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豌豆分儿女-禹步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大禹其人其事,可谓家喻户晓,用不着笔者多说;他疏河决江,十年不窥其家,感人事例枚不胜举。无怪乎《孟子》述其治水之法,《论语》称他为一个大政治家,儒而近墨的伟大人物。暂不表大禹的丰功伟迹,要说他岁岁月月沐雨栉风,最终落下一个毛病。这个毛病名叫“偏枯”,从此大禹步不相过,即左脚无法跨到右脚前,被人称之为禹步。

    照古人所言,这偏枯之病,可能就是半身不遂;但大禹得病后,尚能走动的情景看来,很可能是大脚风。患大脚风者,笔者曾经见过,脚背至小腿均肿痛,行走起来蹒跚得很,颇似禹步。这病其实平常得很,况且大禹又不是神仙,得个毛病也属平常,没有值得拿来大书特书的地方;然后奇怪的是本是病态的禹步,却被古时的巫师方士们相中,如获珍宝。他们将禹步“发扬光大”,创造出一种“禹步法”,用于炼度法事,非但可笑,而且可恨;到后来,凡是作天下百术者,都必须知禹步,声称禹步威力无穷。

    禹步法在葛稚川的《抱朴子》中有详细的描绘,笔者抄录于后,请大家看看,其威力藏于何处?其文如下:“禹步法,正立,右足在前,左足在后,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一步也。次复前右足,次前左足,以右足从左足并,是二步也。次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三步也。如此,禹步之道毕也。”或许笔者愚笨,读来读去只知其实为病态的走路姿势罢了,何来魔力呢?

    从大禹得病而走禹步,到巫师方士将禹步作为妖术;使笔者想到了东施效颦那个成语故事,然后东施比于这些巫师方士,则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果说东施之举,仅仅是使她成为千古的笑柄而已,那么,这些巫师方士倒是十足的损人利已之徒了。大禹和西施,可谓千古的名人,名人也要生病,名人生起病来也要痛得皱眉头,也要落得腿脚肿痛、行走蹒跚;这个理古今一样,可就是有些人,盯住名人不放,以为名人放个屁也是香的。自古到今,历来的名人,固然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值得我们学习和效仿;但名人也是人,也有他们的平常处,如果我们一味的瞎学,轻则如东施,重则如巫师方士。当然,自己要学好不学坏,同时还得提防着巫师方士之流,拿它来害人。

    气息

    麦子有麦子的气息,油菜花有油菜花的气息;世上没有一束麦子是油菜花的气息,也没有一株油菜花是麦子的气息。其实凭它们的形状,我们就可以区别什么是麦子、什么是油菜花;但光有形状没有气息,这植物是没有生命力的。或者说,气息比形状更为深刻,更能将其神韵传达出来。比如五月的麦香顿使农夫热泪盈眶。

    植物是靠自身的气息,将其它区分开来的。这一点动物也是,马的气息就是马的气息,决不会与驴子的气息混淆起来。因为植物和动物的气息是原始的,是真本的。我这样说,读者自然在想,哪什么东西的气息有现代的、虚假的呢?不错,笔者下面就要说人的气息,人的气息就有现代的、虚假的。

    人因为是人,其气息有与动植物相似处,也更有不同处。先说相似处,人在少儿时期,气息是原始的、真本的;这乳臭未干的人气息,凡有孩子的家庭都能嗅到。人到晚年,其气息也是原始的、真本的;记得笔者孩时去奶奶家,老奶奶身上的气息至今不忘。这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其气息亦真吧。然后,人的气息在今天,越来越受到物欲等诸多方面的侵蚀,并随之越来越淡了。

    有一位哺乳期的母亲,早晚喂奶孩子都笑,唯白天上班时赶回家去喂奶,孩子非但不肯吮,而且哭闹。这样持续多时,母亲便抱着孩子去找医生,医生发现孩子对母亲身上的香水气味很敏感;就是说,当香水气味压住了孩子所熟悉的母亲的气息时,孩子就感到惊慌和害怕,哪还肯吮奶呢?

    其实,化妆品、香水,以及诸如此类的乳、剂、膏和液对人的气息的侵蚀,纯属小意思;因为人有着千万年传统文化和历史的薰陶,其气息的内蕴不光光是原始的(比如汗味等),它已升华成一个形而上的概念,注入了许许多多人为的内质;可以说,“人的气息”里已包含了其风骨和节气、品质和人格等诸多衡量一个人之所以称为人的质量指标。在这个芸芸众生杂然存其间的世界上,物质世界的强大,使得个人在历史中的命运更为藐小和不定;一些人的人性在现实前扭曲了,精神在时势的压力下蜕变了,人格在生存前萎缩了。有的人做官“做”没了人的气息,有的人被功名掏空了性灵,有的人一身只有铜臭……

    “金钱和欲望的故事已经遍地开花,成功的手段和冒险的代价正为人所津津乐道;‘财色兼收’是男人的理想,主宰男人又成为女人的心计。”“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千年古训,今人又“炒”为生存哲学;时势有变便纷纷改变做人准则,丢掉一些人格中美好的东西。难道“变通”就是意味着丢弃人格、失去做人的根基?唉,人的气息如何才浓重起来呢?犹如一朵花,都能让人嗅到春天的气息。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