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凋零

    风吹过境

    人生有多少次的相遇

    我却一直不能再遇见你

    身边人来人往

    对你的爱未曾改变

    只是你不在

    只是我们的爱不再

    最终

    时间也撤销了

    我想念你的资格

    ——王子

    我到上海一星期后，左为为找到了我。我以为她再也不会理我，所以到上海后连电话都没给她打，而是直接打车去了我爸在上海的分公司，公司的人给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走路才十几分钟。房子是我爸给安排的，一间不到五十平方米的单身公寓，里面什么都有。我挺喜欢这里的。其实，到上海后我改变了很多，从前在北京的不少坏习惯全都慢慢消失了，那些一群人围着我前呼后拥的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很陌生，我内心那些热腾的情绪也渐渐沉淀了下来。

    左为为来的那天，天正下着雨。我在家上网，跟苏小河聊QQ，告诉她我在上海的一切。然后门铃响了，我拉开门，就看到一身职业装的左为为正微笑地看着我。我愣了半天，差点儿认不出她。

    “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去？”左为为站在门口冲我笑。

    “哪有呀！”我连忙拉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左为为笑了。她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环视着我这个小家。突然她回过头，挺感伤地看着我说：“王子，你就住在这里？”

    “是呀。有问题吗？”我说。

    “问题可大了。这房子太小，不透气，还有，这床被子不够质地。怎么说我也不能让我未来的老公住这种破地方。”她说，“你爸也太小气。去我家住吧！我早就给你收拾好了一间房。”

    “我挺喜欢这里的。”我看着她。

    左为为不说话了，在我的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我的电脑上。我连忙走过去将QQ下线。

    “又跟哪个小情人聊天来着？”她扬起脸看着我。

    “别瞎说，是小河。”我说。

    “哦，她呀。还好吧？”她点了一根烟，朝我的脸上喷了一口烟。

    “怎么想起问她来了？”我一边问一边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王子，你变得我不认识了。”

    左为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她的眼神迷离，我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我。现在的我喜欢穿白色衣服，显得很阳光。苏小河总是在网上告诉我，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孩，我就不由自主地打扮成苏小河喜欢的样子。因为，我总觉得苏小河告诉我的那些话是史了了让她转达的。

    “哪有？”我笑了笑，“我还是原来的我，如假包换。”

    “那我们之间的爱情还算数吗？”左为为的声音变得有点儿低沉，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这样的眼神又让我想起了史了了。

    “算。”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她，似乎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答应她。

    我承认我忘不了史了了。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我在网络上跟苏小河聊天，我每天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上海的一切。我跟她说放了寒假接她来上海玩。可是，直到左为为出现的那一刻，我才确定我没有忘记史了了，一刻也没有，我在苏小河和左为为的身上寻找着史了了的影子。

    为了庆祝我和左为为重归于好，左为为说什么也要找一堆人来替我接风。

    我说：“接什么风呀？我都来上海一星期了。”

    “不行，一星期也得接。”她说。

    说着，她马不停蹄地拉着我去了KTV。不到一会儿工夫，左为为电话通知了一堆人过来唱歌，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左为为拉着我的手，一个个给他们介绍道：“我老公，王子。”

    我面带笑容，跟所有人握手。终于介绍完了，我拉住左为为问：“怎么叫了这么多呀？”

    她朝我眨眨眼说：“那当然，我得让他们看看我左为为的男人有多帅呀！”

    说完，她就挤到那群人里面唱歌。说实话，左为为唱歌不好听，破嗓子，一开口就跑调。可是她高兴，她有钱，所有人都得附和她。我看着他们，脑子里开始呈现出史了了的样子，如果她还在，那么现和我一起庆祝的是不是史了了呢？

    想到史了了，我突然对这个房间里的环境生出了无数的厌恶，找了个借口走出了包厢。我站在走廊里，习惯地掏出烟和打火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上海后，我突然特别不习惯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我点燃手上的烟，有服务员走过来对我说：“先生，这里不可以抽烟。”

    我轻轻拧灭了烟头，站在门口，无所事事。大约有那么几分钟，我突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人声鼎沸的KTV里，也许只有洗手间里才是安静的。我走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掏出烟，正准备点火，电话就响了，是条短信，苏小河发过来的。

