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君走到甲板上抱起她,钻进那辆不起眼的马车,里面铺着厚实的毛毡,一进去高世君就塞过来一个手炉,又端来一杯热羹,喝下去顿时暖烘烘起来。
喝完热羹靠在高世君怀里,外面的冰雨冷风好像离她非常远,不由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问:
“事情办的顺利吗?”
“什么?”
“你急忙忙回来不就想抢魏立的先……”
高世君刮了刮她的鼻子:
“办好了,钱庄交上去时圣人把我臭骂一顿,说我年少轻狂不知轻重,不过既然票号是正当买卖还让我继续经营。”
戈唱一下清醒过来:
“那你不是赚大发了?”
高世君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是福是祸,只有看后面了。”
戈唱觉得肯定没这么简单,可看他意思应该是不想深聊了,是以也就闭了嘴,带着海棠高木高石回到酒舍,戈唱还给李大叔赵氏带了礼物,夫妇二人很是开心。
在戈唱心里酒舍也算是一个家了,看到熟悉的书案、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床铺,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一定要欢呼雀跃一番。
在高世君的帮助下梳洗完、用过膳,躺在软和的床铺里,侧着身支着脑袋,欣赏着旁边高世君正在她的央求下抄医书,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高世君抬头瞥她一眼,复又看回去:
“笑什么?”
“满足,幸福。”
高世君苦笑道:
“奴役我有成就感是吗?”
戈唱还是笑眯眯的:
“是觉得自己男人文武双全简直太赚了!”
高世君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了:
“算你有眼光、有福气。”
说着放下笔,扑了过来:
“抄了这么久,也该奖赏一下”
戈唱嬉笑着躲开:
“你还要奖赏,不是谁都有资格博得我欣赏的,你还不先感激感激我!”
高世君掐住她的腰,一把抱她坐到自己腰胯上:
“那好,我让你在上面以表感激。”
戈唱腰侧痒痒的,一下笑着伏到他身上:
“我不要,那好累……”
高世君的手上下游移:
“明明都是我在出力,你累什么?”
戈唱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就是累嘛……”
高世君不说话了,因为剩下的便是用行动证明到底谁比较累。
其后几日高世君严令禁止戈唱去四世坐诊,本来她想趁他不在偷着去,结果他被勒令思过,除去清晨回王府给县主请个安,其他时间都躲在酒舍哪里也不去。
戈唱只好写封信让高石送到四世,里面详细记录了焦邑的事,华无暗的名字没有直接说,只提到从前一起帮治高世君的,这样陶墨自然明白,也叮嘱他看完一定烧掉。
果然高石带的回信中陶墨很清楚的表达了观点,那就是好好养伤,医书的事也不着急,慢慢抄就是了。
好吧,戈唱只能接受。
余后的日子无比清闲,导致她反而没了抄录的心意,整日疲懒的吃饭睡觉劳役高世君,天气好时便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到中旬只感觉越来越懒散,胃口越来越好,还经常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
戈唱起初觉得这是妥妥的“退休”后遗症,直到忽然惊醒过来月事已经迟七八天了……她想到那次在船上,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越想就越觉得就是怀孕了,自己给自己把脉一时觉得像一时又觉得不像。
高世君发现她的焦虑,问她被搪塞过去,海棠后来也发现了,她正想找个人倾诉,便趁高世君去隔壁对帐目抓着她道:
“海棠,我可能、可能有了!”
海棠一怔,随即开心道: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你不是大夫吗?”
戈唱带着哭腔道:
“看症状是像,我月事到现在也未来,可把脉有些不清晰,我也不敢保证。”
海棠笑道:
“要不再等等看,不然空欢喜一场。”
戈唱哭丧着脸道:
“空欢喜什么啊,我真是、真是……”
“真是瞎担心!”
她的话被迈步进来的高世君打断,面上一脸的欣喜,显然是听到了,海棠一见忙退了下去,高世君坐到她旁边温言款语道:
“若不是你那般待我,我真要怀疑你对我是否真心了,怎么怀了我的孩子就这般苦闷吗?”
戈唱扭过头不说话,高世君轻轻搂住她。
“我回去准备一下,过几日就接你进府。”
戈唱立马回过头:
“不要!”
高世君蹙着眉:
“什么话,都要做母亲了,莫再耍小孩脾气!”
戈唱本来心里就不安了好几天,被他一训顿时委屈不已:
“跟小孩脾气有什么干系,我就是不要做姨娘,我才不要我跟孙姨娘、跟郑姨娘、跟郭姨娘她们一样,我也不要我的孩子跟世文、世武他们一样!”
说着脑海中就浮现出自己跟那三位姨娘般,在大宅门里仓惶度日,孩子被抱走,连望一眼都要看大妇脸色,求见高世君他不是在外面忙碌就是在安抚其他女人,于是她只能孤独的老死在深宅里……
这幅画面完全捣碎了她的理智,霎时伤心如海啸汹涌扑来,引得她大哭不止,高世君先是一怔,后看她哭的实在真真切切,须臾间哭笑不得的抱住她哄道:
“我都说了,姨娘只是暂时的,我保证以后你绝对是侧妃,孩子也绝对你自己养。”
戈唱哭的昏天暗地,将心里话一股脑儿托了出来:
“我怎么信你,你将来要分出多少心来给别的女人,你还有很多正事要做,若指望你来保护,恐怕我和我的孩子都不知死多少回了,我才不要这么不可靠的保证!”
高世君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我堂堂亲王一言九鼎,你若不信,改明儿我在祠堂、在我祖父灵位前跟你发誓,要是我做不到,我就退了王位和你私奔去,还不信吗?”
反正都说到这份上了,戈唱根本不管不顾起来:
“说的容易,你不管王府的名誉、你祖父的名誉了吗?,不管县主了吗?只怕到时你是身不由己!”
高世君对她的无理取闹愠恼起来:
“难道我高世君在你眼里就是这等无情无义?还是你嘴上说爱我说的好听,其实根本不想与我长相厮守?”
戈唱泪眼麻花的,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如今拌两句嘴你且恼我,到时只怕烦的求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反正我不进府,若要我当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姨娘,我宁愿装成寡妇带着孩子跑远点一辈子都不见你!”
高世君差点被气吐血,激的一口气堵在喉咙间上不上下不下,老半天只得站起身一甩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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