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买凶杀人为灭口 黑手原是副局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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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根据凌文武提供的地扯,专案组迅速赶赴广东把鸡仔抓捕归案。令人不解的是,鸡仔死活不承认幕后主谋是谁,只是说他看不惯欧阳天高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就请人杀了他。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车荣福认为,鸡仔是个烂仔,既没有贩毒也没有行骗,只是靠帮人看场子维持生活,他不可能拿得出20万元去请人行凶的。也许,是他哥哥狗仔交给他这个任务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在狗仔的背后还另有“高人”谋划此事;如果猜测不错的话,那么这个“高人”有可能会抢在专案组之前杀掉狗仔!

    他决定再次提审鸡仔。

    鸡仔仍是当初那副满不在乎的神色,说:“不错,欧阳天高就是我叫人做掉的。那家伙没有跟我有仇,但我看他不顺眼。谁要是让我看不顺眼了,我就砍他!”

    车荣福说:“那你为何不亲自砍他?”

    鸡仔一怔:“……他整天躲在赌场里,我无法接近他。”

    车荣福说:“为了砍掉看不顺眼的人,你真的舍得花这笔钱?”

    鸡仔说:“当然舍得。”

    车荣福说:“据我们调查所知,你以往砍伤其他人,都是自己动手。”

    鸡仔说:“……”

    车荣福说:“那20万元佣金是从哪里来的?”

    鸡仔说:“抢来的。”

    车荣福说:“什么时候抢的,时间、地点……”

    鸡仔支吾道:“我记不起来了。”

    车荣福问:“你见过欧阳天高吗?”

    鸡仔说:“没有。”

    车荣福说:“既然你都没有见过他,怎么看他不顺眼?”

    鸡仔忽地觉得咽喉干渴了,他用舌头舔着嘴唇,舌头座“高人”也。如果是这样,那么在狗仔的背后还是另有“高人”国

    车荣福冷笑道:“那我问你,他是什么模样?”

    鸡仔说:“瘦高个子。”

    车荣福冷哼了一声,他取出欧阳天高的相片,啪的一声扔在桌子,说:“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他是瘦高个子还中等身材!”

    鸡仔说:“……给我一支烟。”

    车荣福没有理会,仍然直直地盯着他,说:“是你哥哥狗仔叫你去找人谋害欧阳天高吧?我知道你在保住你哥哥。”

    鸡仔脸上的冷汗冒得越来越多了,血液冷凝了,他那戴着手铐的双手在剧烈地战抖着,他说:“给我一支烟,我说,我说!我没有认识欧阳天高,但我认识高个子,是我叫他去杀欧阳天高的。那笔钱不是我的,是我哥哥给我的。他是给了25万元,其中5万元作为我的活动经费。我曾经问过他,为何要杀欧阳天高。他说,不要问那么多,你只管找个人尽快把他干掉就行了。”

    车荣福取出一支烟和打火机放到桌子上,鸡仔急忙取了过来,惊慌地点了起来。

    车荣福说:“狗仔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鸡仔说:“我也不知道。他的女人郝珊珊可能知道他的下落。那25万元就是他叫郝珊珊送来的。他在电话里说:‘我没有空处理此事,我要出趟远门,有什么事情你就跟珊珊商量。我全权委托她处理。你千万给我办好这事。’”

    车荣福说:“郝珊珊?”

    鸡仔说:“对,她是友爱医院的院长。那医院是我哥哥投资的。另外,如长江医院、曙光医院和翠湖医院,也是我哥哥控股的。”

    鸡仔所说的这些情况,车荣福当然知道。斤木在调查狗仔的案底时,早已把这些情况告诉了他。令他想不到的是,郝珊珊会是狗仔的女人,还会参与到这桩谋杀案中来。在他看来,她不过是狗仔雇请的管理者,就像狗仔投资的其他私营医院一样,所谓的院长,都是他的傀儡。

    车荣福说:“送钱来的时候,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鸡仔说:“她什么也没有说。”

    2.

    郝珊珊是在绕月茶楼被警察带走的。

    当时,她正在指挥工人对茶楼进行装修。她要改造茶楼内部现有的结构,要分隔出多个房间,再把它们装修成美容美体之类的休闲会所。

    原先的茶楼是有一定的客源的,如果稍作装修,继续经营喝茶、餐饮的行当,就可以坐收利润了。问题是,如今高档的休闲会所越来越赚钱,爱美的女人越来越多,她们喜欢某些会所里的桶浴、花瓣浴、芬兰浴、牛奶浴、盐浴……女人的钱是最好赚,何不朝这方面发展。她还想到一个好听的名字——月貌会所。

