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校博物馆建设研究-中国高校博物馆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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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校博物馆是隶属于高校并建在大学校园中面向公众开放的博物馆,集博物馆和高校文化设施二者功能于一体,它既不完全等同于其他社会博物馆,也不等同于高校教学院系,但又与这二者都具有紧密的联系。在努力发挥收藏、教育、研究等多项功能的长期发展历程中,高校博物馆作为博物馆界一个重要类型,形成了若干鲜明的突出特点。归纳起来,主要体现在专业性、直观性、广博性、封闭性等几方面。

    这几项特点的形成,从根本来说还是来源于博物馆和高校的共性,但又何以形成与它们不同的个性,究其原因,是与高校、博物馆、高校博物馆三者设立的环境和宗旨各有侧重,相比较而产生的。从共性来看,三者都属文化教育公共设施,都具有传播知识、开展教育、传承文化等共同社会使命;而从个性来看,在设立环境上,高校博物馆处于高校之中,与社会博物馆相比,学术氛围浓厚,专业性强,但面向社会与观众的封闭性程度较大;在设立宗旨上,高校的教育功能最为强烈,博物馆更趋向于养人心智、提高素质的公共文化性,高校博物馆秉承博物馆这种特性,在高校教育体系中,凸显出知识传导的广博性,并为学生提供比传统教室授课更为直观的教育方式。这三者之间的共性与个性关系,决定了高校博物馆作为博物馆界一个专门类型的基本特点。

    了解和分析高校博物馆的基本特点,是高校博物馆发挥自身长处、弥补不足的重要前提。高校博物馆特点的构成,与高校博物馆自身状况和外部环境密切相关,外部环境的推动与影响对高校博物馆的发展和建设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更为重要的还取决高校博物馆自身状况。从高校博物馆的特点来看,优势与劣势是并存的,自身处于高校学术教育环境下,积聚了多重优势,但在业务与管理中也有不利的方面存在。如何运用优势,克服不利,立足自身特点,在高校和博物馆两大行列中奠定自身不可替代的地位和作用,还需从博物馆学理论结合实践对这些特点进行必要的归纳和解析。

    第一节 高校博物馆的专业性

    高校博物馆作为博物馆界众多类型之一,划分标准是按照隶属关系来确定的,它因隶属于高校即教育系统而独树一帜。高等院校是按照国家规定的设置标准和审批程序批准举办,在完成中等教育的基础上进行专业教育,其四项基本的职能即培养人才、科学研究、服务社会和文化传承创新。隶属于高校的博物馆,自然具有和高校一样的发展目标和工作方向,围绕培养人才、科学研究、服务社会和文化传承创新发挥自身作用。正是这种为培养专门人才进行专业教育的特质,使高校博物馆在专业性上尤其突出于其他社会博物馆。

    高校博物馆依托于具有深厚文化底蕴和科技力量的高校,从藏品、陈列、教育直至工作人员,都与高校浓厚的学术氛围紧密相连。当前,各高校都在努力营造自身特色,提升自身实力,积极打造优势学科、特色学科、新兴学科等——这些学科也是所在高校对外展示的重要内容,因此成为了所在高校博物馆的立足之本。这些发展强势的学科既促进了高校博物馆的学术性发展,也使高校博物馆从各方面都呈现出专业化特点。

    所谓专业性,对于高校博物馆来说,具有多方面的内涵和意义。高校博物馆的收藏范围多为特定学科的实物标本和科研成果的实物证据,其工作范畴多是与收藏有关的学术研究和标本类型研究,其陈列多是以学术理论为基础的知识体系或标本陈列的展示,其服务对象多是专业科研人员和专业学习的学生。[72]

    正因如此,无论是综合类还是专门类高校的博物馆,都依托高校自身的科研实力,从而呈现出专业性的特点。这种优势是一般社会博物馆所无法比拟的,并且这种专业性是渗透到高校博物馆的种类、收藏陈列及教育科研等方方面面,使高校博物馆整体向专业化深入,为高校博物馆奠定了较高的起点。

    一、高校博物馆种类的专业性

    高校博物馆种类繁多,各具特色,既有综合性的历史文化博物馆,也有反映各行各业历史文化和研究成果的行业博物馆,涵盖领域包括地质、美术、建筑、农业、船舶、纺织、音乐、建筑、中医药、航空航天等方面,专业性极其突出。

    我国高校按学科范围可分为综合类、理工类、师范类、农林类、政法类、医药类、财经类、民族类、语言类、艺术类、体育类、军事类多种类型。高校博物馆隶属于高校,它们的设立大多都出于各院校自身教学和科研的需要。每个院校的优势学科各不相同,各高校博物馆都努力地营造自身的特色,更使得目前的高校博物馆类型复杂多样化。2003年,根据吉林大学博物馆的统计研究,我国各类高校博物馆的数量为78个,大体上可分为人文科学博物馆、自然科学博物馆和综合博物馆三大类型。[73]在2007年出版的《中国大学博物馆志》中,全国高校系统的博物馆约有100座,分为人文艺术类、地球科学类、生命科学类、工程科技类、医药科学类和综合类六种类型。每一类型下又包含很多种,如人文艺术类中就包含考古、艺术、民族、货币、戏曲、美术,等等。

    高校分为综合类和专门类两种。专门类院校学术领域分明,专业性研究极具权威,博物馆也都各具本校学科专业特色,如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航空博物馆、上海中医药大学的中医药博物馆、中国地质大学的地质博物馆等等。综合类院校学科门类齐全,优势学科各有侧重,藏品来源分散,博物馆基本围绕优势学科而建,有的集中展示,形成综合性博物馆,如大连大学博物馆,根据学校的学科和专业特点分别设置了人文社会科学厅、自然科学展厅、生命科学展厅、艺术展厅和历史文物展厅五个部分,包含了学校开设的九大学科门类41专业的相关知识和内容;[74]有的为便于教学科研利用方便,按学科设置,甚至形成一校之内的博物馆群,如四川大学,包括四川大学博物馆、校史馆、自然博物馆、华西口腔医学博物馆等多个博物馆。

    从中国博物馆的发展史来看,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经历了向苏联学习全国兴建地志类博物馆的模式化发展道路,造成了综合类博物馆、纪念类博物馆偏多,科技类、自然类、专题类博物馆偏少,直至今日这种不平衡局面仍还存在。2009年,在我国3020座博物馆中,大部分是综合类博物馆和纪念类博物馆,两者总计约1500座。其中,综合类历史博物馆846座,人物纪念类博物馆有333座。而各种专题性历史博物馆和遗址博物馆较少,自然、科技和各行各业博物馆较少。[75]

    由于高校博物馆依托的学科各不相同,种类繁多,在建立综合类博物馆方面,因藏品来源渠道受限,反而不占优势。因此,大部分高校博物馆都立足于自身特色,创建符合特长学科的具有极强专业性的主题博物馆,医药类、地质类、科技类、生物类、艺术类、人文类、服装类、民俗类等等应有尽有。例如,目前向社会公众开放的上海11家高校博物馆都属于这种类型,它们是上海交通大学董浩云航运博物馆、复旦大学台湾高山族博物馆、华东师范大学古钱币博物馆、东华大学中华服饰博物馆、上海师范大学瓷器艺术博物馆、上海理工大学印刷博物馆、上海海洋大学中国鱼文化博物馆、上海中医药大学中医药博物馆、上海音乐学院东方乐器博物馆、上海戏剧学院戏曲艺术博物馆、上海体育学院中国武术博物馆。这些高校博物馆不仅以其独特的文化底蕴和强大的学科支撑成为上海高校的文化品牌,而且凭借鲜明的主题特色,对中国博物馆类型不均的现象给予了一定的弥补。

    不少高校博物馆因学科特色极其鲜明,其专业性为社会博物馆所少见,为中国博物馆类型填补了很多缺憾。如华南理工大学数字造纸与印刷博物馆、天津大学计量博物馆等等。其中,天津大学计量博物馆依托的天津大学精密测试技术及仪器国家重点实验室是在国内最早成立的精密仪器专业的基础上建立的,拥有国内一流的测试计量方面的师资队伍及仪器设备,借助这一资源优势,已经形成了一支物品收集、史料整理、保存保管、陈列展示、科学研究的专业队伍。

