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开门喊叫妈后,没有回应。她觉得奇怪,生疑起来。她飞快脱下高跟靴,外套风衣来不及脱,轻手轻脚走到妈妈的房间,见妈和衣睡在床上。
一套七十多平方米的居室,两个房间,一厅一卫一厨房,是标准的两人居住室。西门卿住一间小的,她的母亲西门妞住大一点的。起初,西门妞不同意,要住小的。“大一点住得舒服。”西门卿好说歹说西门妞才住下。西门妞坚持要硬板床,不要“席梦思”那种的软床。西门妞的房间除一张硬木板床、一个梳妆台、两张靠背软椅外,还有一具不起眼的铁架塑料布的简易衣柜。这是她在文武学校做工时买的,搬新居时坚持要搬进来,舍不得丢掉。她说:“我对它有感情。”整个房间家具虽不协调,但整洁,明亮。
西门卿瞧着母亲睡熟的脸。母亲很漂亮,圆脸庞,长睫毛,浓浓的眉毛,樱桃小嘴,不高不低的鼻梁,整个五官十分匀称,漂亮。岁月的煎熬,母亲额上有了皱纹,眼角也有几丝鱼尾纹了。母亲自打生下自己,就没轻松过一天。洗衣、缝纫、洗果皮桶、拾果皮。
吃不饱,营养不良。在那分饭分菜的日子,午饭只有一份,要供母女吃。母亲舍不得吃,在大桶的清水汤里舀了大碗的菜汤,其实仅有咸味喝个饱,把菜饭带回来。那时自己也懂事了,就说:“妈,您也吃吧。”西门妞说:“乖,你吃吧,妈吃饱了。” “一份饭、菜,您都没吃,怎么吃饱了呀?”
“有一个师傅说有急事,来不及吃饭,把饭菜给了我。”母亲撒了谎。后来过了下班时间,母亲饿得不行,又要干活,结果累倒了。母亲过早衰老,看样子快五十了,其实四十还不到哩。 西门卿想到这里,心里十分难受,眼泪禁不住地流出来。心里默默说着,妈妈,过去您受太多的苦,现在好了。我们不愁吃也不愁穿了,您正应该享福的时候,可是老天不长眼,不庇佑,偏在这个时候您得了类风湿,双手手指僵硬,痛得吃不下,睡不宁,坐立不安,疼得死去活来。 以前母亲身子虽然孱弱,但很少生病。即使生病也不看医生,恐是没钱,或许舍不得花钱。一次她觉得头重脚轻,畏冷,怕是感冒发烧了。她对自己说:“卿儿,你给我刮痧吧。你外公生病时,都让我给他刮痧。”自己照着母亲说的法儿,在她的脖子一圈,用食指和中指夹扭拔着皮肤。把皮肤硬是揪出一块红来一块紫。
然后用汤匙蘸着生水在她的背部从上往下刮,刮得满背紫红紫红的。妈说:“我睡一会儿就好了。”自此自己也学会了刮痧。西门卿回忆着。如今母亲手指扭曲,疼痛难耐,自己又没法子,鼻子一酸,泪水噗噗往下掉。 西门卿带着母亲跑了几家医院。医生说:“没有办法根治,只有推拿,按摩,服用一些辅助的药。”结果一直不见好。有一次她在电视上看到“鸿茅药酒”的广告,说可以治疗类风湿,缓解疼痛,于是西门卿买了两瓶。早上10点多钟、下午5点多钟给妈妈涂药酒推拿按摩。睡前喝上一小杯,效果不是十分明显,但减轻了疼痛,令西门妞母女很高兴。