    忙了一个上午,她也累了,便坐在一个包厢里喝茶,漫天无际地想着一些事情……

    她知道这茶楼怎么来的。听说狗仔是从一个叫吕八妹的女人手上转让得来的。转让费才几十万元,低得让人惊异。以茶楼这样的地理位置,内部的装修设施以及茶叶、器具等物品,肯定不止这几十万元。倘若把茶楼一次性转让出去,没上百万元是拿不下的。后来她才知道,吕八妹和苏世创合谋坑了茶楼的主人庞得成,目的只是骗取了转让费,他们才不管转让费是低了还是高了。

    郝珊珊不知道吕八妹他们为何要“转让”给狗仔,听狗仔说,吕八妹跟他见过面,也许知道他有实力、有背景,没有人敢得罪他,所以把茶楼“卖”给他。如果“卖”给别人,庞得成知道后,可能会缠上门来,硬是把它抢回去的。此人在道上也算得上一个人物,但他在狗仔面前,可能就雄不起来。

    可惜的是,庞得成已死于非命了,不然,这茶楼的归属可能还有得一番斗争。郝珊珊也许此时不一定得按自己的意图去装修这个茶楼的。

    接手茶楼之前,多数人都建议郝珊珊继续按原来的模式经营下去,毕竟吕八妹“卧底”茶楼时,已经把茶楼的局面打开了,客源不断。郝珊珊不想涉足餐饮业,这行业利润虽说很高,但竞争也剧烈。专做女人的美容美体生意,所得的利润也不比餐饮业差。而且,茶楼所在的地段,是许多有钱女人必经之路。

    装修一开始,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于此处。至于医院那儿的业务,她多是电话遥控。除非有重大的事情,她才会在医院露面。狗仔来过茶楼两次,帮她监督工人施工。他曾要求她专做男人生意,开成其他按摩院、桑拿之类的场所。她没有同意。那样的生意,做得不会长久。

    医院里搞古搞怪的事情,已经让她觉得有折寿的感觉了。不仅雇请医托拉客,狠宰患者,还与同行明争暗斗,斗得你死我活,声誉日益下降,她都不知道这样的民营医院能维持多久。像其他民营一样,她所在的医院的社会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的。前段时间,他们的竞争对手曙光医院,已经关门大吉了。后台老板死于郊外的爆炸案后,没人再注资进去,也没人再管理,且有涉黑的背景,曙光医院当然要走向毁灭了。

    按道理来说,没了竞争对手,友爱医院可以趁机做强做大,把客源抢过来,但是其他民营医院都还存在,他们也与友爱医院争抢市场份额,因此明争暗斗的硝烟从未停止过。欲想一家做大,看来是行的。也许,某一天它也会像曙光医院一样面临同样的下场。毕竟它的老板也是涉黑的人物。狗仔迟早也会被警察抓走。

    郝珊珊想不出当初狗仔怎么会要开办医院的,是不是见到道上的其他同行都往这方面发展,他也想挤进来一比高低?友爱医院虽比曙光医院早开三年时间,但生意并不见得比对方的好。从它一开办,臭名声就一直伴随而来。媒体三番五次曝光医托、医生坑骗患者钱财的事,有正常被曝光的,也有非正常被曝光的——竞争对手扮成患者来看病,然后请来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记者采访曝光,让他们无所适从,

    作为报复,他们也以同样的手段对付同行。每年光是花掉的这些费用,动辄是数十万元以上。而相关部门不时来警告、查处、罚款,所遭到的损失也是不少。如此反反复复折腾,医院一年内哪里还有什么利润可观。除了急诊之类的门诊还接待一些患者外,其他科室的生意越来越冷淡。

    在媒体的反复曝光之下,最傻的边远山区的患者也知道到民营医院看病,稍不注意就被宰得身无分文。因此,他们干脆到正规的大医院去就诊,宁愿多花些钱。

    也像他们医院一样,其他民营医院也在想方设法杀出一条血路,拼命投放广告,但是这并不是可行之法。羊毛还不是出在羊儿身上。投放再多的广告,最终也还得从患者身上挣回来。树立再多的“专家”形象,推广再多的“高科技医疗仪器”,最终也无法挽回坑骗患者的不良影响所带来的后果。从一开始,民营医院的根底就不是很正,因此它的出生就注定要歪歪邪邪的,最终的结局还是摆脱不了夭折的命运。

    她是有心把友爱医院做好的,做了一段时间,她就认为整个环境都如此了,各个民营医院都如此“赚钱”,光她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的。她又不是真正的法人,只不过是老板的“代言人”,她无法改变老板的价值观。狗仔是不在乎医院是否盈利或亏损的。他开的几家医院,有哪家是赚钱的?即便赚到钱,赚的也是不干不净的钱。他开医院的最终目的,是用来洗黑钱的。