    二、高校博物馆收藏陈列的专业性

    收藏陈列、宣传教育和科学研究是博物馆最基本的三大功能,高校博物馆在此方面也呈现出专业性特点。

    高校博物馆的工作重点多是辅助特定学术领域的科研教学业务,藏品多为该学科科研教学实物标本,陈列内容多为该学科学术体系、学科发展和研究手段的系统展示。

    从收藏来看,社会博物馆的藏品来源多,涵盖面广,而高校博物馆藏品自身积聚,自成体系,以学科知识体系为导领,具有专业性特点。博物馆的建立需要积累一定数量的藏品,博物馆藏品是人类宝贵的物质文化财富,具有一定的历史、科学或艺术价值。大部分社会博物馆成立时间都比较久,与地方政府和社会各层面关系更为密切,因此收藏渠道较多,如部门调拨移交、发掘调查、征集购买、社会捐赠,等等;而我国高校博物馆大部分都建立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之后,藏品的来源更多依靠自身积累。近年来社会的收藏热造成藏品的升值效应,也使财力不足的高校博物馆叹为止步。相比高校博物馆在藏品来源上并无优势而言,高校发展的悠久历史和科研实力为高校博物馆的藏品无论是在质量还是在数量上都提供了一条捷径。

    高校博物馆的藏品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即历史积淀及教学与科研的创造。中国第一座近代公共博物馆——南通博物苑建立于1905年,而中国近代史第一所大学——北洋大学堂诞生于1895年。高等教育在我国已有100多年的发展历程,许多高校都拥有悠久的建校历史,在此期间遗留和保存了大量用于教学和科研的自然标本、实验仪器、文物古籍、艺术作品等,数量极为丰富,且包罗万象,其中不乏很多珍品,为高校博物馆的藏品收藏奠定了基础。近年来,随着科教兴国战略的实施,高等院校不仅肩负着为国家培养人才的使命,而且还担当着高端前沿的科研重任,创造出了众多新发现、新成果、新产品,为高校博物馆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藏品。高校博物馆把这些有关实物及时收藏进博物馆当中,用系统专业的知识来组织展示,既增长和满足学生强烈的求知欲,又能做好教学服务,发挥自身教育功能。作为业务部门,围绕藏品及其相关学科开展科学研究,这是高校博物馆的一项基础性工作,高校博物馆不仅要收藏这些藏品,还要研究这些藏品,更增强了自身的专业能力。

    高校博物馆一般都是依托所在院校优势学科或重点教学方向而建,藏品既是以往科研成果的体现,又是今后深入研究的基础,藏品的收集和研究都和相关学科专业的科研教学密不可分。高校博物馆藏品不是零散收集或者经由多次买卖辗转入馆的,而是由掌握相关专业知识的专业教学科研人员收集、发掘、整理的。因此,藏品经过慎重严谨的科学鉴定,信息真实、准确、详细和完整。从时间上,藏品的积累是与学科的发展相伴随的,从少到多,从简单到复杂,不仅包含学术的发展而且也反映着学科的壮大,非常具有专业的体系化。如中国口腔医学博物馆,由被誉为中国现代口腔医学发源地和摇篮的四川大学华西口腔医学院独立创建,2009年落成于1925年始建的文物级建筑华西口腔医学院老行政楼。华西口腔医学院创建于1932年,中国口腔医学的早期领头人大多出自这里,这里建起了国内第一家口腔专科医院,创办了第一本口腔杂志,推出了第一套全国教材,建立了最早的口腔临床医学学科和卫生部唯一的口腔医学重点实验室。该博物馆共3层,分遡源厅、起源厅、华源厅,馆藏文物3000余件,溯口腔医学发展之源,纵贯古今,博览五洲。从3000多年前殷商时期国人对龋病的象形记载,到21世纪口腔医学最新研究成果,史记精品荟萃,精英栋梁辈出,以独有之历史文化,展示中国口腔医学发展之脉络。博物馆将文物收藏、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文化传承与创新、国际交流合作紧密结合,多层次、多视觉、立体化真实展现中国口腔医学发展之历史与辉煌之成就。[76]

    高校博物馆收藏所具有的专业性,也使高校博物馆的陈列内容呈现出专业性特点。这是由高校博物馆设立的目的和功能所决定的。以学生为本是高校博物馆的服务宗旨,陈列内容也要紧紧围绕学生的需求来设计和组织,因此,与社会博物馆相比,高校博物馆的陈列非常具有专业性,一般侧重在以下几方面:首先是在学科发展历程的回顾和总结上,展示学科在本校的创立、推动发展的贡献者、获取的成就、目前的现状以及培养出的杰出人才等等,不论对与此学科相关的还是在此学校工作和学习的师生,都非常具有教育意义。同时,这些随学科历程积累的大量藏品,经过专业知识的整理和组织,制作的陈列不仅反映该学科在各个阶段的特点,而且还形成了系统的体系化特征,使观众强烈感受到它的专业性。其次是学科专业知识的传授和普及。高校博物馆的陈列不仅担当面向全校师生传播知识、提高素养的使命,还要为与馆藏相关的学科师生服务,在展览内容上要有适当的专业深度,根据学科体系组织展品,特别是把握学科专业中的关键知识点,运用藏品、图表及文字等给予形象生动的展示和解读,发挥出第二课堂的作用。如依托考古学科而建的山东大学博物馆,1995年在历史文化学院考古系标本室的基础上成立,考古专业从1972年创建至今已有40余年发展史,先后有六次考古发掘获评当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博物馆文物藏品达到近2万件,文物展厅是考古系师生教学常用场所。在陈列设计时,针对考古学科的两大基本研究方法——地层学和类型学,为阐释其原理,特别设计了反映考古地层学的山东泗水尹家城新石器时代遗址地层示意模型,以及反映考古类型学的龙山文化陶鼎、陶鬶型式演变图,再配合实物藏品,达到了很好的教学效果。此外,高校博物馆收藏和陈列紧跟科研尖端学科发展,反映时代关注的前沿成果,给予观众最新的知识,具有很强的专业特点。优势学科或教学主向作为所在高校的发展重点,学术水平非凡,以此为依托的高校博物馆具有社会博物馆无法比拟的先天条件,陈列展览不仅内容科学准确,而且新、奇、特,以其极强的专业性吸引观众。高校博物馆陈列的专业性,最明显的体现是专门性博物馆类型多、数量多。

    当然,对于高校博物馆来说,虽具有专业学科的优势,但藏品也并不是轻易获得的。学校的藏品资源往往不是集中分布而是极为分散的,学校对于各院系科研机构的可展示资源很难做到充分而全面的了解和掌握,需要通过博物馆工作人员主动调查、挖掘和争取,才能将这些可展示资源开发成有系统的藏品资源,提高博物馆的专业水平。

    三、高校博物馆教育科研的专业性

    教育和科研是高校培养人才和服务社会的重要途径。高校博物馆多是因特定学科科研教学需要而建立的,是在科研就学标本的基础上建立的,具有浓厚的专业特色和学术色彩,在工作人员的专业素质以及研究课题与学术成果等方面,都比社会博物馆更有优势。

    高校博物馆的专业性,体现在工作人员的业务素质上。大学专业人才集中,处于学术的最前沿,掌握最新的科研动态,可以为博物馆的发展提供有力的智力支持。无论是藏品的专业性收集或专业性保管,无论是陈列的专业性内容或专业性设计,都需要专业人员的操作和实施。高校博物馆与社会博物馆相比,规模较小,人员较少,在高校这一特定区域内,由于对优势学科或教学主向的依托,与相关院系科研机构的关系十分紧密,工作人员普遍采用专职与兼职相结合的工作方式。这种兼职往往是相互的,既有博物馆工作人员兼职承担院系的教学任务(很多还从事指导研究生的培养),也有相关学科的教师与科研人员兼职参与博物馆的建设和管理,把自身专业知识运用到博物馆的收藏、陈列、研究、教育等方面。由于各方都隶属于同一个学校,资源互通,方便协调,只要对学校发展有利,对培养人才有利,就可以采用。这种方式既可刺激博物馆工作人员提高科研水平,胜任兼职的教学任务,也可吸收相关学科的研究人才从事博物馆的各项工作,增强高校博物馆业务的专业性。

