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像川藏-巴蜀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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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庄:走过抗战硝烟的千年古镇》

    从四川阿坝高原奔流而下的岷江,与从云南石鼓万重大山中转弯北上的金沙江合而为一,形成了世界第三大河——长江。在这条孕育了华夏文明的母亲河畔一个叫李家坝的地方,坐落着有1460余年历史的古镇——李庄。

    李庄位于四川宜宾市长江下游19公里的一个古镇,有“九宫十八庙”和大小街巷18条,古风古貌,至今犹存。李庄是抗战时中国四大文化中心之一。中央博物院、中央研究院、中国营造学社和同济大学等迁徙至此,长达5年。一批写于李庄的人文著作震惊世界,一批从李庄走出去的专家学者使李庄声名鹊起……

    历史中的李庄

    万里长江第一古镇——李庄,位于四川省宜宾市东郊的长江南岸,隔江与大桂轮山对峙,与长江有机融合,形成了“江导岷山,流通楚泽,峰排桂岭,秀毓仙源”的自然景观。由于濒临长江,故为明、清水运商贸之地。舟楫往还,多在此停留。汉代曾在这里设立了驿站。

    李庄古时为土著民族僰人居住的地方,属古僰侯国治地。李庄有3000年的发展史,1000多年建置史,400多年的县、郡、府治史,相传李庄最早是以打渔为生的李氏兄弟聚居而发展起来的一个渔村,时至今日,镇内的小春市街后仍然保留着“打渔村巷子”,足以见证古镇李庄的名称由来。

    南朝梁武帝太清二年(公元548年)置南广县,治所即设在李庄。曾著有《说文解字注》一书的清代大才子段玉裁,还在这里当过知县。历史上的李庄,还曾经是宜宾所辖南溪县治所。李庄因此素有文风鼎盛、贤达荟萃之称,也是川南货物集散商埠。

    明朝万历年间,朝廷对李庄土著民族的毁灭性围剿,加之自然灾害以及瘟疫的肆虐,使其人口大幅锐减。为保农业生产得以恢复,从明朝末年起,朝廷即开始了强制移民,到了清朝,移民数量空前增长,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湖广填四川”。由于李庄大部分居民系属移民,为了加强感情联络和交往,居民们便用手中的余钱拿来兴造各种会馆、庙宇、殿堂等公益性建筑。在这块不到1平方公里的小镇上,就留下了“九宫十八庙”等颇具特色的古庙群……明朝的旋螺殿,清朝的九龙碑,光绪年间修建的全木结构的精细建筑奎星阁,还有那精雕细刻栩栩如生的白鹤窗,席子街的石板路、独具韵味的腰门、斑驳迷离的会馆庙宇,印证着李庄古老的记忆。

    李庄与抗战

    1940年初夏,昆明物价一日数涨,日本飞机又加紧对昆明的狂轰滥炸,时已迁到昆明的同济大学师生已无法开展正常的教学活动,决定再次内迁四川,欲寻一处敌人不易察觉而交通又比较便利的地方。遂委托其校友,时任宜宾中元造纸厂厂长的钱子宁在川南一带寻觅迁校去处。

    同济大学是在1937年上海“八·一三”抗战爆发,吴淞江江湾校舍遭到日军炮击、被夷为平地后仓皇西迁的。这是一所在本世纪初由德国医生埃里希·宝隆在上海创办的德文医学堂。1917年后,由中国接办,1927年易名国立同济大学,在抗战前已有医、工、理3个学院。

    烽烟突变,千里辗转,学校迁徙武汉、衡阳、桂林,后又出镇南关,至越南河内。队伍分两组,女生和教师乘汽车,男生则徒步千里奔波。1939年春节才分批分期抵达昆明。1940年秋,日机不断侵扰昆明,滇缅交通被切断,同大师生员工决定第6次迁校。

    因当时宜宾已人满为患,连省立宜宾中学也疏散到李庄的张家大房山庄。钱子宁又去南溪联系,南溪县城虽有众多庙宇和民居四合院可以安置这些在战火硝烟中飘泊的莘莘学子,但地方仕绅却又担心接纳人口太多会使地方物价上涨,造成地方压力,又顾虑外来人会给纯朴的地方民风造成冲击,因而婉拒迁入。李庄获知此信息后,地方当局的张官周、罗南陔等立即汇集社会贤达,经多次磋商达成接纳同大迁来李庄。随即向民国政府内政部、教育部、同济大学发去“同大迁川,李庄欢迎,一切需要,地方供应”的16字电文。随即,又写了几份函件,从历史、地理、交通、物产、民俗民情等方面逐一介绍,分致同大和国民政府行政院、教育部。不久,同济大学派理学院院长王葆仁、事务主任周召南前来接头筹备。驻昆明的中央研究院3个所和中央博物馆也派研究员芮逸夫随同入川考察落实。

    当时人口两三千人的李庄要一下子安置上万的外籍人士颇不容易。东岳庙,人们用滑轮起吊神像,集中堆置。这在当时的乡村小镇决不是件小事。东岳神掌管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腾空的大殿上,支起了简易的课桌。同济大学规模最大的工学院在东岳庙敲响了上课的钟声。

    随后,这个当年在地图上也找不到的小镇,又迎来了中央研究院、中央博物馆、中国营造学社、金陵大学女子文科所、北京大学语言研究所、社会科学研究所、体质人类学研究所、中国大地测量所等10余家国立高等学府和文化科研机构。梁思成、林徽因、傅斯年、李济、童作宾、梁思永、童第周、金岳霖等一大批中国最著名的专家学者和青年学生也齐集李庄,使李庄这个不足3千人的小镇,新增人口达1.2万余人。李庄随即与重庆、成都、昆明并称为中国抗战四大文化中心之一而闻名遐迩。那时,大洋彼岸的书信,只要写上“中国李庄”就会投递无误。

    几年间,李庄的乡亲们在禹王庙、祖师殿、张家祠堂、罗家大院里为学者们安置了一张张平静的书桌,给战乱时中国人文科学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养分,大量的珍奇国宝和典籍文物在李庄得到妥善保护,大批学子和知名学者得以在此从事教学和学术研究活动。1948年,国民政府选出81位首届院士,从李庄走出去的就有9位。中央研究院的学术研究论文集《六同别录》、梁思成的《中国建筑史》以及董作宾的《国像中国建筑史》和《殷历谱》等学术著作也诞生在李庄,李庄亦由此被当今学人称为“中国文化的折射点、民族精神的涵养地”,成为抗日战争中的文化堡垒,是抗战中国最具国际影响的人文中心。

    对李庄,同济人也投桃报李。1944年,工学院从宜宾架杆,牵来电线,让李庄比县城南溪早好多年点上电灯。工学院附设高级中学和一所完小,既作学生的实习基地,同时也解决了李庄居民和教职员工四五百学龄儿童入学的问题。川南一带,痹病流行,轻则周身无力,皮肤发麻;重则上吐下泻,四肢麻痹,发展到胸部即死亡。病因一直不明。省立宜宾中学一次聚餐,37人发病。同大医学院唐哲教授、杜公振教授通过动物试验,查明病因是五通桥所产的食盐中含有氯化钡。痹病攻克了,该项研究被评为1943年全国应用科学类发明一等奖。李庄人民奔走相告,拍手称庆。

    李庄5年,同济大学发展了。原有理工医三学院,1945年又增设法学院,同时进行了系科调整。学生人数1100多,毕业人数680人。在这一批科学英才中,仅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就有朱洪之、陶亨咸、王宋武、唐有祺、吴式枢等一大批人。

    1945年8月15日夜,李庄万籁俱寂,唯闻几声犬吠和长江隐隐涛声。黑沉沉的古建筑群中,偶见油灯如豆,明明灭灭。忽然有人推门而出,向着旷野拢掌高呼:日本投降了!抗战胜利了!

    如穿云裂帛,如倒海翻江,从收音机中收悉的这道电波,一下子照亮了李庄的暗夜。人们奔走相告,额手称庆,莘莘学子互相捶打,让胜利的感觉结结实实。教授专家喜极而泣,不时揩去眼镜上点点泪迹。走,出去,人们邀邀约约,敲打着锅碗瓢盆,燃点起竹纤绳制成的火把,顺着泥泞的田间路,走向李庄的大街小巷,汇集到长江边上开阔的码头和坝子。

    油印机刚推出来的传单在人们手中争抢,有人借着马灯高声朗读:“裕仁天皇签署协议,日本宣告无条件投降——遵照《波茨坦公告》,解除日军全部武装,惩办日本战犯,封闭日本一切军需工业,同盟国进占日本领土……”“中华民族万岁”,“胜利万岁”,口号声此起彼伏。有人唱起郭沫若的《满江红》:“怒气冲天,推窗外,战云变色……庚子耻,犹未雪,芦沟辱,何时灭?恨老天沉醉,平津陷敌!壮士饥餐鹰虎肉,笑谈渴饮倭奴血,待今朝再重振金瓯,完无缺!”歌声汇聚着千万人的心声,融进奔腾不息的长江。

    李庄不眠,通宵达旦,庆祝胜利的游行集会竟达三天三夜。人群中有享有国际声誉的历史学家傅斯年、语言学家李方桂、考古学家李济、甲骨文专家董作宾、人类学家吴定良、建筑学家梁思成、社会学家陶孟和……也有李庄的社会贤达、中小学生和各界群众数千人。

    奇异的古建筑群

    李庄古镇有由庙宇、祠堂组成的“九宫十八庙”古建筑群,古建筑学家梁思成称赞李庄的古建筑有“四绝。”第一绝:旋螺殿。始建于明代万历24年,呈八角形,高25米,全是木斗拱结构,不用一颗铁钉。被誉为是傲于世界的杰作!第二绝:奎星阁。清代建筑,屹立于长江边上,上下航行的船只,在10里开外就可看见,犹如导航的灯塔,是两千里长江岸边一个独特的景观,原建筑毁于文化大革命,现在是仿原貌重建。第三绝:禹王宫。也是清代建筑,宫门气宇轩昂,宫内的九龙石碑,工艺精美,可与北京故宫龙的雕刻比美。第四绝:张家祠。堂内有两广总督张之洞题写的“宏我汉京”的匾额,尤其是每扇门窗雕有不同形态的仙鹤,栩栩如生,谓之百鹤祥云。此外,东岳庙、天上宫等都有极高的观赏价值。

    进入李庄,一溜儿簇新的仿古建筑,老街裹在里面。沿着主街的斜坡而下,渐渐热闹起来。李庄古为水运商贸的兴盛之地,镇上酒肆茶馆,各色商铺,一应俱全,如今遗风尚存。整条仿古街都是酒肆茶馆,洋溢着闲情逸致的气氛。因为这旺盛的人气,尽管两边的建筑古老,却不像有些古镇让你感觉凋零破败。直走就到了江边码头,水色天光,对岸丘陵连绵,怡情悦目,回首旧城宛在,却不闻旧时人声,惟“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距江水最近的慧光寺,原是湖北湖南籍移民建的会馆,抗战时期,这里是同济大学校本部。正殿与山门内的戏楼南北相望,两边连着一楼一底长长的厢房。这座寄托乡愁的寺院,仿佛永远替那些逝去的人凝视着他们登岸的码头和滚滚东逝的江水。

    李庄的老街保存最为完好的是席子巷。这是一条建于清朝初年的老街,长不过60余米,宽不过2.5米。初一看,觉得只不过是一条老街,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仔细一瞧,才发现确有特色。整条街都是一楼一底的木建筑,二楼清一色的木挑吊脚楼,上有屋檐,把不宽的街覆盖了。街两旁的檐口仅40厘米的距离,站在街市往上眺望,仅看见一丝天空,故而席子巷又称作一线天。这一条青瓦遮挡阳光雨水的小街,也遮挡了外界的喧嚣,人们不急不缓地过着悠闲的日子,挑水的,拉车的,摇蒲扇的,步履都那么舒缓;聊天的,打牌的,做小买卖的,各得其乐。以前这里是加工、出售草席的地方,席子巷也由此得名。今天,已没有了往昔的热闹,极为清幽。

    在狭窄的席子巷,两旁高耸的吊脚木阁楼,使中间的天空只留下一条小缝,房屋的木板已经枯黄,地上的石板,已经被岁月雕刻出深深的痕迹。可别小看这窄溜溜的巷子,其建筑很有讲究。当街吊脚楼的左边铺面是9开间,9是最大的阳数,古时只有皇帝可用,此处是冒天下之大不韪;9开间正中3间房顶错落高出,这是将堂屋开在街巷上,想来不是富商就是巨贾之家;与左边建筑相对的右边却只有4开间,这是取四海升腾之意。小小巷子,也涵容着中国传统的诸多玄妙。

    从席子巷穿过去,就是羊街,没有店铺,只有错落院门,且多半都是石条嵌成而上有刻联,如“江客出来幽径入,羽流归向小门敲”。街道宽不过两米,却到处是雕刻的浮雕和牌楼,其雕刻之精美,让人目不暇接。尤其是玉佛寺戏楼前的一组木雕,其人物造型之精美,雕刻之细腻入微,让人惊叹不已。李庄古老的街巷整洁和干净,不见任何一处有泥淖和垃圾,老人们悠闲地在门口坐着聊天,或者坐在树阴下打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张家祠堂就位于羊街,抗日战争时期,中央博物院及其所属数千箱国家级珍贵文物和守护军队曾从昆明迁来张家祠,时间达五六年之久,在此期间,继续开展学术研究工作并与中央研究院、中国营造学社、同济大学联合举办过包括有“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在内的多次文物、科普展览。

    梁思成、林徽因与李庄

    梁思成是中国近代维新变法运动的著名领袖梁启超先生的长子。1924年,梁思成在清华学堂毕业后到美国留学,他在宾西法尼亚大学学习建筑学的过程中发现,古老文明的中国建筑史,竟然都是由外国人编写的。

    1928年,梁思成和一道留学归来的新婚妻子林徽因,到东北大学创建了建筑系,1931年,他们进入了当时代表中国建筑研究最高水准的营造学社。在几年时间里,梁思成、林徽因和学社成员一道调查了十几个省200多个县的建筑和文物,并且摄影、测量、绘制了大量数据和资料,为研究中国建筑史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就在这个时候,“七七事变”发生,日本政府发动了侵华战争。不愿沦为汉奸和亡国奴的梁思成决心撤往大后方,他带着全家人匆匆离开了北平,从天津坐船首先来到了青岛。后离开青岛,梁思成一家开始了长达9年的逃难生活。1938年,梁思成和中国营造学社的同仁逃难到了昆明。1940年冬天,营造学社又决定跟随中央研究院搬迁到四川李庄。

    当年李庄被梁思成称为:“谁都难以到达的可诅咒的小镇”,从重庆坐船走,“上水三天,下水两天”,“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缩短船行时间或改善运输手段”。走陆路,当年林徽因带着母亲和孩子,坐敞篷卡车,采“骑马蹲档式”,从昆明直坐到李庄,费时两个星期。

