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王妃13岁-第1387章:天罗地网10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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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毁了半边天下的雪圣和傲云。

    让他觉得有点胜之不武。

    对,就是胜之不武。

    虽然,用在群雄逐鹿,帝王争霸上,这太英雄主义,绝对不是一个好想法。

    他却真的觉得有点如此。

    对手,让一个对手完全的发挥,激烈的碰撞,最后脆骨拉朽的完胜。

    那才是肯定了对手。

    同时,也肯定了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

    而云召和独孤夜,他向来是引为对手的。

    不过,若就这样,他还是能够下得了手。

    毕竟一个帝王是枭雄,而不是英雄,英雄绝对走不到最后。

    他虽然有犹豫,但是还是会下令。

    没有什么英雄情结,会比一统天下重要。

    但是,但是,这中间还有一个琉月。

    不是琉月不参加这场战争就没有她。

    就能忽略她的。

    雪圣国和傲云国,都与着琉月有深厚的关系啊。

    雪圣国有琉月引以为兄弟的云召。

    而傲云国,则有独孤夜,独孤夜。

    琉月表面没有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和探测过他的意思。

    但是,他怎么能够不顾及她的感受。

    那个人,本就是少朋友,冷酷而无情的。

    云召,独孤夜,甚至那个欧阳于飞,都是她认可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而他,则是她的爱人,她最亲密的丈夫。

    少了谁,灭了谁。

    恐怕,这都不是一场战争所能泯灭的。

    那对败者的愧疚,或者其他情绪,会能使琉月带一辈子的。

    所以,他迟疑了,他犹豫了。

    明明早就想好了一切,却事到临头不想动手了。

    只因,他不想让她不快乐。

    只因,他不想让她记别人,记一辈子。

    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发令半路拦截云召。

    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攻击雪圣国都城,他在犹豫。

    而所有天辰上上下下的大将,却一力主张吞并,马上吞并。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好的不能在好的机会。

    两种主张泾渭分明,攻还是不攻?

    一时间,他实在是有点决定不下。

    因此,率着慕容无敌秋痕等一起前来雪圣国皇宫。

    不为其他,就是来看看,看帮着他决定攻还是就这么放他们一马。

    眼前,夜色很黑,那丝丝树影在摇动。

    就好像这静夜下,充斥满了魑魅魍魉。

    轩辕澈眼缓缓的厉了起来。

    有一瞬间,在雪圣国百姓对着他欢呼,对着他拜谢,对着他叩首已拜的当口。

    在雪圣国剩下的文武百官相迎。

    雪圣国国主满脸笑容,亲切拥抱邀请道谢的时候。

    他是有了决定的。

    雪圣国只剩下半壁天下。

    中原十之七分,已经落入他的手里。

    天下大势已掌,他可以放他们一马,可以错过这个时候,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他给的起他们这个机会。

    然后,在来硬碰硬的解决,吞并。

    只是,现在看来狮子是嗜血的。

    若它不想嗜血的时候,狼,是会爬到他头上去的。

    他忘了,天辰和雪圣,从来都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

    暗红的眼闪过冷冽的精光。

    轩辕澈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手腕上的玄铁铁链。

    只听沙沙声过,轩辕澈五指松开。

    那玄铁铁链断裂成一块一块的碎片,从他手腕上脱落。

    他想给雪圣机会,可惜,有的人不懂珍惜。

    看着铁链从轩辕澈的手腕上碎裂。

    那犹豫的目光,变的坚定和冷酷。

    慕容无敌,彦虎,秋痕,对视了一眼,笑了。

    雪圣国主帮他们的王上,下定了决心。

    “传令流川,慕容毅,三日后,寡人不想在看见这天下还有雪圣……”

    “是。”

    冰冷的声音乍起,带着透骨的冷酷。

    窗外,秋夜风起,带着丝丝点点的清凉。

    远处,雪圣国正殿歌舞升平,一派喧闹。

    那夜中的灯火通明,只能通明那一处,却点燃不了夜晚所有的黑。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天蓝如碧,晴空万里。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雪圣国主扣押软禁天辰王的消息,从哪些当日擒拿轩辕澈近卫的禁卫军那里泄露了出去。

    立刻,就快速的传遍了整个雪圣国都城。

    那前一日还在欢迎轩辕澈的雪圣国百姓们,顿时愕然。

    那天辰是他们雪圣国的救星,是他们的恩人啊。

    怎么就把别人给软禁了?

    怎么就把他们的恩人给扣押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搞什么?

    太不厚道了,简直太不厚道了。

    别人前来看望他们,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看望他们。

    他们的国主却囚禁了别人。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时间,整个雪圣国都城百姓都有点不满了。

    各种各样的传言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

    有的说,是他们国主谋财害命。

    看见天辰现在强大了,就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有的说,是他们国主害怕天辰了。

    因为害怕天辰的强大,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救了他们的天辰王扣押了。

    有的说,雪圣国国主看中了天辰王的女人。

    天辰王不给,他们的国主就老羞成怒,把人给囚禁了。

    有的说……

    有的说……

    千奇百怪的说法尘嚣直上,经过人口传递,变的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荒诞无稽。

    只是,他们的国主扣押了天辰王,这是事实。

    事实俱在,风言风语就变的一面倒了。

    不得不说百姓是纯朴的,是实在的。

    谁给了他们好处,他们记在心里。

    谁帮过他们,他们也记在心里。

    而谁害过他们,他们更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他们的心中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先下手为强。

    只有是恩人就是恩人,扣押了恩人就是不对的概念。

    因此,在大战过后的雪圣国都城百姓,开始对雪圣国王室,有那么点微微的不满了。

    而,就在这风言风语中,天辰大将流川,慕容毅,率领几十万大军,围城要人了。

    金色阳光在空气中飞扬,穿梭。

    本来那秋色的天气并不炎热,甚至还有的清凉。

    却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秋老虎到了一半。

    一种火热的气氛,开始在雪圣国都城盘旋了。

    天辰大将登门要人。

    而另一方,云召却还在昼夜兼程往雪圣国都城赶。

    边境,离都城不远却也不是很近,几日时间就能到了。

    大队兵马回转,兵威赫赫。

    沿途,没有遇见轩辕澈的兵马伏击。

    也没有遇见什么云召料想中的事故,一路很平顺。

    平顺的云召都觉得有点诧异。

    但是,这是好事,他早点赶到雪圣国都城,更好。

    “太子殿下,国主的命令。”拐过茂密的山丘,那雪圣国国主的传令兵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过来了。

    云召一见顿时微勒了下马。

    目光一扫前来传令的传来兵,见其面上带着笑容,一派轻松。

    如此神色,定然是好消息,云召当下点头道:“父王有什么命令。”

    那传令兵立刻快速回禀道:“国主令太子殿下,不用昼夜兼程往回赶,可以放慢速度。

    慢慢休息着而归,不要太累着兵士们。”

    云召听这命令不由一愣,这什么意思?

    不用赶,难道轩辕澈还没开始吞并大战吗?

    这人在搞什么?

