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在领导革命斗争过程中十分强调无产阶级政党[175]的作用。他认为：“党是阶级的先进部队，是阶级的领导者和组织者，是整个运动及其根本和主要目的的代表。这些目的可能被每天的日常工作暂时遮盖起来，但是，任何时候都不应失掉作为斗争着的无产阶级的指路明灯的意义。”[176]“只有工人阶级的先进部分，只有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才能领导自己的国家。”[177]而要取得革命斗争的胜利还必须把党建设成为一个先进的政党，也正是因为在列宁的领导下把布尔什维克党建设成为了一个先进性政党，俄国无产阶级才在俄国民主主义革命中发挥了重大作用，才取得了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才在社会主义革命胜利后极其困难的情况下粉碎了国内外敌人的疯狂进攻，才能在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上不断探索并取得积极成就。
正如列宁的全球化理论已经成为学界研究的重要内容，并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一样，列宁领导布尔什维克党进行先进性建设的举措是多方面的，研究成果也很多见。本章试图从长期以来未被重视的一个角度，即列宁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的先进性建设作一探讨。
一 指出无产阶级是具有国际主义特征的阶级
列宁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观。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无产阶级承担着推翻资本主义旧世界和建立共产主义新世界的历史使命。列宁认为：“从《共产党宣言》开始，整个现代社会主义所依据的无可怀疑的真理，就是资本主义社会中唯一真正革命的阶级是无产阶级。”[178]“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第一块主要的‘基石’是什么呢？这就是：无产阶级是现代社会中唯一彻底革命的阶级，因此它在一切革命中都是先进的阶级。”[179]“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无产阶级是被压迫阶级，是被剥夺了任何生产资料所有权的阶级，是唯一同资产阶级直接对立和完全对立的因而也是唯一能够革命到底的阶级。”[180]列宁在1895～1899年写的《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中，详细地考察了俄国农业资本主义和工业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阐述了俄国工业中资本主义发展经历的小商品生产、资本主义工场手工业和大机器工业三个阶段，深刻透彻地论证了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俄国资本主义已经有了很大程度和规模的发展，并提供了当时俄国无产阶级发展规模的可贵资料：“总计——约有1000万雇佣工人。”其中“工厂工人、矿业工人和铁路工人，约为150万人（即列宁当时分析的俄国从事机器大生产的工人，他们是本文第一章特别分析的能够真正承担推翻资本主义和实现共产主义历史使命的阶级——引者注）”。[181]1895年和1896年列宁在《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及其说明》中指出：“大工厂正在俄国日益迅速地发展起来。”“大工厂在极度加强资本对劳动的压迫时，造成了一个特殊的工人阶级，这个阶级有可能同资本进行斗争，因为它的生活条件本身破坏了它同私有经济的一切联系，并且通过共同劳动把工人联合起来，把他们从一个工厂投进另一个工厂，从而把工人群众团结在一起。工人开始同资本家作斗争，于是在他们中间就出现了联合起来的强烈愿望。”“俄国工人阶级运动，就其性质和目的来说，是世界各国工人阶级国际（社会民主主义）运动的一部分。”“俄国社会民主党宣布自己的任务是帮助俄国工人阶级进行这一斗争，方法是提高工人的阶级自觉，促使他们组织起来，指出斗争的任务和目的。”[182]“无产阶级是全体被剥削劳动群众的代表。”[183]等等。毫无疑问，列宁对无产阶级的一般看法是站在马克思主义立场上的。
在此基础上列宁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国际主义思想。总结第一章的内容，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是世界历史性阶级、社会主义是世界历史性事业、无产阶级政党应根据世界历史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思想都贯穿了国际主义的原则。概括地说，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是指世界无产阶级具有共同性利益和共同性奋斗目标，应以共同的科学理论指导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从而应实行国际性团结与合作。可以说，国际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根本原则。恩格斯曾经在给奥·倍倍尔的信中直接使用“工人运动的国际主义”[184]阐述国际工人运动中的国际主义原则。列宁在《马克思学说的历史命运》一文中指出：“马克思学说中的主要的一点，就是阐明了无产阶级作为社会主义社会创造者的世界历史作用。”[185]从基本含义看，“无产阶级的世界历史作用”与“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是相关联的。正因为列宁对无产阶级有这样的深刻认识，因此，无产阶级的世界历史性作用在列宁的著作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当然，他更多的是用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来表达这方面的观点。列宁处在世界历史正在发生重大转变时期与国际国内风云变幻的帝国主义和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时代，在这样的背景下，列宁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把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作为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重要原理来深刻分析和阐述民族问题、对待帝国主义战争的态度问题以及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从而一方面使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具体化、对象化，另一方面在对一系列重大问题的分析和阐述中提出了新的观点，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思想的发展。这里直接使用“国际主义”这一概念对列宁关于无产阶级是具有国际主义特征的阶级作一探讨。列宁这方面的思想构成了其关于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理论基础之一。
（一）深刻阐述无产阶级文化是国际主义文化
无产阶级文化是国际主义文化主要是列宁在阐述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对待民族问题的态度时提出来的一个重要观点。俄国是一个以大俄罗斯民族为中心，有大小百余个非俄罗斯民族组成的民族关系十分复杂的国家。在人口组成上，大俄罗斯民族占43%，非俄罗斯民族占57%。由于沙皇政府实行大俄罗斯沙文主义，残酷压迫各少数民族，并在少数民族之间制造矛盾和冲突，因此，民族矛盾十分尖锐。针对俄国社会长期存在的这一突出问题，可以说列宁在整个战斗生涯中，都十分关注这一问题，并提出了一系列重要观点。
列宁认为，处理好民族问题的最终目标是实现民族之间友好相处、充分尊重各民族的应享有的权利、坚决反对任何民族特权的和谐的民族关系。为此，必须坚持处理民族关系的民主原则。列宁指出：“为了使各民族自由地和睦相处，或者自由地和平地分离（如果这样做对他们更合适的话）而组成不同的国家，那就必须有工人阶级所坚持的完全的民主。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种语言都不得享有任何特权！对少数民族不能有丝毫的压制，不能有丝毫的不公平！——这就是工人民主的原则。”[186]为了使工人民主的原则得到真正落实以及和谐民族关系得到真正实现，列宁进一步指出：“工人正在全世界范围内创造自己的国际主义文化，这种文化早已由宣传自由的人们和对压迫进行反抗的人们作了准备。工人正在建设一个各民族劳动者团结一致的新世界，一个不容许有任何特权，不容许有任何人压迫人的现象的世界，来代替充满民族压迫、民族纷争或民族隔绝的旧世界。”[187]“国际文化只包含每个民族文化中的一部分，即每个民族文化中具有彻底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内容的那一部分。”“我们拥护彻底民主主义的和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的国际文化。”[188]
由此可见，列宁不是从单一的民族国家而是从世界范围阐述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文化的。这里还牵涉民族文化的概念。民族文化是各民族在历史发展中创造的带有民族特点的文化。但是民族作为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不同的民族文化中也有共同性内容。列宁认为，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文化就是指每个民族文化中具有彻底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内容的那一部分。民主主义一般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指导思想，而这种民主主义所倡导的民主是一种抽象的、狭隘的民主，在经济上仍然坚持资产阶级私有制，在政治上仍然坚持资产阶级的统治，在民族问题上仍然存在着压迫民族和被压迫民族。列宁所说的“民族文化中彻底的民主主义”中的“彻底”就是要把民主原则真正运用到解决民族问题中去，用真正的民主原则从根本上解决民族问题，是摒弃了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民族文化中不合理成分的民主主义，从而是“彻底的民主主义”，这实际上是对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解决民族问题而提出的更高的要求，只有无产阶级才能真正做到。所以，无产阶级民族文化中也包含着民主主义，是“彻底的民主主义”。[189]列宁所说的社会主义，从理论上讲，就是指消灭包括民族之间一切不平等，建立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新社会的科学理论，它是无产阶级的指导思想。以上分析的解决民族问题上的“彻底的民主主义”实际上也包含于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之中。说到底，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文化是一种社会主义文化，是指导人类社会发展——当然也是指导解决民族问题的先进文化。只有在这种先进文化的指导之下，才能真正消灭民族压迫，实现民族平等，才能使民族问题得到彻底解决。
（二）以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反对种种形式的民族主义
民族主义一般是指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处理民族问题、民族关系的原则、纲领和政策，但是在资本主义产生以前就已存在。有研究者认为它是“使一个族体享有从自治到独立的程度不等的权利的政党学说和运动”。[190]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认为一切谋求民族特权的民族主义都要反对。在俄国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各种形式的民族主义。1913年9月列宁在《有党的工作者参加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1913年夏季会议的决议》中指出：“黑帮民族主义的甚嚣尘上，自由派资产阶级中民族主义倾向的日益滋长，被压迫民族上层分子中民族主义倾向的不断加强，目前这一切已把民族问题提到突出的位置上。”[191]所谓“黑帮”，在中世纪的罗斯，这一词语是指城镇纳税居民，没有任何贬义。20世纪初，人们把专制制度的维护者、爱国示威游行的参加者和搞大屠杀的人称为“黑帮”，这个词开始有了贬义。后来“黑帮”一词又开始指一些政党，如“俄罗斯人民同盟”。[192]“黑帮”的社会基础是推动以往特权地位的领地贵族，还有相当一部分最贫困的居民。他们推行极端民族主义，认为俄罗斯民族是俄罗斯土地的采集者，是俄罗斯国家的创建者，是具有统治地位和领导地位的大民族，从而积极维护沙皇统治。[193]这种极端民族主义是俄罗斯大国意识即扩张主义的产物，必然带来民族压迫、民族剥削和民族仇恨。
俄国自由派资产阶级是推崇西方个人自由、主张实行立宪民主的资产阶级。当时俄国社会存在的立宪民主党“无疑是俄国自由派资产阶级的政党”。[194]自由派资产阶级提出“民族文化”“民族文化自治”等观点和要求，实质上是一种极端的民族主义，所以列宁坚决反对。列宁认为：“民族文化，都有一些民主主义的和社会主义的即使是不发达的文化成分，因为每个民族都有被剥削劳动群众，他们的生活条件必然会产生民主主义的和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但是每个民族也都有资产阶级的文化（大多数还是黑帮的和教权派的），而且这不仅表现为一些‘成分’，而表现为占统治地位的文化。”[195]列宁这里分析的两种民族文化是就文化的阶级内容说的，不是指文化的民族形式。这一观点告诉我们应该用无产阶级的阶级观点看待资本主义社会的民族问题。正是从这个角度，列宁还明确指出：“资产阶级总是把自己的民族要求提到第一位，而且是无条件地提出来的。无产阶级认为民族要求服从阶级斗争的利益。”[196]因此，列宁认为：“民族文化这个口号的含义，取决于这个国家同世界各国各阶级的客观相互关系。”[197]列宁还针对崩得分子宣传民族文化的口号指出：“他们实际上充当了向工人传播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人。”[198]因此，当时自由资产阶级高喊的“民族文化”的口号，实际上是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为资产阶级服务的，是一种狭隘的民族主义。对于“民族文化自治”，列宁很明确地指出：“‘民族文化自治’就是最精致的、因而也是最有害的民族主义，就是用民族文化这一口号来腐蚀工人，并且宣传极其有害的甚至是反民主的按民族分学校的主张。总之，这个纲领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是绝对矛盾的，它只符合民族主义市侩的理想。”[199]我们仍然可以用列宁的话对以上观点作一概括：“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和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这是两个不可调和的敌对口号，这两个同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两大阶级营垒相适应的口号，代表着民族问题上的两种政策（也是两种世界观）。”“马克思主义同民族主义是不能调和的，即使它是最‘公正的’、‘纯洁的’、精致的和文明的民族主义。马克思主义提出以国际主义代替一切民族主义，这就是各民族通过高度统一而达到融合。”[200]因此，工人决不允许用民族文化或民族文化自治这样的甜言蜜语来分化工人队伍。无产阶级应该坚持国际主义文化反对民族主义的文化。当时，在被压迫民族的上层分子中间，民族主义倾向也非常严重。这些上层分子都是一些被压迫民族的资产阶级，他们争取自身民族解放、争取自身民族权利的斗争含有反对压迫的民主主义的内容，应该给予支持，但又存在过分强调通过阶级斗争甚至不惜牺牲其他民族的利益实现自身民族利益，即存在极端的民族利益的倾向。这与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是相违背的，所以也是要坚决反对的。