    梁思成和妻子林徽因来到李庄后,在贫病交加的困难处境中仍然坚持学术研究。1943年底,梁思成的《中国建筑史》在李庄完成了,这部在中国建筑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他因此被称为中国建筑史上的一代宗师。由于条件限制,《中国建筑史》在李庄只刻印了几十份。随后,梁思成又用英文编写了一本《图像中国建筑史》。他请美国著名的中国问题专家费正清帮助把图稿拍成了微缩胶卷,并复制成两份。自己留一份,另一份委托费正清带到美国保存。

    在李庄,梁思成和林徽因还克服困难,坚持出版了两期《中国营造学社汇刊》。梁思成在抗战期间的学术研究成果,大部分都登在这两期刊物上。病床上的林徽因承担了出版刊物的具体组织工作。营造学社在李庄以简陋的石印方法出版的这两期堪称精美的高质量汇刊,受到国内外同行的普遍赞誉,使营造学社获得了很高的学术地位。

    1946年10月,美国耶鲁大学邀请梁思成去讲学。他带着在李庄完成的《图像中国建筑史》书稿和图片,向国际学术界第一次系统地展示了中华民族的建筑文化瑰宝。他以丰富的内容和精湛的分析,赢得了国外同行的赞誉。

    梁思成、林徽因这对珠联璧合佳偶的旧居,坐落在离李庄几里之遥的上坝村月亮田,几乎是在坝子的边缘。山丘逶迤,绿竹掩映。到了上坝村,一处砌着三合土的小院前,一座旧时大宅门墙上有一块“中国营造学社旧址,梁思成、林徽因旧居”的牌子。旧居其实是一座很普通的农舍,已相当陈旧,除了当头一截是灰砖砌墙,绿色门窗外,余皆木门板壁。堂屋正中靠墙是一个大方桌,一把残损了的太师椅,侧边一张平柜和零散放着的竹椅小凳,惟正面粉墙悬挂着一块粘贴了很多照片的板子及几个装了照片的镜框。细看照片,几乎都是梁思成和林徽因的留影,许多业已泛黄。正厅左边是梁、林的卧室,地板朽了,走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牛肋巴窗,近午的光线漫进来,照见房中腾进的一柱积久的尘灰。这便是当年林徽因的卧室,当年只有病中的林徽因有一个帆布床。

    据悉,当二战结束,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时,李庄的知识分子自发地点燃竹纤绳火把,从四面八方向镇上涌去游行欢庆。林徽因当时也曾坐着轿子到茶馆去,虽已重病在身,但心却随着游行的人跳跃。

    不该沉寂的李庄

    1946年7月,随着载有最后一批抗战文化人的轮船鸣笛起锚,李庄一下子空寂了。随着时光的流逝,作为抗战人文荟萃的李庄也慢慢地沉寂了。

    李庄是一个地域概念,也是一个人文概念,它是凝聚在抗战文化人心中永志难忘的爱国主义情结。李庄,不独是李庄人的李庄,它应该属于全四川,全中国。

    凭着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群,凭着上个世纪一代大师徜徉过的这片土地,凭着长江千年流淌的桂轮山影,李庄必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和经久不衰的魅力。

    现在,一批写于李庄的人文著作终于震惊世界,一批从李庄走出去的专家学者再度使沉寂的李庄声名鹊起……

    《罗城:中国唯一的船形古镇》

    罗城古镇,坐落在四川乐山东北部一个椭圆形的山丘顶上。主街为船形结构,东西长、南北短,很像一把织布的梭子,所以又有人称它为“云中一把梭”。从高处俯视,又像是一只搁置在山顶上的大船,街面是船底,两边的房屋建筑是船舷,中部的戏楼是船舱,东端的灵官庙好似大船的尾篷,西端的天灯石柱恰似大船的篙竿,灵官庙右侧长22米的过街楼(现无存)犹如船舵。登高远望,会看见这只气势宏伟、奇异独特的大船正劈波斩浪,扬帆起航,因而罗城又赢得了一个美称:“山顶一只船”。这座船形古镇全长2000多米,宽约650米。主街道为南北走向,两端较窄,中间宽敞。街道两侧各有一排长约200米,宽约6米的阴廊,仿佛船篷一般,又称“船形街”。时至今日,这条幸存下来的老街仍保留着部分明清时代四川的人文风貌。

    历史中的罗城

    罗城古镇始建于明末崇祯年间(公元1628年),成形于清代。罗城古镇由于地处边陲,曾是军事要地,明、清两代均驻扎着军队,目的是控制“少数民族”,因为那个年代,当地土著还被视为“西南夷”。罗城便是当时的“军事铺”,故称“罗城铺”,镇西的营盘山就是当年的屯兵之地。

    关于罗城建镇乃至得名,比较认同的说法是:明末时,当地一棵大榕树下有两间茅屋,房主姓欧,为附近农民出售或交换耕牛提供场所,称为“调市”。后来,交易不断发展,交换的货物品种扩大到盐、铁、布、米、油等。于是欧姓人又修了几间房子开办客栈和餐饮店,形成了一个“幺店子”。此后不久,离此地不远的杨家湾的杨姓人认为该地是杨家的地盘,想加入这个市场,但欧姓人不答应,双方争执不下。此后,欧姓人觉得应给这个市场取名,有别于杨家湾。他们根据这些生意人来自东南西北方向,而东南西北古称“四维”,“四维”合而为“罗”。以招揽四方来客,达到兴旺集市的目的和愿望。而“城”字呢?因明代称农民为“土人”(土著人),集市又是靠他们的辛勤劳动修建而成。综合上述两层意思,故取名“罗城”。

    走出国门的“诺亚方舟”

    罗城镇曾是远近闻名的“旱码头”,与县内“水码头”清溪镇齐名。远离江河,十年九旱。每遇大旱之年,众人簇拥灵官,祷念经文,祈求上天恩赐甘露,佑护一方生灵。

    由于罗城镇周边地下资源丰富,盛产煤、盐、铁等矿物,而农副产品也产量不菲,吸引了北至成都、乐山,西至沐川、马边、雷波,南至宜宾、泸州的客商,集市贸易相当繁荣。以“马帮”为主要运输方式的客商络绎不绝,使罗城成为一个重要的物资集散中心。

    1982年秋,一架直升机在川南岷江流域的深丘浅壑上空盘旋。附近的山民看着这个转来转去的庞然大物不觉纳闷:难道飞机也会没事干到处闲逛?他们没有想到,就是这架飞机,将打破他们祖祖辈辈困守乡野不为人知的宿命。不仅山民没有想到,那些开飞机的也没想到,他们只是在为西南建筑设计院的某项任务进行实地考察的一次空中作业。当飞机绕过一座兀然隆起的高岗时,机上人员眼前一亮,他们惊讶地发现,就在这座山冈顶部,居然停泊着一艘巨大的船。这就是藏在深闺人未识的“旱码头”——罗城古镇,那巨大无比的船,就是古镇的主体,也就是它的标志性建筑——船形街,本地谓之凉亭街。

    1983年,在广州国际贸易交流会上,四川省西南建筑设计院展出了空中俯拍到的罗城“船形街”图形,引起参会各国的极大兴趣,被誉为“东方的诺亚方舟”。结果该图形在投标中被澳大利亚参会方选中。不久,由日本、泰国、香港等8个国家和地区投资者组成的澳大利亚“中国城股份有限公司”,在距澳大利亚墨尔本市24公里处的洛克斯市,开始投资建设以罗城“船形街”为母本的“中国城”,该城占地9公顷,建筑面积约3万平方米。

    罗城古镇,就这样以它那世上独一无二的船形街,在一次不经意中被发现,从深山僻壤中走出去,让世界为之震惊!

    奇特的“船形街”

    “船形街”的两侧是木结构的长排旧瓦屋,临街一面的屋檐异常宽大,形成了叫做“凉厅子”的罕见长廊,其支撑点是100多根立在六边体长条石柱上的旧原木。几百年来,罗城人在这不怕雨淋日晒的“凉厅子”下喝酒、吃肉、饮茶、听小曲、掏耳朵、抽叶子烟、卖狗皮膏药,享尽了人间的清福。

    当地流传着这样的传说:明末崇祯年间,有个张秀才来到此地,坐在茶馆里喝茶,看到茶客们一个个唉声叹气,临行时还把茶杯里的水喝得一干二净,便向邻座的一位老人打听缘由。老人叹息一声说道:“这镇上缺水呀!”张秀才沉默良久,念出四句口诀:“罗城旱码头,客商难久留。若要不缺水,罗城修成舟。”众人齐声赞叹,一致推举张秀才当造船的领头人。张秀才带领数百名能工巧匠,大兴土木,拆旧屋建新房,不到3年的时间,大“船”便修成了。毗邻四州八县的人,听说这山顶上修了一只大船,纷纷远道而来看稀奇,一时间,人来人往,罗城镇更热闹兴旺了。“舟在水中行,有舟必有水”。故而有祈雨求水的象征,是祈祷上苍保佑,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岁岁人丁兴旺,国泰民安。这些传说寓意美好,体现了罗城人的渴求和愿望。从建筑学的角度来审视这只“大船”,布局的巧妙,构思的奇特,令人赞叹不已。

    “船形街”的中央有一座典雅的戏楼(万年台),与灵官庙遥遥相望。古戏楼四角飞檐高翘,精巧别致,古色古香。戏楼正中的匾额上题写着4个大字:“神听和平”,楼台两侧挂着一副木刻对联:“昆高胡弹灯曲绕黄梁,生旦净末丑功出梨园”。想当年檀板敲响,锣鼓铿锵,演员粉墨登场,观众如痴如醉,该是何等热闹的场面!戏楼的上半截像一座小庙,但从整体呈现的阴柔之美来看,更像是一位红粉佳人的绣楼。两旁大木柱上“曲绕画栋”的对联让人遥想起当初戏楼的风华,它曾经是3个川戏班子的演出场所。戏楼前的广场也是镇上居民进行宗教、帮会活动的场所,每逢传统节日和庙会,广场上就要开展耍龙灯、狮灯、麒麟灯、牛灯、花灯、车灯、秧歌等表演活动。家家张灯结彩,凉厅内摆着各色商品,人们穿红着绿,摩肩接踵,热闹异常,成为远近闻名的“罗城夜市”,沿袭至今。戏楼背面有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上面有一副口气很大的对联:“罗众志而成城倚铁峰枕峨秀跨八百里巫云长驱五海,灵古今而做官纳优孟集高腔通四千年昭乐胞与万方”。文字激扬、气势雄伟,彰显着辉煌的过去。

    “船形街”上的茶客

    “船形街”上的茶馆是罗城古镇的一大风景,百十来米的半条街上,茶馆的数量非常之多,并且家家生意兴隆。若非店家的招牌不同,这些茶馆大可让人疑为一家所开:同样的矮方木桌竹靠椅,同样的青花陶瓷缸,甚至连茶客也是同样的打扮。不少人3个一桌在玩着乐山地区特有的一种“字牌”,当地人叫做“二七十”,它的玩法类似麻将。旁边往往还有四五个人,老少皆有,或男或女,或坐或站,盯着桌上的牌对玩家指指点点,俗称“抱膀子”。四川的休闲方式在这条古老的长街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一杯热茶,一张木桌,一副棋牌,一段龙门阵,往往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徜徉在罗城古镇上,看到的是满街喝茶的乡民,一年365天,天天如此。而在如今的四川古镇中,能够有如此热闹场景的实在不多。短短的一条街上,你来我往的乡民们基本上把茶馆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每天如果不坐下喝杯茶,绝对不能舒服地过上一天。在外人看来,着实弄不懂茶客们每天到此喝茶的缘由,而其间所有的乐趣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明白。

    《青城街子:水清山灵的皇家古镇》

    青城街子古镇位于成都古蜀国的发源地崇州市境西北,有2000多年的历史。五代十国时期,名为“横渠镇”,得名来源于流经这里的味江河。传说当年蜀王征西蕃,将百姓敬献的美酒倒入江中,三军共饮,竟陶然而醉。街子古镇与青城后山连成一脉,自然风光优美。古镇所依之山凤栖山是历史上著名的青城一百零八景之一,山中深藏古寺,因留下明代皇帝建文帝出家踪迹,曾拥有旷世珍宝《洪武南藏》,被称为水清山灵的皇家古镇,同时又享有“明清建筑活化石”美誉。

    历史中的街子

    街子成镇较早,五代时名“横渠镇”,因横于味江河畔而得名。据《崇庆县志》载:后蜀孟昶广政12年(949年),割晋原郭信等8乡入横渠镇,置征税院,广政16年(953年),升征税院为永康县,隶属蜀州(治所在今街子场镇),横渠镇成了县治的所在地。时有全国最大的茶市,也是汉藏交流通道。吐蕃间道从味江河谷来蜀州,在这里购买茶叶,后有“诸蕃尽食永康茶”的记载。政府以永康茶与“诸蕃”换军马,征收大笔茶税。

    元世祖忽必烈至元20年(1283年),废永康、江源两县入崇庆州,横渠易名“四界镇”。元末社会动荡,群雄逐鹿,元惠宗至正23年(1363年),明玉珍在蜀称帝(国号夏)复置永康县。明洪武后,省永康入州,仍袭用四界镇旧名。由于元末明初兵伐扰攘不止,生产力遭到破坏,加之政治、经济中心的转移,人烟渐稀,百业萧条。到万历42年(1615年),仅存河街子一条街了,故更名“街子场”。因其地理位置特殊,由崇庆、灌县分管。灌县管上场,崇庆管下场。到清乾隆55年(1790年),因“盗贼潜踪,州捕逃县,县捕逃州,改归崇庆县管”,清末属怀远镇,1935年设立街子联保。1940年建立街子场,旋即改镇为乡,建国后仍名街子乡,1991年撤乡建镇至今。

    街子最出名的人物是晚唐“一瓢诗人”唐求,其诗名虽然不及同朝代的大小李杜,但《全唐诗》和《唐才子传》里都能找到他的踪迹。唐求出于味江,引李洞、顾非熊等才子常来盘桓,山水之胜,在诸人笔下得以流传。

    街子博得青史一顾的大事,是北宋淳化4年(公元993)街子人青城茶农王小波高喊着“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揭竿而起,弄得宋王朝手忙脚乱,更没有勇气再跟辽作战,两宋积弱始之;还株连了青城茶的极品“青城道茶”:王小波率茶农起义被镇压后,此茶也因此失传。

    建文帝与光严禅院

    去青城街子,不能不去光严禅院。光严禅院古寺坐落在街子镇凤栖山密林深处,始建于晋代明太祖朱元璋的叔父在这里任主持时,其后在此坐化为肉身和尚。大约正因此,古寺在明代备受官方青睐,朝廷特赠送古寺《洪武南藏》官版经书一部、銮驾半副,皇锅、龙凤旗各一对。