    “什么意思?”云召皱眉沉声问了出来。

    那传令兵一听立刻笑着道:“国主说了,太子殿下不用考虑天辰敢吞并我们雪圣国这一点。

    这已经被国主解决了。

    所以,太子殿下和着这些兵马,慢慢回归就好。”

    “解决了?”云召掐头听尾,把这一句给听清楚了,顿时大惊。

    他父王把轩辕澈给解决了?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谁能就这么两三天时间,就把轩辕澈给解决了?

    “是的,太子殿下不用在担心这个问题,国主说……”

    “慢着,你给本太子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解决,父王是怎么解决的?”

    一言打断那传令兵的话,云召整个眉头已经皱道了一起。

    那传令兵本还满脸笑容,此时见云召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面色从来没有过的正色,不由也不敢笑了。

    连忙一连声的禀报。

    “进城,放轩辕澈进城了?我不是早就交代你们,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城,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城。

    你们是怎么听的,怎么听的?”

    一听轩辕澈进了城,云召还来不及听下去,面色就是大变。

    那急怒攻心的厉声话语,几乎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疾言厉色。

    那传令小兵眼见云召脸都狰狞了,不由吓的话都几乎说不出来:“是国主,国主吩咐放……放……”

    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大腿上,云召那牙齿几乎要咬碎。

    他特意又特意的叮嘱过他父王,不要开城门,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开。

    现在,居然来了,对象还是轩辕澈。

    怎么开给轩辕澈,怎么开给轩辕澈啊。

    深吸了一口气,云召稍微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轩辕澈就这么百骑进城,又不急着攻伐,看来这吞并是不是有点转机?

    云召脑子动的快,立刻就想到了这处。

    若不是轩辕澈有犹豫,这个时候他不会去他的雪圣国都城,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接下来呢,轩辕澈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要完美雪圣国依附于他,或者给我们时间休养生息?”

    心中一念定轩辕澈的态度问题。

    云召一下又想到他父王的已经解决轩辕澈的问题,难道是……

    不由,心下瞬间一喜。

    那传令小兵听云召这么一问,不由诧异的道:“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要我们雪圣国依附于他?”

    云召一听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

    瞬间冷透了他的激情。

    轩辕澈没这么说,那说了什么?

    看着面前惊讶的传令兵,云召脸色开始不太好看:“那轩辕澈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那时候那有机会给他说话。

    云召听之眉色快速的波动,轩辕澈什么都没说,进城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说,那跑来干什么?

    心中快速的波动,一念转过,云召突然身形一颤。

    轩辕澈没说,是因为他没机会说,还是……

    顿时厉声道:“我父王做了什么,快说,快说。”

    那传令兵被云召一声大吼,吓的立刻高声把雪圣国国主的一番言论和怎么对待轩辕澈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云召一听,顷刻间脸色苍白如纸。

    “什么,父王……软禁……软禁了轩辕……澈……”

    断断续续,云召几乎是颤抖着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把这一句问话,给挤了出来。

    声音颤抖,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害怕。

    那传令兵此时也不敢乱说乱得意了。

    当下快速点了点头道:“是,国主说了先下手为强,我们先扣押了天辰王在手中。

    天辰整个就在我们掌握之中,在也威胁不到我们雪圣国了。

    所以,才让小的八百里加急赶过来。

    让殿下带着军队慢慢的回……”

    看着云召听着他的话,那脸色越来越苍白如纸,越来越难看。

    那传令兵到后来,几乎都不敢在往下说了。

    听着耳边那传令兵的话,云召一瞬间只觉得远的不能在远,朦胧的不能在朦胧。

    那脑海中轰轰作响。

    就好似有一万把斧锧在里面敲打。

    一种剧烈的疼痛,从心开始,蔓延到脑部,传递到全身上下,四面八方。

    那一口气梗在那里,几乎不知道是吸进来,还是该吐出去。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种逼死人的窒息感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那传令兵见云召脸色越来越苍白,面色越来越不好看,整个人都开始抽筋,不由吓的狂喊出声。

    “殿下,殿下……”

    “主帅……”

    边上几大副将见此,立刻围了过来。

    面上具都是深深的担忧。

    空洞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大将和兵马,云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开口:“我没事。”

    说罢,死死的看着那传令兵,有点希翼又实在不敢夹杂太多希望的轻不可闻的道:“距离今天几天了?”

    “三天了。”

    那传令兵脑子转的也快,立刻知道云召问的是扣押轩辕澈几天了。

    连忙一口就答了出来。

    三天,三天.

    再也救不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云召听言整个人都木然了。

    “这下,是可以慢慢回归了。”云召淡淡的声音飘出,几乎听不出来任何的感觉和重量。

    边上的大将们听言都摸不着头脑。

    只是知道云召的面色不对,太不对了。

    “再也没有我们的用武之地,我们再也无用了。”

    极缓,极缓的抬头,云召面朝青天,男儿泪瞬间狂飙满面,泪湿衣襟。

    “我雪圣国几百年的基业,今日毁于一旦,毁于一旦啊……”

    凄厉的长嚎,撕破空气,绵延而上九霄。

    随着那帘卷秋风,传遍整个雪圣国大地。

    几十万大军,尽皆愕然。

    料峭秋风,寒栗刺骨。

    一轮红日挂于头顶苍穹,金光四射。

    然而,却没有任何的温度,没有一丝的暖意。

    那么寒冷,那么刺骨。

    率众而归,几十万兵士跟着云召一起回了雪圣国的都城。

    然而,那都城外兵马威严,流川,慕容无敌,早已经等候在了这里。

    所有的要塞都已经被占领。

    所有的地方,都已经属上了天辰的旗帜。

    两军对持,天辰兵马雄壮,雪圣区区二十多万,岂是天辰四十万大军对手。

    云召看着眼前的兵马威武,脸色很淡。

    淡的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

    脸色很沉。

    沉的看不出来任何的惊恐。

    天辰为首的慕容无敌和流川,没有冲上来交锋。

    只是在雪圣国并的惊慌中,分开了一条直线,为云召让开队伍。

    为首的慕容无敌和流川,齐齐回头,示意云召,请。

    “殿下,我们……”

    挥手打断身边副将的话语,云召制止了身后兵马的跟随,纵马缓缓的朝那为他分开的道路而去。

    慕容无敌落后云召一步,伴随着云召朝雪圣国都城而去。

    很恭敬,很温和。

    进入雪圣国都城。

    云召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城墙上,还是雪圣国的旗帜,轩辕澈没把它取下来换上天辰的旗帜。

    云召见此微微垂下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纵马朝城内走去。

    身后,慕容无敌没有在跟,悄悄退下,任由云召一个人进入。

    没有人看守云召,也没有人押解他。

    只让他一个人慢慢的走。

    沿途,那城还是那城,那路还是那路。

    没有激烈战火波动过的痕迹。

    没有浴血奋战的你死我活。

    很平静,仿佛还是那么一回事。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云召知道,一切已经变了,变了。