无产阶级坚持国际主义反对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必须坚决反对社会沙文主义。[201]列宁常常使用直观的语言如“资产阶级沙文主义者”“社会沙文主义者的诡辩”“社会沙文主义谎言”“沙文主义垃圾”“无产阶级的任务仍旧是同机会主义和沙文主义作斗争”“我们反对沙文主义者而主张国际主义无产阶级联合起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社会沙文主义，象无线电报那样，是帝国主义必然的产物”“唯有同大国民族的社会沙文主义进行斗争的观点应当成为社会民主党民族纲领中决定性的、主要的、基本的观点”“与沙文主义作无情的斗争”“社会沙文主义是登峰造极的机会主义”等本国及其他国家尤其是第二国际的机会主义者沙文主义思想进行了有力的批判，同时表达了无产阶级对待沙文主义的态度。列宁也明确指出：“社会沙文主义者，也就是说，那些把‘保卫祖国’这个概念应用于反动的帝国主义战争并以此粉饰这场战争的机会主义者。”[202]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为列宁为沙文主义下的一个定义。总之，列宁认为，无产阶级坚持国际主义反对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必须坚决反对社会沙文主义。在俄国唯一没有染上沙文主义的阶级是无产阶级，俄国无产阶级因坚决地坚持国际主义而对沙文主义具有免疫力。
无产阶级坚持国际主义反对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与爱国主义并不矛盾，更不是否定爱国主义。爱国主义是人们热爱祖国、忠于祖国的思想、行为和情感。但是爱国主义的具体内容又取决于一定的历史条件。资产阶级在维护国家利益，反对外来入侵时所表现的爱国主义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是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资产阶级所热爱的祖国也只是资产阶级占统治地位的国家，这样的国家代表的也只是作为统治阶级的资产阶级利益，并不代表全体人民的利益，所以这种情况下资产阶级的爱国主义也是狭隘的；那么，当资产阶级统治者实行侵略别国或实行对其他民族压迫的政策时所表现的民族主义性质的爱国主义则更是虚假的，必须反对。总的说来，资产阶级爱国主义带有很大程度的阶级局限性，而无产阶级从本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利益出发，既反对一切的外来侵略，也反对本国资产阶级对其他民族和国家的压迫以及发动的侵略战争，支持一切被压迫民族的民族解放运动。由此可见，无产阶级的爱国主义是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辩证的统一，是真正的爱国主义。列宁指出：“工人阶级的爱国主义是最坚决的和最有远见的爱国主义……它不局限于民族范围之内，它同工人阶级的国际主义意向不相抵触，因为保卫遭受外国入侵的国家就是保卫工人阶级发展的自由，就是在民族范围内保卫对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团结的胜利完全必要的那种阶级发展的自由。”[203]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列宁阐述以上观点时尽管主要是根据俄国当时的现实情况进行分析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认为只有俄国无产阶级才具有以上这些特征，实际上他始终强调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共性特征及不同民族国家无产阶级应以国际主义反对种种形式的民族主义的共性要求，从而深化了对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阶级条件的认识。列宁的这些观点再一次告诉我们，无产阶级政党应以其阶级基础所具备的国际主义这一条件在加强相互间的联系与交往中进行先进性建设，促进共同发展，使无产阶级政党能始终站在时代的前列。
二 把马克思主义确立为指导思想
列宁在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进行先进性建设的过程中特别强调先进理论的指导作用。先进的理论对社会发展具有引领作用，对落后或腐朽的理论具有批判作用，对人具有教育作用，对一个政党来说则能够指导政党的行动。正因为这样，列宁深刻地指出：“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只有以先进理论为指南的党，才能实现先进战士的作用。”[204]在列宁看来这样的先进理论就是马克思主义。他认为：“严格的无产阶级世界观只有一个，这就是马克思主义。”[205]而对于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来说马克思主义是外来的理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在本质上则体现了列宁领导布尔什维克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重要举措之一。
（一）无产阶级政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必要性
从阶级属性讲，马克思主义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是关于无产阶级斗争的性质、目的和解放条件的学说。尤其是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必然胜利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和论证，深刻揭示了人类社会最终走向共产主义的历史规律。上文我们在对列宁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缘由分析中已经指出，列宁在关注祖国前途和命运的过程中已经开始认识到俄国资本主义发展的客观事实，在他成为马克思主义者后，继续对“俄国向何处去”这一重大的课题继续探索，为了从根本上粉碎自由主义民粹派的观点，1895年底至1899年1月列宁在流放地极其简陋的情况下完成了他的名著《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深刻分析和论证了1861年俄国改革后地主经济逐步向资本主义农业经济转变的过程、俄国农业资本主义演进的特点、俄国工业资本主义发展的三个主要阶段、俄国国内市场形成的过程，以及工人阶级作为社会的政治领导力量的作用和农民作为无产阶级同盟军的作用等，从而对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作了全面系统的阐述。本章第二部分关于无产阶级是具有国际主义特征阶级的分析从根本上说也是以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为前提的。这就使列宁进一步认识到只有以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作出深刻分析并科学指出共产主义社会必然代替资本主义社会的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自己的祖国才会有光明的前途，俄国人民才能获得真正的解放；使他进一步认识到尽管任何一个民族和国家都可以有其独特的发展道路和特殊的发展规律，但是最终都会走向共产主义。随着列宁思想的发展，他曾说过一句名言：“在人类从今天的帝国主义走向明天的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上，同样会表现出这种多样性。一切民族都将走向社会主义，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切民族的走法却不会完全一样，在民主的这种或那种形式上，在无产阶级专政的这种或那种形态上，在社会生活各方面的社会主义改造的速度上，每个民族都会有自己的特点。”[206]这实际上也进一步强化了他的马克思主义信念。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工人阶级是大工业产生的最革命、最先进的阶级；工人阶级只有组成独立的革命政党才能作为一个阶级来行动；工人阶级政党是最坚决地推动运动前进的部分，代表着历史发展的方向，代表工人阶级及全人类解放的共同利益；要使工人阶级政党发挥其先进性，首先必须以体现全球化发展要求的科学的理论为指导，并且马克思恩格斯曾以自己创立的体现全球化发展要求的科学理论指导其所处时代工人阶级政党的先进性建设。列宁继承了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些思想。他认为工人阶级是现代社会化大生产中产生的最先进的阶级；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代表群众利益、为群众服务的先进组织，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发展的方向，只有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南的党，才能实现先进战士的作用。对于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来说马克思主义是外来的理论，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就体现了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所采取的重要措施之一。这与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以体现全球化发展要求的科学理论为指导的思想是一致的。
俄国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社会民主工党成立于1898年3月。在此之前，列宁就为建党作积极的准备，尤其强调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1897年底他在《俄国社会民主党人的任务》一文中就指出：“俄国社会民主党人深信，现在只有科学社会主义和阶级斗争的学说，才是革命理论，才能作为革命运动的旗帜，他们将用全力来传播这个学说，使它不受曲解，反对任何想把还年轻的俄国工人运动同那些不确定的学说联系起来的行为。”[207]他还指出：“我们完全以马克思的理论为依据，因为它第一次把社会主义从空想变成科学，给这个科学奠定了巩固的基础，指出了继续发展和详细研究这个科学所应遵循的道路。它揭示了现代资本主义经济的实质，说明了雇佣工人、购买劳动力怎样掩盖着一小撮资本家、土地占有者、厂主、矿山主等对千百万贫苦人民的奴役。它表明了现代资本主义发展的整个过程怎样使小生产逐渐受大生产的排挤，怎样创造条件，使社会主义社会制度成为可能和必然。它教导我们透过那些积习、政治手腕、奥妙的法律和诡辩的学说看出阶级斗争，看出形形色色的有产阶级同广大的贫苦人民、同领导一切贫苦人民的无产阶级的斗争。它说明了革命的社会党的真正任务不是臆造种种改造社会的计划，不是劝导资本家及其走狗改善工人的处境，不是策划密谋，而是组织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领导这一斗争，而斗争的最终目的是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并组织社会主义社会。”[208]1899年他为《工人报》写的《我们的纲领》一文中的这段话在深入浅出地为工人阐述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经济的实质、人类社会实现共产主义的必然性以及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目的等基本原理的同时，也非常明确地表达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根本原因。1901年秋至1902年2月在为新型无产阶级政党奠定了思想基础的《怎么办？》一文中，他提出了广为传诵的至理名言：“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只有以先进理论为指南的党，才能实现先进战士的作用。”[209]紧接着阐发了恩格斯关于社会民主运动的三种斗争（政治斗争、经济斗争和理论斗争）密不可分的思想，特别强调了理论工作的重大意义。总体来看，列宁论证并强调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意义、马克思主义政党作为工人运动的领导力量的意义。1909年5月在《论工人政党对宗教的态度》一文中，列宁言简意赅地指出：“社会民主党的整个世界观是以科学社会主义即马克思主义为基础的。”[210]1913年3月在《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一文中，列宁指出：“马克思学说具有无限力量，就是因为它正确。它完备而严密，它给人们提供了决不同任何迷信、任何反动势力、任何为资产阶级压迫所作的辩护相妥协的完整的世界观。”[211]1920年10月他在《关于无产阶级文化》一文中指出：“现代历史的全部经验，特别是《共产党宣言》发表后半个多世纪以来世界各国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都无可争辩地证明，只有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才正确地反映了革命无产阶级的利益、观点和文化。”[212]由此可见，无论是在俄国无产阶级政党建立前还是在建立后，无论是在十月革命胜利前还是在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都特别强调、深刻阐述了俄国无产阶级政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必要性和重要性。这是因为一个政党只有以科学的理论为指导才能取得革命的胜利；只有阐明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才能使广大的工人阶级和人民群众明确这一政党的先进性，也才能不断吸收优秀人士加入到党组织中来，以发挥先进战士的作用。
