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地,游行已成为了一项“家常便饭”,无论喜悦还是悲伤的情绪,群众都习惯以游行的方式来表达,更多的时候也选择用游行来宣泄对政府的不满,或者表达对和平的渴望。
但是一些非法武装分子也抓住了海地人民喜欢游行的特点,他们在游行中趁机挑衅滋事,屡屡发动有针对性的袭击,将普通的游行示威变为暴力、冲突、流血性事件。因此担负游行示威的安全保卫是一项危险性极高,挑战性极强的任务。
4月27日,约3万名海地群众聚集在首都太子港太阳城隆重举行游行集会,表达对和平的渴望。据中国防暴队得到情报显示,庆祝和平大型活动当日,除了有官员演讲、明星演唱、群众歌舞等,还有大规模的庆祝游行和发放食品、饮用水等活动。主场地太阳城人民广场是太阳城武装分子和军事城武装分子经常展开争夺战,发生交火的地方,平均每天都有不明民众被打伤,每天有二到三具尸体,属联海团任务区的红色高危区域。为了确保活动安全顺利进行,联海团将主广场的安全保卫重任交给了刚刚到达任务区不到二十天的中国防暴队,而巴西维和部队等友邻部队担负外围警戒。
接联海团指令后,中国防暴队临时党总支高度重视,面对进驻海地半个月以来最艰巨、最危险的保卫任务的严峻考验,中国防暴队沉着应战,进行了周密的规划。胡运旺政委安排勤务组提前到现场进行勘查,召开勤务研讨会精心部署,研究制定执勤方案和应急预案。命令行动官段中慧和三分队指导员侯辉仟带领一个分队的精兵强将,负责此次维和行动。
上午8时,中国防暴队提前到达现场,侯辉仟指导员按勤务方案的要求,迅速布置任务,安排狙击手占领制高点,警戒组利用装甲车作掩体进行警戒,观察哨密切观察周边小贩的活动情况,全体队员相互配合,确保安全。
队员们此时已经看到活动广场其实是一段比较宽的公路,公路的北面有一排被子弹打得像马蜂窝的房子格外显眼,东面是一排排低矮的烂铁皮房,有许多小贩蹲在垃圾堆上叫卖,南面则是一个被子弹打得可以看得穿的水塔,破烂不堪地矗立在公路边,而路上却没有一台车行驶,静得有些诡异。
“尽管在国内所有训练科目的学习都已经涉及到了在这样的场景下该如何执行任务,如何保护自己和队友的安全,但是当我们真正面临到那个情况之下,每个人都像一张白纸,谁都没有经验可循。联海团一个命令叫你过去,就要无条件服从。但是具体怎么做,做到哪一步,完全都要靠自身领会。”齐勇说那一天从开始到结束,自己的脚底都是湿的。因为热而冒出的汗,几乎把防刺靴的钢板都泡软了;还有就是因为紧张,毕竟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上万人的游行队伍,实在还无法完全适应。
防暴队的装甲车一字排开停靠在西边的围场边上,30多名全副武装的队员全神戒备,与外围警戒的友邻部队形成内外呼应,筑起多层防线,水泄不通。
8时20分许,太阳城人民广场前高高搭起的演讲台上的巨型音响开始播放摇滚音乐,说也奇怪,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刚刚响起,前一秒还寂静无声的公路上,那一刻忽然出现了无数的人。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手持联合国国旗和海地国旗,有的拿起长达一米多的大喇叭,有的手里高举着不知道用什么糊成的白色纸板,写着自己的口号。其中还有很多衣衫不整,光着屁股的小孩,仿佛参加一场游戏般追逐打闹着。在这个小小的广场上,不到30分钟就聚集了上万人。
这时,设在巴西维和部队加强点的行动指挥部虽有环形防护刺网阻隔,但前、左、右三面已经被围观群众和索要食品的青少年儿童堵得水泄不通。据联海团行动指挥官要求,中国防暴队行动官段中慧和三分队指导员侯辉仟带领6名全副武装的队员入内增援,现场提供安全保卫。
9时,演讲台上官员演讲、明星演唱和广场前群众歌舞同时开始,拉开了庆祝和平活动的序幕。随后,6米多高的车载演讲台在前开路,车上演讲着“和平的意义”、“政府的决策”,车后形成了巨龙似的人群举着“我要和平”、“庆祝独立”的标语、摇着海地国旗、挥舞手臂、高声呼喊,游行活动正式开始了。
人潮的汹涌一波接着一波,从南面走到北面,又从北面走回到南面,时而汇合,时而分流,场面异常混乱。
忽然,一个孩子大声哭喊起来。几个海地人抱起孩子迅速向中国防暴队的方向跑了过来,跑近一看,原来是孩子被疯狂的人群踩伤了,胳膊上擦掉了一大块皮,还在流着血。
队员们连忙拿出药水和绷带,给孩子包扎好。孩子哭泣着,防暴队员则通过翻译轻声安慰着孩子。
没想到,刚刚处理好这个孩子的伤口,另一个孩子又被送了过来,同样是被人群碰撞的原因造成的,这次是腿部扭伤,还好伤处比较轻,队员们为孩子轻轻地按摩着,又上了些药,嘱咐他一会儿等人群散尽了再慢慢回家,孩子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就在这时,几名壮年男子从游行队伍里蹦了出来,冲着正在安慰孩子的队员们手舞足蹈,大声呐喊了起来,一副十分嚣张的样子。翻译说他们是在宣泄一些不满的情绪,不是针对队员们,可是队员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纷纷握住了手中的钢枪。
队伍越来越混乱,有的人在大声地唱歌跳舞,有的人企图突破防线抢食品,还有的人故意冲上来想触摸队员们的枪支。中国的法语队员马青山忙得不可开交,不停地用和蔼的语气劝退一个又一个挑事者,梁勇、陈俊琦等队员以警棍盾牌多次阻挡企图越过警戒线的人群和疑似非法武装分子,有效地控制了游行秩序。同时,队员们也对普通海地群众表现得非常友好,当有人呼喊“Chinois”(法语:中国人)时,队员们也报以微笑致意,或回复一句“?覶ava”(法语:你好)。
