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并不总是像你十五岁时所以为的那样,所以,后来的情形跟她们的设想并不一样。
温迪去了伦敦念大学,读的是艺术史专业。这一切是她梦寐以求的,而且还超出了她的期望。她一年级时拿到了新生奖,第二年又得了优秀奖牌。在学业中途,她认识了马克,一个英俊的、深肤色的、言辞激烈、富有煽动力的政治学讲师,然后便坠入爱河了,而那家伙也爱她。于是,从那时起,温迪对课业就没那么努力了,她需要为马克做的事情太多了,不仅是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打字以及所有那些日常事务,还要帮他安排校外的那些兼职讲座。
外出接活需要有完美的履历,她便耗费大把的时间帮马克做简历,而剩下用于她自己学习的时间就少之又少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马克爱她,对她所做的这一切,他是如此感恩。
但是,他也许并没那么死心塌地地爱她吧,显然爱得并不足以让他一如往日那般激情似火,特别是当温迪有了身孕之际。
温迪之前想过,那将会很简单。他们可以租住一间公寓来同居,她将继续照顾他的生活和宝宝——等宝宝到来了之后。如果可以办到,她会继续自己艺术史专业的学业,最终也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那样就可以实打实地挣钱贴补家用了。
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马克还没准备好结婚成家,当然,温迪对此也早就心知肚明。一个学期哭哭啼啼地过去了,马克用一份新履历给自己找了份远在天边的工作。他说他很抱歉,但如果他俩要生孩子的话,那只能免谈。温迪必须完全靠自己去打理这一切。
大三这一年的考试,温迪不仅没拿到奖,而且压根儿没去考试。
他简直就是童年温迪的翻版,满脸的小雀斑,卷蓬蓬的红头发,所以,每次她看着儿子时,就会不得不想起深色皮肤的、英俊的马克。
她仍然跟丽塔保持着联系。事实上,通过电话、信件,或邮件跟丽塔谈心,经常要比跟周围的熟人交流还更为容易。
因为丽塔离得远,跟马克交往的事,温迪没能当面警示她,但身边的其他很多朋友都提醒她了。丽塔自己的工作也不是很顺利。从学校毕业后,这个黑色长发、棕色大眼睛的姑娘直接去了一家服装店上班。那是在离她家超过一百英里的一个城镇,店名叫作“弗朗西丝夫人”。丽塔认为这可以让她获得独立,能教会她如何靠自己的本事立足于人世间。实际上,这种处境带给了她无边的孤独感,还有寂寞无聊的漫漫长夜。因为她独身一人,有大把空闲,所以思考了很多业务上的事,为自己工作所在的这家服装店想出了一些非常棒的主意。
店面位于一处繁华的商业区,顾客当中有很多是体形庞大的中年女性,她们常常只能一无所获地走出店铺,因为售卖的货品根本没有适合她们的尺寸。丽塔向老板弗朗西丝夫人提过建议,如果店里能常备一些大尺码的衣服,那肯定可以多赚很多钱。
“可衣服一定要漂亮优雅才好。”弗朗西丝夫人哀叹道。她的身材始终完美,总是,也将永远只穿八码。
“我们可以进些漂亮的大尺码衣服。”丽塔言辞恳切。
新策略果然奏效了,效果惊人之好。店铺搬到了更好的高尚地段,电视台记者和报纸时尚专栏写手都来采访弗朗西丝夫人,但她没有提及丽塔的功劳和贡献。
丽塔依旧不遗余力,经常想出全新的经营方案。
经常有客人买了衣服要略作修改,但店里没配备这方面的专业人手。弗朗西丝夫人可不愿考虑多雇用员工,于是丽塔只好去上培训课。她学会了怎么改变拉链的位置,如何把腰带放长,怎样才能缝低衫脚褶边。
有了这门额外技能,丽塔也不能多拿到一点工资,尽管这类服务的收费也被老板娘算进了衣服的价格当中。
客人的数量又一次增多了。
丽塔再一次没有得到任何的感谢。
“你为什么还留在那里?”温迪在邮件里问。
