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买凶杀人为灭口 黑手原是副局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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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仔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认为医院多招些养眼的美女,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她们出去跟有关部门的领导喝酒、唱歌什么的,、做公关也不是不可以的。况且,她还跟人合股开过医院,有丰富的经验。老医生坚持不同意,认为医院是通过搞业务来赚钱的,搞七搞八的医院不会做得太久的,于是愤然辞职。

    初时,她对老医生这死脑筋非常不满,正是他的固执,险些让她失去了这份工作,一个很有希望的院长职位差点就与她无缘。随着她呆在医院的时间一长,她才知道老医生的正直是难能可贵的。或者说,他走得很好,不然他也有可能像她一样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境地了。

    她知道狗仔“提拔”她做院长的目的,她嘴巴干净,不事张扬,处事老练,但她认为最重要的一条是,他看上她的优雅气质与成熟风韵。知道他的老底之前,她对他也充满敬慕之意,认为他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投桃报李之余,她也轻易地把自己的干净之身送给了他。得知他是在五里亭蔬菜水果批发市场“起家”的,她一直痛恨自己的轻率。

    从那以后,她疏远了狗仔。狗仔可以得到她的身子,但永远不会得到她的心的。

    狗仔很恼火。他认为混到了这个地步,他想得到的东西那是很容易的事。千金可以买美人一笑,为何就不能买到她的心呢?他用硬的、软的手段对付她,她可以在他性欲高涨的时候来到他的身边,任他发泄,但她一动不动。

    或者说,他在疯狂地嘴啃牙咬着她的全身的时候,她一点儿的快感也没有——既无半点欢愉之意,也没有发出半点呢喃之声。他只不过是对着一个木头人发泄性欲而已。而且完事之后,她最终还是悄然飘逝,让他感觉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不过是一种交易,没有温存也没有缠绵更没有甜言蜜语,甚至她连一句虚情假意的话也没有留下。

    他想,每次跟她做这种事,跟他花钱去买春又有什么区别?但不同的是,她不是妓女,也没有向他索取高额的报酬。她在奉承他,又在拒绝他;重要的是,她身子的温热在慢慢冷却,心儿也在冷凝。

    对她的冷淡、她的“麻木”,他又是爱又是恨,又是怒又是恼,真想把她装进猪笼沉进江中。可是,他又觉得一时难以下手。得不到的东西,他偏偏想要得到。他就要看看她到底能坚持多久,他就不相信她的心儿不会升温。

    她的心儿会升温吗?不会的。

    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当他们在面临如此的感情煎熬时,也会无所适从;狗仔确实是个大坏蛋,擢发难数,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但他既然是个“人”,那么他就会有“人”的感情。感情不分善恶的,既然好人有好人的感情,那么坏人当然也就有坏人的感情了。换言之,好人有爱情,坏人也会有爱情,只是各自的爱情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在一些小说中,我们经常看到作者把坏人的感情说得一塌糊涂,似乎不把坏人的畸恋畸情说得让人恶心就不算上精心去刻画小说的坏人形象。好人与坏人永远是对立面,坏人永远坏到底,好人永远是好人,只有好人有荡气回肠的爱情,而坏人的爱情多是跟肮脏、猥琐、暴力之类的东西沾上边。

    狗仔的内心无时不充满暴力,这种心理从做小偷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如果没有这种暴力行为,他断然也不会混到今天黑老大这一步。同样,他的感情空间也满是暴力色彩。但再凶悍的坏人也有其细腻的焦躁不安的感情空间。

    他的感情空间自从塞进了她以后,就在暴力与非暴力之间犹豫了。一句话,他对她颇感无可奈何。而她对他的憎恶却是与日俱增。她想,如果羽翼丰满了,她会彻底地离开他的。目前,她只能在他的魔爪之下苟且偷生。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几个警察走进了包厢。她呆住了。走在前面的一个便衣男子居然是斤木。她更加惊讶了。她什么都明白了,他是个警察,一直在暗中调查她、狗仔的事。

    她叹息道:“该来的迟早会来的。谁沾上狗仔,都会逃脱不了可悲的命运……”

    3.

    “狗仔并没有出远门,而是躲在丽都饭店里。在交代他弟弟鸡仔去找杀手时,他是故意放出这话来的,以便迷惑我们警方的视线。”车荣福在部署抓捕狗仔方案时,宣布了狗仔的下落,他说:“据郝珊珊供认,这些天来,狗仔经常跟她联系,还叫她去那儿陪他,但她拒绝了,一直待在绕月茶楼指导工人装修。”

    参加会议的警察都问:“是不是该收网了?”

