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肃顺与西太后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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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国藩驻守祁门县,接到入京护驾的诏命后,立即写信给胡林翼,筹商北援的计策。无奈安徽的军务吃紧,胡林翼一时不能脱身。长毛军当时正算计着祁门县,分三路来攻:一支出祁门西边,攻陷景德镇;一支出祁门东边,攻陷婺源县;一支出祁门北边,逾过羊栈岭,直奔曾国藩的大营。曾国藩的麾下只有鲍超、张运兰两支军队可用,但都已调遣出去,弄得自己危急万分。曾国藩不得已亲自率军去抗敌,走到途中,听说前来攻城的长毛大军有几万人马,顿时军心大乱,纷纷溃退,曾国藩只得转回祁门。多亏左宗棠赶到婺源,六战六胜,将长毛军驱逐出去,东路才被打通。鲍超、张运兰又在羊栈岭战胜长毛军,长毛军逃走后,北路才安定,曾国藩心中稍微宽慰。圣旨也于此时到来,让他不必率军入京支援。此后,曾国藩将全部精力用在防剿上面。到咸丰十一年春季,左宗棠与鲍超合军,攻克景德镇,军威大振。朝廷下旨将他们褒奖一番。不久张运兰攻克徽州,左宗棠收复建德,祁门解围。

    曾国藩移驻东流县,令鲍超协助攻打安庆。安庆是长江的重镇,自曾国荃进攻后,安庆的长毛兵便往各处窜扰,以期曾国荃撤围,达到自救的目的。偏曾国荃不肯撤围,日夜攻扑,连祁门紧急,曾国藩受困,他也无心顾及,硬要攻破此城。长毛贼十分憎恨他,于是纠集十万大众,由陈玉成统率,支援安庆。曾国荃趁陈玉成初到,分派一部分军士继续围城,自己却督率精锐,出其不意,冲入敌营。陈玉成远道而来,刚与城中的长毛军会集,正疲劳困乏、心志未定,哪有不败的道理?当下被曾国荃杀退。陈玉成正想整队再战,忽然探子来报,胡林翼移营太湖,派多隆阿、李续宜前来攻打安庆。陈玉成料知安庆不便死守,改为谋取长江上游。于是率军从小路绕出霍山,攻破英山,直趋湖北,拔下黄州,分兵攻取德安、随州。胡林翼急忙令李续宜回兵支援。陈玉成留下党羽坚守德安,自己则率三万名长毛兵回到安庆,扑攻曾国荃军营。

    曾国荃凭着壕沟防御敌军,好像长城一样,陈玉成不能攻克。鲍超自南岸进攻,多隆阿自东岸进攻,陈玉成退守集贤关。不久,陈玉成又调集杨辅清的人马再到安庆,筑起十九个营垒,援应城里的长毛军。陈玉成留下悍酋刘玱林,令他屯驻关内,作为后应。曾国藩檄令鲍超进击集贤关,杨载福率炮船水军协助曾国荃,守住营壕。多隆阿移驻桐城,截剿长毛军的后援。自咸丰十一年四月到七月,两军相持不下。胡林翼又派成大吉协助鲍超,两军夹攻,猛扑七天七夜,才得以攻入城中,擒住长毛军悍将刘玱林,将他押解到京城正法。集贤关已被攻下,陈玉成、杨辅清两个长毛军将领失去后应。曾国荃气焰越加高涨,会合杨载福的炮船,水陆攻击,连毁十九座敌垒,陈玉成、杨辅清慌忙逃去。安庆城内的长毛军至此孤立无助。七月下旬,没有了粮草,守城悍将叶芸耒率所有精锐突围,被曾国荃截住,无路可逃,只得退回。曾国荃逼城筑垒,掘隧埋药,于八月初一,引爆地雷,轰坍城墙。曾国荃率军杀入,城内的长毛兵没有一个逃跑,人人冒死巷战。等到筋疲力尽,枪折刀残,才纷纷毕命。叶芸耒手下所有将士,共有一万六千人丧生。安庆被长毛兵占据了九年,曾国荃得此雄都,奠定了谋取东南的基础。

    曾国藩收到捷报后,赶到安庆接受俘虏,当下飞章奏捷。奏折刚发出去,忽然接到一封从热河发来的公文,拆开一瞧,顿时大哭。原来七月十七日,咸丰帝在热河驾崩,曾国藩深感皇上的知遇之恩,自然难过得涕泪俱下。只是咸丰帝正值壮年,怎么就晏驾了呢?

