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威支(G.Lelevitch)
从同志渥辛斯基起,部分底地呢,是同志波隆斯基,都在这里将关于“墨者”的工作的事,检讨了很不少。他们说,有这样拙劣的作家的团体,想获得文学上的统治权了。但是,这是——不真实的。对于烈烈威支的诗是拙劣呀,罗陀夫的诗是拙劣与否呀的问题,我还是完全不提罢。
论争并不在这里,是在文学上的瓦浪斯基的方针不错呢,还是我们的不错。涉及竞争,是不对的。第一,这是形式底的事。以为狡猾的作家的一团,拉住了瓦进和敖林(B.Volin),又拉住了另外许多党员,硬要他们来做个人底目的的手段,岂不是大笑话么?这是——第一。第二,是我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过艺术上的党政策的课题,乃是将统治权交给我们的团体“十月”呢?我们只说对于无产阶级文学的指导,是必要的。根本的问题就在此,并不在团体的斗争。
同志瓦浪斯基说——所谓无产阶级作家者,是怎样的人呢?你们的意思,是只以为无产阶级作家者,是小团体的会员,首先是立誓破坏旧文学的,历史底的型范的人们。这并不对。我们在无产阶级作家这一个名目之下,所解释的,是用了无产阶级前卫的“眼睛看世界”(毕力涅克的话),而且导引读者,向着作为阶级的无产者的终局的问题那一面去的艺术家。例如台明·培特尼和绥拉斐摩微支,即使并不加入“十月”。我们也看作真实的阶级作家的。
同志瓦浪斯基说,我们是要破坏一切文学的,如果我们的见解一实现,便只剩下空虚的处所罢。诚然,我们之间,没有普式庚那样,果戈理(Gogol)那样,瞿提(Goethe)那样的巨匠。诚然,我们之间,没有无产阶级的天才。但是资产阶级那里,现在也没有普式庚,果戈理,瞿提呵。所以,来要求记念碑底天才,是全然无益的事。这是在现代的资产阶级文学中也没有的。这是第一。
第二,自然,关于几种作品的成功与否,几个作家的有无才能,也还可以争论。而这事,是虽在一个的潮流之中,也会有或一程度的意见的歧异的。
然而这一点,是可以决定底地说的——就是,无产阶级文学现在出了许多艺术家,他们在艺术上,虽然决不能和普式庚,果戈理比较,但至少,和现代的别阶级的文学,却可以对峙了。先举两个例罢。一九二三年的同路人以至资产阶级的诗歌中,在那创造底力量和革命的展开之广大上,可有一种作品,能和培赛勉斯基的长诗“Comsomolia”相比较的呢?一九二三年的同路人乃至资产阶级的文学中,在那把握之深,观念形态底艺术底价值上,可有能和绥拉斐摩微支的《铁之流》比肩的呢?这是去年所写的无产阶级的两种作品,在同路人乃至资产阶级文学的去年的作品中,能和这相比较的,却一篇也没有。
同志们,这事实,便是十足的雄辩。只要这两个例,就知道所谓在我国,无产阶级文学什么也没有的话——不过是空话。许多优良的措辞的艺术家,已经从劳动阶级出来了。台明·培特尼,绥拉斐摩微支,里培进斯基,培赛勉斯基,此外许多的人们,就证明着这事。(座中的声音,“这单是团体罢!”)我们并不说团体,是说无产阶级文学。(座中的声音,“Artem Veseliy呢?”)亚尔穹·威勖鲁易现在是无产阶级作家。但他的面前,有着很大的危险。如果他不降服,他此后也便是无产阶级作家罢。无产阶级文学已经代表着认真而强有力的艺术底力量。前面自然还有更大的课题。我们不独一个《铁之流》,还要二十个《铁之流》。我们不但一个“Comsomolia”,还须有更深的处理和更广的布置的二十五个“Comsomolia”的。