“因为我喜欢来照顾生意的这些客人。我认识她们,因为这地方是我逐渐撑起来的,我舍不得把这个小天地转手交给她。”
“可你已经转交给她了呀,店是她的。”温迪指出。
“真是的,既然我们要这样说话,那你为什么不去法院打官司,跟马克追讨孩子的抚养费呀?”丽塔在回复中来了精神。
“我不想让他觉得他赢了。我要是吵嚷着跟他要钱,岂不是显得他处于优势地位?”温迪为自己辩解。
“可他就是赢了。他的事业蒸蒸日上,而你却停滞不前,因为你要免费给他养儿子。”
在那之后,她们打了电话。两人很少在电话里聊天的。通常,她们都只写电邮,那比打电话省钱很多。但这一次,她们看来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丽塔,为了你,我很想把弗朗西丝夫人杀掉。”温迪突兀地对她的朋友说道。
“为了你,我很想把马克杀掉。请你相信,我干得出来。”丽塔如此回应。
一阵沉默。
“我想,以前有过一部电影讲的就是这个。”温迪说。
丽塔想起来了。“那片子叫《火车怪客》。”
“故事的结局挺惨的,我记得。”温迪说。
“嗯,谋杀通常都如此。”丽塔说,“也许我们可以只是让他们受点伤。重伤。”
“我讨厌看到血。”温迪说。
她们决定见见面仔细讨论一下计划。不过,该把孩子交给谁照看呢?
“我们从前还做梦要当公司董事、商界大亨什么的呢,再看看现在。”丽塔边说边发出几声大笑。她同意来伦敦看温迪。孩子依旧留在他熟悉的环境中,至少可以少受一点打扰。
“我们还是能搞出一点名堂来的,你说不是吗?‘讨还公道’这一类的事情。说是复仇天使,这种类比也差不多吧。这件事,这个‘公道’,竟然跟我们名字的首字母重合,WR[17]……温迪和丽塔,简直是天意啊!”
“我坐车过去,一路上我会仔细想想的,怎么伤到那两个忘恩负义的人,又不用见太多血。”丽塔打包票地说。
就仿佛又回到了学生年代,红发的温迪和黑发的丽塔的交谈是那么轻松。
丽塔向温迪表示羡慕,乔这小家伙活蹦乱跳的,很可爱,笑呵呵的,却根本不会大吵大闹。温迪则羡慕丽塔的手艺:她用零头布料给自己做出了一条那么漂亮雅致的裙子;她还会修补窗帘,两人聊着的当儿,她已经给沙发靠垫的套子缝上了装饰边。等到第二瓶红酒喝完,她们已经理出了复仇计划的头绪。人身伤害这一设想被否决了。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任何流血场面,但也能使她们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
她们认定那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三十天之后,她们将再次碰面,来商议公道是如何讨还的。做一点前期准备是少不了的,所以两人要各给对方一份卷宗作为背景资料。极端可恶的马克和坏得冒烟的弗朗西丝夫人将得到惩罚,他们的人生不会再轻松逍遥了,不会了,既然讨还公道的计划已万事俱备。
温迪没费多少周折就从大学办公室那边弄清了马克的日程动态。她所要做的一切,就是谎称自己计划组织一个研讨会,想知道马克是否有空赏光参会。他所在的系部正在主办一系列的政治讲座,邀请了几个非常著名的公众人物当嘉宾,因此,紧接着的这三周他都没法安排时间。但随后呢?也许……
温迪对那些系列讲座表示出巨大的兴趣。听众是什么人?只是政治专业的学生,还是一般民众?会不会有媒体到场采访?她得到了想要的全部信息,整理完毕后给了丽塔。
与此同时,在弗朗西丝夫人时装店,丽塔开始了她这方面的调研和行动。她故意在店里一个显眼的地方放了几本小册子,宣传的是伦敦举办的一个服装业批发展会。终于,弗朗西丝夫人受到了诱惑。她认为自己的店铺有理由参与进去。
“我能不能替你去,弗朗西丝夫人?你说我需要改进和提升,展会也许能让我得到一些提升吧?”丽塔清楚自己可以放心这样问,因为对方反正不会同意的。
“丽塔,那当然不行,不过,我想我还是应该抽三天时间去那里。毫无疑问,三天你可以应付的吧?”
