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诱-090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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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至她面前,剑尖和他的胸口不到一寸的距离。

    殷宁冷声道:“别过来!”

    “本宫知道你有委屈,本宫是不是说过要你等我。”他压低声音,暗暗威胁。殷宁瞅着他,冷冷一笑。“二殿下,别来无恙!”

    “收起你的剑,回天牢里去。你若是清白的,就不会有事。你若是负隅顽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心下焦急,伸手就去抢夺她手上的剑。

    她反手一格,将脖子架在了他的脖颈上。“二殿下,奴婢在你手上能有什么好结果。你自导自演的这一场戏。足以将我打入人间炼狱。从炼狱里出来的人,还会相信人吗?”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他隐忍着怒火,伸手去夺她的刀。他是使足了力,她哪里敢有丝毫怠慢。手起刀落,滑过她的脸颊,流出一丝的血。血的味道在飘散。她小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是想要对付眼前的他。

    于她而言,这里的一切已经是去了意义。她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没有任何要怕的事情。

    她的剑这般不留情,他也渐渐的当了真。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斩向了她。那一刻,两剑相撞。她踉跄后退了好几步。不远处追上前来的侍卫站在不远处不敢欺近。殷宁举起剑挡在身前。

    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看似戒备,更多的是惧怕。他看着她的剑,冷声道:“把剑给我放下——”

    她闻言,无动于衷。他是真的发怒了,手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了她。那一刻,她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力。手一抖,剑滑落在地。

    “啪——”清脆的声音,所有人在瞬间失去了声音。呆呆看着他的剑指着她的喉咙。

    二殿下已经停下来了,可是那女子却仿佛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往前一步,狠狠地撞在了那剑刃上。幸亏得二殿下收手得快。

    她只是擦伤了一道小口子。她愣愣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刘墨漓恼羞成怒,一把拽了她的手就走。

    云主伸出手,“朕还没有问过她话。”

    “父皇,请给儿臣一点时间。你不过是要找到罪魁祸首。儿臣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他言之灼灼。云主愣了一下,“你记住,她只是一个奴才?你要为一个奴才作担保?”

    “父皇若要如此说,儿臣也无可奈何。”

    “既是无可奈何,还是执意为之?”云主好整以暇地收回了手,看着她笑,“朕该说你什么好?你为何要逃?”

    殷宁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他。云主伸了手拍了拍刘墨漓的肩,“今日你自可以将她带走。然则朕以为为了一个宫女,不值得!”

    “父皇,值得不值得。以前儿臣以为自己可以分得很清楚。而今才知道,这是分不清的。”

    闻言,殷宁轻轻地低下了头。看着他大掌里自己的手。值得不值得?以前她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也以为是分不清的。可如今,她分得很清楚。不值得的,就是不值得。

    “那么你带她走吧。”云主终于松了口。看得他们两人方才那一次混战,想要善终怕难了。

    刘墨漓得应允,一把拽了她就走。

    “陛下,奴婢——”殷宁想要解释,却被他扯开了好远。她无奈转回头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路。“二殿下,你可以停下了吗?”

    他猛地回过身来,殷宁被拽着甩了一圈。困难地抬起头来看他。她的眼神中无喜无怒,淡淡的仿佛水一般的眼神,让他很是不自在。

    “收拾好东西,连夜出宫吧!”

    “为何?”她不解,“殿下和陛下没有达成共识吗?我是个犯人,你不是要为我洗脱嫌疑吗?”

    “这个时候,就算是找到了证据。父皇也不会再信你了。你只有离开,离开才能一了百了。”

    “殿下错了。我若是离开了,那么殿下就难辞其咎。你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就有可能白费了。”

    “那么你是要本宫对你的生死坐视不理?”

    “生或者死,都是命。命里逃不开的,我不会傻傻地去挣扎。”她笑,神色淡漠。她抬头看着那月儿,笑道,“今晚月色真美,我以为我能逃得掉的。却不知道陛下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过一个蝼蚁,如何值得你们费时间陷害我?”

    “谁陷害你,你已经知道了?”刘墨漓急问。

    殷宁斜睨了他一眼,“二殿下,你不要再演戏了。陛下都已经跟奴婢说了。这浣衣局的小商,亲口指控我为那歹徒。陛下关我在天牢,不过是为了引出我的‘幕后主使’。”她说着回过头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也就是你!”

    “小商?浣衣局的奴婢?”他说着眉头深锁。

    “奴婢是不知道哪里惹得二殿下你不舒服了。非要这样子整奴婢。你可知道你这么玩,会把你自己也绕进去的。陛下又不是傻瓜,会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了。”第一次,一向以聪明过人自诩的二殿下也开始懵懂了。“你的意思是这是本宫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你以为是本宫吩咐那小商一口咬定是你,来陷害你的?”