但是,例如,同路人做不出一个《铁之流》来,而无产阶级文学却做出来了,所以说我们不能艺术底地和资产阶级,同路人文学竞争,是没有道理的。但在这里有一件应该记得的事。这便是,无产阶级文学云者,并非集团和团体,乃是广大的大众运动。低的无产阶级细胞——劳动大学,工场,赤军,乡村及其他的文学研究会,都应该是创造力的巨大的源泉。假使我们这里,只有这些,只有这大众底萌芽,我们也可以说是强有力了。然而我们这里,这些之外,又已经有优胜的无产阶级作家的一队出现。所以,即使我党中止了依据同路人乃至资产阶级文学会为主力的事,也分明另有可以依据的东西存在了。
布哈林(N.Bukharin)
我觉得在此出席的诸位同志的多数,太将问题单纯化,而且看得太决定底地了。在实际上,我们岂不是有着三个重要的根本底的问题么?——这就是读者的问题,作者的问题,还有对于双方的我们的态度的问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接近这问题去。
如果问题是这样竖立的,那样,以全体而言,正和范围更广的社会底问题一致。倘若我们说,在政治的领域里,只有一个阶级是无产阶级,而这界限以外,只有一个资产阶级,那恐怕是不对的罢。正和这一样,将对于问题的解决,给与困难的诸问题,抛出于我们的视野之外,是不对的,——因为惟这困难,是正存在于我国没有一定的读者和一定的作者这一件事情里。所以,问题的决定底解决,是没有的,也不会有的。
正如政治上的统治的根据,是奉×××为首的劳动阶级一样,在这混沌之中,也自有或种根本底的东西存在,是无须说得的。所以我们这里,倘就一定的终局而言,则当然该有向着一定的方向的根本底精神;一切的事,多多少少,都该和这终局的目的相连结。许多人都知道,我是站在非常地急进底的立场上的。然而这却绝对地不给我解决那带着一切复杂性的现实的问题。我想——我们在观念形态底科学底生活的一切领域——也包括数学——里,我们之间,究竟可以努力,也应该努力,来造出一个一定的,为我们所特有的立场。于是从这里,便滋长出文化底诸关系的新的精神来。
但是,诸位,可惜这只是不能将特别的困难和过渡底阶段除去的无休无息的准备呀。这不消说,我们从无产阶级文化创造的问题,背过脸去,是不成的,我们从用了所有手段,来支持现存的这萌芽的事,背过脸去,是不成的。我们无论何地何时,都没有拒绝这事的权利。我们倒应该理解,惟有这个,是力学底根据,作为我们的生存的心脏的。但从我看来,杂志《那巴斯图》似乎太将这问题单纯化了。他们的意思是——我国有无产阶级存在,但我国并无中间层,所以问题是在从一切作家中,将他艺术底世界观中的并非纯粹的无产阶级的事,加以曝露,于是用了在“墨普”及其他和这相类的团体里,组织底地做成了的大棍子,来打击他。
这问题的错误的建立法,就在这里。我国还应该有农民文学存在。我们应该迎迓他,是不消说得的。我们能说因为这不是无产阶级文学,不妨杀掉他么?这是蠢事情。我们应该和在别的一切观念形态的领域上完全一样,在文艺的领域上,我们也施行那用了和指导农民相同的渐进法,一面顾虑着那重量和特性,慢慢地从中除去农民底观念形态那样的政策。我们不能不在无产阶级之后,用纤绳拉着这农民文学去。如果关于读者的问题,是这样布置的,那么关于作者的问题也应该这样布置。无论怎样,我们必须养育无产阶级文学的成长。然而我们不可诽谤农民作家。我们不可诽谤为着苏维埃智识阶级的作家。我们不可忘记:文化底问题,和战斗底问题不同,靠着打击,用了机械底强制的方法,是不能解决的。用了骑兵的袭击,也还是不能解决。这应该用了和理性底批判相适应的综合底方法来解决。重要的事——是在和这相当的活动的领域内的竞争。