    这雪圣国的天,已经换了。

    皇宫巍峨,汉白玉从宫门口铺垫开来,蜿蜒而向里面。

    高耸的亭台楼阁铺成开来。

    精美绝伦,高贵,厚重,充满了大气。

    充满了雪圣国几百年的辉煌,和那份傲视中原西面霸主的威严。

    那是一个几百年才能累积的气势。

    从来没这么注意的看过自己的宫殿。

    这样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属于自己的宫殿。

    原来,它不仅美,更是几十代人累积起来的结晶。

    云召一步一步走在那汉白玉铺成的大道上。

    背挺的笔直,头昂的高扬。

    一身黑红色盔甲,勾勒出的是一个坚韧不屈的灵魂。

    沿途,宫殿里的奴仆太监都没有换人。

    此时,看着云召一步一步走来。

    不由一个个都静静的跪了下去,对着云召深深的跪拜。

    从跪拜的人群中走过去,云召头也没回。

    雪圣国正殿。

    那高高的九龙台阶,蜿蜒一百零八阶,那最上方就是雪圣国的权力中心。

    云召踏在上面,行入顶端。

    巍峨正殿,盘龙飞舞。

    一人背对殿门,冷冷的站在其间。

    第1426-1437章 和硕亲王

    一身黑金色龙袍,张牙舞爪的勾勒出绝对的冷酷。

    满殿的空旷和厚重,却压不下他狂傲的气息,仿佛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臣服在了他的脚下。

    轩辕澈,轩辕澈。

    云召扫了一眼独自站在大殿中等他的轩辕澈,平静无波。

    脸上一丝诧异,一丝悲愤,一丝其他情绪都没有。

    沉静的仿佛好似一个事外人。

    抬步走进大殿。

    云召走的很缓,却走的很稳。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轩辕澈却依旧静静的站着。

    没有回头,没有动弹。

    甚至连给云召一个眼神都没有。

    更加没有说什么那句我原本不想打的。

    我原本是想放你一马的。

    这个时候说这个话,已经是枉然。

    而且,更是一种藐视,一种轻蔑。

    寂静,空旷的大殿中,仿佛没有任何人一般的静的听的出来呼吸之声。

    迈着稳定的步子,云召与轩辕澈擦身而过。

    也没有看轩辕澈,好像这殿里只有他自己的存在。

    而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

    没有轩辕澈。

    而轩辕澈看着,也没有阻止,甚至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脚步声响,显得空阔的大殿更加的寂静了。

    一步一步走上那高高矗立在白玉台阶上的雪圣龙椅。

    云召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过那高大的龙椅。

    黄金打造,已经有了些陈旧的痕迹。

    这是雪圣几百年传承下来的帝王尊位。

    这是雪圣国的绝对权力高峰。

    这一把龙椅坐了多少代雪圣国的帝王。

    演绎了几百年的风雨飘摇和精彩纷呈。

    付出了雪圣国赫连王族多少心血。

    曾经,他以为他也会坐上去。

    领着雪圣国在创造辉煌,在演绎神话和精彩。

    然而,今天,它已经走到了尽头,该落寞了。

    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过那黄金龙椅。

    云召的动作很缓慢,一寸地方也没放过,就像是对待最深情的人。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大殿寂静无声。

    轩辕澈就那么站在大殿中央看着,既不出声讽刺,也不开口宽慰。

    从龙椅头缓缓摸至龙椅脚。

    抚摸过最后一寸龙椅后,云召突然站起身,反手出剑,奇快无比,一剑就朝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砍去。

    “砰。”只听清脆之极的一声脆裂声响起。

    那矗立在云召面前,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屹立了几百年的雪圣国龙椅,象征雪圣国存在的龙椅。

    在云召的全力一剑中,一剑被砍成了两块。

    紧接着分崩离析,碎裂下来。

    那雪圣国最高权力的位置,在白光一闪中,破碎,湮灭。

    一剑毁了那象征一切的雪圣国龙椅后,云召唰的一声转过身来,那波澜不兴到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双眼,直直的对上了轩辕澈的眼。

    而,此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轩辕澈,也迎上了云召的目光。

    两两对视,火花四溅。

    “我父王,母后,族人呢?”

    冰冷而淡漠,云召看着轩辕澈,冷冷的出口。

    轩辕澈迎着云召的眼,听言同样无比冷酷的道:“那要看你。”

    听起来莫名其妙的回答,云召却是听懂了。

    那一直漂亮阳光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云召很直接的点了点头道:“好。”

    一字好字落下,云召反手就是一剑,来势奇快,就朝自己的颈项上抹去。

    轩辕澈一见脸色顿时一沉,一个闪身唰的一下欺身而上。

    五指一伸,快若闪电的抓住了云召抹脖子的长剑。

    云召一身武功极高,这全力自刎的一剑,速度更是快。

    就凭轩辕澈本事惊人,也容不得他稍作选择,只来得及抓住了剑刃。

    鲜红的血,立刻顺着轩辕澈的手掌就滴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辉映在脚下的汉白玉地面上。

    酝酿出一朵一朵鲜艳极了的小花。

    短暂的寂静。

    云召握着长剑,冷冷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轩辕澈。

    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正微微的往外渗透着血迹。

    要不是轩辕澈这一把来的快。

    此时,恐怕云召已经……

    呼吸相闻,身体相近,云召和轩辕澈此时靠的之近,几乎是这辈子的头一次无距离。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轩辕澈抓着云召的长剑,讽刺极了的沉声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的输不起。”

    说罢,那抓着长剑的手,突然一使力,朝着下面就是一扳。

    “砰。”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

    云召手中的长剑被轩辕澈硬生生给扳成了两半。

    唰的把手中的一半断剑扔在了地上,轩辕澈看也没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云召。

    云召则一声冷笑,双眼一眯道:“这不是你要的。”

    轩辕澈听言冷眉一挑,一字一句极冷酷又张狂的道:“我对手下败将,从来不会赶尽杀绝。”

    云召一听眼中厉光一闪,却冷冷的道:“你敢放过我。”

    不是询问,却是一种嚣张的肯定。

    一种因为了解自己,所以对敌人论断很肯定的肯定。

    他,赫连云召,不是其他人。

    他是雪圣国的太子,是这一方土地中最杰出的人。

    轩辕澈灭了南宋,赵国,陈国,后金,能够留下王室的人。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对他起不了影响。

    对天辰,对轩辕澈起不了影响。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轩辕澈高抬贵手,放人一马,无伤大雅。

    但是,他轩辕澈敢放他?

    呵呵,那才是笑话,不是他自视甚高。

    而是,他是赫连云召。

    他有声威,有能力,有兵马。

    只要他一声令下,只要他还想光复雪圣,那么定然就有人跟随,定然就有人死命效忠.

    他不是南宋,赵国,陈国,后金,他是雪圣太子,他是赫连云召。

    他轩辕澈若想安定。

    若想好好的稳固住他的江山。

    杀了他,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不会臣服于他,绝对不会听从与他。

    与其留个随时可以爆炸的隐患,不如除去,这是帝王的手段。

    因此,在听见他问轩辕澈他父王母后等的安危之时,轩辕澈回答他的一切看他。

    他就明白了。

    这是要他死,来保全他们的命。

    因为,他的父王和族人,在轩辕澈手里在也翻不起来大浪。

    而他可以,他可以。

    轩辕澈冷漠沉稳的眼对视上云召眼中的讽刺,很缓,很缓,却绝对严肃的道:“不敢。”

    话音落下,云召眼中的讽刺更浓。

    轩辕澈却当做无视。

    是的,他不敢放过云召,因为他知道云召的厉害,知道云召会是他的祸害。

    但是,但是……

    “不过,你认为你还有资本跟我叫嚣吗?”

