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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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尔东的故事——老帮凶的计划——占领畜栏——“林肯岛”正义之神——“幸运探险者”号——搜索“富兰克林峰”四周——上山谷——地下的轰鸣声——彭克罗夫的回答——深入火山口——返回

    发生了什么事?谁袭击了这帮匪徒?会不会是埃尔东?不会。他刚才还对匪徒们卷土重来担忧得不行呢!

    埃尔东说了几句话就晕过去了,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迷迷糊糊,没法把他弄醒。

    他们心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来,由于过度紧张,一夜不曾合眼,没有离开埃尔东的屋子,也没有再去匪徒横尸的地方。埃尔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畜栏的,至于匪徒如何毙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总可以讲讲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情吧。

    第二天,埃尔东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了。伙伴们向他由衷地表达了重逢的喜悦。分别一百零四天,埃尔东基本上安然无恙。

    埃尔东简短叙述了发生的事情。

    去年十一月十日,即埃尔东到畜栏的第二天,天刚擦黑,匪徒就翻过栅栏袭击了他。匪徒们捆住他的手脚,堵上他的嘴巴,把他带到“富兰克林峰”下的一个黑洞中,那里是匪徒们的临时巢穴。

    他们决定处死他。第二天,他们正要下手时,匪徒中的一个认出了他,并叫出了他当年在大洋洲时所用的名字。这伙恶棍可以杀害埃尔东,但他们没杀邦·肇斯!

    但从那一时刻起,埃尔东就成了老同伙们纠缠的目标。他们想拉他重新入伙,并想通过他占领可望而不可即的“花岗岩石屋”。一旦得逞,就杀害岛上人,在这里称王称霸!

    埃尔东坚贞不屈。这位昔日的匪徒,今日悔过自新了,得到宽恕的汉子宁死也不愿出卖他的同伴。

    埃尔东被捆起来,堵上嘴巴,置于严密监视下,在黑洞里待了差不多四个月之久。

    匪徒们窜上岛后不久,就发现了畜栏。自此,他们靠畜栏的储备过日子,但没有住进畜栏。十一月十一日,岛上人的突然到来使匪徒中的两名惊慌失措,开枪击中了哈伯特。其中一个只身逃回洞穴后,吹牛说打死了一名岛民。但他的伙伴没有回去,大家知道,他死在赛勒斯·史密斯的匕首下。

    可以想象出,埃尔东得知哈伯特的死讯时是多么沮丧和绝望!岛上人仅剩下四个了,可以说已被匪徒们捏在了手中!

    出事以后,他们因哈伯特受伤而困守在畜栏。匪徒们没有离开过他们躲藏的山洞,即使在洗劫了“瞭望台”高地后,他们也觉得还是龟缩在山洞里保险。

    匪徒们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埃尔东,昼夜不给他松绑。埃尔东的手脚被绳索勒出了血印。他一刻也不想活了,可是求死不得,求生又无门。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二月的第三个星期。匪徒们一直窥伺着好机会,所以很少离开山洞,即使出去也只是去岛内或者南海岸打打猎。埃尔东一直没有伙伴们的消息,对今生再相逢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个可怜的人不堪虐待,终于体弱力衰,他彻底虚脱了,昏迷过去了。从那时起,也就是说两天来,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史密斯先生,”埃尔东又说,“既然我是被关在山洞里的,又怎么会到畜栏呢?”

    “横尸小溪旁的匪徒是怎么死的?”工程师说。

    “死了?”埃尔东叫出了声。尽管他很虚弱,还是挣扎着抬起半个身子。

    伙伴们立即上前扶住他。他想起床,大家没有阻拦。在大家的帮助下,他与大伙一同去了小溪边。

    此时天已大亮。

    五具尸体躺在小溪边上,就尸体的位置看,他们可能是瞬间同时毙命的。埃尔东目瞪口呆,赛勒斯·史密斯和同伴们默默地看着埃尔东。

    工程师使了个眼色,纳布和彭克罗夫检查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尸体。

    没有明显的伤痕。

    再仔细一检查,彭克罗夫发现一个匪徒的前额有个小红点,另外几个分别在胸部、背部或肩部也有这样的小红点,几乎不见伤痕。究竟是什么武器伤的,一时无法闹明白。

    “他们是被击杀的!”赛勒斯·史密斯说。

    “被什么武器击杀的?”记者大声问。

    “一种我们不懂其中奥妙的电击武器!”