约11时许,活动广场内人数已超过3万,全部围在巨型的舞台下高举标语,大声呐喊:“我要和平!”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局势相当紧张,巴西维和部队也立即增派50名队员在广场的北面待命,随时应对冲突事件的发生。
这时,中国防暴队的狙击手李智波、何义超忽然发现在北方的一排“马蜂窝”房子上突然出现了几十名男子,有的手持木棍,有的做出各种手势,而他们的目光却始终盯着舞台上的明星和政府官员。
现场指挥员侯辉仟立即命令狙击手用瞄准镜密切观察,命令队员在十六号加强点的制高点上用望远镜密切注意情况。正当这边部署任务时,观察哨欧阳永强又传来报告:“在南边50米处,一群示威者为抢一名官员发放的水而争吵和冲突”。两边同时都有任务,侯辉仟当机立断,让队员们继续严密监控并显示武力,自己则立即带领10名队员使用警棍盾牌把人员从中分离,并讲明事由和原则,平息了冲突。
这时,房子上的男子们也发现了自己受到了中国防暴队员的严密监视,也渐渐平静下去,终于陆续爬下了房顶,四散离开了。
负责广场安全的中国防暴队员时刻都不曾放松警惕,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劝退围过来的群众,一次又一次地平息争吵和打架事件。这时地面的温度已经高达45度,强烈的阳光几乎让人头晕目眩,已经几个小时没有进水进食的队员甚至连尿意都无,因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已经通过汗水流干了,蒸发了。炽热的防弹衣和防刺靴把吴少华、徐扬等几名队员的背上、脚上烫起了水泡,但是为了确保活动的顺利进行,他们毫无怨言,义无反顾地坚持了下来。
下午1时,庆祝活动终于结束,人群逐渐散去,而留下的却是满地的垃圾。这时队员们已经足足在烈日下连续奋战了5个多小时,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喝点水吃点饭,休息一下。然而看到围过来的一些饥饿的海地儿童那可怜、乞求的目光,队员们再度心软了,他们把所有的面包和饼干都送给了孩子们,然后匆匆地登车,没有休息片刻———他们下午还要继续参加太阳城联合武装巡逻任务。
陈宏刚说:“第五支防暴队到海地半个多月以来,执行了很多的外勤任务,但那一天的任务面临的考验和压力最大,也最艰险。不过,那一天的任务中我们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后来再接受此类任务,也比较适应了,完成得更加顺利!”
联合国驻海地稳定特派团官员巴西维和部队指挥官表示,中国防暴队在执行这次庆祝和平大型活动的安全保卫任务中,表现非常出色。这得益于队伍的训练有素,指挥官临场处理问题果断得当。
小商贩游行
7月3日上午7时,在太子港市中心广场酒店(Plaza Hotel)发生商贩游行示威,抗议海地物价持续上涨,税收严重。
这一次的游行者显然情绪比较激动,说是小商贩的游行示威,然而实际参加者早已远远超出了小商贩的范围,许多人情绪非常激动,甚至现场焚烧轮胎并砸毁太子港市市长的轿车,一时间浓烟滚滚,吵闹呼喝声不绝于耳。游行人数也由五六百人迅速增至一千多人,并向总统府开进,一度与海地警察发生冲突。
到达总统府后,游行队伍企图冲进总统府内,并高喊口号要求总统采取措施控制物价和税收问题。由于海地警察集结力量有限而且处理情况不明朗,有的示威者甚至对警察产生厌恶心理,有的示威者与海地警察发生口角、冲突,而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很可能会冲进总统府内进行非法破坏活动,局势进一步恶化。
为防止事态进一步升级,联海团指令负责该区域的某国防暴队立即赶往现场处理,在多方联系未果的情况下,请求中国防暴队前往增援。虽说市中心不属于中国防暴队勤务区,但在接到行动处指令后,中国防暴队以大局为重,立即启动应急方案。一分队32名队员接到号令,用2分37秒完成携带九五步枪、狙击步枪、机枪、催泪弹、手铐、防弹衣、头盔、警棍盾牌等装备和备勤车辆,迅速出动赶往现场。
经过二十分钟后,中国防暴队32名队员全副武装,手持警棍盾牌和步枪、防暴枪出现在事发现场。一分队指导员张伟保、分队长王锋迅速判断形势,对人员进行分工。全队队员分成三组,在各战斗小队长的带领下相互掩护推进,对人群进行驱散,迅速封堵了总统府门口,控制了局势。
期间部分“勇敢者”用手推中国防暴队员盾牌,多名高举“反对物价上涨”标语的示威者,在每一名队员面前大声呐喊,其语气和表情极度凶狠,但是中国防暴队员严阵以待,毫无畏惧,只要示威者有不良的举动,机动组的队员就立即采取抓捕措施,控制局面。
此时焚烧的轮胎已被防暴队用灭火器扑灭,进入总统府的路口已被中国防暴队堵住。示威者看到中国防暴队严整的队形和威武的军容时,一度激烈的场面逐渐平静下来。
经过短短的三十分钟,在中国防暴队强大武力威慑下,游行人群和平散去,有的不时回头对着队员竖起大拇指。期间没有再次发生示威者与海地警察冲突事件,现场设施没有遭到任何破坏。中国防暴队还积极清理现场残留下来的垃圾和轮胎,做到善始善终。