“我独自一人干不了的,弗朗西丝夫人。想想看,我还要帮客人改衣服,那谁来看店?你一定要找个人过来替你的班。”
弗朗西丝夫人咬住了嘴唇。她不想弄个陌生人进来,那人恐怕会觉察到她对丽塔的亏欠是多么大,会看出这家店确实是丽塔打拼出来的。
恰如丽塔预料的那样,弗朗西丝夫人决定通过家庭内部途径来解决问题。她要请自己的妹妹,罗妮·兰杰,从都柏林过来帮三天的忙。罗妮会知道怎么把小姑娘丽塔限定在店员的角色定位上,不让她跟客人过于熟悉。
弗朗西丝夫人订好了伦敦的酒店。
“要先跟媒体预约吗?”丽塔天真地问道。
“我没考虑到这个。为什么要约?”
“在那里跟他们讲讲你成功的经验也没有坏处。”丽塔的目光显得很诚实,没有一丝诡诈,“你懂的,那样会给店铺带来很多的关注,扩大知名度。”
“这个我也许可以考虑。”弗朗西丝夫人刚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电脑旁,开始为自己写一个充满闪光点的商界精英故事,准备发给各路媒体。
稍后,丽塔在电脑上把这篇文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她面带冷酷的微笑,复制了文件,再加上她自己的附注,还有服装交易展会的细节信息,一起发给了温迪。
新闻界对系列讲座的报道让马克感到挺高兴。他个人接受了重点采访,名声得到传播,这尤其令他满意。
他被描绘成一位青年才俊,充满感染力、激情四溢的演说者。这对他没有坏处。数年前,温迪也评价他是这样一种形象。
温迪。
那段关系发展成后来那样也挺遗憾的。但话又说回来了,她可不该指望他那么早就安稳下来过日子。他不时还会想念她。没有别的什么人能像温迪那样,为他抓住那么多露脸成名的机会,争取到媒体的关注,写出那般精彩的履历。不过,再看看这次的系列讲座,媒体竟然能报道出如此多的花样,简直就像有温迪在他身边帮着出谋划策似的。
营造出最大热点、引起最多关注的一项举动,就是马克把讲座对所有的年轻人都开放,而不仅只是在册的学生。他曾说过,如果要让年轻人对政治产生兴趣,那就绝不能将了解和接触政治议题的机会局限于享有大学教育这种优越境遇的少数人。
马克实际上并不确切地记得他说过这话,但他肯定说过吧,而且,无论如何,这已经在周日的电视实况转播中出现过了,所以他非常欣慰,想必自己一定说过那样的话。现在他要做的一切就是让自己看上去既要显得满怀深思,同时还要慷慨激昂,如疾风烈火。他打算去买件新的黑色皮夹克。
时装杂志的反馈让弗朗西丝夫人感到失望。有些杂志根本没回音,另外几家则说,因为这个展会只是面对业内买方商家的,所以他们的读者不会对此产生多大兴趣。不过,有个女人打来电话说弗朗西丝夫人发去的资料被转到了她手上,让她印象非常深刻,很想做一个独家专访。从一处小市镇起步的这家服装店,竟然能一路向前,成为业界翘楚,可以向其在伦敦的那些同行竞争者示范经营之道,这样一个故事体现出极大的个人成就。
弗朗西丝夫人不禁高兴地脸红了。这正是她想要的。她希望在伦敦接受这次访谈,远离丽塔,远离丽塔那浮躁的、急于求成的处事方式。但是,那女记者却打算来店里实地采访。
“也许,我去伦敦后,我们可以先在那里见面认识一下。”弗朗西丝夫人恳切地提议。
女记者说“没问题”,然后推荐了一处非常雅致的酒吧作为碰头地点。那是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士,一头卷曲的红发,脸上有一些小雀斑,穿了件翡翠绿色的套装。弗朗西丝夫人知道这衣服所费不赀,她店里有这样一件货,至今还没有哪个客人肯花那么多钱入手。
对方看上去对弗朗西丝夫人时装店非常熟悉,也了解这一事实:店铺是由一位女士独自打理的。
“还有个缝纫女工帮忙。”当然了,弗朗西丝夫人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有个什么?”
