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东明散文集《走过晴天雨天》序

    这是一本有着特殊意义的书。说它特殊，不是说它的内容，而是说它的作者。这是杜东明同志和他父亲杜波老师、女儿文玉合著的一本书。祖孙三代，合著一本书，体裁相同，都是散文、随笔、评论类的文章；内容相近，都是艺术心得、艺术作品评介和艺术人物介绍。合成一本书，完全符合出书体例，也表达了一个艺术之家的文化传承和共同的追求，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学渊源和令人瞩目的成果。在我们地区，在我们文艺界，这是不可多得的，也是难能可贵的。

    杜波老师，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作家、老戏剧家。在山西戏剧界，特别是蒲剧界，有着广泛的艺术影响，也有着很高的艺术声望。不用说他的那些艺术头衔，只说他创作的曾经感染了万千观众的剧目，就让我们肃然起敬：《白沟河》《麟骨床》《烟花泪》……每一个戏，都有深刻隽永的思想；每一个戏，都有引人入胜的情节；每一个戏，都有性格鲜明的人物；每一个戏，都成全和造就了优秀的演员。毫不夸张地说，杜波老师是颇有成就的剧作家，是为我们蒲剧事业作出了突出贡献的文化前辈。杜波老师为人严谨朴实，不事张扬，待人以诚，乐于助人。这本书里，收录了杜波老师许多艺术评论和随笔，既是他的研究成果，也都是他帮助演员总结艺术经验和扩大艺术影响的文章。蒲剧界几代艺术家的艺术实践经过他的总结提高，都成为宝贵的艺术积累，对艺术家个人的艺术建树和蒲剧事业的发展，都具有很高的价值。杜波老师的文章，有艺术家的内行目光和理论品质，也具有作家的娴熟文笔和生动表达，读来有深山探宝终入堂奥之感。我有幸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就曾拜识了杜波老师，亲聆谆谆，言犹在耳；如今老师已归道山，读他的遗文，仍然倍觉亲切，感触尤深。只说他的文章中对艺术细节的关注——当然是对演员表演中的细节——就表现了一个成熟作家的重要素质。我们知道没有细节就没有文学，就没有艺术，不注重细节，就不能说是一个成熟的作家。杜波老师是解放初期山西文协（作协的前身）的委员，是我们的文学前辈。作为后辈作家，我从他的文章中获得了很大教益。而为他的文章写评论文字，是愧不敢当的，也是很难称职的。

    我和东明认识不算太早，只知道他是我区著名摄影家，在摄影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直到1997年12月我们同一天进入运城文联工作之后，才知道他是杜波先生的公子，才知道他的艺术道路有着怎样的引领和影响。东明是摄影艺术家，他的艺术手段是构图和光线，他用镜头捕捉生活里的瞬间而定格为艺术，他的成就也是引人瞩目的，是无愧艺术家庭的熏陶的。我们共事以来，看到他起早贪黑、爬山越岭、赶晨曦、抓晚霞，那敬业精神，实在是我愧不能及的。东明还是一个热心事业的组织者和领导人，作为分管协会的文联领导，作为山西省摄影家协会副主席和市摄影家协会主席，我市摄影家协会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十分活跃，取得的成绩在全省、全国也是卓有影响的。东明同志朴实无华、耿直无私、团结同志，热心助人，大有乃父之风，继承了杜波老师的优秀品质和善良心地，是一个很好合作共事的同志和朋友。摄影这门艺术是颇费精力的，没有想到，他还写了大批艺术理论和评介文章。见到他经常在报刊上发表一些摄影艺术探讨研究和摄影艺术作品的评介，我进一步了解到东明不是一个“照相的”，而是有着高远的艺术追求和艺术自觉的，是有着一个艺术家必须具有的艺术品质的。只注意表象不懂内涵的人，不论从事哪一个艺术门类，都会失之肤浅，都不会握得灵山之珠。艺术要的是灵气也要笨力，要的是实践也要总结，唯独不能要的是浅尝辄止、自鸣得意和自夸自炫。这不仅是一个人的性格品行的表现，也是艺术目光和艺术品位的表现。这些，东明和杜波老师一样，都是值得称道的。东明的作品，主要篇幅还是对影友作品的评介，首先让人感觉到的是他对艺术同道的热心扶持。在艺术领域里，毋庸讳言，是有些“卖石灰见不得卖面的”，而真正的艺术家，是最懂得艺术是一种群体的事业。东明正是这样的艺术家，在他的周围，团结了一批摄影家和爱好者，大多都受到过他的帮助和推介。这种品格，是做人的品格，也是艺术的品格。这一点，东明很好地继承了杜波老师的传统。东明的评介文章，最大的特点是热情，热情帮助影友迅速进步并得到摄影界的关注和承认，这种迫切心情是显而易见的。同时，他的文章也朴实平易，有诚恳鼓励之心，无自炫卖弄之意。不管是被评论者还是读者，都可以从他的经验之谈中得到领悟，得到真正的帮助。当然和杜波老师的艺术理论水平比较，东明文章的理论性还是有差距的。这是我们这一代作家、艺术家共同的缺陷，是需要继续努力弥补的。

    知道文玉也写文章，我是很高兴的。我曾认真地告诉过她，既然在戏剧研究室工作，就要有意识地继承她的爷爷杜波老师的事业，在戏剧创作和戏剧评论上发展自己。现在，文玉的文章也在报刊上发表了不少，应该说已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文玉的文笔流利，笔墨集中，没有初学者的生涩和散漫，是应该肯定和鼓励的。东明和青俊对文玉关怀而不溺爱，而且十分重视她的学业和深造，教养是成功的。文玉文静而不死板，积极参与艺术活动而不张扬，与爷爷、父母的良好教养是一脉相承的。只是我觉得文玉的笔下题材显得较乱，我还是以为，就文玉现在从事的工作而言，应该多从艺术特别是戏剧评论、文艺随笔的方面去深入努力。文玉有大学本科的学力，若要方向选准，方法得当，有望成为大器。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杜波老师地下有知，当是喜悦万分的。

    一本祖孙三代的文章合集，体现了家学渊源，体现了事业继承，读者受到了教育和鼓舞，是不言而喻的。我的一些学习心得，还是很肤浅的。以上这些很不成熟的文字，只是要表达对杜波老师的景仰和怀念，表达对东明文友的声援和鼓吹，以及对文玉的鼓励与鞭策。倘能达到目的于万一，我都是十分欣慰的。

    2008年6月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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