    她是不想陷得太深,也想离开他,最终却无法摆脱他的纠缠。

    得知狗仔要让她接手经营绕月茶楼的生意,她认为脱离苦海的机会来了。尽管茶楼也是狗仔占有大部分股份,但她还是乐意脱离医院,从事正当行业。她知道,美容、美发、美体这一行业,已被市民误解了,只要是这一店面,他们都认为是涉黄的。不管怎样,她都要认真做下去,赚些干净的钱,问心无愧。

    没有多少人知道她跟狗仔的关系的。知道她与他的关系的人都认为,她太倔强。一直不愿意屈从于狗仔的金钱。也有人为她可惜,说她不识抬举,钻在金山银山却不懂得利用自身的潜在价值,过上富太太的生活。

    她是那种外方内圆的人。她可以为狗仔打理医院,赚些生活费,但她绝对不会钻进他的被窝。她知道他在想办法如何弄到她,也用各种优越的条件诱惑她,但作为职业经理人,她认为自己是在打一份工,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按时领取工资等等,这就足够了。至于医院如何暗箱操作,如何洗钱,那是狗仔他们的事,她可以不闻不问。

    但是,人在江湖,真的做到充耳不闻、干手净脚吗?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这种“超然物外”的想法不太现实,甚至太幼稚。常在在河边,哪里有不湿鞋的?狗仔授意她这样做或那样做,她在执行的同时,那也是一种犯罪,就是帮凶。

    譬如说请医托的事,她就直接参与了。最初,她是按狗仔的意思去办,找来几个无业人员到各个大医院门口拉客,让他们运用巧舌把患者骗到友爱医院,任由医生狠宰。后来,她见各家民营医院雇佣的医托手段越来越厉害,什么招数都有,她干脆找来她的亲戚朋友加入“托阵”。见各个“托帮”为抢客源闹得特别凶,有时不费大打出手,各有所伤,她也找来有前科的人做医托了。

    像她参与招募或指挥医托的事情,你能说她不是医院的帮凶,狗仔的“打手”?

    还有,请人扮成患者到各个竞争对手的医院“看病”并给媒体报料或请记者去曝光这样的事,她也没少干。

    明明知道一些人有案底,出手就会伤人,她最终还是同意他们给医院看场。说得严重一点,她有组织黑恶势力之嫌疑。

    她可以把所有的罪责推到狗仔身上,她只不过是在执行他的计划或方案,但她也算是犯罪团伙中的一员。这同买凶杀人是一个道理,买凶者罪不可赦,但杀人者也逃脱不了法律的责任。

    又譬如,她按狗仔的意思,从医院财务那儿提取25万元送给鸡仔,她不知道那是杀人的经费吗?知道。她当然知道了。未提取现金前,狗仔就告诉她,这钱是用来买人头的,那人头就值这个钱。她问是谁时,他明确地说是欧阳天高的,这小子被警察盯上了……

    为何知情不报?当然是害怕狗仔会杀了她。尽管医院从创办到现在,她出了不少的力,立下汗马功劳;狗仔也一直想俘获她的心,把她当成了宝,但在紧要关头,他也会轻易让她消失的。

    惟一的办法就是脱离苦海,脱离与医院的关系。她想,长此以往,她会把自己毁了。假如不毁了,日后结婚了,她可能都生不了小孩;就算生下小孩,小孩连个屁眼都没有;就算生下个健康的小孩,她自己也有可能有什么意外,漫长的一生可能因她在曾医院做下的坑骗患者的事而蒙上悲惨的色彩。坏事做尽了,会有报应的,她相信这点。

    正因想到此点,当他提出要让她经营茶楼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当他提出要做色情生意时,会她坚决地反对了。

    他当然不知道她另有想法。一般情况下,他会顺从她的。他一直想得到她的人,得到她的心。她的人他是得到了,但她的心他永远是得不到的。

    她能逃离得开吗?断然不能!

    她后悔草率地应聘友爱医院的职位了。想当年,她一从医学院毕业,就搞起医疗器械;有了点钱后,她便跟一个老板承包江岭医院。做生意似乎是她的强项,跟那老板折腾几年,他们钱财滚滚,结果到第四年,她却被那老板坑了。他不仅要吃多的一个“官员”的分红,还把所有的财产转移了,她倒反欠了他的钱。她一个女流之辈,倒也奈何不了他,最后只得黯然退出合作。

    得知友爱医院招聘,她就带着一份简历直接来到医院。当时负责招聘的人并不是狗仔,而是一个老医生。老医生老重持成,一身正气,一看他的年数,就知道他从正规医院退休已有好几年时间了。他瞟了一眼她的材料,就把材料放到一边。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开过医院,为何还来给老板打工?她无心角逐那个院长职位,只想从头再来。见老医生那种神色,她灰心了,认为没戏了。

    那想到几天后,她居然接到一个电话,让她去上班。后来她才知道,打电话给她的人是狗仔。老实说,老医生是无心录用她的,认为她做一般的护士都不合格。原因是,她太年轻了,基础知识非常不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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