    高校本身就是科研发达、高层次人才集中的地方,高校博物馆工作人员中拥有博士、硕士学位的比例远远高于其他社会博物馆。由于身处学术气氛浓厚的高校之中,高校博物馆尤其重视业务研究,很多工作人员不仅承担教学任务,而且还承担有国家、省部级以及学校的科研课题,在职称评定上晋升条件也高于一般社会博物馆,这就保证了工作人员专业水平的提高。同时,依托优势学科的高校博物馆,因业务的需要,在工作岗位招聘上也倾向于本校或其他学校在此学科进行过系统专业学习的研究生,招聘条件也是与高校整体引进人才的要求是一致的。现在,许多高校把进人起点定在211院校毕业且研究生以上学历,博物馆作为学校机构之一,用人申报也不许低于此条件,这更提升了工作人员的业务起点,使高校博物馆专业性特点更加突出。

    同样,与社会博物馆相比,高校博物馆的教育方式更具有浓厚的专业性特点。高校博物馆的教育兼具双重任务,首先是专业教育,其后才是素质教育。很多高校博物馆的展出内容都是与教学科研密切相连的,不仅是相关专业学生的第二课堂,而且很多博物馆直接可为学生开设专业课。把展厅当做课堂,是博物馆工作人员习以为常的一种教育方式。在高校数代人的辛勤努力下,各博物馆大多积累了丰富的文物、标本、艺术品等实物,藏品研究程度高,管理系统化,已成为各高校不可缺少的教学实习基地。

    此外,参观讲解、专题授课、学术讲座、科普活动等都是高校博物馆经常采用的针对学生的教育方式。利用博物馆优雅的环境和浓郁的文化氛围对学生进行素质教育(以理工科见长的院校还积极开展科普教育),服务于学校教书育人的方针宗旨。例如,参观讲解是一种最基本的教育方式,当面对高校大学生时,既要保证传播知识的准确性,还要掌握他们的特点。大学生普遍知识面丰富,素质较高,这虽是优点,但也难免有清高自傲、轻视他人的弱点,所以面对这样的群体,讲解人员更要有足够的自信心,在解答各种相关问题时,要以一名教师的身份传授给他们知识,语言逻辑一定要严谨,不要作似是而非的回答,这样才能赢得学生们的尊重和虚心,充分调动他们的学习兴趣。而这种自信心的建立,必须要有坚实的专业知识作后盾,尤其是对专业知识的讲解,既要深入浅出,还要让同学们能够掌握到专业的术语和常识。

    高校博物馆除直接服务于学校教学之外,还独自积极开展各种形式的科学研究。如吉林大学博物馆与美国普罗维顿斯学院合作展开的东北亚地区白垩纪早期哺乳动物演化的研究、与比利时皇家博物馆合作开展的我国东北地区恐龙动物群的研究及日本福井恐龙博物馆合作开展的中日恐龙对比研究,科研优势得到了充分发挥。[77]

    第二节 高校博物馆的直观性

    从博物馆的共性来看,博物馆教育是以实物组成的陈列及其他辅助形式对观众进行直观教育活动。这种共性运用到高校博物馆之中,与大学主要采取的语言、文字等教育方式相比,可以生动形象、通俗易懂的方式来吸引学生的兴趣,具有很强的直观性。

    在博物馆教育中,知识是以实物形态、运动过程呈现的。因此,高校博物馆的直观教育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一种是对博物馆个体实物进行直观的观察比对,使学生真实地进入知识领域;另一种是运用博物馆陈列的直观展示,让学生把书本知识应用于实践中来掌握。

    早在100余年前,我国第一座博物馆创始人张謇对于博物馆教育和学校教育之间的关系,就做过精辟的论述:“窃维东西各邦,其开化后于我国,而近今以来,政举事理,且骎骎为文明之先导矣。掸考其故,实本于教育之普及,学校之勃兴。然以少数之学校,授学有秩序,毕业有程限,其所养成之人材,岂能蔚为通儒,尊其绝学?盖有图书馆、博物苑以为学校之后盾,使承学之彦,有所参考,有所实验,得以纵合古今,搜讨而研论之耳”。[78]张謇能够成为创立中国博物馆第一人,正是基于他对西方博物馆功能和特点的清楚认识。世界第一家现代意义的博物馆是1683年创建于牛津大学的阿什莫林博物馆,它包括一所拥有教室和演示室的自然历史学校、一个化学实验室、一个图书馆和一个陈列室。全世界数千家大学都追随这一模式,藏品与学科几乎涉及人类探究的所有范围。[79]

    由上可见,把博物馆作为学校教学辅助设施,或参照比较,或实验操作,既是世界博物馆起源的初态,也是中国博物馆创立的初衷,更是当今大学纷纷创建博物馆的目的所在。博物馆学习更注重与书本不同的视觉学习,置身于由陈列所构建的学习环境中,通过看、听、触、嗅和观察、操作、参与、交流等学习手段,通过环境、实物、信息等学习对象进行学习,实现多元智能、知识、技能、能力、素质的综合提高。[80]

    一、实物观察的直观性

    收藏是博物馆三大主要功能之一。博物馆必须具备一定的藏品,即实物。藏品是博物馆为了社会教育和科学研究的目的,根据自己的性质,收集和保藏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发展的见证物,是博物馆的立足之本。通过博物馆的实物,充分利用馆藏品的直观面貌,使学生对课堂上所学的知识有更深刻的理解,这是高校博物馆在实施教育服务功能方面的一个最鲜明的特色。[81]

    实物性是博物馆特有的,是博物馆区别与其他教育机构的个性特征,它使得博物馆具有特殊的魅力。让文物或标本“说话”是最具说服力的,因为它们本身是人类历史的见证物或某一学科的证物,让文物或标本“说话”来传递信息也是人们最有兴趣和最易接受的。文物或标本都有其独特的外部特征,也有其各自丰富的内涵,藏品研究工作就是要发掘它们丰富的内涵,并研究这些内涵与其外部特征的关系,而陈列工作是要让观众能够从文物或标本的外部特征去了解它们的内涵,让这些实物所载有的历史信息和科学信息有效地传播给观众,而文字、照片、绘画、图表等辅助展品只能是辅助观众去接受这些信息。[82]将展品置于准确体现其功能和作用的环境中,置于特定学术领域的知识框架中,学生更易关注到实物拥有的全面信息。

    多数高校博物馆的建立都是出自教学和科研的需要。由于高校博物馆拥有大量完整性及系统性较强的典藏标本,又有环境良好的展室供学生随意参观,它对课堂教育的辅助功能,是图书馆和实验室所不能替代的,是与课堂教育不同的实物现场授课方式,是课堂教育的有机延伸。博物馆对实物的收藏、研究和利用,是一个协调统一的过程,它们相互联系,密不可分,循环往复,不断发展。[83]这个过程实际上正是高校博物馆实施教育功能的真实状态,大学为教学需要而收集标本等相关实物,并在科研中积聚扩大收藏,进而为方便教学使用建设博物馆,博物馆为发挥功能又不断加强收藏,为学生提供更好的教学服务,如此循环发展,把博物馆实物充分地运用入教学当中。

    在高校博物馆的展厅内,通过把实物例证现场展示给学生,具有比那些文字资料、图像或课堂讲授更为强烈的感染力,更容易使学生得到生动具体的深刻印象,因而更有助于加强他们的记忆,促进他们的思维和认识。博物馆陈列运用灯光照明、图版文字、模型沙盘等艺术设计手段,大大增强了实物的可看性、趣味性,也有助于学生理解许多用文字语言无法表达的刻板原理和艺术感受。