联海团行动处在责令某国防暴队对其未能出警做出书面检讨的同时,对中国防暴队快速反应成功处置游行示威提出表扬。7月5日,行动处处长让·克劳德先生专门到中国防暴队驻地,对中国防暴队反应迅速,成功处置暴力游行示威表示感谢,行动处处长称:如果没有中国防暴队行动迅速赶到现场进行控制,在海地警察处理不力的情况下,可能会使总统府内发生严重的骚乱事件,其后果不言而喻,但是中国防暴队的专业水平和灵活有效的处置方法使原本充满暴力的游行队伍变得和平散去,这是其他防暴队难以做到的。同时,他在参观中国防暴队营区时称赞中国防暴队管理规范,是任务区各警队、维和部队学习的样板。
拉瓦拉斯党游行示威活动
海地时间7月15日,海地前总统阿里斯蒂德的支持者拉瓦拉斯党,以庆祝阿里斯蒂德生日和在南非获得博士学位等为名,在全国范围内组织了大规模游行示威活动,呼吁让前总统阿里斯蒂德重返海地,并要求释放政治犯。7月15日当天,仅在太子港就有近万人的游行队伍出现,情况一度紧张。
联海团再次将近距离监控游行队伍并随时防暴的任务交给中国防暴队和巴西维和部队,中国防暴队全程监控游行队伍,并在现场和巴西维和部队维持秩序,进行警戒。
中国防暴队接到行动命令后,立即召开了临时党总支会议和勤务部署会,评估安全形势,制订行动预案,部署勤务工作。胡运旺政委进行了战前动员,要求全体执勤队员要充分认清形势,务必遵照联合国迎战原则,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确保行动安全顺利,圆满完成任务。
当日上午9时,中国防暴队二分队指导员魏光带领33名队员,按时到达德尔玛斯30号街Total加油站,严阵以待。上午11时许,海地前总统阿里斯蒂德的支持者拉瓦拉斯党组织的游行示威活动开始。
阿里斯蒂德在海地的民间支持者很多,据目测,当天大约有10000多名游行人员乘车或步行前来参加游行。
海地人大多很重视游行的穿戴,许多人也许是把家中最好的服饰穿了出来,有的还在T恤上写上字,或者画上一些图案,看上去颇有异域风情。他们打着的横幅和标语大多是由白色纸板制成的———布料对于他们太奢侈了。
更多的人还是赤手空拳,他们把阿里斯蒂德的画像高高举起,高喊着支持他的口号,也高喊着一些对政府不满的语句。一个男人在游行队伍旁边疯狂地奔跑,从头跑到尾,又从尾跑着头,不时地大叫阿里斯蒂德的名字,激动的样子看上去比许多歌星的铁杆粉丝还要卖力。他们试图通过各种方式,呼吁让前总统阿里斯蒂德重返海地,并要求释放政治犯。
人群从德尔玛斯二大街开始集结,沿着圣·马丁路、加乐福·贝昂路、德尔玛斯18街、电信大楼、广场酒店等地,向海地总统府“小白宫”方向行进。
由于游行人数较多,联海团安全部门提醒各参战单位加强警戒,防止游行活动组织不力、少数人对不参加游行者实施暴力行为、非法武装分子趁机滋事等可能导致场面失控、出现冲突的情况。中国防暴队二分队指导员魏光与负责行动指导的联海团民事警察玛玛度·贝瑞密切配合,指挥靠前,重兵压境,根据事态发展,在装甲车上显示武力,跟着上万名游行示威者先后转战德尔玛斯30号街加油站、广场酒店等地,经过30多公里的路程,最后到达总统府,一路维持游行秩序,应对和处置情况。
在总统府前,根据联海团的要求,一个小队的警力下车警戒,而其他人员却在装甲车内待命。如果说,外面的气温是燥热,那么装甲车里的温度就是闷热,将近50度的气温透过厚厚的铁甲穿越进来,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像要被活活煮熟一样,只会大口大口地喘气了。队员们强自压抑着酷热带来的心理烦躁和体力上的消耗,用意志来默默作战,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这时,10000多名示威者的情绪已经被彻底地点燃了。有的人疯狂地敲打着路边的灯柱;有的人拿着阿里斯蒂德的画像到处游说拉拢过路民众;有的在焚烧一些书写标语的纸皮;还有的挥动海地国旗大喊口号等等……似乎整个世界都要被翻过来一般的歇斯底里,哪怕两个人近在咫尺,如果不大声喊话,几乎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甚至还有部分的示威者拿着海地国旗和阿里斯蒂德的画像冲到中国防暴队员面前手舞足蹈,粗暴地大喊着海地语,要联海团撤出海地。但是中国防暴队员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戒,冷静地对待疯狂的呐喊者,只是当他们过于接近时,以手语和威严的武力展示让他们退后。几个狂热分子在闹了十几分钟以后,发现毫无空子可钻,终于悻悻地离开了。
14时许,游行的人群终于渐渐平静了下去,似乎人们也已经觉得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有的人已经喊得声音嘶哑,终于开始慢慢散去。刚刚还人潮汹涌的大街,没多久又恢复了往昔的冷清。
至此,示威活动终于结束,在中国防暴队和巴西维和部队的密切配合下,这场游行没有发生任何冲突事件。中国防暴队安全、圆满、顺利地完成了此次处突防暴任务。当防暴队员们从闷热的装甲车里走下来,走进带有空调的营地房间时,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地长出了一口气,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机场备勤处突任务
8月17日,拉瓦拉斯党领导人让·朱斯特(Jean Juste)从国外飞返海地,拉瓦拉斯党支持者将到机场迎接,其反对派火龙党将举行游行,为防止出现骚乱,上午10时许,中国防暴队接联海团指令,派遣一个分队前往太子港国际机场警察局备勤。