    “谁把他们击倒的?”彭克罗夫问。

    “岛上的正义之神。”赛勒斯·史密斯回答说,“是他把你带到了这里,埃尔东。他的威力刚才又显露了一次,我们做不到的他都为我们做到了。事情一做完,他就躲开我们了。”

    “那我们就找找他吧!”彭克罗夫大声说。

    “是的,我们要找他。”赛勒斯·史密斯说,“但是,我们找不到这个创造奇迹的神秘人物,除非他高兴了愿意召见我们!”

    这种无形的保护使他们自身的作用发挥不出来,工程师既愤懑又感动,这证实了他个人的相对无能,很伤他的自尊心。施恩于人而逃避感谢显然是瞧不起受惠人。在赛勒斯·史密斯看来,这种做法在某种程度上有损乐善好施的价值。

    “那咱们找吧!”他又说,“若上帝保佑,我们一天工夫就能向这位高傲的保护者证明:和他打交道的不是一群忘恩负义之徒!我不是夸海口,只要我们能感恩图报,为他做点什么事,即使搭上我们的性命,我们也在所不惜!”

    从这天起,寻找神秘保护人成了“林肯岛”上的人唯一放不下的心事。一切都激励着他们去寻找谜底,而谜底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人的姓名。这人的确有神秘的力量,甚至有超人的本领。

    几分钟后,居民们又回到畜栏住所。在他们的精心照护下,埃尔东的身心很快得到了恢复。

    纳布和彭克罗夫把歹徒们的尸体抬到畜栏外的森林里深埋了。

    直到这时,埃尔东才知道他落入匪徒之手后,哈伯特受了伤,大家经受了种种艰难困苦,而且都以为他被匪徒残害了,为再也见不到他而感到绝望。

    “现在呢,”赛勒斯·史密斯接着他未说完的话题同,继续说,“我们还有一个职责没有履行。我们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即使匪徒们彻底肃清了,我们又成了岛上的主人,那也不是我们的功劳。”

    “说的是。”热代翁·斯佩莱说,“那咱们就把‘富兰克林峰’支脉这个迷宫地带统统搜一遍,不漏掉一个洞,不放过一个穴!啊!要是有记者能发现一桩激动人心的秘密,听我说,这个记者就是我了,朋友们!”

    “找不到咱们的恩人,我们就不回‘花岗岩石屋’!”哈伯特说。

    “没错!”工程师说,“我们将尽一切可能找,不过,我得啰唆一下,除非他愿意,否则我们就不可能找到他。”

    “咱们继续待在畜栏吗?”彭克罗夫问道。

    “是的。”赛勒斯·史密斯说,“畜栏给养丰富,又地处咱们的搜索中心。如果必要,赶驴车去‘花岗岩石屋’也很便捷。”

    “好哇!”水手说,“不过我有一事相商。”

    “什么事?”

    “眼下正值航海的好季节,别忘了咱们还要进行一次航行。”

    “航行?”热代翁·斯佩莱不解地问。

    “是的,去塔博尔岛呀!”彭克罗夫说,“有必要送个信过去,说明我们岛的位置,写上埃尔东现今住在咱们岛上。万一那艘苏格兰游艇来找他,心里就有数了。天晓得是不是太迟了呢?”

    “彭克罗夫,你打算怎么作这次航行?”埃尔东试着问。

    “乘‘幸运探险者’号去。”

    “‘幸运探险者’号!它不存在了!”埃尔东大声说。

    “我的‘幸运探险者’号不存在了!”彭克罗夫跳着大声嚷嚷。

    “是的。就在八天前,匪徒们在小港里发现了它,他们就出了海……”

    “是真的吗?”彭克罗夫的心扑通直跳。

    “没有鲍勃·哈维掌舵,他们触礁了,船撞成了碎片。”埃尔东解释说。

    “啊!混蛋!匪徒!该死的无赖!”彭克罗夫大声咒骂着。

    “彭克罗夫,”哈伯特握住彭克罗夫的手,安慰说:

    “我们会再造条‘幸运探险者’号的,一条更大的船!我们拥有双桅船的各种铁件和帆索。”

    “造艘三四十吨的船,少说得五六个月的时间,这你知道吗?”彭克罗夫反问。

    “咱们有时间。”记者说,“大不了今年不去塔博尔岛。”

