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县主大人,就是这位小妹妹,她在老家时曾经跟着药农采药,熟悉药理,尤其对妇人病很有心得……”
我去,我一还没跟男人睡过的怎么就有心得了……戈唱内心哀呼,但上面的大BOSS已经开了口:
“还有这等年少技高的,抬起头来我瞧瞧……”
戈唱有一种小媳妇见公婆的惶恐,尽量平静的抬起头,跟大BOSS对视了一眼忙垂下脑袋道:
“拜见县主大人,奴婢老家高老庄,爹娘是庄上的,我和弟弟当时年纪小还未入奴籍,所以恰巧遇到一个来采药的方士,阴差阳错帮他干了点活儿,他为表达感谢,就教我认了点字和医药知识……”
奴仆签了卖身契后一切都是主子家的,能不能认字都得主家同意才可,一个不高兴主家打杀买卖了你也是合法合规的,是以戈唱比较害怕也就表现的失常了些,县主听了却曼声道:
“老身还未问话你就如此慷慨陈词,看来真是读过书的……”
戈唱一惊,她确实是对夏娘子的忽然掀底感到措手不及,所谓枪打出头鸟怕引来祸端,才急不可耐解释了一番,不过却忽略了上面是一位历经世事的老狐狸,对方只说她“慷慨陈词”,还算给她面子了。
于是连忙深深鞠了一躬,装作慌张无措的样子:
“奴婢不敢……”
说着还微微发起抖来。
这时与抱厦相连的碧纱橱内忽然传来一声人语,不一会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单衣跑出,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揉着眼睛,珍珠忙小跑过去轻声细语哄道:
“小少爷,怎的醒了?”
那孩子嗫喏道:
“看不到人了……祖母呐?”
大BOSS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过去,抬手道:
“快给文儿抱进去被子捂着,可别冻着了。”
珍珠答应着便将孩子抱进去了。
老太太此时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转回来看到戈唱,旁边翡翠便道:
“县主,这丫头估摸是见到您紧张,您看她都吓的发抖了,刚才外面高妈妈跨不来门槛,这位小妹妹直接蹲下来就背,可见是个直心肠的……”
虽然表达略有些煽情但说的也是事实,戈唱听她帮自己说话其实有些诧异,旁边高妈妈却也笑道:
“这小戈唱啊,勤快又认真,咱们厨房新来的几个孩子,她都跟老妈子似的跟后面照看教导,这次端午祭祀能做好,实在功劳不小,对了,您上次赏赐我的豆沙月饼,我听我孙子说,还是她想的呢……”
大BOSS这才放缓了声音道:
“喜鹊,给拿两个凳子来,夏娘子和这小丫头,也站很久了。”
戈唱方暗暗松口气,估摸刚才那位定是府内最小的少爷高世文了,也就是郑姨娘的儿子,真是多谢他的无意解围。
转而又想,高妈妈这阵子都不在厨房,却能知道这么细致,看来没白给她孙子找个好女朋友啊不过她此时此刻却忽然醒悟到,那位世子爷的脾气像谁了。
记得见王妃时,感觉她儿子也就装的挺像她,王爷呢没见过,现在看到这位表面和蔼可亲,实则精明厉害的大BOSS她总算明白了,回头找机会问问,那位爷是不是他奶奶带大的,要是的话就更能解释的通了。
可她屁股刚落了板凳,那边翡翠忽然又说话了:
“老祖宗,既然这小妹妹懂医理,不如让她看看有没有法子,不吃药可以消肿助眠的?”
戈唱循声望过去,翡翠就是一直站在老太太身侧那个,长的颇有王熙凤的味道,一脸的精明干练。
她不禁暗忖这女的是不是对自己有啥想法啊?
但见都没见过她,没巴结过也没得罪过她啊,这给主子治病,从来是好了顶多两个钱治不好就死翘翘的,但老太太并没有反对,她只好站起来道:
“若县主大人准请奴婢放肆,那奴婢正好有一方子可以一试,只是这方子我只用过一次在家父身上,奴婢爹是粗鄙之人,县主乃贵人,不可同日而语,是以奴婢也不能保证能够方到病除……”
戈唱说的谦卑谨慎,其实她说的方子确实有,也确实用过,不过不是在这个时代的爹身上,而是在她那个时代的爸爸身上用过。
大BOSS还是不表态,倒是翡翠开了口:
“你说的方子,伤不伤身?”