这是一次不同于以往的处置游行示威任务,虽然人员不多,但是涉及到两个最大党派和部分政府派人士,而且还有海地电台等很多媒体到场采访,涉外性强。所以胡政委亲自坐镇指挥。
中午12时左右,在机场出口处的左侧,出现了400多名拉瓦拉斯党人的游行队伍,他们挥舞着国旗、标语,高呼口号,欢迎朱斯特回国。
让·朱斯特的“粉丝”中,大部分是妇女,还有一些小孩,成年男子并不多。有的小孩子混迹其中,拿着画像和小国旗,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跟随着大人们在叫喊,蹦跳,看上去颇让人感到一丝心酸。
在机场入口处的右侧50米处,让·朱斯特的反对派“火龙党”有200多名民众也拥挤在那里,这里以成年男子为主,他们用巨型喇叭车播放着海地音乐,有的激进民众还焚烧起朱斯特和阿里斯蒂德的画像,把灰烬到处扬撒,肆意地哈哈大笑。
对立的双方被海地警察和特警用尽各种手段隔离,生怕出现任何事端,然而即便如此,双方也没有停止过对骂,不少人向对方叫喊着,投掷着一些小石块和手里的纸板,情绪十分激动。
13时18分许,人群已经增加到1000多人,忽然有部分拉瓦拉斯党支持者从队伍里冲了出来,试图冲击海地警察,想要冲进机场,“火龙党”一部分民众极力阻止,随后双方发生争吵导致冲突,部分妇女手中的提包、国旗、小孩子的画像被人群冲撞掉落,又有一些激进分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更多的纸板来焚烧,火势猛的大起来,浓烟滚滚,让人窒息。海地警察已经无法控制局势,被混乱的人群搅扰得焦头烂额,好不狼狈。
此刻,正在指挥中心密切注意事态发展的胡政委听到带队的指挥官三分队指导员侯辉仟的报告后,立即要求侯指导员部署兵力,调整队形,二十名队员手持警棍盾牌,十名队员携带九五步枪穿插成箭队形堵截人群,将人群堵截在隔离区,将“拉瓦拉斯党”和“火龙党”的冲突者从中进行隔离,由海地警察对发生冲突的首要分子进行抓捕。
中国防暴队三名队员此时向熊熊燃烧的大火勇敢地扑了过去,他们先是驱散周围滋事的人群,然后迅速地找来水和沙土,将大火扑灭。由于烟雾太多,他们的脸上被熏得黑一道白一道,眼睛也被熏红了,哗哗地流着眼泪。可是队员们在把最后一点火星扑灭后,还是坚持把所有残余的灰烬都清理干净。
这时,三方已经对峙了近一个多小时。胡政委虽然身在指挥室,但时刻不放松对形势的观察,他的手里时刻拿着对讲机,不停地通过多方面渠道了解现场的事态发展,并多次叮嘱正在执行任务的队员,叫队员密切注意人群情况,相互要密切配合,注意安全。
让·朱斯特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他的抵达让人群又一次疯狂躁动起来,反对党派的人士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来侮辱让·朱斯特。而他的支持者则尖叫着让·朱斯特的名字,两边的声浪此起彼伏,震得人耳嗡嗡做响。
在海地警察的保护下,让·朱斯特终于穿过人群,顺利登车。正当车队快要驶离机场时,忽然有部分“火龙党”的成员猛地冲了出来,阻隔交通,还有一些不知从何方冒出来的神秘车辆也挡在了让·朱斯特的去路上。
一些支持者见此情况,群情激愤,纷纷冲了上来,有的在隔着车体向让·朱斯特喊话,有的则去和“火龙党”的成员们扭成一团,场面一时大乱。
这个时候,中国防暴队员们及时采取措施,一部分队员强行分开厮打的人群,将他们隔离在安全范围以外,有的开始疏导交通,强行命令所有车辆和拦路者离开道路,很快,一些趁机起哄捣乱的人在中国防暴队威严的武力震慑下,乖乖地自动退让了,车队终于安全地驶离了机场。
海地青年活动会和平游行
在许多的游行示威活动中,有一次游行活动是让年轻的防暴队员们印象格外深刻的。不是因为其规模特别庞大,也不是因为参与人数众多,而是因为这一次游行的主要人群成分竟然是许多年轻人,他们年约十七八岁,有的二十多岁,如果是在国内,他们也许正是校园里的莘莘学子,朝气蓬勃,乐观向上,拥有最令人羡慕的七彩年华。然而在海地,他们却成为了这次游行的中坚力量,究其原因,其实只是源于两个字———失业。
这些年轻游行者中的许多人受过一定的教育,很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并不想和他们的父辈一样,一辈子生活在贫困和战乱中,他们对生活有着强烈的憧憬,希望开创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这些一心想要求新求变,积极寻求上进的青年们却只能空怀志向,因为当地政府不能提供给他们工作机会的关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工作,仍然必须面对贫困艰难的生活,日复一日地在生死线上挣扎。这样的状况激起了许多青年的愤慨之情,他们对政府积怨已深,长久以来的压抑让他们满腔热血无处释放,就只有通过游行示威这样一条唯一的渠道公开发泄出来。
在当地赫赫有名的海地青年发展活动会(MOJHAD),对有关当局、行政部门忽视他们面临的困苦境况极度不满,为了表达他们提出的改善海地青年生活现状、解决日益严重的失业问题的强烈意愿,他们决定进行一场和平游行示威。
按照海地青年发展活动会的既定计划,当日参加游行的人群在经过短暂集结后,将以总理府为出发点,开始进行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活动。当地政府对此十分紧张,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和暴动,他们请求联海团的武力支援。