（二）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必须把马克思主义俄国化
马克思主义对于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来说是外来的理论，要真正发挥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作用就必须把马克思主义俄国化。列宁也表达了这一观点。他在1914年2～5月写的《论民族自决权》一文中指出：“在分析任何一个社会问题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绝对要求，就是要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此外，如果谈到某一国家（例如，谈到这个国家的民族纲领），那就要估计到在同一历史时代这个国家不同于其他各国的具体特点。”[213]尽管这里主要是针对解决民族问题提出这一观点的，但是，不难看出列宁从一般的角度强调了要把马克思主义与一定历史范围内各国的具体特点结合起来，也不难看出列宁还提出了要把马克思主义与不同时空背景下各个国家的具体特点结合起来。他在1917年4月写的《论策略书》中也阐述了这一问题。当时布尔什维克党领导的、无产阶级和农民积极参与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即二月革命）已经取得了胜利，但是有些人不顾国家政权被资产阶级所掌握的客观事实，片面理解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专政的原理，把“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作为一般的公式，认为沙皇统治已被推翻，无产阶级的革命也就无须再继续。列宁则指出：“这个‘公式’所预见到的只是阶级的对比关系，而不是实现这种对比关系、这种合作的具体政治机构。‘工兵代表苏维埃’——这就是已由实际生活所实现的‘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214]列宁的观点是革命要再向前发展，即建立“工兵代表苏维埃”这一真正的全国统一的政权。所以，列宁指出：“这个公式已经过时了。实际生活已经把它从公式的世界导入现实的世界，使它有血有肉，使它具体化。”[215]可见，这里直接用“具体化”这一术语表达了要把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与俄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思想。笔者认为，尽管列宁没有直接使用过“使马克思主义在俄国具体化”这一概念，但是，在列宁的思想中也存在着“使马克思主义在俄国具体化”的一般性内容，即“使马克思主义在俄国具体化”在列宁的思想中具有普遍意义——也正因为列宁拥有这样的思想，才进一步创立了列宁主义理论，并以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理论为指导把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建设成为马克思主义先进性政党——而理解列宁的这一思想，对于认识列宁根据全球化背景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进行先进性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使马克思主义在俄国具体化”与“马克思主义俄国化”的含义是一致的。本章拟使用更为通俗的“马克思主义俄国化”的概念对列宁这方面的思想进一步作一探讨。
1.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和科学的方法
这是列宁关于马克思主义俄国化思想形成的认识论前提。恩格斯曾明确告诉我们：“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216]列宁正是这样理解马克思主义的，他在战斗的一生中不断地强调和告诫人们要用这种科学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尤其是对于无产阶级政党离开了这种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只能犯教条主义的错误，更谈不上建设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先进性的政党。早在1899年10月他就指出：“我们决不把马克思的理论看作某种一成不变的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恰恰相反，我们深信：它只是给一种科学奠定了基础，社会党人如果不愿落后于实际生活，就应当在各方面把这门科学推向前进。我们认为，对于俄国社会党人来说，尤其需要独立地探讨马克思的理论，因为它所提供的只是总的指导原理，而这些原理的应用具体地说，在英国不同于法国，在法国不同于德国，在德国又不同于俄国。”[217]列宁在这里把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说得非常明确、具体，而且深入浅出，易于理解。1920年他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中直接引用恩格斯的话继续强调这一要求。他指出：“马克思和恩格斯说过，我们的理论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卡尔·考茨基、奥托·鲍威尔这类‘正宗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最大错误和最大罪恶，就是他们不懂得这一点，不善于在无产阶级革命最紧要的关头按此行事。”进而指出，各个政党应“针对共产主义客观发展的特点来运用共产主义普遍的和基本的原则；要看到这种特点每个国家各不相同，应该善于弄清、找到和揣摩出这种特点”。[218]由此可见，列宁深刻认识到马克思主义是严谨科学的理论体系，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但是，他又不是盲目地照搬马克思主义，把它当作教条，而是作为方法、作为行动的指南。我们知道，究竟是抱着马克思主义的具体结论，还是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认识新情况解决新问题，这是一个根本问题。列宁对待马克思主义的这一科学态度也是他成为真正马克思主义者的根本原因，为我们树立了科学对待马克思主义的光辉典范。也正是因为这样，列宁主义理论中才包含着把马克思主义俄国化的思想。
2.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俄国革命和建设中的实际问题
认清国情是认清和解决一个国家实际问题的基本依据。那么列宁所处时代的俄国国情是怎样的呢？对此需要作较为深刻的分析。马克思主义在叙述人类社会发展序列的过程中曾指出：“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219]对“亚细亚生产方式”这一难解的历史之谜不少学者都进行过潜心的探讨。在此我们引用对这一问题进行过比较系统研究的孙承叔教授的解释。他认为：“在马克思那里，亚细亚生产方式具有广义和狭义两种解释。狭义的亚细亚生产方式主要是指亚细亚生产方式的原始含义，即以土地公社所有、人们共同耕作为特征的、与最初定居生活相联系的农业生产方式。由于世界各文明民族在从非定居走向定居，非农业走向农业的过程中，普遍经历了这种生产方式，因而具有普遍性，它构成各文明民族真正的历史起点。”“广义的亚细亚生产方式，就是指前资本主义时期在印度、俄罗斯、中国等农业大国中曾经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这种生产方式的根本特点，是土地属于更高的统一体，而它在政治上的极端形式起源于亚细亚公社所有制，但是却不同于奴隶制和农奴制，因而是一种独特的生产方式。”[220]由此可见，在前资本主义时期俄国社会是一个亚细亚性质的社会。但是，随着俄国1861年农奴制的改革，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俄国有了一定的发展，作为俄国亚细亚社会基本单位的农村公社遭到一定程度的损害。恩格斯后来指出：“目前，在1894年，情况怎样呢？……俄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奠定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全部基础。但是与此同时，也就举起了砍断俄国农民公社的斧头。”[221]马克思也曾经表达过这样的观点。他指出：“威胁着俄国公社生命的不是历史的必然性，不是理论，而是国家的压迫，以及渗入公社内部的，也是由国家靠牺牲农民培养起来的资本家的剥削。”[222]因此，可以这样认为，马克思恩格斯认为，1861年农奴制改革后，俄国亚细亚社会的性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开始成为农村公社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并存的半亚细亚社会。
但是，当时很多人并不认同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一观点，在19世纪末20年代初俄国国内对俄国社会性质的认识实际上存在很大的争论。然而，翻开当时列宁的著作，我们可以看出，列宁关于俄国社会性质的看法与马克思恩格斯的观点是基本一致的。1896～1899年列宁在《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专著中认为，到19世纪末，俄国的资本主义有了较充分的发展，他甚至还认为：“与我国近半世纪来流行的理论相反，俄国村社农民不是资本主义的对抗者，而是资本主义最深厚和最牢固的基地。……尽管存在各种排挤资本主义发展的制度，我们却看到‘村社’内部资本主义因素在不断形成。”[223]但他同时指出：“俄国当前的资本主义发展是缓慢的。它不能不是缓慢的，因为没有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残存着这样多的旧制度，这些旧制度与资本主义不相容，阻碍资本主义发展，使生产者状况无限制地恶化，而生产者‘不仅苦于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并且苦于资本主义生产的不发展’。”[224]在这里，尽管列宁并未用“半亚细亚生产方式”来表达他对俄国社会性质的看法，但总体的含义是一致的，在他看来，当时俄国是一个资本主义发展与封建农奴制度的落后生产力水平以及残留的农村村社并存的社会，这是当时俄国的独特国情。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对俄国社会性质的认识不仅没有改变，不仅特别强调俄国社会的落后状况，而且直接使用了“半亚洲式的不文明状态”这一术语。1921年4月他在《论粮食税》中写道：“看一下俄罗斯联邦的地图吧。在沃洛格达以北、顿河畔罗斯托夫及萨拉托夫东南、奥伦堡和鄂木斯克以南、托木斯克以北有一片片一望无际的空旷地带，可以容下几十个文明大国，然而主宰这一片片空旷地带的却是宗法制度、半野蛮状态和十足的野蛮状态。那么在俄国所有其余的穷乡僻壤又是怎样的呢？乡村同铁路，即同那连接文明、连接资本主义、连接大工业、连接大城市的物质脉络往往相隔几十俄里，而只有羊肠小道可通，确切些说，是无路可通。到处都是这样。”[225]正因为这样，1921年10月，列宁在《十月革命四周年》中进一步指出：十月革命胜利后，“我们计划（说我们计划欠周地设想也许较确切）用无产阶级国家直接下命令的办法，在一个小农国家里按共产主义原则来调整国家的产品生产和分配。现实生活说明我们错了”。[226]那么，错在哪里？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在1923年1月2日的《日记摘录》中列宁明确指出：“我们直到今天还没有摆脱半亚洲式的不文明状态。”[227]马克思恩格斯有时直接把印度、中国说成是亚洲的社会状态。比如，马克思论述英国在印度的殖民统治担负着双重的使命时，就是用“亚洲的社会状态”这一表达。而这样的社会正是广义的亚细亚社会。列宁是马克思主义的坚定捍卫者和继承者，因此，列宁这里所说的“半亚洲式的不文明状态”实质上就是“半亚细亚社会的不文明状态”。
基于对俄国社会性质的认识，列宁特别强调要建立一个适合俄国国情的无产阶级政党并通过这一政党的领导解决俄国的实际问题。他在1899年写的《我们的当前任务》中指出：当时俄国工人运动的条件与西欧工人运动完全不同，俄国社会民主党与曾经存在过的革命政党也有根本的区别。因此，“西欧社会主义运动和民主运动的历史、俄国革命运动的历史、我国工人运动的经验，——这些就是我们制定我们党的适当的组织形式和策略所必须掌握的材料”。[228]这样做的根本目的就是要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俄国的实际问题。俄国实际问题的解决不能把马克思主义当作教条，也不能照搬别人的经验。只有真正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建立一个最适合于俄国条件的政党，制定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等指导俄国革命取得胜利。
3.在俄国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发展马克思主义
恩格斯曾明确指出：“我们的理论是发展着的理论，而不是必须背得烂熟并机械地加以重复的教条。”[229]列宁坚持恩格斯的这一思想，他指出：“我们决不把马克思的理论看作某种一成不变的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恰恰相反，我们深信：它只是给一种科学奠定了基础，社会党人如果不愿落后于实际生活，就应当在各方面把这门科学推向前进。”[230]他还说：“按照我们的观点，我们完全同意马克思主义的一切基本思想（这已经反映在《共产党宣言》和西欧社会民主党人的纲领中），并且主张根据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精神不断地发展这些思想。”[231]正因为这样，列宁根据俄国革命和建设新的实际提出了俄国资本主义发展的理论、帝国主义论、工人阶级新型政党理论、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的时代论、一国社会主义革命胜利论、一国不能建成社会主义论、在全球化背景下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建设社会主义要合理利用资本主义论等，提出了俄国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新经济政策等革命和建设的策略、政策等。概括起来说，最终形成了俄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并成为布尔什维克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基础上的新的指导理论。而列宁主义既是以对俄国人来说是外来的马克思主义为理论，又是对俄国国情和当时的全球化背景的一系列问题作了深刻阐述而形成起来的，从而包含着全球化的意蕴。以这一理论为指导也体现了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的先进性建设。