戈唱忙道:
“不伤身、不伤身,只是用药水泡脚,再取润钝之物,按揉穴位,促进身体的自愈。”
翡翠便笑道:
“就是洗脚啊,那老祖宗可享福了,平时总嫌我们洗脚洗的不好,以后好了,这个妹妹可以天天来了……”
天天来?
戈唱想起当年给世子爷三陪,啊呸,是陪吃陪喝陪洗脚的几天,她反正是再也不想那样了,当下脑袋垂的更低:
“能来给老太太洗脚是奴婢的荣幸,不过这个方子不宜天天使用。”
众人一顿,又听珍珠道:
“咱们说了这么多,老祖宗,您看要不要试试?”
大BOSS一直但笑不语,此刻点头道:
“那就试试吧。”
于是戈唱报了几个药名,大BOSS便对旁边一妇人道:
“这抓药的事还是高娘子走一趟吧。”
那妇人领命前去,戈唱暗想这就是高远的老婆高娘子啊,高远还等在外面,有他在即使宵禁了来去也方便。
她走后大BOSS继续跟高妈妈聊天,半天后高娘子从药事堂回来,直接拿到院子里小厨房煮成汤水,放脚盆里端来。
待全部准备就位,戈唱要来一把旧木梳,开始了自己的洗脚小妹之旅,先坐下来将大BOSS的脚放到腿上,看着面前有半米高的木盆,真想来一句:
“大姐我是六号,下次来记得叫号哈”
因为水还比较烫,戈唱让不要加冷水,用手将对方的腿拿到上方熏,这才抬头问道:
“不知县主大人对跌打损伤类的药油可会过敏?”
翡翠奇道:
“什么过敏?”
戈唱忙解释道:
“就是对酒、或者其他一些物品不舒服?”
老太太半眯着眼歪靠着,还是翡翠道:
“那倒没有。”
戈唱点点头,于是一屋子陪着大BOSS洗脚,戈唱一直密切关注着水温,等到不烫时,先抄水往脚上抹了抹,等到适应了才将脚慢慢放到水里。
这时老太太又开始跟高妈妈说起话来,戈唱便在水里给她做足底按摩,不过不敢用力,只捡穴位缓揉而已,记得当年在家,泡着足浴盆的老娘就说过,这样按脚是百按百睡的。
果然,等戈唱按到第二只脚还没过一会,高妈妈还在说着琐碎的事情,便听头上传来细微的鼾声了……
戈唱抬起头瞧了眼翡翠,后者对她点点头示意继续,于是高妈妈不再说话了,但是戈唱继续按着,中间还舀了原来的冷水出去加了点温水,直到老太太睡得将腿一踢,溅了戈唱一脸。
翡翠才无声的招来一众丫头,半抬着老太太躺平了,众人方才轻轻退出去,外面高小、高主事都一直等着,几人便照原路返回了。
折腾大半夜不能睡,还得脑力体力双劳动,戈唱真是累惨了,幸好明天休息,等躺到床上,粘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午饭时间过去,夏娘子才来找了她:
“戈唱,你可起来吧,赶紧吃点东西,刚喜鹊来了,让你晚上还过去呢。”
戈唱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夏娘子道:
“哎呀,你昨晚伺候主子舒坦了啊!”
伺候?舒坦?尼玛,这话怎么越听越污啊!
戈唱讷讷道:
“可、可我明天要上工啊……”
夏娘子一屁股坐到炕沿上:
“平时看你还挺机灵,怎么现在傻了,你要是伺候好老县主大人,还要什么上工啊”
戈唱愣了,心想自己这也不知道算不算手势改变命运,想了想道:
“夏娘子,您知道翡翠的来历吗?”
“翡翠啊,你不知道吗?她可是郑姨娘的干妹妹,当年郑姨娘还在伺候老太太时,可是一手提拔了翡翠,要不是郑姨娘,她可成不了院子里的头等体面人……”
难怪了,昨晚这么直接将自己推到老太太跟前,原来是如此,可郑姨娘上自从次带自己去世子爷跟前招过眼,无效后没再找过她了啊……
于是又问:
“那珍珠呢?”
“珍珠是夏妈妈的堂侄女,也算是从小在县主大人跟前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
戈唱纳闷道:
“夏妈妈?是送我来的那位夏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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