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紫·梨花白-结连理忆风出国门 终难支斯南入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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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海星的父母选了日子上门送了定亲礼后,中午又拉着大家去四喜堂吃了定亲酒,大家商定在元旦举行一个简单的结婚仪式。下午海星就和忆风去领了结婚证,晚上,静怡同秦臻开心地烧了一桌菜,为忆风和海星庆贺。吃过晚饭后,他们让海星先回了家,三个人围着忆风聊天。

    静怡说道:“忆风,妈妈想知道,你同海星为什么不一起出国啊,是有什么困难吗?”“是啊忆风,臻姨早就想问了。你一个人先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办啊?”秦臻担心地说道。“妈、臻姨,你们别担心,我们已经有同学在那边了,不怕的。海星是因为他手头还有工作没了结,必须把那些事情弄结束了,他才能离开。”忆风笑着宽慰道。

    “忆风,你同斯南爸爸说实话,是不是钱的问题。我听说,这出国留学要不少钱呢。”斯南问道。“那个,嘻嘻斯南爸爸,钱不是问题,我们都已经解决了。”忆风嘻嘻地笑着。“忆风啊,你别瞒我了,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们怎么解决的?”斯南说道。“你就放心吧,嘻嘻。我们是找别人借了些钱,出去后我们会边打工边学习,很快就会还上的,你放心就是了。”忆风说道。

    “啊,忆风啊,你们出去还借了钱啊。这,妈妈这里还存了点钱,都给你带上吧。”静怡说着要出去拿钱,“臻姨这里也有一些。”秦臻也站了起来。

    忆风一把将两人拉住了,“妈、臻姨,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的,你们相信我好吗,相信我有这个能力的。不然,我生气了。”忆风说着把脸放了下来。

    斯南在忆风和静怡她们争执的时候,便离开客厅去了自己的房间,这时从外面进来了,“好了好了,你们就听忆风的。你们的那点钱,留着买点好吃的养养身体吧,呵呵。”斯南说着坐到一边,“来,忆风啊,你把这个拿上,这是你斯南爸爸的一点积蓄,本来就是留着给你结婚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呵呵。”说着将存折塞到忆风的手上。

    “不,我不要,斯南爸爸。”忆风要把存折还给斯南,“忆风,听话啊,你斯南爸爸就一个人,每个月都有工资,足够用了,你可是我的干女儿啊。我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女儿,不给你我给谁啊是不是。原来啊打算弄个红包,到后天晚上再给你压箱底的,现在就免了那些讲究了,先给你是一样的啊,呵呵。”斯南按住了忆风的手,拉着她在一旁坐了。

    忆风听了这话,便笑着说道:“那好吧,谢谢斯南爸爸。”说着起身把存折交到静怡手里:“妈,你先替我保管了。”静怡接过存折,打开看时吓了一跳:这个斯南,把他平反后补发的钱和多年的积蓄都给了忆风,那可不行。“哟,不行啊斯南,你怎么能给她这么多钱呢,这可不行。去,忆风,还给你斯南爸爸。”说着要把存折递回给忆风。

    “静怡,别乱说。你怎么忘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钱我留着有什么用啊,忆风现在正是需要的时候,不给她我给谁啊!快收起来,在她走之前取出来给她带上。”斯南有些生气地说道,静怡看着斯南不容分说的神情,想想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再看看忆风柔弱的样子,“唉,算了。这忆风,本就是自己最心疼的,那斯南,平日里也是拿她当亲生女儿似的待着,若不收下,他心里不定怎么难受呢。先依着他吧。”这样想着,静怡站起来说道:“好吧好吧,你有道理,就依你。我去把它放起来啊。”说着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元旦前夕,忆丹一家和忆珍都回到了藕香苑,忆珍还特地把小雪儿喊回来做小姨的伴娘,虽然说不举办那种隆重的婚礼,但新娘子还是要接的。海星在几天前就通知了小丽和小个子,让他们在元旦陪他一块去接新娘子,别的同学什么的他就没有惊动了。小丽和小个子这时都已经结婚生子,知道海星和忆风终于要结婚了,两个人高兴得不得了,听海星说,让他们陪着一块去接新娘,都开心地说:“那是义不容辞的。”小个子在电话里还神秘地告诉海星:“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元旦前夜,小个子一行三人来到了海星家。

