厝神-波未平浪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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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卿彻底放弃同梁庆合作开发“联丰嘉园”商品房,抽回2000万资金。梁庆一次性付给她违约金和补偿金950万。这天,她坐潘金镰开的宝马车,心情愉悦地到辛范仁的别墅“辛公馆”,要和辛福与辛君兄妹高兴地玩一天,彻底放松。 一贯吝啬的梁庆,经潘金镰的反复劝说,有所醒悟。西门卿抽回资金,不计利息,梁庆是满意的。是梁庆造假账,逼走她,违约在先,使合同不能履行,承担违约金也是应该的。按合同的约定要支付25%违约金是高了些,当时梁庆信誓旦旦,决不会先违约,对25%的违约金抱着无所谓态度。现在来真格的,有所不愿,但也没办法。不然法院判决支付后,还要继续履行合同,会吃大亏。精明的梁庆精心盘算,也就认了,支付违约金500万。潘金镰说:“‘联丰嘉园’开始建造到现在二年多了,按目前楼市的行情和已入账的总金额以及全部售完楼房的利润可达这个数。”潘金镰伸出一个手指头说:“1个亿,梁总您算得比我和西门卿精细,不会否认吧?” 梁庆没吱声,遇到自己不太满意的事,他就不做声,这是他的习惯。

    停了一会儿,他问:“西门卿要多少?” “她要求不多,500万算做补偿。” “啊!500万!太多了吧。” “人家投入2000万的利息不打算向您要。这个利息,您计算过吗?既然是大家高兴合伙,现在要散伙,也得高兴一些,是不是?” “能不能少一些,你打电话问她一下。” “不用问了,一说要散伙,她还很不情愿。”潘金镰有意压他。 “减少100万如何,你能做主吗?” “那就450万吧,我做主。我回头跟她解释。”潘金镰故作替梁庆说话。 “我现在就把950万打入她的账号。” “您不是说账上没钱吗?” “公司账上是没有钱。哪个公司账上不是空空的。我现在就派人去办这件事,免得夜长梦多,这个臭丫头,诡计多着呢!” “别急,我们与西门卿就散伙的事要立个协议,免得以后发生争议。” “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全。”

    辛福对潘金镰、西门卿的到来,非常高兴。老朋友相聚,无话不谈。可惜辛君不在家,早在几个月前就往广西南宁做生意去了。 “辛君到底在做什么生意?”西门卿问。 “不清楚,她去几个月,每月都回来,还带人去南宁。

    她说那边生意好做,尤其是物流,工资也不低。她让我去,我实在走不开,不然去那边发展。”辛福边为大家上泡茶边说着。 潘金镰在看电视,边看边问辛福:“你爸近来的业务怎么样?” “我爸没怎么说,似乎还可以吧。我爸推荐的工程师被梁庆逼走,我爸很生气,那二位工程师准备上法庭告他。” “那是前几年的事,还要告梁庆?”潘金镰问。 “梁庆为人不行,见利忘义,唯利是图。”

    “我也不跟他合作了,我把资金抽回来。”西门卿插话。 “合作这么长,眼看要收获了。你撤退了,你不觉得吃亏了。” “他有补偿一点。”潘金镰说。 “多少?” “450万元。”西门卿答道。 “小菜一碟,对他来说,反正你是吃了大亏。”辛福在安慰她。 “辛公子,你看西门卿把资金抽回来后,再投资什么比较理想?” “这得好好谋划谋划,一个女孩子……”话未说完。 “还有我呀。”潘金镰急忙抢说。 “你有这么大的本钱呀?” “我有智力加上贷款?” “贷款,现在很难!” “向你借。”说罢,潘金镰哈哈大笑,站起来伸出手拍了辛福的肩膀。

