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跟你讲,俺了解,她是个鸡,挺拽的,在零点和夜猫子里都做过,有时还叫不动她台——一只鸡还挑三拣四的。她讲普通话,俺们这帮里的一个哥们儿教她讲滨城话,她笑得要死,就因为俺们说“银”,她说人。她说,那么银行的银怎么发音,俺哥们儿说银哪。你看她吧,还真不像干这营生的,一本正经的,俺那哥们儿说她在床上是个骚货。俺们呢是出来耍的,俺们是男的,也不算五马六混,都做点小生意,开个小店租个摊位什么的,大钱咱赚不来,也就养家糊口呗。爱喝个小酒,打个小麻将,找个女人玩玩乐乐,跟你讲实话,老婆有年头了,摸哪儿都木滋滋的,操逼都提不起劲来。话说回来了,俺们也不想闹大幅劲了,包二奶换老婆什么的,有孩子呢,隔三岔五弄个情况扯个蛋呗,再说,女人稀贱,一百块想干啥就干啥。俺哥们儿包她台那回,俩人唠嗑呗,这女的没一句实话,虚里冒套,云山雾罩的。她讲她二十二岁,俺哥们儿说你可不像二十二,她就讲她长得成熟,等到她五十岁时,也不会老。俺哥们儿说她奶子小,她就讲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牛奶子大,未必它能让人接受。俺哥们儿说你是不是生过孩子,她讲没生过,不过流过产。俺哥们儿说你不稀泡俺吧,你肚子上这条道是哪来的。她讲流产时月份大了才有了这条妊娠纹。她老能编故事了,像真的,讲她对象在打罪,就是蹲监狱,她对象用砖头把人脑子打坏了,判了十二年,她在等对象,都等好几年了,她还等。俺哥们儿还挺佩服她,问她为啥不干点别的要卖呢,对象知道吗?她讲这的确是个问题,但不关乎卖与不卖,关乎个人方式,对她来讲,这就像一种寂寞中的疗伤和自我安慰,越是垃圾的东西越有吸引力。这话你们懂吗?反正俺们是不懂,卖就是卖,啥寂寞不寂寞的伤不伤的。俺哥们儿还问她心里有没有数跟过多少男人,她讲这无关乎数字,一百等于十,也等于一。你说她讲话待不待人恨,血待人恨,让人听得半懂不懂的。人就不能撒谎,总有露馅的时候,那回俺那哥们儿抬一帮人喝酒,把她也叫来了,我还听他在电话里讲价呢。她来了,巧了,哥们儿当中的一个是她前婆婆家的邻居,看见她就问,你不是浩子的媳妇儿吗?哎妈呀,你就别提她那血彪样儿了,翻着大眼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很抱歉。那哥们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不认识俺?你跟浩子刚结婚时俺过去坐你给俺点过烟,忘了?她装彪,对不起,你认错人了。你们猜咋样了,她冲俺们点点头,走人了,俺们都没反应过来,她撂得那个快呀。打那回,俺们就再看不见她了,有哥们儿说她不在东区这片儿地玩了,到西区卖逼了。你们讲的那事吧,俺信,这女的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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