    不仅如此,对于许多学科来说,对标本及科学成果、仪器等实物的认识,是专业的必须要求,仅依靠课本上的文字、图示等根本无法完成教学需求,往往复杂描述还不及直接去观察一件简单实物的效果。而且对于学生来说,掌握本学科实物标本及科学仪器等,是深入学习本学科原理的基础,基本功不扎实,将会影响以后的学业。医学专业的人体标本、中医药专业的中草药标本、地质专业的矿石标本、考古专业的文物标本、生物专业的动植物标本、航空专业的飞机模型等林林总总,这些实物藏品数量越多,种类越珍贵,博物馆为学生提供的教学条件就越好。学生通过对实物外形与构造的直观考察,比如将标本的大小、形态、质地感、色彩、纹理等等与书本知识比照,能够加深对专业知识的理解,可以达到良好的教学效果。中国药科大学中药标本馆现藏有各种标本3万余份,共分生药标本室、综合展示厅、药用植物标本室三个展厅,生药标本室存放着经几代专家收集、鉴定的生药标本共5000多瓶、3000多种,为中草药鉴定真伪提供了标准品,其中既有野山参、鹿茸、牛黄、马宝、猴枣、羚羊角、麝香等名贵药材,也有市场出现的伪品药材。中药专业的学生在学习生药学课程时,第一次实验课就是由中药标本馆老师利用馆藏标本,讲解作为中药材鉴定的五大方法之一“性状鉴定”的主要内容;在平时学习中,学生也要常来观察实物加深理论理解,而且标本馆作为本科生毕业实习基地,本科生乃至生药学科的研究生,在开展毕业实验之前,都必须要带上各人毕业专题的实验材料,来标本馆与该药材的标准品进行比较鉴定,之后方可开展实验,以保证实验材料的准确无误和实验结果的正确性。[84]

    从博物馆的功能来看,藏品不是简单的实物,它们不仅是自然理性的存在,而且具有很强的情感特征。博物馆物中的情感内涵是博物馆物特有的精神特征,博物馆物的情感的存在与传达也有它独特的模式,物的经历及其命运是感人的基础。[85]高校博物馆的藏品大多来源于特定专业领域,并由这一领域的专业教师等人员收集积累,又被这一领域的学生所利用,许多藏品都具有很深的情感内涵。在藏品收集当中,有的时代久远,弥足珍贵;有的历尽周折,孜孜以求;有的是团队智慧的结晶,有的是专业精英的杰作。它们集聚在一起,既反映了学科发展的艰辛历程,又显现出几代人奋斗而取得的辉煌。高校博物馆的布展陈列一般都很注重运用图片、文字与这些实物相结合,展现这些实物内涵的情感,把人物、故事、时代等穿插其中,使学生观众产生心灵情感的共鸣,增进对学术的崇敬和追求,从理性的思维和感情的认知双方面,达到博物馆超出说教的直观教育作用。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于2011年12月11日钱学森诞辰100周年之际建成对外开放。该馆是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将建设成为钱学森文献实物收藏管理中心、学术思想研究中心、科学成就和崇高精神的宣传展示中心。图书馆的建筑外形简洁、庄重,远看恰似戈壁滩中的风蚀岩,面向华山路的红色外墙上隐约看到钱老微笑的面庞,眼光向前,似乎正凝视着玻璃幕墙中显现的“两弹结合”导弹,体现了“大地情怀、石破天惊”的设计理念。馆内基本展览分为中国航天事业奠基人、科学技术前沿的开拓者、人民科学家风范和战略科学家的成功之道四个部分。馆藏钱学森同志文献、手稿和书籍76000余份,珍贵图片1500余张,实物700余件。如1934年的交大毕业证书、1955年归国的三等舱船票、1999年的“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导弹概论》手稿等珍贵实物,既使学生们切身感受到钱学森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严谨的科学态度和高尚的道德情操,又了解到中国导弹、航天科技事业发展的历史。

    二、陈列展示的直观性

    博物馆不仅具有以个体实物为特征的直观优势,还可以通过直观的陈列展示向学生开展教育。陈列是在一定空间内,以文物标本为基础,配合适当辅助展品,按照一定的主题、序列和艺术形式组合成的,进行直观教育、传播文化科学信息和提供审美欣赏的展品群体。它作为博物馆特有的语言,成为了博物馆工作人员与博物馆观众之间进行交流的方法和途径。

    为达到教育效果,高校博物馆还可运用多种直观形式进行展示,如采取场景复原、沙盘模型和动态陈列等陈列手段,取得的直观效果都是课堂教学无法做到的。

    场景复原一般选取某一历史现象的场面或某一自然生态的场景加以仿制,生动地再现于展厅之中,使观众如身临其境,不仅增强陈列的感染力,更可使学生相对完整和系统地理解科学知识,是一种形象、科学、直观的艺术表现手段。如自然科学类博物馆,将标本与场景相结合,再现动物、植物生存生长自然环境;考古类博物馆,将文物与出土场景相结合,再现古代墓葬的结构和葬俗。将真实的物品以原先存在或使用时的状态布置在原来的地点,由此将观众带入一个真实的现场中,使观众体验到一种真切的历史感受。这种陈列手段对布展人员的专业要求更高,不仅要了解展品的特性,还要对其内涵的知识层面有更深的研究。

    沙盘模型是博物馆陈列中常用的科学性辅助材料,其他还有地图、图表、照片、拓片等,具有直观、形象的优点,能够让学生生动、快速、准确地认识掌握所展示的内容。北京交通大学运输设备博物馆珍藏了大量的铁路运输设备的实物、模型、照片和各种教具,特别是有一个全国铁路系统最大的、反映铁路运输设备全貌的铁路运输综合仿真系统模型。模型分为沙盘和控制两部分,沙盘长50米,宽2.5米,设有铁路现场最基本的编组站、客运站、会让站、越行站、区段站五种车站,并按现场实际设有不同的路基、桥梁、隧道、涵洞、单线和双线自动闭塞、调车驼峰等各种设备,控制部分采用了先进的微机联锁和微机化集中子系统。[86]利用这些直观的沙盘模型开展教学活动,把运输现场通过陈列手段放入展厅,使学生清楚看到依靠书本难以掌握的内容,教学效果非常良好。

    与静态的场景复原不同,动态陈列不仅要加强感染力,更要加强观众的互动融入性。普通博物馆的观众来自整个社会,与此不同,高校博物馆的观众面相对较小,主要是学生,他们是高校博物馆的主要服务对象,具有活跃好动、探索求知的特性。针对于此,当今博物馆所营造的动态陈列与课堂教育相比,更易于在藏品运动中向学生演示有关自然现象、自然规律或物理功能,而不是仅在静态中观看而已。在动态陈列演示中,大都尽量设计让学生参与进来,自己触摸,自己操作,亲身体验,通过视觉、触觉、听觉等感官,接受展品在运动中所传递的信息。尤其是在科学技术类或自然历史类高校博物馆,更适合采用这种实验参与的动态展示直观方式。在此方式下,学生不再只是陈列的旁观者,而是参与进来的共同实验者,通过这些操作,体验生动形象的动态展示,更清楚更易了解复杂的科学原理,激发学生潜在的好奇心,探索其中的奥秘。动态陈列这种生动深刻的直观展示方式,使高校博物馆在教学实践中发挥不可替代的教育作用。

    同时,博物馆环境是课堂教室所不能等同的,更容易营造师生之间平等互动的氛围,鼓励和启发学生的动脑思考和动手操作能力,改变和避免课堂教育中单向传递信息、缺乏交流互动的弊端,为学生提供开放、自由、民主的教育情境,让学生通过观、听、参与等多种形式,在自然轻松的氛围中,共同完成教学要求,因此高校博物馆的教育向着亲和、人本、交流的方式发展,更注重实验参与的直观性。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航空航天博物馆成立于1985年,是在北航飞机结构陈列室、飞机机库基础上扩建而成,是我国首个航空航天科学技术的综合科技馆,集教学、科普、文化传承为一体,是航空航天国家级实验教学示范中心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高校博物馆,除了直接承担国家级精品课《航空航天概论》以及航空发动机、飞机结构、起落架结构、导弹结构、航天器设计等核心专业课的教学实践任务外,还珍藏了30余架新中国成立前的美、苏等国飞机和导弹。它的很多藏品为国内唯一,特别是“黑寡妇”战斗机,目前全世界仅存2架,该馆的珍藏数量和等级在全国航空界首屈一指。博物馆展区面积8300平方米,分为长空逐梦、银鹰巡空、神舟问天、空天走廊4个展区。300多件国内外公认的航空航天文物精品以及结构、发动机、机载设备等珍贵实物,承载着丰富的科学原理和厚重的历史积淀,展品还通过高科技手段展示了航空航天原理以及人类飞天的历程。神舟问天展区是一个交织着现实与梦想的展示空间,以现实辉映梦想,展示了短短半个多世纪的时间跨度中探索宇宙空间取得的技术成果。展厅分五大展区:火箭与导弹、卫星与探测器、载人航天、航空航天互动区、学生作品区。展品包括火箭、导弹、卫星、飞船、航天飞机、航天服等多种实物和模型,配合互动展项,让观众体验到参观与互动的乐趣。[87]

