梦鱼:空之谜境-大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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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婳下意识地向后瑟缩了一下,半晌,她才轻声问道:“是谁?”

    孔雷的声音压得极低,缓缓开口道:“我也不敢确定,因为我所能看到的,只是夜晚的大杂院。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起码有两个人,我觉得很可疑。”

    “哪两个人?”

    “一个是住在一楼东门洞下面的邱彦祖,人称‘邱老头’,五十多岁,以前好像当过花匠、旅游大巴司机,现在退休在家。一个是住在二楼的北面,平日负责清扫一楼女公厕的刘安蓉,三十多岁。”

    听到“女公厕”三个字,余婳眉头一跳,没来由地想起了王晓琪提过的,有喷泉水池、大型雕塑和画像的宫殿建筑,不过又有些想笑,她摇摇头,不去将女公厕跟宫殿联系到一起,向孔雷问道:“你连他们的名字都知道?”

    “那当然,我从小在这个大杂院长大,那两个也是一直生活在大杂院的人,即使不熟也总能碰见,知道名字有什么稀奇。”孔雷一脸“你问的根本不是重点”的表情,嫌弃地看了余婳一眼。

    余婳笑笑,“那你为什么觉得他们可疑?”

    “如果有个人总是一到半夜就满院子转悠,东瞅瞅西看看,你觉不觉得奇怪?如果有个人总是夜半三更,鬼鬼祟祟地背着大背包,跑到废弃的公厕那儿,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你觉不觉得奇怪?”

    “听起来确实很奇怪,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们就跟鬼屋有关系。”余婳说道。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俩怪怪的。”孔雷认真地想了想,有些苦恼地说道,“特别是那个刘安蓉……”

    见孔雷欲言又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惶和迷惑,余婳不禁问道:“那个刘安蓉,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猫。”孔雷只给出一个简单的字,神情却突然紧张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我见到过刘安蓉杀猫,而且不止一次……”

    “你看到过刘安蓉杀猫?”余婳不由得皱起眉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院子里有很多流浪猫,有一些是被住户弃养的家猫,我每天夜里都会看到这些猫出来觅食,在院子里四处巡走着。然而有一次,我却听到了猫发出古怪的声音,像是被人突然从后面攫住了脖颈,狠劲儿地掐下去,那声音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忍不住起来了。忽然,那声音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戛然而止,周围重又静得令人心惊。我忍不住透过这里的扶栏,朝着楼下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结果……”孔雷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结果,我看到了一个人——刘安蓉。她面无表情地屈身蹲在地上,手里提着一只狸花猫。那只狸花猫耷拉着脑袋,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

    余婳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刘安蓉掐死了那只猫?”

    “是的。”孔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而且,事情并没有完结,之后发生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看到刘安蓉缓缓站起身,提着那只死去的猫,一步一步朝着院里的一个公用的大垃圾桶走去,在垃圾桶前,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然后将猫尸点燃……”

    说到这儿,孔雷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喘着粗气。半晌,才又继续说道:

    “刘安蓉就那么平静地看着猫尸被烧得千疮百孔,仿佛一团破败不堪的棉絮,然后她将那团烧焦的‘棉絮’轻轻地丢到了垃圾桶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审视着什么,才转身离开。我忽然想起,为什么最近院子里的流浪猫忽然少了不少,原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余婳不可置信地喃喃道,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一个人会半夜三更跑出来残忍地杀掉流浪猫,然后将它们的尸体烧毁、丢弃。简直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余婳心头一动,忽然联想到鬼屋里当着她的面,变成一张薄纸的徐菲,以及突然变得狰狞可怖的周蕊蕊,她们会不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控制?这个人,会是刘安蓉吗?

    “现在,刘安蓉每到三更半夜就会跑到女公厕那边去,一会儿你亲眼看一看就知道了。马上就要到12点了。”孔雷把食指贴到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另一手指了指楼下的方向,压低声音说,“看,好戏就要上演了。”

    余婳屏住呼吸,凝神看向楼下。

    月明星稀,家家户户都融入墨蓝的夜幕中,万籁俱静。

    忽然,斜对面刘安蓉住的房子的所在,传来极细微的“吱嘎”推门声,随后是细碎的脚步声,是有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那人下到一楼的大院内,谨慎地打量了四周一眼,旋即朝着女公厕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借着月光,只见那人身形瘦小,一头长发梳在脑后,背上还背着一个背包。

    难道这个人就是刘安蓉?