    辛福一见潘金镰右手无名指戴着一枚别致的戒指问:“金镰,你手上的戒指,是哪个女孩送的呀?是定情物吧?是不是西门卿送给你的?哈哈……” “咱哪有那福气!是台湾一位堂姑送的。”说着卸下来扔给辛福,“看看是真货,还是水货?” 辛福看了看:“是真金的,不是水货。台货的黄金往往有瑕疵。”说着,突然又说,“哎!你这上面有一组数字,跟金砖的数字是一样的。” 潘金镰觉得奇,自己从未留意过,今天要出门才戴上。接过戒指后,西门卿也凑上前看个究竟。 “369806+1”,西门卿和潘金镰同时读出。 “哎,辛公子,你把金砖拿来瞧瞧,是不是一样的数字?” 不一会儿,辛福从房间出来,扔给潘金镰一块金砖。一看,果然是同样的一组数字。潘金镰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慌慌:“这下可闹大了。”禁不住脱口而出。西门卿不明白潘金镰说什么,忙问:“你说什么?这数字有什么文章,有来历吗?” 潘金镰忙改口说:“没什么,我觉得这数字好大呀,够分量。”说罢,把金砖递还辛福手里,又说,“我们接着谈,卿儿投资什么好,请辛公子出出主意。

    ” “这一位是女孩,你这位是书生,你们想合作投资,只能搞文的了,办幼儿园现在很热门流行,办私人学校也有,你们要干就选择这方面的。” “你真是英雄,太有才了,英雄所见略同。”潘金镰不似恭维地说。 “辛福,你也来合作吧,咱就创办私立学校。” “这倒是可以考虑,我爸会支持的。老爸说我三十而立了,一事无成。”辛福满脸堆笑。 “走,吃饭去。你带路,到附近最好的餐馆,中午,我请客。”潘金镰对辛福说。 他们三人吃过中午饭,也不休息,径直到“海市蜃楼”里的游乐城玩碰碰车、汽枪和过山车,玩了半天。在那吃了晚餐后,在包厢里唱歌。他们尽兴玩了一天。 在返程的路上,西门卿说:“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玩得真舒心,不做事这样玩下去多好。” 潘金镰因喝了一点酒,由西门卿开车,往回走,听了西门卿的话后即说:“整天没事干,游手好闲,那才难受。” “哎,金镰,你有心事在瞒着我。” “我这个人从不把心事窝在肚里,得一吐为快。”潘金镰撒谎,否认对她有隐情。他在这一天中,虽是游玩,可是对金砖上同自己戒指上一样的一组数字感到狐疑和纳闷。

    自己的戒指是潘婷给的,金砖是梁庆押给辛范仁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梁庆的金砖也是潘婷的,准确地说是潘婷父亲的。几年前中级法院一路人马到赤螺坑“梁潘祖祠”挖黄金,结果发现黄金被偷了,一无所获。金砖是不是梁庆偷盗的?如果是梁庆偷的,他怎么知道“梁潘祖祠”中藏有黄金?消息又是从何处来的?还有黄金和自己戒指上的“369806+1”这样一组数字是什么意思呢?潘金镰借口酒喝多了头痛,闭上眼睛在沉思,对西门卿穷追不舍地问自己有什么心事,佯装不理。 “梁庆呀梁庆,您这下子可要栽了。”他心想,自己要不要揭发他。梁庆毕竟是西门卿的生父,是自己的岳父。自己不揭发他,别人要揭发他,那该怎么办?自己劝他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比别人揭发他,判重刑要好得多,也算作为女婿的救他一把。如果潘婷知道了自己与梁庆这层关系,是否会宽恕他,去公安局消案,主张不予追究刑事责任呢?可是法律是无情的,终究会被追究的。如何面对与选择,潘金镰茫然了。 “哎,卿儿,你知道辛君去南宁做什么事吗?”他有意岔开话题。