    明太祖朱元璋晚年,拟传位于孙子朱允炆,却看中了皇四子燕王朱棣。在两难之中,曾经出题试探这叔侄才华,题为“风吹马尾千条线”,要他俩接下联。朱允炆对的是“雨打羊毛一片毡”。朱棣沉思片刻,对出“日照龙鳞万盏灯”。朱元璋一听,心中暗想:这老四欲夺皇位,野心不小。于是他决定传位给朱允炆,这就是明朝第二个皇帝建文帝。传位之际,朱元璋预感朱棣将来必夺皇位,于是密授朱允炆锦盒并嘱咐临危开视,可免大难。后来朱棣真的兴兵谋反,建文帝临危打开锦盒,内有剃刀、袈裟,悟出皇意,便弃位逃走,遁迹空门。往哪儿走呢?他想到祖父朱元璋的一个叔叔曾经在四川崇庆州的光严禅院出家,就逃到这里避难。

    建文帝被东厂暗探侦得在古寺的下落后,遂在其禅房壁上留诗一首,诗曰:“沦落西南四十秋,萧萧白发已盈头,乾坤有主家何在?江河无声水自流。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声上。青蒲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哭 未休。”然后背负行囊,连夜逃走,翩翩消遁在山岭之中,向彩云之南而去……后又潜回古寺,住了10年,死后便葬在寺后高坡上。

    “一瓢诗人”唐求

    唐求,唐末蜀州味江山(街子镇)人。生卒年已不可考。在唐僖宗乾符年间,曾为青城县令。唐昭宗时,王建帅蜀,欲聘唐求为参谋。他拒不受聘,后弃官返乡,隐居于味江山中,人称为“唐山人”或“唐隐居”。唐求为人纯悫,笃好雅道,放旷贤达,犹如方外之士。他每次到市集,都骑一匹青牛,到了日暮西沉才酒酣而归,不与一般的人结交,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青城山至今尚存他写的一首七律诗,即《范贤观》,诗云 :“数里缘山不厌难,为寻真诀问黄冠。苔铺翠点仙桥滑,松织香梢古道寒。昼傍绿畦薅嫩玉,夜开红灶燃新丹。钟声已断泉声在,风动瑶花月满坛。”记述其清心寡欲、悠然自得。

    唐求写诗,或片语,或成联,不拘长短,随手记下,数日后即成一首好诗。每次诗成,捻诗稿为丸,投入一大葫芦瓢中。日积月累,诗文颇丰。晚年卧病,他把诗瓢投入味江,无限感慨道:“兹瓢倘不沦没,得之者始知吾苦心耳!”诗瓢漂入新渠,有识者见之曰:“此乃唐山人诗瓢也!”乘小舟将诗瓢捞起,可惜诗稿多已浸润损坏,仅得诗数十篇,为其所写诗稿的十之二三,后人因此称唐求为“一瓢诗人”。

    这种怡然自得的日子让人好生羡慕!每天日出而游,日落而归,兴致来了写诗作对,还颇有新意的把诗文放到葫芦里,在归仙之际,将这满腹的诗文化作漂流瓶一只,任其流浪,直到了解他的人发现,或者就这样永远漂流下去,好个清心寡欲、无为而乐的浪子!

    王小波与农民起义

    北宋时期,四川还是中国重要的产茶区之一,农民大多数是茶农。官府垄断当地与少数民族地区的“边茶”贸易,广大茶农在封建官府和地主豪绅的压榨下,生活陷入绝境,很多人只得逃亡。

    993年5月,西川青城街子人王小波发动了武装起义。王小波向群众提出:“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的革命口号,向地主阶级发起了猛攻。“均贫富”的口号既是对唐末农民起义的发展,也集中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矛盾,得到了广大贫苦农民的响应,起义军很快发展到数万人。王小波领导起义农民攻克青城县,“旬日之间,归之者数万人。”接着又攻克彭山县,将贪赃虐民的县令齐元振处死,剖开他的肚皮,塞满了他平日贪污来的钱币。这年冬,王小波率众攻打江源县。他在战斗中身先士卒,不幸被流矢射中额头,伤势过重牺牲。在这个紧要关头,起义队伍没有动摇,他们共推王小波妻弟李顺为统帅,继续实行“均贫富”的主张。李顺号令严明,所到之处,把乡里的富人大姓召集来,命令他们如实申报各自所有的财产和粮食,除按人口给他们留下够用的数量外,所余全部征调,发放给贫苦农民,得到人民拥护。李顺领导农民军连克蜀、邛二州,队伍已增加到数十万人。接着,他率领部队挥戈东下,从西南和西北两面向成都逼进,“所向州县,开门延纳,传檄所至,无复完垒。”

    994年正月,起义军攻克汉州、彭州。经过浴血奋战,又于5月16日攻克成都。为了保卫胜利果实,发展革命形势,起义军建立大蜀农民革命政权,李顺自称大蜀王,改元“应运”,并铸造“应运元宝”(铜钱)和“应运通宝”(铁钱)货币。起义军战士还在脸上刺“应运雄军”四字,以纪念胜利……

    古韵悠然的街子

    走进街子古镇,浓郁的文化气息尤为强烈,400米长的青石板路上,到处都能看到古香古色的吊脚楼、石雕,错落有致,甚是美观。漫步古镇各条街道,大部分都是青石板铺地,目之所及处,无不是青瓦粉墙的川西民居建筑,美人靠、悬鱼、翘角、雕花撑弓精美无比。全镇人文景观20余处,给古镇增添许多遐想。街子的山、水、桥、树、塔,无不透视深厚的历史文化感,形成了有诗、有史、有画,多姿多彩的旅游胜地,可谓“廊外青山山外镇,江镇如画自留人”。

    街子镇闸子巷位于街子场口临江处,这里至今保存着一楼一底的10多间清代民居,如果您细心观察,就连民居房檐下起支撑作用的木板上,都雕刻有许多的装饰图案。这些雕刻难度大的木雕两面的图案各不相同,雕工十分精致,叫透雕,有不同季节的花卉,也有丰富的人物造型,一些画面还组成了有意义的故事,具有浓烈的生活气息和市井文化气息。走进街子镇真武街的一个叫段林的人家近百年历史的铺面,您还会有惊奇的发现。他家的房里竟藏着一堵两人多高的木墙,木墙高约4米,分为6格,每格都像是木制屏风中的一扇,木墙有被类似于石灰的东西涂抹过的痕迹,而木墙的最右边的那格木板上已现出一幅清晰的图画,画上的美女裙裾飘舞,衣带生风,极似敦煌壁画中的“飞天”。

    而坐落在街子镇旁凤栖山密林深处闻名遐迩的古寺,据说始建于晋代。尽管藏在深山,历朝历代,在凤栖山逶迤的山道上,香客僧众往来不绝。明太祖朱元璋的叔父和孙子都曾来这里长住,大约正因此,古寺在明代备受官方青睐,朝廷特赠送古寺《洪武南藏》官版经书一部。该经书迄今仍保留在古寺,堪称佛门经典中旷世之珍宝,亦可视为古寺镇寺之宝。古寺的寺名亦几易其称,至明代定格为“光严禅院”,但民间仍习称为古寺。禅院原分上下两寺,上古寺已于“文革”中尽毁,而今残余的下古寺至今仍有三重佛堂,内有一座“藏经楼”,楼名乃于右任手书。寺门的悬匾是清康熙皇帝亲笔御书,寺内又有清末四川总督尹昌衡的禅意对联。寺中一株千年古楠,根干直径几达两米,树冠高耸入云,抬眼看去,只见枝繁叶茂,翳天蔽日,树身犹自青滑光亮,通体透出勃勃生机,毫无老树景象。

    街子最古的老字号茶馆当属长春荣,茶铺中镶嵌一石刻对联“闲看门前车马闹,坐听寺庙钟鼓声。”老板是个小伙子,从店中的摆设到小老板泡茶的一招一式,百年茶叶世家沉淀出的丰富茶文化底蕴尽情流露。而街子古镇最具标志性的建筑“字库”塔是川西现存不多的“字库”塔,建于咸丰3年。

    游客来到街子古镇,可以选择在“天水归源”听戏,在水木闲庭看山,在西川禅院说禅,唐求笔下“深山道者家,门户带烟霞。绿缀沿岸草,红飘落水花。半庭栽小树,一径扫平沙。往往溪边尘,持竿到日斜。”的古朴意境均在古镇一个个景点中再现。一山、一水、一花、一寺都呈现出“诗礼故园、画境兰乡”清幽而独特的韵味。

    《元通古镇:千年前的“小成都”》

    清末民初,崇州元通号称“小成都”。湖广、江西等省的商人也到此经商并建造会馆,精明的元通人在江边筑起了场镇。从元通镇粮站大门进去,爬上一栋6层楼楼顶,从楼顶可以看到,大片青瓦屋顶,沿着文井江鳞次栉比,临河而居,中间一条街道穿行其中,好一派江南水乡的味道。

    元通古镇历史上为文井江上一个重要的码头曾经繁华一时,用“古老”来概括元通古镇再合适不过了。在半边街尽头的老石拱桥边的吊脚楼小憩,看江水从身边流过,想象着1600年前元通的繁华,让人感叹“逝者如斯夫”……

    在不赶集的日子里,街上很安静,走在石板路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从麒麟街上的黄氏和罗氏故居能依稀看到元通曾经的华丽,临河小巷口的哥特式建筑展示着小镇曾经的华丽。

    历史中的元通

    元通古镇最早见于文字记载当追溯至东晋时期,其建置已有1650多年。不过当初名非元通,而为水渠乡。而元通称谓之由来,光绪3年的《崇庆州志》曾有记载,意为与古寺有关。明英崇正统年间,有圆通寺始建于水渠乡,由于此地居水陆要冲,僧侣商贾云集,买卖居家渐聚于此而繁华起来,故清代便在此兴场建镇,便以寺名为场名。上世纪40年代改为元通镇,意寓兴业经商“圆和通顺”。

    历史上,元通镇作为文井江上一个重要的水陆码头曾经繁华一时。从本地运出去的有州烟、棉麻、粮油,五通桥的盐、叙府的草席、铁制品等则从下游运上来。据说,旧时元通每天至少有60艘船只运行在江面上,入夜后,江上每每帆影林立,渔火点点。早在明代元通就有良田数万亩,烟火数千家之说,兼之物产丰富。至清代,南方各省客商纷纷来此建馆兴业,于是便有“小成都”之称。今天,在东盛街、双凤街、麒麟街上还能看到昔日陕西馆、广东馆、江西馆、湖广馆依稀的模样。

    据历史资料记载,宋朝著名诗人范成大从苏州乘船沿长江来到四川,随长江支流岷江来到风景秀丽的元通镇(今名),诗人游完当时的集镇后,为集镇仅有四条街道留下了名垂千古的“东盛、双凤、麒麟、增福”街名,在元通上场有名的古刹圣佛寺留宿,并留下了歌颂元通风景:“江水分流,滩声聒耳。人家悉有流渠修竹,易成幽趣。”美好的诗篇。诗人在寺的一天早上聆听了当时圣佛寺主持的佛学讲演后,对主持说:主持听说过西域的佛经嘛?主持说:没有!范成大把唐朝玄奘大师从西域取经回来,对西域佛经的博大精深向圣佛寺主持做了介绍,圣佛寺主持深感西域佛经的伟大,并在念佛堂上派了聪明的圆通小和尚随范成大乘船从都江堰出发,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宋都府长安,拜于玄奘大师名下潜心学习西域佛经,圆通(“通”字今仍是光严古寺众多佛门弟子之佛名)小和尚经过20多年的精心研究在中年时期回到了四川故乡圣佛寺,圆通大师后来在圣佛寺对西域佛经做了大量的研究、博学经深。后写出佛学专著(此经书有四大卡车之多,于20世纪40年代藏于光严古寺,50年代转藏于今四川博物馆),由于圆通大师研究西域佛学到了至高无上境界,圣佛寺后来成为川西第一禅院,由于圣佛圆通大师圆寂于99岁,后人为了纪念他对西域佛经传到四川,将寺改为圆通山长寿寺,并且在文井江上修了长寿桥——川西第一廊桥,将靠长寿寺的街道命名为长寿街。解放后,人们为了书写方便将圆通简写为元通。

    三面环水的元通

    元通古镇三面环水,一面环山。千百年来,滚滚江水滋润着这方神圣的土地。江岸之外良田万顷,古镇街头院落森森。大小不一的街巷保存完好,木板房、青瓦房相连成片,遗存至今的古老民居,泱泱然散发着浓浓的古韵,挪动着每一寸脚步,推开每一扇窗棂,似乎就闯开了历史的大门。自己便情不自禁、身不由己地走进去,走进了历史。走进元通古镇深处,一幢幢民房,一条条街巷,触摸着这历史的厚重边角,终于找到了心灵的归宿。

    元通古镇依山傍水一路修来,镇上的主要建筑都沿文井江拔地而起,上千户人家临河而居,水是他们的寄托,水是他们的立命之本,水与这里的人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家家后院都有石阶延伸到河边。古时,镇上的人出行大都靠水运,家家户户都顺着后门的石阶进进出出,那情形犹如走进了江南水乡。

    元通古镇曾是历史上一个重要码头。这里有三条河汇聚,所以名之汇江。在汇江之上,一道铁桥将古镇与外滩紧紧地连在一起,时疏时密的乡民在桥上来来去去,如履平地。这座桥名叫汇江桥,全长164米、宽2.5米、高6米,造型古雅,除两端桥楼,中间几座建有凉亭,桥下是文锦江,味江和泊河江在元通的汇流之处,河床宽阔,水流湍急,极为有利于水上航运。

    据方志载,古运通航,元通堪以重任,从此起航,须经白马渡,徐家渡、方渡,再顺着崇州境内最大最长的河流——西河到新津龙王渡,然后进入岷江,这段30余公里的航道乃为崇州十分重要的水上交通。正是通过这条航道,元通境内的土特产,才得以远销乐山、宜宾、泸州等地,同时他们也从这条道上获得了生活中的日用百货,因元通是物流的集散地。同时,外地客商也多聚汇于此,于是元通市井繁荣,生意兴隆,到清咸丰年间终成大镇。汇江桥虽造型古雅,但是一座现代桥,其修建年代竟为1986年。据载,最早的铁索桥建于清光绪年间,长达130余米,气势宏大壮观,因晚清末年清明会时人多坍塌,其后,元通人又募资再建,造型如同今日,可惜毁于“文革”。出于对历史的情感顾念,今天的元通人再次集资修建了索桥。

    汇江桥东头便是双凤街。随着时光流逝,古老的双凤街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行人稀少,偶有几个店面敞开着犹如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张着,急待着没有希望的食物。偶有几个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孩子从老街走过,他们是街上唯一的一道流动的风景。走在这里,脚是沉的,心是沉的,似乎岁月的尘埃也是那么沉重,它就好比一头老牛在艰难推着一古磨。双凤街往北是顺河边的半边街,直通石拱桥头。走过半边街,直上石拱桥,稍一抬头便可看见不远的乡村,一弯弯梯田,一排排绿柳,一缕缕炊烟,温婉宁静、可可动人构成古镇又一道别具特色的风景。

