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试着做艾炷,但毕竟没见过所以只好来找她,戈唱遂禀明县主,后者竟然非常轻巧的答应了,可顿了顿又让珍珠跟了过去。
去到药事堂戈唱倒也不怕什么,全程都在专心的制药,还凭记忆画了一张章不算太细致的穴位图出来,何光看了半天难免惊叹不已,到晚膳十分,珍珠竟然留下来一起用了饭,回去路上对戈唱道:
“戈唱妹妹,你可真了不起,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女大夫,往常没有亲眼所见,且你总是谦虚,只以为你单单会些皮毛而已,没想到你真的本事”
说的戈唱不好意思起来:
“我不是谦虚,是真的只有皮毛,你想啊,孔二爷都说他认识的字不过九牛一毛,医术浩瀚如海,我可不是也九牛一毛吗?”
珍珠呆愣半响,忽而认真问:
“妹妹,孔二爷是谁?海又是什么?”
戈唱嘴角抽了抽,糊弄两句便过去了,当夜相安无事,其后两日戈唱只是去[擎园]点个卯,便被县主主动派去药事堂了,当然也派人看着,不过多是喜鹊或者云眉了。
戈唱也坦荡荡的,不过因此倒没怎么见到世子,那夜说“但听差遣”,可之后也没什么差遣下来,期间只出府去给陈大奶奶换了药,其他倒无甚事。
三日后苏府再派人来,县主备礼物让他们带过去,章夫人自然十分高兴,待二人更为热忱周到,戈唱这回没动手,只在旁边指挥着丫鬟,又将新制的药油送了几瓶过去,而县主选的礼物当中就有上好的牛角梳、檀木梳等。
戈唱陪在旁边,聊着聊着又聊出些譬如乳房增生之类的毛病,估摸着跟更年期也未必没有问题,摸了摸,也没实质变化,不过些前期症状,于是便承诺回去做好逍遥丸再送来。
下午时有客人来访,戈唱二人原本要告辞却不想没多会便来请了,戈唱前去一看,赫然是镇国夫人,看到她微微一笑道:
“丫头,我听说妹妹寻着个好大夫,又听她说的那些症状,我也有几分,便想来蹭蹭光,没想到是你,”
说着转向章夫人。
“我说姐姐不肯送我,原是有大用处的。”
戈唱躬身行礼也不说话,镇国夫人不太高兴,但碍着人也不好明说,倒是章夫人道:
“若我有这样的丫头,我断然也不肯随意送人的。”
被噎一下,高傲的镇国夫人竟然浑不在意,只笑道:
“妹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借着你这贵宝地,我也来打个秋风了”
章夫人平日在所有亲戚中最不喜的就是镇国公家,没实权、爱显摆,关键没啥真本事,连教出来的孩子个个也没啥前途,是以只浅笑道:
“我们姑嫂还有什么见外的,姐姐且自便,不过我可说好了,你可别累坏了戈大夫,我还要向王府交人的。”
镇国夫人这么多年还是能屈能伸的,二人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按说这么亲密的都互通了,该是好,可说话又总是夹枪带棒的。
不久终于消停下来,镇国夫人才对戈唱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戈唱忽而想到世子说的高松高木两人,便稍微恭敬热忱了一些,提议明日专门去镇国公府为其服务。
镇国夫人是家里老幺,从小宠着长大,在夫家也十分跋扈,最喜欢别人捧着,面对这种VIP服务终于高兴起来,戈唱见她顺畅了,便趁机告辞了。
领了赏钱和何光坐着苏府马车回去,到药事堂戈唱便将明日的东西一概准备好,而后用完晚膳便回[锦园]等世子。
可月上中天也未见人影,只好回到卧房,第二日一早先去隔壁点卯,然后立马找理由回院子等世子,可等来等去只看兰香,一问之下才知道,世子打猎迟了所以宿庄上了。
戈唱叹口气,不一会七叶便来叫她,说镇国府来接了,她只好跟县主禀报后离去,今日何光要去大理寺卿家去,便让她只身去了。
镇国公姓蔡,当年有从龙之功,至今除去夫人只有一房小妾,生孩子时难产死了。
目前有三个儿子,嫡长子是继位的,老国公还未退位只能在家等着,既不能参加科考也不能捐个官职,大儿媳是京卫指挥使之女,性格有些强势,为着公爹老霸着爵位不放导致婆媳两也不对付,长孙去年也娶了亲,长孙媳妇是留守司指挥同知的闺女,一家子全盯着个华而不实的镇国公爵位,怎么也和睦不起来。
余外两个儿子全是庶出,未记入镇国夫人名下成亲后全部分府而居,也无甚功名,只在詹事府捐了两个九品官职,娶的是苑马寺监正之女和教坊司奉銮之女。
想想昨日在苏家章夫人略有刺头的话,镇国公夫人也能忍下来,看来命妇们从出生的那天起,比家世比才情比相貌比亲事,到后来比丈夫比子女,以镇国公夫人的德性,当年肯定没少刺头章夫人,可现在风水轮流转,只好忍了。
戈唱给镇国夫人行了跪礼,对付难免冷笑道:
“哟,昨日可没见如此大礼,今日怎地了?”
