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个女子正是林秀姑,而与她一起的,也是上回同去书楼的柳轻绒,二人都是为了瞧热闹跑来。
柳轻绒顺着所指望去,见左渊和凌岐山二人正钻出人群,向着录名之处走去。
“那个叫凌岐山的,本就是正式弟子,怎么也跑来抬石了?”林秀姑说道。
柳轻绒道:“我看他应该是陪左渊来的,他二人在书楼总是同出同进,现在跟着一起,有什么稀奇的。”
最近一月,书中楼有一奇景,那就是凌岐山与左渊这二人每日闹出的动静。
平日里书楼一向清静,但自从这二人凑到一堆后,嗡嗡之声简直就是不绝与耳,有时还能隐约听到书架后二人争执,又或是拳脚相加的砰砰声。
虽然这种行为极让人着恼,但却无人敢上前说些什么,因为这二人似乎与楼上某人关系极好,偶尔上去一呆就是半日,还曾与那名师兄有说有笑走出书楼。
有关系灵通之人经过打听,得知左渊与那名师兄同出一族,关系也极为要好,一层中大多都是些刚进宗门正式弟子,哪敢轻易为此事得罪,所以只能隐忍不发。
好在左渊并没靠着上头有人就是嚣张跋扈,顶多就是闹出些动静罢了,大家也就渐渐习惯了。
柳轻绒和林秀姑天天去书楼,对这些事也了解得极为清楚,现在看到左渊出现在搬石试上,一下就知道他是因何而来,在书楼之中除了左渊不是正式弟子外,再无旁人。
“你看他那身板,还想搬动这方巨石,真是笑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难为这些花田弟子,连试石都做得这么大。”林秀姑撇嘴道。
柳轻绒摇头道:“人不可貌相,有些人虽然生得瘦弱,却并不代表没有力气。”
林秀姑阴阳怪气道:“你莫不是看上了这个小白脸?净替他说话。”
柳轻绒早习惯了林秀姑这般作态,笑了笑也不答话,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左渊身上。
左渊此时已经对过姓名,确认了参试身份,凌岐山站在一旁目送着他走到巨石旁,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
“这小子哪儿来的?看起来面生得很呐。”
“谁知道,好像最近才在饭堂露过面,来内门应该还没有多久。”
“你看他,人都没有试石高,居然还想抬石,真是不自量力。”
不光围观众人交头结耳对左渊极不看好,那名手持名册的管事也是面露疑惑,当看到举荐人姓名时,心中才有些了然。
柳西来身为药堂掌药,座下都是些制药学徒,人总不能行行专精,要想在药堂得些本事,功夫必定会荒废一些,所以想柳西来根本无法从药堂中择出参加重试之人。
现在这个小子,看来一定是柳西来从别人手上临时寻得,匆匆忙忙就赶来参加重试,赌上一把。
像这样的例子这名管事看得太多了,反正也是走个过场,根本不做半分期待。
左渊站在石前轻轻推了推,感到这石块触手极沉,不过近看之下,石上前后左右各有不少凹槽,看来是给应试之人下手之处,要不然平平方方,哪里抬得起来。
将手插入槽中后,左渊扎起马步向上试着一提,巨石纹丝不动地停在原地,半分都未离开地面。
看到他一试未成,场边立刻爆出一阵熟悉的轰笑之声,林秀姑一脸得意地看了看柳轻绒,笑得也很是开怀。
这个左渊在书楼一层进进出出,从未留意林秀姑一眼,若是无意间眼神扫过,顶多在柳轻绒脸上稍做停留,这让林秀姑心中很是不爽。
就算她没有柳轻绒姿色出众,但因为媚态外露,有时甚至比柳轻绒这个冰山美人更招男人拥簇,像左渊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还是头一个,就连他身边那个凌岐山,也会对她抛出的媚眼欣然相受,独独这个左渊一点风情都不识。
若左渊真的只是个花田弟子,那倒也算了,但他族兄左凉天在门内倒也小有名气,若是能借左渊结识此人,林秀姑地位自然也会顺势提升,但任凭她如何无意经过左渊身旁想和他聊上几句,他都能成功地以冰山脸避过,当她蛇蝎一般。
现在能看到左渊出丑,林秀姑心中自然万分痛快。
听到众人嘘声,左渊心中顿时腾起一股不屈之意来,本打算好借着青丝之力取巧的想法,竟被他压抑了下来。
“凭着我肉身之力,不信就拿不下这方巨石!若是连搬石初试都不能通过,哪还妄谈内外兼修!”