    冰冷而自傲,那是属于轩辕澈的傲气:“这雪圣国都的摸样你看见了,这,不是我血拼才拿下的。”

    冷冷淡淡的话,确如一道闷雷狠狠的砸在了云召的心里。

    轰的云召一瞬间几乎喘不过气。

    是的,他看见了。

    或者说,他在接到他父王扣押了轩辕澈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了。

    那是一种人心的丧失。

    他早先预定十万兵马守城,就是靠的人心。

    轩辕澈若想强行攻打,套用一句很久之前的古话。

    楚余三户,也必亡秦。

    那会是一种血仇,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血仇,根治在百姓心中的灭国血仇。

    就算轩辕澈最后拿下了他雪圣国,他的雪圣也会永远是天辰最不稳定的隐患之一。

    然而,那样一个扣押。

    他的千般算计,万般谋划,全部付诸流水。

    人心的丧失,让天辰攻的理直气壮。

    让雪圣国的百姓完全兴不起抵御的念头。

    因为,他们都认为天辰攻的好,别个打的对,是他们错了,他们不能抵挡也不会去抵挡。

    胜负成败,一瞬之间。

    得民心者得天下。

    所以,他没有在带兵来冲杀,只是一个人慢慢的进来。

    在看见那风平浪静的都城和安分守己,一点也不惊恐的百姓时。

    他知道,大势已去,雪圣已经亡了。

    这般不是强制而得,就算他以后在起势,再要推翻轩辕澈的统治,也不会是一个容易的事了。

    沉默,在雪圣国的大殿飘舞。

    带起的是丝丝的寒气。

    咬了咬牙,云召讽刺的眼中转的深沉,冷视着轩辕澈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归降。”云召话音才落,轩辕澈就扔出这两个字。

    云召一听顿时一愣。

    归降,轩辕澈打都打下他雪圣国都城,他也已经把雪圣国的龙椅毁了,承认他输了。

    这还需要什么归降?

    归降和被灭掉,这是两种概念啊。

    而他们现在的处境,天辰兵马进城,雪圣国王室被俘,这等于是被灭掉了,这……

    冷冷的看着有一瞬间愣怔的云召,轩辕澈面无表情的道:“归降,我不想在派兵攻打你剩下的半壁天下。

    我的兵马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不是耗在你这里的。”

    说到这也不看云召的脸色如何,自顾自的接下去道:“至于归降的好处。

    你,不是和我的王后琉月很好,是兄弟感情?

    你比她大,琉月认你做义兄也不吃亏。

    勇毅亲王的身份,可享受土地分封,辖管都郡。

    寡人可敕你雪圣郡,以宗亲身份传承下去。

    只要没有反心,赫连亲王一族一家人,都可平安无事。”

    说罢,轩辕澈冷眼扫了一眼云召,侧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血色滴答滴答的,鲜红,手掌上伤口很深。

    轩辕澈见此,不由再度抬头瞪了云召一眼。

    死,就知道死,妈的。

    云召被轩辕澈一连串的好处给说的皱紧了眉头。

    勇毅亲王,乃是和硕亲王份为,那可是除了帝王的最高级别了,这轩辕澈什么意思?

    统辖雪圣郡。

    顾名思义,这雪圣国的都城,归并入天辰的版图后,会被规划为雪圣郡。

    这是要他一族人划地封王?

    以这个笼络他?

    云召斜着眼冷冷的看着轩辕澈。

    杀了他一了百了的事情,被这轩辕澈搞的这么复杂。

    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许诺了什么?

    斜着眼看着轩辕澈,云召被灭国的悲愤,在轩辕澈莫名其妙的好处中,微微有点化解。

    只是那眼神,此时看着轩辕澈像在看一个傻子。

    轩辕澈见云召如此看着他。

    那一腔黑血,几乎要喷天了。

    整个冰冷的眼完全的黑了下来。

    一声冷哼道:“你也别想好的,雪圣国我既然吞并了,就绝对不会给你吐出来。

    你,跟我回天辰国都,敕亲王府。

    就当做是琉月的娘家。

    这地方,管你老子还是儿子娘的来管辖,寡人都没意见。”

    这话一落,云召算是明白了。

    原来还是不怎么傻,知道把他扣押在天辰的都城。

    这是当质子一类的人物呢。

    嘴边扬起一抹冷笑和讽刺,但眼中却更多的是深沉。

    不过那讽刺还没开口,轩辕澈就在扔下一句:“愿不愿意,你自己看着办,你要不愿寡人绝不强人所难。

    到时候,自会让你赫连一族人,跟着与你相陪。”

    说罢,一挥袖子转身就朝殿门出走去。

    威胁,这是绝对的威胁,云召顿时脸色一沉。

    这话可说明了。

    他要不接受这条件,自己上至父王母后,下至赫连九族之人,可能全都得陪他死。

    这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吗?

    “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的耐心,明天没听见答案,你就等着看吧。”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雪圣国的皇宫正殿里,带着决绝,也带着一点恼羞成怒,对,就是恼羞成怒。

    他妈的,不就是为不想琉月伤心吗。

    自己给自己埋下这么一祸害,真是的。

    轩辕澈一面气的吐血,一边冷脸走出了大殿。

    “为什么?”

    眼看轩辕澈一步就要跨出大殿,背对着他的云召,突然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给他这样的态度,为什么?

    抬头看了眼眼前碧蓝的天空,轩辕澈沉吟了一瞬间后,缓缓的道:“因为我承认雪圣国输了,而不是你输了。”

    因为我承认雪圣国输了,而不是你输了。

    淡淡的话随着那骤起的秋风,传遍空旷的大殿。

    云召瞬间双眼血红,那一直没有表情的沉静脸色,开始一点一点的破裂。

    他没有输。

    是雪圣国输了,不是他。

    “哈哈哈……”一仰头,云召突然大笑出声。

    那笑声中夹着着太多的悲愤,太多的莫可奈何,太多的伤,太多的怨,太多的时不我与,太多太多的情绪混杂在了其中。

    男儿泪顺颊而下,在那笑声中飞落。

    没有回头看云召,轩辕澈大步走了出去。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

    秋,是萧索的,却也是成熟的。

    帘卷清风,谁道秋风无情。

    金光飞舞,盘龙升天。

    国庙祭祀,王朝还天。

    在那万丈阳光中,一身淡黄蟒袍的云召,在国庙前与天辰王轩辕澈签订了归降书。

    奉上了雪圣国玉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雪圣开国三百七十一年,历经二十三代帝王,今,寡人面对外敌入侵,守不住雪圣国土,保护不了雪圣黎民,何其无能。

    寡人愧对列祖列宗,愧对雪圣百姓。

    今邻国天辰,恩泽四方,纳天下贤能,救百姓与水火。

    寡人自愧不如,归降天辰,此后同属一家,望我百姓安居乐业,特此,公告天下。”

