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仙途-第一百一十四章 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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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丝竹兔起鹘落,身形如此这般迅捷,倒把怀抱小孩的捕头吓了一跳,他一双眼睛瞪着貌似天仙的艾丝竹,期期艾艾地说道:“姑,姑娘,你这是……”

    艾丝竹哪里顾得上其他啊,她掌心一吐,先是暗渡一丝真气直灌那孩子头顶百会穴,然后扭过头来,语速飞快地吩咐道:“大总管,你快去准备些热水,多烧一些,顺便再熬些姜汤,多放老姜和葱须,切碎一些。那谁,二栓,你赶紧去医馆,拣上好的人参买上三钱,再抓上二钱附子,你跟抓药的一说要吊气回阳,他就知道了,快点。”

    沈吉和二栓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门口的白飞已经拔脚往厨房跑去了,韩鼎更是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往二栓手里重重一拍,吹胡子瞪眼道:“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救人要紧!算了,元彪还是你去吧,你跑得快。”说着,他伸手又把那锭银子抓了回去,一扬手抛给了元彪。

    元彪比二栓机灵多了,他接过银子后撒腿就跑,只见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跑出去老大一截了。一身脚下功夫果然不是白练的!

    这时,艾丝竹已经把那孩子抱至怀中,返身边跑边喊道:“生哥,你快些,先去我房间把门窗关好,再多准备几条被子。”

    沈全和沈士言闪身躲过飞奔而至的艾丝竹,一时有些慌张,等艾丝竹擦身而过后,弟兄俩连和娘打声招呼也顾不上了,像条小尾巴似地,追着艾丝竹就往回跑,边跑,沈全还边喊道:“让一下,快让一下……”

    好嘛,他这个小屁孩,就连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搞不清楚,反倒比谁都要着急上火!

    围在门口的众人一哄而散,郝学生和沈士功一前一后,冲着东花厅就去了,沈祥和沈吉则是往厨房那边跑去,沈吉边跑边喊道:“老白,你切姜葱,我来烧水……”

    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刚才还守着一堆人的沈府门口就只留下了二栓一个人。他目光发直地盯着一只手,边看边寻思着:呃,那锭银子呢?

    ————————————

    等到沈秦氏在那位捕头的搀扶下,迈着小碎步地跑到沈府门口时,只见除了门神一样杵着的二栓外,别人都已经不见了踪迹。

    沈秦氏见状,忙气喘嘘嘘问道:“孩,孩子呢,去,去哪儿了?”

    二栓虽然不认识沈秦氏,但他只是有点憨,却也不是傻子,他知道眼前这位头发有些散乱的妇人就是主母,忙回头一指东花厅方向道:“那边,艾……”

    二栓的话还没说完,沈秦氏已经拔脚就跑,那位捕头在身后赶忙喊道:“夫人,影壁……”

    捕头的这句提醒真是及时,沈秦氏差点一头撞到正对门口的那堵影壁上去,把捕头和二栓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二栓眼瞅着沈秦氏险险地停住脚步,伸手在影壁上一撑,脚尖扭转间,又开始小跑了,边跑还边头也不回地喊道:“那谁,快去请大夫去!”

    二栓和那位捕头一对眼神,二栓二话没说,拍拍屁股就跑了。

    好嘛,二栓好歹算是开了窍,却把捕头晾在了门口,这位捕头大马金刀地站在门口,左看右看一番后,暗自嘀咕道:“刚才,刚才那姑娘不就是大夫么……”

    艾丝竹算不算是大夫呢?

    何止是,简直太是了!

