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策,云若皇后-【216】大结局(二)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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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其他女子同卧一榻,你可是与我一样,悲哀、心痛到……无法入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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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乐宫中,时时传来声声怯寒之声。

    千雪裹着两层被子,依旧冻得瑟瑟发抖,额上也冒着虚汗,脸色苍白如纸。

    小颜满心担忧,一边拧着热棉布,一边焦急地说着:“公主,您这么下去不行,还是赶紧差人去找皇上吧!”

    听到小颜转身要走,千雪急忙唤住:“小颜,今日可是皇上大喜之日,就算是病死在此,也不能去叨扰皇上。帮着叫太医吧,不用太担心,吃些汤药就好。”

    “公主,您不担心自己,肚中两位皇子可是受不住的……千乐宫这种地方,您不能再待了!您前阵子不是说了要去和皇上说换宫之事,为甚又不说了呢?”小颜急得跺脚,千雪却莞尔一笑。

    “这种事,现在若是说了,对凝文姐姐不利,会落下话柄。好了,别急了,去找御医看看就好……”

    “东卫宫中之人那么势力,如今都不敢与皇后那边为敌,有多少太医赶来明目张胆的为您医治!况且公主肚里是两位皇子,公主气血又弱,很容易就出问题,哪个太医敢亲自接手,若非是皇上的命,太医都不会太主动就来的啊!”

    千雪闻言,也有了一瞬的沉默,随后干笑一声,“也对……”

    这时小颜灵光一闪,突然积极起来,“公主,我这就去太医院找太医试试!公主等我!”小颜说罢,转身就向外跑去。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32)

    这时小颜灵光一闪,突然积极起来,“公主,我这就去太医院找太医试试!公主等我!”小颜说罢,转身就向外跑去。

    千雪这才安心,半睡半醒,双手紧紧捂着被子亲。

    然小颜出了门,深深喘了几口,回看千雪并没有怀疑,便独自向着月华宫方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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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幅”

    “这……皇上已经入寝,现在……”

    月华宫外,渐渐起了口角,听得出郑喜在做这协调,而另一个冒然来月华宫的女子……

    没有困意,正负手亡着窗外的夏侯泰忽而凝眸,神情多了些凝重,因为那来宫之人的声音,明显是千雪身边的宫女,小颜的。

    凝文也被吵醒,茫然的睁开眼,先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夏侯泰,她微怔,随即安了心,可接下来,她也被外面的声音引去了注意,小步下床,穿了鞋子轻喃:“皇上,究竟是……”

    “我家公主病了,病了一夜了,太医只听皇上的令,我要见皇上,皇上——!”

    凝文心上一紧,捂着唇:“千雪……”她一下就从睡梦中惊醒,急着想要去劝夏侯泰,谁料一句话没说,夏侯泰便先一步猛地拉开了房门,低喊:“你说什么!没有太医去千乐宫?”

    夏侯泰满脸都是忧虑,怒意已经写在脸上。

    小颜则对夏侯泰又是恨又是怨,看看他身旁跟着出来的凝文,咬牙切齿道:“是啊,皇上册封皇后,谁敢冒然去!”

    “小颜!”郑喜担忧,急急忙忙暗点小颜不能在皇上面前有失分寸,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但夏侯泰对于小颜语气中的怒冲却不以为意,反倒是咬了牙,一步便要出门。

    凝文霎时安心,欲随夏侯泰一起去。

    谁料夏侯泰步子才刚刚踏出半步,便又收回,脸上方才的一切焦急,都在瞬时间消失不见。

    “是千雪让你来的?”夏侯泰忽而开口,语气冷漠。

    小颜一时怔然,以为是夏侯泰误会,急忙开口解释,“不,我是——”

    “看来朕,平日是太宠她了。皇后才刚刚入宫,岂能如此任性妄为,若是千乐宫差人去寻太医,太医不可能放着皇子与皇妃不管,这一招,用得太差了。”夏侯泰一字一定,言语中毫无人情味。

    小颜一时语塞,因为她确实没有去太医院,一切都是凭她自己臆测,而她前来月华宫,也是为三公主打抱不平,不想让夏侯泰与那凝文在一起……

    若是真要查,那么这个欺君之罪……

    小颜一下跪倒在地,淌着泪一下一下磕头,“皇上,皇上,公主确实是病了,也不让奴婢来找皇上,想自己把病扛过去,奴婢是,是太担心公主了……这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

    夏侯泰听了此言,眸子微动,并没直接回应小颜,而是看向郑喜,道:“郑喜,你去太医院,将今日在宫的太医全部都请去千乐宫,若是皇贵妃与皇子有半点闪失,朕不会饶了他们。”

    郑喜连忙接旨,见夏侯泰并没一起走的意思,便即刻推了推小颜,低语:“皇上自有皇上的用意,先去看娘娘的身子要紧。”

    小颜愣了愣,紧着点头与郑喜去了。

    而夏侯泰则是独自站在门口半晌,双眸微眯,突然间便回手将房门关上。

    他似是有掩饰不住的情绪,余光无意间看到了也有些仓皇失措的凝文,于是他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只淡淡而道:“吓到了?”

    凝文若有似无摇摇头,可是指甲已经越扣越紧,想了想,还是上前道:“皇上,若是千雪妹妹身子不好,可大可小,纵是今夜皇上不在臣妾身边,臣妾也受得流言蜚语。皇上还是去看望千雪妹妹……”

    夏侯泰望着她,从始到终,只有在念及“千雪”二字时,才会有一丝不经意的动容,他忽而轻笑一声,上前,离开了凝文的视线。

    凝文愣愣站在原地,不住的叹了一声,心里却愈发慌乱。

    为什么……她……她会觉得,这个从见过到此时都不曾对她重言一句的男人……

    是那

    么的……可怕呢。

    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凝文看向夏侯泰的背影,半步都无法走近。

    这个男人,好像早已身在地狱,无情,冷漠,而他冰冷的心口唯一能进驻的……好像只有纳兰千雪。

    然此刻,又为何对自己如此这般好,刻意的忽略了千雪的一切。

    凝文用力呼吸了一下,虽然她猜不透夏侯泰,但是却隐约间感觉到他对千雪的冷漠,就像是在保护一样。而他此刻所温柔以待的她……

    凝文心口一滞,启唇,不经意退后半步。

    后脊,一片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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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过的十分不安,宫里面宫人们多了着一个新的流言蜚语——皇上终是喜新厌旧了,就连皇贵妃感染风寒,皇上也因顾忌皇后,而不亲自去探望。

    众人皆说,便是连皇上找了全宫里的太医去给皇贵妃医治,也只是在乎她肚中的孩子。

    帝王情爱凉薄,堂堂皇贵妃,终于成了明日黄花。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落得满朝皆知。不过幸好皇贵妃身怀有孕,正如夏侯泰所言,是没人敢像对其他宫里的嫔妃一样对待她,依旧善待,依旧人人恭敬,依旧小心翼翼巴结讨好,只是比起以往来说,稍显清冷而已。