    “算啦!彭克罗夫,少说两句。”工程师打圆场,“晚点去也不会对咱们有害。”

    “啊!我的‘幸运探险者’号!我可怜的‘幸运探险者’号呀!”彭克罗夫因为他引以为自豪的船毁了,伤心得长吁短叹。

    “幸运探险者”号的损失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件很遗憾的事情,大家决定要尽快弥补损失。决定作出之后,大家忙着准备探寻岛上最隐秘的地区了。

    此次搜寻工作于二月十九日当天开始,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富兰克林峰”连同其支脉和数不清的小支脉组成一片纵横交错的沟壑迷宫。很明显,那些峡谷的深处,甚至“富兰克林峰”的腹地都是他们要搜寻的目标。若要想隐居,岛上任何地方都比不上这里合适!复杂的沟谷地形迫使赛勒斯·史密斯不得不采取有条不紊的搜寻方法。

    他们首先搜索了通往火山口的南部,“瀑布河”最先流经的地带。埃尔东领他们看了匪徒曾经栖身的山洞。在被迫转移到畜栏前,他一直被关在那里。洞里的一切同埃尔东离开时一模一样,洞里还有不少弹药和食物,一定是匪徒搬来留做储备用的。

    通往山洞的整条峡谷被彻底搜查了一遍。这里树林茂密,雪松挺拔,遮天蔽日。绕过西南方的支脉,来到支脉末端,他们便进入了一条峡谷,景致类似玄武岩密布的海岸。

    这一带树木稀疏,石头取代了青草,岩羊和野山羊在石间穿行跳跃。由此开始便进入岛上贫瘠的地区。一眼望去,“富兰克林峰”下沟壑纵横,只有三条峡谷绿树成荫,青草萋萋,像是西濒“瀑布河”谷、东临“红河”谷的畜栏峡谷。两道涓流自上而下,汇集了越来越多的山溪山泉,终于形成了滚滚的河流。受其滋润,山南地区成了富饶之地。而“惠恩河”则直接由“啄木鸟林”中丰富的泉水汇成,清清的流水灌溉着“蛇形半岛”上的全部土地。

    三条峡谷水源都很充足,物产丰富,任何一条峡谷都能成为隐匿者的藏身之地。他们已经搜查过三条峡谷,但没有发现任何人迹。

    神秘人和他的隐藏地到底在哪里?在贫瘠的峡谷深处?在崩塌的岩石丛中?在北部地势险恶的沟壑里?还是在熔岩形成的夹缝中?

    “富兰克林峰”下仅有两条峡谷,寸草不生,遍地冰川石块,熔岩与冰块交错纵横,大块矿石随处可见。放眼望去,峡谷像铺了层黑岩石粉。这一带有无数孔洞穴,虽然不怎么舒适,但险峻难近,极宜藏匿,需要进行艰苦细致的搜索。他们还探察了黑暗的地下甬道,深入到山脉的腹地。甬道形成于火山爆发时期,被熏黑的道壁依然如旧。他们举着树脂火把,穿过阴暗的甬道,检查每个小小的洞口,探试洞内所有的坑窝。然而,除了黑暗和寂静,什么都没有。看来没有人到过这里,没有人动过这里的一块岩石,一切都保持着火山爆发时从海底喷发出来后的样子。

    虽然这些甬道看上去十分荒凉,人迹罕至,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赛勒斯·史密斯不得不承认,这里并非绝对寂静无声。

    沿着一条长约几百英尺的坑道,来到山脉腹地的黑洞底时,他吃惊地听到一种沉闷的轰隆声,岩石的回声作用使响声不断增强。

    随他一道探洞的热代翁·斯佩莱也听到了这种来自远处的声音,这声响表明地火重新燃起来了。二人伫立倾听了好几次,一致认为,地心正在发生着某些化学反应。

    “这么说,火山并没有完全死去?”记者问。

    “自从我们上次探过火山口后,”赛勒斯·史密斯说,“深层有可能又发生了变化。任何看上去死了的,火山都有可能死而复燃。”

    “如果‘富兰克林峰’火山喷发,‘林肯岛’会有危险吗?”热代翁·斯佩莱不安地问。

    “我看不会。”工程师说,“火山口存在,也就是说安全阀还在,冲出去的火山灰和岩浆会像以前那样顺着旧溢口流走。”

    “除非岩浆朝着岛上的富饶地带开出个新溢口!”

