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诱-094 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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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的钟声,撞醒了这沉寂的宫闱。殷宁站在议事殿的大门前。她只是稍站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

    以前她一直是跟着陛下从后殿而来。所有的大臣皇子都是经过前大门来上早朝的。第一次见这景象殷宁不免吃惊。

    她跟着其他的侍从,一起到了侧殿。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候自家的主子。倒也有点心伺候着。众人看见殷宁新来的又能进来这里等候不免有些好奇。便问她是跟哪个主子的。殷宁直道是太子殿下。众人先是笑了,然后又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虚。

    这一段时间可真不好过。殷宁闷着难受便走出了门。站在廊下,看见许多人只能顶着寒风冷冽,在外头站着。她方才也没有问,直接就进来了,现在又见这许多人。她拉住了端茶送水的宫女,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就连奴才也分等级。伺候金贵主子的自然身份也尊贵,可以在里头取暖等着。如果主子是三品一下进不得大殿的就都在外头等着。殷宁吃惊,原来这宫规之外,还有许多地方有这样的人们谙熟的规矩。

    她搓着手臂在外头站了许久。看见了秦公公打着伞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有人上前巴结。“秦公公,今日怎么迟了?不会伺候着二殿下也迟了吧?”

    “你个奴才好没规矩。二殿下是你能随便说道的?”秦公公将手上的伞随意扔给了一旁的人,掸干净身上的雪走到廊下。“今儿个天气真是不好。二殿下摔了一跤。伺候他更完衣,又等人拿走了衣裳。这才赶来和你们叙叙。不知道李公公来了没?”

    “昭阳殿的换人了,公公不知?”那接伞的内侍说笑着指了指殷宁。

    秦公公回过头来看,正和她对上。他一愣,忙迎上前来,恭恭敬敬地道:“姑娘——”

    “多日不见秦公公。依旧精神。方才你说二殿下摔了一跤。怎么好端端地走着也会摔跤?”她的意思是二殿下又不是耄耋老翁,雪天路难走,也不至于摔倒。

    秦公公尴尬地笑笑。“也不知这两日二殿下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奴才不过提了姑娘一句,脚下一个趔趄,就摔了。”

    “我?”殷宁蹙起了眉头。神色有点不自在。

    “姑娘怎么跟了太子殿下。是陛下的旨意?”

    “公公这不是说笑。不是陛下的指令我能来这里?”殷宁扯了扯披风,搓了搓手,“这天是愈发地冷了。”

    “姑娘担心身子,别站在风口。”

    “多谢秦公公挂念!”她让开了道。秦公公从她身边经过,进了里头与其他人寒暄。不是有笑声从里头传出来。殷宁正站在门口,风穿堂而过,吹得她的衣衫猎猎作响。

    伺候在她身边的小宫女衣衫单薄,禁不止那风,打了个冷颤。

    “进去吧。这里风大。”

    “姑娘身边每个人伺候会被总管责骂的。”她跺了跺脚,哈了口气。殷宁伸手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姑娘,奴婢不敢……”小宫女吓岔了气。殷宁笑着抓着她的手。“穿着吧,我进里头去了。”

    再进门,殷宁蹲在炉前烘手。秦公公上前和她叙叙说着话。其余人也不说话了,就盯着两人看。一直到那边钟声响。所有人都起身互相道别。

    她站起身,蹲得久了,站起来之后,眼前一黑,头发昏。秦公公稍稍搀了一下。“姑娘这是血气不足。平日里多嚼些红枣阿胶什么的。”

    “多谢公公关心。”她说着抽回了手向着外头走去。她缓步踏出了门,看见那宫女拿着她的披风上前来。殷宁朝着她摇了摇手,“不了。我自己能行。”

    她出了门,秦公公一路尾随。她缓缓侧头,“公公还有什么事吗?”

    他张口,却没有出声。

    她眨了眨眼,因为那刺眼的雪,泛起一层泪花。秦公公上前,替她撑伞,“这雪渐渐地大起来了。姑娘衣衫单薄,快些回去吧。”

    殷宁沉默低下了头。“秦公公我还要去接太子殿下。你怎么还能在这里闲站着?”

    “奴才是等着四下里无人,告你一声。二殿下想见你。”

    “有什么事吗?”

    “奴才倒是不知道。不过就算没什么事,殿下既然想见你,你就一定要去。”

    “呵……”她轻笑,“凭什么他要见,我就要去。”

    “姑娘,你是糊涂了。他是主子。”秦公公深吸了口气,“他要什么,你给不就好了。何必给自己找罪受。他若不是喜欢着你,不倚重你,怎么会三番两次地救你?”

    殷宁看着他笑,“凭着他是主子,就算是一夜露水情缘,也可以轻巧地说喜欢。这喜欢真是廉价。又凭什么,他要我就要给?”