    满天金光中,一旨诏书飞扬四方。

    那在这个国土上飘扬了几百年的雪圣国旗帜,缓缓的降落。

    取而代之的则是天辰的王旗。

    无数的雪圣国百姓参与了这一幕。

    有悲伤,有哀怨,有不舍。

    但是,却没有愤怒,没有誓死不降,没有血拼到底。

    这是一种沉默中的认可。

    这是一种沉默中的改朝换代。

    天辰的旗帜飘扬在了雪圣国的国土上。

    历经三百多年的雪圣国,就此挥别历史,成为了过去。

    那紧接着的圣令声响彻了九州大地,赫连云召,和硕亲王。

    这是这个时代,第一个和硕级别的亲王诞生。

    秋风飞卷,带起无数的消息,朝着四面八方飞扬而去。

    轩辕澈和云召在这厢忙碌的进行着。

    而此时,那历练山脉中欧阳于飞和琉月却悠闲着。

    蓝天白云,秋色中的历练山脉,美的惊人。

    收编那接近十万人的冥岛俘虏,这不是什么大事情。

    琉月直接扔给了库杂木等人去处理。

    因此下整日无所事事的,日子过的到是相当的悠闲。

    只是是面上的悠闲,还是心里的悠闲。

    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日上,琉月和欧阳于飞同赏枫叶。

    深秋中,那红枫已经红的似火,美丽的矫情。

    那金色的阳光穿透下来,片片橘红的透明,一连片的蜿蜒开来,好看的犹如神仙仙境。

    站在红枫树下,琉月把玩着手中的枫叶,好似漫不经心的道:“于飞,那日我听你说你有你的想法。

    所以,才会跟着我对付冥岛。”

    不似问话,却等于是直接问了。

    身旁的欧阳于飞听言,指尖飞转着枫叶儿,笑了笑道:“佛曰不可说也。”

    琉月本不是个好奇心大的人。

    不过也是此时无事,随便问问。

    然欧阳于飞这么回她一句,不由提起了琉月的好奇心。

    当下,琉月直接转过身来,什么话不说,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欧阳于飞。

    那眼光,厉厉的。

    欧阳于飞见此笑着摇摇头道:“你迟早会知道……”

    “主帅,雪圣国那边的消息。”

    欧阳于飞一句话还没说完,韩飞突然跑了过来,老远就大声道。

    欧阳于飞顿时哑了声,没有接着说,侧眼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的脸色很平淡,是一种看不出来想法的平淡。

    好像并没有兴趣听这消息,却好像又想听……

    “那边怎么了?”欧阳于飞见此,面朝跑来的韩飞,出口问道。

    至那天云召和独孤夜调兵走后。

    轩辕澈,独孤夜,云召,三方都没有来过只言片语的消息。

    这,看来应该是韩飞等人自己不知道那条路上得到的消息了。

    “雪圣国投降了。”韩飞还没上来就是一嗓子。

    欧阳于飞一听这话,不由一愣,云召不是个会投降的人啊。

    而且,怎么这么快?

    而琉月则是不经意的微微皱了皱眉。

    “这么快?”欧阳于飞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眉间一扬就问。

    韩飞跑上来,笑道:“可不是,那天辰王轩辕澈真本事,这么快就吞并雪圣国了。

    我这得到的内部消息,我给你们说,他啊……”

    秋风扬起,韩飞急快的把所知道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听上去,好像是万分崇拜那几日时间就拿下雪圣国的轩辕澈。

    风扬起,红枫挥动,带着晃花人眼的璀璨。

    摸着下颚,欧阳于飞似笑非笑的道:“好手段,好手段,我一直以为轩辕澈是个手段强硬的家伙。

    没想到这家伙还懂这一招,厉害。”

    “可不是,我也觉得厉害,就这么两下就把雪圣国拿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军师,你说怎么那些人都不反抗?

    那云召,你们不是说的很厉害的吗?怎么三两下,打都没有打就投降了,简直是……”

    “韩飞,你的收编工作做好了?

    韩飞赞扬和不敢置信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琉月,突然冷冷的朝韩飞冒出了一句。

    韩飞一听顿时耸拉下脑袋。

    摸着头朝琉月很灿烂的笑了一下,转身,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如飞一般就跑了。

    欧阳于飞见此顿时失笑。

    看着韩飞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欧阳于飞才转过头看着一脸淡漠的琉月,缓缓开口道:“他是想放了他的吧。”

    没有说这两个他分别是谁。

    不过欧阳于飞知道琉月听的懂。

    他不是韩飞这个草原上的莽大个,只听这一丝半点的过程,他就猜到了经过和接过。

    琉月听言没有说话。

    但是那这么久一直冰冷的眼,此时眼底深处缓缓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没有故意隐瞒欧阳于飞,因此被欧阳于飞清晰的收入了眼中。

    欧阳于飞顿时笑了:“还说不介入,不介意,其实还是有点介意的吧,你这家伙。”

    “我能接受。”琉月听欧阳于飞这么说她,抬头回了一句。

    “是的,你能接受,不过心中会不舒服。

    你能懂帝王家的无情,但是懂,不代表就能一丝障碍都没有的接受,你这里会记着输了的人。”

    说到这,欧阳于飞指了指琉月的心。

    琉月听着欧阳于飞这话没有开口。

    也许是吧。

    伸了个懒腰,靠在背后的树干上,欧阳于飞看着满头的红枫。

    “我一直觉得轩辕澈胜,不过是胜在了早到了一步,与你是第一个认识的,所以你给了他全部的感情。

    现在,我要另外估计。

    和硕亲王,未来王后的义兄,一家人,娘家,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结和格调。

    亏他轩辕澈说的出口,发的下来命令。

    这样的借口也用,真是面子里子都给云召顾全了。

    占领了说归降。

    想死了拿所有的人命跟云召耗。

    雪圣国分封成……

    说白了,不就是怕有个人不高兴。

    这心思,啧啧,拿天下来博一笑,简直就是饭桶,笨蛋,无能……”

    一连串的咒骂出口后,欧阳于飞突然一声长叹:“该死的,为啥我就没想到呢,啊啊啊啊啊……”

    欧阳于飞鬼叫。

    琉月在一旁却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

    心情,有点好,实在是有点好。

    眼角扫到琉月的微笑,欧阳于飞突然又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你别高兴的太早,云召,轩辕澈可以放了,独孤夜,我看他会不会放,那家伙以前可是恨死那独孤夜。

    而那独孤夜也不是个开朗性格,接受不了归降的。”