    “我亲爱的朋友斯佩莱,岩浆为什么不顺着旧道自然地排走呢?”赛勒斯·史密斯问。

    “哎呀!火山变幻莫测,想怎么流就怎么流!”

    “请注意,”工程师又说,“‘富兰克林峰’的整个山体自然倾斜,使水流流向我们正在搜索的山谷。要想改变,就得来次地震,改变山体的重心。”

    “地震在这种情况下随时会发生。”热代翁·斯佩莱说。

    “是的。”工程师说,“尤其是火山长时间停歇后,地下力量又开始复苏,在此过程中会遇到巨大的阻力。因此,我亲爱的斯佩莱,火山喷发对我们来说不是件小事。这座火山还是没有喷发的意思为好!若它要喷发,我们就无能为力了,不是吗?不管怎样,火山即使喷发了,我想我们的‘瞭望台’高地也不会受到严重威胁,因为火山与‘富兰克林峰’之间的地势特别低,就是岩浆朝‘格兰特’湖的方向流去,也只会流向沙丘与‘鲸鱼湾’邻近的地带。”

    “我们没有看见山顶冒烟,说明火山近期不会喷发。”热代翁·斯佩莱说。

    “是的。”赛勒斯·史密斯说,“昨天我仔细观察过山顶,没有发现火山口冒出一缕烟。火山口下部可能因天长日久积堵了石块与岩灰和凝固的熔岩,因此我们说的那个安全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当然,一旦岩浆喷射出来,那么一切阻力都统统消失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亲爱的斯佩莱,无论是被看做锅炉的小岛,还是被看做烟囱的火山,都不会在气体的压力下爆炸。尽管如此,我想重申一下,没有火山喷发当然更好。”

    “但咱们不能自己骗自己呀!”记者又说,“火山腹地的轰响声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是的。”工程师认真听后说,“毫无疑问,地下正在动荡。我们无法估计其威力,也无法预测其后果。”

    赛勒斯·史密斯和热代翁·斯佩莱出去找到同伴们,告诉了他们实际情况。

    “好哇!”彭克罗夫大呼小叫,“这故技重演的火山!就让它试试吧!它会遇上强手的……”

    “谁?”纳布问。

    “咱们的保护神,纳布,咱们的保护神!如果火山敢张口,那么这个神人一定会堵住它的嘴巴!”

    可以看出,水手对岛上那个特殊保护神的信赖是多么坚定不移!的确,迄今为止,他以各种神秘行动表现出了神通广大的本领。他当然知道如何躲避岛上人的仔细搜索。尽管他们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不屈不挠地寻找他的住所,但是,根本就找不到。

    从二月十九日至二十五日,搜索移到了“林肯岛”的北部地区。他们搜遍各个角落,像警察搜查可疑房屋的墙壁那样,查探了每道岩壁,仍然一无所获。工程师甚至还绘了精确的山区地图,并标出了包括最后一处山底下的搜索地点。他们按图搜索了截锥形山脊,即第一阶山岩的终点,随后又搜索到第二阶大帽子型山岩的山巅,下面就是大张着的火山口了。

    他们搜索得更远,下到了火山喷口的深处。火山虽然是死的,但深渊处的轰响声清晰可闻。只是没有一缕青烟、一股蒸汽、一块灼热的岩壁表明火山近期会喷发。无论是这里还是“富兰克林峰”的其余部分,他们都没有找到要寻找的人。

    搜寻工作转移到整个沙丘一带。尽管进入“鲸鱼湾”十分困难,但他们还是从下到上把“鲸鱼湾”的熔岩峭壁搜了个遍,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四个字总结了赛勒斯·史密斯及其伙伴们踏破铁鞋、劳而无功的懊丧心情。

    现在该考虑返回了,因为寻找不能无休止地进行下去。他们坚信神秘人肯定不住在小岛上。漫无边际的假设困扰着他们丰富的想象力,特别是彭克罗夫和纳布,他们两个并不满足于神秘古怪的解释,因而使自己坠入幻想的世界。

    二月二十五日,他们回到了“花岗岩石屋”。他们用弓箭把折成两股的绳索射到门口,恢复了地面与石屋间的交通。

    一个月以后,即三月二十五日,他们庆祝了到“林肯岛”的三周年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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