    这话,字字带恨,恨中带着绝望的无奈。秦公公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姑娘这话还是同二殿下说吧。你拿我撒气也无济于事。”

    “烦请公公回话,如今我处境尴尬。我不能再见他了。”

    “话,我已经给姑娘带到了。姑娘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秦公公有些恼怒,甩袖要走。他转身,伞离开了她的头顶。骤然间落下的白雪,冰凉着她的脸。她轻声道:“日后,秦公公也万万不可再与我这般亲近。道不同不相为谋。少见为益。”

    “姑娘既要如此说,那么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他回过身,眼神阴霾。殷宁只轻巧一笑,转身离去。

    她在门口等着刘墨胤。却是先看见了他。他向着她走来。殷宁依依福身。他冰冷的长指勾起她的下颚,附耳道:“为何要忤逆我的意思?怕我吃了你还是怎样?这么快就要对他人投怀送抱。”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他笑,有些无奈地开口,“本宫说过,你只能是本宫的。”如今,纵然是低声下气,她也不会回心转意了。他却竟然不知道如何挽回,那么伤害,伤害她,证实她的爱依旧存在。

    “殿下,奴婢身份卑微,不如纤尘。那尘土还能沾到殿下的衣上,奴婢就算是看你一眼,都是亵渎。奴婢怎配被你拥有?”

    她扬起了手,推开了他。雪扑面而来,冷彻心扉。可心寒犹胜天寒。

    两人相对而站。她像一只刺猬,全然戒备。

    “殷宁……”刘墨胤撑着伞走了出来,走到她身边为她遮雪。殷宁愣愣抬起了头,侧头看着他。太子,他,温柔地护在她的身边。为何同样的身份,同样的目的。一个对她那么残忍,一个却对她那么温柔。

    如果他们都是同样的目的。她宁愿选择一头栽进温柔的陷阱。至少不用心痛。心随意动,她柔柔一笑,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伞,柔声细语道:“殿下怎么自己打伞了。是奴婢伺候不周。”

    “恩……”刘墨胤是看着他们两人走来的。心中无限疑问,可碍于她这般柔情的笑,并没有点破。

    殷宁转身走。他也没有再问,跟着她离开。刘墨漓愣愣站着。看着共撑一伞,比肩而走的两人。膝盖处的伤还隐隐作痛。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心神不宁。恰如当年,叶紫烟大红嫁衣嫁做他人妻。可这感觉又与当年不一样。那一年,是心痛。而今,是心恸与不甘。他愣愣看着,收不回目光。秦公公上前,将殷宁此前的话一一回了。

    他一愣,沉默许久之后,笑道:“她会来的。”

    “殿下,她说得决绝,绝不会。”

    “过两日就是我的生辰。本宫向太子借个人打理宫宴,也是情理之中。要知道,亲迎皇后回宫的宴席,是她一手筹办的。自那开始,宫中大小宴席不都是她经手的。”

    “殿下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办。”秦公公神色这才好转。

    ……

    早朝刚散,这一路走来,还可以听见红墙另一边的喧闹声。殷宁抬头望去。视线被高墙遮住,可还是不停的眺望。明知看不见还是会循声望着那个方向。那种渴望的神情,刘墨胤看在眼里,他轻笑。“想出宫?”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他寻了机会继续问:“殷宁,他说什么了吗?”

    她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够,加了一句,“没有!”

    “如果没有,你不会是那副表情。”

    “还请殿下明示,奴婢是何种表情?”她神色一凌,声音也冷了几分。刘墨胤摇了摇头,“本宫也说不上来,既然没有,那么便是没有。本宫不该问的。”

    “殿下言重。奴婢如今跟了殿下您,跟其余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纵然他跟奴婢讲了什么。奴婢半句也不会听的。奴婢只想伺候好殿下,好给陛下交代。没有任何多余的心力去管其他的人和事。”

    “是本宫多心了。”他说着侧头见她专注地看着那堵高墙。不知有多渴望翻越这宫墙,一睹外头的盛状。他牵起了她的手,扯着她往前跑。雪天路滑,殷宁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敢挣扎。一路跟着他,不知道跑了多久。

    两人登上了高墙之上。她站在那里,放眼望去。整个京都尽收眼底。她看见北宫门。那些人如蚂蚁般大小。

    她深吸了口气,向前迈了一步。临着风,看着京都繁华。

    “这就是京都?”

