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诸君不能抹杀我们的言语一样,也不能抹杀这事的罢,因为这是几百万年间,一道伴着人类下来的东西。
从这见地来观察,则对于自然有着现实底而且“奴隶”底——(新人物是这样地说的)——接触的被称为旧艺术这东西,倘充满以新内容,那艺术便将看见最决定底而且广大的反应。振兴这艺术的关键,系于发见那活的精神或内容。近年来,对于内容,竟有轻率的,嘲弄底的态度了,但寻出内容的事,言其实,在很有技巧的艺术家,是他所应做的一切。以对于事略家的态度来对内容,是不行的。寻出内容的事,意思就是得到观念的结合,而那观念,则就是充满于人类的精神中,非将这表现出来不可的东西。
新的艺术,在社会主义关系上,也并非在更加适宜的状态。
在新兴艺术相互之间,在这艺术的天才底代表者们和劳动大众之间,设起亲睦关系来的我的尝试,无论何时总遇见颇认真的反对。那反对,不但从大众的方面,从劳动阶级的相当的代表者们这方面也受到,他们否定底地摇着头,说道,“不,那是不适当的。”
然而那样的事,不成其为意义,新的艺术云者——是较之新的接触和变形,生活现象的音乐底解释,或由自然所授的形式,倒更有以创造者所显示的艺术底形式为主之类的倾向的。但在这里,内容也在所必要。
天才底未来派之一的诗人玛亚珂夫斯基(V.Maiakovski),写了称为《神秘喜剧蒲夫》这诗底作品。这作品的样式,是玛亚珂夫斯基所常用的,然而内容,却有着稍有不同之物。这作品,以现代的巨人底体验,作为内容,内容是帖然切合于生活现象的,作为近年的艺术作品,可以说,先是最初的收获。
从外部底方面观察起来,事情是简单的,虽然我们衰颓着,俄罗斯衰颓着,然而我们非开拓艺术的全盛期不可。我们愿不愿,并不是问题。是目下我们被逼得不能不做,而且不可不做的事,连列宁似的并非艺术家的人,所怂恿我们的是——在街上,在屋里,以及在我们各都市上的各种的艺术底创造。竭力从速地变革这些都市的外貌;将新的体验表现于艺术底作品上;抛掉可以成为国民的耻辱的感情的大块;在记念物底建筑物和记念塔的样式上造出新的东西来——这些的欲望,现出来了。这欲望,是巨大的。我们可以将这做在临时记念物的形式上,在墨斯科和彼得格勒和别的都市里,已经建立起来了,以后也还要多多建立的罢。
将石膏和一时底的雕像,铸铜与否,是由于艺术家的态度之如何的,他们倘努力于铸铜,也就做得到的罢。还有,人民愈是裕福起来——自然,人民是要裕福起来的——这创作的进步也就愈加出色的罢。这“十月”二十五日的节日,是大节日中之一,从世界上任何时都不能见到的外部底的规模,从国家所支出的经费,从在胜利的余泽中所体验的心醉,都应该想到是大节日之一的。
彼得格勒的第一个大工厂这普谛罗夫斯基工厂,向政府申请,要对于在彼得格勒建设壮大的人民宫殿的事业,给以援助的事,我在今天知道了,不胜其高兴。他们说,即使你将十所百所的宗务院,元老院,那旧的典型的建筑物和有产者的房屋,给与我们,于我们也不满足的,这些并不是我们所要的东西。我们愿意有和本身相应而设计的自己的房屋,从有产者的肩头拉下来的东西,是不想要的。政府呢,自然,不会拒绝因此而支出的几千万金的,从明年春天起,我们也当然要着手于堂堂的世界底的人民会馆建设,我们应该立即着手于设计会议和事前准备。
关于这在彼得格勒的社会主义底人民会馆的建筑问题,倘不能悉数网罗了艺术家,则从劳动者方面向艺术家去嘱托,要若干的天才底艺术家来参加,是办得到的,而且也应该如此的,可是这是在我们没有多余的面包片的时候。
