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因为郝聪明这句话而微怔。
可又有些不服气似的，对她开口道：“老大，我们也是这几天太无聊了，想出去转悠一下，没有想到对面山头突然多了个山寨，好像要跟我们对着干似的……”
“我们不就是担心老大你的威望受损吗，就去挑衅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们的人什么都比我们厉害啊……”
“论钱，他们好像怎么都用不完，论武功，老三都打不过他们，所以……所以老大，只能由你出面了，不然我们瓦岗寨颜面何存啊……”
“到时候，我们都要被他们给压着欺负了，如果连我们山头都霸占了，我们以后还去哪里混啊……”
二当家说得口沫横飞，试图将郝聪明给说动，好给他们争点面子回来。
果然，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郝聪明的脸色有些小小的变化。
跟着，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阴森的笑容。
“这么牛，看来我不去看看，有些可惜了。”
说着，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手指拂过下巴，冷笑道：“跟老娘争地盘，活得不耐烦了。”
听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二当家的眼里便开始泛着激动起来了。
对面山头的老大说了，要是请的动他们的老大出面，那么，那边便送给他十万两银子。
这银子可真好赚。
不过，可惜了老三的手指了。
“老二。”
只听郝聪明继续开口了：“带上老三，跟老娘去对面山头会会。”
说着，便见她随后拿过抽屉里放了好久的牛皮眼罩，戴在眼睛生。
遮住了半支眼。
样子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了些。
跟往常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老大，你这样看起来，更加有威慑力了。”
二当家在郝聪明的身边忍不住拍马屁道。
“废话，去别人的地盘闹事，当然要在气势上压住他们了。”
郝聪明没好气地撇了二当家一眼，便走出了房间。
“清风寨？”
郝聪明跟着二当家，顺便带了一帮兄弟，去了对面的山头。
看着山寨外面写的三个字，她有些不屑地笑了起来。
“这名字取的可真像道观。”
还清风寨呢。连名字都不会取，还想跟老娘争地盘？
找死……
就在这时候，清风寨里面出来一个看起来像领头的人。
见郝聪明跟着二当家过来了，便立即跑了上来。
“干什么？想来闹事吗？”
他冲着郝聪明那半遮着眼睛的脸，大声道。
却见郝聪明的嘴角在这时候勾了勾，随手一捏，将眼前的男子给摔在了地上。
“叫你们老大出来见我，不然，就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郝聪明走到被摔在地上的男子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还不忘撵两下。
“知……知道了，你……你等着。”
领头的有些害怕地捂着胸口往里面跑了进去。
“看着，待会儿看老大怎么把他们给吓得尿裤子。”
郝聪明侧过头，对一旁的二当家开口道。
很快的，山寨里面便跑出来一个年纪相对来说比较大一点的男子。
一脸的络腮胡，如铜铃般的大眼。
再加上那魁梧的身子。
整个人看起来，在气势上已经压倒了郝聪明许多。
只见她看着这名中年男子，怔了怔。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猛然回神。
“咳咳……”
故作淡定地掩嘴轻咳了两声，她看着男子，开口道：“你们山寨的人把我们老三的手指给剁了，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说法？”
她开口了，语气有些平稳。
却见中年男子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傲慢或者是怒气。
而是将视线朝老三扫了一眼之后，开口道：“我们会补偿他的。”
出人意料的，男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同样的，就连郝聪明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这样一出面，就让对方一下子变得这么好讲话。
而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开始嚣张了起来。
看着面前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怕她，她心里就高兴了。
“补长？怎么补长？”
她一手拽过身边站着的捂着手指痛得龇牙咧嘴的老三，对中年男子开口道：“都这么短了，怎么补得长？难不成你有本事把他的手指接上去？”
她的话，让中年男子的额角落下了好几根黑线。
视线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投去一眼。
只听郝聪明继续道：“总之，不给老娘一个好的交代，老娘就在这里不走了。”
说着，便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有些无赖般地坐了下来。
周围在这时候出现了一瞬间的静默。
片刻之后，又听中年男子继续道：“既然姑娘愿意在这里坐着，我们就好生招待姑娘。”