    琉月听着这话,面色未变,那眼底深处却有一点深了。

    欧阳于飞这话是说对了。

    那两个人……

    不过,不管轩辕澈做任何的决定,她绝对无条件支持他,绝对。

    秋风起,树叶沙沙作响。

    满山红枫飞扬,带起橘红的舞蹈。

    而这个时候的独孤夜,却已经一丝波澜也没有的回了傲云国。

    是的,一丝波澜也没有。

    本来以为,轩辕澈会同时对雪圣国和傲云国出手。

    因此,时间就是一切。

    然而,没有,他沿途什么埋伏包围都没有遇到。

    就这么一路平安的回了傲云国都城。

    他那些准备一个都没有派上用场。

    这一点,不由独孤夜不怀疑轩辕澈的动机。

    不过,不管轩辕澈出于任何的动机,他在第一时间回到傲云国。

    能够在多做布置,这实在是非常好的事情。

    傲云国接近北方。

    雪圣国此时还在中秋里飞扬,此处却已经有点深秋的感觉了。

    清凉的风吹过那树梢,带起阵阵冷风飞舞。

    独孤夜回到傲云国都城,第一轮防守都已经做好的时候,一直隐而不动的天辰兵马动了。

    几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围了傲云国都城。

    然,就是包围,弯弯曲曲的包围。

    却既不进攻,也无任何的调动,就是包围,只是包围。

    这把已经准备出击和防守的傲云国诸大将,都弄糊涂了。

    这天辰轩辕澈是什么意思。

    却丝毫没有想到。

    天辰兵马一直没有动,那是因为轩辕澈没让动。

    而此时动了,则是另一个地方雪圣国主把轩辕澈给惹怒了,因此让轩辕澈定下心要吞并雪圣国。

    这天辰兵马两处合围,乃是一个绳子上的两根蚂蚱。

    是绑在一条线上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因此,接道命令,天辰兵马动了。

    而现在围而不攻,则是后续的命令没有来。

    所以,这处的大将周成等人,只有愣怔怔的等命令。

    不敢妄自进攻。

    接过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对持的局面。

    秋色深重,树叶儿已经有点黄了。

    傲云国大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惊天的消息,惊天……”

    大殿上,独孤夜正与群臣商议事情,天涯突然从外面防守大军中,擅离职守的冲入了宫内。

    此时,满脸大汗的冲进了正殿。

    “什么事?”独孤夜见此脸色顿时一沉。

    没顾上理会因此他的擅离职守沉了脸的独孤夜,天涯一边喘气一边满脸惊骇的道:“雪圣国归降了,雪圣国归降天辰了。”

    “什么?”

    “你在说一遍?”

    一语惊起千层浪,整个大殿中的重臣全部被惊的跳了起来。

    包括那傲云国主,都脸上变色,在坐不稳龙椅。

    “雪圣降了,降了。”天涯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

    这一重击打的殿上的重臣,几乎如五雷轰顶,完全僵了。

    这才几天,这才几天。

    雪圣国就投降了,就投降了,这怎么可能?

    第1438-1449章 夜的高傲

    手一抖,独孤夜拢在袖袍里的五指一下扣紧。

    降了?雪圣国降了?云召降了?

    怎么可能就降了?那他全盘的计划,那雪圣和傲云的联合?

    独孤夜那双带着点蔚蓝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消息……可不可……靠?”傲云国国主声音有点抖,问的中气不足。

    天涯咬紧了牙关,举起手中的八百里加急。

    “这是天辰,雪圣,诏告天下的文书,轩辕澈册封赫连云召为和硕亲王,划雪圣都城为雪圣郡。

    准许赫连一族……划地封王。”

    艰难的划地封王四个字从天涯嘴里吐出来。

    立时,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傲云国的重臣,就好似被点了穴道,全部定住了。

    诏告天下,划地封王,这便在也不会更改,在也不会错。

    不是什么虚与委蛇,不是什么道听途说。

    是真的降了,降了。

    独孤夜在这一片死寂中,缓缓的朝后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雪圣国降了,中原十分天下,天辰已得其九。

    只剩下他这傲云国半分天下

    只剩下他了。

    五指没有意识的深深扣住,那指甲深入了掌心。

    丝丝微红,从那拳头边缘缓缓的渗透而出。

    可独孤夜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比起这点疼痛,那心的微凉更让人难受到极点。

    独木难支,独木难支。

    云召,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防守的战争都还没有开始,你就已经投降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为何不与他通一口气?为何就这么放弃了?

    仰头,殿外微黄的叶子在秋风中飞舞着,是那么的萧索。

    独孤夜的目光穿透那微黄的叶子,几乎看见了那秋叶外,天辰的几十万军队正对着他傲云,虎视眈眈。

    “现在怎么办?那现在怎么办啊?”

    “我们傲云打不过天辰的……”

    “怎么办,怎么办……”

    短暂的死寂后,殿内的重臣一个个全都慌乱了开来。

    起先所有的布置,所有的胜券在握,所有的斗志高昂,都被雪圣国这一降,打破了。

    一条臂膀已经卸掉,另外还剩下的那条臂膀还能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王儿,你看……”傲云国主此时也有点六神无主了,惶恐的看着默不作声的独孤夜。

    靠在椅背上的独孤夜,耳里听着他父王的问话。

    眼里,扫过下方惊慌失控的重臣们。

    那靠着椅子的后背突然挺直了起来。

    端端正正的坐好,昂然翘首俯视下方一切。

    那冰冷却决然的气息,就好似万年寒冰,从他周身瞬间朝着四面八方覆盖而去。

    下方惊恐的群臣受此感染。

    不由一个个齐齐朝独孤夜看去,那满身的惊恐,在独孤夜那冰冷决然的气息中,奇迹般的沉淀了下去。

    如鹰的双目缓缓的扫过下方的群臣。

    独孤夜一字一句极缓却极冷的道:“那又怎样?

    告诉我,那又怎样?雪圣国降了,你们也要跟着降?”

    冰冷的声音,就如那雪山上的冷风,刮过,带起透骨的寒冷。

    “不,绝不,就不投降。”

    “不降,怕他什么,他天辰在厉害又怎么样,想我们就这么投降,想都不要想。”

    “就是,势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对,拼了,拼了。”

    在听了独孤夜的问话,沉静了一瞬间后,下方的群臣整个都炸了起来。

    “那还多说什么。”一声厉吼,独孤夜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冰冷的双目闪动着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投降,绝不可能,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一音落下,独孤夜袖袍一挥,大踏步就朝外走了下去。

    冰冷,却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

    他是独孤夜,不是赫连云召。

    云召会降,他独孤夜永远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投降他轩辕澈。

    大殿外,秋风迭起。

    丝丝冰冷飞扬,那是属于一个时代的坚持。

    也是属于一个人的傲骨。

    风轻云淡,蓝天高广。

    天辰几十万兵马围了傲云,却不攻。

    而傲云国没有了同盟雪圣国,却气势不但不减,反而越发的锐利,越发的有一种剑已出鞘的锐利。

    天下群雄侧目。

    中原,北牧,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此处。

    而此时在傲云和雪圣国边界上的琉月,依旧还是不闻不问,赏她的蓝天白云,落霞红枫。

    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比她的红枫重要。

    林间风起,带起红枫飞舞。

    丝丝红叶落下,迷醉世间一切。

    “闲时醉卧花阴,醒时人影成双,这日子,赛神仙啊。”

    一派潇洒的躺卧在草丛中,看着头顶红叶飞舞落下,欧阳于飞咬着草心儿,极是陶醉。

    琉月站在欧阳于飞身旁。

    听言看了欧阳于飞一眼,缓缓的道:“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

    欧阳于飞听言,立刻一个翻身,背对琉月,直接闭上眼道:“没听见,没听见。”

    琉月见欧阳于飞如此耍赖,不由朝天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欧阳于飞,真正是……

    “不准耍……”

    “不准大煞风景。”

    琉月的话还没说完,欧阳于飞一句飞速的接了过去。

    把琉月气了个牙痒。

    “红枫满地,落霞余晖,果然好风景。”琉月牙痒的话还没开口,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一人,穿过树林,缓缓而来。

    琉月听言不由一愣,顿时转过身去。

    落日余晖中,轩辕澈一身普通锦袍,朝着她缓步而来。

    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背对着琉月的欧阳于飞,听见轩辕澈的声音也是一愣,唰的转过头来,满脸打量的看着轩辕澈。

    这个人,这个时候不管他是在雪圣国。

    还是在傲云国。

    甚至在天辰都可以。

    最不可能的就是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跑到这来做什么?这轩辕澈什么意思?