    余婳惊愕地看了孔雷一眼。仿佛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孔雷点点头,小声在她耳畔道:“是她。”

    可是,这么晚了,刘安蓉一个人跑到女公厕去干什么呢?还这么鬼鬼祟祟的。余婳想不明白。

    不多时,女公厕的方向亮起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豆粒一般悬浮在黑寂的永夜中,微不足道。

    然而,此时身在二楼、隐身角落中暗中观察的二人,却觉得那光亮刺眼之极,且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起风了。整个大杂院起风了。

    起初,如潮汐起伏般的细细声音在耳畔回漾,一点一滴,一点一滴,越聚越多。

    似乎是山林的松涛呼啸,又像是海上的浪潮翻涌,排山倒海般袭来,黏腻地刮在脸上,似乎有一丝丝海水的腥咸充斥在鼻翼。

    夜色,又暗了几分。

    余婳猛然发现,那分明不是风声,是有声音在倾诉。不是一个人,而是成百上千、无数人。每个声音都在诉说着,其他声音化为千千万万个回音,充斥在脑海里,令人头皮发麻。

    余婳只觉得,眼前的视野都有些扭曲模糊,一栋栋房屋仿佛变成了波涛巨浪,卷曲翻涌,天地间暗淡如混沌初开,唯有一点微弱的光如鱼眼般在怒浪中时隐时现。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将余婳惊醒,她下意识地朝楼下看,只见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中,不急不缓地踱着步。

    “是他?”余婳险些叫出声来,她没有想到,这个幽灵般在夜幕下突然出现的人居然是白天里看到的那个用煤炉子烤扇贝的老头儿。难道,他就是孔雷所说的邱彦祖吗?

    余婳惊疑不定地看向孔雷,孔雷朝她点了点头。

    寂静的夜色中,一位老人独自在院子里走着,他没带手电,四下也没有路灯,但他却走得很是从容。更诡异的是,他时不时会停下来,弯下腰查看什么,或者抬起头跟屋檐上喵喵叫的黑猫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风已经停了。

    余婳正在观察邱老头,他却似乎心有所感,突然抬起头,视线移向二楼他们栖身的位置。余婳拼命把身子朝里缩了缩,生怕被他发现。还好,邱老头很快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走。余婳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女公厕方向的灯影沉寂下来,大杂院又陷入沉寂的黑暗中。

    余婳和孔雷眼看着刘安蓉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屋子。余婳低声问孔雷:“邱老头和刘安蓉的举动都很奇怪。刘安蓉为什么大半夜跑去女公厕,还待了这么长时间呢?”

    孔雷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离不开二楼,所以没法过去看。”

    余婳心念一动,说:“要不我哪天过去看一下吧。”

    “你一个人可以吗?会不会有危险?”孔雷有些担忧地看着余婳,“而且院里晚上没有灯,夜里太黑了不安全。不如等月圆的晚上再说?”

    “嗯。”想到刚才的诡异场景,余婳也有些犹豫,想了想,她说道,“那我先白天去看一下吧。”

    “也好。”孔雷点了点头,朝余婳腼腆地笑了笑。

    周末,满腔心事的余婳一个人倚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着《育安早报》。“妈妈,中午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妈妈在厨房问道。

    “都行。”

    “我今天赶早市买了一些海货,中午给你煮些海虹和香波螺,再炸一盘刀鱼吧。”

    “嗯,好。”余婳说着,走到厨房,看到妈妈站在灶台处处理刀鱼,大门敞着,露出绿色的纱窗木门,“妈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不用了,你去看电视吧。”

    “我帮你择菜吧?”余婳看了一眼灶台上的韭菜、芸豆,问道。

    “那你帮我剥几头蒜吧。”妈妈想了想说道,“蒜就放在门后碗柜第二层,你一打开就能看到。”

    余婳应了一声,等她拿着蒜站起身,恰好看到一个人从她们家门前经过。那人背着手、慢慢踱着步,很是惬意的样子。

    是那个邱彦祖!

    余婳心中一凛。

    见余婳拿着蒜站在门前发呆,妈妈问道:“在看什么呢?”

    “刚才看到一个老头,我昨天看到他坐在后院生炉子烤吃的,弄得都是烟。”

    “哦,你说的可能是周叔。”妈妈想了想,说道。

    “对了妈妈,咱们院的女公厕是不是已经很久不能用了?”

    “嗯,是啊。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随便问问?”