    他们到的时候,海星还在房间忙着,海星妈妈把他们带进了海星的新房。海星看见小个子,兄弟两个热烈地拥抱了一下,“哎呀,小个子,小丽。”海星和小丽握了握手,见小丽后面还站着一个高个帅气熟悉的面孔,“啊,头儿,是你啊!”海星照着头儿的肩膀,给了他一拳,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松开以后,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湿润润的。

    “来,坐吧,我们坐下来聊聊。”海星说道,四个人在新房里的沙发上坐下,海星给大家倒了茶水,“头儿,我们分别有十年了吧。唉,想想那个时候,有时候真的还怪想的。给我们说说吧,你这十年是怎么过的?”海星说道。“是啊,头儿,给我们说说吧。你现在怎么样,成家了吗?”小丽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头儿喝了一口水叹道。

    “这样吧,我简单地说说。那天晚上,我离开你们以后,去过很多地方,打过很多工,这其中的艰辛就不必说啦,同我们当初在队里是没法比的。当初在农村,虽然生活上苦一点,但精神上是没什么压力的,这个,海星不算啊,我们比海星要快活多了。尤其是后来,同小芬走到一块,那些日子,那种快乐,再也不会有了!”头儿的声音低了下来。

    “后来,在城里打工就不一样了。而且,我在最初的那两年,脑子里一直有小芬的影子,挥之不去,几乎夜夜都能梦见她,精神很难集中。唉,那段日子,真的很黑暗,不说了不说了!”头儿挥挥手道,“再后来,我去了南方,前年到了深圳,这才慢慢好了起来。现在我已经基本恢复了,有了稳定的工作,不过暂时还是一个人。这不,要不是小个子告诉我,我还在外地出差哩。”

    “唉,我们几个里面啊,最亏心的就是小芬了。不说了,每次说起来都会心里难受。那,头儿,你不打算回来了吗?”小丽问道。“不回来啦,准备就待在深圳了。其实,小芬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吗?在我的心里,很难再面对这个城市了!”头儿的脸色有些发白。

    “小丽,今天是海星大喜的日子,我们能不能说些高兴的事啊!”小个子打断头儿的话题,“你们知道吗,小丽的儿子都已经三岁了,长得可讨人喜呢。那个小丽,我女儿呢才刚刚十个月,这样,要不要我们两个定个儿女亲家,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几个人在海星的新房里聊了一夜,最后只简单地在沙发上打了个盹。第二天早晨,吃了一些海星家人准备的喜蛋喜面,便陪着海星坐着车子,热热闹闹地去藕香苑接新娘子了。

    再说忆风这边,她同静怡秦臻她们早就说好,不用准备那么多陪嫁的东西,越简单越好。那时的小城,陪嫁时流行棉被、毛毯要多少床,枕头要多少对,还有配套的丝绸织锦被面、毛巾、脸盆、木盆、痰盂、马桶、樟木箱、自行车等等等等,搬东西的时候,队伍排得越长越气派。

    忆风告诉静怡,这一切统统都免了,不要浪费了。静怡说:“忆风,这样吧,棉被两床、枕头两对、樟木箱两只,新衣服再去买两套,这些是必需的,别的就简单些,好吧。总不能说,你结婚连个嫁妆都没有,那可是不吉利的。”“好吧好吧,妈,就听你的。”忆风乖乖地说道。

    元旦的早晨,一家人都起得很早,院子里红红火火的,充满了喜气。如琴带着念平和念安,前一天就将小小的红灯笼,挂在每个房间的门口,还在院子里的花树上,结了许多红彩带;小雪儿在房间里,帮着忆风穿好结婚的礼服,将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鬓角上再斜斜插入一支大红的绢花。