    咸丰帝刚即位时颇思励精图治,将朝纲整治一新。无奈举步艰难,群臣贪图享乐,内有长毛军造反,外有洋人入侵,江山屡屡被摇动,皇帝日劳睿虑。久而久之,免不了寻些乐趣,借以解闷。那拉贵妃、四春娘娘因此得宠。但娥眉是伐性的斧头,天天相近,容易损丧精神;况且联军入京,乘车出走,朝受风霜,暮惊烽火,这个时候,就算是身体再强壮的人,也会急出病来。议和告成后,恭亲王派载垣向皇上奏报,并请示回銮的日期。咸丰帝详细询问京中的情形,载垣便据实陈诉说圆明园烧了三天三夜,内外库款被搜刮干净。你想咸丰帝得知这个消息,心中能不难过吗?咸丰帝心灰意冷自然不愿意回銮,便说天气渐寒,打算暂缓回京,等明年春天再定归期。载垣也不劝谏皇上,反而极口赞成。皇上便令随行的军机大臣写好上谕,颁发京城。载垣让皇上留在京外,算是护驾。他与郑亲王端华、户部尚书肃顺本是要好得很,至此便同揽政权,巩固权势。

    这三人中,肃顺最有智谋,载垣、端华的谋划都倚仗肃顺。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祜瀛五个军机大臣随驾北行,全是因肃顺一力保举,他们都是肃顺的走狗。肃顺最忌讳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皇贵妃那拉氏,一个是恭亲王弈。那拉贵妃是个后宫的班头,宫中的一切事务多由那拉处理,咸丰帝非常宠任她,皇后素性温厚,不去干预。恭亲王是咸丰帝的弟弟,权力在怡、郑两位亲王之上,所以肃顺时常忌惮他。北狩也是肃顺主张的,他想离开恭亲王,叫恭亲王去办抚议。办得好,自然不必说什么,一旦办得不好,就可以加罪。且恭亲王在京城,距热河很远,随驾的人中只有一个那拉贵妃,但她终究是女流之辈,不怕她挟持皇帝,因此在京的王公大臣陆续奏请皇上回銮,肃顺与怡、郑二王总是设法阻止。冬季说是太冷,夏季说是太热,春秋二季,无词可借,只说是京中遭遇兵祸,凄惨得很。

    咸丰帝得过且过,一拖再拖,拖到咸丰十一年六月,竟身患重病。弥留之际,咸丰帝召载垣、端华、肃顺以及五位军机大臣入内接受顾命,立皇子载淳为皇太子。并因太子年幼,咸丰帝嘱咐他们尽心竭力地辅佐幼君。八人应命而出。一天后,咸丰帝驾崩,享年三十一岁。

    载垣、端华、肃顺立即扶持六岁的皇太子在灵柩前即了尊位,便是同治帝。当下尊皇后钮祜禄氏及生母皇贵妃那拉氏为皇太后。拟定新皇年号是“祺祥”二字,尊谥大行皇帝为文宗显皇帝;并上皇太后徽号叫做慈安皇太后,生母皇太后徽号叫做慈禧皇太后。也称她们为东太后、西太后。

    载垣、端华、肃顺辅佐新皇帝嗣位,自称参赞政务大臣,先发喜诏,后发哀诏。在京的王公大臣大多去恭亲王府议事。恭亲王弈说:“现在皇上大行,嗣主年幼,一切政权想来全在怡、郑二王及尚书肃顺手上。”说到这里,叹了几声。王公大臣等人大多与肃顺不合,又见恭亲王也有不满的意思,便齐声说:“王爷是大行皇帝的胞弟,论起我朝祖制,新皇幼小,应由王爷辅政,还轮不到怡、郑二王,肃尚书更不必说呢!”恭亲王虽没有回答,头已点了数次。

    恭亲王与王公大臣正在商议,忽然家仆来报,宫监安得海自热河而来。安得海是那拉太后比较宠爱的太监,恭亲王料知他定有机密事件相告,便屏退王公大臣,单独召安太监进府。安太监请过安后,恭亲王将他引入密室,谈了一天,旁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早晨,安太监匆匆离去。恭亲王当即上折子,说近期将去奔丧。这折子递到热河,怡、郑二王先看过一遍,递给肃顺。肃顺大略一瞧,便说:“恭亲王表面上奔丧,实际是来夺权,必须阻止他。”怡亲王说:“他是大行皇帝的胞弟,前来奔丧,名正言顺,怎么阻止他?”肃顺说:“这有何难?就说京师重地,留守要紧,况且梓宫不久就回京,不用来此奔丧。这样一说,难道不名正言顺吗?”怡亲王大喜,便令肃顺批好原折,下发出去。

    这事刚布置妥帖,忽然御史董元醇递上一折,奏请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怡亲王一瞧,便说:“放屁!我朝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太后垂帘的故例,哪个混账御史敢提倡此议?”肃顺说:“这明明是有人指使,应严加驳斥,免得别人再来多嘴!”于是再由肃顺加批,把“祖制”两字抬了出来,将原折批驳了一番,末尾还有“如再恶言乱政,当按律加罪”等话。批示发出去以后,三人还以为从此没有后患,哪里晓得这些批语全无效用!

