厝神-苦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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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拒绝了他的求婚生气了,还是真的这两天忙得走不开。”西门卿已两天没见到潘金镰,无精打采的,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于是草草吃过早饭,上街散散心。她来到一间卖名牌服饰的名牌店,奇怪的是,相邻的是一间“名牌打折店”也卖同一品牌的服装,在她看来店里的名牌衣服是冒牌货。她走了出来,鬼使神差地来到图书城。她很少逛书店,顶多在路边的书亭、报摊或小地摊上买《知音》、《家庭医生》、《读者》、《少男少女》等杂志来看。她不知不觉脚已迈入了书城门内了,随着人流在琳琅满目、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的书架上浏览。在介绍本土作家新书的架位前停步,她一眼看去,就被戴大盖帽法官的封面吸引住了。一看书名《大盖帽审判长》,信手拿来看了目录和内容简介,觉得可以一看,拿了书交了款,出了书城,继续在街上溜达,不料遇到了辛福:“哎,辛公子,你怎么有空逛街?” “我哪是逛街,我是在找一个人。”辛福说。 “街上人这么多,人来人往的,怎么找?是你认识的?” “不认识,我见过一面。” “是男,还是女的?” “是女的。” “真有意思,什么年月了,还通街找不认识的女人。”

    “你记得吗?前不久你和金镰到我家后,又去‘海市蜃楼’玩的那次。有个女的一直跟着我们。你们没注意,我是看到了,就是这个女人。”

    “那你怎么还记住她?长得什么样?” “嗨,长得可美了,比你高出一个头,烫着发,像模特一样。” “那会是谁呢,你能讲得仔细一点吗?”

    “鹅蛋脸,双眼皮,那天穿白色套装,十分可爱。” “你俩有没有打个照面?” “有,彼此照个面,她没怎么注意我。” “她开车,还是‘打的’?”

    “那时她开辆橘黄色的日本‘三菱—蓝瑟’。” “莫非是她——梁白菱?天呀,她在跟踪盯梢。”西门卿心里一惊,打个寒战。 “你说是谁?” “我瞎猜的,你怎么要在这条街上找她?” “刚才我过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看见她时快时慢地走着,好像在找人。我穿过马路,想跟上她,可是转眼就不见了。” “莫非她是冲着自己来的,要找到自己的家,这个死对头。”西门卿心想,“你看中了她,被她迷了,还是有别的企图?” “我想接近她。在这一带我没见过这么美的人胚子,实在可爱。我真想接近她。” “那你认真找找吧,我也帮不上忙。” “好的。”

    西门卿边走边想,辛福也真是的,追寻一个打一照面的不认识的女人,不是疯了,也是怪得出奇。“唐伯虎点秋香”,唐伯虎还知道秋香在府里当丫鬟呢,真是怪人干怪事,瞎子点灯白费蜡。西门卿一转想,如果真的是跟踪潘金镰,那肯定是梁白菱。刚才在这一带出现,那就是在查找自己。梁白菱可能已闻到潘金镰在自己家过夜的味儿了,所以……她不再想下去。 她欲转身往家走,可是一想,不对,自己可能已被梁白菱盯上了。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如果往回走,正是梁白菱所想的,正中下怀。不能往回走,她想。于是她要了一辆“的士”,往“鸡鸣公司”方向走,在一处拐弯处,她下了车,换上一辆“的士”,朝“海市蜃楼”方向跑。下车后又换上一辆“的士”,往回走。心想,这回该把她甩开了。“解放前地下党引开敌人尾随也没这么折腾。”她心里嘀咕着。 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停了一会儿,从壁橱上取了瓶“柠檬果汁”,倒在茶几上的空杯就喝,边喝边取过刚买来的《大盖帽审判长》一书来看。她看完第一章《猴图》,看《目录》翻到书的第七章《轮奸》,又看目录翻开书看了《裸像》一章。

