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粉一般比较长,女孩吃的时候,要设法不能发出声音。我和朋友却喜欢听别人吃食米粉与清脆的酸豆角长长的声音,看别人因为食物而表现出的痛快的表情。
我们都喜欢观察人,尤其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
我们每次都去文化路的那家小店,仅仅因为它的酸豆角好吃。
每次吃完,我们带着周身的火热,去看电影,让放松与美味在热闹里继续延续。然后,等电影结束,正是月上柳梢,晚风吹起,我们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再步行回家。
路上走走停停。有时,停下来,看看广场上跳舞的老年人。有时在街边买来一根冰棍或者一碗冰淇淋,让暖意的清凉,一口一口装进身体。
酸豆角给我的印象总是和悠闲联系在一起的。
仔细算起来,我们几乎都是休息天才去,一般时间很丰裕,一点也不赶。我不喜欢急匆匆地赶赴做任何事。时间紧急的一切,只要不关乎人命,我基本都拒绝。你是最清楚的,所以无论约我去游泳,还是去看展览,还是去吃一碗米粉,都自觉找个有大块的空时间。
你喜欢用酸豆角做佐餐小料,还喜欢酸豆角炒肉末。几乎每次去你那里,都能见到它。受你的影响,我也在一次次尝鲜的心态下被它酸脆的口味俘虏。
而在食品风险极高的当下,我们需要自己能够腌制这样的美味,才能心安。所以私下里,本着实验的精神,我进行了多次实验。但由于季节的原因,新鲜豆角选料不够幼嫩,口感均不甚满意。
而终于在这个夏季,我找到了新鲜的主料与配料。
没有一坛酸豆角的夏夜,最难将息。
将那些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豆角、小青椒与当年新蒜、老姜一起均匀切断、切丝,放进新坛。然后密封罐口,放在阴凉干燥、不受阳光直射的地方,就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间的酿造。
被腌渍的酸豆角,在时间里慢慢发酵,被菌类赋予新的生命。在这个过程中,它努力试图找到自己。
在你的生日,我亲手做了一坛碧绿的酸豆角,作为礼物送给你。除了这样带有温暖的小礼物,我不知还能有什么能够表达我的心意,能够让人觉得踏实。那些买给你的礼物,不论你喜欢的衣服、包包,还是小叶紫檀手串,都让我觉得心中空空,总觉得只有这样带着手工温暖的东西才能表达我的祝福。
在你生日的当天,我只想亲手为你煮碗长寿面,煮个水煮蛋。“祝你生日快乐”这样的话,实在没有意义。倒不如一坛酸豆角,一碗长寿面,一个水煮蛋,来得简单、实在与素朴。
过了二十五岁的我们,可以忘记年龄,只记得吃蛋糕就行了。无论怎样,那些刻在骨骼中的年轮会清晰记录我们活过的岁月,但愿我们不曾蹉跎过。
而很快,你就结婚、生子,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家伙要认我当干妈。曾经我们以为的永久,很快就过去了。
以前,我们总是商量着以后若我们都是单身,等年老了就凑一起过。可是都白说了。现在又有别的女子过来跟我说我们曾经说过的话。
但我知道,这些也很快就会过去的。
愿每一朵花开的时候,都少一些脆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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