三 深化对无产阶级政党最高纲领和最低纲领的认识
（一）深化对无产阶级政党最高纲领的认识
第一章已经分析指出，无产阶级政党的最高纲领是实现世界历史性社会主义。列宁则深刻指出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本质上是世界革命，从而深化了对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所要实现的最高纲领的认识。
1.深刻批判社会主义革命只能在一切至少在几个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同时胜利的观点
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社会主义革命在不同的国家有一个有先有后的发展过程。“同时胜利论”是对马克思恩格斯的误解。列宁是坚持这一观点的。第一，认同和接受资本主义一国或少数发达国家先取得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理论。1916年8～9月列宁写的《论面目全非的马克思主义和“帝国主义经济主义”》一文比较明确地表达了这一观点。列宁认为在俄国社会民主运动的历史上一直存在因对马克思主义的错误认识而形成的“面目全非的马克思主义”。列宁针对当时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存在着的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错误认识（主要是不承认这场战争是帝国主义战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彼·基辅斯基认为：社会主义革命“将是所有〈！！〉国家的无产者的统一行动，他们将打破资产阶级〈！！〉国家的疆界，拆掉界碑〈这同‘打破国界’无关吗？〉，炸毁〈！！〉民族共同体并建立阶级共同体”。[232]列宁对这一观点批驳道：“社会变革不可能是所有国家的无产者的统一行动，理由很简单：地球上的大多数国家和大多数居民，直到今天甚至还没有达到或者刚刚开始达到资本主义的发展阶段。”[233]列宁说得很清楚，各个国家的发展是不平衡的，因而不同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也不可能同时发生、同时取得胜利。当然，这不排除如果有一些发达国家内社会主义革命的形势是相同的，在全球化背景下同时发生革命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这要看这些国家及其相互联系和交往的客观情况。但是，社会主义革命“同时胜利”或者在哪怕少数国家“同时胜利”不是必要条件，而是充分条件。列宁在同一篇文章中还提出一个重要观点：“一切民族都将走向社会主义，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切民族的走法却不会完全一样，在民主的这种或那种形式上，在无产阶级专政的这种或那种形态上，在社会生活各方面的社会主义改造的速度上，每个民族都会有自己的特点。”[234]这与以上分析的问题是相关联的。不同民族走向社会主义的多样性，由此而带来的特殊性、复杂性实际上进一步说明了社会主义革命不可能“同时胜利”。第二，通过对建立“欧洲联邦”的否定，论证社会主义革命“同时胜利”是不可能的。建立“欧洲联邦”是当时社会民主党人提出的帝国主义大国之间可能消除竞争和军事冲突而在和平基础上进行联合即结成“国家联盟”的一个口号。这一口号与列宁深刻批判的当时以考茨基为代表的第二国际中派提出的“超帝国主义论”实际上是一致的。列宁认为，“超帝国主义”是不可能实现的。就建立“欧洲联邦”这一口号而言，列宁也认为这是无法实现的。究其原因，当时资本主义已经进入帝国主义阶段，世界已被少数几个大国即依靠大规模掠夺和压迫其他民族而强盛起来的国家瓜分完毕。这些资本主义大国都有不同的利益，存在固有的矛盾。既得利益的、具有强大实力的资本主义大国与实力不足的资本主义国家之间要建立“欧洲联邦”是不可能的。列宁在《论欧洲联邦口号》一文中指出：“从帝国主义的经济条件来看，即从‘先进的’和‘文明的’殖民大国的输出资本和瓜分世界这一点来看，欧洲联邦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不是无法实现的，便是反动的。”[235]列宁在《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的宣言〈战争和俄国社会民主党〉加的注释》中更明确地指出：“欧洲联邦”这一口号是不正确的，因为“它要么是一个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无法实现的要求，因为它的前提是在各个国家瓜分殖民地和势力范围等情况下确立世界经济的计划性。它要么是一个反动的口号，因为它意味着欧洲列强为了更好地压迫殖民地和掠夺发展得更快的日本和美国而建立暂时的联盟”。[236]既然如此，社会主义革命在这些国家的同时胜利也是不可能的。
2.明确提出并科学论证社会主义革命可能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首先取得胜利
既然不同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程度是不一样的，不同国家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也是多样的，那么，社会主义革命只能在一切、至少在几个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同时胜利的观点不仅是对马克思恩格斯相关观点的误解，同时也是错误的。在这样的基础上列宁创造性地提出了社会主义可能在少数甚至在单独一个经济文化落后的资本主义国家内获得胜利的思想（一般被称为列宁的“一国胜利论”）。这一思想的理论基础仍然是不同国家经济和政治发展的不平衡性，列宁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绝对规律，说到底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1915年8月列宁在《论欧洲联邦口号》中指出：“经济和政治发展的不平衡是资本主义的绝对规律。由此就应得出结论：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少数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获得胜利。”[237]一年后，1916年8月在《无产阶级革命的军事纲领》中指出：“资本主义的发展在各个国家是极不平衡的。而且在商品生产下也只能是这样。由此得出一个必然的结论：社会主义不能在所有国家内同时获得胜利。它将首先在一个或者几个国家内获得胜利，而其余的国家在一段时间内将仍然是资产阶级的或资产阶级以前的国家。”[238]列宁的这两段话含义是相同的，但相互之间又有递进的关系，如果说第一段话中列宁还认为社会主义首先在少数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取得胜利还只是一种可能的话，那么第二段话中认为这就是一个必然的结论了，这说明了列宁对这问题认识的深化。
但是，这时列宁还没有明确提出社会主义革命可能在经济文化落后国家首先取得胜利，明确提出并进行科学论证这一观点是在1917年2月革命后。俄国1861年改革后资本主义得到了快速的发展，而沙皇政府对国内人民不断加强统治，在世界范围内实行与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争夺世界市场，尤其对东方邻国推行殖民政策，到20世纪初，尽管俄国还不是一个典型的帝国主义国家，但是即成为帝国主义矛盾的焦点，终于爆发了1905～1907年推翻沙皇专制统治的无产阶级领导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尽管这次革命最终失败了，但是却培养了工人的革命意识，推动了工人运动的发展，尤其是在这一过程中列宁写了许多关于党的策略的著作，特别是在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一书中，把民主革命比作第一步，把社会主义革命比作第二步，创造性地提出了无产阶级政党的新策略路线，奠定了新型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策略基础。1914年沙皇俄国参与发动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这场帝国主义间的掠夺性战争。战争期间，俄国国民经济遭到严重破坏，沙皇政府的军费开支与日俱增，国内反饥饿、反帝国主义战争和反沙皇制度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最终导致了推翻沙皇政府统治的1917年二月革命。二月革命后，列宁在著名的《四月提纲》中指出：“俄国当前形势的特点是从革命的第一阶段向革命的第二阶段过渡，第一阶段由于无产阶级的觉悟和组织程度不够，政权落到了资产阶级手中，第二阶段则应当使政权转到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手中。”[239]革命的根本问题是政权问题，政权从一个阶级手里转到另一个阶级手里是革命转变的根本标志。列宁也正是主要从这一角度作出当时俄国革命从第一阶段向第二阶段过渡判断的。他指出：“俄国的国家政权已经转到一个新的阶级，即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化的地主手里。就这一点来说，俄国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已经完成。”[240]除此之外，我们知道，二月革命后，俄国出现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和工农代表苏维埃两个政权并存的局面，但是国家政权仍然掌握在资产阶级临时政府手里，而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仍然执行着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局面，因此，列宁认为也只有实现这种转变，建立无产阶级政权才能真正结束战争。事实上，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领导的无产阶级政权很快撤出了这场战争。总之，列宁根据当时新的历史条件，明确提出了俄国革命应立即转入第二阶段，争取社会主义革命在落后的俄国首先取得胜利，这是对以往一贯认为只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首先取得社会主义革命理论的重大发展。
但是，尽管列宁对当时俄国社会主义革命的可能性和必要性作过非常详细的阐述，当时还是遭到了布尔什维克加米涅夫、李可夫、托洛茨基等领导人的反对；遭到了以考茨基为代表的第二国际“理论家”们的反对；遭到了孟什维克普列汉诺夫、尼·苏汉诺夫等人的反对。尽管这些反对者立场有异，反对意见也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他们认为列宁关于俄国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的观点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是不相一致的，因而是错误的。[241]对此，列宁对这些反对意见进行过有力的反驳和回击。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十月革命胜利后，1922年出版的尼·苏汉诺夫的《革命札记》一书的第3卷和第4卷，继续指责俄国因经济落后而缺乏社会主义革命的基本前提。列宁在病中看了这本著作后口授了《论我国革命》，全面驳斥了苏汉诺夫的攻击，并进一步论证了经济文化落后的俄国首先取得社会主义革命的可能性。从总体上看，列宁认为要用马克思关于革命灵活性的观点看待俄国革命。在对这一观点的注释中指出，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曾说巴黎公社是“一个高度灵活的政治形式”，1841年4月12日马克思给路·格曼的信中也称赞巴黎人“具有何等的灵活性”。[242]因此，当时应该抓住历史给予俄国的有利条件，首先取得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从这一观点出发，列宁认为：第一，苏汉诺夫等人不懂得俄国十月革命与第一次世界大战相联系的革命，这种“联系”给了俄国人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新选择。第二，苏汉诺夫等人不懂得“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不仅丝毫不排斥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的形式或顺序上表现出特殊性，反而是以此为前提的”。[243]社会主义革命顺序上的一般性是指在高度发达生产力水平基础上的革命，其特殊性就是指在生产力水平落后条件下的革命。由此可见，列宁充分论证了社会主义革命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首先取得胜利是完全可能的。当然，我们要认识到，列宁在讲俄国革命的特殊性时，仍然坚持社会主义要有发达的生产力水平。列宁指出：“你们说，为了建立社会主义就需要文明。好极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首先在我国为这种文明创造前提，如驱逐地主，驱逐俄国资本家，然后开始走向社会主义呢？你们在哪些书本上读到过，通常的历史顺序是不容许或不可能有这类改变的呢？……我们的苏汉诺夫们，更不必说那些比他们更右的社会民主党人了，做梦也没有想到，不这样就根本不能进行革命。我们的欧洲庸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东方那些人口无比众多、社会情况无比复杂的国家里，今后的革命无疑会比俄国革命带有更多的特殊性。”[244]
3.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本质上是世界革命，俄国革命只是世界革命的序幕[245]