    她看小说并不是从头看到尾,是选章择篇看。有时是看小说的开头和最后部分,她说这是她的习惯。喝完柠檬汁后,她合上书本,把它扔在茶几上,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和眼眶。看看书,心烦意躁的她,渐渐地静下来。她睁开眼,看到书的封面上是一位法官,是法院判案的人。她想,刚才看了一下书,也没看出啥名堂来,不知里面写的法官是怎样判案的。她背靠沙发,觉得压抑,郁闷无聊,又无事可做,出于好奇,于是又伸手把书拿过来,无意中翻到第175页第二十一章《众叛亲离》便读了起来。当她往下读了一段时,霎时心惊肉跳,全身冰凉,差点晕过去。自己抢钱,抢的是梁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睁大眼睛再看一遍。没错,是自己抢了梁庆的钱包,书上明明白白这样写着,抢钱时被人看见了,写上书了。她不敢再看下去合上书本。“辛君,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该怎么办?”她默喊着。 心慌意乱的她不知怎么办好。那年西门卿刚在古唐街裁剪制作护袖卖,与辛福一来二往熟悉了。到他的住处不是现在的“辛公馆”的家,去了几趟,结识了他的妹妹辛君。都是无业之人,无话不谈。

    尤其是辛君不像西门卿有妈妈的管束,无拘无束,放任自由。“咱们也到外面闯一闯,弄些钱。像你猫着腰一天到晚趴在缝纫机上,弄不到几个钱,趁现在年轻貌美,何不做点事?” “要做什么事?无非……” “不要误解,我没让你去做‘鸡’。” “那,我们做什么事搞钱?” “我们去骗。见腥就想沾的男人有的是,让他们上钩出钱,嘻嘻……我得手过几次。”辛君自我炫耀一番。 “这个我做不来。” “我哥上小学时,就用胶水涂在卖肉老板的抽屉上,粘住钱。等老板收摊时,他去取钱。一次可收百来元。我们动动脑子,肯定有收获。”

    西门卿被说动了。“到哪里去?”她问。 “肯定不能在我们住的这一带,如果失手会带来麻烦的。” “那……” “哎,到你们老家那个县城,人家不认识咱们。我们去玩一玩,玩一天。” 于是她俩搭班车来到日照县城,大街小巷穿着忙要取猎物。三井巷口是个自由贸易集市。商店多,上街买东西的人多,还时常发生交通堵塞。她俩来到这里,随着人流入商店、出摊点,到小摊小贩问东问西,可目光朝人群扫。不一会儿,有个穿着西装的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出现了。他腋下夹着一个黑皮包,也在人群中穿行……于是出现了令西门卿毛骨悚然害怕读的小说中的一段文字:

    一个穿着时髦服饰,另一个胶香乳束发上翘像戴着鸡冠的妙龄女郎,尾随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客商。她俩跟到繁华热闹的三井巷口时,其中个子稍高的女郎迎上蹭上客商,飞速抓起他的手往隆胸上按去。 “流氓,抓流氓呀。”她大声哭喊着。 霎时,围拢许多男女,连声叫喊:“不能让他走!”“抓住他!”“他流氓!”正在人们把他们围在街中央的当儿,另一位妙龄女郎紧挨着商客,飞速地从他腋下抽出黑包,穿巷而出。不料,她的抢包举动,被三楼上一位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的退休干部、原工商局副局长瞧见。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后脖上一小块黑胎记却看得十分清楚。 当客商回过神来,发觉装有8万元的黑包已被偷走,怔住了。他飞速向公安局报案,并提供了线索。那时,他骂那女流氓,故意设局陷害。争吵中,他扭头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正好瞧见三楼有个戴眼镜的人,在晾衣服,不知怎么的那人开口大喊:“注意!包!抢包!”这个客商叫梁庆,是白至皓的丈夫,在外地承包一座小煤矿。今天他携带巨款回煤矿去,不料,遭到妙龄女郎的“撞炮抢劫”,也就是色劫。

    西门卿心里嘣嘣直跳。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世上竟有这么巧的,抢了梁庆的钱,后来与他合作开发房地产。怪不得他暗地里使坏,暗中报复,步步逼近,要置自己于死地。要自己退出合伙,从中捞一把。不过,梁庆怎么知道是自己抢包呢?她又不太相信,再说,他怎么知道是自己和辛君抢了他的钱包?自己是疑心生暗鬼,自个把自个吓住。抢包的事,这书写的是事实。过了这么多年。当初是有人看见,不然怎么知道自己脖后有黑胎记?还好,公安局没破案没抓到人。想到抓人,她心怵胆怕。抢钱是要判刑劳改的。记得有一次自己问了潘金镰,偷钱要过多长时间才不用判刑,他说要看数额,数额大,太大了,就是过了十多年,也要判刑劳改。当时听了,心里就害怕极了。这件事埋在心里十多年了,一想起来,心里就隐隐作痛。像噩梦般老缠着,不知何时了却,心中才舒坦踏实。 “金镰,我实在对不住你。你三番五次求婚,都被我拒绝,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是有罪之人呀,不敢与你面对,不敢与你成婚。我害怕,害怕连累你。”西门卿流下悔恨的泪水,“没有这件事,该多好呀。”她一再叹息着。