    忆风一身靓丽的礼服外面,套着一件大红的毛呢长大衣,脖子上围着海星妈妈买的大红长羊毛围巾,鲜艳夺目。家里的其他人,也都穿上了最好的衣服,秦臻穿了一件枣红色的中装棉袄,斯南套了一件深灰色的毛呢大衣,静怡也翻出了一件宝蓝色的夹袄,外面套一件深灰色的厚毛线外套,围一条杨梅红的围巾,显得特别典雅。

    小个子、小丽和头儿簇拥着海星来到藕香苑的时候,忆丹他们没有给接亲的队伍出难题,在一阵喜庆浓烈的鞭炮声后,打开了院门让海星他们进了门,秦臻同忆丹把他们接进了客厅。

    客厅的桌上早已摆满了花生红枣茶叶蛋蒸糕等各类点心,大家边吃边坐着说笑了一会儿,海星对静怡说:“妈,我想早一点把忆风接过去,家里那边亲戚们都等着,中午我们早一点去酒店。”“好,好的。”静怡微微点着头,小个子他们便拥着海星去院子北边忆风的房间去敲门:“忆风,忆风。”

    听到敲门,小雪儿笑着打开了房门,扶着忆风喜盈盈地来到门口。

    “嗨,别动别动。”忆丹过来了,他笑着说道,“忆风,你就站在门口别动。海星,你去把我妹妹抱起来,抱出这个门,一直抱到你的花车上,中途不许放下。”“行。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海星笑着过去,抱起了忆风。

    海星正准备走,又被忆丹一把拉住了:“海星,你可记住了,我妹妹是你抱出这个家门的,这辈子你都要把她捧在手心里。”“记住了。哥,这辈子我都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海星答应着,开心地向外走去,小个子、小丽、头儿、念平、念安及忆丹他们,高兴地欢呼着一起簇拥在海星身后,向院子外面走去,斯南同秦臻、静怡他们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当海星抱起忆风向外走的时候,斯南看着眼前着新娘妆的忆风,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四十多年前的萧哥与静怡,心中一阵刺痛,几乎站不稳脚,踉跄了一下被秦臻一把扶住了。“怎么了,斯南?”秦臻笑着问道。“没事,没事,就是脚下滑了一下。”斯南说道。“当心点,都是老骨头了,可经不起摔。”秦臻笑着挽起静怡向外走去,静怡深深看了斯南一眼,没有说什么,斯南站着稳稳神,跟在了她们后面。

    海星抱着忆风,出了巷子到了车前才放下忆风。

    小丽、小个子和头儿纷纷上前向忆风表示祝贺,忆风和小丽握手之后,惊喜地发现后面的高个儿竟然是头儿,一把握住了头儿的双手,“哎呀头儿,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嗯嗯,一切都还好吧!”“好,好。萧忆风,祝你们幸福啊!”头儿看着海星和忆风,眼神里百感交集。

    这时,静怡同秦臻他们也都来到了跟前,忆风轻轻地抱住了静怡:“妈——我要上车了。”“去吧,好好的啊!从今天起,你就是人家的媳妇了,说话办事要多多考虑周全,照顾好海星,也照顾好自己。”静怡在忆风的耳边嘱咐着。“知道了妈,我会记住你说的。”

    忆风松开了静怡,同大家告别,全家人站在巷子口,看着忆风同海星他们一一上了车。轿车发动了,忆风和海星从窗口伸出手来,挥动着向大家告别,轿车缓缓朝前驶去,忆风的手还在不停地挥动着。

    一个星期之后,忆风和海星就回上海了,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回去处理,等到了二月份,忆风就要从上海直飞澳洲悉尼了。

    临行前,大家去火车站送别,静怡看着忆风满含甜蜜的面容,心底里依依地怜惜而不舍,她知道女儿这一离开,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不想让女儿离去,又不得不让,她知道女儿是去过一种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也许自己难以理解,但于女儿却是最好的一种人生,她不能也不应该去阻止,就像当初自己的选择,那是充满了幸福的期望,就让她去自由地追求吧。静怡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女儿的未来平安幸福!