说着，便转身对一边的小山贼开口道：“沏壶茶过来给这位姑娘好好品尝一下。”
说完，也不等郝聪明开口，便兀自走了进去。
“喂，喂，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你还没有跟我交代清楚呢。喂，喂，你别走啊……”
中年男子如此友善的反应倒是让郝聪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招架了。
“靠，怎么回事啊，哪有山贼头子这么好说话的。”
郝聪明气得从大石上站了起来。
有些气急败坏地在清风寨的门外来回走动着，却又不打算进去。
清风寨内。
赫连昊羽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寨门口发生的一幕。
“真的好像小偌……”
他有些失神地自语了起来。
不管他怎么去试探，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跟小偌如出一辙。
“这家伙，还是这么会耍赖。”
他有些宠溺地看着山寨门口那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的身影。
补长？这么短了怎么补长？
呵呵，只有小偌才会说出这么无赖又强词夺理的话。
心里，虽然越来越觉得郝聪明就是他的小偌，可他却总是害怕地不敢上前。
越是接近，就越害怕。
他只能在那里，远远地站着，看着她那让他熟悉的身影，心里才会有过片刻的安定。
“王爷。”
从外面进来的中年男子站到赫连昊羽身后，开口道。
他不是别人，正是京城的九门提督杨义。
这一次，他是因为赫连昊羽的命令而在这清风寨当山贼的。
虽然他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付一个瓦岗寨，虽说有点难，可王爷之前已经让龙虎营的人亲自出面了，取缔一个瓦岗寨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王爷却偏偏用了如此复杂又麻烦的方式。
只是，王爷做事，他从来都是琢磨不透的。
更别说是教王爷做事了。
就在他纳闷的当口，只听赫连昊羽轻声开口道：“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本王就好了。”
“是，王爷。”
杨义带着迷惑的眼神看着赫连昊羽眼角在看向郝聪明时逐渐透露出来的宠溺，屈身退了下去。
赫连昊羽还是没有上前，双眼柔和地看着郝聪明那气急败坏的身影在山寨门口来回走着。
又看她走得有些累了，重新在那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让他感到好笑的是，郝聪明还真的坐在那块大石上不走了。
中途，有人给她送去了一壶茶，她就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王爷。”
这时候，雨鹰来到了他的身后。
踌躇了一下，跟着开口道：“王爷，王妃就在外面，您……真的不上前去找她吗？”
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门口那个根本就是王妃。
可令他奇怪的是，王妃好像根本就不认识王爷似的。
而王爷却也总是有些害怕似的不敢上前。
这一年来，王爷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
现在，王份就在他眼前，可他却又站着不动了。
听雨鹰这么问，赫连昊羽的心有些狠狠地揪紧了起来。
侧过头去，他淡淡地扫了雨鹰一眼。
眼里，有些凄凉地将身子从窗口移了回来。
“本王……本王怕了。”
怕了。
雨鹰在听到赫连昊羽这样的回答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怕了？
他没有明白赫连昊羽这样的回答所存在的意思。
只是，他又真的能感觉到王爷在害怕。
他是在害怕王妃么？
还是……他在害怕眼前这个只不过是跟王妃长得想象的那个人而已。
一旦他近距离地接近王妃，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王妃。
到时候，那种失望会让他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王爷一定是在怕这个吧。
雨鹰有些同情起赫连昊羽来。
纵使权倾朝野又如何？
纵使手握江山又如何？
纵使俯瞰整个天下又能如何？
没有那个陪着他一起看遍江山的人，一切都只是浮云。
他最终，还是连跟爱人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呃……”
忽的，只听赫连昊羽有些吃痛的闷哼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雨鹰回过神，只见赫连昊羽有些难受得捂着胸口，面色苍白。
“王爷，您怎么了？”
惊呼出声，雨鹰立即上前，扶住了赫连昊羽。
“没什么，胸口疼了而已。”
赫连昊羽的眉头有些微蹙。
受损的心脉虽然在逐渐恢复，也比预期的时间要短了许多。
可是，每当他想到小偌的时候，那种锥心的痛就会几乎要了他的命。
“王爷，不如您回宫去先让御医看看，让属下在这里看着王妃吧。”
雨鹰皱着眉，恳请道。
却见赫连昊羽的表情在这时候有些微愣。
视线，再一次朝窗口的方向投了过去。
盯着山寨门口的郝聪明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走了出去。
“没意思，真没意思，这么容易就妥协掉了。”
