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

    确实，戈唱现在也这么定义自己的，可惜被别人赤裸裸的戳穿，瞬间有些火山喷发的冲动，但大领导说的还能怎样，只好安安静静听着。

    对方停顿了一会，忽然悠悠道：

    “以后可得长着点心，别布袋买猫提上就跑，被人卖了还在替人瞎出头，记住了吗？”

    戈唱答应了一句“是”，暗地里只觉得怪异：尼玛，看他样子不像是专门来逛园子的，可之前不是老怕自己缠他吗，现在这样又为了什么？

    还有那句什么布什么猫来着，世子爷好歹也是从小贵族范儿养大的，说话不应该引经据典娓娓道来吗？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农村大妈说的俗语啊……

    戈唱还在腹诽，世子爷已转身离开。

    她这才敢抬头望过去，园门处正有人提着灯笼守着，想来不是高木就是高松，见到主子过去便引在前面，然后渐渐消失在暗夜里了。

    戈唱长吁一口气，被这位爷一搅和倒轻松了一些，也不枉摔一场，转而又反应过来，尼玛，自己是误打误撞过来的，凭自己这方向感，现在怎么回去啊喂！

    幸好没有进来太深，戈唱出去后又恰好碰到高主事带人巡查锁门，便顺道领着她回去了。

    等回到自己房间，九歌还坐在炕沿上等着，戈唱见她脸上竟然有红痕，当下厉声问道：

    “是楚楚打得？”

    九歌忙摇手道：

    “不、不是的，姐，我们睡了吧……”

    搁平常戈唱定要给还回去，可刚才被高二刺激的心灰意懒，当下叹口气，替九歌用冷水毛巾敷了会，便躺下睡去了。

    第二日戈唱休息，想去看看菱花，问了夏娘子，对方一声叹息，想想又道：

    “原本你还不能出府，不过菱花也挺可怜的，你去看看她也好，这样吧，你拿我腰牌就说替我去办事吧。”

    戈唱道了谢，领腰牌刚要出门，就听帘子外响起高妈妈的声音：

    “敢问夏娘子可在里面？老婆子求见。”

    戈唱下意识跟夏娘子对视了一眼，后者便道：

    “高妈妈进来吧。”

    话音一落帘子一挑，高妈妈被高小搀扶进来，夏娘子还算客气的，忙叫还未走的戈唱端来凳子，等高妈妈落座，戈唱就准备离开，却不想被高妈妈喊住了：

    “戈唱，我知你与菱花最好，那晚上你也最清楚，我还晓得你为救楚楚冒险去了外院，老婆子真是感激万分。”

    戈唱一听心就沉了下去，这话明显是把楚楚当成自家人了，果然，只听高妈妈对夏娘子表明了来意，原是想替高二求娶楚楚，按照规矩楚楚这样无父无母的奴仆，肯定要管事和主子同意，所以先来跟夏娘子打声招呼，再择日去求禀主子们。

    戈唱已经听不清她们具体说什么了，昨日高二已经表明态度，今日高妈妈就正式来访，凭她在大boss跟前的地位，求娶一个孤女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戈唱，戈唱？”

    戈唱被叫回了神，才发现是夏娘子在喊自己，忙答应了一声，只听对方道：

    “戈唱，去让人把楚楚的东西收拾收拾，这样的贵人我这儿可是留不下了，还是你们给她另择他处安放，毕竟过些日子菱花还要回来，这个没问题吧，高妈妈？”

    高妈妈连连点头：

    “当是、当是，连高二老婆子我都想过了，以后就让去他哥哥那边帮活，”

    说着站起来冲夏娘子微微躬起身。

    “夏娘子，您也算是菱花娘家人了，实话实说，我们家对菱花姑娘确实愧疚，只是此事不便太过张杨，所以才不能登门致歉，老婆子在这里保证，以后菱花有任何事，我家都定当鼎力相助，只望您家体谅此事确为情非得已，希望我们两家不要结下仇视才好……”

    这番话倒也恳切，夏娘子实在无话可说，便也客套了几句，中间示意戈唱赶紧去办事，她才离开。

    戈唱心理五味杂陈，夏娘子肯定不会跟高妈妈翻脸，别说翻脸毫无意义，就说对方这姿态也没有这个必要了，戈唱刚才一瞬间其实有想过要不要戳穿楚楚，可她经过昨日一夜，又恢复了理智。

