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感觉幸福你就怕拍手,若是感觉幸福你就拍拍手!”西周是F大播音主持专业的高材生,主持对她来说驾轻就熟,今天她姐姐的婚礼她当然少不了很多亮点!
西周说:“堕落吧,孤独的灵魂!堕落吧,我们的天使!堕落吧,我们的上帝!跟着我们一起堕落吧!”所有人举起了高脚杯,朴学哲开启了香槟。在欢呼和沸腾中,酒足饭饱的大家跳起了华尔兹和探戈。在热闹和喧哗中,我想:“我和朴学哲今天的戏也算是演完了。”
我们回了家,我拿出了那瓶我们说要等到我们结婚再喝的上好的1802年的法国葡萄酒,他试图说话,我不要他说。
“朴学哲呀!”我泣不成声,我长舒一口气。“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呀,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姑姑,知道了我们现在弄成了这个样子,该有多么的伤心!你可知道,白天的那一巴掌,打碎我的心,也打碎了我们的未来!”我走到阳台前看着老三和老四还是那么恩爱,我说:“三和四归我吧,叔本华也归我,小瓶盖儿,亚当和彼岸归你。”
他说:“你决定。”
“你决定。”这么爷们的三个字,也就是在不到2个月前还让我的好姐妹们羡慕嫉妒加恨,现在却怎么听都怎么带着那么多的无奈。
“那房子。”我顿了一下说:“房子,你放心,我会近几天就去把房产证上的户主改过来,你现在也没有什么收入,再说这本来就是你父母给你买的房子吗。是我,是我没有福气拥有它。”
“我欠你的会补偿你的。”
“又是这句欠揍的补偿我!如果说心伤透了还能补偿的话,那人就不会痛苦了!”我苦笑。“呵呵,幸好我们没有去贷款买车,没有真正的结婚,不然离婚这分财产也挺麻烦的。”我朝着他自嘲。
“书房里的书大部分都是我的,还有我做的我们的布贴布的‘婚纱照’,我也带走吧,算是留念了。房间里我们一起买的花儿都归你。如果武思涵不喜欢的话,你就到时候扔了吧。还有我做的我们的那些布艺手工你看看能用的就留下用,不能用的我就带走吧。”
朴学哲说:“你看你能用的就都带走吧。”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恍惚间开始理解为什么男人总是对以前的女人那么念念不忘。身体沟通过的男女是没有办法做朋友的,我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真正纯粹的友谊。”我心里幻想:“他怎么不挽留我呢?他怎么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些男主角那样扯着我的衣衫向我求饶说他再也不了。告诉我他这次是他错了,他再也不了,或是跪下来请求我的原谅,说只要我原谅了他这一次,他愿意做牛做马地服侍我。他怎么不这么做呢?”
我边整理边委屈地掉眼泪。终于开始明白,原来电影里演的那些情节都是骗人的,现实生活中的分手一点都不浪漫。我说:“先不要跟父母说,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等我们都稳定一些的时候再告诉他们。”
他说:“好。”
我给恩礼姐打了电话,说去她家先暂住几天。晚上打车去了她家。
她出来接我,一看,我把家都搬来了,而朴学哲一直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我不让他去送我,他说天黑不安全非送我不行。
我知道恩礼姐非得问我东问我西我,我就把东西放好了,然后又打车去了东方夏威夷南岸的西周家。
西周正在和周武略通电话,我问她:“韩紫石怎么样了?”她说:“恢复的不错。”
我说:“西周,我最近也许要经常在你家过夜哈,你做好心理准备。”西周好像没有察觉出问题。我去洗手间冲凉,西周会声会影地跟电话那头的周武略说着春秋和李宽广的婚礼是多么的轰动京郊。我想:“大熊一定是在天堂保佑着这个丫头,不然她怎么可以这么快乐?”
唉,洗澡间的空气热气腾腾,我想能否自杀呢?3年前我没有勇气,想想也许现在才是我人生的最低谷,人生拥有后再失去,那种滋味才是最悲痛的。人生最大的痛在于不能失去。就像是鲁迅先生在《故乡》中所说的那样:有谁从小康坠落到困顿的么?那么他一定可以体会到这个社会的世态炎凉。我想感情的世界也大抵如此吧。
我一个人去了房间,不停地吸烟,不停地咳嗽。期间恩礼姐不停地打电话过来,我手机调成了静音,她还在不停的打,我干脆关了机,倒头大睡。
西周的电话粥终于煲完了,她过来看着我,问我死了没有。
我说:“正在努力酝酿!”