    半边街尽头是堪称元通一绝的永利石拱桥。此桥始建于清嘉庆年间(1810年),1938年山洪暴发被毁,依照原形重建后于次年竣工。据记载,此桥花费大洋13600元。桥呈拱形,有3孔,边拱呈半圆,中拱为蛋尖形,如驼峰似穹隆,巍峨高耸气象峥嵘。桥身上有雕刻精美的龙头、龙身、石狮等。桥的两侧原本各有一座吊脚楼,但是后来仅剩一座了。这也无妨,记得第一次经过这里时,里面住着一对年老的夫妻,在吊脚楼边小憩,身边是滔滔的江水,头顶是袅袅婷婷的柳荫,你会一下子回到一种别样的情怀里去,就像沈从文的湘西小镇,会深深沉迷于那蛮荒间蕴含着的一种美丽。然而,有着近1600年历史的古镇元通,她的美丽是迥异于别处的。

    古韵犹存的元通

    元通古镇永利桥侧边是一座保存完好的美丽而古朴的四合院,它静静地藏在元通复退军人医院里,元通人叫它陈家院子。此院建于清代,是典型的川西民居,方院高墙,门斗玲珑,极具大家族庄园的气派。尤其是院内前后一大一小的两个天井和数十个房间清一色用楠木地板铺就,这在其他任何一个古镇都属稀有。虽然房屋历经岁月风刀的剥蚀,然而那一扇扇窗花,一道道飞檐,无处不映照着她躲在岁月与尘埃后面依稀美丽的容颜。陈家大院是元通古镇一代风云人物的物质和精神杰作,这里也曾演绎了从喜剧到悲剧的戏剧人生,抚今追昔不由人感慨万分。

    永利桥西头是长寿禅院,是曾经元通一带很有名气的寺庙,庙门及匾都是国民党元老于佑任先生题写的。庙内还办过“化成佛学院”,20世纪50年代改成了荣誉军人学校。殊不知走到跟前,老庙山门都已不存在,院内也是空空荡荡,墙角的蜘蛛在抽丝结网,梁椽上的神话传说图画已被尘埃封得严严实实。

    麒麟街是古镇最热闹的一条老街,街上的铺子一家挨着一家。一家茶铺,就在街中,场子虽然不大,但生意十分红火,男女老少没事总想往里钻,店主人往往照顾不周,惹得顾客高声喊叫。这茶铺与各地一样,喝茶聊天之外,打牌下棋成了主题,这似乎与壁头上刻写的诸葛亮的《出师表》所表达的主题多少有些不相吻合,不过也不必苛求,老百姓自己喜欢的,哪管他“出师未捷身先死……”

    街南头带方形街火墙的街铺是过去元通镇有名的罗氏老宅,里面天井有一座考究的龙门子,上有石刻联“竖起楼台遮日御”、“打开门第看风潮”。天井2楼上是3边美人靠栏杆,从一侧木楼梯上去,马蹄形廊道。绕过龙门子直延伸到里面的天井并扩展成更大的2楼空间,并有走马转角楼,4边镂空花栏杆,楼上空寂幽暗,昔日的灿烂辉煌早已退隐到历史的背后。走过龙门子,可以进入罗家的另一处老宅,经过两个相连的天井,再进木楼,风格与前者大同小异,木楼回廊,栏杆梁枋雕刻着各异的吊瓜,枋梁之上浮雕锦簇,瓦当及滴水分别篆书“春”“寿”等字样,透过这些一柱一椽,一图一字,分明看到了昔日的繁华。罗氏家族,在从前本是元通的名门望族,民国时期罗润琴任过国民党参议员,罗润生当过国民党团练总局局长,罗润泉是国民党二十八军第二路军司令。几十年过去,罗家仅剩下一个寡妇,风云变幻,景随时迁,曾经的一时荣华富贵,竟然凋零破败得不堪目睹。

    增福街中另有一处名人故居,境况却是两回事情。房屋虽不是十分高大阔绰,但保存较为完好,屋内、屋外也无多少破损,虽然这里的建筑其色泽黝黑深沉可以看出也是饱经历史岁月的洗礼,尽管色彩早已褪尽,但风韵犹在,灵魂尚存。主人叫王国英,清代的武举人,曾随著名武将陕甘总督杨遇春去新疆,其后又在鸦片战争期间赴宁波抗击英军,宁死不屈。清道光皇帝为其题词“马革裹尸才算死,麟编载笔俨如生”,而今在其故居的门楹上还有崇州乡贤罗无黼题写刻联“宁波义烈彪麟笔,文井清光耀鲤庭”及横额“琅琊旧望”,笔力苍劲清晰可辨。

    麒麟街深处一个宽窄不过仅容两人并行的深巷里还深藏着一座天主教堂。门面中西式风格,荷叶刻联以及塔尖山的十字架都保存得较为完好。走进堂内,大殿还塑有耶稣及弟子的神像,教堂平时总是关着,只有星期天祷告时,大门才便敞开。很久以前,元通除了天主教本堂外,还有分堂6处,都是修建于清朝末年。从老街的天主教堂及许多哥特式建筑风格分析,这里面的一切无不证明昔日的古镇,很久以前就曾宽容地接受了西方文化的影响。

    元通是宽容的,元通是前卫的。外来的文明能找到它落脚的地方,本土文化同样有自己广大无比的空间和土壤,除天主教堂外,寺庙宫观也一样香火鼎盛,长寿禅院、元通寺、关帝庙、宅角庙、杨泗庙在几百年风雨飘摇的岁月中,一并与元通成长、壮大,一同见证元通的灿烂与辉煌。正是由于元通有宽容接纳和求善进取的禀性,所以千百年来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广东、湖广、陕西、江西几座会馆,依然立于风雨之中向过往的行人讲述着曾经的一切……

    元通的“清明会”

    到元通赶过清明会的人都知道,“清明会”热闹非凡。其热闹程度,据久闯江湖的老年人回忆:除了成都青羊宫的花会,乐山的炎帝会之外,川西就要数元通的“清明会”了。

    “清明会”之所以在当时远近闻名,到今天人们仍印象很深,主要是会期较长,规模较大,场面热闹。当时其他神会一般是1至3天,但清明会是7天,有时还延长到10天以上。参加物资交流的不仅是本乡本县,附近县区的商旅也闻风而来,如成都的玉器行来出售高档商品,标价高达10余担大米的玉圈,也不愁无主雇。

    为了活跃市场气氛,除专人去聘著名戏班外,还从外地聘请技艺高超的一批吹鼓手为会场吹奏。每天早晨要鸣放声震天地的铁铳3响。此外,其他神会很少或无游街场面,而“清明会”有4次之多。有不少出于对神的虔诚,自外地前来义务表演节目,他们的表演为游街增色不少。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身灯”。所谓“身灯”,就是身上挂灯,扮演人画成浓眉竖眼,脸涂油彩,头缠 英雄巾,上身赤裸,腰系战裙、下穿绿绸大脚长裤,足登一色麻窝草鞋。这已够威风了,还在额上、两乳上及两臂肌肉上嵌挂5盏燃着的镔铁油灯,有的甚至不是挂灯而是用明晃晃的小刀插入肌肉。两臂向两侧斜伸、用木架与腰部保持固定距离。他们在行列中缓步行进,毫无痛苦之容,更显勇武自若,赢得了所有观众的注目。这个队伍大概百十人或更多,分别来自谭家巷子和太平场的歇马台等地,相沿成习,年年不变。

    “清明会”会场在元通文井江对岸的河坝,当年有四座长桥从街上通向河坝,从上游起依次是:长寿桥、姜市桥、烟市桥和铁杆桥。每天从早至晚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河坝临时建筑神棚(城隍行宫)、戏台、茶园、地台(女看戏台)、鼓乐棚以及彩门等,材料虽大都是竹、木、篾,却牢实精致。其中神棚、戏台还是高脊翘角檐,上加装饰,颇有殿阁气象。神棚位于上游,棚内灯火辉煌,香烟缭绕,钟磬敲击,佛号时闻。“出巡”到此驻跸的城隍及两位娘娘的木雕像,红袍冠戴,高踞上方。面前香案上除香炉铜磬等外,还有签筒供“善男信女”求神问卜。一个长寿寺的和尚坐在案旁,经佑发扦票,收捐献。两侧还坐些居士婆婆颈挂念珠,口中喃喃。有一柱上拴着正会期前一日擒获的凶犯“寒林”(实际已换成纸扎人像)。此外,神棚内还有神帐、软匾等物。神棚前方则高搭席棚,张挂“天花”。附近还设几个“宣讲台”,每台一个讲“圣谕”的先生说唱故事。故事情节较简单,讲者文绉绉的不像说评书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因此听众不多。河坝下方与神棚遥遥相对的是戏台,柱上贴着大红对联。台前两边也高搭席棚,中间张设镶边色布天花,一幅幅相连,直至最前面的彩门。天花下面,相间悬着一道道绣有“人物战场”的软彩。因而站着看戏不受日晒,即下小雨也无妨。台前左侧是茶园,供人坐着喝茶看戏;右侧是地台,在半人高的木架上横放一排排木板,供妇女坐着看戏。这两处都属私营,按人收费。川戏(个别年偶有京剧)一天4至5场,上午早台、午台叫做整本、晌午后叫做下本,还有垫台或花戏,夜台为便利观众,移到街上湖广馆戏楼演出。

    200多年来,繁华热闹的清明会享誉川西坝子。每年清明节这天,古镇大约会接待10多万人。会上,民间杂耍、小食、花卉雀鸟、春耕农具应有尽有,与岸边熙熙攘攘的人流构成了一幅典型的“川西民俗图”。

    《茶马古道上的望鱼古镇》

    “佚佚斯乎,悠悠南山”,依山傍水,群山环绕,因主要建筑群坐落在突兀于山腰的在一块巨石上,巨石状似一只猫望着周公河里的鱼而得名“望鱼”。望鱼古镇建于明末清初,距今已400余年,古为南方丝绸之路,茶马古道的重要驿站。

    石头上的古镇

    望鱼古镇四周山水环绕,古驿道穿越其间,蜿蜒而行;周公河横贯其旁,山水相宜。

    石梯重重叠叠飞向天空,街镇似乎镶在云中。石板铺成的小径,木头青瓦筑起的房屋,古朴、原始,溢满沧桑。一条不到200米长的老街全由青石板铺成,建筑物均为古时瓦顶木屋,呈一字排列。

    听当地人讲:很久以前,茶马贩运正是兴旺之时,有些背儿哥就从雅安开辟了一条道路到达望鱼,再翻过马耳山过荥经到达康定。那时有个精明的太婆就在这块数百平方米的巨石上开了一简陋的茶铺子,过往的客商和背儿哥得以在此喝茶、休息。

    那时周公河里的雅鱼还多得不得了,鱼儿成群结队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中游弋,在巨石上也能看见,于是人们便把这块偌大的石头叫做望鱼石。后来有人开始在此聚居,兴修房屋庙宇,逐渐形成场镇。及至明末清初,场镇兴旺发达时,这里开设有旅馆三四家,饭馆五六家,还有酒厂、酒馆、铁匠铺等,来往的人多了,又开设了乡衙门,望鱼场便依石命名。

    其实,说起“望鱼”的故事,就不得不说到“雅鱼”。传说当年女娲补天的时候,掉下来一把宝剑,就掉在望鱼旁的周公河里,后来宝剑就变成了如今的雅鱼。更为神奇的是,雅鱼的头上就有一个形似宝剑的小骨刺,晶莹剔透。当地人每每用雅鱼来宴请宾客时,均引来阵阵惊奇目光。这把“宝剑”甚至成为辨别真伪雅鱼的秘诀。传说清代雅安举人李景福曾以雅鱼上贡慈禧,太后吃后接连说:“龙凤之肉,恐亦难与比美!”望鱼古镇脚下的周公河,便是闻名遐迩的“雅鱼”繁衍的水域。

    在望鱼的镇口,立有一石碑,标志着望鱼的红色历史。那是1935年冬,红军曾经到过望鱼。红四方面军进入望鱼后,在古场镇火烧坝用一张桌子搭起宣传台,宣传动员“打土豪”“分田地”,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后因国民党中央军薛岳的部队进剿,红军被迫转移,曾在望鱼乡的将军坡、土地垭展开狙击战,镇口的那块石碑就是红军会议旧址纪念碑。

    穿越时空的古镇

    沿周公河拾阶而上,石梯宽广,又无遮栏,爬完118级石梯,眼前是一条蜿蜒的古朴苍老的老街,这便是望鱼古镇。老街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道,由于年代久远,布满了厚厚的苔藓,那坑洼不平的石径,似乎在诉说着它在人们的脚下流失的岁月。古街两边高高低低的木柱青瓦的古屋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一间连着一间,虽显古旧,却透着典雅、别致的韵味。历经百年,木墙木柱已呈暗灰色,但木雕工艺精湛的瓦楞、檐角、窗棂、门扉的细处却难掩往日的荣光与华贵。厚重青石的街道,两侧店铺地坪与街面有一定高差,若干石阶通向各家各户。铺面石坎也用青石砌成,设有门板滑槽和门枢孔,并雕有各式各样的花纹,石孔洞与地下的排水系统相联系,形成了独特完整的排水体系。街面沿地势曲折且蜿蜒起伏,高低错落,街道的空间变幻丰富。

    当地人说,古镇的公共建筑中有衙门、药店、绣楼、银庄、旅店、戏台等,在现在已被遮挡的戏台与原火神庙之间,就是长街最重要的交易场所,这里比小街宽敞,给人豁然开朗的视觉效果。而这里的民居,多为四合头式,又因地处“天漏”的雅安,雨水较多,故建成“四水归池”式,落雨时走水十分通畅。这样的公共空间与居住空间、院落空间的结构处理便有了一种整体错落有致,转合和谐之感觉,体现了较好的景观效果。

    沿着潮湿的石板路走着,偶有鸡鸣狗叫,却少有人声的喧闹,古街两旁一些房子已破旧得没有人住了。古街不长,约200多米石板道百十间旧房,满眼是风雨洗刷后的沧桑,满眼是历经百年的古朴,除了十几只点缀街景的红灯笼外,竟没有一点点商业味和现代味。倒是在街的中段有间翻修过且修旧如旧的木房很引人注目,透过木格窗户望进去,房内是老式的太师椅和八仙桌,石台上摆放着盆花,配上房门口那两只旧的却仍红艳艳的灯笼,使人有一种在旧电影中才见过的感觉。

    从长街向山顶上走,便会见到有若干条石径通往山顶林间,那里曾是一些大家宅院修建地,听说当年的大院落雕梁画柱,尤其是柱础的石雕艺术为最佳,望鱼柱础多为鼓形变体,上刻吉祥图案、戏文人物等。大院落修建在位置略高于长街的山腰之上。昔日的辉煌如今已不在,但山上至今还保存着那些大户人家的墓地,其墓碑多为牌坊式样,有石雕抱鼓石与神兽,体现出四川明清墓葬建筑的鲜明特点,显得十分壮观。