    “金镰,我真的爱你,你越是说不强求办理登记结婚,只要两心相悦就满足,我心里越就难受越难过,宛如刀割。” “你同意不办理结婚登记,但你说要设个宴席,邀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大家热闹一场,也被我推辞掉。你呢,不生气,不恼火,不埋怨,还是一往情深,令我寝食难安,你知道吗,金镰?” “我们俩结合是不可能的,永远也是不可能的,我怕玷污了你。我做不到你要求达到的那种女人。我有愧于你。对不起,我真对不起你,金镰。” 西门卿自言自语,一边流泪一边把手机里存着潘金镰的照片不停地翻看,还放在嘴上吻了吻。 她突然想起要把这件事告诉辛君,让她有个思想准备,也好商量怎么办。又一转想,书上毕竟是写写而已,也没怀疑到自己头上来,更没指名道姓,自己何苦来自我犯愁呢?过了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人家早忘了。公安局恐怕早就案沉箱底不管了。怕什么呢?犯什么愁呢?现在自己知道还是抢了死对头梁庆的钱。现在自己解除了与他合作开发商品房的合同,跟他没工作关系,没有瓜葛,无须相处。他管不了自己,没必要管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怕他了。他和自己一明一暗,各走各的,相安无事好了,不用犯愁。

    她定了定神,想不让辛君知道的好,可又觉得不妥,犹豫了半天,还是向辛君透露的好,于是她挂了辛君的手机。 辛君起初也着实吓了一跳,问她是什么书上写的,在哪里可以买到这样的书,有没有指名道姓。当辛君知道书上没指名是谁抢包的,她告诉西门卿:“怕什么?你的心只有针鼻大,见到风就是雨的。过了这么久,事情早过去了。”她要西门卿若不想在家乡创业,就来南宁。在这里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来。她说:“蒙牛集团的总裁牛根生曾在这里闯,成功了,创办蒙牛集团。”辛君还告诉西门卿,“我已是老总级别了,每月可拿六位数,正要组织新上的老总到海南、九寨沟旅游。” 西门卿心稍安,但还是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害怕公安警察找上门来,担心耽误了潘金镰的婚姻大事和前程,还担心会扰乱妈妈的生活……禁不住又流下泪水。 门开了,潘金镰开门进来了。他有西门卿居室的钥匙。他一进门看到西门卿双眼通红,疑惑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关在家里哭,出什么事了?”她摇摇头说:“被风吹了,眼涩。” 他拥抱着她,深情地说:“我不愿意看到你流泪,更不愿意你一个人独自流泪,要流泪在我面前流。”说完,用茶几上的面巾纸擦拭她的双眼。

    她望着他,踮起脚跟,香唇送到他的嘴上:“我爱你,金镰。” “我知道的,我也爱着你。我们尽快结婚吧。” “金镰,我们不合适!” “你又来了。” “我做不到你要求达到的女人。” “你都达到了,你是最优秀的,是我最理想的老婆。” “你看这本书。”西门卿在瞬间做出一个不愿做出又必须做出的违背自己意愿的决定,把拦在她俩中间的婚姻障碍抖落出来,企望潘金镰对自己失去信心,冷漠、远离、抛弃自己,于是含着泪说了话,把沙发上的《大盖帽审判长》顺手拿起来递给他。 潘金镰坐在沙发上,读着西门卿叠起的该书第175页,当他读到“梁庆”名字时,他一脸木讷严肃,读完了嘴里还念着“梁庆”两个字。 “抢梁庆的两人是谁,难道是你吗?” 她没做声,点了点头。 “还一个是谁?” “是辛君。” 后脖有黑胎记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她了。潘金镰心想,为何她后脖刺青黑蝴蝶,为什么大热天还要穿有帽的T恤短衫,自己第一次坐她的车,不让坐在她后面的位置。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不用任何解释了,原来她…… 潘金镰还没看过这本书。