左渊一念至此,双手一紧,全身元力开始急速冲击起各种脉动络,被金株果改造后的体脉又得到了鲛血的浸染,现在得到左渊刻意引动,渐渐开始膨胀起来。
“这小子怎么了,石头纹丝不动,自己却憋得满面通红,若是不行就早早下来,浪费大家时间。”
“不是啊,他好像还有后力未使,你看他!”
场中声音渐低,全都紧紧盯牢左渊一举一动,虽说他面前巨石依旧紧贴地面,但他自身却起了相当大的变化。
凌岐山本有些气馁,但看到眼前一幕,又瞪大了双眼将心提了起来。
随着左渊的催化,他的身躯开始了渐渐爆涨,此时体型已超过原身一倍不止,身上那件丹童衣袍已被撑裂,露出内里纠结的筋肉来。
感受着体内翻涌的热血和源源不绝的生力,左渊闷哼一声,双脚用力扎下全力一抬,这方巨石晃了两下,被他一口气提至腰间。
“动了!他提动了!”
“这是回事?这小子难道是主修外体?”
场中不少人被眼前一幕震惊,都互相询问起左渊出处,当得知他实打实来内门超不过二月,原先还只是个外门植工,面上都露出惊愕之色来。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人不可貌相啊。”柳轻绒看到左渊抬起巨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一拍林秀姑说道。
林秀姑面色青白,死盯着左渊颤抖的双臂小声道:“搬石试可是要将这巨石举过头顶,像他这样提到腰间根本不算过试。”
就在她话间未落,左渊猛地单脚一提,狠狠向下一跺,一把就将巨石抛向空中,趁着巨石未落,撑臂一举,稳稳将它托在头顶,引来一阵劲爆的喝彩之声。
虽然喜欢看别人出糗,但这些花田弟子也更愿意看到过试的精彩,虽然自己无法成为正式弟子,但能从花田出个人才,也能令门中对这边更加重视一些,好叫大家知道花田也不尽是扫出的无能之辈。
“左渊,过试!到这里领过号牌,就进殿中参加二试吧。”
管事这声呼喊,听在众人耳中,更是引起雷鸣般的掌声,左渊双手一松,将巨石稳稳放在地上后,转身来到管事身边领过号牌,带着凌岐山不做半分停留,直直向着殿中走去。
“好厉害!”柳轻绒双目闪着兴奋的光芒,看着左渊向着这边走来,轻呼道。
“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就是过了初试,只能证明他是个莽夫罢了。他参试得早,前面又没什么厉害人物,现在以过试第一人的身份进殿,看起来有些特别罢了。”林秀姑冷哼道。
柳轻绒摇了摇头道:“你只看见他搬动了那方巨石,却没看到他脚下的功夫。”
见林秀姑一脸不解,柳轻绒指了指殿前巨石道:“这人气力确实不错,体魄极为强悍,虽然外表不显,但临到用时却能爆出惊人之力。这些倒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方才他掀石时的脚法,借着这一脚跺力,他几乎没花费多臂力就将试石抛出,这点就极为高明。”
“反正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一定是看中了这人,才处处说他好话。”林秀姑道。
柳轻绒在宗内向来冰山美人一般,极少与男弟子亲近,似乎一心向着海天宗,要做那冰清玉洁般的道姑,偏偏男人都还吃她这套,对她又敬又爱,林秀姑一向嫉妒这点。
她常用的手法,就是刻意将柳轻绒与一些资质较差的弟子放说与一处,故意将她眼光说得低劣,令许多优异的男弟子不愿故降身份,跑到柳轻绒面前大献殷勤。
不得不说她这一招很是管用,柳轻绒虽然也知道她这点小心思,但因为本就喜静不愿有蚊蝇叨扰,所以并不着意解释。
现在看到林秀姑又将自己与左渊拉到一处,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根本懒得再向她解释左渊这一脚的厉害之处。
柳轻绒虽坐在高处,但目力却极好,刚刚左渊一脚跺下之时,足下那块青金石板被他踩裂了两条细缝,若是不仔细查看,根本不会知晓。
宗内以青金石铺成的地面极少,除了正式招收内门弟子那方试石之下铺着以外,她所知另外一处就在这里。
这种青金石取自无望海深处海岩之下,很是难得,若不是柳轻绒看过许多海天宗秘书,也不会知晓此石厉害。
试石本身自重极大,普通砖石根本难以承受,而青金石是唯一能用的,左渊一脚踏下居然能踩裂两道,其中力道根本难以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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