恩礼姐一会又给西周打电话问我在不在她家,西周看了一下我,说:“在呢。”恩礼姐就打车来了西周家。她们俩像是审判犯人一样地把我从床上提留起来,让我如实说来。她问朴学哲,那家伙一脚踹不出个屁来。要我实话实说,我和朴学哲到底是怎么啦?
我说:“分了!”然后我倒头继续睡。
“分了!”
西周说:“小奇,你起来!别逗我,我心脏不好。你不是答应我回来之后好好跟他谈谈的吗?还说好好督促他挣钱,怎么就分了?”
“哎呀!没法谈了,就分了。”
“不是,什么叫没法儿谈了。朴学哲人家还大晚上的打车送你,我看都是你!小奇,你都26岁虚岁27的人了,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了!朴学哲这个孩子挺好,你得好好珍惜人家。有哪个男人愿意二话不说还没有结婚的就把房子写上你的名字呀?”
我说:“房子已经不是我的了。”
她们俩都惊了。我坐起来,点了一支中南海,吐了口烟圈,我说:“不用那么吃惊,我明天就去把房子的户主改过来。”
西周说:“气话归气话,小奇,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今天白天的时候就看你不对劲,我今天走得时候,我姐还跟我说,你今天感觉有些魂不守舍的。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奇,你放心,你有这么一大帮子朋友呢。不用害怕,那个朴学哲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姐妹的事情了?”
西周对女人和恋爱的事情就是有这种先天的敏感,要不怎么说她是情商过了140的天才呢。听到好朋友这么义气,我一下子就崩盘了。我说:“今天早上我在罗纳河谷的衣帽间里给春秋化妆的时候,看到楼下有个人影特别像是武思涵,我不就马上给你电话让你看看朴学哲吗?后来我们从罗纳河谷出发的时候,她就去了我们小区我上次找她谈话的那个意大利咖啡馆。我想这个女人老是像个魔鬼阴魂不散的这是干什么呢?我本来想着晚上等婚礼结束了好好找朴学哲谈谈,结果还没有等到婚礼结束他倒是先找我谈了。他说,他必须告诉我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是呀,我看他当时那么严肃,我就有心理准备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让他说了,他说武思涵怀了他们的孩子!”
“什么?!”
听到这个噩耗一样的消息,西周和恩礼姐都惊了。“是呀,我怎么也想不到,都说晴天霹雳,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有不测风云。韩紫石在青岛的事情已经让我的心脏快退休了,现在朴学哲又这样。西周还说,我不会鸡飞蛋打的,现在想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西周说:“我去找那个王八蛋!”
恩礼姐说:“好好睡觉吧,明天还要工作的。”
我的眼泪就哗哗地顺着脸颊往外流。我说:“我工作丢了。最近总是请假,还老出错,这次回京就被国台办辞退了。姐,你先别告诉父母和我哥,他们知道了也是跟着瞎担心。我想一个人先静一段时间,最近发生了太多的时候,我有些没有整理好思路。”
“好好好,我不告诉他们。那你今晚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饱饱地睡上一觉,等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那天西周去找朴学哲的时候,武思涵在我们家。我始终是不明白的,男人的抗诱惑能力基本为零,他们发泄悲伤的办法难道就只有女人吗?女人的温柔就像是一张网,可以让他们男人自投罗网,心甘情愿地被其捕获。
西周从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扯开正在扬着胜利旗帜的武思涵,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对武思涵说:“这一巴掌是我替我姐妹卓小奇打的。”“啪!”又是一巴掌,说:“这一巴掌是我替我们女人打你的。虽然这个社会小三儿横飞,妓女遍地,但是当小三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当卓小奇这么善良的女人的第三者。你扪心自问,她是怎么对你的,你这样对她?”