    作者从哪来的这个真实的情节?为何把它写入书里?他看完这一章后对她说:“人家并不晓得是你们抢包,但你们抢梁庆的包,里面有8万元是事实吧?” “对,是真的。” “怪不得在合作开发‘联丰嘉园’第一次会议上,梁庆一直盯着你看,难道他认识你?” “我想他不认得我。当时我从他身后夺包后离开,他没瞧见我。” “那梁庆肯定认得辛君。” “会认得的。不过过了十来年了,辛君也变了样。” “你是不是心里一直装着这件事,不肯答应跟我登记结婚的?” “我的心思逃不出你的眼睛,是这样的。金镰,我爱你,又怕害了你,一直在矛盾犯难之中,金镰。” “你三番五次拒绝和我结婚,我想肯定有什么茬儿的,我以为你有什么疾病,现在明白了。这件事超出我的意料,卿儿。” “这件事,十多年来搅得我心神不宁,阴影相随,噩梦不断。一想来心里就隐痛,不能自已。我想这件事,我是有罪的。总有一天会被判刑,会离开你,所以一直对你隐瞒,一直拒绝你的追求。” “就是你被判刑,你也是我的好老婆。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夫妻共患难嘛!我爱你,其他的我都不管。你何苦屡屡拒绝我,苦得我一直在寻找你拒绝我的原因,夜夜失眠,寝食不安。”

    “对不起,金镰。”说罢,她盘腿坐在他的大腿上,粉嫩的手搂住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嘴,咬住他的舌头,眼里流出痛苦又幸福的泪水。 “你不用害怕,有我呢。卿儿,咱们共渡难关吧。” “我内心再也没什么秘密了,一览无遗,全身心爱着你。” 潘金镰听着她天真又有几分稚气的话,心里感动得一阵颤抖,哪怕是一块岩石,也会被她融化掉,与她共患难,值! 他俩就这样相互依偎,温存着。西门卿突然想起今天在街上遇到辛福和他见到梁白菱的事向潘金镰和盘托出。她说:“我们去‘海市蜃楼’玩那天,被梁白菱盯梢,今天早上辛福又看到梁白菱在这一条街出现。” 梁白菱是在那天早上,看到“宝马”车从公司的大门开出去,不用猜测,潘金镰又要出门了。自从那次她打了西门卿后,潘金镰好几天不打照面,不打电话。他卧室整夜整夜没灯光。她心想,他可能为自己的粗鲁生气了,也可能为西门卿受屈而抱不平远离自己。这个把月来,要看到他的影子都难。老爸说,潘金镰去办一件大事很忙,不知是真是假。看到潘金镰开车出去,不知干什么事去了,到底是在忙什么?梁白菱心中一直不明白西门卿解除了与父亲合作开发商品房后到底做些什么事。也许闲来无事,是不是与潘金镰频频幽会。

    想到这里,她决定尾随看个究竟。可是,潘金镰驾车已走出很久了,不知去向,心里很是郁闷惆怅。她借售楼部女主任的“三菱—蓝瑟”,便在市区转悠转悠。最后走上松光崎大道,往“海市蜃楼”方向驶去。巧了,看见了潘金镰的宝马车停在酒楼的停车场里。她把车倒回一角僻静处,下车朝四周瞧了瞧。不料,被在三楼挨窗户座位的辛福看到了。白色套装,高挑个头,浓眉大眼,卷发飘逸,模特身材,风情万种,少有的美人。辛福看得目不转睛,直至上菜小姐来到身边才扭过头来。 “看什么这么认真?”潘金镰问。 “没有,这里的风景美极了。”他搪塞地说。 大概过了一两个钟头,梁白菱在车里看到他们出了酒楼。一个个头稍矮、皮肤白皙、西装革履的青年人在前,西门卿挽着潘金镰胳膊,嘻嘻哈哈亲昵地走在后。“不要脸的,果真把我男人勾走了,哼,抢走我的男人,是没有好结果的。”梁白菱发狠。为免被发觉,梁白菱不打算跟下去,开车返回。 潘金镰,你也够狠的。

    跟我谈了七八年的恋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最后还是移情别恋。起初是我父亲反对,但到后来他老人家也同意了,你却跑了。我是有缺点,但我哪一点比西门卿差。我好强争胜,我自私、固执、任性、不能善解人意、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你说的这些我承认,可我在改进,我爱你是真心实意的。自西门卿被赶出公司后,你就一心倾向她,呵护她。对我冷漠,未免太绝情了吧。我苦等了那么多年,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的心上人投入她的怀抱,我的男人被她抢走,如刀剜心。“你在乎我的感受吗?金镰,我恨你,恨你。呜呜……”梁白菱回到自己的新居室,悲、怒、恨、怨集于一胸,倒在沙发上哭泣起来,连哭带骂,着实伤心。 哭声停了,梁白菱咬咬牙:“西门卿你这个不要脸的,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让你笑不起来,哭不起来。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梁白菱自此后十分留意潘金镰有无回寝室里睡觉,观察寝室有无灯光。