郝聪明端着手中的茶杯，喝了一下午的茶了。
差点连尿都给憋出来了。
可是，就算她在外面再怎么叫嚣，别人都没有打算鸟她。
“嗯，这茶的味道倒是挺不错的。”
她品了手中的茶，评价道。
跟着，放下茶杯，这个准备站起来。
身后在这时候传来了一个带着小小宠溺的声音。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
嗯？
郝聪明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转过身去，赫连昊羽那有些疲累的俊脸就出现在她的身后。
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郝聪明的视线有些慵懒地朝赫连昊羽的身上投去一眼。
跟着，又见她的脸上出现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是那个王爷吗？”
迷惑的眼神在这时候化成了了然之色。
“哦……我知道了，我说呢，这些狗日的敢跟老娘争地盘，原来是你们这些人官匪勾结。”
说到这，她提起脚，站到了赫连昊羽面前。
下巴有些傲慢地抬起。
她瞪着赫连昊羽那双毫无敌意的清透双眸，眯起了双眼。
“小子，上次想用美男计泡我，这次跟山贼勾结，你说，下次还想用什么把……唔。”
下面的话，被堵住了。
赫连昊羽的手绕过她的腰间，将她一把拉近了自己的怀中。
“干……干什么，你这个……狗官……”
郝聪明在赫连昊羽的怀中挣扎地有些厉害。
脸，越发红了起来。
她的手，胡乱地抓着赫连昊羽的脸，甚至在他的脸上，划过了好几道抓痕。
可是，赫连昊羽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一年来的思念，在这时候化作了浓浓的苦水，似是要透过这样的吻倾诉出来。
不管郝聪明在他的怀中怎么挣扎，他的手抓得她好牢。
这种熟悉的碰触，那让他熟悉便痛了一年的气息他怎么会搞错？
她就是小偌。
不管她怎么装作不认识他，怎么装作陌生，他能确定她就是小偌。
是他的小偌没错。
就在他鼓起勇气出现在她身后的时候，他就能确定这一点。
他不知道小偌为什么不跟他相认，总是这一刻，他是不打算放开她了。
“狗……狗官……”
郝聪明还是在赫连昊羽的怀中挣扎着。
心里的火气也在这时候上来。
她狠狠地咬住了赫连昊羽的双唇。
这时候，赫连昊羽有些吃痛地皱起了眉头。
可他却还是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嘴角微微上扬，他不顾那被咬破了正泛着血丝的唇角，再一次对着郝聪明的唇吻了下来。
“狗……”
官字才到嘴边，她在自己的嘴边尝到了一丝湿湿的咸咸的味道。
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猛然抬眼，她看到了赫连昊羽那双紧闭的双眸在这时候缓缓地滑下泪来。
顺着他那坚挺的鼻梁落到他的鼻尖上，跟着划过嘴角。
郝聪明愣住了，在赫连昊羽怀中的挣扎也变得有些无力了。
他……哭了。
眨巴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令人心动的男人，她的心，有些抽疼了起来。
赫连昊羽的双眼在这时候缓缓地睁开了。
占着泪珠的睫毛在这时候还带着小小的湿润。
他的眼眸，带着深情地看着眼前傻愣着的郝聪明，扬起了一抹柔情的浅笑。
“小偌……”
修长的手指划过郝聪明那滑嫩的下巴，他的手在她那黑亮的长发边上停了下来。
伸手，摘掉了那遮住她半只眼睛的黑色牛皮，他的动作从头到尾都是让郝聪明无法逃避的柔情。
“小偌，这一年来，我真的好想你……”
他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闭上眼，脸上带着满足。
他感觉到怀中抱着的女孩在这时候身子有些僵硬住了。
“小偌，我是羽，不管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或者是你不想记起我，我只想你知道，这一年来，我真的好想你……”
怀中，郝聪明的眼眶因为赫连昊羽这句话而红了起来。
不管是因为感动，抑或是因为……
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
她非常配合地被赫连昊羽抱在怀里没有动弹。
感觉到自己的颈部有些湿湿的，她的心再一次抽了一下。
眉头在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小偌，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抓不住你……对不起，小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越是歉疚，他抱着郝聪明的身子就越紧。
“小偌，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可以么？你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小偌，呃……”
忽的，他的心，再一次传来了一阵剧痛。
这样的剧痛，在这段时间已经很少发生了。
因为再一次见到他的“小偌”，那种噬心的痛便再一次逐层地撕开了他的心。
他的怀中，郝聪明似乎也感觉到了赫连昊羽的异样。
猛地将他的身子从自己的身边推开了。
她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股冷漠。
冷眼看着赫连昊羽那因为剧痛而变得苍白的脸庞，不管他眼中突然间出现的错愕神色。