    “对,在这里可以看见整个京都。”刘墨胤缓步站在了她身侧,伸手拦住了她的腰。“这只是京都而已。这盛世天下,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本宫想要揽尽这盛世浮华。”

    “这盛世本就是殿下的。不用揽,它就在你手心里盛着。”她说着,退开了一步。这盛世浮华,不是她所要,不是她所求,更不是她能拥有的。看见了,不过是唏嘘一场,感慨一句,别无其他。

    “本宫只想寻一个人,共揽这盛世浮华。”

    “殿下有楼妃,有叶良娣,以后还会有很多人,陪在殿下的身边。这盛世浮华,殿下不会只有一个人。”她轻笑着举起了手,指着远处的屋宇,“这世上,房子何其多,可是没有一间是属于奴婢的。奴婢看过殿下的盛世浮华。才知道奴婢真的是蝼蚁。”

    “你……”他微微蹙眉,片刻后展眉一笑,“你缺少的不是一间房子。而是能让你心依偎的地方。本宫会为你造那么一个地方。”

    “殿下的话,真动听。”她笑了,笑颜温柔,眸光柔和。仿佛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

    殷宁和秦公公在外殿见面的事,自然是传到了云主耳里。正准备让人细细查探。这边离落宫派了人来请旨。说是要借殷宁姑娘几天。顾忌到刘墨漓生辰就要到了,确实是有其事。云主便下了旨意。

    收到旨意的时候,殷宁正在和楼妃叙话。楼妃听见旨意,不由得笑出了声,“姑娘真是个宝。人人争。到昭阳殿才几天,离落宫那位就坐不住了。惦记着将你讨回去。”

    “娘娘说笑了。离落宫主子不过是想要不出差错。这宴席交由我办了,出了差错也与他离落宫没有干系。这哪里是惦记,是挖了坑,不得不跳。”

    “姑娘既然知道不能出差错。便快些去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牵连到我们昭阳殿。”楼妃满脸鄙夷。殷宁扫了她一眼,福身离开。

    自下了早朝,她就被‘请’到了这里。陪楼妃说了半天的闲话。加之云主传来旨意。被她嘲笑了一番。不过离落宫会直接向陛下请旨,倒是她始料不及的。

    在昭阳殿才呆了一夜。就又挪了地方住。

    离落宫早已给她收拾好了一间厢房。她也没带行礼,便没去。一整日里在账房那里核对账目,采买要用的物品。提心吊胆了半天。忙到傍晚也没有见到刘墨漓。

    天渐渐的黑了,她不想熬坏了眼睛。起身往厢房走去。

    却不料,有人不请自来,等了她许久。

    叶紫凌呆呆坐在小院的石椅上。吹了许久的风,整个人都冰凉凉的。殷宁上前请安,“给夫人请安。”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笑容。“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夫人有什么事,大可以派个奴才过来。怎么自己坐在风口吹风。听你声音,整个人都在颤抖。快……”殷宁扯着她起身往屋里走去。“快进来暖和一下身子。”

    “我来只一件事,说完就走。”她站在门口,就是不愿意进去。殷宁也无奈,只得停了脚步。“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我要见我姐姐。可如今,我很难见到她。你不是到了昭阳殿当女官吗?你是不是有办法……”

    “如今这形式,夫人你应该也知道。你们不是不能见,只是见了,只会让你们两人的处境更危险。”殷宁语气沉重。她并不想说这样的话,可就是不忍。说到底,她们两姐妹会闹成这样。也有她的责任在。虽然每个人都是不得已。可终究是殃及无辜。

    还有那平白枉死的琴姬。只是每一个人开始自己的路之后,就没有回头路了。她不得不违背良心,开口道:“现如今倒是有一个办法。二殿下生成之后。陛下大概就会允许叶良娣回府养病。届时,你可以求二殿下为你安排一次省亲。到时候,你们想说多少话都行。也没有人在一旁看着你们。”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殷宁一早已经探得陛下口风。才敢做此担保。

    闻言,叶紫凌不再说话了,她转身离开。纤瘦的身影在风中摇摆。有那么一瞬间,殷宁觉得她真的像极了叶紫烟。那个弱柳扶风的女子。以前她性子活泼倒是没有觉得。经此一事,她沉默了许多,愈发像叶紫烟了。

    “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姑娘沐浴更衣。”

    看了一天的账本,正觉得全身酸痛。殷宁卸下一身的累赘,浸泡在热水中。太过舒坦,不知不觉中昏昏沉沉地睡着。

    惊醒,是因为他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肩。她整个人一怔,睁开了眼。他伸手将她抱起。全身都是水,染湿了他一身。骤然从热水中出来,殷宁吃了一阵冷风,打起了冷嗝。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薄唇就封住她的嘴,舌横冲直撞地,搅动着。她止不住嗝,和他贴得愈发近了。

    他吻得霸道。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将她扔在床榻之上。他扯掉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裳。随之压住了她。吻过她未干的脖颈,他咬了一口。刺痛让她整个人一抽。他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过她身体的每一处。

    她战栗不止,紧紧夹着双腿。他吻过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双手。顶开她的双腿,蛮横地进入。随着他一进一出,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腰被托着,身子弓起,与他紧密地贴合。

    他愈来愈快,动作愈加的狂野。汗水湿透的长发盘绕在她的手臂。他松开了她的手。高。潮来临之际,她控制不住想要更靠向他,紧紧紧紧地拥抱他。

    视线已经模糊,意识被狂喜代替。她只能随着他浮沉,不愿轻易醒来,不愿去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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