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宝藏三部曲-守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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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在石屋口停了下来,方济舟定神一看,来者居然是拉提姆。看到他,老人的目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孩子,你和方木航是什么关系?”他开门见山地问。

    “我是他儿子”方济舟回答。

    “真的是你?”他兴奋地走过来:“刚见到血玉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总算放心了。”

    “放心?”方济舟满脸迷茫:“老人家,您在说什么啊?”

    “别着急,年轻人,慢慢听我说。”老人停顿一下,语速缓慢了许多:“你父亲方木航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同族,我们都曾生活在xinjiang极北的阿尔泰山。我们生活的地方,到处都有秃顶族的石人像,传说中,秃顶族是守护阿尔泰山黄金的种族。不过,还有另一种说法,这只神秘种族守护的并不是普通黄金,而是坐落在阿尔泰山最深处,用黄金铸成的通天之塔。”

    “通天之塔?”方济舟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人点点头:“当然,这不过是个传说,我和你父亲都是在阿尔泰山山脚下出生的游牧民族,常年逐水草而居。小时候,我们经常相约去草坡上牧羊,还结成了异性兄弟。就在我们以为自己也会像父辈一样永远生活在草原上时,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是什么事情?”方济舟赶忙问。

    “有一天,我们部落来了一群人,他们硬说我们是秃顶族的后代,还逼我们说出黄金之塔的所在地。”老人痛苦地闭上眼睛:“真是荒唐啊,尽管我们已经把知道的传说告诉了他们,他们却并不相信,还说我们有意隐瞒。”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方济舟大声说:“这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不讲道理?”老人苦笑着摇摇头:“这群人里有专家,有教授,他们引经据典,说什么秃顶族的后人始终没有离开过阿尔泰山。他们遵循祖先的遗训,世世代代守护着通天之塔。”

    说到这里,老人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也不知道是哪里错了,但我们的确不知道什么通天之塔。那些人把我们赶出了聚居地,我们流离失所,被迫分散居住,我和你父亲方木航当时只有几岁,他被父母带去了华北,而我被父母带来了这里。我们一分开就是二十年,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可是二十年后的一天,你父亲突然找到了我。”

    “他来找你?”方济舟心头一震,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听到了有关父亲的消息。

    “没错,他告诉我,他找到了通天之塔。”

    “啊!”方济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犹如海市蜃楼一样的通天之塔,居然真的存在。

    拉提姆老人点点头:“他说,他不仅找到了通天之塔,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是什么?”

    “他没有告诉我,不过,他给了我一个盒子,叮嘱我千万不要打开,他说这个盒子里装着前往通天之塔的地图。”说到这里,老人叹了口气:“说来奇怪,这个盒子我并不陌生,小时候,我们村落附近居住着一个萨满,他经常把那个盒子拿出来炫耀,还说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宝物,总有一天,这个盒子会将我们从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拯救出来。不过那时候我们生活还算富足,谁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没想到,你父亲居然发现了盒子里的奥妙。”

    “一个盒子?”方济舟在记忆里寻找,确认父亲的资料里并没有记载过什么盒子。

    “你父亲还告诉我,通天之塔的发现要靠机缘巧合,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血玉来找我,我就把盒子交给那人。”老人停顿一下,继续说:“我问他,仅凭一块血玉会不会有问题,再说我也没见过血玉是什么样子的。你父亲就说:不要担心,他已经留下了别的线索,让拿着血玉的人来采玉场后的石屋找我。”

    “原来是这样。”方济舟的心中升起巨大的疑惑,他根据父亲留下的资料,出版了一本名叫《通天之塔》的书,马名扬拿着书找到他,接着两人一起前往和田,找到了血玉,现在,他们又循着血玉来到了慕士塔格,找到了采玉场石屋和拉提姆老人,这一切,真的只是机缘巧合?

    他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蹊跷,也太过顺利,就好像事先被人算计好的一样。冥冥中,他隐隐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这股力量操纵自己的所有进程,而他就像游戏里的人物,不过是在沿着一条事先设定好的程序行动。

    拉提姆老人回过头来,深深看了方济舟一眼:“孩子,你父亲还让我告诉你,得到地图,你就必须加入一场身不由己的战斗,有可能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你可以放弃,这是你惟一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来定,不需要谁来安排!”一股怒气涌上方济舟的心头,那个人抛下母亲和他,现在又说什么要给他选择的机会,他以为他是谁?

    方济舟越想也气,什么地图,什么通天之塔,他倒要看看,这个通天之塔是什么刀山火海。

    “老人家,麻烦你把地图交给我。我就是要去闯一闯!”

    “年轻人,不要冲动,这不是闹着玩儿的。”老人劝道。

    “我没有冲动,是真想去找通天之塔。”方济舟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已是汹涌澎湃,他的倔脾气一上来,绝对不比包子弱。

    拉提姆老人叹了口气:“好吧,这一切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地图不在我身上,我会把地点告诉你。不过,答应我一件事,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阿桑,我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

    方济舟默默点头。他看到老人极度痛苦的眼神,一颗心被深深震撼,拉提姆爱子心切,所以选择承受子女们的误解和不满,那父亲呢?他就忍心看着儿子踏入危险之中?

    老人凑到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孩子,我只说一遍,你要记清楚了。我把地图藏在天山山脉哈尔克他乌山以北的一座石窟里,你去拿吧。”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坚决地说:“记住,不要让我们的敌人知道!”

    方济舟机械地点点头,在老人告诉他藏宝图的地点后,他突然感觉到莫名的沉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仿佛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即将承受神的惩罚。

    “老人家,我们的敌人是谁?”