联海团很快下达任务:9月20日中国防暴队派出30名警力,携带大量非杀伤性武器,协助太子港民事警察处置海地青年发展活动会(MOJHAD)进行的和平游行示威活动。此次任务的目标是防止游行发生混乱,造成人员伤亡和国家财产损失。
9月19日晚,在受领处置海地青年活动会和平游行任务后,临危受命、肩负重任的中国防暴队,对当地的安全形势进行了全面评估,对各种可能临时突发的紧急情况处置进行了具体的分析,并针对其中的要点制定了详细周密的行动方案,最后指定经验丰富的三分队指导员侯辉仟,分队长刘发善带队。
9月20日上午9时,中国防暴队30名精干的防暴队员在侯辉仟指导员的带领下,在游行开始前准时抵达联海团8号停车场并迅速开展布防,侯辉仟指导员和分队长刘发善沉着指挥,以最快的速度,最高效的方式组织各小队长、副小队长对现场的地形进行了仔细勘察,合理地安排了各小队人员的布防站位和车辆的摆放位置,一切安排就绪后,防暴队员们迅速抵达各自岗位,队长要求小伙子们“安静而有序的等待”,万事俱备,只等游行队伍的到来。
上午10时30分,总数大约2000人的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地到达联海团总部门前,当地青年在游行组织者的安排下,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静坐来表达他们的抗议,数量众多的人群沉默地坐在炎热的太阳下,一言不发,不喝水,也纹丝不动。放眼望去,长长的街道两边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被施了神秘的魔法,沉浸在诡异的安静中。
静坐结束后,坐着的人又重新站起身来,也不去拍打身上的灰土,重新恢复了起初的熙熙攘攘,在一片嘈杂的纷乱中,人们渐渐地聚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爆发出来。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高喊:“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改变未来!”瞬间,人群忽然就成为了一个被点燃了引线的巨大的火药筒,猛的炸裂开来。他们声势巨大地齐声呼号着,从嘴里吼出各种语言的口号。无论是听得清的,听不清的,各种语句瞬间都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
这样足足喊了大半天,人群渐渐平静下来,许多人口中开始肃穆地念念有词,有些人虔诚地跪倒在地,这是海地的专属祈祷活动,祈求神明拯救贫苦的海地人民。
队员们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可是看着许多人脸上神圣却愁苦的表情,嘴唇微微颤抖着,那种绝望中却又满怀希望的表情,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如果你身处其中,一定会非常想去安慰他们,那样的场面会让人觉得,如果不拯救这样的人民,那么自己的内心都会遭到强烈的谴责。他们是真的渴望着美好安宁的生活,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不是吗?”一个队员在他的日记里写下这样的话,尽管他写到这里已经戛然而止,并没有继续写下去,但是却可以读出字里行间的深深无奈。
队员们尽管心怀同情,却依然谨记着自己的维和任务。在整个过程中,中国防暴队两个小队的警力在联海团门前精神饱满的手持警棍盾牌和防暴器械、催泪弹,整齐地一字排开,严防部分别有用心的示威者混入联海团总部进行破坏活动。同时,熟练掌握外语的特干队员李志贤、陈俊倚、刘成等三人分工合作,理智友好地对游行群众进行了长时间的语言劝解,为缓解双方的对峙气氛起到了良好的安抚疏导效果。
经过这一阶段的示威后,游行队伍开始掉头,沿着Champde Mars(三月大道)前往海地总理府,继续进行示威活动。防暴队严格执行联海团的要求,安排队员们分批次乘坐安保车辆,与游行队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随其后,继续严密监视,以防止骚乱事件的发生。
在酷热高温下跋涉的游行队伍,在到达总统府后情绪一度开始激动,很多年轻的海地人在少数激进分子的故意煽动下,将随身携带的纸皮收集起来,堆积在总理府的门前进行烧毁,深褐色浓烟滚滚升腾而起,夹杂着呛人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许多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使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这时,又有一部分游行者在总统府外围的地板和墙面上大肆喷涂颜料,写下许多激愤短句和辱骂词汇,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有关当局、行政部门已经压抑了很久的不满。
期间,夹杂在游行队伍中的拉瓦拉斯党和伏都教的一小撮人员,趁乱聚众公然进行了祭拜、焚烧可燃物的仪式,当几面旗帜被撕毁燃起大火后,对峙气氛达到了当日最为严峻的时刻!