戈唱陪着笑道:
“夫人见谅,因奴婢出去代表的是王府的脸面,且担的是师父的名誉,是以不可太过低微。”
镇国夫人纳闷道:
“师父?什么师父?”
戈唱依旧跪着道:
“何光,因奴婢是女子,便于师父为很多命妇看诊,所以收了我做徒弟。”
镇国夫人“哦”了一声,顿了顿便让她起身,随后便开始问诊断诊,戈唱深喑谄媚之道,何况镇国夫人看着厉害,其实比起县主好对付多了,所以没多会便对戈唱改善了看法。
镇国夫人没有女儿,两个小儿子都不亲更别说儿媳妇了,大媳妇高傲的很,向来跟她有些针尖对麦芒,两个孙子辈的从小是其亲娘带大,跟她自然也不亲,忽然来了个能说会道嘴甜卖乖的小女孩儿,到她这个年纪当然欢喜了。
是以临走时重重打赏了一番,且还约定明日再来。
戈唱其实在她面前也挺烦的,何况她还是大BOSS的胞妹,万一搞不好传了什么回王府,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不过想想高木高松,也就潜心安顿下来。
第二日一早又接她过去,戈唱提议教镇国夫人身边的丫头彩凤,这个当然是好事了,还引得夫人笑道:
“你也不怕把彩凤教会,以后没了你饭碗。”
戈唱讪笑道:
“这阵子跟师父出来,但看女子之苦、女子之累,要说都学会了才好,以逊我之志。”
镇国夫人幼时自视甚高,结果嫁的不如姐姐心有不平很多年,听了戈唱的话还挺欣赏,不由道:
“说的好,明兰,把那天宫里赐下的胭脂水粉和钗花赏她一份,对了昨日还忘了给赏钱,我记得你们出来都是要有的,拿十两银子给这丫头。”
戈唱忙躬身道:
“谢过镇国夫人,不瞒您说,昨日回去,我师父还问我这亏空怎么补平呢”
人就是如此,一旦有好感了说什么都好听,是以镇国夫人笑出声来:
“丫头啊,夫人我还能少你这几两银子,可你也不说,明兰,再加十两。”
戈唱也跟着笑道:
“其实我也给忘了,直到王府门口才想起来”
大家哄堂大笑,昨日午膳戈唱是单独用膳,今日自请跟丫头们一起便可,不必特别麻烦,镇国夫人同意了,戈唱这才退下了。
明兰、彩凤是镇国夫人的心腹,戈唱明白只有看这两人可有出口了。彩凤年纪大些也稳重些,明兰刚十六也活泼些。
戈唱便跟着明兰后面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叫,当然,必要的行贿是不可少的,反正那些小玩意她也不甚喜欢,于是让明兰先挑选,剩下的给了彩凤。
彩凤十分客套又还了礼,戈唱知道她这里是难走通了,倒是明兰很高兴,她想这些水粉很久了,等第三日戈唱又被接来后,便将银杏送她的东西都拿来给了明兰。
跟所有“闺蜜”一样,互赠小礼物让二人迅速建立了友谊,镇国夫人午睡时,戈唱便找机会跟明兰单独相处,说着说着明兰便道:
“戈唱,你要是在咱们府里就好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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