    反之,皇后的月华宫可谓成了极宠之地,刚刚入宫的一些新妃子几乎都来巴结,一口一个皇后姐姐,恨不能黏在皇后身边。

    钟将军那里更是门庭若市,门客访客络绎不绝,他自也笑得合不拢嘴,与商人官宦的交往日渐频繁。

    而这一切,都看在夏侯泰的眼里,他听得到流言,也并没制止,只是在郑喜报告宫外宫廷的事时,只问了一句“千雪的身子可好”。

    郑喜也跟了皇上许久,作为总管太监里面的事情其实都看得明白,他知道皇上心里是惦记皇贵妃的,所以回答:“奴才已经交代过,让太医院好生为娘娘调理身子了。”

    对于郑喜的聪明,夏侯泰回以淡淡一笑,不再多问,只是专注于为皇后凝文做些若有若无的打点。

    午后阳光,尚算温暖。

    刚刚送走了几位新入宫的妃子,凝文不免敛了笑容,心事重重。

    她发呆了好一会儿,突然从卧榻上坐起,思前想后,又缓缓坐回原处。

    一来二去,看得正在旁边清点各宫送来的礼品的兰儿有些愣住,怕是凝文突然恶鬼上身,于是小心翼翼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凝文摇摇头,心里依旧忐忑,然后茫然说着:“我总觉得,这皇后的位置,我坐着难受。就像是坐在了刀刃上,随时会有杀身之祸。”

    “怎么会呢娘娘,您看皇上这么宠您疼您,这外面人都知道,说皇上已经对那皇贵妃喜新厌旧,现在偏爱皇后娘娘……”兰儿说得眉飞色舞,“其实本来就该是如此,皇后可是将门之后,那皇贵妃是什么身份,还生了那么一副可怖的眼睛,人不人鬼不鬼的,怎么可能——”

    “兰儿!”凝文突然厉声打断兰儿的话,清秀的脸上扬着怒意,“这种话不许再说,否则别怪本宫让你受罚!”

    兰儿从未见凝文生过这么大的气,紧着跪在地上承认错误。

    凝文倒也不再追究,眉头紧锁,喃喃自语:“流言蜚语……”

    蹊跷,总觉得一切有些蹊跷。

    皇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心思,是真的突然喜新厌旧了吗?

    凝文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叹气。

    不过尽管如此,凝文却还是知道一件事,就是不能任由流言这么去伤害千雪,必须要为她做点什么才是真的。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

    凝文忽而起身,定了定神,道:“兰儿,陪本宫去一趟千乐宫,越多宫人看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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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33)

    不过尽管如此,凝文却还是知道一件事,就是不能任由流言这么去伤害千雪,必须要为她做点什么才是真的。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

    凝文忽而起身,定了定神,道:“兰儿,陪本宫去一趟千乐宫,越多宫人看到越好。颅”

    兰儿微愣,实在是想不通,鼓鼓腮,应声去准备。

    凝文思量着什么,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而后将视线投向了各宫送来的所有礼物上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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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乐宫内,比往日更加的寒冷。

    风寒未愈的千雪倚坐在榻上,安安静静地低头看着书,似乎一点没受到外面那些人的影响,小颜为她准备着待会儿配着太医院开来的汤药的甜点,可一张脸却是愁苦不堪。

    “公主,皇上这究竟是几个意思,他真的是喜新厌旧了吗?宫里虽说不让乱传话儿,可是这么大的事,就算顶着杀头的罪,也都一个个的传开了。公主,以后要怎么办才好?”小颜蓦地扔下手中的东西,回头看向千雪,“公主,您可知,昨天奴婢去月华宫的时候,皇上真的与皇后同寝,而且都已经宽衣,屋里边儿也没看到什么另外支起的榻,明显就是夫妻同床共枕,这——”小颜似是比千雪还恼怒,一双眼睛红了不少。

    听到这里的时候,千雪的双瞳不经意的动了下,她未曾说什么,只是翻书的动作有些轻缓,看起来书上的内容已经有些飘忽。

    她摇摇头,半阖双眸而道:“皇后与皇上本就是夫妻,同床共枕是天经地义。小颜,莫要再说这些东西,以免招人话柄。”

    “都说帝王心凉薄,还真是够凉的!”小颜很不开心,闷闷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的,柔柔弱弱,不过就是个将门之后。公主您可是千金之尊,是南雪的主人,若不是公主,皇上如今根本无法登基。口上说着不想嫁给皇上,如今好嘛,一下就当了皇后了,不止嫁了,还嫁到公主头上了!”

    “小颜!不许说凝文姐姐的坏话,凝文姐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才是不要忘恩负义!”

    小颜一时语塞,脸上却憋得通红,低声嘟囔着:“又是救命之恩又是救命之恩,这恩早在皇后娘娘抢走皇上的时候还清了。”

    千雪狠狠瞪了小颜一眼,小颜终于收住了满腹牢***,却仍是不满,不满自家公主这般善良作甚,若是有点骨气,那便也斗上一斗,将那女人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就和书上记载的那些后宫的女人一样,不然,早晚也要被人陷害的。

    千雪看出小颜的不满,不由摇头轻笑了下,继续低头看书,只是眼神却有些深邃,喃喃自语:“若只是喜新厌旧,真的宠爱了凝文姐姐,也许才是真的好事。”

    她也忧心忡忡,回忆着不久前与泰的最后一次对话。

    ‘雪儿,你和钟凝文不同。朕爱你,所以朕只执着于你,朕会因你的受伤而痛苦,因你悲伤而流泪。可她……又是谁呢?娶她,最后尚能留她一命,这已经是朕,对钟家,最大的仁慈。’

    一时,又有些失神了,她一向被泰保护起来,并不通阴谋,但却知道,泰……绝不是普通的恩宠。

    后宫与朝堂紧密联系着,泰……究竟想对钟家做些什么?