中国防暴队的全体队员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他们不但需要克服40多度的骇人高温和负重近50斤重的防护装具和武器弹药的重压,还要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但他们显示出极强的组织性纪律性,在滚滚的浓烟中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透过很低的能见度始终盯紧着每一个可能发生事故的角落,判断着游行队伍的动态,没有一人有丝毫松懈。
由于整个游行的时间渐长,事态也逐步趋向激烈,在总理府附近聚集的人群由最初的2000人一路升至4000多人。
当队伍行进到总统府前示威时,忽然,一名披头散发、骨瘦如柴的青年女子从游行人群中突然冲出!她难掩激动情绪,双手在空中挥舞,大喊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表情凄伧悲愤,有人过去想要拉回她来,结果被她拳打脚踢,情绪几近疯狂失控!队员们在震惊之余也防范更加严密,严防这名女子发生其它意外。
好在最终该名女子还是被劝回了人群中,并未激怒游行人群,从而未造成更严重的后果。然而这个小插曲已经让所有防暴队员都很惊讶。
夜幕逐渐降临,当示威者们自动散去时,有的当地青年微笑着走了过来,他们向防暴队员赠送了自己的国旗,也有人友好地与防暴队员握手道别,更有人跷起了大拇指赞扬中国防暴队。一场随时可能造成严重事态的大规模示威游行终于在现场的中国防暴队全体队员的共同努力下,被限制在可控和克制的范围里,并最终和平结束,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和重大的财产损失。
从游行开始到结束,整整6个多小时,中国防暴队的参战队员始终恪守职责,坚守岗位,连厕所都没有时间上。在如此不易的条件下,队员们却始终保持着高昂的精神状态,秉持着友好、文明的态度,圆满地完成了这次难度很高的游行示威安保任务。
当防暴队员们排着依旧整齐的队伍,拖着疲劳的身体回到营区时,七小队、八小队的部分队员因为时间关系,甚至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粗陋的饭菜,只是猛灌了几瓶水,便又接受了上级刚刚下达的新任务,要发扬连续作战精神,接手DDO国家监狱的处突备勤任务。
八个月来,中国防暴队共处置各种大型游行示威活动多起。其中含5月8日千人送葬队伍;5月17日,海地前执政党拉瓦拉斯之家反对联海团示威游行。5月18日,海地国旗日先后6支游行队伍共3300多人经过15号检查点。6月12日-6月13日千名塔塔车司机示威游行;6月23日天主教徒800人烛光游行;6月30日“鲜花狂欢节”500人游行;7月10日“美洲杯”足球赛800余球迷冲突;9月26日为海地副总统戛克·爱都·阿勒克斯(Gac Edoe Alex)举办的园艺大会;10月2日上午小白宫附近三月田野广场(Champ-de-Mars)3000多人音乐集会;10月11日上午太子港市政厅工人协会组织的500多名工人总统府前集会等。
康巴音乐节
对于极度热爱音乐的海地人来说,最为重要和盛大的节日就是一年一度海地传统的康巴音乐节(Kompa Music Festival)了。在这一天,人们可以在统一的地方集会,请来知名的歌星演唱,并且全场都可以与之一起尽情地享受音乐,康巴音乐节在海地人心目中的位置不亚于春节在国人心目中的位置,并且由于多年的战乱和纷争,这样仅有的一次彻底狂欢就更加显得尤为重要起来。
2007年的康巴音乐节于7月29日在昂弗拉热运动场(Henfrasa Sports Complex)举行。据主办方估计参加音乐节的人数将超过20000人。由于海地警察警力不足,为保证音乐节的正常进行,防止出现骚乱和非法武装分子趁机进行破坏活动,联海团调遣中国防暴队派出一个分队加一个小队的警力,一个分队携带非致命武器,一个小队携带致命武器,与海地警察一起维持音乐节现场秩序并处置可能出现的骚乱。
28日,防暴队勤务组的队员对现场进行了考察,一分队指导员张伟保作了详细的勤务预案。29日上午11时,胡运旺政委对参加安全保卫的40名队员进行战前动员,并提出安全事项,指定行动官段中慧为行动总指挥,一分队指导员张伟保为现场组织指挥官,组织实施这次安保任务。
11时,中国防暴队已到达现场,并迅速根据地形,布置警力。从中午12时开始,大批前来参加音乐节的群众陆陆续续验票进场。中国防暴队员根据统一部署,顶着45度的高温全副武装,手持警棍盾牌在场地两侧一字排开,负责音乐会现场的警卫。小队长周斌和两名队员协助海地警察加强对会场出入口的安全管理,对验票进场的人群进行逐个搜身检查,对骚乱分子进行抓捕。另外增派五名队员对会场进行巡逻。
昂弗拉热运动场并不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体育场,灰白的围墙,外观很破旧,它的实际容量大概只能装下几千人,然而许多买不起票的海地人依旧会采取各种方式偷偷溜进场内,而当地的验票人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场外有许多的小商贩高声地叫卖着水和食物,许多还未入场的人在外面一边大声地唱着歌,扭动着身体,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狂欢预热,加上周围的警灯闪亮,倒也是另一种情调的熙熙攘攘。
队员们丝毫不敢在这样的热闹中掉以轻心,他们的职责是保护群众的安全,防止大型骚乱。人越来越多,然而所有的队员似乎都自动把自己隔离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之外,保持冷静的头脑和平和的心态,严肃的工作态度,认真地观察监控着每一个角落。
13时47分,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等待入场的观众已经被晒得有些没精打采了。忽然,一名身着黑色上衣,下着灰色牛仔裤的男子突然从售票处门口排队的队伍中冲了出来,向外面狂奔,一边奔跑还一边大喊大叫着什么,四周的群众纷纷惊慌闪避开来。
这时,中国防暴队负责此处巡逻的周斌、郑庭绪、曹春雨看到情况发生,迅速举起枪支,勇猛地扑了上去。随着周斌一个漂亮的擒拿姿势,郑庭绪已经顺势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男子的面前,曹春雨和海地警察一同按住男子,给他带上了手铐,抓获的过程前后不过几十秒钟,干净利索。
海地警察当即搜身,从男子身上竟搜出一把长20多厘米的锋利水果刀,男子凶狠地大喊着,似乎心有不甘,然而已经是强弩之末。
当把该男子带离时,一直在场围观的群众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的人甚至用中文大喊:“中国功夫!”还有的人大喊成龙和李小龙的名字,很显然,他们已经把今天大显身手的中国防暴队员们当成了中国电影里神秘的中国功夫高手,侠之大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下午4点,尼日利亚防暴队才轮换了中国防暴队。此时,中国的队员们已经在烈日底下高度紧张地坚持了5个多小时,不但圆满完成任务,而且由于平时训练有素,体能出色,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竟然没有一人中暑或其它原因倒下。联海团官员、其他友邻部队纷纷称赞中国防暴队:“不但有中国功夫,还有中国精神!”