    她说：“没有你的日子，生活变得难受，我恨那个可恶的第三者将你抢走，你和她是否有了新感情？”

    看着这条短信，我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接着手机又有短信发来，是苏小河，她说：“好想你回到我的身边——钱包。”

    我晕！这丫头竟然忽悠我。

    我把电话拨了回去，才响了一声苏小河就接了。她说：“王子哥哥。”

    我笑道：“臭丫头，钱包丢了？”

    “是呀。”她说。

    门外有人敲门。我对苏小河说：“你等等。”接着，我把电话拿到一边，对门外的人大声说：“敲什么敲，有人。”

    “你在哪里呀？”苏小河小声问。

    “KTV。”我说。

    “哦。”她说，“还有谁呀？”

    “左为为。”

    一说出左为为的名字，我就后悔了，我怕苏小河想得太多。果然，电话那端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那你快过去吧！别让左为为等久了。”

    “苏小河，我跟左为为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我说。

    “嗯。”她说。

    电话挂了。我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苏小河解释。我怕她误会我和左为为吗？我坐在马桶上，接连又抽了三根烟，发了两条信息给苏小河，她都没有回。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烟灰。出来的时候，一个哥们儿正满脸愤怒地看着我。

    回到包厢的时候，左为为已经不唱歌了。她坐在沙发上，脸色黯然，见我进来，连忙站起来。

    “你去哪里了？”她说，“我找了你一圈，以为你回去了。”

    “去洗手间了呀！”我对她笑了笑。

    “以后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左为为突然抬起头。

    她竟然流泪了，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好。”

    我把左为为搂在怀里，她的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脖子里。

    “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唱了。”左为为又抬起头。

    “嗯。”

    很快，左为为就解散了她那群狐朋狗友，偌大的包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看着左为为，她脸色绯红，慢慢地走近我，说：“王子，你爱我吗？”

    “喜欢。”

    “哼，乱说。”她开始不安分起来，爬过来勾住我的脖子，浓郁的香水味阵阵传来。

    我制止她说：“为为，这里是公共场所。”

    她不依不饶，整个人都躺在了我的怀里，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游走，我只好说：“左为为，我爱你。”

    她这才停手，看着我哈哈大笑。我被她气坏了，这个妖精一样的左为为。

    我推开她，愤怒地朝外走。左为为追上来，不停地给我道歉：“对不起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不理她，加快脚步。左为为突然冲上来，抱住我的腰说：“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大厅里很多人看着我们，左为为抱得更紧了。我说：“左为为，你松手！”

    左为为像是生了根似的，跟我倔了起来：“不松。”

    我没办法，只好换了口气，求她说：“别闹了！”

    “那我今晚去你家。”她咬着我的耳朵。

    我说：“好。”

    左为为这才松开我。

    左为为开车送我回去，一路上都很兴奋，不时地回头跟我说话。我看着她，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那神情实在太像史了了。

    一进门，左为为跳到我的身上，咬着我的耳朵说：“王子，我爱你。”

    这个疯狂的女人，我拿她没办法。

    她又说：“你得说你爱我！”

    我说：“刚才不是说了吗？”

    “刚才说的不算。”她说，“我要你现在说！”

    说着，她的两手又不安分起来。我的全身燥热起来。我一把掰开了她的手，把她抵在门后面，我说：“你这个坏女人。”

    左为为看着我笑，她的眼睛像是要勾人的魂。我一下子愣住了，手从她的身上落了下来。我又想起了史了了。

    左为为的脸色立刻变了，扯着我的衣服，大声说：“王子，你得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半天才抬起头说：“左为为，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谁？史了了？”她放声大笑，“王子，我就看不惯你这样，喜欢上别人了就直说，别他妈的给我编出一段悲情的爱情故事。告诉你，男人我见得可多了。”

    “是的。”我急了，“史了了是我的前女友。你真的很像她，特别是眼神。还有你的神情，几乎和她如出一辙。看到你，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史了了？”她喃喃自语地重复，“史了了，对你真的很重要？又或者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你有犯罪感？你放不下她？”

    我沉默了，被左为为猜中了我的心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史了了，我不想再跟她讲得太多。

    左为为突然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走过来搂住我说：“我相信你，王子。”