朴学哲想过来拉架,西周撇开他的胳膊,说:“不用着急,我们一会去托斯卡纳艳阳下咖啡馆谈!”武思涵拉着朴学哲,不让他走。西周说:“我们的谈话,你不配听!”
朴学哲对武思涵说:“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西周说:“朴学哲,我的准二姐夫,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你是什么眼神儿啊,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个女人曾经背着你背地里跟别的男人劈腿,是我的姐妹,是卓小奇拯救了你这个半死不活的灵魂,你现在又过来反咬她一口。这个女人是国色天香我也就罢了,可你看看她那个浓妆艳抹的样儿,你难道不感觉她那种靠涂脂抹粉才能上个大学的女人就是胸大无脑的鸡吗?”
西周的话显然让朴学哲坐立不安,尊严扫地,他说:“你如果没有什么话儿的话,我就上去了。”
西周说:“坐下!姑奶奶我话儿还没有说完呢?你真的决定了么?”
朴学哲不说话。
“你可想好了呀,这个女人除了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沾花惹草,她是你想要的女人吗?卓小奇,她哪里对不起你了。我跟你实话说了吧,小奇前几天根本就不是什么去台湾出差,她是去青岛和韩紫石谈分手来着。韩紫石一直背地里骚扰她,又是寄信又是发信息的,他是有备而来你懂吗?人家事业有成,自己年薪百万的小公司开着,有50万的小车开着。朴学哲不是我说你,卓小奇是对你太宽容了。你毕业晚,她从来都不说什么吧,但是你作为一个26岁了的男人,毕业了还不正儿八经地找份工作养家糊口,这就是不负责任。小奇从来也没有说什么吧?她为什么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呀?你这晃晃悠悠的毕业也眼看着一年多了吧,设计公司你嫌要看领导脸色不愿意进。我和小奇,我们是女人,可是我们谁不是需要看领导脸色才能领那点微薄的薪水的呢?你个大男人在社会上混,有什么脸色不能看有什么委屈不能受的呢?她卓小奇在国台办人家都叫她卓小强,我也想她凭什么就总是那么强,从来都不怕苦不怕累的?那是因为她爱你!她每次提到你的时候,她那嘴都咧到了脖子根儿了。我们都知道她幸福,她吃苦,她乐意,她活该!但是,今天你这样人前一套背地里一套就他妈太孙子了!小奇是怕韩紫石这个人受到伤害,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她想用善良的话告诉他,他们真的不适合,她爱的人是你,是你朴学哲。我怕小奇下不了狠心,我还专门向台里请了一周的假,我去青岛陪着小奇,和她一起面对韩紫石。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韩紫石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他突然发生了意外。轻微火灾导致他气体中毒,肝中毒,现在还在青岛市立医院里面抢救生死未卜,护肝如果不理想就需要换肝脏。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所有事情你不相信你也可以去问周武略,现在就是周武略在青岛照顾着韩紫石。”
很多恋人都会因为误会而遗憾终生。朴学哲听西周不喘气地讲了小奇后,一种强烈的悔恨笼着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卓小奇总是想抛弃一切和你在一起,工作可以丢了,韩紫石这样优秀的男人她也在想尽办法的远离。武思涵,再说说这个女人,我扇她耳光,我骂她臭婊子是我不对。可是这个女人,你是不是在小奇不在家的时候就带她来过,你知道小奇她用你的QQ跟这个女人联系后,那次她们俩见面,对小奇的打击有多大吗?‘佳人依旧’,这样的臭婊子也算佳人?朴学哲,我这个外人都看着无语了。如果你当初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好好地和卓小奇在一起过一辈子,我相信你不会买了房子那么大方地就写上她的名字。我怎么也想不通,你怎么可以糊涂地背着小奇就让那种女人来你们的新家?话儿说的不好听一点,既然你送了卓小奇房子,你怎么可以带那种女人来人家小奇的家?今天是你劈腿了,又怎么好意思再让小奇把房子给那个婊子!”