    “不是在做物流吗?” “据我分析,她可能在南宁做一种被称为‘连锁业’的事,说彻底的话,叫‘金钱传销’。” “传销,不是不允许吗?政府不是打击取缔的吗?” “未经注册的传销机构和传销业务,政府是要查封、取缔,但是这种‘金钱传销’又有所不同。” “有不同,有区别?” “它不是推销实物。好像与前阵子的传销,层层加码,弄得最终端那个人,投入的钱有去无回不一样。” “那金钱传销有何特点?“ “比如你加入这个行业,上交7万元,回扣19000元。然后你必须发展三个人作为你的下线,发展一个下线你可以获得6000元的回报,那三个人又各自发展三个人作为下线,以此类推,直至你的旗下有27人,那么你就上了‘老总’的位置,每月可得10万到99万不等的回报。” “这么多,真诱惑人呀。” “当然,你最终获得1040万元后就出局了。巨大的诱惑和人的贪婪,想干这样事的人趋之若鹜。” “辛君,这次就赚死了,不然我也去试试。” “这可不是你我所能干的。这其中要拉人入伙,是相当困难,必须要有哄骗等等手段,否则,把真情告诉你,你避之不及,不会上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曾劝我加入这个行列。这个人说了实话,所以我不太感兴趣。虽然在美国等西方国家早有这种产业,传到我国是近几年的事。大家还不适应,加上政府的负面宣传,不是人人都敢做的。” “你头痛好些吗?以后可别喝那么多酒。” “好多了。”    梁庆打发西门卿走后,独资开发“联丰嘉园”算是如愿以偿了。虽然补给西门卿450万,有所不甘,但整个嘉园的利润有近亿元,吃小亏占了大便宜,是值得的。听说自己的案子法院那边已经研究了,不知结果如何。梁庆一想这件事,心里就来气,不爽快。20多年了,自己老背着这个包袱,当年西门妞明明告诉自己,她已15岁了,属牛的。这次潘金镰拿到她的出生证,也证明了她当年15岁了。自己不服气就是这一点。早年自己说她15岁,公安局、检察院甚至法院都不信,把老子给判了。今天证明老子当年说的是对的,是你们当官的错啦。不公道,害苦了老子。今天要跟你们争口气,看看谁的对。不然,平反对我平头百姓来说有何用?梁庆想到这里,心中愤愤不平:“当官不公道,百姓就倒霉遭殃。”梁庆正想着要了解法院对自己的案子再审的最新情况,女儿梁白菱推门进来:“爸,妈妈病了。”

    “什么病?看医生了吗?”

    “发烧不退,有三天了,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你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是不欢迎我回去的。她懒得见我,不理我。你回去吧,不行的话,让她住院,认真彻底检查一下。” “好的。”梁白菱应着,就匆匆出去了。 梁庆知道妻子白至皓病倒后,又一次感到愧疚和不安。自从自己出了那风流事,被判刑和后来刑满出来后,白至皓一直视己为陌生人。这件事对她打击确实太大,对三个女儿的精神挫伤也很厉害。自己是对不住她们的。女儿还好说,可是妻子一直不肯宽恕、原谅自己。想当初,她是居民户吃国家粮的,高中毕业生。若不是“文化大革命”的话,她早就上大学,远走高飞了,不可能跟了自己。自己初中没毕业,泥腿子一个。她不说是爱上自己,就说是跟了自己,完全是一种机缘。自己为何不珍惜她那份感情。自己侮辱了她,使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她至今不肯宽恕原宥自己、容忍自己。自己的负罪感永远不能释然。梁庆思忖了许久,默默地流出了泪水。 白至皓患的是肺癌。这次高烧不退,胸闷头痛,已是肺癌晚期。医生说,与长期的郁抑、失眠、食欲不佳、精神失常不无关系。

    肺癌转移至脑部,症状头痛厉害。医生只好给她注射“杜冷丁”,以减轻她的痛苦。 梁庆急忙到医院探望。白至皓已不能进食了,瘦得皮包骨。梁庆坐在病床上,轻轻呼叫着她的名字。她微睁开眼睛,看了梁庆一眼,又合上了。“我对不起你呀,至皓。”梁庆几乎哭出声来。梁庆伸手要抚摩她的头,以减轻她头的疼痛。她把他的手支开了,摆摆手,什么话都没说。 病床前的三个女儿,见父亲对母亲悔过,母亲却无动于衷,不知怎么办、怎么说好。心想母亲对父亲的蠢事十分憎恶,临终之前也不肯宽宥。圣洁的爱情容不下一丁点污点,这是母亲为人的标准。圣洁的爱情不得被欺骗、戏弄和亵渎,这也是母亲的人生信条。三个女儿在母亲身上要学点什么,在父亲身上要诫勉什么,是心有体会的。 潘金镰把法院的判决书送到梁庆手里时,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您赢了,祝贺您。” “怎么改的?”梁庆还是多问了一句。 “撤销原判决,改判无罪,听清楚了吧。” “金镰,你好似不太高兴,晚上我请客,在‘庆财’酒家如何?我也该犒劳你了。这几年为这个案子,你没少操心,没少跑腿,没少求人,没少遭冷眼。”