    我慢慢地适应了上海的气候和生活，偶尔打电话给爸爸，他告诉我苏小河在我从前的学校念高二，成绩不怎么理想。

    我这才想起好久没和苏小河联系了，上次和她通过电话后，我再没给她打过电话。拨过去竟然是关机，我又在QQ上给她留言，一直也没人回。我想，也许是她的学习太忙了。

    我和左为为一星期见一次，她的工作很忙，我的时间也不轻松。我去过一次她的公司，她像模像样地指挥着一公司的人，那样的她像个女强人。

    工作时的左为为和在我面前的左为为一点儿都不一样，我突然觉得压力挺大的。难道将来我真的要和左为为结婚？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周六一大早，左为为就来敲我的门。那时候我还在睡觉，正做着梦，梦里有史了了和苏小河，独独没有左为为。

    左为为手上提着一大袋子菜。看到我，她扬了扬手中的菜说：“亲爱的，我给你改善生活来了。”说着，她就钻进了厨房。

    我穿好衣服去厨房看她。她把我推了出来，笑着对我说：“哪有男人下厨房的？走！出去出去！你等着吃就好了。”

    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不时回头看左为为。她系着一条黄色的围裙，真像一个快乐的家庭主妇。

    不到一会儿工夫，左为为就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了四个菜一个汤，我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还会下厨！”

    “我会的可多了。”她说，“哼，找了我可是你的福气。”

    我连声说：“是是是，我王子高攀你左大小姐了。”

    左为为得意地说：“那当然。”

    左为为的手艺真不错，几个菜做得不比我家厨师差，我吃得津津有味。左为为坐在一边看着我。我说：“你也吃呀！”

    她笑了笑说：“那可不行，我可是专门做给你吃的。”

    听了她这话，我心里就难受了，放下筷子看着她。左为为见我生气了，赶紧又说：“让我吃也行，你得喂我！”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总是处处依着我，让我心里难过。其实我心里对她的爱远远比不上她爱我，和她在一起，多半的原因还是因为史了了。如果没有史了了，也许我不会答应和她交往。

    我夹了一块肉，放进左为为的嘴里。她一边吃一边高兴地说：“王子，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饭吃吧！我觉得这样挺幸福的。”

    听了左为为的话，我的手突然在半空静止了，我被左为为朴实的话打动了。

    元旦学校放了三天假，班上一群人组织去西塘郊游。我打电话想问左为为要不要去，结果电话死也打不通。于是，我跟着一群人坐上了去西塘的车。

    上海离西塘很近，三个小时的车。我刚到西塘，左为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在哪里？”她说，“王子你真没良心，元旦都不知打个电话来。”

    “谁说我没打？”我说。

    “滚吧！说，老实交代，在哪鬼混来着？”

    我笑着说：“为为，我现在很没良心地在西塘鬼混。”

    电话那头的左为为就火了，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好呀王子！你说吧，你跟哪个小妖精去了西塘？”

    “哪有呀！我跟我们班的同学一起来的。本来想问你来不来，可是你的电话死活打不通，所以我只好自己来了。”我笑。

    “我不管。你现在得给我回来！不然你就等着后悔吧！”左为为威胁我。

    靠，什么玩意？又来这一套！我挂了电话，然后按了关机键，和同学一起钻进西塘的青石小巷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老是安定不下来，有几次都失了神。我打算打电话给左为为，说几句好话安慰她。

    结果，一开机就收到了左为为的短信。她说：王子，我去找别的男人了，你可别后悔。

    看了左为为的短信，我立刻火冒三丈，直接在西塘路口拦了一辆的士回上海。一路上我都在催司机开快点。司机说：“再快，就超速了。”

    我朝他吼了一声：“罚款算我的。”

    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年轻人，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我看着他无语了。我只好在心里祈祷左为为千万别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这个疯女人总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终于到了上海，打左为为的电话，竟然是关机。这个女人不会真的背叛我吧？我又一路打车去衡山路的酒吧找她。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在台上一边跳舞一边脱衣服，台下围着一群色狼，正朝她起哄。

    我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这个笨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是气死我了。我推开那群男人，把自己的衣服给左为为包上，她却满脸酒气地说：“你是谁呀？”

    我直接把她从舞台上拉了下来。有人过来挡我的路，我大吼一声：“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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