“我没有带她来我们家!”朴学哲说。
“你没有带她来你们家?那小奇说让她来找你,她没有问小奇地址,她就能打车知道往罗纳河谷来?!朴学哲,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吴西周这辈子交到你这种道貌岸然的朋友算是瞎了眼了!这事儿多么窝火!可是小奇忍了,她还异想天开地跟那个臭婊子说了很多开导她好好做女人的话。现在想来,她也配?真是良心被狗吃了,浪费口舌。你知道在青岛,韩紫石是带着20万现金准备送给小奇的。可是小奇天天想着你的这次设计展,她天天还盘算着回京后好好和你谈谈,天天琢磨着怎么能让你有灵感。原来你根本心思就不在事业上。你个大男人,你自己设计没有灵感,你就跟小奇抱怨。你的生活太养尊处优了,太安逸了。朴学哲,我有时候真的想抽你!我不知道那个婊子是怎么和你有了你们的第二代的,我也不想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的那些龌龊事儿。但是今天这事摊到我好姐妹卓小奇头上了,就是摊到我吴西周头上了。我跟你说,你想清楚,最好是把这个小婊子的种给做了,当娘的那么不正经,将来生出个孩子来也是小婊子,除了勾引别人的老公继续生小婊子估计对这个社会也不能有什么贡献,所有还是早斩草除根的好。小奇这边我也再给你用用劲儿。”
“谢谢你还看得起我。不用了。”朴学哲叹了一口气。
“真的下定决心了?”西周问。“那我不管,房子是绝对不能让给那个臭婊子的,朴学哲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的吧。她还是你远房舅舅家的表妹呢,你们就算是没有缘分做成夫妻,你也不用这么坑她吧?她现在在国台办的工作都丢了,你让她怎么生活啊?”西周这时候才弱下来,差点急哭了。
“我会给她经济补偿的。”
“啪!”西周给朴学哲了一巴掌。“你混蛋!”
西周怎么也不同意我把房子让给朴学哲,我说:“算了吧。我至少还有你这个好朋友还有恩礼姐那里可以蹭吃蹭喝,朴学哲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你让他和武思涵带着个孩子将来去哪里呢?算了吧。我一个人在那个房子里,一想还有别的女人进来过,我也会晚上做噩梦的。再说本来就是人家买的嘛,还是知足常乐吧。”西周拗不过我。
房子是西周帮我办的,朴学哲往她卡上打了15万现金,他跟西周说现在他没有多少钱,就先打了这些。
“他怎么能这么龌龊,当天晚上就把那个小婊子给弄到家里去了,还有真的把你们的那些花花草草给清理出去了。怎么会有这种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就笑。
西周说:“你个笨蛋,大笨蛋!自己的男朋友被小婊子抢了,还笑!”
我说:“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人家自己觉得好就行了,我们外人掺和不得!”
“外人?我们怎么就成了外人了?是那个小婊子鸠占了鹊巢好不好?你能不能有点斗志呀小奇?”
“斗志?是呀,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没有生活的斗志了,生活像是捏软柿子一样地可以把我捏成任何它喜欢的形状。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逆来顺受,从不反抗生活了?它对我笑,我就偷着乐,它欺骗我,我就白挨着。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开始苟且偷生,像是没有了原则得过且过的叛徒。”
“男朋友丢了,工作也丢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没有打算。”
“啊!你不会想一直吃我软饭吧?我可是养不起小白脸的哈!”
“放心吧,我就是打算吃软饭也不找你。我找周武略!”
“你?你就是有本事欺负我,就是窝里横,你有本事你去欺负那个小婊子去!把朴学哲抢回来!”
“自己用过的破抹布了干嘛还费尽心机地去抢,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是开辟新天地吧!”
“你呀,就是爱装清高!”
“现在一想也好,无官一身轻。人啊!都是在失去所有的时候,输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时候,才会拨云见日,我现在觉得前途是一片光明呀!”
“你得了吧!不过我现在确实是有点羡慕你,说实在的我觉得台里的节目也没有多大意思了,想辞职了。”
“你可想好了呀,你不在台里工作,你做主持的能干什么?总不能去餐厅里刷盘子吧?我已经是被社会抛弃了,你再主动失业,那咱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我这几天再好好琢磨琢磨,总之,现在是已经有了起义的心了,就是还没有找到造反的革命理想!”
“还造反的革命理想呢!可是你姐姐的工作辞了吗?”