    比起那些挂着再世华佗、重生扁鹊名号,实则沽名钓誉、坑蒙拐骗的所谓名医来,艾丝竹的医术高明了不是一点点,直追汉代女名医淳于衍。虽然她最擅长的是诊治外伤,但游走尘世多年,各式各样的病症她都有过接触,经她诊治而病体痊愈的老百姓不胜枚举。

    因此,这个孩子能碰到沈秦氏,只能算是有些造化,而能遇到艾丝竹,才算是有大造化!别的不说,起码这条小命是能保住了。

    ————————————

    艾丝竹抱着那个孩子回到房间后,先是取出一个褐色药丸塞进那个孩子口中,又往孩子身上盖了厚厚的四床棉被,然后她伸出一只手来,抵在孩子头部穴道,默运真气,开始疏导药力。

    去了厨房的三个人也是一阵忙碌。为快些把水烧开,沈吉往灶火里添了一勺菜油进去,火苗蹭蹭地窜起了足有一尺多高。沈祥忙着添柴,一张脸被灶火烤得通红。白飞菜刀翻飞间,一不留神还切破了手,却也顾不上包扎,把手指放在嘴巴里抿了抿后,他又接着干活了。

    元彪来去匆匆,只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就把药买了回来。他颠颠地跑到艾丝竹房间外请了医嘱,然后又一路小跑至厨房开始煎药,脑门上的汗珠“吧嗒吧嗒”掉了一地。

    郝学生和沈士功往艾丝竹房间送了几床棉被后,两人又去抬了一个洗澡的大木桶,也送进了房间,然后两个文弱书生开始拎着水桶送热水,折返了好几趟后,郝学生还不打紧,体质本就虚弱、平常也不怎么干活的沈士功走路都有些晃荡了。韩鼎眼瞅着不对,赶紧上前搭了把手,总算是没把沈士功给累出毛病来。

    这几个人忙乎着,沈秦氏尽管插不上手,但也没闲着,她在东花厅和厨房间来回跑了好多趟,嘴里不住说道:“快点,快点……”几轮下来,嗓子都有些喊哑了。

    还有沈全、沈士言两个小鬼,他们先是在艾丝竹的房间外傻站了半天,然后被沈秦氏打发到了院外,煞有介事地帮着库房的沈富张罗着卸东西、搬东西。他俩是不是在瞎指挥,这个时候也没人在意了,反正一直没人招呼的那个捕头边帮着搬东西,边不住声地夸赞,大意是虎父无犬子之类的……

    终于,半个时辰之后,等二栓一只肩膀背着药箱,一只胳膊搀着位头发苍白、走路都有些摇晃的老中医回到沈府的时候,迎接他的是许多只白眼,晃得二栓都快睁不开眼睛了,沈吉更是气鼓鼓地说道:“二栓,你怎么总是这么慢吞吞的啊,真要等你的话,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二栓脑袋低垂,心中暗自分辩道:不是我慢,实在是一场雪过后生病的人太多了嘛,医生都找不到……

    这时,沈全傻乎乎地问道:“咦,黄花菜不就是凉的么?”

    “呃……”满头大汗的众人都无语了。

    ————————————

    老中医这趟算是白来了!

    等他颤悠悠地从艾丝竹房间出来以后,愣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是人老耳背还是怎么回事,他被沈吉领至堂屋时,连问了沈秦氏好几遍孩子之前的症状,然后摇头摆尾,呃,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照夫人您的意思,那孩子得的是寒疾,性命都保不住,哪儿能这么快就见好的呀!”

    “真的见好了?”沈秦氏有些不敢相信,看来之前那位艾姑娘所言非虚,孩子的病真的已经不打紧了。她这会儿真想去看看究竟,但是那位艾姑娘说了,现在是关键时期,那孩子现在还见不得风……

    沈吉手头还有一大堆事情要招呼呢!他见这个有些姗姗来迟的老中医比自己还要唠叨,嘴里翻来覆去就是“不可能”三个字。好在人没事了,心情自然不同,他顺手塞给对方一些散碎银子,总算是把这位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儿送走了,这时,他才顾得上给沈秦氏见礼,顺便询问从淮阳搬来的一堆东西和带来的一大班子人如何安置。

    沈秦氏长出一口气,揉着胸口说道:“阿吉,你看着办吧,我觉着心口有些慌,得先歇一歇。”

    沈全和沈士言都围在沈秦氏跟前,听她这么一说,这哥俩一个比一个孝顺,争着抢着要扶娘去床上休息,把站在一旁的沈士功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沈士功刚要开口说话,沈秦氏冲他一招手,柔声说道:“来,士功,快让娘看看,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啊?”