    沿长街而行,沐浴着斜照的晚霞,一阵阵谷草味、炊烟味从木墙的缝隙中飘出。耳畔,似乎又响起了由远而近的马铃声,那马蹄击打石板道的“嗒嗒”声,还有“歇脚了!”挑夫们的吆喝声。透过树丛间,从房顶上斜斜照在小街上的那缕夕阳,又似乎让人们看到了,肩挑背扛的汉子们放下手中的茶碗,咬咬牙又迈开了赶路的脚步,一步一步,这是古代中国百姓谋生的手段,这就是茶马古道的故事。

    望鱼老街上,现有50多户人家近200居民,一家卖油、盐、酱、醋、烟、酒、毛巾、牙膏、牙刷、洗衣粉之类日用百货的小商铺,一家理发店和一家开张不久名叫“青竹茶楼”的旅社。

    小街上的理发店算得上是望鱼场镇最热闹的地方。62岁的尹师傅说:“从十几岁学手艺算起,我在这老街上剪头发也快50年了”,“有的‘家伙’比我的年龄还大。早些年,我还用剃刀洗眼,后来上面规定不准搞这项服务,说是怕伤人,我才没干的。”尹师傅指的“家伙”,包括一张已经磨得很光的老式理发木椅,木椅的背后有个机关,理发时可竖立,而剃须时则可斜放;一面大的水银镜子,上面还依稀可见当年用朱红漆画的喜鹊、红梅之类的图案;当然摆放推子、剪子等理发用具案台上用于磨剃刀的那块油石,其年辰也不会太短,因为已经磨出了一弯丰满的“半月”。

    移民家族的古镇

    在望鱼古镇主街上的一间老木屋旁,铺着一块大石板子,乍看之下好像与其他铺路石并没有什么两样。凑近一看,发现这石板上刻有“大清光绪十三年”的字样。原来,这看似普通的石板竟是一块清朝光绪年间的墓碑,距今已有百年。墓碑主人为一刘姓男子。刘姓是望鱼的3大姓之一。清朝湖广填四川时,辜、刘、罗3家迁入雅安望鱼镇,现在望鱼的居民姓这3大姓的最多。

    据望鱼古镇的老人讲,在“湖广填四川”的移民浪潮之中,最早迁入望鱼定居的是3大姓之一的辜家,而后是刘家,康乾后期迁入罗家。这3大姓氏迁入最早定居望鱼镇,各自经营自己的家业,人丁也最为兴旺。

    3大姓氏定居望鱼后的前几代都是家族的鼎盛时期。伴随农业文明的没落和中国近代工商业的萌芽,望鱼镇的移民家族一点一点地集聚着财富和更远的梦想。随着洋务运动置办实业之风的兴起,移民们开起了商号店铺,办起了矿山,不自觉地跟上了近代民族资本经济发展的节拍。望鱼附近田坪的铜矿遗址就是刘氏家族产业的遗存,刘氏古墓周围的山林田地也是当时刘家的田产。

    望鱼小学旁的山坡上,坐落着一座普通农舍。这里生活着望鱼3大姓之一的刘家后裔。

    “我家是在(清朝)康乾盛世时从江西老家迁到四川定居的,到我这一辈,已经是第8代了。这所房子也是祖上传下来的祖屋,有近200年历史了。”男主人刘克兴热情地介绍道,说着,还指了指怀抱中的小女儿:“她就是第9代了。”

    刘克兴从自家后房中取出一本家谱。“这是我们刘家的家谱复印本,家谱上记载着清朝康乾时期,刘家先人刘开明和刘开月两兄弟背着老母亲从老家江西向四川迁徙的事情。”

    作为开拓者,刘开明和刘开月两兄弟身上自然有着近乎传奇的故事。“当时他们身上没有带多少盘缠,沿路靠卖字挣得饭钱。还没有走到四川,(他们的)老母亲就在途中去世了。按照旧时习俗,老人过世必须回家乡安葬。于是兄弟俩中途又折返江西,安葬完老母亲后又继续向四川进发。(他们)经过望鱼的时候,见这里山水丰饶,气候宜人,就定居在这里,开荒种地,娶妻生子。以后又在望鱼古街上做起了商贸生意,在望鱼附近的田坪开了铜矿,家族日益兴旺。”清末,刘家矿山倒闭,家道中落。

    “而说起矿山荒废的原因,颇有些诡异。”刘克兴接着说道:“据说光绪年间,铜矿上演了一次大戏,唱的是《水漫金山》。唱完这场大戏后不久,铜矿在一次开采中竟然塌陷了,一下子埋了十几个人,田坪矿山从此也就逐渐荒废。镇上老人们都说,就是那场《水漫金山》的大戏犯了忌讳,惹得神仙动了怒,埋了铜矿。”

    在刘家祖屋不远处的望鱼小学里,我们见到了一块黑板上写着的学生花名册,在读书的学生中,辜姓、刘姓、罗姓最多。经过两三百年的生息繁衍,昔日迁入的外乡移民不仅已经与蜀地融为一体,更创造出了新的商镇和文明。其庞大的家族分支也构成了如今望鱼古镇居民的主体,传承着家族的血脉香火,拨动着古镇不息的历史脉搏。

    《郪江古镇:蜀汉遗留的真实印记》

    郪江古镇位于四川省绵阳市三台县城南47公里处,南临郪江,东滨锦江,建于两江汇合处,曾是春秋战国时期郪王国的都城,也曾作为秦汉以来郪国的县治和三国蜀汉时期的郡治所在,元代时还做过四川省的省府。

    这个至今有2000多年历史的古镇与东南大小狮山隔江对峙,形势险要,风光优美。锦江、郪江两岸20里的山崖峭壁间,汉墓极多,远远望去,墓穴密若蜂房,总数不下万座。

    历史中的郪江

    据《山海经》卷第16记载:有赤国郪氏,有双山。《华阳国志·郪县》载:“郪县有山原田,富国盐井,濮出好枣,特好入贡。”

    郪江古镇,是春秋时郪国都城。据《太平寰宇记》载:“汉旧郪县城在今县(指今三台县城)南90里,临江,郪王城基址见(现)存,以郪江为县名。”

    郪王国作为一个小国存于四川中部蜀国与巴国之间,其后被蜀国吞并。战国时,秦惠王接受司马错的建议,于更元9年(公元前316年)命司马错率兵伐蜀。秦灭蜀国后,在蜀国首都建立蜀郡,郪为蜀郡所辖之地。西汉高帝6年(公元前201年),置郪县,以郪国首都为县城,以郪国的郪为县名。三国时,蜀汉建兴2年(公元224年)分广汉郡,建立东广汉郡。东广汉郡城(治所)初设在郪县。晋泰始元年(公元265年)12月灭魏,仍置郪县,县城仍在今郪江镇。南北朝时,南朝刘宋时仍设郪县。隋朝开皇13年(公元593年),置飞乌县,治所在郪江镇。清雍正12年10月(公元1734年),郪江镇遂由中江县划归三台县。

    穿越时空的古镇

    从郪江镇政府门口立着的两尊轮廓模糊的石狮开始,古镇的风貌就渐渐展开了。宽3米左右的街道两边,清一色木制小清瓦平房的明清民居相迎而立,绵延延伸,像是江浙一带的小镇。房子的屋檐都向街心伸出,用木柱支撑,在门前形成了一条遮阳避雨的走廊。平日,街坊邻居在廊下吃饭、喝茶、摆龙门阵。赶集的日子,廊下摆起一个个小摊:菜市、肉市、小吃、百货……成了人气旺盛的市场,方便了自家,也方便了路人。木柱上精美的浮雕图案和横梁上的镂空雕刻,虽被灰尘覆盖或蛛网缠绕,却还隐约可见。

    郪江的老街遗迹,主要有地主庙、广东会馆、黑神庙、王爷庙、武圣宫、观音堂和坛神庙等。

    老街南头的地主庙,是老街上建筑外观最考究的。临街的牌楼为歇山式,万年台就建在它的背面,从台下进去就到了院里。正面大殿,有石阶而上,两厢与大殿和牌楼、万年台相连的是走马转角楼,一半已毁。从街上能看到牌楼歇山顶飞檐翘角及青瓦间突起的弓形防火墙。正面台基高起,有石阶而上廊内。比起两边的民房,地主庙高大而气派。

    老街中段北侧的王爷庙,坐北向南,给人满眼的荒凉和破败。进门是一个走廊,上面是一个戏台,只是上戏台的楼梯已不复存在。戏台的中央和两边,一组组的木雕已残破不堪,只能隐约看见鎏金的颜色。闭目冥思,仿佛还能听见当年铿锵的锣鼓,一张张抹满油彩的脸仍然隐约浮现。

    从郪江老街的一条小巷去往河边,是一条古官道,坑坑洼洼的石阶,参差的山石和茂盛的林木。这条道曾是“古郪道”的一段,是连接川中、川东的咽喉。古官道为石板铺成,路宽1-1.5米,是进出郪江的必经之路。

    据悉,每年农历5月28日,周围十里八乡的善男信女都要到郪江赶“城隍庙会”。这一天,牛头、马面、吴二爷、鸡脚神、阎王要出面“巡视”人间,惩恶扬善,教化信众;善男信女打着“阴阳界”的招幡、彩旗、金龙、叶符、龙幡,抬着王爷“祈雨”。“祈雨”在中国古代文献中称为“雩”,有文字记载的“祈雨”活动始于殷商,兴于春秋,全盛于汉。“祈雨”在新中国成立之后便几乎绝迹了,但在郪江这个古镇却至今保留着这种流传了数千年的民间活动。

    两汉遗韵犹存

    郪江汉墓散落在以郪江古镇为中心的河湾山峦间,主要分布在金钟山、泉水坝、松林嘴、天平土、银杏沟等处,经普查有上万座,实地勘察暴露的有1638座。特别是金钟山一号墓的狗咬耗子图、紫荆湾三号墓的凫鸭图、松林嘴一号墓的推门探望图、柏林坡一号墓的“春宫秘戏图”等刻工精细,神态逼真,构图精巧,堪称国宝。崖墓的时代早晚不一,多以东汉墓为主,规模大小不一。结构上,多室墓均在中轴线上,一般可分墓道、墓门、前室、中室、后室、侧室和耳室,墓内利用山岩凿有台阶、水沟、壁龛,灶案、柜、棺台、床等附属设施。很多墓有圆雕、浮雕、线刻等建筑装饰雕刻和画像装饰雕刻,还有一些墓内有红色涂料彩绘。画像装饰雕刻多在前、中室两壁和门壁上。汉代以红色表示高贵吉利,故很多墓内部用朱红、土红涂抹和彩绘,一些床台、石棺也有此装饰。

    郪江老街的后面就是金钟山汉墓群。汉墓群均建在崖壁上的一个个山洞里,这些在山崖上开凿出来的一间间墓室,大的有近100平方米,真正的3室1厅,小的也有十几平方米。崖墓相当豪华的,沿墓室门进去一般是一条有台阶的通道,左侧有厨房,依山石雕刻的灶台、水缸、储藏柜等一应俱全,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和一个鞋柜。右边是客厅,再往前右边是偏房,左边才是墓室正厅,巨大的石棺虽然颓败破旧,但“气势”还在。而且它绝不是“毛坯房”,而是真正的“精装修”,墓室中有许多浮雕、圆雕和彩画艺术作品。与远古人生活密切相关的狗、羊、马、鹿、猴、鱼,以及刀、弓、箭、戟等也多有反映,其中一处墓室客厅顶部的雕刻,可以说比许多现代客厅的“吊顶”还要豪华。从四角向中心拱顶延伸的对称四菱面体,其间有图案纷繁象征富贵吉祥的花、鸟、鱼、虫等,而中心拱顶处则是日月星辰。奇怪的是还有一处墓室在其大厅中间依山石整体雕刻了一根既类似罗马柱,又类似天安门前华表风格的装饰柱。从各类雕刻绘画上残存的朱砂丹迹,不难想像当年是何等的辉煌壮丽!尤其要提的还有金钟山一号墓的“狗咬耗子图”,该浮雕神态逼真,构图巧妙,极富情趣。    目前已成为郪江汉墓的标志性图案。据当地人称,狗咬耗子绝非多事,因狗属土,耗子属水,狗拿了耗子,就能确保墓室主人不受水的侵袭。看来此言不假,有“狗咬耗子图”的墓室十分干燥凉爽,而紧邻其间的三号、四号墓室,则侵蚀十分严重。

    郪江崖墓群系中国4大汉墓群之一,1996年被国务院命名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阆中:千里嘉陵第一古城》

    古城阆中,位于四川东北部大巴山脉、剑门山脉与嘉陵江交汇聚结处,山围四面,水绕三方。她东枕巴山、西倚剑门、雄峙川北,自古为“川北重镇”。古城阆中三面环水,风景秀丽,自古有“阆苑仙境”之誉。战国中期曾为巴国国都。公元前314年,秦灭巴,秦惠王设置阆中县,至今已有2300多年的历史。

    历史中的阆中

    阆中,因阆山四合,阆水纡曲,城在阆山、阆水之中得名。新石器时代,阆中已有先民生息。夏代为梁州之域,殷商时代为巴方,周代属巴国。秦惠王后元11年(公元前314年)置县,除隋朝改为阆内县外。历代君王都在这里设置郡、州、府、道、治所。

    汉代,阆中城在今城北郊一带。其后,因江水啮城,城市逐渐南移,唐宋时稳定于今城区位置。古代,阆中作为由秦入蜀的交通孔道和陕、甘、鄂、广等地的商品集散地,以其险要的地形,便捷的交通、丰饶的物产而成为川北经济、军事重镇和历代军政大员驻节之所、兵家必争之地。战国后期,阆中城为巴国别都。三国时,蜀将张飞镇守阆中7年,死后葬于此。唐代,鲁王灵夔、滕王元婴先后出镇阆中。五代唐天成四年于阆中置保宁军,北宋时置安德军。明弘治年间,曾封寿王于阆。清代,川北镇总兵署设于阆中。清顺治年间,四川临时省会设阆中10余年,四川巡抚、监察御史均驻节阆中,并在此举行了乡试4科。

    阆中,素有“阆苑仙境”、“巴蜀要冲”之誉,唐代诗人杜甫在这里留下了“阆州城南天下稀”的千古名句。历史给予了阆中丰厚的馈赠,留下了灿烂辉煌的文化和近200多处名胜古迹,至今闪烁着夺目的光彩。阆中被誉为四川最大的“风水古城”,唐、宋、元、明、清各历史时期的民居街院格局、寺院楼阁、摩岩石刻保护尚完好,是中国古建筑史上的一大奇观。这里有灿烂生辉的永安寺、大佛寺、滕王阁、华光楼,气势恢宏的张飞庙、杜工祠、张宪祠、伊斯兰教圣地巴巴寺、古朴壮观的天宫院、五龙庙、清代考棚等200多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辅佐刘邦“还定三秦”的范目、天文学家落下闳、蜀汉名将马忠、程畿,宋代抗金骁将张宪和我国现代数学界泰门张鼎铭都诞生在这片热土上。历代墨客骚人杜甫、陆游、司马光、苏轼父子、文同、张善子、丰子凯、肖军等都先后莅临阆中,留下了大量诗篇。1933年至1935年,红四方面军在阆中转战3年,曾在县城设立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和33军军部。