    第三节 高校博物馆的广博性

    与社会博物馆相比,高校博物馆虽然数量不多,特别是规模较大的综合性博物馆较少,但馆藏十分丰富,常被誉为埋在校园里的金山。由于高校具有学科齐全、学院众多等特点,目前以高校为依托的高校博物馆已涵盖了众多学科。从高校博物馆的馆藏来看,藏品数量庞大,极具保护和研究价值,其中不乏国家级珍品,具有门类众多、藏品广泛、包罗万象的广博性特点。

    一、藏品资源的广博性

    作为历史真实记录的高校博物馆藏品,具有从古到今、范围宽广、门类众多、内容广泛、形式多样、数量浩瀚的广博性特点。从地质、天文到当代的航天科学,从古生物到各个自然学科,从各个门类的科学技术到文学、工艺、美术以至国防军事,都有许多不同类型的博物馆。

    汉语“博物”一词,最早见于《左传·昭公元年》:“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当近代博物馆诞生以后,1755年《英语词典》将博物馆(museum)定义为:蕴含丰富学问的奇异物品的贮藏和陈列场所。“博”与“物”后来作为两大基本特征,成为了博物馆的中文译名。

    由于藏品是一定物质形式的文化载体,是反映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实物见证,从自然界到人类社会,从遥远的古代到现实生活,从宏观到微观,各种实物例证和资料都是博物馆收藏、研究的对象。因此,涉及知识领域的广博性,也构成了博物馆区别于其他文化教育机构的一个特征。随着社会的迅速发展,文化遗产理念的兴起,博物馆的收藏范围将不断扩大。博物馆的藏品概念已远远超出传统的内涵和外延,过去认为只有过时的、古老的东西才能由博物馆收藏,现在最新的、最尖端的科技成果和工农业产品也被博物馆收藏。高校博物馆虽然建馆时间不及社会博物馆长,但其藏品的积累远不止建馆之期,而应上溯至建校或更早之时,其历史渊源深厚,绝大部分属于各校几代人辛勤耕耘、励精图治而形成的科学与文化的积淀。学校历史越悠久,博物馆的收藏则越丰富;学科与专业的力量越强,收藏水平则越高。

    从高校博物馆藏品的数量来看,在全国100多个高校博物馆中,少则拥有藏品数千件、上万件,多者数十万件,其中不乏国家级珍品。如四川大学博物馆藏品达4万件套,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物馆收藏中外艺术品3万多件,中国地质大学博物馆收藏各类地质标本3万余件,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博物馆收藏各少数民族文物、文献典籍、服装、生产工具等14大类3万件。[88]中山大学生物博物馆,最早的标本采集于1817年,是国内唯一收藏了大量国内外珍贵生物标本、并具有华南地区动植物区系特色的高校生物博物馆。现有植物标本22万号;昆虫标本60余万号;动物标本3万号,包括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熊猫、金丝猴等37种,以及护士鲨、豹纹鲨、翻车鱼等百余种珍稀动物标本,此外还有北极熊、企鹅、鸵鸟等国外的珍稀动物标本;古生物化石标本500多件,其中7.8米长萨斯特鱼龙、3.5米的新中国龙、兴义龙以及鳞齿鱼等具有极高的科研价值和展览价值。这些标本经历了难计其数、艰苦辛勤的野外考察,采集、加工、鉴定,凝聚了几代生物科学家和技术人员毕生的心血和智慧。[89]正因拥有这些弥足珍贵的标本资料,生物博物馆成为了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开展科研和教学的教育基地。随着高校博物馆建设的增长,以及专业教育的需要,藏品数量将会继续上升。此外,从高校博物馆藏品来源来看,不仅可来源于特定学科,在条件允许情况下,校内外任何有历史、科学、艺术价值的珍贵物品都可被收藏。随着社会对高校的重视不断上升,社会捐赠也已成为一个重要渠道,藏品的数量和类别都会有很大提高。

    从高校博物馆藏品的类别来看,由于高校学科齐全,涵盖自然和社会两大知识领域,因而藏品所涵盖的范围也极其广博,既有前人遗留下来的文物,又有考古发掘出来的文物,还有搜集收藏的各种自然标本、科技成果和工农业产品等。藏品大致包括各类文物、各类标本、各类科学器具、校史逸事几大类。各类文物的收藏涵盖了历史学、考古学、民族学、民俗学、人类学、美术学、音乐学、服饰学等学科领域,从旧石器直至近代,包括陶器、青铜器、铁器、石器、玉器、瓷器、骨角器、漆器、竹木器、书画古籍、丝织品、钱币等等;各类标本的收藏则涵盖了动物学、植物学、地学、生物学、农学、中医药学、海洋学、材料学等学科领域,从天空、陆地再到海洋,包括化石、植物、动物、矿石、岩石等等;各类科学器具一般涵盖有航空航天学、机械学、计算机学、建筑学、印刷学、汽车工业学等学科领域,从其揭示科学原理到展示其最新科学成果,包罗万象;校史逸事类更是具有文化特征,藏品从记录各校辉煌历程与办学成就、名师名家与杰出校友直至反映校园生活,它抑或只是一张照片、一份证书,一本教案,也可是一组仪器、一套巨著,但其中寄托的内涵常常令人无限感慨。

    二、展示资源的广博性

    以“博”为基本特征的博物馆,融入于高校教育体系中,凸显出展示资源的广博性。“博”具有多样性和多元化的意义,高校博物馆的展示资源无所不包,既可展示本院校自身的历史及科研教学资源,也可展示校外乃至国外的各种人文艺术和自然科技等各方面有关人类及其环境的物证。

    博物馆性质决定了它的公共性,即要求其传播的知识内容必须具有普及趣味的吸引力、广博准确的科学性,要做到内涵与外在形式恰如其分地结合,才能吸引观众、为观众服好务。高校博物馆作为校园公共文化设施,既要为其依托学科的教学服务,又要为全校学生提供课堂之外非专业学习或熏陶的场所。博物馆作为第二课堂,是进行学生素质教育和提升校园文化的重要设施,凭借其历史底蕴、学术形态、学校品牌和校园精神,在德育、智育、美育等方面对学生产生着积极的影响。高校博物馆校园活动丰富多彩,书法、摄影、绘画、手工、标本、科技发明及其各种纪念活动层出不穷,博物馆优美宁静的环境更增添了这些活动的文化艺术氛围。

    当前各高校博物馆各具特色,且所依托的专业学科各不相同,涵盖历史、科技、自然、人文等众多领域。很多高校博物馆都建立了科普教育基地、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青少年德育活动基地、素质教育基地等,久已承担并形成了为学生群体服务的一套工作体系,即整合和展示本校优势学科教学资源,收藏和体现本校历史与艺术底蕴,并以实物、图文、声像及场景复原等多种形式,把深奥抽象的专业知识解析提炼并融会贯通,把悠悠闪现的人文魅力积蓄凝聚并发扬光大,再以特有的博物馆讲解形式传播给以学生居多的广大观众。健康的校园文化,可以促进师生、员工科学文化素质和思想道德素质的不断提升,营造出一种生机勃勃、积极向上的文化氛围,从而使学子们置身于这种环境之中,陶冶情操、启迪心智,促进全面发展。

    要满足内涵丰富、形式多彩的校园文化及教育需求,就要运用好博物馆广博的文化特性。高校博物馆设立于以专业教育突出的高校之中,但在当今高等教育中,越来越需要综合素质全面发展的人才培养方式,与“专”相对的“博”,正可适应这一时代需求。高校博物馆可充分利用自身的特点和优势,突破各学科的界限,把博物馆办成多学科知识交叉融合、多文化交相辉映的大课堂。