    想不通,想不通……

    若是能早些病好,见见凝文,该有多好。

    就在千雪想得失神的时候,千乐宫的小太监忽然跌跌撞撞地进来,上来就是一句低喊:“娘娘,不好了……也不是,是有好事……哎呀,奴才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皇后娘娘带着阵势亲自前来千乐宫探病,还带上了其他宫敬献的所有的礼品。”

    千雪双瞳猛地一缩,翻着书页的手霎时僵住,看不出究竟是在开心还是在忧虑。

    半晌,淡淡说道:“小颜,快给本宫梳妆打扮,莫要失了礼节。”

    小颜也一时愣住,只是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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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乐宫外,今日难得聚集了不少宫人,但是今日来到,大多都是跟随皇后娘娘凝文来得。

    果然声势浩大,看起来格外惹眼。

    稍加打扮后的千雪,在

    小颜的搀扶下缓步走出千乐宫,在宫里长道便开始迎接凝文,微风拂面,看不出她此刻的心绪,只是偶尔落下的视线,缭绕着丝丝寂寥。

    或许,内心再是强大,自己也终究是一个女人,看到这个与自己深爱之人同床共枕的女子,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

    千雪甩了甩头,不允自己有那类想法,这时见到一身并不算特别盛大的外袍而来的凝文,千雪动动唇角,又上前几步先道:“千雪给皇后娘娘请安。”

    凝文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入,一看千雪先来请安,二话不说突然甩开下面人搀扶她的手,焦急地走向千雪,感慨万千的先是将她扶起,凝望了会儿她清澈的金眸,苦苦一笑,便用力倾身抱住了她。

    “雪儿,让你受苦了,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谁若敢说你半个不是,本宫绝不饶过。”这时凝文拥着千雪时,说的第一句话,霎时让千雪眸子微动,垂下了一抹温柔的笑,于是也扬起手抱了抱凝文,轻轻点头。

    千雪明白了凝文的用意,她是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所以来保护她。

    听了凝文的话,小颜也在旁边偏过脸,鼻头有些酸涩,暗暗哽咽。

    果不其然,便是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千雪注意到那些宫人中,有一些故作路过的宫女太监,已经纷纷开始悄然返回,当是去各宫报信儿。

    千雪忍不住叹一声气,虽然她知道凝文是好心,可……不免又要成为这宫里嫔妃的众矢之的,喜忧参半了。

    不过她还是乐于接受凝文的好意,轻轻退开身子,双手紧握凝文的手道:“凝文姐姐,千雪感染风寒,不宜太过靠近。不过幸好千乐宫里今日一直在放风,所以还是可以进来坐坐的。”

    凝文轻应,见千雪忍不住轻咳一声,紧忙又上前亲自搀扶她,然后这才与她双双入了千乐宫。

    待两位主子分别入宫,小颜和兰儿相互对视一眼,似是有着说不出的冤仇,狠狠瞪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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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另一面,正在与几位大臣商讨着军机要务的夏侯泰突然见到郑喜匆匆来报,遂暂时遣退其他人,结果一闻之下竟然是凝文亲自前往千乐宫,并且声势浩大,给足了千乐宫面子。

    夏侯泰听了这件事,脸上的神情顿时凝重了许多,突然间眸子一动,他就这样从南书房走了出去,一句“摆驾千乐宫”,卷起了一阵冰冷之气。

    郑喜匆匆跟去,脸上也有着一些复杂的情绪,那些后在外面的大臣们其实也听到了一两句话,纷纷对视一眼,如看好戏。

    “这件事,想必钟将军一定好奇。”一人调侃。

    “不过,皇后娘娘究竟是真护皇贵妃,还是想摆阵在她面前显示恩宠,可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是显示恩宠了,后宫女子,哪有不争宠的。”

    “我看不是,皇后娘娘自打以前就认识皇贵妃,护着她并不为其。”

    “嗯……不过纵是真的护着皇贵妃,这也是把双刃剑,皇贵妃这么得皇后喜爱,可宫里边儿,却不止皇后一位嫔妃。”

    几人轻声一笑,不敢多谈,只是交换的眼神里,多了些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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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乐宫中。

    凝文刚一踏入,就被一阵逼人的寒气所袭,一个冷战,环住了身子。

    她不明白,为甚皇上要赐给千雪这么一个冰冷的宫殿,明明是那么爱她的不是吗?

    她不能想象在这种寒冷的地方,究竟要如何独自入睡。

    心上忽而一滞,想到了在自己来之前的日子里,皇上当是夜夜守着千雪,夜夜用自己的温暖守护着她……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34)【10000+】

    她不明白,为甚皇上要赐给千雪这么一个冰冷的宫殿,明明是那么爱她的不是吗?

    她不能想象在这种寒冷的地方,究竟要如何独自入睡。

    心上忽而一滞,想到了在自己来之前的日子里,皇上当是夜夜守着千雪,夜夜用自己的温暖守护着她…誓…

    难道,难道皇上是想让千雪在每一个即便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也强硬的让她想着他,思念着他,呼唤着他敦。

    没由来的想法让凝文忍不住又颤了下身子,摇摇头,强令自己迅速忘记这样的想法,因为这个想法太过沉重,太过可怕,如果一份爱可以执着至此,那么便已经不是一件被爱的幸福之事了。

    见凝文站在那里出神,千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宫里有些冷,恼怒摇摇头,她紧忙去旁边亲自翻找了一些外衣,来披在凝文身上,然后有些斥责般的对小颜说:“小颜,快去给皇后娘娘看茶!”

    小颜一愣,这才匆匆赶去。

    一时房间安静下来,多了一种莫名的尴尬,许是太久没见的姐妹,今日竟是以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场景再会。

    不,确切的说,那再一次的相会,是在夏侯泰册封凝文时,俯瞰天下众臣,俯瞰着俯首在下的她。

    “雪儿,你……怪我吗?”凝文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样的沉寂。

    千雪有些意外,停下手上为她打理的动作,沉默了半晌,失笑,“这句话,本该是我问的。如果你知道……”

    如果你知道,为何你会身在宫中,有因为什么或许会经历一场浩劫。

    千雪金眸多了一缕动摇,却没能将最后那句话说出口,反倒是她这样的神情,让凝文有些狐疑,刚欲追问,便听见小颜来端来热茶的声音。

    凝文及时收住了口,千雪也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然而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再变成一片沉寂,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皇上驾到”。

    凝文与千雪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外面,似是并没想到夏侯泰这么快就来了。

    凝文稍显苦笑,侧眸看了眼千雪,“看来,皇上是怕我伤了你,不愿我与你多见面。”

    千雪只是勉强回以一笑,双眸中却显出了一份特别的焦虑。突然间上前趁着那沉重脚步还没跨入,也趁着凝文还没有来得起起身去迎驾,她便一把将凝文的手抓住,将其掌心反过。

    “凝文姐姐,我已经背叛过泰一次,我不能再背叛,但是……”千雪说着,便用食指在凝文掌心写了几个字。

    凝文有些茫然,可当她将千雪所写的几个字连城一词时,美眸猛的一动,脸色也愈发凝重,甚至神情也有些恍惚。

    千雪握了握凝文的手,松开,而后先一步出门迎驾。

    凝文在房中,呆愣愣地看看自己的掌心,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但也有些混乱。

    外面脚步声临近,请安声接连响起,凝文也不敢再多作耽搁,咬咬唇,也紧忙出去迎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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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凝文出来接驾的时候,夏侯泰已经赶到千乐宫正院,众人齐跪行礼,“给皇上请安”的声音依旧回荡在院中。