    “别想了,知道得太多没好处。”拉提姆老人露出难得的微笑,岁月的风霜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一笑起来遍布沟壑:“我相信方木航的选择,也相信你。对了,你父亲还留下了一个提示……”

    方济舟竖起了耳朵。

    老人正要说出来,石屋外突然传来阿桑的声音:“爸,吃饭了!”

    老人赶忙闭上嘴,冲儿子挥挥手,转身离开了。阿桑走过来,警惕地看了方济舟一眼,他突然注意到方济舟刻在墙壁上的字,冷冷地说:“我劝你别在上面写字。”

    “为什么?”方济舟不解。

    “你知道这间石屋为什么没人住吗?”

    “为什么?”方济舟就像傻子一样,只会呆头呆脑地发问。

    阿桑冷笑一声说:“因为这不是石屋,而是形状像石屋的墓碑。古人之所以修成屋子的样式,是为了阻挡风雪,让墙壁上的字可以永远保存下来。那上面刻的人名,全是死去的采玉人。他们的同伴不忍心死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所以修建了墓碑,将逝者的名字刻在上面,让所有上山采玉的人都能看见。人们每读一遍墙壁上的名字,就是为他们超度一次。”

    “啊?”方济舟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墙上刻的全是死人的名字。转头再看,受阿桑这番话的影响,石壁上的文字都多了几分阴森恐惧的味道。方济舟赶忙扯起衣角,想要擦去墙壁上的名字,字迹却已经刻在墙壁上,虽然能抹去面上的一层灰,却无法擦掉刻痕。他急了,拾起碎石块在自己的名字上乱画起来。可不管他如何划花上面的字,都无法销毁自己的名字。

    阿桑摇摇头说:“算了,一切都是天意。吃饭吧,你的同伴挺本事,好像打了只雪兔,今天晚上可以开荤了。”

    方济舟不想让阿桑看不起,于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扔掉碎石说:“就算我把名字刻在上面也没什么,人总是要死的,至少我这辈子可以辉煌一把!”

    阿桑皱了皱眉头,明显很介意方济舟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方济舟很看不惯阿桑这副傲气的模样,假装随意地说:“也就是宝藏什么的。”

    阿桑睁大了眼睛,脸颊瞬间通红,额间青筋暴突出来,表情非常愤怒。方济舟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会让他反应这么大。慌忙走出石屋,朝洞穴方向走去。

    回到洞穴,方济舟远远就能闻到烤兔子的香味。烤全兔是包子的拿手活儿,他常对方济舟说,如果一个厨师连兔子都不会烤,就算是白混了。进入山洞,包子果然正在美滋滋地翻滚火堆上的兔子,他见方济舟进来,迫不及待地讲起自己逮兔子的经历:如何金鸡独立地跳出山洞,如何发现兔子的行踪,又是如何做好绳套,埋伏在兔子的必经之地。方济舟知道,他的描述中少不了夸大成分,结冰的地面这么难走,如果没有买买提的协助,他是肯定走不出去的。另外,他肯拼着命出洞,八成也不是为了打兔子,而是冲着玉石去的,只不过玉石没找到,歪打正着逮了只兔子回来而已。

    方济舟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懒得去揭穿他。因为买买提不想争功,再说包子的话虽然夸大,也算是人畜无害,没有揭穿的必要。

    另一边,拉提姆老人一边抽着土烟,一边喜滋滋地夸赞包子有本事,他第一次和包子打交道,不知道这小子有吹牛皮的毛病。还以为他真单脚跳跃着抓了只兔子回来。

    阿桑最后进来,他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地坐在拉提姆旁边。买买提扯下一只兔腿递过去,他连看都不看一眼,闷头发呆。所有人都看出他心里头不痛快,但只有方济舟知道原因。老人对儿子在客人面前摆脸色很不满,大声说:“人家客人倒请我们吃饭,你还不道谢?”

    “不就是只兔子吗?改明儿,十只我都能打回来。”阿桑闷声闷气地说。

    “是吗?”包子从来就不是个怕挑事儿的人,他斜瞟了阿桑一眼:“敢不敢跟我比?”

    “有什么不敢?”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阿桑心里本来就有气,当然经不起别人激。那边包子一提议,阿桑马上就答应了。

    拉提姆不知道方济舟对阿桑说的那番话,自然也不知道儿子生气的原因,只当阿桑还在气自己不把黄金宝藏的地点告诉他,认为这场纠纷因自己而起,赶忙当起了和事佬:“算了算了,阿桑的本事我知道,他要是能逮兔子,我们就不用天天喝玉米粥了。”

    阿桑低头不说话,但面色依旧十分沉闷。

    包子倒没把阿桑的话放在心上,兔子一烤好就大口吃起来,他扯下最肥的一只兔腿给方济舟,顺便给了他一个小布包:“拿着,好东西。”

    “这什么东西?”方济舟接过布包,捏了捏,里面的东西软绵绵的。

    “这是兔子身上的油脂,我刮兔子的时候专门留下来的,在冰山上可是好东西,”包子一边吃一边说:“擦在身上可以保护皮肤,还能做燃料。”

    方济舟点点头,将布包小心收好,大口啃起兔腿来。包子的手艺不错,他身上随时都带着一个调味包,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专门烹制野味的秘方,全世界就他一个人会配。

    雏雕在包子面前跳来跳去,包子不时扔给它一块肉,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方济舟发现包子挺有驯养鸟禽的本事,才不到两天的时间,这一人一鸟的感情就发展得非常迅速,到现在,包子已经把雏雕当成自己家养的宝贝了。

    终于开了次肉荤,除了阿桑,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拉提姆老人还讲起了自己采玉趣事,惹得大家笑声不断。

    夜深了,大家和昨晚一样,五个人挤在山洞里睡,大家轮流负责添柴火。轮到方济舟时已经是下半夜了,他很不情愿地走到火堆旁,突然发现石洞里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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