    “现在很多人都在自己家里修了厕所,不太爱用大院里的公厕了。而且,那边晚上路灯也不太好。”

    “那负责打扫厕所的人是不是就不用干了?”

    “应该还在打扫吧,毕竟总归偶尔会有人去的吧。”

    午饭是一小盆水煮海虹和香波螺、笔管鱼炖豆腐、炸得黄澄澄的刀鱼段、清炒莴苣,还有一碟爽脆入味的老醋拌海蜇头。余婳和妈妈吃完饭,妈妈从厨房盛了满满一陶瓷碗海虹,紫黑色的油亮壳子一只只被煮得张开,露出里面稠黄色的饱满的海虹肉。妈妈将碗递给余婳,嘱咐说:

    “昨天我上班没来得及收晾在二楼的被褥,二楼的张奶奶帮咱们收的,你去帮我把这碗海虹给她送过去吧。”

    “二楼的张奶奶?”似乎有些熟悉,余婳想了想,问道,“是小时候给我读过故事书的张奶奶吗?”

    “是呀。”妈妈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有印象。虽说过了这么多年了,但张奶奶那时很疼你,有时候我上班不在家,她还帮着照看你,哄你睡觉,给你做饭。”

    站在门口,余婳不确定地抬手斜指向二楼的一处,扭头问道:“是那里吗?”

    妈妈微微一怔,“是那一户的隔壁。”

    余婳端着碗,沿着北门洞拐角的石台阶上了二楼,刚拐出楼梯口,猛然被一个迎面匆匆走来的人撞到了肩膀,那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余婳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两步,才扶着身后的石栏险险站稳。看了看怀里的陶瓷碗,安然无恙,余婳刚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胳膊有点酸麻。她心里难免有几分恼意,抬头看向“肇事者”。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铅笔一样瘦削的女人,罩在一身半旧却十分板正的淡灰色运动服中。她看起来不太年轻,却也不算太老,一头蓬乱的长发用皮筋松松地束在脑后,眼泡微微有点肿,显得神色憔悴。她神色有些局促地看了余婳一眼,一双很秀气又很苦的眉毛拧了拧,竟一言不发,急匆匆地从余婳身边快步下楼。

    好奇怪的人,余婳心想。

    走到一处有些斑驳破旧的枣红色木门前,余婳停下脚步,乳白色的墙皮因为风化已然大片剥落,露出了灰白色的水泥,尚未开裂的白墙上,细看的话,也有丝丝缕缕鱼鳞般细密交错的纹路。

    门边有两个像高脚凳一样的带着底座的木凳,其中一个底座上码着三五个紫皮洋葱,余婳不以为意地移开目光,抬手轻轻敲门。

    一个走路有些颤,但精神矍铄的白发老奶奶走了出来,看到余婳,她愣了愣,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是小婳?”

    “张奶奶,是我。”

    “小婳?真的是小婳回来了!”张奶奶开心地拉住余婳的手,把她拉进屋,坐到沙发上,“快坐会儿,吃饭了吗?”

    “吃过了,妈妈让我给您送碗海虹。”

    “啊,秀珍这孩子还是那么客气,前天还给我送了碗嘎啦[7]谷扎汤。帮我谢谢你妈。”

    “张奶奶您不用客气。”

    余婳把陶瓷碗放到木桌上,看到桌上摆着一副碗筷,碎花白瓷碗里盛着晶莹剔透、撒了香葱段、蒜泥、海米末等拌好的凉粉。她不由微微皱眉,“张奶奶,您中午就吃凉粉吗?”

    “是呀,年纪大了,天一热就没什么胃口。”张奶奶热情地拉着余婳坐下,从茶几上的一个大红糖盒里抓了一把高粱饴塞给她,说道,“前阵子我一个亲戚送了不少石花菜给我,昨儿刚好熬了些凉粉,一会儿你带点回去。”

    “不用了,张奶奶。”

    “都是老邻居,客气什么。”

    还没等余婳再说什么,张奶奶笑着摆摆手,起身去厨房端回来一个小锅,从锅中扣出一个颤盈盈亮晶晶的锅形晶体,用大瓷盆盛好,递给余婳。

    余婳和张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突然想到一事,于是问道:“张奶奶,您在这个大杂院住了多少年?”