    凝文有些懊恼,知道自己的自作主张或许又要让皇上恼怒。

    然而半天过去了,夏侯泰却一句话没有说,仅是沉默着。

    凝文下意识抬了双眸,结果对上了他正凝望着千雪的视线。这视线与看她时是完全不同的,是带了一份执着的。凝文自知自己在这段情爱里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所以她先一步开口,道:“皇上,臣妾是来向千雪妹妹探病的,病已经探完,便先行告退了。”

    这一次,夏侯泰没有拒绝,而是若有似无点了头,向她略微扬了下指尖。

    凝文这才舒了一口气,缓和了精神,侧眸看了眼有些无助的千雪,对她安抚一笑,又对夏侯泰行礼,这才与其他人一同退下。

    宫里人稍见稀少,似是都不敢打扰此时的皇上与皇贵妃。

    夏侯泰忽而什么都没说,上前几步便将千雪带入房中,并有些不悦的将她强按在了榻上。

    千雪有些茫然,又想起身

    服侍,却被夏侯泰一记冷眼顶回。

    “手上冰凉,脸色苍白。”夏侯泰如陈述般低语,而后又用指尖贴服了下千雪的额,“还发着烫。”

    他的脸色愈发不好,直接强硬的将千雪塞入杯中,不许她再多乱动,而自己则亲自拿过热水,倒入盆中,为她浸湿白布,再来为她暖暖手脚。

    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如此温柔的泰,千雪一时有些失神了,她任由他为她擦拭着双手,金眸中难得透了些暖意,可又想起凝文,心里边儿总是有份别扭的自责感,遂突然捏住夏侯泰的手,缓缓想要将自己的手扯回,同时说道:“皇上还是不要在千乐宫停留太久,这样会对皇后不利。她……是皇上的妻子。”

    千雪说出这句话后,夏侯泰突然停了动作。

    只见他忽而一笑,测过眼眸看向千雪,淡淡说道:“那,你是我的什么人?”

    千雪怔了一下,也陷入了沉默。

    是啊,她也是他的妻子。在这深深宫阙中,她已经被关的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又来自何方?

    东卫的礼仪教化、繁文缛节,她好像记得更加清楚。

    独独忘记的,就是当初你想和他一起回来时心中的那份雀跃。

    房间中,一时陷入了沉寂,只有那来自指尖儿淡淡的温暖,还在提醒着,千雪自己原来还活着。

    就在这时,夏侯泰却突然开口:“雪儿,以后离凝文远一些,什么都不要打听,什么都不要管,外面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说到这里,夏侯泰稍稍放软了语气,轻握了一下千雪的手,“好好养胎,好好把我们的孩子生出来,朕一定会把最好的,留给他们。”

    夏侯泰眸子闪出一抹光亮,如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

    千雪的心咯噔一声,全身都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僵硬,她若有似无地摇摇头,突然用力抓住夏侯太的手。

    然话还没说,千雪便被夏侯太突然冷下的视线所打断,夏侯太仅仅是拍了拍千雪的手背,淡淡一笑,“雪儿……不要做忤逆朕的事,不要再一次的违背朕的意愿,也不要再一次的……让朕生气了。”

    千雪一怔,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于是渐渐阖了双眸,再次陷入沉默,如是放弃挣扎。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空气渐渐罩上了一层寒冷,伴着这本就寒冷的宫殿,一次再一次的冻结着千雪的心。其实她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对夏侯泰说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夏侯泰早已经决定了,她与孩子的未来。

    不久后,夏侯泰替千雪,盖上了被子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长发,又温柔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便起身离开。

    才一出门,夏侯泰眼中的温柔,突然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心底发寒的冰冷。

    他唤了郑喜,对他说道:“从今日起,加派千乐宫的人手,若是皇后与皇贵妃再有接触,必须第一时间向陈报告,绝不允许再出现今日之事。”

    郑喜应了,若有似无的看了眼千乐宫的方向,心里边儿对千雪还是有着一种同情的,他是看着这个爱笑的女人一天天变得如此安静的,也明白皇上心里边有着怎样的焦躁。

    就在这时,夏侯泰却突然动了一下唇角,如是想起什么那般问向郑喜:“钟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郑喜闻言,半步上前对夏侯泰附耳说了几句话,只见夏侯泰微微一笑,便扬步离开了,

    郑喜长叹一声气,抖擞了一下精神,遂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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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边,离开后的凝文,急匆匆地向着月华宫走去,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轻松,双手紧握,依旧在感受着千雪最后给她写下的那几个字:钟将军。

    千雪为什么会写下这三个字,又为何用这样凝重的神情?

    凝文越想心里越沉,突然停住步子,对兰儿说道:“兰儿,听闻今日将军府的侍从来宫里了,不知走了没?”

    兰儿不知凝文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于是干笑着回答道:“奴婢……奴婢看您今日来千乐宫了,他那边也没什么事情,所以就打发他回去了,不过好像还没有走远,如果……”

    凝文眸子一动,突然扬步朝着南门走去。

    不多时,凝文终于看见了将军府随从的身影,她顾不得身下的衣袍,急忙又加快了步子,在后面喊了一句,“且慢!”

    那随从步子一顿,回身看去,一见是凝文,急忙倒了几步上前说道:“属下给皇后娘娘请安……”随从顿了顿,接道,“方才遇到兰儿,说是皇后娘娘去了千乐宫,所以属下才……”

    凝文摇头,几步上前抓住她的双臂,急切说道:“先随本宫回一趟月华宫。”说完这句,凝文即刻回头转身离开。

    随从一头雾水,神色略显担忧,遂与自己的属下说了几句话,而后也踏着步子,随着凝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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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月华宫,凝文二话不说便让随从开始汇报钟将军近日的情况,她总觉得,千雪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说起“钟将军”这三个字。

    果不其然,一提此事那随从的眼中就布出了些许的闪烁,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一切如常。”

    凝文虽然不问政事,但也看得出这随从话中有虚,突然拍案而起,直指着那随从喊道:“此事关系到钟家上下性命,你若忠于钟家,就绝不许有任何隐瞒。”

    随从心上一紧,第一次见自家这位小姐第一次发如此动怒,知道凝文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故而知道事情也瞒不下去了,抬头直视凝文说道:“老爷近日与门客往来频繁,还有商绅贵胄。时常也会有人拜托钟将军,疏通一下关系,推荐一些人才,入朝为官……也会……总之,近日来巴结老爷的不少……”

    凝文双瞳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没想到,她这个皇后才做了几日,他的父亲竟然开始买官卖官,还与商绅联系甚密,大概也插手了不少官办的生意。

    难道,皇上对自己的宠爱,是给他的父亲看的吗?

    皇上早就料到他的父亲会有次一举吗?

    可……怎么可能!