倘若事件在此后仍以现在似的步调进行,则我们将努力,在奇异的我们的扎尔(俄皇)的彼得格勒上,再添上更奇异的劳动者的彼得格勒去。(至少,人民和那指导者,是在向着这事前进的。)
对于这事的趣味和才能和天才的需要数量,可能搜求到呢?我想,聚会在这里的艺术家诸君,是充满着大的自信,会说——使我们去作工罢,给我们材料罢,才能之数,是不足虑的。而且这样的气运,我想,惟在伟大的时代的伟大的国民的艺术世界里,这才存在的。
自由的最大量,——由现代的世界底而且历史底切要,非资本家的国民的嘱托的大举,而被形成的内底内容的最大量,——和这相应的创作的自由,——艺术的一切机关的自由的制度,即一切官衙式和有什么功绩的艺术贵族的一切管理之排除,——艺术底人格和艺术底集团的自决的完全的自由,——凡这些,是原则,惟有这,是和展开于艺术之前的诸事业相呼应,而能遂行的惟一的东西。
对于在这彼得格勒的,以前的最高美术教育机关的前美术学校,我希望着诸君,希望诸君在本年中,因了年长年少的同志的提携,又因了由人生提出与艺术界的直接问题而被启发了的最是自发底的提携,而得艺术自决的自由的第一经验。那自由,是不加长幼或有名无名的差别,随意到好象一兵卒可以做元帅,实际地造出自由的竞争来,这在革命时,是常有的事,在这样的时机,一切才能,是能够发见和那力量相称的评价和位置的。所以,我们的生活的悲惨的方面,我毫不否认,然而同时,血管里流着热血的人们,却也能够经验那要冲进切开了的未来里去的准备和欢欣,我想。在未来之中,危险的东西和不确定的东西,还多着,但这是应该以自己还是壮者的事,来唤起勇气,鼓舞勇气的。而且,人们在没有躺在坟墓里之前,总应该是壮者。
有人说,恰如米耐尔跋(才艺女神)的枭,只在夜里飞出来一般,艺术只在大事件的发生之后,来结那事件的总帐。我据了许多的征候,觉得在我们之间,这样的现象,大约是没有的。那理由,是因为社会主义底革命,在热烈地志望,要赶快将新的酒灌进新的革囊里去的缘故。
在现在,我们也常从动摇的农民和劳动者方面,得到要求。那要求,是给他们科学,给他们艺术,使他们知道蓄积至今的宝物,给他们设立可以发见对于自己的期待,体验,见解的反应的机关,对他们解放知识和修得的源泉等。他们能够用了这些,将久已酝酿在国民的心底的东西,秘而不宣的东西,以及正如革命解放了各人的个性那样地已经解放了的东西等,适当地,天才底地,或者未曾有地,描写出来。
我所望于诸君的是勇气和信念和希望的坚强,我们是生存在真的希望之国里。即使这希望是象元日草的罢,总之也还是一种会得生长的东西。芥子种能成大木,我们的土地化为乐园,由人间底天才的暗示,而成为伟大的艺术底作品,艺术家在现在,可以在这里发挥自己的本领。
我想,我们所聚会的小小的祝贺会,是和社会主义底变革的精神,在深的共鸣之中的。还有,我所作为最大的欢喜者,是我为了要作已经说过了的那样的演讲,来到诸君之前的今天,和善谛罗夫斯基工厂的委员见面,受了这样的要求。他们要求说,“劝诱你的艺术家们罢,使国家拿出本钱来罢,那么,在彼得格勒,第一的伟大的人民会馆,就会造起来了。”“国立技艺自由研究所,”是可以站在先头,以建筑在彼得格勒的“自由人民会馆”的集团底技术者。
苏维埃国家与艺术
艺术的怎样的方面,是能够将利益给与苏维埃国家,而且非给不可的呢?先应该将艺术的怎样的领域,归我们管理,而且用国库来维持的呢?
