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你见皇后，是为了什么？”
“等我回来，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他想要做的，何曾是一件。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天下。只是天下和她，他都要。
“江山，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他松手的那一刹那，她这么问。他轻轻摇了摇头，“我现在如果拱手让江山。我失去的，还有你。”
“话说的真动听。失去我吗？就算是得到了江山，你还能勉强我吗？要勉强，你王爷的身份也足够勉强我的了。”
“等我！”他低头吻着她的脸颊。“要你也要江山，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退就是死。”
“是吗？”她抬起了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丝苍茫的笑。“我看不得你死的。”
“我知。”他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喜出望外。说不出有多久，她再没说过自己在乎。也没说过自己有多不在乎。他只要她一句肯定的话就足够了。
“等我！”他一连说了三个等我。可是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才离开。她就提剑，一路杀了出来。她的剑术，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人能拦得住她。她还带走了一匹快马。马儿跑得慌。她的马鞭长扬。
殷宁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李天，可是这会子的昭阳殿紧闭。一个人影都没见。殷宁勒马停在宫门前，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她骑着马绕着昭阳殿走了一圈，随后斩断了侧门的锁，冲了进去。
这一路进了昭阳殿都没看见人。走过那廊桥。才看见几个人，只是坐在廊柱边上休息。见有人来，他们也忙站起来。
“姑娘，您这个时候怎么来……来了？”
“我是来找李公公的。”殷宁四处望了一下，问，“他人呢？”
“李……李公公在……在内殿……”
“在内殿？”殷宁瞟了他一眼，笑道，“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似的。”她边说边笑。难得听到李天没有事，也难得想笑了。她快快地走进了门。
听见脚步声，李天猛地站起身，向着门口走来。见是她，显然是一愣，随即问：“雪大人呢？没和你一起来？”
“雪？”殷宁心里一震，不知该如何是好。“你是说雪出了流水阙？不是说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惊动他吗？你也知道剑坊的人不是为了冲锋陷阵的，我们也没有那实力。这个时候他出来？非要这么惹人注目吗？”
“倒也不是。”李天听她这么一说，想来她并没有见到雪，就又问，“姑娘是怎么出来的？”
“李公公知道我是从哪里出来的吗？还问怎么出来的？”殷宁虽然这么问，可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不该告诉雪的。不是说好了我们自己照顾自己的。现下他人呢？”
“我派人去找……”
殷宁叹了口气，向来头走去。原不过是想要看看而已，却不料看见了那圆睁的眼。“啊——”
“怎么？”李天匆忙转了回来。见殷宁惊讶的模样，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不过不必担心，陛下只是醒来也，神智清不清楚，还真是难说，只是他不能说话，不能动，倒是确实的。”
“你在御前这么说话，你真不想活了？”殷宁扯着他往外走。
“陛下醒了谁都不知道。你就等着让他们自己斗个你死我活先。这样日后陛下清醒了，也只能作罢。否则经此一时，云主恐怕是一个都不会放过。你我自然是不必说的。”李天说着叹了口气。“可是二殿下找皇后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他不说我也知道。皇后她的权势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以说是回光返照。实权在太子手里。太子现在已经调动京畿兵马。只可惜找不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领军。”
“你猜他会让谁去？”
“让谁去他都不放心。这点他就不如二殿下，二殿下有五殿下，还有忠心耿耿的手下。所以他就算是坐在离落宫，对外面的局势也是了如指掌。”
“那么二殿下和皇后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
“自然是利用皇后不甘的心理，拖延片刻。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箭在弦上。他这么做也是枉然。”
李天低头，沉思片刻后道：“这未必是毫无作用的。昨儿个夜里听闻叶良娣上吊自杀……”
“怎么会？”殷宁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要她们去死。为何连这么点事情都承受不了？死的人多轻松，活着的人呢？一辈子痛苦。”
“姑娘，人各有志。陛下已经醒了，什么时候会有反应也未可知。我们……”
“瞒着，能瞒到几时是几时。皇后就要回来了，端碗药喂下去。不要让他醒来。更不要让他死了。他一死，皇后真会发疯的。”
李天赞同地点头。
“我实在不宜再出去。我怕和刘墨漓撞到。可是不找到雪我又不安心。”
“姑娘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你就在昭阳殿等着。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皇后若是见我还没有前去新城，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殷宁说这不由得拧起了眉。“李公公，这次的事，是我们理亏，你觉着我们该如何是好？”
“事情已经进行了，停不下来了。”
“我知！”她说着蹲下了身，靠在那屏风上，悄无声息的。
“李公公，皇后回来了。和太子殿下一起。”
“怎么会？”李天看了一眼殷宁。殷宁站起身，躲到了内室屏风后，屏住了呼吸。幸而一早已经让人喂了药，这会儿云主昏沉沉地睡去了。皇后进了门，近到榻前，看见了他嘴角的药汁，冷声呵斥。“怎么伺候陛下喝药的。这么多药汁洒出来了。”
她自顾自地掏出了帕子，给云主擦拭嘴巴。动作细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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