    高校博物馆不仅可以将本校展示资源打破学科限制,还可从社会寻求各种展示资源,包括历史文物、艺术作品、纪念人物专题、天文地理、科技发明等等,都可依托博物馆的广博性进入校园,通过展览陈列方式,让大学生们吸收更多专业知识以外的传统文化、科普知识以及思想教育等,活跃校园文化、增强学生素质教育。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是一所理工科研究型大学,是为国家培养一流科技创新人才的基地。为加强学生人文素质教育,通过自办、合办、借展等灵活方式,自2003年至今先后举办了“郭沫若校长书法展”、“‘扬州八怪’书画精品展”、“繁昌窑瓷器精品暨考古实习成果展”、“纪念完白山人邓石如逝世200周年书法特展”、“跨越两极——南极、北极、西沙群岛科考展”、“黄宾虹绘画精品展”、“爱因斯坦奇迹年百年图片展”、“‘风雨如磐——五四运动前后的中国’大型历史图片展”、“马鞍山六朝文物精品展”、“安徽省博物馆藏古砚精品展”、“国宝再现——中国历代书画经典作品展”、“莱茵河畔风情——德国瓷画盘艺术展”、“意大利当代油画展”、“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古代书画精品展”等共计50多项。[90]展览内容涵盖文物书画、科技成果、名人历史等各个领域,展出范围来源于欧洲、中国台湾等很多地区,为一贯偏重于数理学科知识积累的中国科技大学开展人文素质教育,发挥了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教育作用。

    三、高校博物馆的广博性与通识教育

    通识教育不同于素质教育,是与高校按照学科划分的专业教育相区分的。高校博物馆利用自身广博性的展示特点,面向不同学科背景的学生观众,直接开设通识教育课程,可给予学生们更为广阔的视野和更为综合的素养。

    通识教育是近代西方大学普遍推行的教育方针和思想体系,现已广泛成为欧美大学的必修科目。它产生于19世纪,当时有不少欧美学者有感于现代大学的学术分科太过专门、知识被严重割裂,于是创造出通识教育,目的是培养学生能独立思考、且对不同的学科有所认识,以致能将不同的知识融会贯通,最终目的是培养出完全、完整的人。通识教育课程在中国大陆高校的设置,追溯起来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的素质教育,由于高等教育过分专业化,培养出来的人才综合素质较低,弊端逐渐显露,因此当时提出了“通才教育、文理渗透”,1995年开始在部分高校进行了文化素质教育试点。[91]

    高校教学体系是按照院系划分的,按照专业向学生传授高等教育知识,为各行各业培养输送专门人才。专业教育可以让学生尽快进入某一专业领域,在短时间内积聚起一定的专业知识,更快地适应生产的需要,但从学生的长远发展来看,过分强调专业,会导致学生学术视角单一,学生认识不到知识之间的联系,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受限。而且,当今现代科学的重大进展越来越需要多学科的相互借鉴与支持,在多学科的渗透和转移中,现代科学呈现出综合化趋势,即使从事专门领域的研究,也需要广博的知识为后盾。

    通识教育课程的设置,要求的是一种基础性的、普适性的课程内容,鼓励学生结合自己实际跨学科、跨专业自由选课,充分发展个性,博学多识。通识教育重在“育”而非“教”,没有专业的硬性划分,它提供的选择是多样化的,而学生们通过多样化的选择,得到了自由的、顺其自然的成长,目标为培养具有广博知识并具有创新能力的高素质应用型人才,要完成以上特点的课程内容,需要在知识的趣味性和广博性等方面下功夫,而高校博物馆的广博性特点正可满足这些教育要求。

    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于2011年奠基,预计2015年落成,全馆分为两个功能区:博物馆区和学术区。博物馆区包括展厅、藏品库房、修复工作室与学术报告厅等,是开展收藏、展览与教育项目的场所。而学术区则有艺术与考古专业图书馆、艺术史专业教室等。艺术史教学博物馆源于美国,是大学施行通识教育的直接结果,目的便是从实物入手,对其师生进行视觉识字的训练。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的宗旨有四:(1)通过艺术品的实物教学,培养浙大师生“阅读”、使用视觉材料的专业技巧;(2)通过艺术品的收藏、借展,向浙大师生提供文科研究的实物材料;(3)通过学术展览,向浙大师生提供最新研究成果发布的新媒介,新平台;(4)通过艺术品陈列与学术特展,向杭州、浙江、全国乃至全球公众提供视觉素养的教育服务。[92]

    高校博物馆依托于具有深厚文化底蕴和科技力量的高校,利用馆藏丰富并具有一定专业性的优势,可构建跨学科、跨文化、体现人文、自然科学、自然社会等学科交叉的展示陈列,向广大学生进行通识教育。把博物馆的广博性运用到通识教育课程体系内,不仅要更新观念,还要积极主动尽量收集和融合校内人文、科学、自然等资源,围绕自身展示内容,扩充自身规模,构筑核心课程,充分运用博物馆这一特殊教学场地。在课程设置上,可以让理工科大学的学生多感受人文精神浸染,让综合性大学的学生多感受理工科的体验,加强大学生知识技能和人格修养等方面的培养,为高校专业人才进入社会、服务社会输送和储备更多实用能力。

    大连大学博物馆是2002年建立的一所展览面积3700平方米的大型综合性博物馆,以其宽泛的学科平台为基础,构建了跨学科、跨文化、体现人文和自然学科交叉融合的建馆模式,在布展设计的内容上涵盖了学校各大学科多个专业,体现学科交叉特色;在功能上,定位于综合素质教育,为培养高素质应用型人才提供课内、课外教育载体。学校有省精品课程和30多门课程在博物馆现场上课,展馆近万件展品有30%由师生共同设计完成,可及时将学生科学研究、技术开发到技术成果转化的全过程和新的变化反映到通识教育的内容中。[93]

    南京审计学院审计文化与教育课程是依托审计文化与教育博物馆馆藏资源,由审计文化与教育博物馆开设的通识教育选修课,面向全校学生普及和推广审计文化,传承和引领审计教育,同时为培养和选拔一批博物馆学生志愿讲解员队伍而开发。授课方式为课堂讲授与博物馆现场模拟讲解相结合,课程考核方式为审计文化论文和现场讲解等多种可选方式。通过选修本课程,可以培养学生的表达能力、展示能力、沟通能力、组织能力、现场应变能力,为将来应对激烈的就业竞争奠定良好的能力基础。教学内容包括的专题主要有:世界审计经纬、中国古代审计文化、中国近代审计文化、中国当代审计文化、审计名人与审计高等教育等六个部分。该馆的“发挥专业性博物馆文化育人功能”获得教育部第七届全国高校校园文化建设优秀成果三等奖。[94]

    利用高校博物馆的广博性开展校园通识教育,可以使学生最大限度地利用学校广博的教育资源,从而拓展学生的跨学科视野,使学生兼备传统文化素养与现代科学素养,作为全面发展的人走入社会。

    第四节 高校博物馆的封闭性

    博物馆是近代以来的产物,面向公众的开放性是它的显著特征。2008年2月,国家文物局下发《关于全国博物馆、纪念馆免费开放的通知》,要求全国各级文化文物部门归口管理的公共博物馆、纪念馆,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全部免费开放。相对于社会博物馆的全面开放,高校博物馆“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封闭性逐渐凸现出来,对此,我们应从高校博物馆自身及所处社会环境等多方面查找原因及对策。

    一、校园环境下的封闭性

    高校博物馆,顾名思义,是高校设立的。高校博物馆一般都是所在院校根据学校的特色和需求设立的教学辅助单位,基本都是学校自己出钱出人建立的,占用的地方也是学校的,因此高校博物馆几乎都坐落于校园之中。而高校校园主要用于学校教学及学生生活,需要有安静、安全的环境和秩序,因此我国的高校校园基本都是封闭式的,由建筑物和围墙等设施划定出固定的区域,出入口会有保安站岗。客观来讲,这样的管理是有效和必要的,远离社会环境的干扰,营造一方净土,可以使莘莘学子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之中。