不管工作多忙,西门卿都要在上午11点钟前,下午在5点多回家,为母亲推拿揉搓双手,然后为自己和母亲做饭。西门卿认为,母亲健康是自己的一切。妈妈痛苦女儿痛苦,妈妈不幸福女儿也痛苦。她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上前拉起妈妈的手。这时西门妞醒过来了:“卿儿,你回来了,妈睡着了。” “妈,你太累了,睡一睡也好。” “电视机的遥控器掉地上,我拾不起来,我双手夹起来时,电视机被关机了,碰到了关机键。觉得没事,就上床躺会,结果睡着了。” 西门卿听后,心里很不安。
妈妈是因为双手手指僵硬不会操作遥控器,就说:“也好,电视不要看太长时间。”又说,“妈,我给你上药酒搓手吧。” “好!”于是她将母亲的手心手背连同十指,揉搓一遍又一遍。 “妈,我想您该洗头了。” “好,妈听你的,就去楼下‘小不点’美发室吧。” “妈,您换一件外套吧,厚一点的,好不好,外面冷。” “好。” “妈,是我带您去,还是您自己去?” “妈自个去,走路还行。” “下楼小心点,等一下,我帮您梳个头。” “好,刚才睡觉弄乱了。” “走路小心。” “嗯,知道了。”西门卿把母亲送到门外,返身就进厨房做菜。饭在她上班前就用“田姑娘”饭煲做好了。菜是她妈爱吃的菜,一菜一汤。今晚是萝卜炒肉丝,汤是香菇鸡汤。 西门妞洗头还没回来。西门卿继续在妈妈的外套双袖口的上方和衣领内领扣上缝上小小铁圈圈,然后将它固定在木板床的侧栏上。西门妞手指不方便,西门卿设计着把妈妈穿的外套全改为是拉链的。拉链扣上系着一只能伸入手腕的圆环。妈妈想穿外套,蹲下身子,头朝外套里钻,手往两袖伸,站起身来。固定在床侧的两个袖口和衣领内的圈圈,因人站起来,自然脱钩,衣服就穿上了。
手腕伸入拉链系着的布圆环,往上一勾拉,就把外套的拉链拉上了。亏得西门卿想得出,让西门妞在没人帮忙之下,能穿上衣服,可见做女儿的一片孝心。 妈妈敲门了。西门卿急忙打开门,把妈妈接到饭桌前,仔细端详妈妈的头发,连声称赞:“妈,很漂亮,真的。”
“就你会说,洗个头,剪个发,妈就漂亮啦?” “妈本来就漂亮。”又说,“来,我给您喂饭。” “好!你也一边吃。”西门卿喂母亲一口时,自己也扒上一大口,在正常情况下妈吃饱了饭,她自己也饱了。 “今天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妈?”西门妞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 “今天倒没什么新鲜事,但是我呢,看了一篇文章,说是当妈的怎样怎样的辛苦。” “说来听听。” “好,我把这张报纸拿来,念给您听。”西门卿跑到房间从包里取出报纸,回到客厅,认真地读着:“中国的‘母亲节’确定孟子的生日——农历四月初二为中华母亲节。” “哎,卿儿,孟子是谁呀?他的生日四月初二,为中国的‘母亲节’,这个人比毛主席还伟大呀!孟子是什么人?”