“你懂的,就是一个帮手,改改衣服,这里那里地帮着做点零活,弄点咖啡什么的。”
她不愿具体谈论丽塔的角色和作用,但也不好谎称完全是自己单枪匹马开的店。
“那么,她对生意运营无足轻重喽?”
“哦,是的,这一类帮工一抓一大把,哪里都能找到的。”弗朗西丝夫人边说边发出铃铛般清脆的笑声。她觉得她看到女记者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冷硬了,但转念一想,那肯定是自己的幻觉。
周日上午,马克觉得自己穿上皮夹克新衣的样子相当不错。大学为他请来的那些嘉宾举办早午餐宴会,要让在场的任何哪位姑娘对他的注视报以回眸当然是易如反掌。有位小美女特别抢眼,又黑又亮的长发直直地垂在后背,穿着短裙配高靴,实在是天生尤物,但她又不仅只是个徒有其表的人。
这美人读过了他写过的每一本书、每一行字,她说她一直都关注着他的学术事业,仰慕已久,这次终于有机会与他相遇,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等到电视现场直播辩论时,我可不可以坐在台上靠近你的位置?”她恳请道。
“这个嘛,可以,但你必须得有所贡献,说上两句。”马克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像容易上钩的那种人。
“我能做到的……我想说,很多年来,年轻人都对政治无动于衷,而你是如何激发了他们对此的热情啊。你真应该组建自己的政治党派。”
“哎呀,过奖了。”马克回道。
“但也许你自己未必想那样做喽?可能你是个顾家的好男人,有孩子,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不想把时间耗费在……”
他希望自己能想起她的名字。
“不,我没成家,没有什么牵挂。”他说。她脸上确实闪过了一丝气愤的影子。这肯定是他的错觉。
温迪把那件翡翠绿套装拿去小心细致地干洗了,然后送回到弗朗西丝夫人的店里。接着,她给一家全国发行的报纸打去电话,说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非常精彩的专题素材。她向他们保证,那一定会是报纸上喜闻乐见的题材,会是一个真正让人觉得暖心和励志的故事,那是一个关于失败者如何最后获得成功的故事。报社就是喜欢这一类的东西,他们表示对这个报料线索真的很感兴趣。
丽塔的朋友圈很广,其中还包括电视界业内人士。她告诉他们,她到时将会坐在台上明星学者马克的身边。
“你也要发言吗?”他们问道。
“如果有什么我必须做出反应的情况发生了,那我就会开口。”丽塔说着,一边调皮地露出一抹恶作剧般的微笑。
温迪问弗朗西丝夫人,能不能邀请她最好的一些顾客去店里,拍几张配文的照片。何不给她一个十人左右的名单,让温迪可以从中挑选?结果,她按照丽塔的提示选了几个人。
丽塔设计了一些问题,打印了很多份,总算赶在讲座和现场辩论开始之前把它们发出去了。这些问题全与“责任”相关。我们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而一个政权或国家在集体意义上也必须为本国的举动负责——问题陈述的事实便是如此。她告诉大家,是主办方让她分发这些资料的,每个问题都略有差异,但主旨则是相同的。人们都若有所思地读着这些问卷,这些主题看来挺不错,这些问题都是用来在现场发问的。
温迪建议弗朗西丝夫人邀请那些女顾客在某个周日上午过来,弄点酥饼和咖啡招待她们。弗朗西丝夫人在心里盘算,既然是周日,那么令人头痛的丽塔就不会在店里烦人了,不会因为对生意太熟悉而喧宾夺主,于是,她回复说温迪的主意非常棒。关于这个安排,弗朗西丝夫人跟丽塔只字未提——过后再让她知道最好。
丽塔脑袋里盘算的是同一个周日的其他事情。她一定得确保,争论一旦展开,自己要处于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范围之内。争论会开始的,甚至是争吵。