    张飞与古城阆中

    三国故事的家喻户晓,张飞的勇猛粗犷早已深入人心。蜀汉建立之初,张飞随诸葛亮沿长江溯流而上,一路攻城略地,拿下江州(今重庆),巴郡尽为蜀土,而后他又受任巴西(今阆中)太守,率重兵镇守于阆中。他在阆中指挥的一次重大战役,便是大败南侵的曹魏名将张郃,为他可圈可点的戎马生涯写下了重重的一笔华彩。张郃一败,曹魏退守河南,汉中巴郡从此便成了稳固的蜀国疆土。

    据唐朝阆州刺史崔善《新建巴西太守张桓侯祠记》,张飞镇守阆中7年,死后阆中人为他建祠纪念,1700多年来,虽遭兵火毁坏,但累毁累建,“土宇几更,墓田如故”。现在的桓侯祠为明清多重四合院式古建筑群,是一处重要的三国文化遗迹、国务院公布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占地面积10000多平方米,主要建筑有山门、敌万楼及左右牌坊、大殿、后殿、左右厢房、碑林、墓亭,祠后是张飞墓和园林。一跨进张飞庙的大门,迎面矗立的就是著名的敌万楼。敌万楼建于明代,重檐歇山式屋顶,由四根镶以梅花瓣的大方柱支撑屋顶,气势古朴宏伟。敌万楼上有“万夫莫敌”、“灵庥舄奕”、“虎牧良臣”等匾额,更显得气宇非凡。楼下塑有张飞亲臣张绍、张遵、吴班、雷同等像。大殿在5级台阶上,阔5间,为歇山式大屋顶,砖雕拼合屋脊,是清同治时重修的。外廊置巨鼎,右有张飞“立马铭”,左有《重修庙记》古碑。殿内正中塑有2米多高的张飞文像,头戴冕旒,身着黑蟒袍,手捧玉笏。左有张包执蛇矛,右有马齐捧丹卷。穿过后殿,便是张飞墓冢。墓头正前方建有一墓亭,亭内起一石拱券,塑有张飞武像,原为明永乐年间铁铸,高1.65米,“文化大革命”中被毁,今为泥塑。张飞墓成椭圆形,南北长42米,东西阔25米,高8米。桓侯祠左右各有厢房10余间,均配以雕花隔扇门,右厢房为阆中出土文物陈列室;左厢房为雕塑厅,有“桃园结义”、“鞭督邮”、“古城会”、“当阳桥”、“义释严颜”、“战马超”、“立马勒铭”、“虎臣良牧”等大型群雕,是张飞生平业绩的再现。祠内现存碑刻、匾联匾多副,均系名家手笔。

    整个张飞庙,最让人感慨的是那两尊张飞塑像——文像头戴王冠,身着描金锦袍,手捧玉笏,竖眉瞠目,威而不怒,好一个威严的桓侯大帝!武像头扎紫巾,内穿重铠,外罩蟒袍,左手端带,右手抚膝,双眼圆睁,目光炯炯——好一个勇猛的威武将军!

    古城街边的任意一家小店里,墙上贴的都有张飞的京剧脸谱,柜台上摆的也有张飞的镀金塑像。

    阆中的贡院与读书岩

    在古城阆中学道街北侧,有一座全国罕见的保存完好的贡院,占地面积33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1103平方米。贡院俗称考棚,是科举时代读书人应试的考场。明、清两朝,用作县考、府考的为试院,用作乡试(省考)、会试(礼部考)的才称贡院。清顺治9年(公元1652年),因清军尚未攻取全川,四川临时省会设于阆中,并在此举行四川省乡试4科,即补辛卯科和甲午、丁酉、庚子3科。至康熙2年(公元1663年),癸卯科,考场才移设成都。阆中考棚举行过4次乡试,故称贡院。

    清嘉庆22年(公元1817年),贡院考棚年久失修,川北道黎学锦进行了重修。贡院为三进四合庭式建筑,穿斗木结构,房舍整齐,高出四周民房。第一进正厅为至公堂,即为考官唱名、发卷、监考的场所;第一进与第二进两厢为考室,每间考室有进出门一道,正中墙上有小窗一扇,房顶置亮瓦和气孔。第一进庭院中有十字形走廊,走廊两边栏杆连带靠背木椅,供考生休息候点。第二、三进为考生食宿之处,并为四合庭式一楼一底建筑,中间有纵向走廊通连;楼名明远楼。此外,还有供房师(阆卷官)、考官生活及办公用房。阆中贡院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而锤炼状元、宰相的熔炉——读书岩,俗称状元洞,又称台星岩、南岩、将相堂,位于大象山上。出大佛寺沿虎溪而上,层峦处即见一天然岩穴,长34米,深约20米,穴口高4米许,有山泉从上岩流泻而下,汇为岩穴前面的瑞莲池。北宋陈省华为避城市喧嚣,将其3个儿子陈尧叟、陈尧佐、陈尧咨安置在此读书,故名读书岩;后来尧叟、尧咨高中状元,故名状元洞;又因尧叟、尧佐官至宰相,尧咨善骑射,文武双全,官至节度使,成为将军,故又名将相堂;由于有御题”紫薇亭“,故又称台星岩。

    由于陈氏3兄弟科举高中两状元一进士,官至两宰相一将,而且颇有政绩,尤其在治水方面贡献很大,时人羡慕,称陈家为“状元宰相之家”、“水利世家”,他们青少年读书的地方,多有名人来访,题刻甚多,南宋孝宗淳熙年间,阆州太守吴昭夫更在此建“将相堂”,从而形成极为珍贵的人文景观。

    读书岩主要石刻有“紫薇亭”、“将相堂”、“出兄弟状元宰相处”、“香名万载”、“读书岩”、“书岩”、“捧砚亭”、“教子堂”等。此外,还有碑刻21通,文化大革命中被毁,所幸摩崖题刻犹存。题刻中最为珍贵的,是宋真宗御书“紫薇亭”和苏东坡所书并落款留名的“将相堂”。此外,“南岩”为北宋司马光之父司马池所书。当年司马池特携其子司马光前来瞻仰,池临岩挥笔,光捧砚于侧,故这“南岩”题刻也很珍贵。后人纪念司马光曾在此捧砚,故建“捧砚亭”。

    明正德年间,巡按卢雍在读书岩建“三陈书院”,嘉靖时分巡川北道杨瞻重修。后书院堂亭皆废毁。1990年,重建将相堂、紫薇亭、捧砚亭、长廊和瑞莲池等,占地12亩,建筑面积653平方米,其景观更胜于昔。

    古街巷众多的阆中

    高宗调露元年(公元679年),李世民之子滕王李元婴任隆州(阆中)刺史时,在阆中修宫建院,称“阆苑”有“五城十二楼之胜概”。明代寿王祐榰驻守阆中时,建寿王府、造宫殿屋宇850余间。由于这些朝廷命官和王子皇孙,在阆中造府、建宫,遂成就了古城今天的大观。

    阆中古城街巷有90余条,东街、大东街、内东街、南街、西街、北街、笔向街、锦屏街等,以走向取名。有的街名则是为纪念历史人物。有世称“梧桐双凤”的“状元街”,北宋秦国公,世称“状元宰相之家”的“三陈街”。三国蜀汉天文气象学家周群一家祖孙三代研究天文气象的地方叫“管星街”。还有纪念为官清正廉洁地方官的“寓思园街”。“太平寺街”、“草堂寺街”、“寿山寺街”、“观音寺街”、“镇江寺街”、“清真寺街”则因寺庙所在而取名。

    古城的街巷,十分讲究风水,都是背山面水,东西街道多而长,南北街道少而短,既满足了良好的朝向,又使建筑高低错落,层次丰富,视野开阔,通风良好。阆中古院格式多样,有“多”字形的、长方形的、簸箕形的、岭南庭院形、回汉结合形等。那些多进的庭院,是京都式四合院和江南民居的和谐统一。

    阆中古院大都以姓取名:“马家大院”、“蒲家大院”、“陈家大院”、“肖家大院”、“杜家大院”、“孔家大院”、“李家石门”、“张家院子”等。素有“巴蜀第一院”之称的孔家大院,此大院为明代孔子第76代孙所建的住宅,已有400多年历史。大院占地300多平方米,该院坐南朝北,由正院18间房屋左右对称组成。中间为主庭,东西两侧为花厅,占地300余平方米,建筑布局为四合院小天井双坡青瓦屋面的穿斗结构,门窗雕花,正庭大梁上有太极图与龙纹彩绘,是典型的川北古民居大院。该大院院侧为古白花庵。明宪宗14年(1478),新都才子杨廷和(状元杨升庵之父)赴京应考路经阆中,应僧人之请为该庵题写“云林”大匾,此匾保存到民国时期。后庵毁于大火。孔家在庵侧修建了这座孔家大院。明、清时,孔氏为大户人家,以教书为生,兼营其它产业,后家道衰落。1912年、1939年,时任川北宣慰使和川康建设期成会阆中办事处主任的张澜先生在此设署衙。国民党29军军长罗廼群也看中此院,长期居住。建国后,四川省副省长刘纯夫任阆中县委书记期间也曾居住此院。

    而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马家大院是广东客商在阆中定居修建的民居,其建筑采取广东民居建筑的形式。马家大院最突出的特点是堂屋前后没有门坎,没有折门,而是一个敞厅。折门设在堂屋(中堂)后面,即阆中一般民居的神龛处;堂屋后半间(俗称“倒座子”)上面有楼。整个大院共4个天井。大门、过厅、堂屋、前后天井与望月楼在一条中轴线上。与其它民居建筑不同的是:堂屋及两边正房高于厢房和后院其它建筑,显出宏大的气势。左边有两个小天井,种植花草,为左厢的书房营造了一个温馨雅致的读书环境。马家大院的另一特色是建筑用料考究,做工精良,雕花细腻,技艺精湛,属典型的岭南风格。全院木柱都用圆木加工而成方柱,使整个建筑十分精巧。雕花装饰少而精,表现了主人清雅的文化素养与俭朴的家风。为了解决窗户的防尘与采光,马家大院不是在窗户后面糊白纸,而是在窗户的雕花格子间镶嵌半透明的云母片。这在玻璃尚未广泛使用的当时,是十分罕见的。

    阆中古城民居,是古城中的一大景观,在古城保护区,众多的明清建筑,以巍峨高耸的华光楼为轴心,成扇形面展开,大街宽不过8米,小巷则仅两三米,一色青瓦平房,相互淡雅。街巷布满民居古院,推开院门,多有照壁,转过照壁方能入院,进得一院,还有二院三院,大院套小院,天井连天井,池台花木,回廊亭榭,古色古香。再仔细观看,长檐遮街,上面的瓦当吊檐,两面的木质门窗,都有花纹雕饰。特别是那些木条花格窗,其图案千姿百态,争奇斗巧,每一件都是精美的艺术品。门窗的上抹板、隔板、腰华板、下抹板,又各有雕刻,或为禽,或为花卉,或镌刻“福、禄、寿、喜”,除象征吉祥如意外,还有浓郁的审美情趣。各个民居古院,其建筑风格也各不相同,或为商家华丽型,或为文人典雅型,还有官家宏大气派的和呈现“多”字形的大院。世界旅游组织曾评价:阆中最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老古街。

    《罗泉:盐名天下的“川中第一龙镇”》

    罗泉古镇在四川仁寿、威远、资中三县交界的深丘中,隐藏在沱江支流珠溪河旁。以产盐而闻名天下的罗泉,其悠久的历史可追溯到秦代,至清朝时盐业开发已达到顶峰,清光绪年间,罗泉已有盐井1500余眼,所产的井盐于1925年获巴黎世界博览会金奖。那时的罗泉商贾聚集,马嘶骡叫,热闹非凡。古镇仅有一条5里的长街,长街全是青瓦屋面,雕梁画栋,翘角飞檐,由于整条长街形似一条蛟龙,罗泉因此被誉为“川中第一龙镇”。罗泉古镇是四川省历史文化名镇,也是中国100个千年古镇之一。

    盐神庙独天下的古镇

    盐神庙建于清同治7年(公元1868年),是罗泉古镇的重要标志。盐神庙由主殿、厅堂、回廊、楼阁、戏台等组成。庙内供管仲为盐神,关羽和火神则作为管仲的辅佐相伴左右,整个盐神庙重檐三级,翼角高翘,正殿屋顶的群龙嬉戏抢宝图,虽经百年风吹雨打仍栩栩如生。盐神庙正殿端坐着的是最早制定盐政大法《正盐筴》、春秋齐国杰出政治家管仲的塑像。据史书记载,管仲在辅佐齐桓公期间,采取垄断盐铁批发生意,建立国营和私营相结合的经济体制,使齐国成为春秋五霸。这是管仲被供奉为盐神的原因。据悉,罗泉古镇盐神庙是全国唯一敬奉管仲为盐神的地方。

    早在公元前,资中人就开始用土法制盐。到清同治年间,盐井已达1000余眼。据清代《盐法制》记载:罗泉井盐“始于秦,兴于宋,衰于明,复于清”。发展到清同治元年时,井数已达1500余眼,最盛时年产盐2252吨。所产井盐,远销云南、重庆、贵州、西藏等地,福泽广施。1925年,巴黎世界博览会授予罗泉井盐的盐业金奖更使其饮誉世界。

    其实,盐神庙实为道观,每年盐神节时,云游道人都来庙中参加祭祀。至今保留有完整的古建筑格局,枋额梁柱中雕塑有众多民间传说、戏曲故事、乡情民俗和山水风光,柱子上的一副对联颇有意味:“珠溪长流演奏清歌浪舞,群山静立闲观风笑云欢”,盐业既带来山野的灯红酒绿,也熏陶了富庶之后的儒雅之风,风火墙中的大院,共存着欲望的膨胀与人伦的固守。

    如今盐神庙成了罗泉古镇人聚会的场所。人们坐在盐神庙大殿的石阶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盐神庙雕刻鎏金涂彩;庙内的戏台有两层,两侧木楼各有5间,露天坝东西两侧是环廊,演员就在这里休息。正殿上的天花板上有很多有关民间传说、戏曲故事、山水风情的浮雕。这里一直是摄影人喜欢的地方。空旷的广场,四周的耳楼、侧房、走廊经岁月的冲刷已失去昔日的色彩。拾石阶登上大殿,透过大殿的天井,能清晰看见蓝天上一团团白云飘过。10余根粗大的木柱支撑着古庙。房檐上的野草在风中摇曳,像在述说着古镇久远的历史。