    凝文心中越想越怕,只愿自己是多想,可是每每回想起千雪那时的神情,便又不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发生。

    若是,如此……

    那么皇上,皇上对他们钟家便是……

    一个恐怖的词汇出现在了凝文的心中,双手捂住唇,双瞳不住的动摇。

    “快,准备纸笔,一定要将本宫所写之事传达给父亲!”凝文说至如此,迅速在兰儿端来的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折起,凝重地塞给了随从,“一定要亲手交给父亲。”

    随从应了,跪安之后,便离开了月华宫。

    凝文一人无力的坐在了榻上,掌心碰触到夏侯泰睡过的地方,心里划过一片寒凉。

    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错觉。

    凝文渐渐闭上了眼睛,双手攥起,如在祈祷。

    然而房中的凝文却并不知道,夏侯泰身边的亲信方尧早已在暗中偷听了多时,待随从走后,冷笑一声,向着南书房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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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的夏侯泰,正在不紧不慢的看着文书,方尧进门低声在夏侯泰的耳边说了什么,夏侯泰指尖儿一顿,眼中划过一缕流光。

    或是有些淡淡的哀伤,或是也有些许的愠怒,而后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喃喃而道:“雪儿,你终究是再一次的……背叛了朕。”

    最后一字落下,夏侯泰突然起身让所有的东西挥而下,狭长的双目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与失望,还有……那不易被发觉的悲伤。

    半晌,他才再度恢复了沉静,瞬间敛住了一切的情绪,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掩面平复情绪,而后回到了最开始的冷静,“你什么都没看见,你什么都没听见,明白吗?”

    方尧紧忙应了,但夏侯泰突然的情绪还是使得方尧有些诧异,因为自家的主子,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像这般不加掩饰的痛苦,几乎从未有过。

    更重要的是,在夏侯泰的脸上,让方尧第一次如此明显的看到了那层被他遮盖上的面具,他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如此快的将自己的心情改变。

    不,心里的痛并未消失

    ,只是如此快的,关上了自己的心扉。

    皇上,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看见自己的脆弱,除了那个女人,除了纳兰千雪。

    方尧恍回神,叹口气,尽量缓解了气氛,问道:“皇上,接下来怎么办?要去盯着钟将军吗?”

    夏侯泰闭眸,沉默着想了片刻,凝声说道:“敢让他有那样的底气,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在他手上,一定有着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只要那颗棋子还在他身边,总会跳出来,争取他所想得到的。但是人,往往又不愿分享自己的果实。”

    “皇上是想,一箭双雕?”

    夏侯泰摇摇头,抬开眸子看向方尧,轻启唇,道:“朝堂上,可不仅双雕这么简单。”

    他讳莫如深的一笑,眼中透了杀光。

    方尧突然明白了夏侯泰的意思,连自己都有种身上发寒的感觉,原来皇上,是走了一步狠棋。

    接下来的朝堂风波,将会是一场,极大的惊涛骇浪。

    感慨之余,方尧忽而想起一件事,“那皇上,皇后那边……”

    提到凝文,夏侯泰多了些许沉默,只道:“除了千乐宫,随她走动吧。另外,既然凝文已经有所怀疑,叫她少接触一些将军府的人。”

    夏侯泰说完,便抬起视线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如一位钓鱼者,在等待那条大鱼的到来。

    尽管他所爱之人,总是不能将心完完全全交给他,可是他却依旧不允她因他以外的人而受伤。

    想到千雪,夏侯泰的眼中多了些柔和,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喃喃念着那个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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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将军府中,即便天色已晚,依旧热闹非凡,好酒好肉伺候,门客络绎不绝,甚至夜至此时还有人还在往内进入,有官宦子弟,有商人贵胄,此番热闹之景与过去的清冷完全不同。

    当从宫中返回的随从,来到钟将军这里时,钟将军已经喝得有些半醉半醒,红着一张脸,还在招呼着别人一起来喝酒。

    随从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钟将军劝回房间,而后将凝文写的那张条子递给了钟将军。

    钟将军酒气熏天,迷迷糊糊的看着那张纸条,反问随从道:“这东西是凝文给我的?”见随从点头了,钟将军打了一个酒嗝,揉揉眼睛,念道:“我父……亲启,今日凝文见过千雪妹妹,经妹妹提醒,知道皇上已经在观望钟家,所以想劝告父亲一二……望父亲万事低调行事,切勿不要……做越矩之事,凝文恳请父亲收手……莫要因小失大。”

    钟将军读到这里,眉头已经拧紧,他冷笑一声,突然间撕碎了这封信,狠狠对着随从说道:“你回去转告凝文,别听千乐宫那魔物在那里危言耸听,她才是现在失宠所以不想我们过好。本将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让凝文管好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他来管我,本将军现在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不要以为,本将军还会夹着尾巴做人,让她好好侍候好皇上就行了,外面的事与他无关!”

    随从见状知道钟将军也听不进去劝,只得沉默,径自离开了房间,准备回去回复凝文。

    可谁料到,随从才刚刚出了府宅,正欲上马车,突然就被一个身影拦住。随同一惊,急忙向后退了半步大喊:“你,你们是——!”

    来人蒙面对着随从轻声一笑,便在那无人的街角,带着其余几个黑衣人将随从绑走。

    而后回神看了眼将军府方向,若有似无一笑,喃喃自语:“应该差不多了。”

    言罢,他竟没与其他几名黑衣人同行,而是转身去了将军府,纵身一跃,上了房顶,揭开了瓦片,悄然望向了房中醉醺醺的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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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发生刚才那一切的时候,将军府之人,却毫不知情。

    关上门后的钟将军一人坐在凳子上,有着说不出来的怒意,配着此刻的醉意,突然一脚踹开了旁边的凳子,扯开衣襟,晃着步子向床边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的烛火突然灭了,冷风将窗户吹得左右摇摆,一下一下,听得渗人。

    钟将军好像突然感觉到什么,猛然回身,警戒的望着四

    周。

    一个白色的人影有忽然飘过,引得钟将军像无头苍蝇一样左右看着,突然大喝一声:“谁!!”

    “钟将军……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此时一个飘忽的声音出现,钟将军闻声于征,脸上顿时显出了一丝轻蔑。

    “你这个时候出现……难道不怕人怀疑吗?现在,我的身份,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钟将军冷哼一声,侧身望去,看向了那终于停下步子的白衣身影。

    巫马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钟将军,再次重复了方才被钟将军刻意忽略的那句话:“钟将军难道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或者,不想记得。”

    钟将军有些恼羞成怒,,猛地向前走了几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这里可是东卫!若是本将军愿意,可以瞬间拿下你的人头,还可以立上一功,识相的赶紧从本将军眼前消失,不要再碍本将军的事了,若是你想要银两,你小多少随便开价,本将军给你就是!”

    巫马烈眉头一蹙,神情渐渐凝重下来,说道:“我想要的可不仅仅是银两,钟将军是想卸磨杀驴不成?”

    钟将军眼睛一眯狠声说道:“本将军就算想杀,你能奈本将军何!”

    钟将军说罢突然拔剑,朝着马列便是一剑,幸好巫马烈身手不凡,即可躲过,他有些愤怒地看向钟将军,双手紧紧握起,“你,你真想要杀我?!”