晚上20时左右,又到了中国防暴队的轮换时间,队员们再次回到岗位上,这时的昂弗拉热运动场已经是另一番模样,巨大的场馆在黑色的天幕下仿佛一座美丽的城堡,无数明亮的光线从场馆的建筑缝隙中泄露出来,流光四溢,色彩缤纷。
会场内此刻已经是人潮汹涌,一片鼎沸,而且还有人群在继续源源不断进入会场,狭小的场地上挤满了人群,很多地方几乎是摩肩接踵,感觉整个场馆似乎已经要被无数的人生生挤爆。男人女人们已经模糊了性别的概念,身体贴着身体,也不觉得疲热,都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在兴奋地大嚷大叫着,晃动着身体,跳着不知名的舞蹈,等待着音乐节的正式开始。
“砰!砰!”几声枪声突兀地响起,周围的群众一下子惊慌地尖叫起来。
神经瞬间绷紧,血液呼地冲向了头顶,所有队员的目光都投向了一个方向———这是从验票口方向传来的!
没有丝毫犹豫,中国防暴队火速收拢队形,并且调查枪响原因。
很快,前方传来了消息。狙击手张健报告:“验票口方向有大量群众闹事,海地警察鸣枪示警。”听到没有人员伤亡,大家的心放下了一半。
一分队指挥官张伟保立即带领两名小队长了解具体情况。原来由于主办方组织不严密,对形势估计不足,先是超额放进了过多的无票观众,然而临到音乐会即将开始的时候,场外许多已购票的观众却因受场地限制无法进入运动场内。这极大地激起了许多群众的不满,开始喊叫着要求把里面的人清理出来,然后让持票者入场。一些非法武装分子和无票人员也趁机闹事,在没有照明灯的情况下推倒了一道铁门,试图冲破层层安全检查进入场内,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混乱中,一部分群众因逃避不及被人群拥挤踩踏,出现了受伤流血等状况,另一部分群众却奋力反抗,与海地警察发生口角,又发生了部分肢体冲突,少数海地警察向天鸣枪示警,并殴打群众,甚至施放了催泪瓦斯,试图驱散人群———刚刚中国防暴队听到的几声枪响,就是来自海地警察。
然而,由于运动场外聚集的人与车实在太多,还有人不断从各个方向赶来,局势越来越严重,加上非法武装分子会趁乱携带武器进入场内,如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
一分队指导员张伟保迅速判明情况,立即采取措施,利用装甲车鸣笛警告和语言控制,并派分队长王锋带领15名队员携带警棍盾牌和防暴枪进行堵截,二小队10名队员携带九五步枪和机枪进行警戒,另外10名队员以装甲车为掩体进行开道,把装甲车堵在入口处。由于天黑,无法判断人群的数量和远处的危险,因此三小队负责用照明灯在装甲车上对周围人员观察和照明。
防暴队到达骚乱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许多人在向已经饱和的体育场里拥挤着,如同一个巨大的沙丁鱼罐头,即使想要出来的人也没有办法脱身,身在其中的海地警察也被挤得动弹不得。一些老人和孩子摔倒了,躺在地上呻吟着哭喊着,地上乱七八糟掉落着各种鞋子、瓶子等杂物,看上去更像一个巨大的暴乱现场。
防暴队员们迅速出击,先使用武力威慑和喊话,让观众们渐渐冷静下来,不再拼命拥挤,然后队员们通过专业的疏导让外围人群先行散开,里面的人流也渐渐通畅,队员们还耐心地劝说没有票的观众可以先回家或者在场外聚会游玩,不要给执勤带来不便,许多被劝导的群众在防暴队员通过翻译苦口婆心的劝诫后也都接受了劝说。队员们又把很多被踩伤的群众扶起来,医务人员黄庆生医生对受伤群众进行有效的治疗,为他们上药,包扎,其他队员把老人和孩子送到安全的地带。
通过防暴队的努力,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对聚集在运动场门口处的闹事人群进行了有效的堵截和驱散,场面终于得到控制,海地民众起初对于海地警察满腹怨怼,加上鸣枪的行动也更加激发了群众的反抗意识,所以才会闹得一时不可开交。而当人们看到中国防暴队行动迅速,礼貌又威严地维持秩序,人们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也停止了大声的抗议和叫喊。这一场大型的音乐会,总算是没有演变成一场吵闹不休的混乱大会。
在观众们顺利进场和疏散之后,忽然有几名海地观众冲着中国防暴队员跷起了大拇指,还笑着喊着什么。队员们愣了愣,因为跷大拇指对于海地人来说,是在表达一种最高程度的欣赏,这个动作在国内是一件很普遍的事,然而在海地能看到这样的举动却是非常罕见的,也是非常值得骄傲的。队员们对视一看,不由得从心里往外感到一种淡淡的自豪和兴奋,向跷大拇指的当地人点头致意,表示感谢。
