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宝藏三部曲-神秘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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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够了,三人将剩下的肉烤熟后放进背包里,继续启程,翻越达坂的路比想象中更加艰难,上了雪线,他们很快遭遇到和墓士塔格山上同样的问题。岩石上附了一层薄冰,踩上去非常湿滑。而且山崖陡峭,稍不注意就会摔下来。他们虽然穿着御寒的羊皮,仍然要靠手去攀爬,高飞让他们尽量用双腿承受重量,减轻手的压力,把手腾出来选择稳固的着力点,这样做可以减缓手的酸痛,增加攀爬耐力。方济舟和马名扬照着他说的话去做,尽量将受力点转移到脚上,果然感觉轻松了一些。只不过,高飞自己却不得不靠双手攀登,因为他的一只脚受了伤,虽然他特意用羊皮裹住了伤脚,但也只能御寒,这只脚依旧不能承受任何重量。没爬到一半,他已经落到最后,气喘吁吁。

    方济舟看着着急,让马名扬先往上爬,自己留下来拉高飞,可在这样陡峭的山路上,要想互相帮扶也是件不易的事,他试了几次,差点儿和高飞一起摔下去。高飞只好让他先往上爬,自己一个人在后面边走边歇,过了很久才跟上来。

    终于爬上这道冰雪覆盖的隘口,站在山顶往下看,远方重重叠叠的山峰一览无余,有的怪石嶙峋,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幻化出各种姿态;有的冰雪皑皑,白色的雪衣在阳光映照中多了五彩的颜色,变得高贵优雅,环绕山间的氤氲之气为美丽的天山山脉增添的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和神秘,将这方土地点缀成不惹凡尘的仙境。

    高飞指着西北方向一座白雪皑皑的雪峰说:“我们现在已经在哈尔克他乌山山脉里了。你们看,翻过前面那道雪峰,就能到昭苏。”

    方济舟和马名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皑皑雪峰似乎近在眼前,但所谓‘望山跑马死’,山峰看上去虽然近,但走起来还不知道有多远。他们粗略看了看,要想到达那座雪峰,至少还要翻过两道达坂,其中一道也在雪线以上。

    马名扬说:“我们这次算是绕路绕大了,本来两三天就能走完的路程,到现在还没出去。”听他这么一说,方济舟也开始怀念自己的山地自行车,如果能沿着河沟一路骑行,中间最多翻一两个达坂,他们早就到昭苏了。

    在山顶略微休息后,三人继续赶路。接下来的路途依旧艰辛,他们一路互相扶持着走,又经过一天的艰苦跋涉,终于翻过了哈尔克他乌山,到达终点站昭苏。

    为了安全起见,三人并没有进昭苏城,而是去了山脚下的乔拉克铁热克乡稍作修整。一进乡镇,他们首先闯进服装店。售货员是两个年轻女孩,她们看见三个身穿兽皮,浑身臭烘烘的男人冲进来,吓了一大跳。高飞冲其中一个女孩儿尴尬地笑笑,掏出信用卡放在柜台上,想想他们这里应该不刷卡,于是让方济舟赶快找衣服穿上,然后给了他一张储蓄卡,让他去找银行取钱。付了款,三个人又找了家饭馆儿大吃一顿,再送高飞去乡卫生院里包扎伤口。高飞的腿骨骨折了,虽然不严重,但拖了这么些天,必须好好休养一阵子。方济舟打算让他留在乡里休息,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想来希德尔那些人也没这么容易找来。

    第二天,方济舟和马名扬去镇上采购了些东西,主要是食物和绳索铁镐一类的攀爬工具。回来的路上,他们一边走一边商量怎么和高飞说,以他的个性,肯定很想一起上山去,但他的脚伤需要休养,不能再折腾了。

    “要不,我们瞒着高飞?”马名扬说。

    方济舟摇摇头:“不好,还是直说算了,高飞应该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哦,”马名扬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两个人若有所思地回到了住处。高飞还在睡觉,直到中午吃午饭时他才起床,然后和平时一样,悠然自得的从烟夹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面色严肃地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方济舟也不想瞒着他,有些话说开了反而好:“高飞,你就别去了,我和马名扬能应付。”

    高飞长长吐出一口烟雾,不无感慨地说:“方济舟,你和我在一起探险的时间不长,进步却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也许,你真的可以独自行动了。”

    方济舟微微一愣,总觉得高飞话中有话。

    高飞继续说:“也好,我去的话,也只会是你们的拖累。补给装备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高飞点点头说:“那好吧,祝你们一路顺风。”