列宁对社会主义革命同时胜利论的批判以及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可能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首先取得胜利的理论并非对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否定，而恰恰是以此为基础的。他历来从俄国革命和世界革命的关系上强调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重要性。这可以从以下几点认识：第一，俄国革命需要世界革命的帮助。首先，十月革命前列宁就指出如果俄国革命取得胜利后要保持胜利的果实需要世界革命的帮助。1905年俄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爆发后，列宁提出了通过工农民主专政把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的思想，但他认为，俄国革命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取得胜利，但是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持胜利的果实。因为在一个小农经济十分发达的国家里，小商品生产者（包括农民在内）在无产者从争取自由走向争取社会主义的时候，必然会掉过头来反对无产者。要保持住胜利的果实，要防止复辟，俄国革命必须有非俄国的后备军，必须有外来的帮助。关于这一观点列宁曾有过比较多的论述，比较典型的有，1915年他曾指出：“俄国无产阶级的任务就是把俄国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进行到底，以便点燃欧洲的社会主义革命。这第二个任务现在已非常接近第一个任务，但它仍然是另一个任务，是第二个任务，因为这里牵涉到同俄国无产阶级实行合作的不同阶级：在实现第一个任务时，合作者是俄国的小资产阶级农民，在实现第二个任务时，合作者是其他国家的无产阶级。”[246]其次，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继续强调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重要性。列宁反复指出，俄国革命如果得不到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支持的话，是注定要归于失败的。不仅像俄国这样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就是在先进的国家，一国也不能完成社会主义革命。他说：“我们并没有闭眼不看这件事实：我们单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能在一个国家内全部完成社会主义革命的，即使这个国家远不像俄国这样落后，即使我们所处的条件比经过四年空前艰苦、破坏惨重的战争以后的条件要好得多。”[247]第二，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认为俄国革命对其他国家尤其是东方落后国家的革命将发挥积极的影响作用。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通过的由列宁起草的《民族和殖民地问题提纲初稿》和《民族和殖民地问题补充提纲》指出，根据俄国共产党的经验，在资本主义前的关系占统治地位、又几乎没有工业无产阶级的国家里，共产党也应当起领导作用，在那里也可以建立苏维埃组织。只要各苏维埃共和国胜利了的无产阶级向落后国家的劳动群众伸出手来，并且能够支持他们，落后国家的发展就能够突破它们目前所处的阶段。[248]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列宁始终将俄国革命同世界社会主义革命尤其是欧洲社会主义革命紧紧联系在一起。第三，俄国革命将会成为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序幕。列宁首次提出这一观点，是在1917年3月的《给瑞士工人的告别信》中。他指出：“在贵族地主的大量土地没有触动的情况下，在有1905年经验的基础上，俄国这个国家的农民性质能够使俄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具有巨大的规模，并使我国革命变成全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序幕，变成进到全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一级阶梯。”[249]他特别指出：“俄国无产阶级单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能胜利地完成社会主义革命的。但它能使俄国革命具有浩大的声势，从而为社会主义革命创造极好的条件，这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意味着社会主义革命的开始。这样，俄国无产阶级就会使自己主要的、最忠实的、最可靠的战友——欧洲和美洲的社会主义无产阶级易于进入决战。”[250]关于俄国革命是世界社会主义的序幕的论断，是列宁领导俄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自始至终坚持的，他总是把俄国革命放到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中进行考察，把俄国革命作为世界社会主义革命整体进程中的一个部分，一直期望俄国革命能够推动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发展进程，从而进入社会主义世界历史时代。然而，欧洲革命的形势并没有像列宁所期待的那样发展下去。继1918年德国十一月革命失败之后，匈牙利、巴伐利亚和斯洛伐克苏维埃共和国也先后被镇压，欧洲社会主义革命的高潮并没有到来，列宁1919年提出的很快就要看到世界苏维埃联邦共和国成立的乐观估计并没有能够实现。与此同时，苏维埃俄国却战胜了国内反革命势力的叛乱和国际帝国主义的干涉，在资本主义的包围中暂时站稳了脚跟。到1921年春天，苏俄已经战胜了国内外敌对势力的联合绞杀，苏维埃俄国已经成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的一块“绿洲”而生存下来了，苏俄也已经开始实现了由“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向新经济政策的转变，着手进行社会主义建设。这时，列宁仍然没有改变他的世界革命战略，仍然没有改变他对世界革命的期望，仍然把俄国社会的发展放置于整个世界历史的发展链条当中。他认为，虽然当时俄罗斯联邦所面临的国际形势的特点是存在某种均势，这种均势虽然极不稳定，但毕竟造成了世界政治中一种特殊的局面。这种特殊局面表现在：一方面，国际资产阶级疯狂地仇视和敌视苏维埃俄国，时刻准备侵犯它，扼杀它；另一方面，国际资产阶级花了几亿法郎进行的一切军事干涉行动以完全失败告终，虽然当时苏维埃政权比现在还弱，而俄国地主资本家在俄罗斯联邦境内还有大批军队。在一切资本主义国家，反对进攻苏维埃俄国的反战活动风起云涌，它促进了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而且把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的极广大的群众也卷了进来。各帝国主义之间的利害冲突尖锐起来了，而且一天比一天激烈，东方被压迫，某种亿万人民的革命运动正在蓬勃发展。由于这种种情况，国际帝国主义虽然比苏维埃俄国强大得多，但无力扼杀它，反而不得不暂时承认它或半承认它，不得不和它订立通商条约。这样就形成了一种均势，虽然极不可靠，极不稳定，但社会主义共和国毕竟能在资本主义包围中生存下去了。
4.从“经济文化落后的一国社会主义革命首先胜利”到“世界历史性社会主义的建成”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
不难看出，列宁也认为社会主义是一项世界历史性事业。我们可以对列宁的思想作进一步的梳理：第一，上文已经分析指出，“经济文化落后的一国社会主义革命首先胜利”是世界历史发展规律的特殊表现。第二，从“经济文化落后的一国社会主义革命首先胜利”到“建立社会主义”（列宁语，指一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实践）需要一个过程，这是一个发展物质文化基础的过程。第三，从一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实践再到“建成理想的社会主义”（即世界历史性社会主义目标形态的实现、社会主义的最终建成或最终胜利）是全人类范围内更高水平的发展过程。因此，列宁认为单独一个或少数几个甚至是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可以首先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但是，一国或少数国家是不能建成社会主义的。
总之，列宁关于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本质上是世界革命、俄国革命只是世界革命的序幕等思想是对马克思恩格斯关于社会主义是世界历史性事业的思想的继承和发展，是对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所要实现的最高纲领认识的深化。
（二）提出了建设俄国现实社会主义的最低纲领
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使科学社会主义从理论变成了现实，但是列宁深深知道当时的俄国与科学社会主义的最高理想之间的巨大差距，从而提出了建设俄国现实社会主义的目标和一系列方针政策，把它作为实际共产主义最高纲领的一个阶段性目标和采取的方针政策，这实际上就是列宁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提出的最低纲领。
列宁曾提出过建设俄国现实社会主义的目标。比如，从经济建设看，列宁指出：“在任何社会主义革命中，当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任务解决以后，随着剥夺剥夺者及镇压他们反抗的任务大体上和基本上解决，必然要把创造高于资本主义的社会结构的根本任务提到首要地位，这个根本任务就是：提高劳动生产率。”[251]从政治建设看，列宁指出：“苏维埃政权是新型的国家，没有官僚……以新的民主制代替了资产阶级民主制，这种新的民主制把劳动群众的先锋队推到了最重要的地位，使他们既是立法者，又是执行者和武装保卫者，并建立能够重新教育群众的机构，——所有这些，在理论上是无可争辩的。”[252]从文化建设看，列宁指出：“只有了解人类创造的一切财富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成为共产主义者。”[253]由此可见，列宁提出了当时俄国现实的经济、政治、文化建设的目标。同时，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列宁还提出了这样一个著名公式：“乐于吸取外国的好东西：苏维埃政权＋普鲁士的铁路程序＋美国的技术和托拉斯组织＋美国的国民教育等等等等＋ ＋ ＝总和＝社会主义。”[254]由此可见，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开辟了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制共存”的新时代，这一著名公式说明了列宁当时根据这样的时代背景，明确提出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加强与资本主义的联系和交往，合理利用资本主义，从而提出了向资本主义学习的思想。这是根据全球化背景领导俄国建设现实社会主义的重要途径。
总之，列宁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提出了俄国现实社会主义的建设目标，并根据全球化背景提出了这些目标的方针政策，实际上就是当时俄国无产阶级政党的最低纲领。这一最低纲领体现了实现共产主义最高纲领的要求，又符合当时俄国的国情和全球化的时代背景。在这一纲领的指导下俄国现实社会主义建设很快取得比较大的成就，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纲领的正确性，体现了当时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所制定的方针政策的正确性，也体现了其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的先进性建设。因此，根据全球化背景制定符合最高纲领要求的最低纲领也成为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重要举措。
四 对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行深刻的批判以捍卫马克思主义
在俄国建立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工人阶级政党及其发展过程中，马克思主义受到了国内、国际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抵制和攻击。列宁对这些理论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坚决捍卫了马克思主义，保证了俄国马克思主义政党发挥先进性作用。《读懂列宁》一书提出了列宁从事革命活动的三个时期，[255]下文就对这三个时期列宁对一些错误理论的批判作一分析。
（1）1894～1903年，即第一个十年。这一时期的俄国，历史要求回答“俄国向何处去”的问题，就是要认识俄国社会发展道路，实践的主题是为建立无产阶级新型政党作准备。在这一过程中，①深刻批判自由主义民粹主义。19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的自由主义民粹主义抛弃了旧革命民粹主义的革命纲领，走上了与沙皇政府的道路，利用手中的合法刊物，攻击马克思主义，挑起同俄国社会民主党人的论战。自由主义民粹主义成了妨碍马克思主义和俄国工人运动相结合的主要思想障碍，列宁写了一系列重要著作和论文对这一流派进行了深刻的批判。最主要的著作有1894年出版的《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主义者？》一书，该书严厉反驳了自由主义民粹主义的理论观点和政治纲领，科学地阐述了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理论，论证了俄国工人阶级作为最先进、最进步阶级的伟大作用，明确地提出了马克思主义的工农联盟思想和建立工人阶级政党的任务，从而给自由主义民粹主义以毁灭性打击。1899年出版的《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则深刻研究了俄国农业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俄国工业资本主义的产生，揭示了俄国资本主义发展的规律性、特点和矛盾，全面论证了无产阶级在即将到来的民主革命中的领导作用等重大问题，从而彻底完成了从思想上粉碎民粹主义的任务。②深刻批判“合法马克思主义”。“合法马克思主义”又称“司徒卢威主义”，是流行于19世纪末的俄国的一种打着马克思主义旗号、有意歪曲马克思主义的自由资产阶级思潮。主要代表人物为司徒卢威、杜冈—巴兰诺夫斯基、布尔加柯夫、别尔加也夫等。这些人常常穿着马克思主义的外衣，打着马克思主义的旗号，采用马克思主义的某些词句，在当时合法的即经过沙皇政府批准的报纸杂志上发表有利于资产阶级的文章，所以被人们称为“合法马克思主义”者。他们在批判了民粹派否认俄国资本主义发展必然性的错误观点以后，就和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分道扬镳了。他们拒不承认资本主义灭亡的历史必然性，而是标榜“客观主义”立场，对资本主义进行抽象的超阶级的阐释，以求肯定资本主义制度，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在哲学上，他们是新康德主义的信徒，在政治上，他们是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拥护者。[256]早在1894年秋，在彼得堡马克思主义小组，列宁就开始同“合法马克思主义”进行斗争，此后写了一系列的文章揭露“合法马克思主义”的真实面目，1895年，列宁在《民粹主义的经济内容及其在司徒卢威先生的书中受到的批评》一书中，从哲学高度全面批判了合法马克思主义。③深刻批判经济主义。1898年3月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但是大会没有制定党纲、党章，大会选出的中央委员会不久被沙皇警察破坏，列宁等老一辈的马克思主义者纷纷被捕，所以党的思想和组织十分涣散，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形式开始产生，但实际上还没有真正建立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些年轻人大肆宣传进行单纯的经济斗争，沉醉于经济鼓动，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从而产生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第一个机会主义派别——经济派，他们的主张被称为经济主义。经济主义的蔓延加剧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涣散和混乱。在这样的情况下，列宁于1899年写了《俄国社会民主党人抗议书》《我们的纲领》《我们的当前任务》《迫切的问题》《我们的纲领草案》《俄国社会民主党中的倒退倾向》《论〈宣言书〉》等，1900年2月流放期满获得自由后，创办《火星报》并以此为阵地发表了《我们运动的迫切任务》《从何着手？》《同经济主义的拥护者商榷》等文章，1902年月出版的《怎么办？》一书从理论上、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全面系统地批判了经济主义，使经济主义受到沉重打击，1902年其《工人事业》杂志和《工人思想报》就停刊了。