    然而,这种校园环境对高校博物馆和社会之间的关系也造成了一种无形的障碍。高校博物馆向社会开放程度越大,安全系数就越低,为学校安保系统带来的压力也越大,这些都需要学校内相关部门的协调和运作。但对社会公众而言,博物馆的收藏是人类创造的共同财富,不管是收藏在高校博物馆还是社会博物馆,都应该让更多的人去领略它们的风采。高校博物馆位于校园之中,尽管保藏众多珍宝,但外界人却往往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即使通过一些途径知道了它们的存在,在建筑林立的广大校园里,不熟悉的人也不易顺利找到。

    此外,在高校以教学科研为主的氛围中,高校博物馆的功能一般体现在校园文化的魅力上,在学校运转体系中属辅助地位,虽不可或缺,但不居主流,远不及占据校园醒目位置的图书馆。很多高校博物馆都不是独立的建筑,而是与其他单位共用某处建筑,有的偏于一角,有的使用若干楼层,在这种处境下,甚至有的博物馆馆匾都难于找到合适醒目的位置悬挂。社会博物馆作为城市文化的名片,大多选择在交通便利、环境优雅的位置,且不论位于天安门广场的国家博物馆、人民广场的上海博物馆、与名胜拙政园比邻的苏州博物馆,各级政府及文物管理部门都对博物馆的选址和规模极为重视。总体看来,一般旧馆更以居城市中心区为多,交通极其便利,而近年来新建的博物馆大致有三类选择:一是与风景区相伴,对旅游人群很有吸引力,如四川博物馆正处在青羊宫到杜甫草堂之间,属浣花溪历史文化风景保护区;二是坐落于文化体育中心,便于市民的综合利用,如山东博物馆、深圳博物馆;三是与政府建筑比邻,增添城市文化氛围,如常州博物馆。与之相比,高校博物馆处在封闭管理的校园之内,藏身于高楼林立的建筑之中,无法直面大众。这种相对的封闭性更为社会大众所关注。如果说“高校博物馆:掀起你的盖头来”[95]还是一种呼唤,那么“高校博物馆:大学的辉煌还是大学的鸡肋?”[96]其中的不满就已显露无遗。

    二、管理体制下的封闭性

    从高校博物馆的管理体制来看,对于高校博物馆的开放也存在着诸多难处。

    博物馆的开放是需要一定的条件的,不仅仅是拥有藏品、场地和陈列就可以了,它的开放运转需要一定的资金来维持,长期保持开放,空调、照明、安保设施等消耗需求很大,保安、讲解、清洁等人员都要配备齐全,这些都需要强有力的财政支持。从博物馆的分布规律也不难看出,越是经济发达的国家、经济发达的地区,拥有博物馆的数量越多,在某种程度上,博物馆的整体发展状况也是当地经济水平的测量表。

    在我国博物馆管理体制上,各级政府建立和领导下的博物馆,都属国有博物馆,在业务指导上由国家文物局归口管理,通过省、市、区、县等文化文物部门分级管理,被称为文物系统博物馆。在我国现有3000多座博物馆中,约2000多座都属这类博物馆。自2008年我国文物系统博物馆全面实行免费开放后,要求“各级财政部门应将博物馆、纪念馆免费开放相关经费纳入财政预算,切实予以保障。中央财政设立专项资金,重点补助地方博物馆免费开放所需资金,鼓励改善陈列布展和举办临时展览,支持重点博物馆提升服务能力,对实行低票价的博物馆和自行实行免费并取得良好效果的省份给予奖励。其中,博物馆、纪念馆免费开放单位门票收入减少部分全部由中央财政负担;运转经费增量部分由中央财政分别按照东部20%、中部60%和西部80%的比例进行补助”。[97]这些保障有力的财政措施,为社会博物馆的开放提供了坚实的后盾。

    高校博物馆隶属于高校教育系统,不属于文物部门管理,因此没有被纳入国家免费开放的财政补贴范围。要达到社会博物馆那种免费开放程度,财政开支就必须要加大投入。由于各地政府都没有把高校博物馆纳入财政预算之内,而且得不到国家免费开放专项补贴,只能完全依靠高校自身投入。在目前高校有限的经济条件下,保持对校内开放尚可,面向社会开放实在勉为其难。

    同样,由于管理体制的差异,高校博物馆的业务工作也没有被纳入国家文物部门的指导之下,在工作规范、工作通知、工作会议、人员培训、专项资金等各方面都缺乏有效的指导,以至于高校博物馆之间、高校博物馆与其他类型博物馆之间、高校博物馆与文物部门之间、高校博物馆与政府及社会之间,都缺乏有效的交流平台和渠道。高校博物馆往往各归各属,各自为营,公共关系局限在校园内及之外有限的圈域内,这种圈域一般形成于学术性的交往,没有行政业务上的相互关系。与外界的相对隔绝,更加剧了高校博物馆的封闭性。当前,社会博物馆之间相互借展非常普遍,使博物馆陈列常换常新,对观众具有很大吸引力,而高校博物馆与外界缺乏有效交流,只是依赖于本校、本学科的藏品资源,加上资金人员的不足,陈列常常一成不变,对观众的吸引力不强,观众不多,更新的动力不足,循环以往更加剧了其封闭性。

    三、工作理念上的封闭性

    由于高校博物馆办馆宗旨旨在为本校教育与科学研究服务,工作理念长期以来都围绕着教学和科研的需要,服务对象单一,不注重宣传,以致对社会的发展和需求不关注,在某种程度上也造成了自我封闭。大部分的高校博物馆财政由学校支出,虽然不多,但可维持基本运转,也使高校博物馆没有足够的动力走向社会,不了解社会需求,不寻求发展机遇,不勇于创新,旧的工作理念束缚了高校博物馆向更广阔的空间发展。

    高校博物馆与社会之间的相对封闭,从另一方面来看,也造成了高校博物馆服务观众及区域的固定化。高校博物馆一般都坐落于固定的校园区域内,服务对象——观众群体也比较稳定,其观众来源大致有以下几类:一是面向全校师生及校友,提升知识素养,增强爱校自豪感;二是接待国内外来访宾客,展示学校形象,彰显学术底蕴;三是为与收藏相关学科的师生服务,提供第二课堂,促进科研发展,同时对于国内外有关这些学科的研究者,给予必要的帮助和便利。

    在高校校园这一固定区域内,基本构成有教学院系、科研所以及校办公室、宣传部、外事办、校友办、学术部等众多管理机构。除各学院的师生之外,很多来访宾客都来自于这些管理机构的工作之中,高校博物馆作为学校服务机构之一,在这样较固定的服务区域内,要与各院系及相关机构保持良好的沟通与合作,及时了解他们的需求,吸取有益的接待经验,弥补不足之处,根据上述几种类型的观众,建立具有针对性的接待服务方式,把工作做细做巧,把服务质量放在工作首位,尽可能最大限度地发挥高校博物馆的校园文化功能。

    目前,高校博物馆也都在努力适合社会需求,探索开放之路,但造成这种封闭性的客观条件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还需要多方的共同努力来实现。对此,高校博物馆不能静观等待,而要积极进取,探索适合自己发展的方向。近年来,在世界新博物馆学的倡导下,社区博物馆作为一种新型博物馆正在兴起,其中许多理念和做法很值得高校博物馆吸取和推广。博物馆服务社区的走向是跨世纪博物馆的发展趋势,也是社会发展的需要。社区博物馆是20世纪70年代发展起来的,是一种以收藏、保存和展示与当地社区居民在感情上有千丝万缕关联的、反映该地区社会发展与自然环境变迁的历史见证物为手段,提升社区居民素质,增加居民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推进社区的经济、文化发展为目标的机构。