    有时在他的寝室门前听动静,哪怕是下半夜了,她都会起来查看一番。潘金镰偶尔在西门卿家过夜,大都在自己的寝室睡觉。有一个夜晚潘金镰洗漱后要上床睡觉,手机响起,是梁白菱打过来的。他觉得她在二楼打手机,说话的声音都可以听到,她却说在新居室里,他只好搪塞说被你的电话吵醒。 梁白菱听说潘金镰晚上有时没回寝室睡觉,很吃惊:“他肯定在那婊子家过夜,说不定同居了。”她想,自己曾经要和他温存,他百般推辞,没想到对西门卿的投怀送抱就那么倾心。她越想越气,暗下决心非找着西门卿的家不可,看看他俩是不是厮混在一块。她一连好几天到松光崎大道两旁的小区,进行暗察暗访。今天当她穿过十字路口时,被辛福发觉,并告诉了西门卿。 潘金镰对西门卿说:“梁白菱在此出现,是说她要找到你的家,看我们是不是住在一块,也有可能对你要进行报复。”他嘱咐西门卿,“如果她上家来惹事,你不要与她争吵,打电话告诉我,让我来处理。千万不要弄僵弄毛了。

    她发起凶来,不计后果的,会出事的。”西门卿听罢,连声说:“知道了。”潘金镰随即给辛福挂了手机,告诉他,若梁白菱在查找西门卿的家,不仅不能告诉她,并且要把她支走,免得发生意外。 辛福刚接完电话,梁白菱出现了。她在向一位三轮车师傅打听着什么,他迎上去了。她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突如其来、模样不赖的小伙:“哎,你不是和潘金镰在一块的吗,怎么在这里?”梁白菱故意说出潘金镰的名字。 “我家就在附近。你怎么知道潘金镰是我的朋友?”辛福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 “你在找人还是问路?” “我在问路也在找人。” “找谁呀?看你满头汗水,不然到我家休息一下,再找也不迟。” “你知道一个人,一个女人住在哪吗?” “谁呀?” “这个人你肯定认识的,叫西门卿。” “认识,我们经常在一块玩。是我妹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过住什么地方,不清楚。她和潘金镰开车来玩过几次。” “你们经常去‘海市蜃楼’玩吗?” “去过好几次。走吧,先到我家休息一会儿,再找吧。”

    说着拉着梁白菱的手就要走。 “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她不太乐意,拿开他的手。 “我告诉你,说不定,西门卿现在就在我家呢。”经他这么一说,她无话了。她想西门卿在他家,那潘金镰也可能在那。她也觉得疲倦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于是同意跟他走。“走吧,是走路还是坐车?” “在拐弯处,我有辆摩托车。” 辛福开摩托车说:“你说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见你好几回了。不过你匆匆忙忙,视而不见,不留意罢了。”辛福有意讨好她。她在他身后不做声。 “到了。”辛福说。她下了车,辛福架起摩托车。 “哎哟,这么大一座洋楼是你家的?” “是的,是别墅。” 她随他进了大门,到宽敞明亮的一楼走走看看,上二楼转了转。华丽的装修,豪华的客厅,高档家具、沙发……怔得她眼睛一眨一眨的。“住这别墅够气派的,令人羡慕,身价倍增。”她想。 “我爸和你爸是深交好友,我和你虽然见过一两次,但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实在,你爸是知道的。到了我家,就像回到你家一样,就不要客气,你要吃什么,水果或饮料?”