马克看上去显得越来越有信心了,也越来越傲慢了。他根本不知道,整个大厅将会热火朝天地辩论“个人责任”这个主题。
温迪与来自一家全国性大报社的摄影师准备就绪,从容淡定。盛装华服、发型考究的女士们小口吃着酥饼,展现各自的教养,还不忘擦干净嘴上食物的细微碎末,为拍照做好了准备。她们争先恐后地想说话,只要有机会,就想谈谈这家服装店,以及丽塔那个充满亲和魅力的姑娘,是她在照顾着她们。奇怪的是,丽塔今天居然不在这里。她可是整个服装店日常经营活动中绝对的中心呀。
电视直播开始了。马克没有被问到他预期中的任何一个问题,于是他看上去不免有点慌乱了。现场观众重点关注的是个人责任这一主题。尽管他可以举例出几个显然在这一方面有污点的出名的政治人物并加以抨击——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但他还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其中有些问题似乎是直接冲着他个人来的。
不过,肯定是他太偏执了吧。关于温迪,还有她那么不负责任地怀上又执意生下来的孩子,这里的人,无论是谁,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弗朗西丝夫人气得要冒烟了。
所有的这些女人都受到了那个讨厌的记者和摄影师的鼓动,在那说个不停,但夸的全是丽塔,说她如何如何聪明,什么款型适合客人,她眼光准得很,还帮着改衣服,而且不会另外收费。
“你可没提过她一个字啊,怎么回事?”那个可怕的记者问道。弗朗西丝夫人怒火中烧,咆哮不止,而那摄影师趁机拍下了她很多的丑态。
那篇专访的标题将是这样:“寻找丽塔——不知自己胜利日已至的神秘女士”。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弗朗西丝夫人,这故事将会非常出彩的。商店里的那位“灰姑娘”得到了所有顾客的爱戴。而眼下,她的老板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无论打了多少个电话也没用。
电视台摄制组的兴致越来越高了。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拍到这么热烈生动的观众反应。穿皮夹克的那个家伙几乎就快被大家吼着给轰下台了,因为他不愿坦白自己是否在生活中曾有过逃避个人责任的情况。
让这一切达到高潮的是,台上坐着的一位漂亮姑娘猛地跳起来,要他管住自己的咸猪手,别摸来摸去的。
“我没摸过你,”身穿黑夹克的马克叫嚷着抗议,“即使我摸了,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头发倒是长,可裙子太短……”
如此真实的记录,如此令人咋舌的现场直播,让电视台的这班人马感到过瘾。他们知道节目会得到巨大反响和高度赞赏,甚至还能拿个什么奖。
温迪和丽塔犒赏自己去一家相当精致的餐馆庆功。她们将所有的情节都过了一遍,就仿佛那是一个电影脚本。她们笑了又笑,无数次地举杯相互祝贺。服务生是一位和善的老人。
“两位女士,你们看上去很开心啊,连外人看着也高兴。”他说道。
“我们合伙开公司的。”温迪这样解释。
“公司名叫WR,表示讨还公道的意思。”丽塔补充了一句。
“听上去,好像应该会有很多这样的业务需求吧,谁都不愿受冤屈嘛。”老服务生说完,给她们各送了一小杯免费的波特红酒。因为她们的样子是如此愉快,而不是像很多其他顾客那样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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