    梁庆一口气说了很多。从他内心上讲,是蛮有体会的,现在求人办事多难,要公道、公平更难。他内心是要好好感谢潘金镰的。 潘金镰没吱声,眼睛老盯住梁庆看,让梁庆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不要以为我平反了,你就不认识我了。” 潘金镰目光没有移开,仍然盯着梁庆看:“梁总,我看您双眼不诚实。” “为什么?你凭什么?” “如果您诚实的话,您就老实告诉我。” “什么事?我的高兴事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有什么事烦我。” “什么事?嗯,您将大祸临头了。” “什么事,你快点说?” “您抵押给辛范仁的黄金,不,金砖是哪里来的?” “你乱说什么呀!我哪里有黄金呀?” “您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在辛公馆见过两次,他说是您抵押借款的。” 梁庆脸色苍白,有些战战兢兢,知道遮掩不过去,即说:“金镰,你要我怎么说?” “说实话,那还有救,不然,您就够枪毙了。” 梁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腮边和脖子上沁出汗水。    那年“清明节”后的一个很黑的夜晚,梁庆在市政府招待所意外听到潘婷、潘盘山、潘金镰在房内谈起潘家老宅有黄金的事后,一直挂在心上,只想把它找着。

    在镇建菜市场时,正巧潘金镰让他帮忙修缮潘家老宅,他喜出望外,真有神仙相助,不然为何这么巧呀。于是他在借修缮潘家老宅换梁添瓦之机,把主厝和东、西厢房查个遍,未发现藏有黄金。他不甘心,乘老宅无人出入之机,从楼上到楼下,从上厅到下厅,天井、过道、砖墙、龛壁仔仔细细探个透,还是没找着黄金。难道黄金不藏在老宅?他想,潘婷从台湾回来是为谒祖,也为了取走黄金。难道她就把黄金的藏匿之处详详细细告诉了潘盘山和潘金镰?她才不会那么傻,那样做,万一被他俩偷走了,那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俩就是不偷,也会走漏风声的。黄金藏在祖宅,要找要挖,得下工夫的,一时半会拿不走,时间长了,夜长梦多。潘婷是老于世故的人,她不晓得其中的奥妙?梁庆自从潘家老宅回来后,思量许久,总觉得黄金是有的,但不可能藏在潘家老宅里。突然,他想到,潘家老宅主厝分给一个雇农,抗美援朝的志愿兵,姓牟。西厢房分给一个姓西门的。如果主厝和西厢房藏着黄金珠宝,早就被潘家的人弄走了,还能藏到现在?这样,他排除了主厝和西厢房藏有黄金。

    那么东厢房是自己帮忙翻修的破宅,被自己几乎翻个底朝天,没有发现黄金,也根本藏不住黄金。于是梁庆断然否认了潘家祖宅藏有黄金。潘婷是遮人耳目地虚晃一枪。潘家祖宅藏金的说法排除了,那么黄金到底会藏在何处呢?一连数月,梁庆被这个事搞得心神不宁。有一天在工地午休,看到满是尘土的一张破旧办公桌上,有一本满是灰尘的杂志,顺手拿起来抖了抖,拍了拍,一看竟没有封面。翻开几页浏览一下,见内有一标题为《魔鬼绳扣》的一个外国民间故事,便认真读起来。故事里说,在一个山洞里藏有无数金银珠宝。洞口大门关闭,大门上双铁环,系有绳子结扣。想进山洞取走金银财宝的人,在规定的时间内打开绳扣,就能如愿。超过时间打不开绳扣者,就会被魔鬼吃掉。众多想取金银珠宝的人解不开绳扣命归西天。一天有一个老木匠也来了,他想许多人打不开绳结扣,丢了命。这绳结扣有何奥妙?要进入山洞,直接破门而入,为何要打开绳结扣呢?岂不是多此一举?只见他一不做,二不休,扳起利斧把绳扣砍断了,推开山门,大喊“我来也”,进入了山洞,得了财宝。