    极富传奇色彩的古镇

    罗泉古镇自古就有尚武之风。中国功夫58个派别之一的“盘破门”功夫,就创建于此。自清末到民国年间,“盘破门”弟子活跃于成都、重庆等地的擂台上,在擂台赛中获得金章者有数十人。

    1911年5月,腐朽的满清政府宣布将铁路干线收为国有,并与英、法、美、德4国银行团签订借款合同,将粤汉、川汉铁路拱手出卖给帝国主义。清政府夺路卖路的行径,激起全国公愤。保路风潮首先在湖南兴起,而尤以四川最为壮烈。6月17日,川汉铁路公司在成都召集股东和各团体开会,一致决定成立四川保路同志会,拼死“破约保路”。接着,各州县纷纷成立保路同志协会或分会,风潮播及全川,声势越来越大。为了借保路运动争取地方势力,扩大革命影响,推动反清起义,同盟会员龙剑鸣(荣县人)、秦载赓(川东南哥老会首领)约同张益山(资州哥老会大管事)、钟灵山(罗泉井团总)商定,8月4日,以秦在罗泉召开“攒堂大会”的名义,组织同志军。会议在罗泉井正街福音堂如期召开,经商议,改组保路同志会为保路同志军,准备举行武装起义。这次会议成为9月起事、杀端方、响应武昌起义和宣布内江独立等革命斗争的序曲。

    在福音堂如期召开的罗泉会议,当时影响了全川全国的辛亥革命运动。罗泉因四川保路运动在此做出重大抉择而名垂青史。现其会址为四川省文物保护单位。在福音堂旧址,可以看到,当日风云变化的场地,已是墙体斑驳。但大堂里一块长方形石台上摆放着的木头方桌,以及石台下方摆放着的10多排木制靠背椅,还是能感受到革命先辈的浩然正气。

    长街深巷闲适的古镇

    顺珠溪河而建的罗泉古镇,因5里长街蜿蜒曲折,被誉为“川中第一龙镇”。5里古街,全是明清建成的木结构式楼房,青瓦飞檐,大都为一楼一底, 楼上住人,楼下经商。由于各个小楼都尽力向街面挤靠,临街面十分逼仄。于是,先辈们的智慧就在这里表现了出来,这些街面背后的院落,大多有一个长方形天井。古街每隔几栋小楼,就是一个屏风般的风火墙,这些高过墙头的风火墙,既避免了古镇“火烧连营”之患,与此同时,呈云形、弓形、阶梯形等造型丰富的风火墙,再辅以墙上云朵、花草等图案,又修饰了古街。

    清晨,品一杯镇上泉水沏的早茶,坐在当街的藤椅上,静看古镇在薄雾中渐渐醒来,回忆尘封已久的往事;探询镇上人家的天井,看檐上的野草和壁上的青苔,仰望天井上面飘过朵朵白云的蓝天; 从小巷漫步拾阶而上,回望古镇的翘角飞檐,无不精巧瑰丽,自己的心也浸染在古镇悠远的历史中,感受到那种都市里久违了的恬淡情怀。

    走过古镇的古街古庙,从十弯九曲的青瓦木房间走入古镇人的悠闲。历经沧桑的罗泉人勤劳朴实、憨厚大方。女人们喜欢在亲密的聊天中忙碌自己手中的针线活,老人们一边喝茶一边听戏,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惬意的脸上。仅5里长的老街上茶馆就有10多家,生意颇为兴隆。随意走进一家茶馆,叫来一杯盖碗茶,听老人们讲述古镇辉煌的昨天。

    从山上俯瞰山脚的古镇,那极具古镇特色的古封火墙和带着尖尖翘檐的屋顶令人顿然产生穿越时空回到几百年前的感觉。在这些屋顶中,与盐神庙共同组成龙镇“龙头”的城隍庙,其双龙戏珠的屋顶依然那么出众。城隍庙的正厅,虽然破败,但梁上的木雕依然栩栩如生,就连滴水檐上也雕满了精致的花纹。而盐神庙旁的子来桥,桥头上那立着的青狮、白象、金龙、麒麟等各自张大嘴仰头嘶鸣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五里古街,青砖黑瓦,一派古朴;盐神古庙,天下无二,鲜为人知;长街深巷遮掩之下,是盐马古道,当年马蹄声声的块块石阶,如今已归于沉寂。

    《福宝古镇:深山中的音乐古城堡》

    福宝古镇,最早进入我们视野的是一幅远眺古镇古民居群的照片,画面层层叠叠的悬山屋顶,宛如一群展开“人”字形双“翼”的大鹏,欲凌空而起,展翅高飞。那自由舒展的形态,颇有一番诗情画意。于是我们开始寻找,寻找这画一般的“情境”,“诗意”般的栖居地。

    周末,从成都自驾车沿成渝高速疾行,约3个小时便到达历史文化名城——酒城泸州。稍作休整,便驱车踏上去荔枝的盛地——合江,公路两旁茂盛的槐树就像一条绿色的飘带,把我们带入了大自然的怀抱,远远地仰望奇特险峻的笔架山,穿过古老的合江县城,沿大漕河畔,领略川黔交界的自然、人文风情,当神往的福宝古镇豁然出现在的眼前时,我们不得不在始建于元末明初的古镇小街窄巷里徜徉,在惊异与快门里流连忘返……

    凝固的音乐古镇

    四川合江县福宝古镇依山而建,三面环水,有“一蛇盘三龟,五桥锁两江”之说。蒲江由南向北从古镇西边穿过,白色溪、回龙河于古镇而经三面。800多年的沧桑,福宝古镇仍然保存着以前的建筑格局。鳞次栉比的屋宇千姿百态,排排吊脚木楼错落有致,随山势起伏。一个小小的深山小镇,现在仍有95%以上为明清建筑,有100多家古店铺。老街上有迹可寻的旧址就有染坊七家、戏楼两座,清源宫、万寿宫、天后宫、五祖庙、土地庙、张爷庙、禹王庙、火神庙、灯棚、王爷庙、观音庙等,世称三宫八庙,由此可想象当时福宝古镇的繁华。

    福宝古镇建在一条鱼脊形的山梁之上,碧波荡漾的漕河三面环绕着它,使整个小镇像是建在一个半岛的前端。而福宝镇的街道,随着山脊的起伏,高低相差数十米,街面时而跌落,时而平缓,使游人的心绪如聆听波澜起伏的乐曲。穿斗结构、竹编泥墙的川南民居,在高处俯视下,在晨光的作用下,大面积的呈现出白底黑框,黑色轻薄的屋顶与白色高大的墙体形成鲜明的对比;墙体的格子与屋顶的层叠,形成了建筑美学上的节奏感。整个福宝民居的地势、形态和格局,将人与自然的韵律演绎得如此和谐,以至于被中外建筑学专家誉为“凝固的空间交响乐”。

    一览福宝古镇的最佳地点在镇外北面的山腰,当我们爬上山岭,驻足于山坡上,举目远眺,古镇全貌一览无余。这时才有机会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小漕河从几百里之外的原始森林咆哮而出,千回百折,流经于此才舒缓了些许。河水静静地流淌,静得如同岸上的老屋一般。放眼仰望,只见四周盘亘着奇峰怪石,山间悬崖峭壁,群岭突兀,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跌倒下来。千仞立壁之间,沟壑纵横,梯田层层,农舍点点,袅袅炊烟,升腾而起。在河谷平坦之处,百年老街和现代新区被蒲江河从中劈开,呈现出“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气象——对岸是正在开发的新区,一排排清一色的楼房,白墙红瓦,鳞次栉比,到处弥漫着现代化城镇的气息。这边是重重叠叠的椽架房子,青瓦灰墙,一派庄严静穆的氛围。这边静若世外桃源,对岸如火如荼,真是“一河隔两岸、胜似两重天。”

    古镇老城一片粉墙青瓦,吊脚楼台,依山临水,一字排开;缕缕炊烟从林立的民舍中缓缓升起,淡淡地飘散在周围山中。在密密的青瓦屋顶中呈现出一条细细的缝,那是古镇隐约可见的街道。三两个路人似围棋棋盘中的黑子,又似缓慢移动的蚂蚁,静静行走其间。安宁与恬静的古镇,朦胧间呈现出一幅幅冲淡致远的水墨山水画面,古韵古风,似一股浩荡的山风,一时间,上下铺展在我们目光所及的所有群山秀水之间。仿佛中,那错落有致的布局,恢宏的气势,还以为到了欧洲的古城堡。古镇只是没有歌特式的尖顶,没有流光溢彩的装饰,没有巨大坚硬的石墙,但青砖、黑瓦、白墙,是那样的质朴;从而,福宝古镇被中外旅客誉为“深山中的古城堡”。

    穿越时空的古镇

    福宝古镇每条小巷,每个院落,每座寺庙,每处建筑,都会给旅行者不同的感觉,那一幅幅旖旎的山乡风情画,总会给人们带来一种平和冲淡的宁静感受。由于所处地理位置较偏僻,虽然这里曾被多部电影、电视剧导演相中作为外景地,但仍然是“养在深闺人未识”,没有热闹起来,一切仍显得朴素、清幽、静谧。

    从山上拍摄完古镇全景下来,我们走进古镇。蒲江河穿镇而过,那看似窄窄的河面上,居然还可以行船。脚下青石铺就的街道,石阶起起落落,蜿蜒而上伸向前方;青石清亮光洁,走在上面,感觉和古镇的历史一样沉厚。石板路面斑痕累累,深浅不匀、凸凹不平,那是经历了几百年人来人往而留下的痕迹,古城的故事也许就是从这青石板路面开始的。墙边石缝中顽强生长着几撮不知名的野花在随风摇曳,这儿一丛,那儿一簇,好不惹眼。

    街上行人稀少,偶有纳凉的老人于树阴下闭目养神,打发时光;零星几个妇女坐在门前,飞针引线绣花;三两小孩或爬在低矮的木凳上做作业,或安静地戏耍,不闻集镇常有的嘈杂与叫卖声,好不自在,好不清闲。

    古镇回龙街是全镇现保存最完整的一条古街,街道全长450米,是当时最热闹的繁华地段。沿回龙桥而上,在大青石铺成的街道两旁,民房一间靠一间、大小不一,形成九龙巷、刘家巷、包青巷、柴市巷、鸡市巷等5条巷道,街两边的民居仍然保持着原汁原味的状态,一派素面朝天;而其民风民俗仍浓厚、质朴,少有现代元素的掺杂。临街的墙是木板的,白天撤卸下来,可以开店,木板用作摆放商品;临河的一面,是用条石保的坎,上面盖着少则一二层,多则三四层的木结构房屋,在多层的一二层是吊角楼形式。房舍多为明清风格的木结构建筑,一般是一楼一底、前店后宅的格局,灰瓦、白墙、青石板的天井,是典型的川南民居风格。

    三三两两的外乡人走走停停,随兴徜徉在这如画的景致里,如痴如醉。脚踩在多少人磨砺过的石板上,手触摸着饱经风霜的古木,一切是那么静谧,一切又是那么自然。人心仿佛是与老街、老屋、老树心灵相通的,什么喧嚣、浮躁,什么纷争、滋扰,都在老街的边走边看中消逝殆尽,随风而去。沿着石梯,拾级而上,脚步不再有来时的沉重,顿觉是别样的轻盈。好似洗去了满身的铅华,卸载了心底的那一份久驻的杂芜。

    古镇是宁静、和谐、温馨、淡泊的。在为数不多的街巷中,分布着张爷庙、禹王宫、万寿宫、惜字亭等寺庙,都蕴涵着文化的韵味;每一色,每一条小街,又是另一种意境,构成了一幅幅美妙的山乡古镇风情画。这些古街上聚集着众多的庙宇宗祠,尤以中部一段最为集中。如今的宗祠已变成了民居,万寿宫过去是皮姓人家的宗祠,现在只剩了一对形象生动的公母石麒麟,还在告诉人们它的历史。其中母麒麟的胸前依偎着一只小麒麟,母亲用舌头舔着小麒麟,雕刻精细,生动逼真。万寿宫两侧,一是古戏楼,一是禹王庙。都是石基、马头墙、二楼一底的四合院建制。回龙街中部这一段,过去是古镇的中心,也是人们聚集的场所,两头石级处有木栅栏,夜晚栏珊一关,自成天地。

    而掩映在回龙街面上的回龙桥、三宫八庙与惜字亭等古建筑,与回龙街相得益彰,各领风骚。其中回龙桥建于道光20年,是当时福宝大漕河唯一的一座石拱桥,可惜而今桥栏大部分已经拆除,两旁建起了门面,开成了店铺,桥面宛然已成街面。惜字亭位居一棵大黄角树下,是古镇现保存最为完整且最能再现当时历史文化的建于乾隆五十五年的惜字亭。惜字亭外观仿八卦图形,高8米,共6层8方,每层每方均镌有不同的深浮雕图案,是专为读书人惜字焚废稿之用,也是天后宫烧钱化纸的地方,故又称“字库”,俗称“化钱炉”。惜字亭虽不宏大壮观,但在浓阴下,反而更显神秘和端庄古朴。

    走完平平仄仄的回龙街,街面陡然顺着数十级石阶几乎垂直跌落,好似大提琴的低音部发出的令人心颤的鸣响。接着,石板路又蜿蜒而上,直达古镇的制高点,也是古镇的尽头火神庙。火神庙完全用大青石砌筑,那栉齿分明的封火墙,与远方起伏的山峦构成一幅清逸的画图。

    古镇的前世今生

    福宝古镇又名佛宝镇,古镇始建于元末明初,到明末清初已“积众数百家,可为巨镇”,成为大漕河流域政治、经济、文化交流中心。建镇时因交通极不方便,谋生艰难,故以庙宇兴场,得以取名佛保场,后因在一次大火后重建,在正街上挖到一直径7尺大的鹅卵石,后改名为佛宝新场。解放后更名为福宝场。

    福宝的诞生不是偶然的。这个被人称为“福天宝地”的场镇地理位置颇为特殊,正处于夜郎古道、大漕河与长江两条水陆主通道的交汇处,川盐入黔、木材山货出山,福宝镇是必经驿站,商贸流通成就了福宝的繁华。繁华引来了大量的流动人口,包括各地商贾,也包括沿水陆两路而至的移民。不用说古镇的三宫八庙,单场上的一块捐赠纪念石碑就足以说明当日福宝的兴盛——碑上可以数出100多种姓氏,在交通工具并不发达、通讯条件也极其原始的情况下,一个镇靠什么拥有如此海纳百川的聚集力。