    咸丰帝临终时,这世传授命的御宝早被西太后取去,肃顺虽是聪明,这件事却先输了一着。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所以终被西太后所制伏。西太后见怡亲王等人独断独行,批谕一切,且不曾入内向她们禀报,便去跟慈安太后商议。慈安太后本无意垂帘,被西太后说得深感局势危急,倒也心动起来,便说:“怡、郑诸王怀着这些鬼胎,我们该怎么办?”西太后说:“除密召恭亲王弈外,没有别的办法。”慈安太后点头,于是由西太后拟定懿旨,请慈安太后用印。慈安太后问道:“前日先皇所赐的玉玺,用得着吗?”西太后说:“正好用得着。”随即取出玉玺盖印,上面是篆文的“同道堂印”四字,然后派安得海日夜兼程去召恭亲王前来。

    大约过了十天,恭亲王弈兼程赶来。肃顺专门派人侦探恭亲王的消息,得知恭亲王前来,忙报知怡、郑二王。怡、郑二王听后大吃一惊,正想设法对付,忽然仆从来报,恭亲王弈来见。三人只得出去迎接,将恭亲王接入府后,载垣先开口,问:“六王爷为什么来此?”弈说:“特来叩谒梓宫,并向太后请安。”载垣说:“此前已下旨,令六王爷不必到来,难道六王爷没有看过圣旨?”弈说是不曾接到,并问圣旨是什么时候颁发的。载垣屈指一算说:“差不多有十多天了。”弈说:“怪不得,兄弟出京已有七八天了。”肃顺立即插嘴说:“六王爷没有得到召见的圣旨,竟擅自离京,那谁来负责京城里面的事务?”弈说:“这没关系,在京的王公大臣多得很。现在京内安定如常,还怕什么?况且兄弟此次前来,一是亲自来哭灵,稍尽臣子的孝仪;二是来给两宫太后请安,明后天便打算回京。这里的事情交给诸公办理,是最好不过的了。兄弟年纪轻,声望也浅薄,还仗诸位指教!”肃顺还没回答,忽然从载垣背后走出一人,朗声说:“叩谒梓宫原是应该,如果要觐见太后,恐怕就没那么方便。”弈一眼瞧过去,正是军机大臣杜翰,便问道:“有什么不便?”杜翰说:“两宫太后与六王爷有叔嫂的名义,叔嫂应当避嫌,所以王爷不宜觐见太后。”弈正想辩驳,无奈载垣、端华、肃顺三人都随声附和,好像杜翰的话是圣旨一样。恭亲王一想,彼众我寡,不便与他们争执,还是另想办法,随口说:“诸位说得也没错,那就拜托诸位代我向太后请安。”

    当下告辞出府,回到寓所,正巧安得海已在寓所守候,弈又与他密议一番。安得海颇有些小聪明,竟想出一个妙法,附在弈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弈眉头一皱,似乎有不便照办的意思。又经安得海细说几句,弈这才应允,安德海起身告辞。当天傍晚,夕阳西下,暮色沉沉,避暑山庄的寝门外来了一顶轿子,里面坐着的,似乎是个宫娥,守门侍卫正想上前询问,安太监已从里面出来,走到轿子前,掀开帘帷,搀着一位宫装的妇人下来。侍卫一瞧,的确是个妇女,便由着她随安太监进去。第二天黎明,宫门一开,这位宫装的妇人仍由安太监带领出了宫门,坐轿径直离去。中午的时候,恭亲王弈出现,到梓宫前哭灵。第二天,恭亲王便到怡、郑两王处辞行。恭亲王弈奉太后的密召而来,难道不见太后,便匆匆回去吗?上文说的宫装的妇人,来去突兀,想来定是恭亲王巧扮,由安得海引他出入,暗中定计,瞒过侍卫的眼珠。若是明眼人窥着,自能瞧破机关。那群侍卫虽是怡、郑二王的爪牙,毕竟没什么智识,以为是个妇人,也不去通报怡、郑二王,所以中了宫内外的秘计。