    殷宁看着他,见他这表情,不禁开始怀疑究竟是真是假?他也看着她,见她毫不掩饰的怀疑,咆哮道:“本宫没那么无聊。陷害你做什么?陷害你还拼了命去救你?”

    “如若不是殿下,那又会是什么人?”殷宁心下一沉。如果连二殿下也中计了。这个人这一局棋肯定是谋划了许久。可是又会是什么人,会想到从她身上入手。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一想起自己唯一被人忌惮的身份就是永盛剑坊的门主。殷宁整个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伸手捂着嘴。

    “怎么了?你想起了什么?”他问,走近了一步,看着她额角细密的汗。“出汗了,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再说。”

    他说着,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殷宁淡淡瞟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殿下,如果不是你。那么你和我都有危险了。我必须去见陛下。”

    “你别傻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的。”

    “可是殿下就这样带走奴婢,不让奴婢将要说的话说完。陛下那里,我们两个就是可疑之人。疑心一旦开始就会滔滔不绝。我不能也不敢冒这个险。”

    “你听清楚了,这与你无关。交给我。”刘墨漓的脸色显然不怎么好,可是语气却依旧轻松自在。“时候不早了,本宫也有些累了。和你打斗了许久,出了一身的汗。不然你服侍本宫入浴,如何?”

    殷宁甩开了他的手,戒备地看着他,“殿下,你不惜为此与奴婢动手。你可知在陛下看来这是什么?”她冷冷看着他,声音冰冷。“这是阴谋。在陛下看来我们就是狼狈为奸。”

    “怎么?”他回头冲着她笑,“我们不是吗?”

    “殿下,无论事实是不是。陛下不能这么认为。”她冷声一笑,“奴婢冒不起这个险。说白了,奴婢也信不过你。”

    在她看来,他的所作所为未必不是另一个阴谋。而今的她,一无所知,却还要担心别人是不是已经知晓了她的一切。她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战战兢兢。只有身临其境才知晓其中的绝望。

    “既然如此,你想怎样?”听了这话,他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很冷静地看着她。殷宁按着自己的心口,压下内心的恐惧,“奴婢说过,奴婢要去太和殿。是生是死,都是陛下的决定,都是命。”

    “那么……你走吧……”他松了手。殷宁猛地收回了手,拼了命地往另一头跑。她不知道为何要跑。也许只是想要尽快地离开他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在他身边,那种窒息压迫的感觉几乎见她压垮。她甚至连呼吸一口都觉得心痛。她真的不知道,真的已经模糊了。为何不是他做的,他却甘愿救她?

    在云主的面前,他信誓旦旦地带走了她,却要放她走。却又为何到这个时候,他又甘心情愿地放开了她的手。夜风吹着她的长发,吹乱了她的心。

    她一路跑着回到了太和殿。李天正守在外间。云主也才刚回来,宽了衣还没来得及躺下。殷宁一路冲了进去。

    云主吓了一跳回过身来看着她。良久后才问,“你这是怎么了?”

    话出口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殷宁却是跪在地上,“陛下,能不能告诉奴婢,是何人要陷奴婢与不义。就算是死奴婢也认了。可是陛下为何要骗奴婢将这件事推给二殿下。二殿下根本就没有……”

    “他……”云主低吟一声,“没有吗?为何那奴才受尽酷刑,却说是朕的二皇子?”

    “陛下,奴婢冤枉。奴婢心想这人何其歹毒,离间陛下的父子情。他们不过是拿奴婢做垫脚石。他们真正想要对付的是陛下啊!”

    “大胆——”云主怒呵。殷宁伏地,期期艾艾,“陛下,奴婢与五殿下相识虽然不久。可是奴婢与五殿下的情分,旁人不知。陛下难道也不知道吗?知己难得。五殿下摒弃世俗门第之见。认了奴婢这个朋友。奴婢与他也还是一片赤胆忠心。奴婢如何会加害于他?”

    “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朕只相信证据。”

    “那奴婢斗胆请问陛下。这证据是谁给陛下的?”

