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多年生的菜蔬只需要一次播种,就可长期享受馈赠。它的地下根系不断发展,自我增殖。初时一小片地方,长了就能蔓延整片菜地,种起来极其省心。韭菜叶片里的辛辣硫化物造就其极强的自我保护能力,所以韭菜不易生病长虫,有野草一样的生命力。
只要扎根土壤,不人为破坏,很容易就能成为永久居民,这是一种独立、坚贞的草木。
生长起来的韭菜,绿色经由新绿、翠绿到墨绿,抽薹长花,直到凋零,被雪覆盖,都是可观的美景,亦是美食。
韭菜新抽的叶片是早春最动人的春色,是最鲜美的菜蔬,无论炒菜、做汤佐餐,都异常鲜美。新绿新绿的叶片,带着初春的清香,让人难忘。
到了夏季,各类菜蔬齐长,它退居幕后,甘愿成草。
待秋风席卷大地,一片萧瑟,它又重出江湖,抽薹长花。
当花处于开与不开之际,是最好的取食光景。古有献韭祭羔,后有杨凝式韭花帖,今有风靡一时的韭花酱,都是其美味的证词。
杨凝式韭花帖里只有美味与真情,没有提到另一个意义,也许是他有意不去提的。
韭花配羊肉的美味,也许并不足以让这个完美组合永久流传。韭的另一个意义存在于它天赐的机理上。
韭在药学上有温肾壮阳之功效。
这种具有和牡蛎一样功效的植物,打破时空的限制,更让人亲近。坊间称其为壮阳草,这也许是韭成其为韭的真正意义。
主妇们种植韭菜,绝对不只是贪恋其清香,亦不是其宿年生让人省心,少了劳作,而是她们都有一种美好的期待。这期待,也许与出嫁时身边长辈拿出压箱底的教诲有关。
我也期待,有朝一日,种植一片韭菜。让它们开花,长叶,开花,长叶。
只为一个人种植。
他不必写出韭花帖,就有韭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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