“孟子是古人,距现在有两千多年的一位大人物,是思想家、政治家和教育家。
他和孔子一样是中国人引为自豪和光荣的祖先,值得我们永远纪念的先祖。有他的思想教育,我们才有几千年传下来的文明,我们才有数千年的中华民族文明。”西门卿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连她自己也觉得比平时会说。 “噢,是这个伟人。” “纪念‘母亲节’,我们要怀着感恩的心去面对母爱。思念也好,追忆也好,感受当前也好,母爱的温馨总是让人眷恋,总想虔诚地说,母爱是伟大的。”文章说。 西门卿继续读下去:“苏联有人记录统计一个家庭妇女在料理家务并照顾丈夫和两个孩子时,一天或一年要付出的辛勤劳动,其结果令人惊讶。在一年的时间内,一个家庭妇女要清洗餐刀、餐叉和勺子1.8万次,要清洗盘碟1.3万次、碗6000次、饭锅3000次。在洗清过程中,搬运的总重量超过5吨。“家庭妇女在一天要走的路程,如果是普通两居室,那么她在一天内平均要走1万步;如果要住在庭院的小房子里,那么她一天要走1.7万步。如果再加上到集市购物,那么她在一年里,总共要走的路程约有2000公里。”
“有小学课文《妈妈的账单》,一位商人的孩子叫小彼得,在帮助父母做事时,列了一张清单,索要报酬。他母亲看到以后,把小彼得要的报酬60芬尼给了他。” “什么是芬尼?”西门妞打断了女儿读报问。 “打个比方,一芬尼就是一分钱吧。”西门卿答。
“好,你接着读。” 西门卿继续读着:“同时也给他一张账单,列出了彼得欠他母亲的款项:为在她家里过的十年幸福生活,0芬尼;为他十年里的吃喝,0芬尼;为在他生病时的护理,0芬尼;为他一直有一个慈爱的母亲,0芬尼。共计:0芬尼。小彼得读着这份账单,感到羞愧万分。悄悄地把那60芬尼塞进了妈妈的上衣口袋。” “故事讲完啦?”西门妞问。 “对,讲完了,妈妈。这告诉我,要爱妈妈,要尊敬母亲,做人要对父母感恩。羊还懂得跪乳呢,何况是人。所以妈妈,我为您做得再多,也报答不了您的养育之恩。”西门卿说完走过去搂住妈妈的后脖,在她的腮边上亲了又亲:“我真的爱您,妈妈。”由于刚吃完饭,弄得西门妞的脸上沾了残饭渣,乐得母女开心地笑起来。 “妈妈,等一下洗澡,我帮您洗好吗?”女儿征询说。
“你帮我脱掉外衣解裤就行,卸文胸和裤衩我都会做。其实外裤是松紧带的,我用手腕可以脱的。”西门妞不好意思对女儿说,“哪有女儿帮妈洗澡的。”
“妈,现在又不是过去说的子女不见父母肉体的年月,子女要对父母感恩,女儿就要为妈妈做一切事,包括洗澡。” “你的理由多,妈说不过你。”
“妈,再说,浴缸洗澡,全身浸泡在热水中,促进血液循环,减少疲劳,对您手指关节的活动大有好处。我呢可以帮您擦身,不然就像往常那样,泡一下就起来,没擦没搓,是会差些。” 西门妞没吱声,过一会儿说:“卿儿,那很不好意思的。” “妈,您是开化的人,怎么那么封闭。再说女儿为您擦身,有什么不对吗?” 西门妞没吱声,似乎同意了。 “妈,您不想让女儿为您洗澡擦身,我就找一个后爹,来帮您好吗?” “你真是傻女儿。”母亲笑起来了。 “就这样定了,我去放水。”西门卿帮母亲洗完澡后,为她穿衣穿裤,从卫生间出来后,忙为母亲吹干湿发,梳头。“妈,您洗完澡,脸蛋红扑扑的,真好看。”西门卿逗着母亲,然后又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可是西门妞并没有笑,也没有话,泪珠从眼里流了出来。 “妈,您怎么哭啦?” “卿儿,妈心里难受呀。”
“妈,咱手不方便没关系,身子骨好好的,不要怕。妈,有我照料,您还担心什么呀?女儿就是您的手,妈。” 经这么一说,西门妞竟哭出声来,哽咽地说:“妈害了你,是妈对不起你。你一回家,就围着妈转,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玩。人家女孩子,唱歌、跳舞,男男女女玩得开心,妈把你闷在家。妈看得出来,你内心是很苦的。虽然给妈笑脸,跟妈说笑,伴妈说俏皮话,但你是不开心的。妈把你害了,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谈上。是妈的病还有缺了你父亲,男孩子都不敢上咱家。” “妈,您想到哪去了。我以为您哭什么,原来是担心我找不着男朋友,找不到对象,担心我嫁不出去,是吗?妈!您放心好了,没有人会嫌弃我们的,更不会嫌弃您,妈您放心,我现在还不想交男朋友。” “你也二十多了,该交男朋友了。” “我才不那么早呢!妈,我不想跟您一样,一朵鲜艳的花过早被人折了。” “你就会说妈。”西门妞破涕为笑。