    福宝为什么建在山上?有专家认为,一是山区地少,不占用土地;二是军事目的,防御匪患;三是防止山洪。实用的建筑目的,成就了福宝古镇近乎完美的格局。在专家看来,福宝古镇的景观,都难以考证是有意还是无意形成。登上回龙桥,可以看到远山的巍峨山峰,往右进街,又别有一番天地,狭长起伏的街道犹如长长的画廊,最高处的坝子让爬坡的人感到豁然开朗,坝子尽头,古镇随地形下落,但视野依然开阔,远望火神庙,一路上移步换景,每一间老房子都有故事,天生古镇,让人一言难尽。

    人字型的屋顶,层峦叠嶂般的格子墙、风火墙,溪流翠竹绕过民居,建筑与自然环境生长在一起——这是福宝古镇的“标准像”,很多人看一眼就会说:“我在四川民居的邮票上见过它。”虽然四川民居邮票未必以福宝作“模特”,但这座建在山上的古镇的确具有四川民居典型的乡土韵味。

    很多不熟悉福宝的人都认为,福宝因为拍了几部影视剧而出名。其实不然,即使没有那几部影视剧,福宝古镇也会因其独有的灵气闻名于世,相反,没有福宝古镇,那些借用古镇原汁原味风情的影视剧还将因此失色。

    福宝天生就是美术家、摄影家的宠儿。1982年,尚在福宝工作的贾大戎拍摄了一幅古镇的摄影作品被送到成都参展,引起了四川摄影界的极大兴趣,同样的古镇照片后来也送到了美学大师王朝闻、电影导演凌子风手中,福宝已在美术摄影界小有名气。1991年,一套名为《老房子》的系列摄影集引发了“老房子热”,四川民居是其中的一本,福宝古镇被收录其中,名气渐响。2003年,由乡土建筑专家陈志华执笔的《福宝场》出版,福宝成为了古镇中的明星;在大大小小的四川古镇系列图书和旅游书刊上,福宝民居往往成为了最适合登上封面的景致,成为四川古镇的“封面明星”。

    四川的民居多依山傍水,建设就地取材,粗犷中透出轻巧与精致,福宝也不例外。但福宝民居的建造格局融合了自然与建筑的共有韵律,黑色轻薄的屋顶与白色高大的墙体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墙体的格子和屋顶的层叠则形成了建筑的节奏,犹如一曲凝固的音乐。

    告别深山古城堡

    福宝的旧时风物朴素得让人感到意外。或许这才是古镇的精髓,自在随和,举手投足间都是原版。只有这样,我们今天看到的,才可能和几百年前人们见到的一样。当集的日子,新街上或许正是人声鼎沸,老街还是悄然无声。老街年轻的时候或许也是这样的,所以它终究逃不过老的命运。大部分房子都没有人住了,除了游客和少数几个原住民,老街只是一条空巷。门开着,一位老人在走廊的尽头一丝不苟地做着竹器活。风吹过老街,甚至没有一丝尘埃。福宝原来可以这么寂静。

    当我们走到佛华街与双河街时,街道狭窄,窄处两旁的屋檐几近相连,只能容一人通过。佛华街的尽头是蒲江古盐道渡口,一棵黄角树,枝干苍虬,古渡的石级踏出了凹凸,渡口已不在是盐商们上下之地,只是一般的轮渡,杂木打造的木船,每次可容10来人的渡河。摆渡的老太太告诉我们,这个渡口的确有些年头了,说是明朝万历年间修建的。渡口边上虬枝苍苍的老榕树似乎在向我诉说着古镇不老的传说和沧桑的历史。河水幽幽,溪水潺潺,今天的古渡焕发着青春的光彩——电视剧《百年人生》中的董竹君告别家乡,远赴上海的镜头就是在这里拍摄的。

    破船、旧缆、老人、野渡,昭示着岁月的久远,沉淀着时光的尘埃。船在前进,岸在后移——时代在前进,历史在推移。船桨激起的涟漪,映出了婆娑竹影……这一切,定格在变与不变的兴衰交替中;定格在宁静与喧嚣的浮光掠影中。

    《龚滩:乌江悬崖上的千年古镇》

    龚滩古镇位于重庆市酉阳土家族苗族自治县西部,阿蓬江与乌江交汇处的凤凰山麓,坐落在乌江岸边千仞绝壁之上。据史料记载,明代万历年间山洪暴发,垮塌的岩石填塞乌江而成滩,上下过往船只不能通行,逐渐形成古镇,因当年这里的居民龚姓众多,故名龚滩。三国时期,龚滩即为酉阳的中心场镇,距今已有1700余年的历史。

    历史中的龚滩

    龚滩镇古为巴人之境,是土家族先民“巴蛮”生息劳作之地。古蜀东南土家族史有“西南夷”、“黔洲夷”等7姓,龚姓为其中之一。唐代龚滩的居民多史龚氏血脉,因此得名“龚湍”,后来慢慢演化,成了今天“龚滩”这样的称呼。也有人说,“龚者大也”。龚滩即为大滩之意。

    传说三国时期,“蛮王”孟获在乌江龚滩一带被诸葛亮“七擒七纵”。后人在龚滩对岸一洞内设庙堂塑像纪念孟获。还有人说,龚滩的得名,是因为在很久以前,有一姓共的氏族首领,因避难逃到夜郎与黔地接壤的乌江大山之中定居,为了避免暴露贵族身份,遂隐姓埋名,改“共”为“龚”,取意为“共氏的后人,都是龙的子孙。”龚姓居住于乌江滩旁,故称龚滩。民间还有一说:乌江与阿蓬江,是由大小两条龙共同开凿而成的,乌江为乌龙前进的路线;阿蓬江为阿龙前进的路线。这两条龙会合之后,形成了一处很陡的水流湍急的险滩,人们称之为“龚湍”,后逐渐演变为“龚滩”。

    古代巴人文化遗址蛮王洞、东汉僰人悬葬、乌江纤道、南宋金头和尚起义的铁围城遗址、太平天国军队为当地孤寡老人背水送水的“四方井”、笔落惊天的“惊涛拍岸”摩崖石刻、罕见的间隙喷泉、多姿多彩的民族风情,伴着许多优美的民间故事,使龚滩古镇凸显迷人的光环。

    古镇上的三教寺没有一座神像,没有一根香烛,神殿早已经成了民居。相传三教寺曾经是明末清初著名的巾帼英雄秦良玉的故居。崇祯三年(公元1636年),秦良玉奉旨率精兵北上收复了华北永平(今唐山市)4城。崇祯皇帝在平台召见秦良玉和500四川僧兵。这些僧兵婉言谢绝了皇上的赐官封赏,一致要求皇上恩准和尚可以娶妻为室,可以开戒吃荤。崇祯皇帝慷慨应允。勤王有功的僧兵回到石柱、酉阳等地之后,照常当和尚,但从此可以娶妻,可以吃肉。他们既信奉佛教,也信奉道教,同时对于儒家的学说也非常尊崇。因此,他们所在的寺庙,就称为三教寺。

    古韵悠悠的龚滩

    原汁原味、古色古香的龚滩,到处都可以感受到古镇的“古”。龚滩古味最浓的就是长约2公里的石板街和“横空出世”建于悬崖峭壁上的土家吊脚楼。石板老街和吊脚楼浑然天成,相得益彰,无不表现出天人合一的建筑理念,被中外建筑专家称为“悬崖上的艺术”。

    龚滩老街全部建在坡度很陡的石壁上,凿岩为基,垒石为础,房屋依山就势,突兀凌空,俯视滚滚江水,屋高十几米,2至3层,沿街多为商铺,楼上住人,是典型的土家族建筑。整幢楼房所有构件全部凿挖连接,可装可拆,四脚悬空,即便已经到了心惊肉跳的地步,历经千年风雨依然历久弥坚。 常年住在这吊脚楼上的龚滩人更是因此看惯了千般风雨,宠辱不惊。长达两公里的老街,全由一块块青石铺成。青石年代古远,一年年一代代被赤脚、草鞋、布鞋、胶鞋踏磨得光滑玉润,泛着幽幽青光,当年“背夫”的打杵在石板留下的“杵窝”依然清晰可见,一脚踏上去,尽是历史的回音。整个街道纤尘不染,可坐、可行、可卧。沿街吊脚楼翘角飞檐犬牙交错临空扑来,悠远古朴的文化浸润感油然而生。据专家考证,此石板街是长江沿岸目前保持最完整,且极具观赏价值的石板街。

    董家祠堂、冉家院子、西秦会馆、川主庙无一不透露古镇的古。田氏阁楼、杨家行、等古色古香的千家居住宿乃至饮食店都会让游客回味无穷,好像穿越时光隧道一样。冉家院子是古时“冉三爷”冉慎之寓所。室内一天井,花窗雕刻精致颇具特色,在这里可以让你充分领略古代有钱人家的阔绰。西秦会馆,又名红庙子,它是清光绪年间,陕西商人张朋九在龚滩设盐号时修建的。它算是龚滩最宏伟、最高大的古建筑了,其规模和气派首屈一指,在周围的居民群落中鹤立鸡群。那恢弘的气势透露着古龚滩辉煌的过去,戏台、高高的台阶更是论证了古龚滩富人生活的奢侈以及在穷人面前那种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阿弥陀佛桥,弧形单拱、桥体雄伟古朴、桥上有一尊古雕“阿弥陀佛”像,与古石板街浑然一体,给人们吉祥平安。通灵桥,沟中山泉从凤凰山上潺潺流下来,仿佛灵泉通达天宇,因而取其名。转角店,即为罗家店,乃罗姓人家修建,此地转弯抹角,呈“之”字方拐。永定成规,嵌于古墙中,碑文较为清晰,是为规范当时脚夫、力夫、夫头的力钱分配所立。桥重桥,其又名“夫妻桥”,桥上叠桥,鲜为人见,两桥错落有致,弧形优美,气韵流动而不呆滞,佳偶天成,颇具浪漫情调。川主庙,在古代一个民族的信仰和愿望往往表现在庙宇里,人们的信仰和愿望有多强烈,他们的庙宇也就相应的有多么高大和宽敞。因此龚滩的川主庙自然就建在于老街地理位置的中央。尽管龚滩的地理位置并不适于建筑庙宇,但是人们还是腾出了一块地。川主庙乃四川本土之神,是有关李冰的神话,其人是战国秦昭王时的蜀郡太守,因修建都江堰而名垂千史。因为变水患为水利故被四川神话奉为川主。乌江水急滩险,龚滩尤甚,常有水患。修建川主庙,希图借李冰之力变水患为水利,这应当是龚滩人当初修建川主庙的初衷。“第一关”摩崖石刻,迄今仍很清晰,现木门已毁,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位置却风采依然。

    娓娓诉说的龚滩

    龚滩的老街苍老而不龙钟,像老人,白发和皱纹中会依稀出青年时代的美丽。街面均由青石板铺就,石板的缝隙处,深绿色的青苔蔓延着,给老街点缀着些许鲜活的质朴。青石板光滑如玉,细雨飘洒,纤尘不染,像镜子般映着老屋的檐角和一线蓝天白云。游人如织,古老的街巷行进着新潮的摩登男女,古镇的丰韵别具一格,动人心弦。整条老街蜿蜒曲折3里多长,宽窄不等却平平坦坦,那宽处可容下8台大轿并立而行,那逼仄处只让那肥硕之人擦肩摩胸方能通过。

    老街的老屋挤挤挨挨绵亘于3里长街两旁,青瓦白墙木板黑漆大门的民居宅院里,流淌着的是浓浓的夫妻恩爱,祖孙同喜,主仆和睦情。老式的店铺,有古旧的3尺柜台,台面色泽为岁月所暗淡了光华,却收藏着昔日的兴隆生意,茂盛财源。啊,古镇虽没有金戈铁马壮怀激烈的英雄故事,也没有才子佳人的缠绵悱恻的浪漫情怀,但古镇却把浓浓的人间烟火氤氲在游人的心田里了,情不自禁迈进深深庭院,只见廊柱四立勾勒出四方的天井。仔细看去,堂屋正房,厢房的窗棂横梁上,木雕的花鸟虫鱼虽暗淡了葱绿嫣红,但仍活灵活现呼之欲出。刹那间,脑子里浮现出“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的词句来,来自遥远年代的美好生活理想在这新时代里依然暖意融融。

    正是夕阳西下时,有须发皆白的老者安详地坐在躺椅上,嘴上噙着的3尺长的烟杆上香烟袅袅。晚霞、老街、老屋,好一副人间康乐图,远去了权势、争斗、邪恶的滚滚红尘,才是真正的安康之乡啊!

    玉兔东升,清辉似银,古镇沐浴着温柔的月光安稳地睡着了。我们下榻于一处临江的民居里,不看电视,更不唱卡拉OK,只是沏了一杯清茶,一边品茗一边聆听鼾睡中的古镇的鼾声,啊,听见了,乌江的涛声隐约传来,浪花拍岸,沉雄又温柔,像母亲在拍打着她的小儿女。禁不住,我们也双眼朦胧了,枕着乌江的浪花进入了梦乡,这一夜,睡得那么香、那么甜!

    即将消失的龚滩

    历史上,龚滩一度也是实行土司管理。雍正年间,清政府为了进一步强化封建集权统治,实行“改土归流”,使数百年来包括龚滩在内的酉阳地区世袭不变的土司制度废除了。冉姓和罗姓都是土司的后代,也是龚滩的大姓。镇上至今还有“上街不惹冉,惹冉下不了坎;下街不惹罗,惹罗过不了河。”的说法。意思是,在龚滩上街不要和姓冉的过不去,在下街则不要和姓罗的过不去,否则你便惹上了大麻烦。

    古镇老人冉启才今年60多岁了。16岁开始,冉启才便在乌江上拉纤,留下了太多的辛酸和血泪。上世纪60年代以前,龚滩人大多靠拉纤为生。他和他的父辈们终日往来于乌江岸边,一年四季不穿衣服。直到60年代以后,乌江上才修建了绞滩站,但由于乌江滩多浪急,许多工作地方仍然要人工拉纤,才能保证船只正常航行。后来,乌江航道得到了彻底整治,船只的现代化程度也越来越高,逐渐结束了拉纤的历史。如今,冉启才已是古镇上的名人,前来龚滩旅游的游客都喜欢去拜访他,听他讲拉纤的故事。面对从未谋面的生人,冉启才热情洋溢,就像迎接自己的亲人一样。

    2004年7月21日,重庆市最大的能源建设项目——乌江彭水电站项目建议书获国务院总理办公会审议通过。2005年9月28日,电站正式开工。到电站全面蓄水后,龚滩古镇将全部被淹没,千年古镇将永沉江底。

    为了保护好这一历史文化遗产,重庆市有关方面制定了详细的古镇迁建保护规划。龚滩古镇将搬迁至现址下游1.5公里处的白水洞,与位于小银滩的龚滩新镇相邻。现在长约2公里的古镇,将在搬迁中“瘦身”,搬迁后的古镇大约只有800到1000米长。整个迁建保护工程大约需耗资近亿元。

    搬迁后的龚滩,将经历怎样的生死涅槃?隐隐约约,一段纤歌从身后穿越时空而来,在吊脚楼上萦绕不去,成为最后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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