“辞了,这夫妻俩过日子,必须有一个先妥协呀。我姐仔细想了想李宽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他们男人总是有他们的道理,他们的道理就是让我们女人要为他们男人服务。”
“是呀!我那天去你们家的时候,小奇我怎么也想不到,武思涵这个女人居然在。他们俩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蔽的挺好的呀。这婊子一睁眼一闭眼的工夫就成了我二姐夫的孩子的娘了。真是有两下子!”
“你行了哈,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知道西周这冷嘲热讽的人其实是我。
“唉!现在想来什么忠贞不渝,什么品行端正,都是他妈的废话,男人就是怎么贱怎么来。你说,武思涵她怎么就有了朴学哲的孩子了呢?我想想就越想越想不开!小奇,我们不是学艺术的,我们也许真的不懂我大姐夫,二姐夫这些学艺术的男人的心理。他们吧都喜欢要么我姐这种的乖戾温柔,像是小乖猫一样,没有思想的小花猫,或是喜欢既有思想又能最终顺从他们男人思想的人。还有一种,我琢磨着吧,就是风骚型的。学艺术的懂浪漫,像是武思涵这种骚货,你可别说,我见她的时候,虽然感觉她浑身上下哪都贱的不行,但是轻浮中吧,还真带着那么一丝诱惑,那是让男人心痒的一种诱惑。”
“什么诱惑?”
“这个我也不太好说,他们说,这男人的眼光呀和我们女人不大一样。我们女人看女人就是眼睛鼻子嘴的看五官,但是男人吧,第一眼看到是身材,他们看胸,看腰,看屁股的。”从高中时代起,西周讲起这些男女之事就滔滔不绝。
“什么歪理?”我咬了口鸭梨。“我说鸭梨(压力)大,求冰箱,变冻梨(动力)。”
“是,我明白了,就是这个。我打个比方哈,比如说我们吧,我们走路过来吧,就是呼啦一下子,就像是一阵风,我们职场知识女性嘛,可以理解哈!但是你比如说人家那姓武的小婊子吧,人家就是这样一扭一扭的,胸前的那两坨山峰吧一抖一抖的,小屁股一翘一翘的,可能还会再捏着个兰花指的那种,你懂得吧?”西周边说,还边扭捏着学给我看。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研究起男人和女人来,吴西周就能给你扯出一本圣经来。我举白旗投降。
晚上西周搂着我,说:“还痛吗?”
我说:“痛。”
她说:“那怎么办呢?我又不是只男动物,如果人会变性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安慰好朋友了。”
我经常会被西周那些怪异的想法给逗笑。西周说:“小奇,明天就是周末了,我想和你一起去趟青岛看看韩紫石。”我把眼一横,说:“是想你家的周武略了吧?”
她还不承认,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羞答答地说:“才不是呢?”
我说:“你就虚伪吧。我想先去团结湖恩礼姐那把我的东西取回来,主要是很多的衣服和书什么的,还有我们的老三金三顺和老四玄彬。我怕恩礼姐总是演出什么的,没有人照顾他们。再说了,把他们接过来屋子里也好增加点人气,省得我不在的时候,你寂寞。”
“你把老三和老四要过来了?”
“恩。还有叔本华。”
“叔本华?”
“那只灰色美丽的鸟,很精致,但是不爱叫,偶尔叫两声恐怖地能让人想死。”
“那你还要它干嘛?”
“因为它可以时刻警醒我,上帝是公平的,长得那么好看了,就不要再奢求声音也动听。上中学的那会儿,有位化学老师曾经跟我们说过:人生吃苦是一个常数。年轻的时候不吃苦,年老的时候就要补回来;如果脑力上不吃苦,那么体力上就要补回来。总之,以后我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的时候经常想起这句话,感觉人生确实是公平的。吃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
“几个意思?”
“就是说,你已经很辛苦了,很疲惫很累了,那么就没有权利再去悲伤!只能振作,只能快乐了!”
“我们会重新快乐起来的。”西周抱我抱得更紧了。
“谢谢你。西周。”
“小奇,你真的不后悔吗?我总不敢相信你又单身了这个事实,你和二姐夫让我对婚姻和感情一点信心都没有了。你们的家庭都好,还有远房亲戚关系,你们认识的时候都那么美好,你们都那么小心翼翼地爱着对方。这样罗曼蒂克的爱都能说散就散了,我对未来对幸福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其实,这些都是假象。”
“假象?”