她带着防备的眼神看着赫连昊羽，道：“小子，再敢用你那肮脏的嘴唇碰我，小心你这条小命。”
眼中的狠绝让赫连昊羽脸上的神色有过一丝复杂的变化。
“老二，老三，我们走。”
冷冷地扫了一眼赫连昊羽，她对身后的二当家跟三当家开口道。
说完，也不管赫连昊羽捂着胸口越来越痛苦的表情，转身离开。
“小偌……不准走……”
赫连昊羽快一步上前，将郝聪明的手给拽住了。
“小偌，不……不准走……”
他的眼中带着绝望的请求跟害怕。
即使，此时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说得有多霸道。
郝聪明的脸上在这时候透过了一丝不耐烦。
转身，狠狠地推了赫连昊羽一把，眼中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
“小子，你都快死了，就凭你现在这模样，老娘一掌都可以劈死你。再惹我，老娘送你去死……”
说完，快步离去。
她的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些。
眼眶在这时候变得通红，那颤抖的背影在这时候划过一丝淡淡的心痛。
“小偌。别走啊。小偌……”
赫连昊羽那无力的请求声在郝聪明的身后响起。
“王爷……王爷……”
跟着，便是他身边的手下那紧张的惊呼声。
郝聪明的脚步在这时候有些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怎么回事？王爷的心口好久没有再痛了，怎么一见到王妃就痛成这样了？”
远处，雨鹰那焦急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郝聪明的耳朵里。
她的脸上滑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老大，怎么了？”
二当家有些迷惑地看着郝聪明那有些痛苦的表情，开口问道。
“没什么，盯着那帮人，他们要是敢来瓦岗寨捣乱，杀无赦……”
她的眼角，划过一道冷光。
可这样的冷光，却带着更多的无奈跟心痛。
落下这话，她再一次提起脚步，朝瓦岗寨的方向走去。
夜晚时分，此时已经接近了子时。
郝聪明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窗口。
一年多了，她从来没有早于子时睡过觉。
或者说，她这一年来，就没有真正地睡过。
她不敢睡，就连闭眼的胆子都没有。
因为一旦她闭上眼，梦中那个人，那宠溺的笑容，温柔的怀抱便会让她沉溺。
甚至，在醒来的时候，看着那空荡的房间，那噬心的孤独跟分离的痛便会痛得她恨不得将自己撕成两半。
“羽……”
眼泪在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如泉涌般地涌出了眼眶。
她就是小偌。
她真的好想告诉他，她真的就是小偌。
可是，当她站到他面前，真正地面对他的时候，她怕了。
一年前，当她从悬崖落下的时候，却侥幸没有死。
悬崖下的她，在饥寒交迫中随手摘了身边的果实吃了几个。
却发现自己失去的内力逐渐恢复了回来。
后来才得知，那种果实是百年生长一次的赤果。
深受重伤的人吃了，便可恢复内力。
常人吃了，便能内力大增。
当时，她真的觉得好讽刺。
纵使她害了那么多的人，老天爷却总是对她不薄。
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度过难关。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正想让她活在这个世间害人么？
一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
她不敢跟羽相认。
她害死了云洛，羽好不容易好起来，她不想再害了他了。
那一晚，她鬼使神差地第一次闯进京城打劫。
明知那是他的地盘，明知一旦进了京城，就会有跟他碰面的那一天。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去了。
老二问她怕不怕死。
是的，她不怕。
可她却那么害怕再见到他。
可心里，却又是那么希望再见他一面。
那种矛盾的心情，让她痛苦万分。
她选择打劫官邸，根本就是为了想引他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她真的好想见到他。
哪怕，那样的相见会让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
真的见到他了。
那一晚，在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叫着她小偌的那一刻，她的泪在心里决堤。
却不敢当着他的面落下。
面对他憔悴不堪又毫无生气的双眸，那双绝望的眼神，她的心瞬间被撕裂。
可她只能装作不认识，只能用那样决绝的陌生残忍地面对他。
甚至，她还当着他的面，把面纱摘下。
只是为了让自己毫无顾忌地面对他。
她记得当时他的眼神。
交织着害怕，兴奋，跟不知所措的眼神。
那样得让人心疼。
可最后，她还是残忍地再一次离开。
他没有追上来，这一点，让她松了口气。
可是，心里却失落了。
可失落的同时，却又是安慰的。
只要他不追上来，只要他不跟她接触，那么他就不会再有事。
听说，他被皇帝立为皇储。
王储。
那将是一个统治天下，手握江山的身份。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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