    “差不多快八十年了吧。自我有印象起就住在这里了。”

    “您觉得咱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和事?”余婳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奇怪的人和事?好像没有什么吧。”张奶奶皱起眉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若真要说起来,几十年前似乎出现过几起怪事,小孩子在院子里玩,然后就失踪了。那时候我也才上小学,没什么印象。倒是从那之后,咱们院的大人就不让家里的小孩晚饭后再在院子里玩了。”

    “这个我知道。”余婳说,“我小时候也听妈妈说,晚上不要在院子里玩捉迷藏,也不能跑到二楼去。”

    她不到六岁就离开了这里,关于育安、关于大杂院的记忆稀薄却又绵长,总会牵绊着她的心神。人虽在京平,每每回想起遥远的故乡的人和事,隔着朦朦胧胧的样子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总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记忆中,每当妈妈上夜班,她总是乖乖待在家,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小朋友玩跳皮筋、捉迷藏、小马过河、老鹰捉小鸡。可惜妈妈上班前总会反锁上门,余婳只能待在家里画画、看小人书,等着八九点时爸爸回家。

    张奶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淘气了,最喜欢跟着院里的大孩子一起玩,还什么危险玩什么,爬树、捉迷藏。有一次你和几个孩子一起捉迷藏,藏得不知踪影,那些小孩满院子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你,急得什么似的。最后连你妈妈都急匆匆从单位跑回来,最后在二楼的一个紫藤花架子下面找到了你。当时你蜷坐在花架子下面,都睡着了。你妈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啊?还有这种事吗?我都没有印象了。”余婳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抬手揉了揉耳垂,可是却无论如何想不起这样的事情。

    “咦,你的胳膊肘怎么了?”张奶奶看着余婳抬起的手臂,突然问道。

    余婳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肘青了一块,估计是刚才上楼梯时被那个行色匆匆的陌生女人撞的吧。“我刚才上楼的时候,有个阿姨好像从你隔壁的屋子走出来,走得很快,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张奶奶一听,微微皱起眉头,“她是不是穿着灰色运动服、瓜子脸、鼻子上有颗痣?”

    余婳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像是的。”

    “唉,是安蓉那孩子。”张奶奶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似怜似叹。

    安蓉……难道是刘安蓉?想到这种可能,余婳瞪大眼睛,问张奶奶,“是打扫咱们院公厕的刘阿姨吗?”

    “是啊,没想到你还知道安蓉。是啦,安蓉曾经去过你家。”张奶奶点点头,突然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安蓉那个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我也算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啊?”余婳有些惊讶,“您和她一直都是邻居吗?”

    “可以这么说吧。”张奶奶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接着,张奶奶给余婳慢慢讲了刘安蓉的过往。

    原来,刘安蓉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随着家人从南方搬过来的。当时,她的父母在外做小生意,整日奔波,很少回家,平日里多是刘安蓉一人在家。因此,她小小年纪,便懂事能干,常常为爸爸妈妈做饭、洗衣服、料理家务。加上她人又聪颖灵秀,爱笑,会画画,能跳舞,所以,大杂院里的大人和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但是,刘安蓉十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

    “唉,这孩子命苦啊。我记得她十岁那年,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就不会说话了。而且性情也像换了个人似的,好端端的孩子,变得很沉默很抑郁,不爱跟人接触了。长大后,安蓉去外省念了艺术学校学美术设计,后来听说在那边找了对象要结婚,她父母当时已经不做小生意了,就从这里搬走,回老家了。谁知没过几年,安蓉这孩子一个人回来了,性格比以前还要孤僻,极少出门,只偶尔去附近的菜市场和小饭店打打零工,勉强度日。后来院里居委会找清洁工打扫公厕时,觉得她可怜,就找她负责了。”

    “原来是这样。”余婳点点头,突然转念一想,“可是咱们院的公厕现在不是已经废弃了吗?”

    “这几年生活好了,大家都不太爱去院里的公厕了,在家里安了抽水马桶。不过公厕那边还得有个人负责打扫,毕竟还是会有人偶尔去的。”

    下午,余婳借口帮妈妈倒垃圾,在院子里四下走着,来到女公厕附近,发现那里大门紧闭,公厕外有一扇小门,是刘安蓉上班时间休息的地方,此时门、窗都紧紧锁着,看不到里面的一丝光景。余婳还想走近看一下,但又怕引起路过的邻居的怀疑,只得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匆匆走过。

    白天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现象,看样子还是要晚上去看一下。然而,现在离孔雷说的月圆之夜还有至少一个礼拜的时间,余婳的心里已经积了太多太多的疑问,她早已迫不及待了。想了想,余婳决定等过两天妈妈上夜班不在家的时候,去女公厕那边秘密地看一下,然后再去找孔雷说说看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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