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倾盆大雨之后,部队行军到一条河边。按照计划,部队必须渡过那条河,但因河水猛涨,水势很急,桥顷刻被淹没。任弼时和其他几位负责同志站在岸边亲自指挥着防空和渡河工作。警卫泅水渡过河去,从附近的村庄借了木板木桩,搭了一个临时便桥,队伍只能排成单行走过去。弼时他们一直在桥头看着所有的人员都安全渡过,然后才过河去休息。
在西北战场开始反攻前不久,一次一个同野战军卫生部失掉了联系的后方医院给黄树则送来了一封信。信中说,他们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过河来执行任务,也不知道应该把医院设在什么位置。黄树则拿了信去请示弼时同志。
“叫他们先住下,你拟一个电报给西北野战军卫生部。”
两天以后,任弼时叫来黄树则,把回电拿给他看,要他马上写信通知医院。黄树则转身退出时,任弼时又叫住他:
“路上是不大好走的。想一想看。”
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任弼时对黄树则果断地说:“我们这里也派一个人,和通信员一同去。第一,路上保险一些;第二,信送没有送到,我们可以知道。”
在黄树则的印象中,任弼时对于任何一件事情,都总是这样认真安排。一次在陪任弼时散步闲谈中,任弼时说了这样一番话:“对于一个计划的执行,要检查到底。”然后,又着重加上一句:“要懂得这个‘底’字哩。”当时,黄树则不由得联想到了上面的事情。
任弼时专心致志的作风,不仅体现在工作上,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处处可见。哪怕是游戏,他也认真去做。黄树则在陪同任弼时休养期间,对此有很深的体会。
打台球的时候,任弼时每发一球,总是非常用心地计算,因此,他得的分数总是最多。后来黄树则总是不等到打满一盘,就宣告结束,不然的话,任弼时会很认真地打下去,那就太疲劳了。
任弼时在船坞里面划船,船坞的宽度恰好与船的长度差不多。他和大家比赛,把着船在船坞里慢慢转一个圆圈,但不准碰到船坞的墙壁。每一次他都成功了。
任弼时向他的秘书学照相,每照一次,他都把距离速度和光圈大小一一记录下来,这样在一个小本子上就列了一个很细致的表格,可以非常方便地同洗出来的相片做对照,取得经验教训。
任弼时还是一个打猎的好手。有一次在野外教黄树则学射击。黄树则总瞄不准,一次次地失败,任弼时就一次次地指点着他,直到黄树则学会为止。
新司机来了,任弼时嘱咐他两点:“平日多检查,行路要小心,先求稳,再求快。”
有一次,在大扫除之后,任弼时在散步时发现还有一堆垃圾没有铲尽。他问秘书,秘书说,起先大家干得很积极,后来快弄完了,也就有些松懈了。“但是你应该坚持。”任弼时恳切地说,“要知道,对于一件应该做又能够做的事情,坚持到底,就是领导。”
类似这样的小事,黄树则可以举许多许多。他说:“无论对于大事小事都尽全力去做,我觉得这是一个伟大人物所具有的作风。从弼时的日常行动中,我更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他感觉到任弼时非常讨厌的就是粗枝大叶的作风,而很喜欢讲的一句话是:“成功的秘诀在于专。”
(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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