“妈是我心中最爱的人,我可以侍候您一辈子。妈,您放心,我有我的打算。我把这笔生意做好了,带您到北京、上海、深圳、香港,甚至到台湾旅游。顺便看看有没有大医院能把你的手疾治好。这是我最大心愿。我还年轻,不那么早有家庭,拖累,您看呢?妈。”
“好是好。不过一个女孩子家,有个男朋友,就有个依靠。大小事都有个商量,尤其像我们这样的家。上次你带来的男孩子,叫金镰的,我看挺不错的,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妈,人家有了对象啦,谈恋爱好几年了。” 潘金镰自梁庆被检察院带走的那天,过了晚餐时间,接到西门卿手机说:“你没吃饭吧?到我家随便弄点东西吃。”她好像知道他还没吃饭。潘金镰因为梁庆行贿的案子,一时乱了方寸,不知怎么办好。肚子也不觉得饿。等肚子饿了,饭堂没有饭了。他接到了西门卿的电话,也不推辞,让西门卿开车来,随她一起到她的家。 西门卿住在小区里一幢楼房的三楼。一楼有车库。一进门,客厅虽不宽敞但明亮,通风采光都很好。真皮沙发款式新。液晶电视。装修不算富丽堂皇,但颇有气派。潘金镰坐下后,西门卿冲了绿茶送到他跟前,随即叫声:“妈,来客人了。您招待一下,我出去买点吃的。
”西门妞应着从房间走出来,对着潘金镰笑着说:“你请喝茶。”潘金镰款了款身说:“叔母,您坐。听说您手指不方便,坐吧,让我瞧瞧。叔母,不要担心,现在治疗类风湿的药挺多的,我留神,一定给您买上。”潘金镰抓住她的手,一指又一指地揉搓,像待自己的母亲一般。 西门妞想,这个孩子怎地不见生,不见外,抓住自己的手指就揉搓,就像家人一样,也不嫌脏。有的人看到人手指僵硬,很害怕,唯恐避之不及。可他不一样,很热心,很体贴,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真乖,真懂事。潘金镰在梁庆的强奸案情中对西门妞的证言是熟悉的,但就是没机会见面。他早时就想找西门妞核实案情,尤其是年龄问题。自从在“海市蜃楼”西门卿说出她母亲是西门妞时,潘金镰就急着想见西门妞一面。今天如愿了,鬼使神差是她的女儿把自己送上门,找着这个事关梁庆案件是否能平反的关键人物。眼前的她,风韵犹存,年轻时绝对是一名佳丽。由于生活的煎熬,病痛的折磨,使她带有几分憔悴,比实际岁数老了许多。 “叔母,我这样称呼您,您不会介意吧?”潘金镰说。 “你很有礼貌,很懂事。”她说。
“叔母,你的手指现在是不是很痛?” “药酒推拿揉搓的效果还算好。早上10点钟左右觉得痛,也不像当初那样痛。最难的是指头僵硬什么事也做不来,看这双手,我就痛心。” “不要难过。许多人患有这种病,一般是遗传的,比较难治。卿儿说,您不是遗传的,是常泡在水里洗衣服所致,应该比较好治,我是这样看的。” “说是这样说。现在干什么都得靠卿儿来做,卿儿一回来就围着我转,哪儿也去不了,哪儿也玩不上,把她给拖住拖累了,我于心不忍。” “叔母,您真是好妈妈。女儿就得照顾父母,养儿防老。再说您女儿忙得实在不行,我可以来帮忙,所以您不必过于伤感。”
潘金镰知道,西门妞住在这个城里;西门卿是西门妞女儿。这个女儿也是梁庆的私生女,这些情况是要绝对保密的,一定不能有丝毫走漏。调查西门妞的年龄也不能张扬。当初梁庆案子开庭时梁庆三个女儿以为西门妞会出庭作证要打西门妞,气势汹汹,强行闯入法庭,被法警撵出来。因为西门妞是未成年人,法院是不公开审理,不许旁听。当时西门妞没出庭作证。如果她们那时碰到西门妞,后果不堪设想。