    高校博物馆的状况很适合社区博物馆的运作模式,在校园这一固定区域内,收藏、保存和展示与学校师生在感情上有关联、反映学校发展与实力的历史见证物,提升师生的文化品位,提供生动的第二课堂,增加他们对学校的自豪感,推进整个学校的文化建设,最终为学校培养人才的宗旨而服务。高校博物馆应立足校园这一地域,自觉关注学校的发展变化,收集和展示与广大师生密切相关的各种物品及记忆,并结合这些收藏开展各种活动。例如,山东大学博物馆是一座包含校史展、文物展、艺术展的综合博物馆,从其收藏和陈列来看,文物藏品来自于考古系师生几十年来的田野发掘,书画藏品来自于老教授们的收藏和创作,校史沿革凝聚着百年山大的历史积淀,这些收藏都与山大师生在感情上是共鸣的;而山东大学博物馆开展的各项活动也是围绕着整个校园和其中的师生,进行观众问卷调查,举办学生讲解员大赛,征集馆标和文化创意产品,举办考古文博人系列活动,积极吸引师生的参与和支持,把博物馆融入学校教书育人的氛围之中。

    四、走向社会的高校博物馆

    对社会来说,封闭的高校博物馆就是一个埋在校园里的宝藏,何时面向大众开放令人期待。同样,高校博物馆也希望适应服务社会的发展趋势,探索各种方式来推动这一进程。令人可喜的是,教育、文物等有关部门也从开始从各种角度关注和着手解决这一难题,在某些地区已取得很大进步。

    从高校博物馆自身来看,也有许多有效举措在扭转不利条件。一种是在环境位置上,虽然博物馆位于校园内,但把馆门开向校外,便于社会公众进入参观。如中国地质大学博物馆、四川大学博物馆,正门面向街道,后门面向校园,兼顾教学科研和服务市民。四川大学博物馆利用有利位置,以大型主题展览打开市场,陆续推出“明清书画展”、“霓裳风情——晚晴服饰展”、“晶莹世界——瓷器、鼻烟壶特别展”、“千年惊梦——三星堆早年出土文物精粹”,均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98]另一种是以旅游为媒介与社会挂钩,扩大对社会开放的力度。如2006年中国地质大学博物馆被国家旅游局批准为我国高校首家国家4A级风景旅游区、2007年吉林大学博物馆入选中国县域旅游品牌景区200强;2011年入选4A级风景旅游区的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博览园建设占地200亩,包括昆虫博物馆、动物博物馆、土壤博物馆、植物博物馆、中国农业历史博物馆5个专业博物馆和室外蝴蝶园、树木园及多种植物种质资源圃等,是国内目前最大的农业博物馆组群,博览园收藏国内外昆虫标本120万号,动物标本8000余件,植物标本55万份,土壤标本2000余种,农史文物及农具2000余件,线装古籍5万余册,树木500余种,收藏量居全国高校之首。博览园利用丰富的标本、实物、文物、模型和室外植物以及多种现代化展示手段,展现了动物、昆虫、植物、土壤的奇趣世界和农业科技历史,是融知识性、科学性、趣味性、观赏性于一体的农业科技知识大观园,是标本展览、园林观赏、科普教育、旅游休闲于一体的农业科技旅游景点,每年接待教学实践活动学生和参观游客10万人次。[99]在这些已迈出校园的高校博物馆带动下,将会有更多的高校博物馆迈入社会。还有一种是面向社会创建科普教育基地、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等,如1999年吉林大学博物馆、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博物馆、成都理工大学博物馆等3所博物馆被国家科技部、教育部、中宣部和中国科协首批命名为“全国青少年科技教育基地”。

    从高校博物馆之间来看,为了统筹整合全国高校的博物馆资源,2012年5月30日,全国高校博物馆育人联盟在上海成立,教育部党组副书记、副部长杜玉波发表书面讲话,70多家成员单位参加。全国高校博物馆育人联盟的成立,目标就是要成为各高校博物馆沟通交流的平台和纽带,积极推动各馆的深度合作和资源共享,使得高校博物馆充分发挥其育人功能,创造文化育人的新模式,成为提升大学文化传承、城市文明建设的重要力量。此后,又有数家高校博物馆申请加入。在此平台上,高校博物馆之间将会有更多的合作与交流,如相互交流考察、交换借展等,从内部率先打破封闭性。此外,中国博物馆学会下属的二级专业学会——中国博物馆学会高等学校博物馆专业委员会,每两年召开一次全国高校博物馆学术讨论会,至2013年已举办12次,出版了数册论文集,在学术上为高校博物馆界搭建了相互沟通和探讨的桥梁。

    令人欣喜的是,近年来,教育、文物部门对高校博物馆的重要性和封闭性高度关注和重视,并在深入调研的基础上,颁布了一些具有指导性意义的文件,为高校博物馆通向社会的大门指明了方向,并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但这扇大门的完全打开还需要更多的合力,高校博物馆还需要这些部门在财政、业务及管理等方面给予更多的支持和提升。

    2011年5月,国家文物局、教育部联合下发《关于加强高校博物馆建设与发展的通知》(文物博发[2011]10号),指出高校博物馆是为了教育、研究、欣赏的目的,由高等学校利用所收藏的文物、标本、资料等文化财产设立并向公众开放,致力于服务高等教育发展和社会文化发展的社会公益性组织。要求各省、自治区、直辖市文物局(文化厅)、教育厅(教委),教育部直属各高等学校,应充分认识高校博物馆的重要意义,切实重视和支持高校博物馆建设与发展,要将高校博物馆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纳入高等教育事业发展规划,纳入博物馆事业发展规划,因地制宜,制定符合各地高校博物馆发展的目标、措施,鼓励和引导具有中国特色的高校博物馆的科学发展。教育部门要进一步明确高校博物馆在现代高等教育体系中的基础性地位,加强扶持和管理。教育部将会同国家文物局等有关部门制定“普通高等院校博物馆规程”,设立高校博物馆发展指导委员会,建立高校博物馆建设与发展联席工作会议,编制和实施高校博物馆发展规划,明确发展目标,确定发展任务,保障发展资源。定期向社会发布高校博物馆建设与发展状况信息,增进社会对高校博物馆的认知,引领高校博物馆发展。文物部门要加强履行博物馆业务指导职责,按照《博物馆管理办法》等规定,积极辅导协调高等学校做好高校博物馆的设立注册登记工作,指导高校博物馆业务活动,将高校博物馆纳入行业评估和质量监控体系。积极协调在高校博物馆之间,以及高校博物馆与区域其他博物馆建立长效的交流、协作机制,将高校博物馆纳入博物馆协作网,在藏品保护、陈列展览、社会教育、科学研究、人才培养等业务活动领域开展密切的交流合作,实现优势互补、资源共享。加强博物馆行业协会框架内的高校博物馆专业组织建设,制定行业规范,鼓励高校博物馆加入博物馆行业协会,促进行业自律。

    在此有力推动下,高校博物馆界积极响应,对内探索开放的新模式,对外争取各方支持,在一些经济文化发达地区率先取得了良好效果。2005年,上海市科教党委、市教委正式命名了10个高校民族文化博物馆,从当年起每年资助各博物馆所在学校8万元,学校按1∶1配套投入,用于博物馆整体包装、宣传,组织接待青少年和市民参观。2006年,通过组织专家对各博物馆进行全方位的督查,强化其在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上的育人作用,并为各博物馆搭建学习交流平台。2007年,首个高校博物馆联展开幕,上海的各高校博物馆开始打破各自的“围墙”走向社会,向公众敞开大门。由政府统筹、资助、推动的一系列举措将这些高校博物馆“沉睡”的创造力调动了起来,各高校博物馆也在此过程中由“等”、“靠”向“主动发展”转变。[100]目前,在上海高等院校中共建成13家博物馆,它们全部对外开放,并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益。2012年4月,北京地区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北京大学等18所高校的19所博物馆自发组成“北京高校博物馆联盟”,在北京市教委的资金支持下,今后将逐步向社会免费开放。联盟成立后将更好地发挥高校博物馆在高校和大众科普教育中的作用,除了有利于校际学生互动外,还将成为中小学生的校外教育基地,市民则只要持有效证件便可进入参观。

    这些博物馆的发展态势已经对高校博物馆界产生了激励和刺激作用,向社会开放、为公众服务将成为高校博物馆的未来发展目标。打破封闭,实现开放,将会增进社会对高校博物馆的认识,吸引越来越多的社会力量参与到高校博物馆的建设中来,高校博物馆也会以更好的状态服务社会。只有形成这样持之有效的良性循环,高校博物馆目前的封闭性状态才能得到彻底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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