“恩。就是假象。很多外人看起来幸福的东西其实只是看起来很美。我就给你说说娱乐圈吧,凌潇肃和姚晨,董洁和潘粤明,还有谢霆锋和张柏芝。曾经被媒体冠名娱乐圈里最般配的金童玉女,结果呢,突然有一天就爆出新闻男主角都有了新欢。其实我琢磨着,不是因为他们曾经没有深爱过,是因为这夫妻呀,就像是找了个牵手一路同行的伴。必须在每一个阶段俩人的方向一致,目标相同,他们才能有一样的未来和前方。不然的话,很容易有一个人东张西望,或是有一个人掉队。我和朴学哲是我们俩一开始的时候,就步调错了。我使劲儿迈着大踏步开向我们的未来,他呢?一直在安步当车,他太养尊处优了,以至于不能保护我。我像个男人一样保护着我的男人,我们家的阴阳失衡了,所有整个家庭就不健康了。”
“精辟呀!小奇,我终于又看到了3年前F大的灵魂导师了耶!小奇,其实你的优点不是采访名人名家,你的长处是疏导人类精神和灵魂,做灵魂导师。”
“得,你别逮着机会就给我带大帽子哈,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你说我和周武略会像你说的这样阴阳失衡吗?”
“周武略这个人呀,其实除了有时候有那么一点儿玩世不恭,他是个挺完美的男人。你说这长相吧,跟那谁?噢!印小天似的。”
“就是海岩《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里面的男主角?”
“恩。就是他,一张明星脸。身高也不错,一米八四,这才是典型的高富帅,好不好?跟他一比,朴学哲有什么呀,就是矮矬穷嘛!”
“哪有哪有,二姐夫也不矮嘛!”
“道德败坏的男人减五分!好好,接着说。你相公这家庭背景也好,父母是中国空军部队的中校和军医。虽然说给这种高知背景家庭当儿媳妇不太自由吧,但是你想呀,多少女孩子削尖了脑袋地想找这种社会的精英啊!你可知道,学长的很多发小,中学同学,他身边的那些朋友都是海外名牌大学的社会精英,最关键的是学长他人爱你,将来跟你在一起生活的是他而不是他的父母啊。上天其实是偏心的,总把最好的给了你。大熊真材实料儿富二代吧?周武略皇城根儿标准中产后代吧?西周,一定要幸福啊。”
“唉!”
西周一声叹息,我想她一定是想大熊了。我这才意识到我乐极生悲,说错了话。
“想大熊了吗?”
“恩。小奇你说,人真的有灵魂吗?我最近总是晚上失眠,我想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我那么虔诚地跟大熊在梦里沟通,他怎么就不说话呢?我们都是基督徒,我在他走了之后也就没有了信仰。因为我们曾经约定,他无论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还是他的灵魂成了孤魂野鬼,一定要记得给我捎来个消息,告诉我要怎么在来生见到他,找到他。但是他没有来,睡梦中也没有来过。”
“我不相信人有来生。人和鬼也好,人和神也罢,都是两个世界的魂,永远不能相见的。你听说过蜻蜓的故事吗?”
“什么蜻蜓?”
“就是一只蜻蜓小的时候在池塘里只是一只卵,这个时候他认识了同样在池塘里还是一只卵的小青蛙的幼卵。他们以为自己是对方的同类,他们天天在一起玩耍时间久了也就相爱了。后来青蛙慢慢就成了小蝌蚪,后来又变成了青蛙王子。再后来蜻蜓也要离开池塘变成了能飞的像是蝴蝶一样的动物了,可是离别的时候,她想起了当时和青蛙卵在池塘中的誓言,将来如果变成了蝴蝶要回来和他成亲。但是她回不去了,水中的池塘和外面的蓝天已经不是一个世界,原来她不知道,在她孵卵的时候,青蛙的卵也变成了能游动的小蝌蚪,小蝌蚪有一天也会变成能够水陆两栖的青蛙王子,他们俩在池塘边多次的擦肩而过,但是却形同陌路了。”
西周听哭了,我给她递了张心心相印纸巾。西周说:“太感人了,太伤感了。卓小强,你怎么可以讲这么感人的故事?”
