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党的文学政策,应该是怎样的呢?这政策,应该向着三个方向走。第一,我们有竭力妨害资产阶级将文学利用于那政治的目的的必要。第二,我们应该利用旧文学中的一切有用的东西,招引能够将利益送给我们的那一切文学者。第三,我们应该更进一步,为革命必须有自己的文学起见,讲究一定的具体底对策。
这些一切的问题,同志瓦浪斯基怎地解决着呢?他大抵非常满足。他能够给我们作“同路人”的长长的表,而这些人们,在他,是文学上的基础底势力,他依据了这些人们,以这些人们的名,在这里讲得很可以,而且惟有这些人们,据他所说,是倾听这里所讲的事情的。这些“同路人”者,究竟是怎样的人们呢?看一看同志瓦浪斯基的论文罢。这么一来,诸位便从中可以看出这“同路人”的致命底的特色了。同志瓦浪斯基瞒不住这是不可靠的人们这一个事实,革命不能和这样的人们始终相关的这一个事实。然而同志瓦浪斯基对于我们必须有自己的文学,来替代这些的事,却一句话也不说。
再拿别的文件来看。此刻我的手头有着出版所“克鲁格”所印行的叫作《作家关于艺术和自己》的书。在这里面,他们将自己,将自己对于文学的见解,非常自由地叙述着。现在请容许我对于毕力涅克,唤起诸位的注意来。毕力涅克所说的话,比别的“同路人”更其显露着那性格。毕力涅克写着———
“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所以我不觉得我应该是共产主义者,我应该共产主义者底地来著作……对于共产主义者的俄罗斯的关系,是我的对于他们的关系……我要说明,俄国共产党的运命,只给与我比俄国本身的运命更少的兴味。在我,俄国共产党不过是俄国历史上的一个环。”诸位同志们,你们知道么,那保威尔·尼古拉微支·密柳珂夫,对于这事,是也怀着和这恰恰相同的见解的。请再听下文罢。毕力涅克写着。“除了现在所写着的之外,在我是不会写的,也未必写罢——假使要强制我,则世间虽有文学的法则,但这并无强制文学底才力的可能。”这是又坦白,又正直的。还有,“右翼的布宁(出色的作家)和梅垒什珂夫斯基,左翼的绥拉斐摩微支——是旧的作家,但他们什么也没有写,即使写了,也很不行,这就因为他们以艺术来替代了政治的缘故,以政治之名来写作的缘故,他们的艺术不再是艺术,停止了发响了。”诸君看见没有,将绥拉斐摩微支和梅垒什珂夫斯基,革命家共产主义者和反动家白军士,毕力涅克置之同列,说是都为政治所妨害了。我们知道,政治并没有妨害了绥拉斐摩微支的写出好作品《铁之流》来。
再听毕力涅克的话罢——“在新的文学上,什么是必要的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必要的是好作品,另外的事,将由此偿还的罢。”这是同志瓦浪斯基的见地。他也是一个不管那才能向着怎样的方向,而只要是“好作品,”“有才能的作品”的帮手。毕力涅克还称赞着出版所“克鲁格”和杂志《赤色新地》。毕力涅克想着——惟有这个,是健康的文学。同志瓦浪斯基挑选着好作家,挑选着“好作品。”而且对于这些好作品,“不用纸币而付现钱,”也是很好的事。
是这样的“同路人。”要他们更拿出所能给与的东西以上的东西来,他们是不能的。这一事必须理解。但许多人们没有理解。于是对于“同路人”的非批判底态度,便弥漫了。在这意义上,揭在《真理报》上的同志渥辛斯基的今天的论文,是有趣的。他就卢那卡尔斯基的最近的戏曲而言。他用了很柔软的句子,表示着这作品是怎样地不满足。后来,同志渥辛斯基是这样说——“即使说是或种文学,有向着神秘底反动底的形态观念这方面的隐约的倾向,但和从事于将没有党员证的文学,积极底地狩猎出来的乱暴的同志们(杂志《那巴斯图》)异其意见,也不妨事的。”