    “朕的暗卫。”云主并不像隐瞒。殷宁一愣,“云主身边有无数像奴婢一样的人存在。奴婢心里清楚。可是奴婢也知道暗卫是听从陛下吩咐的。凡是陛下没有说过的,没有提及的,他们不会擅自去查。奴婢想知道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奴婢,信不过奴婢的?”这话说到后来,她隐约有些愠怒。换了是谁,都忍受不了被人冤枉。

    云主沉思片刻后道:“朕倒是没有怀疑过你。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朕让他们去查叶紫烟被下毒一事。却扯出你的滔天大祸……”

    “陛下——”殷宁磕了个响头。“奴婢恳请陛下彻查。奴婢不怕查,就怕有人从中捣鬼。他们是非要至奴婢于死地呀。奴婢甚至连他们都没有见过就受此刁难。陛下一定要为奴婢伸冤。”

    “如若你是冤枉的,为何要逃?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朕也问过你,为何不回答?”云主俯视着地上的人。这寝宫中,烛光昏暗,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那满头的青丝,凌乱不堪。她的身上还有那牢狱里闻着让人觉得无比难受的酸臭的味道。

    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滚出去,洗干净,明儿一早再来见朕。”

    殷宁一愣,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急得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滚——”云主甚是不耐烦,甩了甩手。殷宁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着门口走去。李天迎上前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我听见陛下的声音,又生气了?”

    殷宁无奈一笑,点了点头。

    李天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是麻烦了。你今夜好端端地为何要逃。真是要逃也要想好万全之策。你自不必担心,我会去找雪大人他们商量商量。”

    “不急。陛下要我明天早上再来见他。我想事情还有转机。”

    “是吗?”李天依然愁眉不展,“我看情况并不乐观。不如这样吧,你明儿个见过陛下之后,一定要找机会给我个信号。我也好有个准备。”

    “李公公,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我怀疑是有人察觉了什么,是要至我于死地。或者是扯出我身后盘根错节的关系。无路如何,这件事若只有我一人,生死有命。可是如果有了其他人,那么一个都逃不过。”殷宁叹了口气,“二殿下那里看来也要麻烦了。”

    “今晚的事,我一早已经知道了。我本想着去叫雪大人。赶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你和二殿下已经打起来了。看见你被二殿下带走,我这才回来的。”

    “你们都知道了?”殷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你们晚了一步。若不然,我真是玩死难辞其咎。”

    “姑娘真是不爱惜自己。此番的事,怕是不简单。我们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殷宁淡然一笑,“算了,无所谓了。”

    “姑娘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恩……”她笑着点了点头。这话听着也许在理,原来不过是谁为了安慰自己想出来的而已。

    次日,一早,她洗漱干净,穿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守在御书房前。等着云主下朝。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却发现刘墨漓先云主一步,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她站在门口,显然一楞。殷宁冲着他笑了笑,“给二殿下请安!陛下都还未回,不知二殿下急冲冲地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默默看着她,没有说话。他只是要来看看她,这样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的。“你这边,怎样?”

    “回殿下,陛下说要奴婢今儿个早上来见他。昨日匆匆一见,奴婢琢磨这,这是仿佛与叶良娣脱不了干系。说了恐怕二殿下你不爱听。然则叶良娣绝不是等闲之辈。”

    “你从何得知?”

    “从陛下的只字片语中猜的。不过只是猜测而已,殿下也无需在意。奴婢不是有意诋毁谁。只是殿下问了,奴婢不得不说而已。”她是故意的。想要他睁开眼睛看清楚,这宫中没有一个人,是好人。

    就算叶良娣看上去与人无争,一副无害的样子,却也未必。

    闻言刘墨漓一脸冷然,也不曾说话,只是看着她。殷宁嗤笑,“二殿下不必这样看奴婢。奴婢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奴婢这边有没有什么事,奴婢自己心里清楚。不劳您挂心。”

    他闻言,依旧是默默地看着她。看得殷宁心里很是不舒服。

    “殿下,陛下就要回来了。你若是有事不妨进去等吧。”

    他依旧是一声不响,转身就走了。感觉他怪怪的,殷宁微微拧起了眉,出声喊住了他,“殿下——”

    他缓缓转过头来。殷宁扯了扯嘴角。“也许奴婢想错了。这件事,一定会有人查明白的。就算是为了奴婢自己,也一定要它水落石出。”看着她强颜欢笑,刘墨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又沉寂了许久,他开口道:“随你……”

    就这样两个字,与他而言已经是难以启齿。

    他扔下了两个字,转身离开。殷宁奇怪,他这样匆匆忙忙跑来,还没见到陛下就走,所为何事?

    云主下了朝回御书房。他一路走来,看见御书房门口有一个紫色的身影。依稀记得这件紫色的长衫,绣着荼蘼花,长而又薄的袖子随风飞舞的时候,仿佛是垂天之云,哀恸美好。他恍惚以为是那个人,加快步子走去。

    近了近了,看清了是她之后,收回了目光。

    “进来吧——”

    殷宁正发呆,突然听见身影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见云主背手走进了门。李天推了她一把。她没敢停,立马就追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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