西周经常容易被感动,经常一件小事就把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跟大熊认识的时候是这样,跟周武略相爱也是这样。曾经她说,我、春秋还有她,我们三个,春秋是金字塔的塔底,她是半山腰子,我是塔尖。我曾经说应该反过来,我是塔底,她是中间,春秋是塔尖,指引着人类幸福的正确方向。现在我又改主意了,其实一直处在塔尖上的是吴西周,我们仨中最性情最率真的人是吴西周!
我说:“西周,我想我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了,就先去青岛照顾一下韩紫石吧。怎么说他也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出的事儿,算命先生说我23岁的时候人生有一劫,可是他没有预言26岁的时候还有一劫呀!我还屁颠屁颠地以为我以后的人生就挺顺当的了呢!人生真是处处都是险滩,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撞礁。以前去F大经院听经济学的课,一个讲风险投资的老师,上来就讲,我们今天活着就是个奇迹,因为从概率学讲,我们每个人都有今天醒来,明天就被车撞死的可能。想想真是专家,句句是真理。”
“好吧。只要你觉得能有点事情做,不至于天天倒头就睡大觉就好。”
“呵呵,最关键的是不要天天让你看着我这张苦瓜脸嫌烦的啦。”
“卓小奇,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何出此言?”
“如果是以前,我以为你根本不会给一夜情什么的留空隙。或者就算是朴学哲在外面沾花惹草了,我以为你会奋力一搏,就像是在国台办工作时候越挫越勇从不服输的那个打不死的卓小强。但是现在的你,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我作为你的拉拉队,粉丝团,感觉到好丢脸呀!”
“是呀!好丢脸呀!”
有时候我也琢磨我也不明白我和朴学哲到底有没有相爱过呢?我们之间3年了,就这么因为韩紫石的几次骚扰,武思涵的一次失足就砸了吗?有时候自己想想,就跟做梦一样的,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我是多么小心地规划着我们的未来的呀,辛辛苦苦地攒钱供房子,到头来让一个臭婊子钻了空子。想想这辈子就这么单身了吧,不爱了,爱一次,就扒一层皮,伤不起呀。
想想这些乱成一团麻,我走了神儿。
“姐夫没有向你解释点什么吗?”
“解释什么?”
“孩子呀!”
“没有。”
“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跟你解释一下?看来是憋坏很久了,这也不像呀,你们刚搬家,你过生日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嘛。我们那时候在你们的大院子里吃烧烤,我感觉那会儿的二姐夫还没有变心吧。”
“他跟我说,是一次意外。就是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跳广场舞不是遇到了韩紫石了吗,我跟他说了,第二天他不是去北京798了吗,当天晚上跟朋友一起玩晚了,就住朋友家了。他们那天跟几个朋友去酒吧喝酒去了,武思涵也去了,我估计李宽广也在。”
“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怎么不跟我们说呀!”
“说什么呀?李宽广再怎么的他也首先是朴学哲的哥们儿。”
“我说那会儿你先不要告诉二姐夫来着吧,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的。3年了,你还保留着那些小纸条什么的什么意思嘛,小奇,我觉得有时候你就是范二儿。”
“好了,这事情不是都这样了吗?这都不是事情的根源,根源就是朴学哲不够爱我,他和我之间的信任就单薄的像是那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真爱太脆弱了!那李宽广也太不地道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武思涵这个女人,怎么能不劝劝二姐夫呢,已经被这个女人伤过一回了,怎么也不长长记性呢?”
“男人就像是狗,他们怎么能改得了吃屎呢?”
我和西周像是两个怨妇,说话开始让自己作呕。
“好了,不说这个人了。我最近几天生活不规律,我想先回趟青岛也好,照顾韩紫石也可以让自己好好静下心来想想这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不是说,上帝只给了我们女人十年的时间吗,我们都已经过了一半了,青春再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现在就是希望韩紫石能够赶紧康复起来,然后自己能找个养活自己的工作,先生存着。”
“不过,小奇,你想过没有。我说的是万一哈,万一这个韩紫石不是那么乐观,你想过没有?”