这意思,就是说,因为“那巴斯图”的人们注视着他们的向神秘主义和反动的隐约的倾向,所以不好。同志渥辛斯基呀,当革命第七年,在苏维埃共和国,公然宣传神秘底反动底形态观念的人,是一个也没有的呵。
假使“那巴斯图”派之罪,是在曝露“同路人”的“隐约的倾向,”那么我的意思,是以为这决不是他们之罪,而是他们之功。本党不能不说“那巴斯图”的人们,是尽着党的义务的罢。即使这是极隐约的现象,但在资产阶级底神秘底反动底形态观念之前,闭了眼睛者,即此便犯着罪的。
再前进罢。我们的出版所,大杂志的政策,是怎么样的呢?很多很多的大半是敌对我们的文学,由我们的苏维埃的机关传播开去。因为这些文学,是从国立出版所及别的党苏维埃的出版所所印行,并且先是《赤色新地》,印刷在我党的杂志的页上,大众便以为这才是真实的革命底文学,容受了。在我们的高等教育机关,在我们的劳动大学,青年们以为这文学是革命的文学,容受着。我们的年青的后进,是从毕力涅克,尼启丁,爱伦堡,开手文学底地研究着革命。我们的高等教育机关和劳动大学的文学教授——大多数是旧的教授。他们依据了同志瓦浪斯基及别的批评底评价,将这些文学,当作真是革命的文学,教授着学生。
这样的状态,我们还能够忍耐下去么?还没有从我们的文学里除去其实并非革命底的一切商标的必要么?
我们的出版所和编辑局的这样的政策,靠着苏维埃共产主义底招牌的一切毕力涅克主义的遮蔽,有必须永久完结的必要的。
在这里,我们于是到了别的重要的问题——我们的文学批评的问题了。
我国的重要的批评家,谁也知道——是同志瓦浪斯基。但我要决定底地说——瓦浪斯基不是波雪维克的批评家。在他那里,并没有对于所批评的文学的马克斯主义者底态度。在他那里,是已经有着从培林斯基时候以来所承继的传统底智识阶级的批评的。(席上之声,“这不是坏事情!”“他是依据着旧有的遗产的!”)诸位同志们,这旧来的遗产,应该知道利用。但是,同志台尔,你不是曾经揭发过,旧来的遗产,例如,即使是蒲力汗诺夫,也不能利用么?于此我要说,瓦浪斯基没有对于文学的波雪维克底,马克斯主义者底态度。而别的批评家,是跟着他的方针的。
例如,有一个叫作普拉苻陀辛的人,他是先前的S.R.(社会革命党员,)其实呢,现在也还是S.R.。由同志卢那卡尔斯基和斯台克罗夫所编辑的杂志“Krasnaja Nieva”的批评栏,实际上是这普拉苻陀辛指导着的。这杂志的五月一日号上,普拉苻陀辛登载了关于凯进的批评论文,普拉苻陀辛是大赏识了凯进的诗了的。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其中并无宣传,宣言,战斗底阶级底忠义主义,抽象底市民底调子存在,而惟这调子,是内面底地,非音乐底,非第一义底的,但凯进的各诗——常是真实的人间底体验的断片,是谐音。”
“战斗底阶级底忠义主义”“抽象底市民底调子”……真是,这些不都带着好声音么?就是这样,这批评家在我们的杂志的页上说着。无不依据瓦浪斯基的这批评家,是全然支持他的。再请听罢。凯进者,普拉苻陀辛说——“决不立于‘工厂的竹马’呀,‘协同组合’呀,以及此外现代诗歌的一般底拟古典之上的。”凯进者——普拉苻陀辛力说——“决不歇斯迭里病地,”陷于“现代的社会底,而且常是关于雇来的劳动的叫喊。”