    车荣福说:“是该收网了。据可靠线报说,狗仔今晚上要跟香港老板谈着一桩走私文物买卖。等他们交易时,我们再冲进饭店,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各队人马要守在原地不动,等到他们出现时,大家立即冲进去。”

    车荣福还特别交代金茵茵通知媒体记者到约定地点集合,晚上进行行动后,让他们进入现场进行报道。

    有人提出,这种场面暂时还不要记者参加,像狗仔这样的恶徒,在与香港老板交易文物时,宾馆四周肯定会布满了歹徒,他们的手上肯定带有武器。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引发枪战,误伤到记者。

    车荣福认为,让记者见证狗仔的落网,并报道此起案件,对幕后的“高人”都有一定的威慑作用。记者跟随警方行动时,尽量不要冲在前锋。

    苑长军也认为此法可行,并具体要求金茵茵负责媒体记者的安全。

    会议结束时,各个警种的负责人立即去落实人员了。车荣福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躺在沙发上打个盹。休息一会儿后,他再前往丽都饭店指挥作战。这时,苑长军走进来,劝他回家休息,说:“你已经连续作战多天了,这样超负荷工作下去,会搞垮身子的。在我的印象中,自从嫂子他们安全回家后,你一直没有回去过。这样不行的,他们肯定很有意见了。”

    车荣福苦笑道:“那个幕后的高人还没有被抓获,我哪里休息得了?过了今晚上,我要好好地睡个大觉了。”

    苑长军颔首说:“狗仔是个关键人物,抓他归案后,一切事情均会水落石出。”他看了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时针正指向晚上8时。离抓捕狗仔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晚上10时,狗仔要与香港老板在丽都饭店的总统套房里交易。

    车荣福挪了一下位置,指着沙发说:“坐吧,我也有些事跟你谈谈。”

    苑长军坐了下来,说:“说吧,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车荣福说:“工作上的事已经谈了一天了。再谈,就乏味了。”他坐了起来,取过一支烟,递给苑长军,“我们还是谈的别的吧”。

    苑长军接过烟,笑笑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你呀,每次都唠叨那话题,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车荣福说:“啊,你连我下一步想走什么棋都看得出来。”

    苑长军说:“那当然。你每次跟我聊天,除开工作上的事,就是谈及我跟花红的事儿了。”

    车荣福顿了顿,说:“这回谈的不是你们的事。”

    苑长军做出意外状,说道:“啊。愿闻其详。”

    车荣福说:“我想跟你探讨一个问题,是什么东西会改变一个女人的选择。”

    苑长军点着烟,把脖子靠在沙发上,说:“具体说说看。”

    车荣福说:“在接触胡静蕙、牛顾伟的妻子、庞尚萌和郝珊珊四个女人后,我就想,她们各有不同的人生轨迹,是什么让她们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

    苑长军说:“你还漏掉了一个女人。她就是那个已经逃离市里的女骗子韦青。依我看,她们性本善,只因在社会的染缸里反复浮沉之后才掉进了无法挣扎的漩涡里。让她们无法自拔的,我认为还是她们身边的男人。”

    车荣福说:“你说对了一半。男人可以犯罪,但女人有自己的选择,不一定同流合污。胡静蕙愿意做了危多利和巴爷的情妇,她是贪图享乐的牺牲品;牛顾伟的妻子负气滑入泥潭,而无法自拔,作茧自缚;庞尚萌明知老公慢慢走上了不归路,但她却用一种偏激的态度把自己隔绝起来,以为自己不参与老公的犯罪活动就是明智的选择,自己就清白了——这是一种消极的入世的自我毁灭之法;同样,郝珊珊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她做得并不彻底。或者说,她是在淫威之下寻求自保,但没有积极的入世态度,没有向我们警方举报狗仔的犯罪事实。”

    苑长军说:“你分析得对。”

    车荣福说:“我们还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金钱腐蚀了男人或女人的眼睛,让他们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在现实社会,钱成了他们的灵魂的主宰。我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钱多钱少并不重要,只要赚到的钱是干净的,活得很坦然,这就足矣。”

    苑长军说:“我也认同你的说法。”

    车荣福说:“据我所知,有一个女人在入世方面就做得非常出色。”

    苑长军说:“她是谁啊?”

    车荣福说:“花红。”

    苑长军说:“她?不会吧?她的前夫蓝晓知开始赌博之时,她也是吞声忍气的,她没有向他所在的单位揭发他。”

    车荣福意味深长地说:“她在用另一种方式做她该做的事情。”

    苑长军惊讶道:“啊……这,我是第一次听说。”

    车荣福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呀,跟她相处这么久了,你对她也太不了解了。她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苑长军一怔,说:“人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可能有些配不上她。”

    车荣福说:“老哥子,你就别给我放烟雾弹了。你们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我最清楚不过了。你们都一起外出郊游,烧烤去了。”

    苑长军又是一怔,继而嗬嗬一笑,道:“正在发展当中,看看是否处得来。”他又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说:“你还是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回头时间到了,我通知你。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车荣福说:“你忙吧。”他随手按下了电灯的开关,伸着脚,躺到了沙发上。

    过了不久,他听到脚步声远去后,又在黑暗中爬了起来。

    4.