    “你若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一定会杀你!给我滚!!!”钟将军大喝一声,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情。

    直到这一刻,巫马烈似乎才真的明白,这位钟将军从始到终根本就是将他当做一颗弃。用力喘息几口气,只狠狠道了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而后便消失在了房中。

    冷风再次把窗子吹的响动,钟将军用力将剑甩回剑鞘,返回榻上继续睡觉。

    瓦上黑衣人眼睛半阖,思忖什么,而后身子一转,跃下房顶,急急追上了还没走多远的巫马烈。

    巫马烈机警,其实早在房间的时候,他就听到房上有人,但是因为他与钟将军的对话,并不怎么想保密,甚至更想让别人知道,遂也就没有告诉钟将军。

    听到这人竟追着着自己来了,巫马烈不免又提高了警惕,回身看向逐步靠近自己的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巫马烈眉头皱了皱,单手握住刀柄,“难道你是官府的人?”

    黑衣人沉默半晌,哼笑一声,只道:“我主子想见你一面,请随我走一趟。”

    巫马烈觉得事情变得愈发蹊跷,猛地拔出弯刀上来就向着黑衣人攻去,却没想到黑衣人的身手就那般敏捷,几个回转便躲开了他的攻击,反而从后面擒住了他,再一个用力,便将他狠狠摁倒在地,“如此,得罪了。”

    他自后用力将巫马烈击昏,而后便拖着他的身子,消失在了夜里,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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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格外森冷。

    被击昏的巫马烈突然被冰水泼醒,刺骨的寒冷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巫马烈猛然惊醒,茫然的看着四周。

    他这是在什么地方?刚才好像是被人击晕……

    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起。看来捉他的人,非常之有自信,自信自己一定不会被他巫马烈所袭。

    巫马烈起身,发现周围伸手不见五指,黑得犹如地狱深渊。

    然而这时突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响动,是来自他的身前,巫马烈即刻驻足,凝视前方。

    “不用怕成这样,今夜不会伤及你的性命。”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透着些温雅,可以同样透着一股慑然。

    声音有些熟悉,竟然巫马烈不寒而栗,如同曾经在某个可怖的地方听过……

    突然一怔,巫马烈后退半步,喃喃道:“你……你难道是——!”

    里面那人轻笑一声,可以听见他缓步走来的声音,猛的一声帐幔被扯开的声音响起,一股幽冷的寒光顿时将此地照亮。

    巫马烈瞬间僵住,双瞳出现了动摇,因为看此地的布局,根本就已经在东卫的皇宫了,但这又绝非普通的宫殿,而是一个如同宫中牢狱的地方。

    这时,眼前之人逐步靠近,每靠近一步,都让巫马烈有些胆颤,不由跟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那人逆光而站,随着步子靠近,渐渐映出了她的脸庞,而那人果不其然就是让整个南雪,整个四大家族为之恐惧的男人——夏侯泰。

    巫马烈脸上霎时扭曲,伸手就想攻击,觉得夏侯泰轻易躲过,猛地用力便将锁住巫马烈的喉咙摁在了墙上,夏侯泰依旧面无表情,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加大,几乎可以听到喉咙快要被捏碎的声音。

    就在巫马烈快要窒息的时候,夏侯泰这才放开了手,犹如松开了自己随时可以捏死一只虫。

    夏侯泰副手回身走了几步,看着在地上喘气的巫马烈,冷冷说道:“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朕,只是想从你手上得一样东西。”

    巫马烈不解,抬头看向夏侯泰。

    这是方尧拿着一张长长的卷轴而来,霎时摊开,上面写满了人名,有些巫马烈自钟将军口中听过,有些却闻所未闻。

    “你想让我做什么?!”巫马烈狠狠扯动唇角,“若是帮你,我又能得到什么!”

    “你想要什么?”夏侯泰问道,声音不急不缓。

    巫马烈暗暗想想,其实也听说了近来千雪失宠的时,于是唇角一扬,道:“反正这钟将军也不是什么好渣。如果,你答应让我亲手杀了纳兰千雪,你给我一箱金银珠宝,我便帮你。”

    夏侯泰眸子一动,下一刻去找你了轻笑,只道一声:“朕答应你,给你所想要的。”

    夏侯泰答应的这么痛快,着实令巫马烈有些讶异,可脸上的惊喜也掩饰不住。

    于是他,咬破了自己的手,干脆利索的将手印按在那张纸上。

    夏侯泰唇角微动,上前几步将那纸拿在手里,淡漠的看了巫马烈一眼,然后将其卷起,回身便向外走去,同时冷冷丢下一句:“送他想要的。”

    声音愈发消失,巫马烈满怀惊喜地等待着即将得到的一切。

    没多久,方尧便抬着几箱金银珠宝前来,掀开盖子让巫马烈确认。

    巫马烈如同发了疯一样的将那些东西捧在手里,看着夏侯泰离去的方向,眼中透出利光。

    他帮着夏侯泰除掉钟将军,又透过夏侯泰的手除掉纳兰千雪,如今还从夏侯泰这里得到了无数的珠宝,他巫马一族便可重头再来!

    夏侯泰这个愚蠢的男人,连被他算计了都不知道!

    巫马烈笑得愈发狰狞,然而就在合上盖子准备带走的那一刻,只见刀光一闪,脖颈突然喷出了触目惊心的血雨,巫马烈猛然跪地,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尧。

    而方尧只是淡漠的将刀收回,握住一把珠宝丢撒在了巫马烈的身上。

    “你若只要珠宝,尚且留你一名,可你偏偏想要去死,就怪不得东卫了。”

    “什么……意思……”巫马烈艰难开口,眼瞪如铜。

    方尧轻轻拍了拍巫马烈的肩膀,轻声喊道:“你想让皇上亲手杀了皇贵妃,便是要杀了皇上的心,皇上又岂能留你的命?”

    巫马烈一怔,好像此时才明白,但已经再也来不及说什么了,他缓缓倒在了血泊里。

    方尧看着他,盖上了他的双眼。

    如此,便已经斩草除根,接下来,积压已久的暗潮,终于要掀开了。

    方尧有些期待,而后转身离开此处,关了门,将巫马烈和他的野心,永远关在了一起。

    而这一面,凝文始终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她等了那出门送信的随从许久,可是一直不见他来回复。她在月华宫中来回踱步,愈发不安。

    总觉得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总觉得身上阵阵发寒。

    正当这时,郑喜差人前来,送上了许多的礼品,据说是皇上所赐。

    凝文上前清点,不明白为何皇上突然间给她这么多东西,就好像……

    就好像,是想补偿于她,如同验证了她心中的不安。

    凝文蓦然跪地,怅然若失,双手逐渐掩住了脸庞,用着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钟家……钟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谁来……救救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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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朝堂上真得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波澜。

    南雪巫马一族的巫马烈画押认罪,并指认了以钟将军为首的许多武将和一些大臣结党营私,并企图与叛贼联合谋反。

    这桩案子瞬间成为东卫最大的案子,而且平日钟将军仗着自己女儿是皇后,在民间无法无天,如此被除,让百姓大快人心,拍手叫好。

    民心顿时全部倾向夏侯泰,朝廷其他官员也都机敏着判断着此刻的局势。

    其中不乏一些聪明人,知道这一切都是皇上登基后布下的一个大局,古来谋反罪,又有几个是真的谋反?