（2）1904～1913年，即第二个十年。这一时期第一次俄国革命的进攻与退却及其经验教训，要求进一步解决俄国革命的正确道路问题。在这一过程中，①首先与孟什维主义进行坚决的斗争。1903年7～8月，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召开了第二次代表大会。大会在讨论党章时，“火星派”内部发生了分歧，以列宁等为一方和以马尔托夫等为一方在就什么样的人都能够成为党的问题上展开了争执，出现了截然对立的两种主张。结果，在选举党的领导机关时，列宁这派的人在作为中央机关报的《火星报》编辑部和中央委员会这两个中央机关中都占多数，因此被称为布尔什维克派（多数派），马尔托夫这派人则被称为孟什维克派（少数派）。这两派逐渐形成了对一系列问题不同的观点和主张，分别被称为布尔什维主义和孟什维主义。列宁曾说：“布尔什维主义作为一种政治思潮，作为一个政党而存在，是从1903年开始的。”[257]孟什维主义的主要内容和特征是：反对集中制，拥护自治制；认为集中制是“官僚主义”，少数服从多数、部分服从整体是粗暴地硬性压制党员的意志和自由；仇视组织性纪律性，赞美无政府主义，把党的组织说成是凶恶可怕的“工厂”，把党的纪律污蔑为“农奴制”，反对由上下各级党的机关构成的严密体系，不要党的章程等。[258]面对这种状况，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与之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在第二次代表大会后，列宁揭露和批判了孟什维克用破坏党的手段进行党内斗争的问题。1904年，他专门写了《进一步，退两步》一书，对孟什维克进行了全面的批判，并进一步阐明了新型政党的性质、党员条件和组织原则等。②系统批判来自第二国际的伯恩施坦修正主义。伯恩施坦主义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国际工人运动中出现的一种歪曲、修正和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机会主义思潮。因德国社会民主党人伯恩施坦而得名。1895年恩格斯逝世后，曾经是马克思主义正统派的代表伯恩施坦在德国社会民主党的理论刊物《新时代》上，以“社会主义问题”为题发表一系列文章，开始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全面”和“系统”的修正。1899年伯恩施坦出版了他的代表作《社会主义的前提和社会民主党的任务》，以完整的形式从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方面修正和否定马克思主义。伯恩施坦主义的基本内容是：在哲学方面宣扬“回到康德那里去”的口号，企图以唯心论代替唯物论，用简单的进化论去代替革命的辩证法，攻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阶级性和党性原则，反对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在政治经济学方面竭力用所谓“经济发展中的新材料”证明资本主义能够消除自身的经济危机，否定马克思的关于经济危机和资本主义必然崩溃的理论，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和剩余价值理论；在科学社会主义方面鼓吹阶级合作，主张“和平长入社会主义”，反对阶级斗争，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提出“最终的目的是微不足道的，运动就是一切”的公式，否定社会主义运动的最终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总之，主张点点滴滴的社会改良，迁就眼前的事变，迁就微小的政治变动，忘记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忘记整个资本主义制度及其演变的基本特点，为谋求一时的实际利益而牺牲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这就是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的实质。[259]早在1899年写的《书评 卡尔·考茨基〈伯恩施坦与社会民主党的纲领反批评〉》、1901年写的《怎么办？》等文章中，列宁就对伯恩施坦主义进行了批判。1908年写的《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一文，揭示了伯恩施坦修正主义对马克思主义在哲学、经济学和政治（即阶级斗争学说）方面的基本原理所作的修正，对伯恩施坦理论进行了系统的、彻底的批判。他精辟地概括了修正主义的特征：“临时应付，迁就眼前的事变，迁就微小的政治变动，忘记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忘记整个资本主义制度、整个资本主义演进的基本特点，为了实际的或假想的一时的利益而牺牲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这就是修正主义的政策。”[260]③系统地批判国际上流行的经验批判主义。经验批判主义是19世纪70年代至20世纪初产生和流行于德国、奥地利以及欧洲其他国家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流派。其创始人为奥地利的科学家马赫和德国哲学家阿芬那留斯，故又称为马赫主义。其主要观点是：极端宣扬经验在认识中的作用，把感觉经验视为认识的界限和世界的基础。马赫主义的一个基本命题就是：物是感觉的复合，认为只有感觉经验才能被设想为存在着的东西，科学理论就是对感觉经验的描述；鼓吹超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对立，建立一种中立的、无党派中性的哲学；认为作为世界第一性的东西既非物质也非精神，物理与心理的东西都是对感觉经验的复合，因此，只有感觉经验才是世界的本原，才是联结物质和精神的中介；经验批判主义的理论核心是要素说和原则同格论，企图以此消除从物到意识和从意识到物这两种观点的尖锐对立。阿芬那留斯认为，所谓原则同格就是“我们的自我和环境的不可分割的同格”；马赫主义在“思维经济”原则的借口下，把空间、时间、因果性、规律性、必然性统统宣布为不是客观的东西，认为一切都是人的思想的创造物，一切科学理论都只不过是假说，它们只有方便与否之分，没有正确与错误之别。经验批判主义的思想主要来源于康德、贝克莱和休谟的哲学理论，是不可知论和主观唯心主义的混合物。[261]在当时，经验批判主义成为一种国际性的哲学思潮，它为许多唯心主义哲学家所承袭，也为第二国际的修正主义者利用来反对马克思主义，主张用经验批判主义来“修正”马克思主义，这使得经验批判主义在俄国也很快流行起来。它直接危害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这一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造成工人思想上的混乱。俄国社会民主党内的普列汉诺夫首先站出来与之进行了论战。1906年10月，列宁写出了《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一书，对经验批判主义进行了系统、深刻的批判和有力回击。
（3）1914～1924年，即第三个十年。在这一时期要求分析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性质和制定新的战略策略方针，十月革命胜利后需要开创经济文化落后国家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在这一过程中，①深刻批判第二国际一些政党的社会沙文主义。早在1907年，第二国际斯图加特代表大会就曾经指出社会民主党人必须利用可能爆发的帝国主义战争造成的危机来发动群众和推翻资本主义。1912年第二国际巴塞尔代表大会再一次强调了上述原则立场，进一步指出要利用帝国主义战争来加速资产阶级统治的崩溃。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第二国际大多数党包括影响比较大的德国社会民主党、法国社会党、英国工党等都违背了上述原则，变成社会沙文主义者，最终也导致第二国际的破产。对此，列宁写了《革命的社会民主党在欧洲大战中的任务》《欧洲大战和国际社会主义》《战争和俄国社会民主党》《关于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口号》《死去的沙文主义和活着的社会主义》《第二国际的破产》《社会主义与战争》等一系列著作，对第二国际的破产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对社会沙文主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阐述了社会民主党人对待帝国主义战争应该持有的正确态度和立场。②把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更名为俄国共产党（布尔什维克）也是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很多国家社会民主党的机会主义批判的结果。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成立于1898年3月，1903年7～8月召开的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形成了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两个不同的派别。1912年1月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六次代表会议上两派正式分裂，自此，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成为一个独立的政党，通常称为布尔什维克党。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大多数国家的社会民主党蜕化变质。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坚持和捍卫马克思主义，1917年4月4日，列宁在《论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中的任务》即著名的《四月提纲》中指出：“我个人建议更改党的名称，把党改名为共产党。”共产党“这个名称人民是会理解的。大部分正式的社会民主党人都背弃了、背叛了社会主义……”[262]他甚至提出“我们党应当用什么名称，在科学上才是正确的，在政治上才是有助于启发无产阶级意识的”，[263]对更改党的名称进行专门说明。他甚至明确指出：“把我们党称为共产党，而把布尔什维克这个名词放在括号内。”[264]十月革命胜利以后，1918年3月，列宁在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上，代表中央委员会就更改党的名称问题作了专门报告。他说，关于更改党的名称的问题从1917年4月起就在党内展开了相当详细的讨论，因此，中央委员会一致通过决议，建议代表大会更改党的名称，把它叫做俄国共产党（布尔什维克）。他强调加上“布尔什维克”这几个字是必要的，“因为‘布尔什维克”这个词不仅在俄国政治生活中，而且在一切注视俄国整个事态发展的外国报刊上都得到了公认”。他又特别强调指出：“更改党的名称的最重要的理由是：直到现在，欧洲各先进国家旧的正式的社会党，都没有摆脱使欧洲正式社会主义在这次战争中彻底破产的社会沙文主义和社会爱国主义的乌烟瘴气，因此直到现在，几乎所有正式的社会党都是工人社会主义革命运动真正的障碍，真正的绊脚石。”代表大会根据列宁的这个建议，通过了相应的决议：“代表大会决定今后把我们党（俄国布尔什维克社会民主工党）的名称改为俄国共产党，并加上括号注明‘布尔什维克’。”[265]可见，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更名为俄国共产党（布尔什维克）是反机会主义，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典型范例。③批判考茨基的“帝国主义论”。英国经济学家霍布森1902年出版的《帝国主义》是历史上第一部系统论述帝国主义的著作，他认为帝国主义是一些大工业巨头们为获得商业利润而实行的一种扩张性政策。奥地利经济学家希法亭1910年出版的《金融资本》一书对资本主义经济中产生的一些新现象作了有价值的分析，但是他不从物质生产领域而只是从流通和借贷领域研究金融资本的产生，认为帝国主义是金融资本的经济政策。这些观点都是不准确的。德国社会民主党的主要代表人物考茨基在1914年出版了《帝国主义》，在1915年出版了《民族国家、帝国主义国家和国家联盟》，在其著作中考茨基认为帝国主义就是每个工业资本主义民族力图吞并或征服越来越多的农业区域，而不管那里居住的是什么民族。尤其是他还提出了“超帝国主义论”。他说道：“‘从纯粹经济的观点看来，资本主义不是不可能再经历一个新的阶段，即把卡特尔政策应用到对外政策上的超帝国主义的阶段’，也就是全世界各帝国主义彼此联合而不是互相斗争的阶段，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停止战争的阶段，‘实行国际联合的金融资本共同剥削世界’的阶段。”[266]早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列宁就注意到了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过程中的某些新现象并作过一些研究。在1895年的《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中，列宁提出大工业资本和大银行资本越来越多地带有国际的性质。在1900年的《对华战争》中，列宁研究了对殖民地的掠夺与资本主义发展之间的关系，指出凡是资本主义工业发展很快的国家，都要急于找寻殖民地，也就是找寻一些工业不发达、还多少保留着宗法式生活特点的国家，它们可以向那里销售工业品，从中牟取暴利。在1905年的《旅顺口的陷落》一文中，列宁首次使用了“帝国主义”这一概念。但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列宁对帝国主义的论述，还只侧重于揭示它某个侧面的特征，而对帝国主义的全面论述，则在1915～1917年的《第二国际的破产》《社会主义与战争》《论欧洲联邦口号》《社会主义革命和民族自决权》《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帝国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分裂》《无产阶级革命的军事纲领》等著作中体现出来。尤其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文中，列宁对帝国主义进行了系统的分析，概括了帝国主义的五个基本经济特征，针对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论”，列宁在分析了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和政治发展不平衡的情形后，各帝国主义为了争夺各自的利益，获得各自的势力范围不可能走向联合，而只能走向战争。第一、二次世界大战的事实也证明了列宁观点的正确性。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批判了考茨基的帝国主义论，揭示了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的人类社会发展的新时代，阐述了马克思主义的帝国主义观点。④深刻批判一个或少数几个经济文化落后国家不能建立社会主义的理论。上文对这一内容已作分析，在此不作重复。