    这个故事启发了梁庆,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最复杂的事情。倒过来,用复杂的办法就解决不了最简单的事情。他记住了“简单的办法”,用“简单的办法”重新考虑潘家祖屋是否藏有黄金的事。黄金不可能真的藏在潘家老宅里。他考虑到黄金有可能埋在一处墓地或假坟地,可能藏在一处人们常走的道路上的台阶下,有可能埋在人们常到、常见、习以为常、不以为然的地方,更有可能埋在一处大树下。想到大树,他想起赤螺坑有棵大枫树。大枫树旁有座“梁潘祖祠”。对,祖祠是人们经常出入,不以为然的地方,很有可能黄金就藏在祖祠里。他激动万分,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了,不然要立即动身前去探寻。他激动了一夜,第二天精神亢奋,中午睡意全消,骑着摩托车回赤螺坑。乘无人之际,在祖祠前后转了转,溜达许久。占地半亩的祖祠何处是藏宝的地方呢?他茫然不知所措。索性,在枫树下坐下来歇息,吸烟。风来了,房脊梁上的飞翘顶角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更显祖祠阴冷荒凉。他从祖祠后墙走到祖祠前面。大门两边的楹联,“梁下大木可建屋造船以安居”,“潘入小田能种稻植麦够乐业”,白底蓝字,有点醒目外,整座祖祠衰微破败。

    他进了祖祠内,天井杂草丛生。他过了天井到了上厅,大厅神龛内的神位牌所剩无几,尚存的神位牌也是无人供奉的。满堂蛛网粉尘、霉味直冲鼻孔。他又到下厅天井边,上望房顶。房脊梁外侧,有《荷花图》、《羊嬉图》。在两图中间有画着“屋与船”、“稻与麦”的画砖,一律白底蓝图。房脊梁上抹着灰,有的已斑驳脱落。他想到“屋与船”、“稻与麦”的画意与大门两旁楹联上“屋”、“船”、“稻”、“麦”文字相一致。他探了半天,汗流浃背,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他找不出藏有宝贝的地方,有些心灰意冷,就返回了。一晃又快一年了。梁庆在筹备扩建工程队,成立县第二市政建筑公司时,资金缺口大,又想起“梁潘祖祠”内藏金的事。梁庆的父亲梁彭祖是乡绅,读过私塾。对古文、说文解义颇有研究,这对梁庆起了耳濡目染的作用。梁庆一有空暇,就把那祖祠大门的对联默默吟诵,边吟边想,久而久之,把其中“种稻植麦够乐业”和“建屋造船以安居”两句给悟出奥妙来:“稻麦够乐业”,“屋船可安居”玄机在此。哪里有稻有麦、有屋有船呢?他想到脊梁上的画砖。

    这时,他兴奋地跳起来:“对!对!是梁上的画,当然是指脊梁上的画了。”祖祠脊梁上有“稻和麦”、“屋和船”的画砖。画后面大有文章,有奥妙。他决定中午时分,不,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探究竟,来个“二探祖祠”。 原来潘甲慎在建造“梁潘祖祠”时在藏宝处造设两个可以取宝的机关。一处是附脊梁上的榫头、推杆,一处就是绘有“稻、麦”,“屋、船”的画砖后面的附脊梁内。如果时日旷久,榫头推杆不能用了,可以起下画砖,凿穿附脊梁可取到藏物。不料,这处暗道机关被梁庆识破看透了。 枫树下,凉风飕飕,几声乌啼,几声狗吠,更添祖祠苍凉。梁庆在天井架上竹梯子,登上房顶,迅速爬到脊梁。房顶的瓦片是用白灰粘死的,相当牢固。梁庆像猫一样,弯着腰,爬上脊梁,用手电一照,摸了摸画有“荷花”、“羊儿”、“稻与麦”、“屋与船”的画砖。四块画砖,嵌入脊梁的附梁上。对画有“屋船”和“稻麦”的画砖,梁庆用手电照一照,四周有缝隙,用手指弹一弹有空洞的声响,有空洞的感觉。而画有荷花、羊儿的画砖却不同,一弹无空洞的声响,分明是实木的感觉。他心中窃喜,宝贝该藏在里面了。两个画砖后的附脊梁内,有两个空洞。

