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如此,反正总管也认了罪,不如你将罪状先写下来,让严塘画个押,就说他们畏罪自杀好,六百里加急送奏折上去便罢。”
孙同迟疑道:
“这……行得通吗?”
高木笑了笑:
“圣人最近非常苦恼北方蛮夷来犯,正需要银子,王爷这几日多方打听,严家富可敌国,千万两都不止,他家明面上的产业在王爷手里,回京后自会交与朝廷,至于其他,烦您转告一声,让魏大人他悠着点,弄个十几万两犒劳栲栳弟兄们即可,以后有的是机会。”
孙同一怔,转念就明白了。
高木的意思是他们拿点好处,大头给朝廷,皇上就不会太过追究,大家便皆大欢喜了。
看来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
于是喏喏的点头称是,高木便抱拳告辞了。
回到船上禀报完此事,高世君点点头让他下去休息了,待他一走绕回屏风内才发现戈唱醒了。
其实戈唱在他进来时便迷迷糊糊醒了,一时想看他反应,但高世君只是换了衣服坐她身边静静待着。
好一会后高木进来他才离开,戈唱方睁开眼,看还在二楼,被褥床帐什么的却都换了,想来是高世君搭的手否则海棠弄不动她的。
高世君急走了几步到跟前才道:
“怎么样?还疼吗?饿了吗?”
戈唱忍不住笑了:
“饿……”
高世君便出去叫了人,待返回扶戈唱坐起身,道:
“怎么我还睡在这里,海棠他们呢?”
高世君笑了:
“他们在楼下,你倒还有闲心管这个……”
此时已过子时,秋夜凉意沁人心脾,虽然穿着中衣,但高世君还是给她拿来自己的斗篷:
“楼下死过人,海棠害怕”
高世君抱着她坐到桌子旁,轻轻放了下来:
“那你不怕?”
戈唱自豪道:
“怕这做甚么,我好歹是个大夫啊”
高世君无奈一笑:
“那我让他们收拾一下,正好你要沐浴,也省的他们抬上来了。”
戈唱“嗯”了一声,正好海棠送吃的进来,她便问道:
“晚上睡楼下怕不怕?”
海棠勉强笑着:
“还好,反正有高木在。”
戈唱哈哈一笑:
“那我明日还是下去吧,我反正不怕。”
海棠看了眼高世君,对方正在给戈唱盛汤,她便带着戈唱的衣裳等贴身物品下去了。
戈唱喝着汤,问了问严家怎么处理的,听完候惊问道:
“你确定圣人不会追究吗?这灭口太明显了……”
高世君不以为然:
“皇帝早就想拔这颗毒瘤了,可他有从龙之恩,若无实罪不好发落,我这回也算阴差阳错帮了皇帝。”
戈唱从碗里抬头瞥了他一眼:
“你是阴差阳错,还是早就计划好的?”
高世君笑了起来:
“如果他不动杀机我也就不会灭口。”
戈唱明白了,他肯定做了最坏的打算,若严家忍得住他便放一马若忍不住……就是这个下场了,想了想又问:
“你刚说严仓收买通了魏骏走私,而夏家私造兵器贩卖又是通过严家的票号,莫非……他们有往来?”
高世君将她额前发丝拨拉到耳后道:
“嗯,莫不是夏家,我也不会想到严仓身上去。”
戈唱喝了口汤才道:
“那你说圣人既然知道严仓,那会不会也知道夏家?”
高世君摇了摇头:
“严仓在魏骏庇护下没留下任何把柄,否则圣上早就办他了,至于夏家,一直使用的是不记名银票,跟严家的交易又全是口头约定,所以我才不担心,不过这次回去我还是会江南这边的票号交出去,不然太可疑了。”
戈唱不由侧目道:
“他们没留下任何把柄,那你岂不是一半靠猜一半靠诈的?”
高世君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这叫运筹帷幄之中,不过也有运气成分,怪就怪严塘太不争气了……”
戈唱赞同道:
“是啊,将来我若有儿子,定要严格教育。”
高世君微微一笑,两眼冒光:
“那我们生一个吧”
戈唱一怔,赶紧岔开话题:
“那我们怎么还不离开?”
高世君顺着她道:
“我收了严仓的庄子,总的托个人照看一二。”
“谁?”
“孙同。”
“他?”
高世君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他是清流出身比较容易拉拢,不出几日圣旨估计就能下来,到时宴请他一回。”
戈唱却担心道:
“万一他告诉魏骏了……”
“孙同这种出身性子,巴不得多个靠山,即使他卖了我,魏骏自己贪了那么多,还敢多嘴不成。”
高世君将她抱回床边坐下,戈唱不由摸着肚子道:
“哎呀,吃的太饱了,还是扶我站起来消消食吧?”
高世君却坐到旁边帮着揉起她的肚子:
“走什么走,才刚断了腿。”
戈唱的手被他覆盖住,顿时感觉无比温暖,干脆抽出自己的手,让他直接帮着暖肚子:
“只要骨头不移位,多动动好的快。”
“就你歪理多,”
高世君轻轻揉着,慢慢由揉改为捏,顺势将她推倒。
“再睡会吧,马上就天亮了。”
“我都睡一觉了,又刚吃过,哪里就能立马睡着”
“那也是,”
高世君说着忽然将她抱到身上,戈唱差点惊叫起来,幸好被他一把捂住,接着帐幔放下并轻微的晃动起来……好半天后只听里面还是传来了一声惊呼,随即是低低的埋怨:
“你怎么……没在外面……”
“这种事怎么可能每次都准……”
“哎呀,那怎么办,万一有了就坏了!”
高世君气的在她最丰腴的部位轻轻拍了一下:
“说什么混账话,有了我的孩子难道不是好事!”
戈唱不说话了。
因为实在没法解释自己的顾虑,这跟拼尽性命救他既不同、也不矛盾,她可以为他牺牲一切,但若有孩子,她总得为这个因自己来到世上的生命负责。
高世君见她默不作声背对着自己,不由环住她道:
“怎么,打疼了?”
戈唱闷闷的:
“没有……”
“那干嘛又生气?”
“没有,是郁闷……”
高世君叹口气:
“以后我会注意的,行了吧?”
戈唱偷偷一笑,随即翻身跟只八爪鱼似的抱住他:
“就知道你最好了……”
高世君忍不住又拍了她一下,他现在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拿捏不住她了,反过来,她对他倒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次日俩人搬去了一楼,在船上待了几日,期间圣旨到达后高世君下去处理了半日,果然圣人对于案犯畏罪自杀并未追究,却着高世君、魏立一同查抄严府。
经过核算、变卖,总共筹得一千多万两白银,由魏立亲自带兵押送,即日启程。
他一走,高世君当晚便在收拾一新的货船上宴请了孙同,过程各种暗示,最后送了只价值万两的古董金镶玉花瓶,这才让对方欢欢喜喜的走了。
第二日众人立即启程,昼夜不停的赶路,待三日后戈唱可以自己活动时,高世君便着曹飞和护卫守船,而自己则只带着高木两人骑马先行回去了。
戈唱的脚断了即使有时间也无法自由下船,只得待船上靠誊抄医书,偶尔戈化他们实在想下去才停个半天,然后坐着马车去城里好好吃一顿,买点好玩的。
这样十来日后才到了京城郊外,曹飞早放鸽子回去报信,十一月初的京城开始下起了雨,让乍从南方回来的戈唱有些冷的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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