    她狐疑地瞧了瞧辛福问:“你爸是不是叫辛范仁,我爸经常提到他。” “是的,他现在在外市搞石材。我说没错吧,上代人是至交好友。我给你倒杯柠檬汁吧,用不着客气。女孩子要喝点带酸的。”说着从厨房里取出别致的玻璃杯,斟满后递到她手上。辛福也陪着喝。 “这个家伙还蛮热心的,懂得哄女人。”她问,“你爸和你还有小妹外,还有谁?” “一家三口。” “你妹子呢?” “我妹妹不在家。” “叫啥名?” “叫辛君,小客厅过去的房间是她的,要不要看看她的房间?” 梁白菱不想看她的房间,想借机看看有没有藏着西门卿和潘金镰,随口答应跟着走。推开门往里看,辛君放大的照片悬挂在床头的墙上,很漂亮。小酒窝,浓眉大眼,像演员,她这样认为。之后,她又借故要看辛福的房间:“你住哪?”辛福带她看了自己的房间。房间有三十多平方米,宽敞、明亮,收拾得很整齐。她看后问,“你的家这么大,房间一定多了?” “我爸卧房一间,书房一间;我也是卧房一间,书房一间;我妹两个房间,一个空着。

    人少不需要那么多房间,你有兴趣到一楼二楼房间转转。不过没打扫,很脏的。三楼是半楼,是阁楼。” 经这么一说,梁白菱倒放下心来,潘金镰不会藏在没打扫、整理过的房子里。 又问:“你刚才说,西门卿会在你家,那人呢?” “我是骗你的,不然,你不会来的。” “我就知道你在撒谎。” “我老实告诉你吧,父辈是亲朋好友,可是你和我们一家,都不太熟悉。今天有缘遇到了你,所以想请你到我家做客,中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我确实没有恶意。” “你现在干什么?” “我在抽成。不,这一带的猪皮生意是我做的,做了十多年了,现在我把生意转让给我小兄弟,我从中抽取1~2成。” “听说西门卿原来也是收猪皮的。”她有意贬低她,念念不忘她的坏。 “是我介绍她做猪皮生意的。她那时很落泊,做护袖卖,风吹雨淋日晒的,卖不了几个钱,我就把我妹不做的那份猪皮的活儿让她干。虽然苦累,但收入还可以,这个女孩会吃苦。”辛福有意提高西门卿的品位。 “你对她有些好感呀?” “她虽然能干,但没有你漂亮,听说你在公司干得很出色。”

    “谁告诉你的?” “金镰呀,那还有谁!” “他还说什么?” “他说,以后他要引荐我和你认识,交朋友,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一直想见你,想着你。” “想着我?” “想和你见面后,交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他俩在喝着饮料,聊着。渐渐地梁白菱就不觉得那样陌生了,说话也随和了,觉得眼前的男子还谈得来。这座别墅太漂亮,太吸引人了。当这样洋房的主人让人高看三分。 “白菱,在这里吃午饭吧,我请你,怎么样?” “就我们二人?多没意思。” “你要多少人,我叫小兄弟来,怎么样?” “不要,我还得回去。” “那好,主随客便,改日吧,我一定好好请你。” 辛福在前,她在后,一前一后下了楼梯。不料,梁白菱滑倒了。“哎哟”,她叫一声,摔了一跤。辛福返身将她扶起来。 “不行,我脚脖子扭了,好痛,哎哟,就是你,把我骗到你家来,才摔的。” “对不起,不好意思,这梯板的木板很滑。”辛福说着,脱掉她的右脚的高跟皮鞋,双手使劲地揉搓,边搓边说:“上楼吧,我替你揉,用‘松节油’或‘麝香祛痛气雾剂’,会舒服些。

    ” 她不做声。于是辛福抱起她上二楼,在一步一挪地上楼梯时,辛福的脸贴着她的脸,汗水浸润她的脸颊。她闭住眼,任他抱,感到他强有力的手臂把自己揽得很紧。脸贴着他的脸,嗅到强壮男子的气味。从来没有男人这样贴近过自己,这样搂抱过自己。她心里觉得惬意和舒畅。 辛福小心翼翼地喷着气雾剂,双手小心翼翼地由慢至快,由松至紧地搓、揉、捏、推。她觉得很爽,睁开眼,看到他满头汗水,用手臂擦拭一下,又细心地推拿。她有所感动:“刚才我一生气,话说重了,你不要见怪。” “不会的,我理解。你就骂几句,我心里才舒服,脚扭了是很痛的。”他内疚地说。 过了一阵。梁白菱觉得脚可以活动了,于是站起来试走几步,觉得没问题。辛福洗完手,取出两瓶伊利纯牛奶,插上吸管给她说:“饿了吧,喝吧。”当她接过牛奶,与他四目相对。“还没有人这样细心、耐心关爱过自己,疼过自己。”她思忖着,眼眶湿润了说:“你是好人。” 辛福开着轿车把她送到她停车的地方。在途经超市的时候,他下车为她买了“燕窝”、“人参”、“冬虫夏草”等一大堆补品,使她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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