    毕竟捅破楚楚不死也是半死不活，且如果高二打定主意娶她，捅破也会跟高妈妈家结仇，何况夏娘子是不会违逆老太太的，而高妈妈在老太太那因为当年的被牺牲，总还有一份情谊在。

    戈唱去到楚楚屋外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只叫出来长诗九歌下达了夏娘子的吩咐，便转身走了，回到夏娘子那复命，高妈妈已经离开，就听歪在炕上的夏娘子道：

    “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好在没有公开，戈唱，既然你要去看菱花，就顺便把这消息说了吧，我现在身子虚，实在不想去听我那妹子哭……”

    戈唱知道她一直不喜马娘子的软弱，想想这事自己其实要负很大的责任，于是点点头便退下了，刚准备出院子却被叫住了：

    “戈姐姐……”

    戈唱一回头，竟然是长怀。

    这小子长高了不少，眉目也清秀许多，一路小跑过来，到跟前便停下问：

    “姐姐是要去看菱花吗？”

    戈唱一怔，点点头，只见对方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才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布包递过去，支吾道：

    “这、这是桃花，菱花说过很喜欢的，我从花园里偷偷摘了两朵，麻烦姐姐带过去……”

    戈唱呆住了，尼玛，这小子是还没长大就开始发春了啊，当下赶紧把布包拿过来揣进怀里，要是以前会替菱花开心，可现在吃过苦头的她已不敢再随意放肆，忙低声叱责道：

    “你不知道规矩吗？你知道要是被人逮住你就死定了吗？你知道要是被人发现，菱花的声誉就没了懂吗？”

    长怀仓惶的语无伦次起来：

    “我、我，只是，我，是菱花平时待我很好，姐姐你不是说要知恩图报嘛，我就想，这样也许菱花就能开心，就会回来了……”

    戈唱看他脸通红一片，缓和了下口吻让他谨记若是喜欢这个女孩，更要保护她的名节，以后做什么定要三思后行，这才转身离开了。

    经过夏娘子的帮忙，路痴戈唱跟着出府送垃圾的驴车到了菱花家，其实来这么久也算头一次出门，可一路根本没心情看什么。

    菱花家在一个大杂院里只有两间小屋子，今天马娘子当差，菱花爹据说在外院做些零工，应该也不在，戈唱敲了半天无人响应，心理就有些不安起来。

    于是找了人问了问，确认是菱花家，便绕道窗户那又喊几声，这时才听到里面有了动静，不一会门开了，戈唱忙走过去，开门的正是菱花。

    脸颊凹陷，脸色苍白，头发也有些凌乱，戈唱顿时不好了，自责惭愧更甚，进去后发现屋里暗沉沉的，家具什么的也很陈旧，比起府里丫头睡得屋子还是差了点。

    菱花没有招呼戈唱径直躺回炕上，后者见她背对自己将脑袋埋进了被窝，一时无言以对，对于一个同居蜜友她们早就过了客套期，是以戈唱只默默坐上炕边，任凭时间流淌。

    阳光从窗户那透过来洒在炕上，昭示着今日也会是炎热的一天，戈唱呆呆的遥望着，刚才一路都在想怎么开口提高妈妈求亲楚楚的事，就忘了买点东西过来，女孩子都喜欢礼物，要是买点她喜欢的也许心情会好点……

    想到这忽然灵光一闪，掏出怀里的布包，打开里面确实是两朵桃花，被压得有些瘪了，但颜色娇嫩，气味芬芳，她将花连同布一起放到菱花面前。

    对方是闭着眼的，不一会似乎嗅到了香味，轻轻睁开眼睛，看到粉红的颜色，明显有些动容，但睫毛颤了颤就复又闭上了。

    戈唱暗暗叹口气，默默陪到了午后，想想对方好像一直没吃什么东西，就去到厨房，锅里有煮过的面条，早就冷成一团，而桌子上只有点咸菜。

    想想大杂院外面似乎就有卖吃的，于是跑出去买四个大肉包跑了回来，搁两个到碗里放到桃花边，自己则拿一个啃了起来。

    半响后忽然菱花出了声：

    “你是来看我还是吃包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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