    丽都饭店位于东郊的进城路口。进城路口一带有几个高层建筑物,每一个高楼大厦都比丽都饭店漂亮。但它们都是写字楼或商品房,唯独丽都饭店是个酒店,因此它显得格外醒目。

    丽都饭店醒目的地方还在夜晚一到,整个墙体上悬挂着的霓红灯不停地闪烁着,五颜六色,纷呈异彩。它没有星级标志,但它的硬件或软件条件完全达到星级水平。

    饭店是狗仔开的,已经营业几个月了。跟外界传言的一样,饭店也是以桑拿、按摩、美容为主业,但也兼顾客房、旅游、外贸生意。饭店的桑拿、按摩和美容,也在偷偷摸摸从事着色情生意。饭店开张后的一个月,此处的色情生意近乎公开化。自从青山路发廊一条街等痼疾遭到警方查处以及巴爷等人死于非命后,他要求手下把这门生意尽量隐蔽化,非熟客生意不做。并要求手下尽量在客房、旅游、外贸方面有所发展,要掩人耳目。

    狗仔的所谓客房、旅游与外贸生意并没见好。暗地里,他还是依靠文物走私生意来维持饭店的开支。就算饭店生意一落千丈,他也不会在乎的。如他所控股的几个民营医院,总的收入仅仅能够维持开支,甚至亏损,但他从未认真过问经营上的事。

    虽然饭店开张很久了,但狗仔极少到此来。他爱去的地方就是他承包的一个山林。山林里有一口山塘。每年,他都投放大量的鱼苗到山塘中,鱼儿一长大,他就天天待在塘边钓鱼。有什么生意,他就在电话里说。如果事情重大,他才开车从山林那儿回到市区。

    山林离市区并不远,二三十公里的路程,它位于高峰林场六里分场的北面。他承包的山林并不大,也就一个几百亩的山头。他在山脚下建了一个简陋的房子和一个停车场,只要进山钓鱼,他就会在这个房子里吃住。

    他爱独来独往,不像某些有钱的老板,进出饭店、酒楼或郊外,车前跟着几个美女,车后跟着几个手下,浩浩荡荡,甚是风光。他不喜欢这样。至今为止,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承包这个山头。在众多的女人之中,只有一个女人跟着他来到过山林,这个女人就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郝珊珊。

    郝珊珊是跟着他来了一回山林,但她呆的时间并不长。当他把她压到那个房间的床上时,她愤怒地冲出房间,之后开车离去。他有些不解,明明愿意跟着他到山里来呼吸新鲜空气,为何就不愿意跟他上床呢?此前,她也多是半推半就,让他极为不爽。女人心,海底针,他哪里能捞得起那根针。

    就是在山脚下的这个房子里,狗仔被警察擒获了。与狗仔一同被抓获的还有香港老板。他们当时正在这个房子里交易一批文物。香港老板到市里后,先是跟狗仔联系。狗仔于是开车从山林里到机场接香港老板,之后再把对方带到山里。双方都没有带有一个手下。多次这样交易,他们彼此已经信任。

    香港老板见到警察的时候,顿时发呆了,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藏在身上的手枪,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摸。被警察掀翻在地上时,他还昏乎乎的,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多次做这种违法生意,香港老板每次与人违法交易文物时,都警惕得如出洞的老鼠,不时狐疑地扫视周围的动静。可是这回,他连扫视的机会都没有。

    狗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怔怔地站立着。意识到出事时,他急忙伸手摸向床头。他以为在转念之间就可以取过武器作一番反抗,但他的右手仅仅伸出了一半,就被一名闪电般扑来的警察抓住,用力扭住,他的胳臂顿时脱臼般的疼痛。他惨叫一声后,又被警察掀倒在床上,双手被铐上了。任他拼命挣扎,再也无法动弹了。

    狗仔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平时出手行窃时,动作是很快的,简直是在瞬间就可以把别人口袋里的钱财扒过来。他这一手“绝活”,让很多同行惊叹,因此手下的“门生”也甚是众多。但是,这一回他的“绝活”却不灵验了,双手还是被警察抓住了。

    在房子里,警察搜出狗仔放于床头或床下的猎枪、手枪、砍刀。在房子的四周,警察还起获了埋于地下的钞票。钞票先是用油封纸包好,再用塑料袋套紧,然后放进特制的铝合金箱子埋在地下。纵使过上百年,钞票也不会腐烂。

    狗仔很诧异,警察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他已经跟他的手下说他要出远门了,怎么还会有人知道躲在这个山头里。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到是谁把他的下落告诉了警察。他怒骂着:“臭婊子,你把我卖掉了!”

    狗仔认为说出他下落的人就是郝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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