她们尤其是梁白菱至今还扬言要找被她辱为“狐狸精”的西门妞算账。她说要看看这个“狐狸精”长得怎样的狐媚,怎地迷惑父亲,害得父亲被劳改。苦得母亲与父亲长年分居,落下一身病,让她姐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潘金镰明白,如果自己稍有不慎,会给西门妞带来可怕的后果甚至是灭顶之灾,会给西门卿带来威胁和灾祸。他一再告诫自己,要小心加小心慎之又慎。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捅破这层纸。他一再告诫西门卿决不能向外透露自己的身世。她说她会守口如瓶,已成习惯了,在外面的活动不会暴露身世,是为安全着想,也不必告诉母亲,免得母亲分心担忧。 潘金镰思考一阵后,没有询问西门妞的年龄及有关年龄的问题。第一次来到她家,第一次同西门妞见面,若唐突地提出有关她的年龄问题,显失礼貌不说,还会引起她的注意和怀疑,势必带来被动和意想不到的不良后果。于是,他把藏在心里已久的话题想开口又咽下去。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时间有的是,有的是机会,他自我安慰。 门开了,西门卿提着一大包吃的东西进了屋。见潘金镰和母亲在聊着,心里十分高兴,即说:“金镰、妈,咱们吃饭。有烤鸭、香肠、香菇炒猪肉、九节虾、鲈鱼、鲍鱼汤。”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潘金镰头次到西门卿家,给西门妞留下良好的印象。所以西门妞当着女儿的面再一次提起潘金镰是在情理之中,但她觉得遗憾,好小子已有了对象,谈恋爱好几年了。要不然,女儿能跟潘金镰好上,那才叫老天有眼,西门家有福分。 母女俩边看电视边说着话,很是开心。突然西门卿满脸堆笑:“妈,您真喜欢金镰的话,您可以认他为干儿子,这可以吧?” “人家可愿意?咱没这个福分。” 西门卿对潘金镰经过多次的接触了解,相熟到相知,确实认为潘金镰很优秀:人品好,素质高;不恃有文化、有知识、有能力瞧不起人;对人和蔼,为人诚恳,帮人热心。她喜欢他。总想跟他聊天说话,与他一起吃饭、散步……她一人在房间没事时,把手机里录着他的影像一遍又一遍地看。有时还悄悄地对他的影像说:“西门庆(卿)就爱潘金莲(镰),你喜欢我吗?”说完脸上一阵红晕,红霞染透。她想自己是一相情愿,单相思,人家可是有主的人了。她知道母亲也喜欢他。如果将他认为义子,那他和自己接触的机会就会多。走得近了,就有由相知变成相爱。她情不自禁地向母亲提出认干儿子的事,足见她心思缜密,心计多。
一天,快到中午。 “妈,我有外公的好消息。”西门卿一进屋就对西门妞说。 “什么好消息?” “外公跟一个叫天菊的女人在山寨结婚了。外公打我手机告诉说,他会一辈子爱她的。” “那女的多大岁数?” “外公没说。” “山寨?莫非是山里草寮吧。” “对,在扛木头的草寮里,一起打工一起过日子。” “外公还说什么?” “过一段较闲时,他会带后外婆到家里来,让大家认识认识。妈,您有后妈,我有后外婆了。” “这个世道就是变了,我劝你外公找个伴好度晚年,他就是不同意。
这打工扛木头的,扛着扛着,扛着了女人,同居了,真是想不到。你外公后半生就有人照顾了,我也就放心了。”西门妞自言自语地说,“不过,那个女人对你外公是不是关心、体贴,我们就不知道了。” “妈,我相信外公的眼力,不好的女人,外公肯定不会要的。” “那也是。” “妈,现在就看您了,要不然也给我找个后爸,这样可以照顾您后半辈子。” “你又来了是不是?” “妈,我真是这么想的,如果您愿意,我帮您物色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你把自个的事办好,妈就放心了,妈不要你瞎操心。” 母女这你一句我一句的,甚是欢心。母女就盼着西门田早点把心爱的女人带回家,大家团团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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