    刻意宠着皇后,让钟将军有恃无恐,于是按性子在民间胡来,欺压百姓,积累民怨。然后在抓住南雪的巫马烈,认罪画押。

    自有朝廷以来,但凡联系到谋反之事,只要提到名字,便一定会查出点事,所以名单上的名字,有些是钟将军的旧识,有些大概连钟将军自己都不熟。

    也就是说,这是皇上精心布置的一场换棋子的大戏,此后,皇上的位置,便坐稳了,且民心所向,大臣不敢再高估自己,不敢再随意揣摩圣意。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35)

    自有朝廷以来,但凡联系到谋反之事,只要提到名字,便一定会查出点事,所以名单上的名字,有些是钟将军的旧识,有些大概连钟将军自己都不熟誓。

    也就是说,这是皇上精心布置的一场换棋子的大戏,此后,皇上的位置,便坐稳了,且民心所向,大臣不敢再高估自己,不敢再随意揣摩圣意。

    而另一面,众人也都知道了,钟将军除了结党营私,激怒了皇上最大的错,就是碰了纳兰千雪,碰了对于皇上来说是禁.忌的女人。

    这一次也算杀鸡儆猴,从此再没人敢提废除皇贵妃之事,也再没人敢说皇贵妃是妖邪。

    对于钟将军,终究还是定了斩首示众之刑,而钟将军自己也直到接了圣旨,知道被侍卫关入大牢,才知道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输了。

    夏侯泰,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摆弄的皇帝,尽管年轻,但手段却狠辣敦。

    钟将军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没有听凝文的话,没有在当了皇上岳丈后,便迅速闭门勤俭,反而是被一时的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才会一步一步走入夏侯泰给他设下的华丽地狱中。

    几日后,便要行刑了,在凝文封后时百般讨好钟将军的一些官员,全部都噤口不言,甚至顺着皇上将钟将军的罪行一一盘点。

    人心变化之快,犹如昼夜,转瞬间朋友已成为落井下石的敌人。

    然而就在钟将军即将处决的这一日,却独有一位主子跪在了皇极殿前为其求情,众人惊诧不已,因为求情之人,正是钟将军一力想要处置的东卫皇贵妃——纳兰千雪。

    此时正值东卫雪季,零零星星的白絮在风中时高时低的飘动,偶尔落在那人发上,染上了些许宁静的哀愁。

    早朝恰过,大臣们纷纷自皇极殿走出,当他们看到仍旧跪在门口的千雪时,脸上都显出了一种明显的想要避讳的神情,没人敢多问皇上的家事,遂匆匆离去。

    而夏侯泰虽然是知道千雪在皇极殿门口,下朝却还是回了后殿,与留下的几位大臣商讨到正午,这才从那面摆驾准备回南书房。

    不知不觉,白雪已经将皇极殿门口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夏侯泰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他的足迹。

    不久之后,他终是来到了千雪的身边,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她的身侧,然后用着清凛而淡漠的声音说:“起来。”

    千雪知道这二字的含义,她咬咬牙,轻道:“臣妾求皇上留钟将军一命,凝文对千雪有救命之恩,千雪愿以命换命。”

    夏侯泰双瞳猛的一缩,脸上的平静顿时被打破,回眸间一把扯起了千雪的手,狠狠凝视着她,“千雪!!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皇上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将我纳兰千雪推入地狱深渊!”许是忍耐了许久,千雪突然开口,双眸也沁出血丝,“我千雪犯过错,皇上若是恨千雪,直接砍下千雪的头颅便好,为什么总是让我扛起别人的命,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方法折磨我。皇后是我的救命恩人,皇上却让她因我不仅与爱人分离,如今更要满门抄斩,托皇上洪福,千雪坐实了祸国之名,托皇上洪福,千雪也坐实了妖孽之名,更坐实了阴险女人的名号。但我都无所谓,我纳兰千雪一出生就是被人骂的,我还不够善良,所以我确实痛恨钟将军,可是……尽管如此,凝文姐又究竟做了什么?我替钟将军求情,为的只是凝文姐的救命之恩,正如当年皇上对臣妾的救命之恩一样!”

    夏侯泰身子蓦然一僵,眼中划过了一抹沉痛,道:“朕对你来说,不过只是和钟凝文一样的救命之恩吗?”

    千雪心上一紧,启唇。

    夏侯泰却哼笑一声,突然拂袖转身离去。

    千雪知道夏侯泰定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攥了攥拳,突然便向夏侯泰追去,“皇上……泰,我,我不是——”然话未说完,千雪却突然跌倒在地。

    早在旁边不知该是否插画的郑喜见状,即刻低喊了声:“皇贵妃娘娘——!”

    夏侯泰步子一顿,猛然回头,当他看到那倒在地上,似乎意识有些恍惚的千雪后,黑瞳终是忍不住的一缩,大喊一声:“千雪!”

    他疾步走去将千雪拥在怀里,看着她不知何时已经苍白的脸庞,心中一片焦躁,突然就将千雪抱起,大喊一声:“郑喜,快让太医院的人准备!片刻不许耽搁,朕亲自带皇贵妃去!!”

    郑喜也万分惊慌,急忙应了,先一步快跑向太医院。

    夏侯泰则紧紧抱着千雪,将下颌抵在千雪的额旁,看到千雪虽然有些意识模糊,可右手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口中依旧喃喃在求情,夏侯泰心中五味俱全,即刻迈步向太医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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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院中,刚一进去所有的太医都被昏过去的皇贵妃吓得脸色苍白,他们都知道此时的皇贵妃及她肚中的孩子是关系到怎样的将来,而且亲自抱着皇贵妃来的皇上也是多么的焦躁与愤怒。

    太医没有一人敢懈怠,几乎集中了最好的人手全部帮千雪诊治调理,反反复复经历了整整一天,千雪才终于安安稳稳的睡去。

    看到千雪无碍,又知道千雪肚中孩子还算正常,也揪心了整整一日的夏侯泰这才松口气。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松开千雪的手,如是怕她做了噩梦。

    这时太医上前,凝重的叹口气道:“皇上,臣等将娘娘的身子勉强稳住,可原本娘娘的身体怀上两位皇子本就吃力,再加上近来心口结郁,很容易让娘娘再次动了胎气。恕臣直言,若是可以,尽量还是让娘娘不要再经历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容易伤了性命。”