    恭亲王离去后,两宫太后便传懿旨,准备在近几天之内奉梓宫回京。载垣、端华、肃顺三人又密议了一番。载垣的意思是迟一天好一天,肃顺说:“我们先入宫去见太后,再作打算。”三人于是一同入宫,向两位太后请过安后,在两旁站定。西太后便说:“梓宫回京的日子已拟定了吗?”载垣说:“听说京城里面还不是很平静,依奴才愚见,不如暂缓几天。”西太后说:“先皇帝在时,早就想回銮,因京城屡有不靖的谣言,以致拖延时日,含恨而终。如果再逗留下去,奉安无期,那不是我们的罪孽吗?你们都是宗室大臣,亲受先皇临终时的委托,也该替先皇着想,早些奉安才好。”三人默然不答。西太后又对慈安太后说:“我们都是女流,诸事都靠参赞政务的王公大臣。前天董御史奏请两宫听政,他们也不曾与我们商量,便驳斥回去,我也不怪他们。既然自命为参赞政务大臣,为什么连梓宫奉安的事都不提起?自己问自己,只怕也对不起先皇帝呢。”慈安太后也不多说,只答了一个“是”字。肃顺此时忍耐不住,便说:“太后训政,我朝祖制不曾有过,就算太后有旨垂帘,奴才等也不敢奉旨。”西太后说:“我们并不想违犯祖制,只因嗣王幼小,事事不能自主,全仗别人辅助,所以董元醇的奏折也不无可取之处。你们如果肯竭诚辅佐幼帝,那是很好的事,何必我们听政!但现在梓宫奉安、嗣主回京的两桩大事,尚且不曾办好,‘参赞’二字上,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载垣听了这话,心中很是不自在,不禁说:“奴才辅佐皇上,不能事事听命于太后,这也要请太后原谅!”西太后听后,脸色一变,说:“我只叫你辅佐皇上,并没有要你听命于我们,你既然晓得‘辅佐皇上’四个字,我们便万分感激了。你想皇上是天下共主,一天不回京,人心便一天不安,皇上也是一天不安,所以请你们选好回京的日子,劳你们奉丧护驾,早日回京,就算是你们这些参赞大臣尽职了。”端华也开口说:“梓宫奉安及太后同皇上回銮,原本是要紧的事情,奴才怎么敢阻难。不过是怕京城还没有安定,所以稍微有些踌躇。”西太后说:“听说京中早已安定,不必多虑,还是早日回去的好。”三人随即退出。

    肃顺气得不得了,又跟怡、郑两位亲王回去商议,定下一计,打算派怡亲王的侍卫护送后妃,然后在途中刺杀西太后,以泄愤恨。于是就定在九月二十三日,皇太后、皇上奉梓宫回京。

    起行这一天,怡、郑两位亲王护送皇太后、皇上,肃顺、穆荫等人护送梓宫。依照清室礼节,大行皇帝的灵柩起行前,皇帝及后妃等人都要行礼奠酒,礼毕,立即先行,以便在京恭迎。此次自然照例办理,銮车在前,梓宫在后。载垣等人预谋在古北口下手,偏西太后机警得很,密令侍卫荣禄带一队人马沿途保护。荣禄是西太后的亲戚,有人说西太后小时候曾与荣禄订婚,后因被选入宫中,婚约便取消。荣禄一生忠于西太后,西太后得此人保驾,就算载垣、端华再怎么乖巧,也不敢下手。一行人走到古北口时,大雨滂沱,荣禄振奋精神护卫两宫,从早晨到傍晚,不离两宫左右,一切供奉都由荣禄亲自检查。载垣、端华二人只有瞪着眼,由他们过去。

    九月二十九日,皇太后、皇上安全抵达京城西北门,恭亲王弈率同众位王公大臣出城迎接,跪伏道旁。当下由安得海传旨,令恭亲王起来。恭亲王谢恩起身,随銮车入城,载垣、端华四下一瞧,见城外都驻扎着军营,两宫经过时,士兵都俯伏行礼,顿时心中忐忑不安起来。只因梓宫还没到京城,暗想一时应当不会有什么变动,便各自回原邸安宿一晚。

    第二天早晨起来,载垣刚想入朝办事,忽然见恭亲王弈与大学士桂良等人带着几十名侍卫大步跨进来。载垣忙问什么事,弈说:“朝旨请怡亲王解任!”载垣说:“我奉大行皇帝的遗命辅佐皇上,是谁令我解任?”弈说:“这是皇太后、皇上的谕旨,谁敢不依!”正争论时,端华也走进来,约载垣一同入朝,见到弈、载垣两人相争,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只见弈冲着他说:“郑亲王也到了,真是凑巧,省得本王往返。现奉谕旨,令怡、郑二王解任!”端华“哧”地一笑,随即说:“上谕还须由我们来拟定,你的谕旨是从哪里来的?”弈取出谕旨,让二人瞧阅。二人无暇去读圣旨,先去瞧那盖印。只见上面印着御宝,末后是“同道堂印”四字。载垣问:“此印从哪里来的?”弈说:“这是大行皇帝弥留时,亲自交给两宫皇太后的。”载垣、端华齐声说:“两位太后不能令我们解任,皇帝年幼自是不必说。解任不解任,由我们自己决定,不劳你费心!”弈勃然大怒说:“两位果真不愿接旨吗?”两人连说:“没有圣旨可接!”弈说:“御宝不算,那先皇遗传的‘同道堂印’,也不算吗?”然后喝令侍卫将两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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