    沈士功此刻心中颇有一些不安,因为去书院读书其实是先斩后奏,爹娘在信里不知念叨了多少闲话。他挪步到沈秦氏近前,个子比娘高过了足有两头。居高临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娘头发中掺杂的几丝白发,鼻子一酸,“扑通”一声跪倒,叫了一声娘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他这一哭,把沈秦氏也弄哭了,之后沈全和沈士言也莫名其妙地哭做了一团……

    沈吉擦着眼泪转身离去,刚一出门,只见那个跟着忙乎了一中午的捕头朝自己走来,远远喊道:“大管家,夫人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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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吉瞅着这个捕头有些面熟,但一时叫不来名字,他忙迎上前去,拱手道:“真是辛苦你了,那个,怎么称呼啊?”

    “你不认识我啦,呵呵!”捕头自我介绍道,“我是左双啊,沈老爷还在淮阳的时候,我跟马捕头去过府上的。”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沈吉拍拍脑门,语无伦次道,“人说老眼昏花,你看我这记性,对不住啊。”

    左双没弄明白沈吉到底是眼神不好还是记性太差,好在他也不在意这个,客气道:“哪里哪里,你身子骨挺好的。”

    呃,这两人说了半天,好像谁也不挨着谁。

    客套一番后,左双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沈吉道:“大总管,夫人她没事吧,我见她今天有些激动啊。”

    “不要紧,你费心了。对了,这都过了晌午了,你看我都顾上招呼你吃饭,连水都没喝一口。”

    “大总管你别客气,这是我应该的,沈老爷在淮阳时,我是想找个机会帮忙都不成呐。”

    “那倒也是,老爷他都不怎么让你们来家里。对了,左捕头,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夫人真是活菩萨啊!”左双先送上一记马屁,然后言归正传道,“你说那孩子呀,说来也巧了!我们这些人进了城后,在来这里的路上出了点意外,一匹拉车的马不知怎么被惊着了,拉着车那个跑呀,一直跑到了一个死胡同。结果,我们几个人赶到的时候,正好发现那孩子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那个可怜呦,啧啧!”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孩子也是命不该绝!”

    “咋不是呢,你不知道,刚才那孩子已经是有进气儿没出气了儿,我都被吓着了。”左双表情略显夸张,又道,“大总管,你府上那位姑娘的医术可了不得啊,好像,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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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吉接话道:“好像什么……”

    “好像有些奇怪,她那身轻功也实在是太那个了,就跟飞一样,唰唰地,几下就到我面前了。”左双脑袋摇来晃去,越想越觉得离谱。

    “呃……”沈吉不知该怎么解释了,艾丝竹是神仙的事情,他早上才刚刚得知,总不能这会儿就泄露出去吧,老头儿只好含糊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真是厉害呀!”好吧,这个回答真是完美无缺!

    正在这时,沈吉听到韩鼎的大嗓门在不远处喊道:“大总管,你在哪儿呀?快来呀!”

    “这儿呢,我就来!”沈吉听韩鼎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赶忙答应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说话的功夫,韩鼎那肥硕的身躯已经出现在沈吉的视野范围内,连声喊道:“那孩子,那孩子醒了。”

    “真的?”沈吉和左双异口同声。与此同时,堂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沈秦氏带着三个孩子红着眼睛跑了出来,一脸欣喜道:“已经醒了?”

    韩鼎的脚步一顿,面露怪异神情,吞吞吐吐地说道:“醒,是醒了,可是……”

    “可是什么?”沈全和沈士言齐声问道。

    “可是,好像,好像有些不对劲。”韩鼎语气一顿,低声说道:“那个女孩,好像不会说话了!”

    “啊?”沈秦氏脸上的笑容冰消雪融,这,听说过发烧能把小孩烧哑巴的,寒疾怎么能,怎么能……

    沈士言和沈全的嘴巴张了老大,愣了半天后,两人说话了。

    沈士言说道:“原来是个女孩呀!”

    沈全说道:“不会说话,那不就是哑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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