如此看来，对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行深刻的批判是列宁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重要举措。
综上分析：第一，以上看似对列宁在不同时期对众多的非马克思主义进行深刻的批判和坚决的斗争的活动的罗列，其目的是试图——也足以说明尽管马克思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规律的科学理论，但是，列宁在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进行先进性的建设过程中，坚持以把相对于俄国人来说由外国人创立的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要把无产阶级政党建设成为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却遇到了各种非马克思主义观点的抵制和攻击。正是因为列宁坚持了不懈的努力和斗争，坚定不移地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并在实践中不断发展马克思主义，才把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建设成为一个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第二，列宁在不同时期对各种非马克思主义进行深刻的批判和进行坚决的斗争，并非要把它们全部消灭掉，而是通过分析，揭示这些思潮或流派的本质和危害，使人们在比较中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性和科学性，以坚定马克思主义的信念。第三，列宁的这些批判和斗争也告诉我们，马克思主义传播和人们接受它的过程，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是在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坚决捍卫中被不断推向前进的。
五 无产阶级政党应在相互之间及与其他工人政党、组织的交往中进行先进性建设
这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关于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重要思想之一。列宁在领导本国无产阶级政党进行先进性建设的过程中继承和发展了这一思想。下文对此作一分析。
（一）无产阶级政党应相互之间及与其他工人政党、组织进行交往
1.不同民族国家的无产阶级政党之间应加强相互间的合作
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成立后，当时国际上就已经存在着主要由一些国家无产阶级政党组成的第二国际，无论从第二国际历次代表大会的决议内容看，还是从第二国际各成员党的内部斗争看，第二国际及其各成员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第二国际瓦解前基本上还不失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无产阶级革命组织。[267]正因为这样，列宁领导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产生后就积极与第二国际建立联系，1904年列宁在与孟什维克进行激烈斗争后单独派遣自己的代表出席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举行的第二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列宁从1907年斯图加特代表大会开始参加了此后第二国际的历届代表大会。我们知道，第二国际是马克思主义者在与法国“可能派”为首的机会主义者争夺国际工人运动领导权时建立起来的，因而自成立后一直存在马克思主义与机会主义的交锋。当时，第二国际有一支阵容强大、理论功底扎实的马克思主义理论队伍；他们能够以经典马克思主义为内容来教育和武装广大人民群众；能够开辟多样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途径；尽可能把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同工人运动实践有机结合起来等。[268]可以说，第二国际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为后来的社会主义国家的诞生奠定了思想基础。正因为如此，列宁评价道：“第二国际……在广泛传播社会主义、对社会主义力量进行预备性的、初步的、最基本的组织方面，做了非常重要而有益的工作。”[269]同时，尽管第二国际的成立战胜了以“可能派”为首的第二国际外的机会主义，但是，如果说巴黎公社失败后相对和平的国际环境和合法斗争就开始滋生出当时一些社会民主党内的机会主义的话，恩格斯逝世后第二国际的机会主义则不断增长起来。列宁曾指出：“这个运动当时是向横的方面发展，因此，革命的水平不免暂时降低，机会主义不免暂时加强。”[270]第二国际内的一些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尤其是列宁与这些机会主义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列宁关于世界无产阶级政党应通过相互间的合作加强先进性建设的思想更主要地体现在他领导建立第三国际的实践中。从1907年参加第二国际斯图加特代表大会时反对国际机会主义开始，列宁就为建立第三国际而斗争，尤其是1915年9月，在瑞士的齐美尔瓦尔得召开的国际社会主义者第一次代表会议和1916年4月在昆塔尔召开的国际主义者第二次代表会议，促使各国左派在思想上和组织上同右派和中派决裂，促进了革命马克思主义者的团结，“标志着为建立第三国际而斗争这一伟大事业的真正开端”。[271]俄国二月革命胜利后列宁在著名的《四月提纲》中再次提出建立新的国际的倡议。十月革命胜利后，随着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更名为俄国共产党（布尔什维克），许多国家的社会民主党左派相继建立了本国的共产党。这些党是阿根廷共产党（1918年1月）、芬兰共产党（1918年8月）、奥地利共产党（1918年11月）、希腊共产党（1918年11月）、匈牙利共产党（1918年11月）、波兰共产党（1918年12月）、德国共产党（1918年12月）等，这就为建立新的国际进一步奠定了基础。1919年3月第三国际（共产国际）正式成立。第三国际为国际共产主义事业起到过巨大的推动作用。
2.无产阶级政党应与其他工人政党、组织进行交往
1919年2月，一些持社会沙文主义、机会主义和中派主义立场的社会民主党在瑞士伯尔尼代表会议上成立联盟（即伯尔尼国际），试图恢复已破产的第二国际，阻挠革命和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防止成立共产国际。他们敌视苏维埃俄国的无产阶级专政，颂扬资产阶级民主，因而被列宁称为“黄色国际”。1921年2月，德国独立社会民主党、奥地利社会民主党、法国社会党、英国独立工党等退出伯尔尼国际，成立了维也纳国际。由于它自称站在第二国际与第三国际中间，故又称为第二半国际。1923年5月，在革命斗争浪潮开始低落的形势下，第二国际（伯尔尼国际）同第二半国际（维也纳国际）合并为社会主义工人国际。
共产国际成立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但是，当时西欧许多国家刚刚成立的共产党缺乏革命理论修养和斗争经验，没有掌握马克思主义的战略和策略思想，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左”倾倾向。一些人不愿进行艰苦细致的争取群众的斗争，反对共产党员参加资产阶级议会活动，反对同其他党派实行任何妥协，走上脱离人民群众的道路。为此，列宁专门写了《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一书，对“左派”共产党人的这些错误进行了全面剖析，以帮助他们深刻认识和纠正这些错误。尤其是1920年7月至8月召开的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后，由十月社会主义革命胜利而掀起的欧洲无产阶级革命高潮因缺乏革命政党的领导而先后失败，国际机会主义思潮再次泛滥，这些政党又受到了各种机会主义思潮的影响；当时的第二国际和第二半国际还拥有比较多的工人。因而，1921年6月至7月召开的共产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为共产国际制定了一条争取大多数群众的策略路线，并委托俄共代表团起草了共产国际要争取工人阶级大多数的《论策略提纲》。1921年12月，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发出了关于制定工人统一战线的指示，后来，这一指示统称为《关于统一战线的十二月提纲》。《提纲》提出各国共产党在执行统一战线这一策略的过程中，不应该要求意识形态的统一，而应该要求反对资本主义斗争中的行动统一，应该强调工人利益上的一致性，而不应该强调意识形态上的一致，可以同第二国际和第二半国际达到某种协议，但应该保持共产党的独立自主的原则，不允许在组织上搞无原则的融合。在这样的情况下，1922年4月2日至5日，共产国际同意与第二国际、第二半国际在柏林召开了一次代表会议，并组成了准备召开3个国际执行委员会代表会议的9人筹备委员会，但由于第二国际和第二半国际的破坏，共产国际在5月底就退出了9人委员会。
（二）世界无产阶级政党应相互之间及与其他工人政党、组织的交往中进行先进性建设
从列宁领导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与无产阶级政党交往进行的先进性建设看。①列宁领导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产生后就积极与第二国际建立联系和进行交往。笔者认为，无论是第二国际一些成员党的理论家对马克思主义的积极宣传还是对机会主义的批判，对参与到第二国际活动中来的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坚定不移地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都具有积极的作用，从而对其先进性建设都具有积极意义。同时，列宁及其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在宣传马克思主义以及反对机会主义的斗争对第二国际的其他一些成员党也具有重要的影响，对各国左派建立独立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起到了促进作用，从而为第三国际的建立进一步奠定了基础。列宁指出：“要创立一个国际的马克思主义的组织，就必须在各个国家里都准备建立独立的马克思主义的政党。”[272]②第三国际的建立所体现的列宁关于各国无产阶级政党应通过相互间的交往加强先进性建设的思想主要体现在：第一，加入国际的政党通过相互学习促进其先进性建设。列宁特别强调了各国无产阶级政党先进性建设的经验是相互学习的内容，他主要从俄国应该介绍经验的角度阐述了这一问题。十月革命的胜利不仅标志着经济文化落后的俄国取得了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同时说明了布尔什维克党所领导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走在世界的最前头，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在领导革命过程中必然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包括布尔什维克党先进性建设的经验。比如，列宁曾主要从无产阶级政党纪律是靠什么维持、检验、加强的角度总结道：“第一，是靠无产阶级的先锋队的觉悟和它对革命的忠诚，是靠它的坚忍不拔、自我牺牲和英雄气概。第二，是靠它善于同最广大的劳动群众，首先是同无产阶级劳动群众，但同样也同非无产阶级劳动群众联系，接近，甚至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同他们打成一片。第三，是靠这个先锋队所实行的政治领导正确，靠它的政治战略和策略正确，而最广大的群众根据切身经验也确信其正确。一个革命政党，要真正能够成为必将推翻资产阶级并改造整个社会的先进阶级的政党，没有上述条件，就不可能建立起纪律。”[273]可以看出，列宁的这些阐述在今天都有很大的现实意义，那么在当时对其他国家的一些无产阶级政党先进性建设的意义就更大了。必须强调指出的是，尽管当时列宁主要说明的是对俄国经验的介绍，但是在列宁的思想中也应该包含着如果其他无产阶级政党拥有好的经验，俄国共产党也是应该向其学习的意思。总之，学习是相互的，这是基本的辩证法的体现，从列宁的马克思主义观出发必然包含着相互学习的要求。列宁还从一般的角度特别强调了无产阶级政党加强学习的重要性。列宁在共产国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所作的报告中强调指出：“我们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再学习，外国的同志们也应当学习。”