    夏侯泰突然咬了下牙,吓得太医即刻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郑喜还算了解圣意,于是小步上前,暂且先让太医们下去,将安静的气氛,留还给夏侯泰与千雪。

    随着郑喜最后的离开,门被关上了,房中恢复了一片寂静。

    夏侯泰抓着千雪的手,在若有似无的用着力,冰冷的眼中渐渐透出了些柔光。他从床畔的椅子上起身来到榻上,倚靠在旁边,将千雪拥入怀中。他用脸颊贴着她冰冷的额角,终是卸下来一直以来的防备,轻轻叹了声气,“雪儿,你是在惩罚朕吗?……皇权无情,你念凝文救你,你又可知,若是朕不除她父,便无法清除有二心之党派。朕不喜他,却不是随意杀戮的暴君,杀他,是为东卫的天下着想。朕又何尝不想找一个两全的方式,不会伤了你,也不会伤了凝文,朕又何尝不知,凝文是这场斗争中的牺牲品……朕,又何尝喜欢自己变得冷血无情。可是这就是帝王,不沾血,不能震天下,不震天下,又如何能让百姓安居?”

    夏侯泰说到此,齿间咬得更紧,也拥得更紧。他闭上双眸,似在冷静着自己,奈何却无法平息心中的痛。

    然就在这时,夏侯泰感觉到千雪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而此时的她,却是温暖的。

    “对不起……泰……”四个字被轻声道出,一抹有些温热的湿润落在了夏侯泰的手背上。

    他有些讶异,却又有着无奈地笑了,再度拥上了千雪感受着她的温暖。

    如此,便是一夜,没有更多于的言语,只有那相伴在身边的呼吸久久缠绕彼此,而这一夜,夜里总是难以完全入眠的夏侯泰,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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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钟将军行刑之日。

    千雪醒来时,夏侯泰早已经离开了太医院,这时千雪才知道自己吃下了太医给熬的安神药,所以竟睡到了这时。

    看看时间,似乎已经过了钟将军行刑的时刻,千雪猛然惊醒,几番懊悔,于是匆忙下床想去陪凝文度过这无比艰难的时刻。

    然而就在这时,小颜却突然跑出,大喊一声:“公主,刚才遇到郑喜公公,皇上差人给公主送来了一样东西!”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36)

    看看时间,似乎已经过了钟将军行刑的时刻,千雪猛然惊醒,几番懊悔,于是匆忙下床想去陪凝文度过这无比艰难的时刻。

    然而就在这时,小颜却突然跑出,大喊一声:“公主,刚才遇到郑喜公公,皇上差人给公主送来了一样东西!誓”

    小颜气喘吁吁停在千雪面前,而后将一块形状及颜色都很特别的石头摊开给千雪看。

    千雪有些怔然,拿过石头反复看着,这块石头色泽呈红,不像是京城的石头,她反复拿捏在手里,如何也想不明白夏侯泰这是什么意思。

    “小颜,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或者……皇上可有带别的话?”千雪问道敦。

    小颜凝神想想,恍然,说道:“皇上让奴婢带话,说‘下不为例’,郑喜公公在奴婢走的时候,说了‘嘉和’二字,然后就没什么了。”

    “下不为例……嘉和……嘉和……”千雪边念着这几次词,便传上鞋子,披上外套,轻叹声气,终究是有些不明白,于是摇摇头,暂且还是先将主要之事放在凝文身上,想来现在该是她很难受的时候。

    然就在千雪开口,正欲命小颜与自己一同前往月华宫的时候,只见千乐宫小太监匆匆跑来,说道:“娘娘,刚才路过月华宫的时候,听说宫里其他几名嫔妃小主竟然去月华宫了,看样子也不像是去安抚,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娘娘您看——”

    千雪眉心渐渐拧起,二话不说便扬袍向外走去,千雪与小太监四目相接,急忙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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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宫中,几名刚刚封了贵妃的小主确实来到了此地,可说是来探望暂时已经“卸下头衔”正与钟将军连坐罪责的皇后娘娘的,倒不如说是早已耐不住性子,来落井下石的。

    “皇后姐姐,啊……不,如今已经不能叫皇后了……今日是钟将军……哎,姐姐可要节哀啊!”瑜妃开口,言语中尽显哀婉,可是这脸上却挂着一丝嘲讽。

    身旁坐着的一名年纪更轻的女子成妃说道:“哎呦,今日可是姐姐的伤心日,怎能在姐姐面前提这事,不过姐姐能活着不被连累,便是要感谢圣恩的!”

    随她们一同前来的燕妃不与,却生生憋着笑,半晌说道:“行了,你们别说了,没看人家姐姐都不喜欢你们吗?”

    说着,她们将视线投向坐在椅子上的凝文,正在出神的凝文经她们一念,这才稍稍抬了眸,随后又落下,如同万念俱灰的人儿,好似连那些明嘲暗讽都已经听不进去,只是双手紧握到指甲已经划伤了掌心,沁出了血红。

    那些人见状,更是心里笑的前仰后翻,遂更加明目张胆的旁敲侧击:“哎呦,这话说回来,姐姐也不能怪皇上,您看钟将军在外那多叱姹风云,买官卖官,那简直天理难容啊,这是要亡国的将军啊,纵是过去再有功绩,那也是该死啊。”

    “就是的,只可惜姐姐不受宠,皇上待姐姐好,也不过只是做给钟将军看,不若姐姐要是能求求情,兴许还能留钟将军一命,真是……”成妃收声,掩唇而笑。

    那几句话犹如利刃,忽而刺进了凝文心中,只见凝文突然咬住唇,抬起愤怒双眸,“你们……我钟家已经如此,你们为甚还要特意到我面前来说这句话,就是因为我不受宠吗?说这种话,你们还是人吗?”

    几人一听,纷纷也收气了假笑,放了手上的茶杯来到凝文面前。

    “姐姐是在责怪我们吗?实话不妨告诉你,钟将军已经惹怒了皇上,皇上不杀你已经是仁慈,你们钟家更不可能再平步青云。你如今已经不是皇后,见了我们反倒要跪拜行礼,呵,别以为自己生了几分姿色,就可以在这里傲慢,钟凝文,你完了,识相的以后不要再端着皇后的架子,我们也会忘了当年钟将军依着你的皇后位在外面是怎么刁难我们几人的父亲的!”成妃说着,拿起凝文面前的茶杯,突然狠狠摔在了地上,脸上也多了些怒意,惊得凝文脸色煞白。

    她启唇,垂眸,似是终于明白了她们是谁,又想来做什么。

    或许这就是报应,她本就不是皇后命格,却做了皇后,有今天的下场,又能怨得了谁。

    凝文闭上眼,双眸滑落了泪水。

    瑜妃却是看不下去,一把将凝文揪起,说道:“别在这里假装可怜,看着让我们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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