最后,不可不明白的,是我们的无产阶级作家们,他们应该停止了今天为止那样的只从事于做成These(方针),而去造出文学底作品来了。(拍手)。诵读那些无限量的主义纲领,已经尽够了,这些东西,都相象到好象两个瓜。这些已经令人倦怠到最后的阶段了。拿出二十篇主义纲领来,还不如拿出一篇好的文学底作品的必要——一切的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呢,因为盛行于我们文学团体中的,是最大的问题的转换。在这里,就存在着那根本底恶。不做必要的事,换了话说,就是并不进向生活的深处,竭力去观察现代生活的许多的方面,普遍化,把握住,不做这些事,而却从脑子里去挤出纲领(These)来。
这样的事,早可以停止了。在我,我要绝灭那同人的无产阶级文学的最好的方法,绝灭他的最大的方法,就是摈斥掉自由的无政府主义底竞争的原则。(声,“不错!是的!”)为什么呢,因为在现在,要造成没有经过一定的文学上的生活上的学校,生活的斗争的作家,没有在这斗争中,克得自己的地位的作家,没有争得为了自己的立场的地位的作家,是不能够的。但倘使相反,我们站在应该靠国权来调节,利用一切特权的文学的见地上,则我们毫不容疑,因此要灭亡无产阶级文学。我们不知道由此要造出什么来。可是,诸位同志们,在现在我们的无产阶级文学的领域内,以为我们没有看见大错处么?作家一写出两三篇作品,他岂不就以瞿提自居了么?……
我已经提示了站在无产阶级作家之前的课题,我并且给了一个名目,叫作“力学底力”。我要复说一遍,这是我们的豫想。但再复说一回罢,我要说,为解决这豫想草案起见,我们是有特别的方法的。从这里,要流出为“那巴斯图”的团体所不懂的许多问题来。文学批评者,必须作为决定我们的社会的意见的人,或是团体来行动的么?这可应该象我们招致农民一般,将“同路人”招到我们这边来呢?自然,应该如此。然而一面用棍子打他们的头,绞住他们的咽喉到不能呼吸,一面“招致”他们,这有什么必要呢,又怎么可能呢?一切的问题,就在这里。
从我看来,我国的读者是有各种各样的。作家也有各种各样。所以无论如何,问题的解决,也不会是决定底,一面底。根本的问题,是在读者应该长进,到由无产阶级作家来领导。最后,则应该到无产阶级作家来指导无产阶级的读者。这也做得到的罢。正如我党和劳动阶级,不用These,却用实际的一切工作来证明,于是在勤劳大众的意识中,克得了一定的指导权一样,无产阶级作家也应该战取那一定的艺术底权威,由此来获得指导读者的权利。
最后,还要添一点小小的注意。同志们,我想,这一件事,是必须明白的,就是造成一切团体,不能用造党呀,组合呀,军队呀的型范来造。也必须明白,在一定的时期,尤其是关于文化底问题,我们是有设立别的两样的团体底规律的必要的。问题呢,现在自然不在那名称上,但我要主张——这须是自发底团体,并不拘束的团体,倘是靠补助经费来办的那样的团体,是不行的。(笑。)那么,小团体就会很是多种多样的罢。而且愈是多种多样,也愈好。他们要因其色彩,大家不同。党呢,当然应该定一个一般底方针的。但要而言之,在这诸团体内,总须有或一程度的自由。这并非立有铁底规则的党,这并非劳动组合——这完全是别的型式的团体。凡有文艺上的政策的一切问题的解决,常常有人想求之于党——宛然是对于政治及其他的生活的些细的问题,党都给以回答一般。然而这是党的文化事业的完全错误的Methodologie(方法),为什么呢,因为这是自有其本身的特殊性的。
这就是我要在这里提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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