海地人热衷激情四射的音乐,从音乐会一开始,包括周围的地区,就响彻着摇滚和快节奏的舞曲,加上群众的兴奋点完全被音乐撩拨起来,随着音乐一起高唱狂喊,人声鼎沸,高亢的分贝连坐在装甲车里的队员都能感到车体在轻微地震颤。
直至次日凌晨1时,整个场内已超过20000名音乐爱好者,气氛十分热烈。为了防止运动场内再次出现骚乱,中国防暴队将装甲车辆开入运动场内,同时防暴队员在装甲车前携带防暴枪、警棍盾牌和自动步枪形成一字人墙,装甲车上安排人员显示致命武器、狙击步枪和照明灯,对整个音乐会现场秩序进行有效的控制。
夜色渐浓,观众的热情依旧持续未消,然而就在所有人歌舞半酣之际,音乐会异变又起!天空中忽然雷声隆隆,大雨倾盆,顿时所有人都变成了落汤鸡。
这场雨来得奇急,许多观众没带雨具,为了躲雨顿作鸟兽散,四下奔逃,有人甚至为了争抢一把雨伞而大声吵嚷起来,进而上升到肢体暴力。有的人慌不择路,差点把海地电台直播的台架推翻,场面再次进入一片混乱。
现场指挥官张伟保立即把40人分成三组,与海地警察一同对争吵人员、抢夺人员进行控制,对秩序进行指挥,装甲车上的法语队员进行语言劝说,整个会场得到了有效的控制,逐步恢复治安秩序。
海地警察见恢复缓慢,心生急躁,张伟保一眼看见他们又举起枪来,试图鸣枪示警,他心下大惊,连忙一个箭步冲过去,硬生生按下枪口,迅速制止了这种行为。张伟保劝阻说:如果在混乱中开枪,群众的心里会发慌,群众怕死的心理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更进一步造成情况恶化,而且动不动就举枪示威也不是警方该给群众留下的印象,这样只会造成军警民隔阂,更加加深抵触情绪。海地警察也渐渐冷静下来,最终同意了中国防暴队的看法,不再随意鸣枪。
中国防暴队员们在大雨里安顿好了所有群众,此刻,雨也渐渐小了。
海地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夜空恢复了透彻,星星也好奇地从云层中透出一丝微光,顽皮地眨起了眼睛。天晴了。
群众陆续地回到了场地的中央,并且对中国防暴队的准确判断和得力的措施赞叹不矣,音乐声复又响起,歌星们在舞台上尽情地扭摆高唱起来,又是一片欢腾。
这时,每名队员都早已从头到脚被大雨淋个通透,此刻又要靠自己的体温把又厚又湿的衣服渐渐烘干,十几个小时里,他们只吃了一小袋野战食品充饥,喝了几口水,一阵风吹过,所有人都禁不住打起了冷战。但是,为了能圆满完成任务,所有人都毫无怨言地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
整个活动持续到7月30日凌晨2时左右,狂欢人群才慢慢散去,中国防暴队员又协助海地当地警察疏导交通,恢复秩序,直到场馆内最后一位观众也离去,所有的队员对着一片空旷的寂静,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一次海地音乐节的安保任务,让许多参战队员们在日后提起时还连声感慨,津津乐道。不仅仅是因为这是难得一见的全海地狂欢的大型活动,也不仅仅是聆听到最具有海地特色的歌曲,更多的是因为身临其间执行任务的难度,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全体队员连续奋战15小时,经受高温酷热和狂风暴雨的轮流洗礼,忍饥挨饿,以严明的纪律,严整的警容,顽强的作风,正确指挥,果断处置,不放一枪一弹,圆满完成了任务,充分展示了中国警察良好的专业素质,赢得了参战各友邻防暴队、民事警察、海地警察和民众的赞许。这样巨大的满足感,是比任何收获都要值得纪念的。
在任务结束后,安全回到营地时已经是凌晨的3点多了,40名队员们互相开着玩笑,有的逗着队友:“你今天足足打了30个喷嚏!”另一个人反唇相讥:“还说我呢,你看看你的腿,都长粗了。”说笑中谁能想到,那条“长粗的腿”其实是由于长期疲劳而引发的水肿?
几乎所有人都保持着这样的乐观精神,有的队员还笑着说:“我们的野战食品味道好极了。”有的说“再战斗三天都没问题”……似乎在这样的一支队伍面前,没有什么是征服不了的,也没有什么是可以打倒他们的,更没有什么能把他们旺盛的精力从他们年轻的身体里抽走。只有当他们终于躺倒在床铺上,倦极而睡的时候,凑上前去,静静地仔细看他们睫毛下浓浓的黑眼圈,才会明白他们曾经有过怎样的辛苦和隐忍在心底的深深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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