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仙决定先去找草上飞。晚上,他拎着两盒点心和一坛老酒来到石桥村,敲开第一家的门,开门的是位老太太:“小伙子,你找谁呀?”
“大娘,我是草上飞的师弟黄半仙。”
老太太说:“听我儿子说过,快进屋。”她把黄半仙让到炕上坐下,看看黄半仙带来的东西说,“你看你,来就来呗,咋还破费呀?”
黄半仙说:“大娘,这算什么呀,我这条命都是您儿子给留下的。”
老太太说:“你是说五年前阚大炮让我儿子放的那把火吧?”
“是啊。要不是您儿子放我走,我早就化为灰烬了。”
老太太叹口气说:“这都怪我呦……”
“这怎么能怪您哪?”
老太太说:“是这么回事,我儿子从小就喜好舞枪弄棒,后来拜一个叫张飞脚的为师,一去就是好几年,他爹去世他都没赶上。回来给他爹守了七天孝,才又返回山东。那年,有一天我出门砍柴,回来时摔了一跤,说啥也站不起来了,后来被镖局的阚大炮碰上,就把我背回来,又托人给我儿子捎信儿。儿子听到信儿,就回来侍候我,给我找郎中治病,从这以后就再没回去。儿子觉着欠阚大炮一个人情,又拿不出啥来报答人家,就跟阚大炮说,情愿给他当两年差,不要工钱,以此报答救娘之恩。就这么着,我儿子去了镖局。后来才知道,阚大炮的镖局跟柳家常有来往。可儿子话已出口没法收回来,就昧着良心在那儿混了两年。你逃走以后,柳大赖常去霍老爷那儿找麻烦,为防柳大赖,霍老爷就贴出告示招保镖,正好让我儿子赶上,就揭了告示,霍老爷一看就相中了。自从给霍老爷当了保镖,天天都这么晚回来,这会儿也该到家了。”
话刚说到这儿,就听到屋外开门的声音,草上飞回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黄半仙,两人久别重逢,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草上飞才问:“这几年,你真的去了荣城?”
黄半仙说:“不去那儿我还能去哪儿?”
“师傅可好?”
“好着哪,他身板硬朗得很,常常念叨你,”
草上飞说:“我对不住他老人家,尚未功成圆满就回来了,真是无颜面对他老人家呀。”
黄半仙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你是为了尽孝才半途而废的,这不能怪你。”
“师弟,回来想做何打算?”
“不瞒师兄,柳大赖和阚大炮一直在我心中作梗,我想跟他们有个了断,别的事完了再说。”
“想来师弟还没见霍老爷吧?”
“没有,我不想把霍老爷牵扯进来。”
“这样也好,免得滋生别的事端。”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先来找师兄商议,听听师兄的主意。”
草上飞说:“论脑瓜,你比我强,论武功,如今也在我之上,我帮不上你多大忙,只能给你提供一些情况。当然,关于了断柳大赖和阚大炮之事,我虽拿不出主意来,但也有点想法,我觉得师弟应静下心来对付柳大赖,阚大炮那儿不必多费心思,他跟柳大赖不是同道人。他看重钱不假,但他从不祸害百姓。五年前火烧猪场那件事,是柳大赖蒙骗了他,说你凭借功德勋章伙同镇长整他柳大赖,不然,阚大炮是不会答应柳大赖的。”
“这么说,这次劫持霍小姐跟阚大炮没关系?”
“什么?”草上飞惊讶地问,“霍小姐被劫了?”
黄半仙说:“不必着急,我已摆平了。”
“怪不得霍老爷派去接应小姐的人白跑了一趟,原来真的出了事,劫持霍小姐的是谁?”
“是柳河山的土匪刘常理,他说是柳大赖雇他干的,可他在路上打的旗号是阚大炮的镖局。”
“只要这事跟阚大炮有关,他不会赖账的,见了面,跟他把事摊开,一问便知。对了,有件事我得告知你,你逃走以后,有个叫霍强的来投奔霍老爷,说是霍老爷的侄子,霍老爷就把他留下了,现在是霍家药坊的老板。”
黄半仙问:“师兄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有问题?”
草上飞说:“此人行迹很可疑,下边的伙计发现他经常跟柳家的大管家在一起喝酒,我提醒过霍老爷,霍老爷说柳家的大管家是霍强的山东老乡,我怕霍老爷对我犯疑,就没再多管。”
“这就对上茬了。”黄半仙说,“我回来的路上一直琢磨不透,劫持霍小姐的土匪咋对霍小姐回娘家的日子掌握得那么准确?肯定是柳大赖提供的内情,那么是谁给柳大赖提供的内情呢?显然是霍老爷身边的,现在看,霍强的可能性最大。”
草上飞说:“一定是他,最先知道霍小姐回娘家的事只有我和他,接应霍小姐的几个伙计都是临行前才告知的。照这么看,霍强早就跟柳大赖有勾结。”
黄半仙说:“看来,咱得事先弄清霍强的底细。”
“师弟想怎么弄?”
黄半仙想了想说,“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伙计,在镇外的坟圈子里给我造个假坟,再立个墓碑,上面刻上我的名字,最好像旧坟一样。明天夜里,你想法把霍强诱到我的坟前,我要跟他玩玩抓替死鬼的游戏。”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