    欧阳于飞看着一脸平静的轩辕澈,眉色微微的皱了皱。

    看着轩辕澈一脸微笑,琉月也笑了,点点头道:“确实很不错,你喜欢?”

    缓步走上前来,轩辕澈伸手搂住琉月的腰,点头笑道:“是啊。”

    “那就一起赏,那处那丛红枫更加漂亮,一起?”

    顺势依在轩辕澈是怀里,琉月伸手指了指前方的那一从枫林。

    此时,那边一林子的红枫,在落日余晖下,红的似火,美的如霞,真正让人目眩神迷。

    “好啊。”搂着琉月的腰,轩辕澈带着琉月,抬步就朝那处走去。

    欧阳于飞看着轩辕澈和琉月相拥而走的背影,缓缓的坐了起来。

    轩辕澈出现在这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次,他实在是有点猜不到了。

    落霞满天,红枫如火。

    放眼望去,那一丛一丛的红枫就如那海中的浪花,帘卷着远去。

    遮挡了这整片山脉。

    重重叠叠,一望无垠。

    而在这红枫中,两道身影漫步而走。

    就好像误入仙境的两个凡人,也沾染上了仙气。

    美好的让人不忍目睹。

    落霞,缓缓的暗淡了下来。

    红枫的色泽退散了开去。

    那丝丝灰暗后的墨黑,在天地间浓妆重彩的登场。

    群星闪烁,银河如织,银白月光洒下,烟雨蒙蒙。

    山巅最大的一树红枫中,轩辕澈搂着琉月坐在那高高的枝干上,凝望着星空。

    “好久没这么自在的看过星空了。”抱着琉月,轩辕澈感叹了一句,下颚顶在琉月的肩上,蹭了蹭。

    琉月从来没见过轩辕澈做这般类同与撒娇的动作,不由一下就勾勒起了嘴角,温柔的笑了。

    “那以后我们就常看。”

    轩辕澈听言头一侧,吧唧一声就在琉月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啊。”答应的极是高兴。

    琉月听之,直接回过头,就在轩辕澈唇上印下一吻。

    轩辕澈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

    抱紧琉月,轩辕澈一仰头靠在树干上,满脸温柔的道:“等我们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搞定。

    以后,我就带着你游山玩水,游遍天下。

    吃各方的特色,游各地的名胜。

    去草原看库杂木放羊,去沙漠看那龙卷风。

    折回来,还可以搭船出海,在海上看星空……”

    耳里听着轩辕澈的话,琉月靠在轩辕澈胸膛上,微微眯起了眼角。

    若真有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好啊。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到那里就到那里。

    这样的生活,那是神仙过的。

    不过,这绝不是一个帝王能够过的生活。

    “那你的天辰不要了。”琉月慢条斯理的冒了一句。

    身后的轩辕澈有一瞬间的没出声.

    紧接着琉月但觉轩辕澈双手一伸,捧着她的脸,把她朝后扳去,对视着他。

    琉月顿时挑眉,没想对面的轩辕澈更加挑眉。

    双手捧着琉月的脸,轩辕澈满脸诧异的道:“这个问题还需要问?这是需要你努力的啊。”

    “我?”琉月从来没有这么诧异过,看着轩辕澈瞪大了双眼。

    天辰,关她什么事情?她没想做女皇。

    捧着琉月的脸,轩辕澈一本正经的道:“是啊,我的儿子可就指望你了,你早点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我就早点教他为君之道。

    然后,天辰自然就是交给他出力,我们不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然,我绝对不认为一个就够了,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我都会很,很喜欢的。”

    用了两个很字,特意又特意的强调他的喜欢。

    琉月一听不由又是没好气的看着轩辕澈,又是觉得喜欢。

    这人把这些都想到了。

    他知道她不太喜欢宫廷中的生活。

    当然,只是一点不喜欢,就连她都没跟他提过。

    他却知道。

    调整了一下坐姿,琉月伸手抱着轩辕澈的腰,把头靠在轩辕澈的肩膀上,点点头道:“嗯,给你生。”

    轩辕澈顿时笑弯了眼,紧紧的抱着琉月,没有在说话。

    琉月靠在轩辕澈肩膀上,也没有说话。

    山风吹过,夜色中一时间只有风过树梢的声音。

    “月,你会一辈子陪着我,一辈子爱我吧。”

    就在这静寂中,轩辕澈突然轻轻的开口,声音很淡,话是问询,但那语气却是肯定。

    不知道轩辕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话,琉月不由一抬头。

    然而,轩辕澈的手却紧紧的按着她的头,搂着她的腰,不让她抬起头来,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琉月见此微有狐疑,却很直接的道:“会。”

    凝望着夜空的双眼,露出灿烂的笑容,轩辕澈缓缓道:“我就知道。”

    抱紧琉月,恨不得把琉月整个揉到他的怀里,轩辕澈彷如是在喃喃自语的道:“天下,我有了。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也有了。

    强悍的实力,通天的名声,我都有了。

    月,这样的我是不是已经很幸福了?

    就算有一点小的瑕疵,我也应该能够容忍。”

    轻轻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听起来是询问,实则却不需要回答。

    然琉月却微微一震,轻声道:“然后呢?”

    “然后。”轩辕澈捧起琉月的脸,眉毛眼梢中的笑意和傲气明亮的星月都不能与其争辉。

    再不是,来此地时那微微笼罩的薄雾。

    “然后,欧阳于飞。”自傲的笑容中,轩辕澈突然一声低喝,手一扬,一物朝远处的枫树下射去。

    “啪。”接个正着。

    从红枫下,欧阳于飞缓缓的渡步了出来,一丝被察觉的尴尬都没有,自若的紧。

    低头,借着月光扫了一眼手中轩辕澈扔给他的东西。

    欧阳于飞陡然一愣。

    虎符,能调动天辰几十万兵马的虎符。

    眉头瞬间一皱,这轩辕澈的意思……

    “传令上将军周成,调回围困傲云国都的四十万兵马,放弃吞并傲云,回军天辰。”

    冷傲的声音在夜色中飞扬。

    不大,但是却绝对石破天惊。

    这是……这是要放过傲云,这是要放过独孤夜?

    欧阳于飞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虎符,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朝他看来的轩辕澈。

    转身,淹入了树林之中。

    “因为我?”撑起身体,琉月面无表情的看着轩辕澈。

    今天,轩辕澈来的蹊跷,她不问,但是并不代表她感觉不到。

    但是,这不是她要的,不是。

    琉月的脸有一点黑了。

    轩辕澈看着沉下脸去的琉月,微微笑了笑后转换上严肃的脸色:“不是,不因为你。”

    说罢,轩辕澈深深的看了一眼琉月.