    这天夜里,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疑问,高飞和父亲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说这一切都是父亲安排的?父亲究竟在什么地方?十几年前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找到了通天之塔,就能揭开所有的谜底。

    第二天,方济舟和马名扬早早出发,高飞杵着拐棍送了他们一程。方济舟不知道此行情况如何,就把血玉和纳骨器交给他保管。虽然高飞向他隐瞒了许多秘密,但如果高飞要害他,他早就死掉不知多少回了。所以,方济舟宁愿选择相信高飞。

    拉提姆老人只说藏宝图放在哈尔克他乌山以北的石窟里,其实哈尔克他乌山以北是个相当大的范围。因为哈尔克他乌山并不是单纯的一座山,而是一条山脉。山脉以北还包含着许多连绵不绝的山峦和沟壑。方济舟和马名扬带足了十天的干粮,商定如果十天还找不到,就回来补充物资,然后继续出发。

    再次走上崎岖难行的山间道路,方济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因为他和马名扬都不是热衷冒险的人,相比起这种爬山涉水的生活,他俩更适合呆在房间里,搞搞研究,玩玩儿网游。但所谓时事造就人才,艰苦的探险岁月愣是把他俩从宅男锻炼成了百折不挠的小强。现在,他们还在继续这种奋斗精神,妄想着仅凭两个人的力量,就能在一条长十几公里的山脉里找到一个小小的石窟,而且他们还真把妄想变成了实际行动。

    现在想来,高飞之所以放手让他们去,也许是预料到他们找不着石窟,十天后会回来,到时候他的腿伤好了许多,再和我们一起进山寻找。不过,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离开乡村,他们顺着山间小道往山上爬去,两旁是青绿的草坡和树木,山间不是传来鸟儿的鸣唱,但他们现在全无驻足欣赏的心情。昨天,两人特意找了几家村民,询问山上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传说,山民们全都摇头,看来他们只有像无头苍蝇一样漫山瞎找。

    两个人从山区东北开始,一直往西南方向走,虽然也找到几个类似山洞的地方,但都是天然形成的普通山洞,而所谓石窟应该是人工雕凿而成的。转眼三天过去了,他俩一无所获,士气受到不小的打击。到了第四天,马名扬吃过午饭也不急着出发,而是躺在草坡上望着天空发呆。

    “方济舟,”他说:“拉提姆老人会不会没事耍着你玩儿?通天之塔的地图真的在这儿吗?”

    “不知道。”方济舟在他身边躺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过,我觉得他老人家不会骗我。”

    “希望如此吧!”马名扬叹了口气。

    “对了,马教授,”方济舟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你当初是在阿巴坎河流域发现的羊皮卷吧,好像是属于远古的塔兹明文化。当时你只粗略讲了一下,能再跟我说说吗?”

    “塔兹明文化石神柱主要分布在哈卡斯——米努辛斯克草原地带,属于叶尼塞河中游和其西侧支流阿巴坎河流域。由于缺乏共生的遗迹、遗物组合,塔兹明文化石神柱的确切年代一直颇受争议。1986年,寇兹拉索夫在《古代的哈卡斯》一书中,第一次提出塔兹明文化这个概念,他将塔兹明石神柱的年代定在公元前三千年左右,比xinjiang阿勒泰地区的鹿石和石人像还要早一千多年。

    塔兹明文化的石刻也是柱形或片状石碑,最高四米多,最矮的只有一米多高。石柱分成很多形态:有的柱头是动物头形,有鹿头柱头、羊头柱头、牛头柱头;有的在柱身部分刻着人面浮雕像。数量从一个到三个不等。这些人面浮雕像有鲜明的特点:人面不是写实的人脸,而是充满神异味道的人面。比如头面轮廓上或四周有飘摆飞动的线条,在鼻孔上有一条横线把人面上下分开。还有的在双眼之间的‘印堂穴’处有一个和眼睛相同的圆坑,属于典型的第三只眼。另外,人面在石柱上的位置不固定,多数位于中下部。除了这些特点,几乎所有石刻都有几个圆圈带放射性光芒的符号,有人认为是太阳或星星。”

    “怎么塔兹明文化石神柱和星象有关?”我睁大了眼睛。

    “远古的许多文化都和星象有关,”马名扬说:“塔兹明文化石神柱非常让人着迷,而且还可能和广泛分布在北方草原上的鹿石有关系。在地域上,鹿石分布的西北界是图瓦,中间以西萨彦岭为隔,但分布着塔兹明石神柱的叶尼塞和与阿巴坎河从图瓦向北流,成为连接两地的重要通道。另外,塔兹明石神柱的年代比鹿石还要早一千多年,有可能,它就是阿尔泰山一切不解之谜的源头。国际上曾组织过一个专门研究塔兹明石神柱的研究小组,只可惜,由于共生遗迹太少,不能提供足够的证据,研究小组最终宣布解散。我过去的导师就是研究小组的成员,羊皮卷的复印本也是他交给我的。他说,自己毕生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通天之塔的所在。但他相信,通天之塔一定是存在的。”