“怎么不乐观,是需要换肝吗?”
“不是,韩紫石现在怎么说还有一个公司撑着,钱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说万一他换肝了,但是效果,就是。”西周吞吞吐吐的。
“不适应是吧?”
“西周,我想过,你不要忘记,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还记得我那次骨折吗?在鬼门关面前打过转儿的人,对生命的理解就不大一样了。韩紫石,这么善良执着有毅力的一个男孩子,老天应该不会对他那么残忍。就算是真的,万一,你说的那万一,我想,那我们也要尽力,那才显得他活着的每一天都那么有意义。这些天,我在想生命的意义,无非就是活的好一点,久一点,远一点。”
“那你有没有想过陈可心?陈可心会怎么看你?”
“她会怎么看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会怎么看我?西周,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什么人过,若是说有愧疚的话,对父母,对卓小冬会有内疚。但是对其他的人,我应该没有什么歉意要表达,对韩紫石是如此,对朴学哲是如此,对她陈可心更是如此,我就是为了不伤害到她而才选择这样做的不是吗?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我们都很难过,我相信她会想明白的。”
“那你也抽空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我看你最近憔悴了不少,跟2个月前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
“好吧。我这次刚好可以把你的周武略给换回来。你好久不见荤了,饿坏了吧?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次跟周武略谈谈我辞职的事情,他的公司都是在做一些对外贸易和虚拟金融产品的事情。我看看能做些什么不,毕竟是想在一起了,捆绑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事业也捆绑在一起。现在台里的节目竞争压力太大,同事也是黔驴技穷,被收视率给压的喘不过气来。”
“唉,其实有好机会的话还是给自己打工,不过有好的男人给自己梦想买单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气了。不过现在也好,已经一无所有的人你知道有什么好处吗?”
“什么好处?”
“就是你再也不害怕失去了。因为你已经穷的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的了。不怕贼来偷更不怕贼惦记了。爽啊!”
“干嘛这么悲观嘛?其实我现在吧还是害怕失去,也是有点小顾虑的,周武略毕竟是个极度聪明的人。如果他把我卖了,没准儿我还真的在帮他数钱的呢。”
“他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
“小奇,我一直有个问题,一直怕影响我们姐妹的感情我没有问,现在我想问问你了。”
“问吧。”
其实我知道吴西周一直想问什么,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周武略。这个从大学时代就对我垂涎三尺的人。
“你为什么没有爱上周武略?”
我说:“西周,你信不信人有心灵感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磁场,周武略这个人的磁场吧就是属于跟我差不多的那种,我们是同类。”
“同类?”
“恩。就是我能清晰地知道他的心里在捉摸什么,你想当你对一件东西了如指掌了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新奇感觉,你不想探险,没有欲望的时候,你还会想要征服吗?”
“其实男人和女人都有征服的欲望,在恋爱里,就像是捉迷藏。女人藏,男人找,男人藏,女人找。我和周武略学长吧,就是那种直来直往的人,特别直接,他喜欢我就好像要掰着我的肩膀让我马上说我也喜欢你一样。就是?怎么说呢?没有意思你懂吗?”
“那怎么才是有意思?”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感觉谈恋爱,应该不是一方对一方不停地说‘爱我吧’这么直白。”
“他这个人很无趣?”
“也不是啦,他也像其他的男生一样送我礼物的啦。我的那块大红色的GUESS,就是他送我19岁的生日礼物。但是我就是感觉到他这个人太直接,太霸道,像是从头到脚都写着玩世不恭四个字的人,总感觉太招摇,不太喜欢。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又成了优点,还是优点大于缺点的人,只是不对我的胃口而已嘛。”
“小奇,你不会再喜欢他了吧?”
“不会。绝对不会。我卓小奇怎么会对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感兴趣?这种天打雷轰的缺德事情,我卓小奇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做。我发誓。”
我知道,吴西周在担心什么,我就给她吃了定心丸。
爱一个人是多么耗费卡路里的事情,现在的我像是受伤了的母刺猬,已经遍体鳞伤,哪还有什么力气再去爱!
我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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