    缓缓道:“若说轻取云召,是有点你的因素,独孤夜则不是。”

    话音落下,轩辕澈抬头望着傲云国的方向。

    “北有独孤夜,东有轩辕澈,并世双骄,英雄年少。

    独孤夜是我的对手,一直是,不光我这么认为,普天下都这么认为。

    他是我的对手,我一直都把他看的很重,也看的很透彻。

    最熟悉他的人,恐怕就是我这个敌人。

    云召,他能硬,能软,威逼利诱,他能够软的下来。

    而独孤夜则不行。

    这个人太硬,太极端,面上云淡风轻,骨子里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一身傲骨。

    我若这个时候取了他傲云,他必跟我鱼死网破。”

    说到这轩辕澈叹息了一声:“月,你应该懂,英雄惜英雄。

    我虽然想要一统天下,想要他的傲云,却不想他死。

    那种感觉不好说,只是觉得这天下若少了这个对手,会感觉孤独。”

    耳里听着轩辕澈的话,琉月没有言语, 但是她却是真的懂。

    英雄寂寥,高处不胜寒。

    当站在最顶端,发现周围再无一人是对手的时候,那种落寞,那种孤独,是一种摧残。

    独孤求败,求一败而不可得,那种心境,寒。

    “所以,既然我什么都拥有了,我拥有他一辈子想求都求不到的东西,那么,这一次我让他又何妨。”

    低头,对上琉月的双目,轩辕澈的声音很轻很轻。

    让他又何妨。

    琉月对视着轩辕澈的眼,看见那双眼中的真诚和严肃。

    缓缓的,缓缓的笑了。

    这是一种男人之间的抉择,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感情。

    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

    “依你。”微笑着,琉月附上了轩辕澈的双唇。

    今日,轩辕澈特意前来是有点犹豫怎么对独孤夜吧,放了一个没道理不放另一个。

    虽然他把理由都揽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琉月知道,这里面轩辕澈也考虑了她的态度,所以,最终做出了让步。

    夜风飞扬,带起树叶婆娑声声。

    星空闪烁,月夜无边。

    秋风乍起,吹过傲云平原之上。

    一旨命令,天辰撤军,放弃吞并傲云。

    傲云国皇宫。

    “天辰撤军了,天辰撤军了……”

    “真的,走了,他们真的撤退了……”

    “轩辕澈不吞并我们了……”

    “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

    整个傲云国大殿,此时就如那一滴水落入了油锅,整个的炸腾了开来。

    文臣,武将,一个个几乎喜不自胜。

    就连高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傲云国国主,也满脸笑容。

    天辰放了他们一马,放了他们一马。

    这简直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想都想不到。

    整个大殿一片喜气洋洋,甚至整个皇宫,整个傲云国都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然而,同一时刻在自己东宫接到此消息的独孤夜。

    却面色一沉,一反手狠狠的砸碎了手中的琉璃茶碗。

    “太子殿下,你这是……”

    “下去。”

    天涯的诧异还蕴藏在嘴边,独孤夜一声冷喝就扔了出来。

    天涯见独孤夜脸色难看之极,不由惶恐着连忙就退了出来。

    天辰退兵,这是一个好消息,为何他们的太子殿下……

    东宫大殿,瞬间沉静下来。

    那冰寒的气息,却充斥满四面八方。

    脸色铁青,独孤夜一拳头狠狠的砸向身边的玉石屏风。

    “砰。”只听一声大响,玉石屏风被独孤夜灌注全力的一拳头轰成碎片,四溅而飞。

    拳头上被碎裂的石片划出丝丝血丝,滴落。

    独孤夜却看也不看。

    “轩辕澈,你让我,你让我。”

    满脸冰寒,独孤夜双眼中戾气之浓,遮天蔽日。

    一时间,独孤夜几乎气的发狂。

    若说第一时间得到云召投降的消息,他还搞不清楚为什么。

    那么,在后来天辰围而不攻的日子里。

    他自然是了解了个彻彻底底。

    轩辕澈放了雪圣国一马,因为琉月而放了云召一马。

    而现在,在这么久的围城下,却退去了,退走了,不攻了。

    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攻了。

    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他在琉月心中有点份量,怕琉月伤心,所以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他。

    放过他,独孤夜。

    拳头紧紧的握起,独孤夜双目瞬间血红。

    那骨头,几乎被摩擦的咔嚓作响。

    若其他时候知道他在琉月心中有点份量,他会很高兴。

    但是,绝对不是这个时候,绝对不是。

    这是侮辱,是对他的侮辱,是对他的藐视。

    他不稀罕,他不稀罕。

    他宁愿轩辕澈倾尽全力跟他打一场,那怕最后他输了,他把傲云国输了。

    他也不怨天,不怨地。

    却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放了他,饶过他。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轩辕澈,轩辕澈。”一回身,一脚踢翻面前的檀木案几,独孤夜牙齿几乎咬出血来。

    傲气,独孤夜本身是冰冷的,看似情绪并不外露。

    但是,那骨子里与轩辕澈说的一样,傲气,绝对的傲气。

    那是一种宁折不弯的狂傲。

    是一种,普天下谁也收不到眼里的,来自心底的自傲。

    当这份自傲不是被完胜的推到。

    而是被宽恕,被放过,被别人以一种宽阔心胸放过。

    他,就接受不了了。

    “来人啊,传四大统领。”双唇血红,沾上了血色的唇色,冷的惊人,从那里吐出的话语更加的冰冷。

    “在。”

    早看见独孤夜情绪不对就等候在外的天涯,轻水,等四大统领,立刻从外殿冲了进来。

    “整军,开城门。”独孤夜一声冷喝。

    四大统领听言齐齐一愣,对视一眼,轻水微皱眉道:“太子殿下,目前我们已经没有敌人,你这是……”

    “照做。”独孤夜双眉一横。

    “殿下,泛不着啊,现在我们打不过天辰的。”

    天涯听这意思也明白了,他们殿下是想去对上天辰兵马呢,顿时接上一句道:“殿下,你要是气不过。

    我们休养生息,等他日我们傲云兵强马壮的时候。

    我们在出兵,一举夺了天辰的天下。”

    “是啊,太子殿下,现在根本没有必要。”

    “我们傲云的伤亡已经很重了,在负担不起战争,能不打,殿下……”

    四大统领都是知道独孤夜的,不由纷纷劝道。

    心,在急怒攻心中慢慢的变凉。

    独孤夜冷冷的看着面前劝慰他的四大统领,他一手带出来的四个大将。

    那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是的,没错,他们说的没错。

    傲云耗不起了,在也打不起了。

    那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在安慰一个小孩,一个不懂事没吃着糖闹别扭的小孩。

    他不懂事,他不懂事。

    独孤夜突然有点想笑。

    然后,也真的附和他的想法一般的笑了起来。

    “哈哈……”独孤夜本生的极是俊美,此一纵声大笑,就如那雪山上的雪莲盛开,几乎让人无法逼视。

    却也如那雪莲,冷的惊人,冷的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殿下,你这是……”

    天涯等四大统领见此,一下就呆愣了,这……

    “你们下去吧,是我想法偏激了。”收敛了笑声,独孤夜微笑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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