    只要把画有“屋船”和“稻麦”的画砖撬开就行了。可是要把它挖开,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噼噼啦啦……”村子里传来一阵鞭炮声。有人家祭神或办喜事什么的。梁庆想,怕被发现抽脚赶快离去。 趁热打铁。第二天深夜,梁庆迅速爬上祖祠房顶。用起子把画有“稻麦”的画砖撬起一看,并未见有空洞。用手指弹弹,里面有空洞感。于是他用木工用的弯头切刀沿画砖的边线一刀一刀地切开。附脊梁是杉木的,本来就易切开,再加上年代久了,很快就切开了一个方口。将切下的方板撬起,里面果然有个黑洞。手一摸,触到冰冷冰冷的东西,他一惊赶忙缩手,停一会儿,用手一挪,会动。把它取出来,是一尊死沉死沉的石头小棺材。把棺盖揭开,里面整整齐齐躺着方块的东西。借夜天的微光,一看,是金砖。梁庆擦了擦汗水,喘了喘气,又挖开了画有“屋船”画砖后的梁木取出另一尊小石棺材,里面同样是金砖。他喜不自禁:“天呀,赐我财富,感谢天公。”事不宜迟,他把切割下来的木块,边缘涂上随身带来的胶乳,对口贴上去。然后又把画砖涂着胶乳再嵌上,一切原样不留痕迹。抱住石棺材下了房顶。石棺材是九龙璧玉雕琢成的,是十分珍贵的稀世之宝。“太沉了,有十来斤重。”他想。“发财

    口罗。”心中别提有多高兴。

    梁庆刚讲完。潘金镰手机响了,做了制止梁庆说下去的手势,是中级法院行政庭的电话,说赖真等十户上诉后被分案审理,有的被拆迁户同意调解,明天下午上班时间到行政庭调解案件,请准时到庭。 “分案审理了?”潘金镰问了一句,没有征求梁庆的意见,就答应到庭调解。 “什么是分案审理?”梁庆问。 “区法院将赖真等十户被拆迁户统统列为原告,告市房管局的行政诉讼案件。赖真等上诉后,中院把十户拆开分别审理。有几户想和我们交换意见,求得协商解决。如果对方同意并与我们达成协议,就撤回上诉,案件就了结了。” “那你去处理吧。” “梁总,您刚才说了把黄金连夜取回家后,动用了没有?” “我一看那么多的金砖,心里反而害怕。连夜,我把黄金埋在老家牛棚内的石板下,上面放稻草。后来又觉得不放心,也得要钱用,就向辛范仁借款把金砖作抵押。现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由辛范仁管着,我就放心了。

    ” “你没动用过?” “用了两块,切割成好几块,卖了。” “那两尊石棺材到哪去了?” “在我老家的神龛里,作烧香用,是九龙璧玉做的,十分珍贵。” “后来市中级法院带人马来查找挖黄金,发现黄金被盗的事,您知道吗?” “我听说了,心里十分害怕,心想若是被发现逮住,那是万劫不复,肯定会被枪毙的。” “潘婷当时向公安局报案,现在等着破案。只要潘婷再次要求继续侦查破案,您的事就闹大了。” “金镰,不管你能不能成为我的女婿,我求求你给我想想办法,躲过这一劫。否则,我完了,公司完了,整个家庭完了。”梁庆哀求着,说着说着流出了泪水。 潘金镰第一次看到老奸巨猾的梁庆痛心疾首的样子,也很难过,看他这回真的是痛苦极了,即说:“容我想想,可您不能告诉第二人。” 梁庆连连点头,突然说:“我请你吃饭,案子平反了,该谢谢你。请你把这件事摆平,提前感谢你。” “这样吧,为不被别人看出有什么异常,还是别在一块吃饭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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