“我们现在刚刚有了学习的机会。我不知道这个机会能够保持多久。我不知道资本主义列强能让我们安心学习多少时候。但是，我们应当利用不打仗、没有战争的每个时机学习，而且要从头学起。”[274]第二，在实现共同理想和为共同事业的奋斗中促进先进性建设。社会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共同理想和必然趋势，是一项全人类的共同事业。在俄国这一经济文化落后国家先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后，仍然要为实现这一共同的理想和事业与其他国家的无产阶级政党共同努力探索和奋斗。这是第三国际建立的根本原因。世界各国共产党通过第三国际这一国际性组织形式在实现共同理想和为共同事业的奋斗中促进了党的先进性建设。列宁时期的第三国际，在理论上，坚定不移地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决地与各种机会主义作斗争。第三国际刚刚成立时，列宁就在《第三国际及其在历史上的地位》一文中指出：“第三国际是1919年3月在莫斯科举行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上正式成立的。这个国际最突出的特点、它的使命就是执行和实现马克思主义的训诫，实现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历来的理想；这个特点一下子就显示出来了，因为新的国际即第三个‘国际工人协会’现时就开始在一定程度上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相吻合了。”[275]列宁还指出：“凡是愿意加入共产国际的党，都要承认必须同改良主义和‘中派’政策完全彻底地决裂，并在最广大的党员群众中宣传这一点。否则，就不可能执行彻底的共产主义政策。”[276]可见，马克思主义是第三国际的根本指导思想，同时，在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要与各种机会主义作坚决的斗争。在组织上，列宁指出：“加入共产国际的党，应该是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建立起来的。”[277]可见，第三国际各党坚持了民主集中制这一先进的组织原则。在与各种群众组织的关系上，列宁指出：“凡是愿意加入共产国际的党，都必须在工会、合作社以及其他群众性的工人组织中不断地坚持不懈地进行共产主义的工作。必须在这些组织内部建立共产党支部，这些支部应该通过长期的顽强的工作，争取工会为共产主义事业服务。”[278]在对一些重大问题的认识和处理上，提出马克思主义观点，制定正确、合理的方针政策。比如，在加强无产阶级与被压迫民族的联合斗争问题上，从马克思主义考察和解决民族殖民地问题的基本立场出发，区别帝国主义时代的压迫民族与被压迫民族，告诉人们只有使各民族和各国无产阶级与劳动群众共同进行革命斗争，最终消灭帝国主义制度才能真正解决这一问题。无产阶级政党要同农民结成同盟，“无产阶级政党（如果它一般地说能够在这类国家里产生的话）不同农民运动发生一定的关系，不在实际上支持农民运动，就能在这些落后国家里实行共产主义的策略和共产主义的政策，那就是空想”[279]，等等。这些关于党的建设方面的理论、原则、方针、政策等至今也同样具有积极意义，在无产阶级政党先进性建设过程中仍然发挥着积极的作用。那么，在当时，一些国家的共产党开始时力量非常薄弱，人数也很少，在思想上、组织上、斗争策略上等都很不完善，通过第三国际这一形式，各国共产党在相互合作中加强了自身的先进性建设。
从列宁领导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与其他工人政党交往进行的先进性建设看，从以上考察可以看出，尽管列宁领导下的共产国际与第二、第二半国际的关系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最起码从中可以对列宁这方面的思想作出以下几点分析：第一，共产党可以与不同意识形态的工人阶级政党或组织进行交往，而不是因意识形态的分歧而人为割裂相互之间的关系。第二，共产党实行与不同意识形态的工人阶级政党建立联系策略的目的是为了壮大自己的阶级基础和群众基础。第三，共产党在要与不同意识形态的政党、组织的竞争中取得优势，获得胜利，就必然要加强自身的先进性建设，尽管当时列宁并未具体地从这方面提出共产党加强先进性建设的措施，但是这是列宁这一思想的逻辑结论。总之，列宁曾提出无产阶级政党应在与不同意识形态工人政党、组织的联系中加强先进性建设的思想。
六 列宁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现实启示
（一）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是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重要举措之一
第一章就分析指出，马克思恩格斯特别重视科学理论对无产阶级政党的指导作用，特别强调无产阶级政党需要科学理论的指导。列宁在革命民主主义的熏陶和良好家庭的教育下，在马克思主义传播的影响下，在对祖国前途和命运的关注下，在青年时期就直接成长为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他深刻地认识到马克思主义是科学性与革命性的统一，他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世界观，是指导人类社会超越资本主义实现共产主义的科学理论，只有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才能把无产阶级政党建设成为先进性政党，从而在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的革命斗争过程中坚决地把马克思主义确立为指导思想。笔者认为，甚至于德国无产阶级政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都体现了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的先进性建设，因为马克思主义不是纯粹德国传统文化的延续，而是在批判地接受人类文化成果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那么，对于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来说，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就更体现了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的先进性建设。人类社会已经进入21世纪，无产阶级政党应该在纷繁复杂的时代背景下坚定马克思主义信念，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
（二）要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
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政党根据全球化背景进行先进性建设的内在规定性可以被称为相关的基本原理。列宁在坚持这些规定性的基础上，根据时代的发展和其他各种新的实际情况对一些基本原理加以发展。这着重体现在深刻阐述无产阶级是具有国际主义特征的阶级从而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是世界历史性阶级的思想；创造性地提出了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是世界革命，从而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共产主义是世界历史性事业的思想等。这再一次说明马克思恩格斯这方面的思想是不断发展的。在当今“两制共存”的时代背景下，要把无产阶级政党建设成为先进性政党，更要深化对有些相关基本原理的认识。比如，更要加强对全球化时代特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革命性、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工人阶级的新变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的革命性、无产阶级政党党际交往具体内容和形式等方面的认识，真正置无产阶级政党于全球化的背景下进行先进性建设。作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中国共产党更要在这方面作出努力。
（三）无产阶级政党必须把马克思主义与本国实际相结合
列宁在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的革命活动中，还深刻认识到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和科学的方法，要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俄国革命和建设中的实际问题，要在俄国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发展马克思主义，只有把马克思主义俄国化才能发挥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作用。列宁的这一观点与马克思恩格斯对待自己创立的理论的态度是一致的，说到底就是无产阶级政党在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过程中要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各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才能真正发挥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作用，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分析各无产阶级政党所面临的不同的世界、国情等各方面的情况，以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否则就会犯教条主义的错误，这方面的情况包含无产阶级政党应制定符合实现共产主义最高纲领的建设现实社会主义的目标和方针，即最低纲领，实现最高纲领与最低纲领的统一；同时，无产阶级政党在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实践过程中将实践经验上升为理论，不断发展马克思主义。这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已经蕴涵的科学的方法论，列宁通过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的革命实践再次给予了我们这方面的启示。
（四）无产阶级政党必须与各种非马克思主义进行坚决的斗争
马克思主义本身就是在与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坚决斗争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从上文相关部分的分析可以看到，第一，尽管马克思主义是揭示了人类社会规律的科学理论，但是，列宁在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政党进行先进性建设的过程中，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要把俄国无产阶级政党建设成为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也遇到了各种非马克思主义观点的抵制和攻击。正是因为列宁坚持了不懈的努力和斗争，坚定不移地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并在实践中不断发展马克思主义，才把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建设成为一个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第二，列宁在不同时期对各种非马克思主义进行深刻的批判和坚决的斗争，并非要把它们全部消灭掉，而是通过分析，揭示这些思潮或流派的本质和危害，使人们在比较中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性和科学性，以坚定马克思主义的信念。第三，列宁的这些批判和斗争也告诉我们，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人们接受它的过程，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是在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坚决捍卫中被不断推向前进的。当今无产阶级政党在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过程中，仍然受到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抵制和攻击，这就需要我们坚定不移地对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行坚决的批判并与之进行坚决的斗争。
（五）世界无产阶级政党之间及与其他工人政党之间应在交往中进行先进性建设
列宁坚持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政党应在与世界范围内不同类型政党的交往中进行先进性建设这一重要思想，并特别强调无产阶级政党之间的交往应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他领导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产生后就积极与第二国际建立联系，并倡导建立第三国际，为世界各国无产阶级政党的党际交往起到了积极作用，同时强调无产阶级政党也应与其他工人政党、组织进行联系和交往，使政党之间的对外交往成为无产阶级政党进行先进性建设的一个重要途径。由于列宁处于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的时代，无产阶级政党与资产阶级政党之间存在激烈的斗争，列宁没有对它们之间的交往进行阐述。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列宁关于无产阶级政党对外交往的思想与实践的深刻理解，列宁当时强调无产阶级政党之间的交往其根本目的就是要加强合作，壮大自己的力量，先成立的、有斗争经验的给后成立的、还缺乏斗争经验的党以帮助，最终把无产阶级政党都建设成为先进性政党，站在时代前列。因此，列宁这方面的思想与实践再一次告诉我们，任何一个政党都应该在对外交往中加强先进性建设。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在全球化迅猛发展的当今时代，应把对外交往作为先进性建设的一条重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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