    静怡微笑着,将斯南交给的存折里取出来的钱递给女儿,忆风双手接过母亲用手帕包着的一沓百元新币,她知道,这是斯南爸爸一辈子的积蓄,也是斯南爸爸沉甸甸的爱呀。

    忆风来到斯南面前,给了他一个告别的拥抱。

    忆风轻轻在斯南耳边说道:“斯南爸爸,我爱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斯南突然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压抑已久的情感受到强烈地冲击,虽然是从忆风嘴里说出来,于他的内心依然是不小的撞击,斯南的眼睛湿润了,他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微笑着对忆风点头示意。

    火车启动了,忆风和海星站在车厢门口,同大家挥手告别。

    忆风走了之后,斯南就病倒了。

    先是身体不舒服,没有食欲,静怡和秦臻还以为是前一段吃得太油腻了,用些清淡的粥品蔬菜调理一下,就会没事。可是,一个星期之后斯南开始发烧,换了各种退烧药吃了都不行,一直低烧不退,没几天人就瘦了下来,脸色灰暗,整天昏昏沉沉的。静怡同秦臻这下慌了,叫来忆珍和李英瑞帮忙,把斯南送去了医院,医生略作检查,便吩咐立刻住院。

    静怡和秦臻茫然问道:“住院?医生,他这是什么病啊?”医生看看她俩:“你们是他的家人吗?他的家人呢?”“我们就是,我们就是。”秦臻答道。“那你们不知道吗,他的身体一直都有病,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先住院检查吧。”医生开了单子,示意她们尽快去办住院手续。

    斯南住进了医院病房,打了吊瓶之后慢慢清醒过来,静怡同秦臻守在病床旁边,两个人的眼睛都湿湿的,斯南微微笑道:“哎呀,你们傻不傻啊,怎么还把我弄到医院来了呢,在家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斯南,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也不告诉我们,你可不要吓我们哦。”秦臻惊悸地说道。静怡拍了拍秦臻的手臂,温柔地看着斯南:“没事的斯南,在医院检查一下,开点药我们就回去,正好在医院里调理两天。在医院调理,总比我们两个在家里弄得好,对吧。”

    后来几天,她俩推着轮椅,陪斯南去做各种检查。

    几天后,检查结果出来了,静怡让秦臻在病房陪着斯南吊水,自己去了医生的办公室。主治大夫告诉她,斯南得的是一种由慢性病引起的免疫系统疾病,由于长期服药,药物的副作用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现在引起了多种并发症,医院已经没有办法,只有吊些药水和营养液作一些缓解,要她们有思想准备,斯南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静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恍恍惚惚地去了盥洗室。

    静怡从未想到,等待她的会是这样残酷的诊断结果,她不愿接受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样去告诉秦臻,面对斯南?她的心里是如此悲痛,这个消息,甚至超过她知道子琨和忆聪的不幸时对自己的打击,她猛然意识到,这三十年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其实是斯南。只是,她一直不愿去承认。

    静怡的心碎了,她觉得身边的大树倒了,一直以来为她挡风避雨可以依靠的大树倒了,突然之间,自己被孤零零地暴露在苍茫的天空之下,不知道命运会指向何方?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她是如此茫然,如此无助。

    在盥洗室的窗台边哭了十多分钟后,静怡努力平复着痛楚的心情。

    静怡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了,一直以来,斯南如同一棵可以依赖的大树,可是秦臻始终是一棵柔弱的小草,需要自己温暖的扶持;现在斯南倒下了,轮到自己来成为一棵可以让他们依靠的大树了;所以,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要坚强,在斯南最后的日子里,让他感知他最需要的温暖,让他知道她们会一切都好,让他能安安心心地离开这个世界。

    静怡用冷水冰了冰自己的眼睛,回到了病房。斯南这时睡着了,秦臻在一旁眯着眼睛,听见静怡进来了,正准备说话,静怡做了一个手势,“别吵醒斯南。”又招招手,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外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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