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那棵树-伍中正和他的小小说集《翻越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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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稻谷子

    我一直把伍中正先生当作是某个县市文联的普通干部,后来有机会见面了,才知道他也是个要文联同志介绍身份的“文学青年”、“文学爱好者”,是同我一样的属于之乎者也。他的的确确是个农民,是个住在乡下,会干农活、爱写作、会写作的乡下人。这是十年前,当时有个聚会,得以相识,才有三天内的相处和畅谈。后来就没联系了。

    我一直把伍中正先生当作诗人看待的,常常在报刊上看见他的散文诗,听他自己曾调侃地说过,应该有千多首,够得上出本书了。可他却是个小说家,像山旮旯里的母鸡下蛋一样地产出许多正宗而又有营养的“土鸡蛋”,还得了好多奖。后来他进了城,打起了短工,坐在写字楼里,编企业报刊,然后每个晚上都似乎要赶回家去写作的。这是前两年,匆匆见了一面,在街头,我们说起的。又有两年了过去了,联系也少,偶尔从朋友们的言谈中得到他的消息,也不多的。我想,生活的原生态,就是如此,一切都在继续。

    2004年,伍中正先生出版了一本小小说集——《翻越那座山》,他托朋友捎给了我一本,也是不能免俗地要我“雅正”。书中有序、有后记,而且报刊上也有了推介文章,我又不懂写小说,何况还没有看这书,我岂能是“雅正”之人物。好在我也是中国人,寒暄和客套的一般现在时用法还是懂的。于是就扎扎实实地看、老老实实地读。那时我有较充足的业余时间,既是断续的,也是连续的,每晚都看,就把这本不到300个页码的104篇小小说,全部看了一遍。后来,我不经意地听到和问到一些人说,大家几乎都没时间去读完,能看几篇,已是忙里偷闲,干难万难了,哪有大把的时间花在上面呢。大作家的书都没空去看,何况小小的伍中正先生呢,尽管见面时保准大家都会说“大作家,好啊!”我就想,我早就是个蠢人了。我不敢说他比我还蠢,因为他终究是躲在旮旯里的无边夜色中埋头写着,很少出头就着朝阳化化妆什么的。

    伍中正先生的小说,已经完全跳出了故事的束缚。故事带来事件和情节,使小说有血有肉,有生活:人物、事物、关系、社会图景。(没有故事情节的小说那是在缠着文体的问题打“香蕉球”,是进入某种试验,不关我事。)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小说不能没有故事情节,情节推动着叙述,牵动着读者。细节则雕刻着人物,打动着读者。而仅仅停留在故事的层面,就不能深入人物的思想内核,就约束了时代思潮的揭示,就不能承载社会文化(时代风貌、民族风情、民俗生产关系等),就会止于某情某趣,狭隘又狭小,轻飘而不可能深厚。小说在故事的强大基础之上,以整体结构、叙述方式、鲜活的人物、语言特色等形成和呈现艺术的“意境”,感染和熏陶读者,让读者有艺术美的享受。小小说如同邮票在美术的天地里一般,更加精细、精致地审视、要求、展示着自己。我认为伍中正先生在他的小小说写作中,深深地悟彻了这些,于是便在乡村的夜色里就着灯光,边玩味边写着制造着,活儿做起来,很上手的。我就这样读完了伍中正先生的这本书,虽然蠢,但没上当,受骗肯定是难免的。

    伍中正先生原本是写小小说的,他懂得如何是小,如何去小,去小得精致,小得美好。他的小小说中的这些人物,他们按自己的生命轨迹运行,全然没有虚构、生造的嫌疑。但他们又是那么地真实、诚恳,即使是所谓的“坏”,也是本真性情的自然流露,生活矛盾的磕碰,在诗化的语言之下仿佛也被作者诗化了的。他的小说中的人物,大都在他的设计下与乡村的事物同名,这从某种程度上增加了小说的泥土味。但这仅仅只是形式上的和谐,更重要的是他能把握住人物的思想脉络和心理活动的方式和特点。读他的小说,你会觉得他所介绍给你的人物就是他的邻居和乡亲,让你觉得真实、实在、鲜活、灵动而且有生命的滋味。我想,这其实是伍中正先生在倡扬他的人文精神呢。正因为伍中正先生的小说人物活了起来,所以他的小说的艺术力量得以呈现。所以我认为伍中正先生的写作技巧是到了一定的水准的,也不是别人轻易可以模仿的,那至少得有扎实的生活和感悟。

    伍中正先生的这本小小说集,我还能伸手就从书架上拿到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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