诸位同志,这不几乎就是S.R.的宣言么?同志渥辛斯基也许说,这不过是倾向。但在无产阶级独裁之下,反对革命,是不能写得比这更明了了。在这诗里,凯进不是无产阶级的诗人,而是职工诗人。普拉苻陀辛的小资产阶级底观念形态,便在凯进的诗里认出了这一方面,将这称赞了。对于观念形态底地,可以非难的凯进的诗,纵使我们可以忍耐,但对于这样的批评家,却无论如何,不能忍耐,也不该忍耐的。然而倘以为普拉苻陀辛的这论文,是偶然飞出来的,可不对。普拉苻陀辛者,在事实上,是“Krasnaja Nieva”——这印行六万,给最广大的大众阅读的杂志的编辑者之一人。我是引用了五月一日号所载的论文的。在那正月号,这普拉苻陀辛则登了反对无产阶级文学,反对“那巴斯图”派,瞎恭维同志托罗兹基和瓦浪斯基的论文,在这里将托罗兹基写成Taras Bulda,瓦浪斯基写成Ostap模样。
这样,诸位,共产主义底批评,在我国是不存在的。在苏维埃的商标之下,出卖着一切污秽;没有一个批评家,来将这些一切文学的真实的意义,示给读者,说明给读者,从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的政治底利益的观点,来观察这些的。党的马克斯主义者底批评家,在我国是不存在的。然而这一定应该出现。
同志们,同志瓦浪斯基所实施着的政策,是被我们的敌人全然决定底地评价着的。一切国外和国内侨民,都激赏同志瓦浪斯基的文学政策。最是注意地着目于我们的论争者,是右翼S.R.的杂志“Volja Russi”。这杂志的十一月号中,说着这样的话——“一切论争,由瓦浪斯基对于文学,以文学底见地来看的事开头。……‘右翼’和‘左翼’的斗争继续着,但已经决定对于文学,试行一从艺术底见地了。……瓦浪斯基所行的路,当得或种的成果。”……
这样的话,并非瞎造的。“Volja Russi”的别一号,以及十一月号上,还讲到同志托罗兹基和姬采林的论文。下文,是我们在那里面所发见的——“托罗兹基在赤军复员的时候,开手写文学和艺术了。外交委员长的‘复员,’岂不是使姬采林(Chicherin)从事于文学的意思么?”(笑)
然而这并非怎样要紧的事情。要紧的事,是检讨了我们的文学底诸倾向之后,这S.R.杂志所下的结论———
“……亘俄罗斯全国,行着新的斗争,世界观的斗争,作为由共产党纲领的一面底命题而‘中毒’后的反动,而为全体底世界观创造起见的斗争。”
作为“一面底”共产党纲领的代表者,这S.R.杂志,则举出“那巴斯图”派——对于这派,全体侨民,尤其是“Volja Russi,”是行着发狂的斗争的——来,他们将“那巴斯图”派,斥为严刑主义者,无产阶级的十字军等等。然而他们对于同志瓦浪斯基,托罗兹基,以及这一派的别的人们的赏赞的意思,是全然明明白白的。我们的敌人,一定在“那巴斯图”底方针的反对者现在所做的政治底错误里,寻到了支持。
党的前面,是站着怎样的根本底问题呢?“同路人”呢,自然应该利用,但是利用的,也应该是真实的革命的同伴者。将来怎样利用“同路人”呢?唯一的方法——只有本党依据了在文学的分野上的本党自己的团体。在我们,×××细胞是必要的。在我们,文学的分野上的波雪维克的小组是必要的。做这细胞,这×××的小组者,是无产阶级作家团体。说是他们里面,没有天才,诚然,天才是没有。这还是年幼的军队。向着大概是刚出地下室的阶级,而且在市民战争的翌日,便要求天才底作家,是愚蠢的。然而党要实施那政策,可以依据的那样的团体,是存在的。那团体,便是“全联邦无产阶级作家联盟”(“域普”。)党应该指导“域普,”在那周围,使党外的作家团结起来。
同志们,我们时常说——瓦浪斯基应该打倒。这自然是比喻底的说法。问题的个人底结合,是不足以解决的。问题的本质,是在使党外的作家,结合于×××细胞的周围,党的团体的一点上。即使将坏的瓦浪斯基,换一个好的瓦浪斯基,并不能救转这状态。对于党外的作家,我们用了指导一切党外的部分的一样的方法——经过细胞,经过小组,可以指导的。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