因为有着虽然和艺术关系较轻,却往往将恶影响及于艺术活动上的人们,所以我想将这种国家的问题,给这样的人们来讲一讲。
一 作为生产的艺术
到艺术接近生产,还颇有些距离。所以大抵由左倾艺术家所提倡着的这标语,是在证明现代艺术的一种贫弱的,这应该直截地而且决定底地说。其实,艺术在现代似的时代,是也如在向来的革命时代一样,首先总得是观念形态的。艺术者,应该是将和那国民及国民的前卫阶级有最密接的关系的艺术家的感激的精神,自行表现的东西。艺术者,又应该是将现今正在作暴风底运动的人民大众的情绪,加以组织的手段。
然而,那感情上对于革命大抵是敬而远之的“右倾”艺术家——但“左倾”艺术家,在这关系上,却较亲近革命——是成了将最颓废底的影响,给与最近十年间的西欧艺术的,纯然的形式主义底倾向的俘虏了。所谓那形式主义底倾向者,外面底地,固然嚣嚣然似乎很元气,但内面底地,却完全是颓废底的。而且直到最近时,他们还有了进于内容的虚无,即所谓无对象的世界去的执拗的倾向。这些无理想者和无对象者们,虽然自己就是革命的实见者,而对于这历史上的大事件,竟毫不能给与什么观念形态底艺术,什么堂堂的雕刻或绘画底图解。
左倾艺术家们,则一面努力于不离无产阶级,并且竭力和他们合着步调,一面以非常的兴味,在研究艺术的生产底问题。在纺绩、木工、冶金及陶器等的生产上,即使那些是无对象的形式底艺术罢,但是能够制造充满着欢喜和美的物品的,也已经正在制造。我们的文化的目的,在创造人们的周围满是美和欢喜的社会,是说也无须说得的。
倘将我们的视线,宽广地转向艺术的生产问题去,那么,大约就会看见无际的地平线,展在我们的眼前的。在这里,有新都市之建设,运河之开掘,大小公园之新设,人民馆之建筑,俱乐部之装饰,室内之布置,装身具和衣服之优美,嗜好之改革和奖励等的问题,这目的的究竟,即在改造那围绕我们的自然底周围。这改造的实行,最首先是靠着经济、农业和工业。在这关系上,这些各部门之所给与者:是恰如半制品一般的东西。到究竟,则一切东西,例如虽是食物,也应该对于直接的目的的人类的欲望(经济问题,)给以满足之外,又将别的目的,即快乐的欢喜给与人们。
自然,现在我们太穷困;所以谈论关于这方面的认真的工作和俄国工农的生活状态的实际底改造的时候,恐怕离我们还是很远很远的。但不能因为这样,我们便不再触到艺术的生产问题,什么都不问。惟现在,却正是应该攻究这问题的时光。第一,例如在织物生产上,我们并无应该将这染得没趣味的理由,为什么呢,就因为艺术底的染色和没趣味底的染色,经费是一样的,但那结果,却于贩卖价格上有非常之大的差异。食器等类,也见得有同样的关系。我们今日,已经很想将和技师有同等的熟练的技术者,送到工场和制造所去。然而我国当帝政末期之际,这种事业却在极端地坏的状态上。我们是曾将德国人制造的东西,作为选择的最后的印记的。而我们的技术家底艺术家的大多数,对于这事也毫不加一点批评。在现在,我们已经在我国的学校里,开始养成独特的技术家底艺术家。并且期待着,想于最近的将来,将生产拉到颇高的水平上。
还有,在内外市场上,对于俄国的独特的出产,和不失十七世纪的香味的东西,特殊而有些粗野的,然而新鲜的俄国乡村(还没有失掉独自的感情的)的趣味等,感到魅力的事,我们是一瞬间也忘记不得的。
在这意义上,俄国的艺术家们能够于家庭工业方面,做出崭新的东西来。左倾艺术家已经在陶器制造所,于陶器上施以有趣味的各种彩色法,而论证这事了。我国,在大体上是原料品的输出国。但这样的输出是极端地不利益的。因为工业在低的水平上,所以完全的制品的输出,实在是很少,可以称为艺术底制品的输出的,则至今为止,只有家庭工业品。从家庭工业的保护和奖励起,以至建设可以从木材、织物、金属,生产出和这相类的物品的特种制造所,建设花边和绒毡制造所以及类似这个的东西等,无论那一样,从经济底见地说,也是有利的。
人民教育委员会向来就常以大大的注意,参与着这问题。我们不但努力于保护我们传自先前的制度的在这关系上的一切东西而已,还创设了新的或种的制造所,在先前的斯忒罗喀诺夫学校里,则设了研究艺术工业的各方面的分科。
因为实施新经济政策所受的打击,这方面自然也有的。职业教育局非常穷困,那结果就影响到技艺学校去了。技艺学校是完全穷透了。技艺教育部为要救济徒弟学校和生产学校,也讲了力之所及的一切的方策,然而那结果却不副所望。不但如此而已,忍耐了许多辛苦,还倾注了一切努力,而革命初期的军事问题的余映,又成了衰亡的威胁。而这事业,是和中央劳动组合,最高经济会议和外国贸易委员会,有着直接的关系的,所以我想,为了来议关于俄国的艺术底产业及其教育的振兴策,招集一个由这些的关系公署,以及这方面的有权威的艺术家、识者所成的特别会议,恐怕是最为紧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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