    马名扬一边说,一边掏出笔记本,从里面取出一张发黄的照片,递给方济舟:“你看,这就是当时研究小组的合影。”

    方济舟接过照片,照片上一共有十三个人,他们站在辽阔的草原上,或站或蹲,既有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也有东方人。方济舟的视线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突然,他的视线在右上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了下来。

    在那里,一个身材清瘦的东方男子面对镜头腼腆地笑着,他带着遮阳帽,面目比较模糊,但方济舟还是认出,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马教授,你的导师在什么地方,能联系上吗?”方济舟激动地叫了起来。

    马名扬苦笑着摇摇头:“导师早就过世了。我寻找通天之塔,部分原因也是想要实现他的心愿。你找他干吗?”

    方济舟指着照片上那人说:“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真的?”马名扬眨巴眨巴眼睛,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看他的装束应该是研究小组里的勤杂工。负责搬运仪器,安排餐饮一类的工作。看样子,他也参加了那次科考活动。”

    “那研究小组的其他人呢?有你能联系上的吗?”

    马名扬摇摇头:“研究小组本来就是临时组建的,研究中断后很快就解散了。不过,”他想了想,继续说:“我相信,一定有人在继续塔兹明文化的研究。”

    方济舟眼前一亮,阿巴坎河流域发现了标有通天之塔的羊皮卷,而父亲又正好参加了那次调研小组,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他想得入了神,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鸣叫,一只金雕滑翔而过,神气活现地停在一根树枝上,这只金雕非常漂亮,只是比方济舟见过的雕个头稍微小一点儿。它的羽毛润滑发亮,脖颈处有一圈醒目的金羽,一看就是纯种的雪域金雕。

    马名扬指着金雕问:“这只雕怎么这么眼熟?”

    “是啊,我也觉得很眼熟。”方济舟同时皱了皱眉头,突然叫了起来:“包子来了!”

    果然,不出五分钟,山下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包子和阿伊姆娜出现在他们面前。

    “波斯,马教授,我可找到你们了。”包子小跑着冲过来,快三十的大小伙子,见着方济舟眼圈都红了:“你和高飞也太不够意思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喀什。”

    方济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是扔,我是不想你再遇到危险。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

    “你问高飞哈尔克他乌山在哪儿时,被我偷听到了。”包子说:“我想你一定来了这里,你们别想把我一个人甩开。”

    “还有我呢。”阿伊姆娜说:“晓贵上哪儿,我就上哪儿。”

    方济舟叹了口气:“好好好,都来吧都来吧,不过,你要是再受伤,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包子笑着点点头,露出两颗大龅牙。

    “对了,你们是走哪条道来这里的?”马名扬问。

    “说起来吓死人了,那条道很危险,很长一段路都是冰封雪域。”阿伊姆娜说。

    “怎么你们走的是木扎特冰川古道?”马名扬赶忙问:“那可是四条天山古道中最危险的一条,不过也是距离北方草原最短的一条。”

    包子点点头:“当地人好像是这么说的,我心里着急,所以挑了条近道。”

    方济舟的心里一阵感激,天山雪岭他不是没领教过,看上去漂亮,走起来那叫一个艰难。包子为了追上他们,居然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近道,可以想象他和阿伊姆娜吃了多少苦。

    这样想着,方济舟不禁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也许他从来没站在包子的立场去考虑过,表面上希望他过得好,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好受罢了。

    马名扬问:“包子,我们来这里找一个石窟,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线索没有,不过,我倒听到了一个奇怪的传说。”包子笑了笑。

    方济舟说:“有线索就赶快讲,别磨磨唧唧的。”

    包子理了理嗓子说:“其实我的线索不是关于石窟的,而是关于一个海子,有山民告诉我,离这儿不远的深山中有一个神奇的海子,天山的水神就生活在那里,传说,千百年来,水神一直镇守着一个宝藏,这个宝藏就藏在湖底深处。”

    “闹半天,你小子完全是冲宝藏来的。”方济舟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

    “我也不全是冲着宝藏来的。”包子说:“山民还说,从古到今,有许多人去海子寻找宝藏,除了一个人侥幸生还外,其余全被水神给吃了。那人说:湖底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奇怪的洞。”

    “洞?”方济舟和马名扬同时说:“洞有什么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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