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明治维新2-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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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治二年(1869),明治政府诸高官眼看这虾夷也被平定了,榎本武扬也投降了,全日本都跟着自己走了,便琢磨着是时候制定新官制了。

    新官制制定的第一条,就是把那部完全不符合国情几乎没啥大用的《政体书》给废除了,这东西在明治政府诸君的眼里纯属胡闹,忒不靠谱。他们要搞的,是政祭一致,祭司就是神道教搞的那些玩意儿,简单来说,日本要实行政治和宗教结合的统治路线,用他们的话来讲,叫做神权统治,也就是让神来统治这个国家。

    这倒也不坏,毕竟神比人厉害,能掐会算不说打架还不会输,统治起国家来也绝对能胜过人类好几倍,可问题在于,你上哪儿找神去?

    要说日本神的确很多,仔细数数有八千万,超过了当时的日本总人口。其中,一颗大米里,就住着八十八个神仙,原因是“米”字长得很像八十八。由此可见其实日本的神仙居住情况也不咋地。话是这么说,可这不管是住大米的还是住青菜的神仙,都从来没人见过,更别说什么天照大神之类的,那压根就是个传说。唯一能够跟神仙沾着边儿的,想来想去,也就是刚搬到东京皇宫里的那位少年了,即明治天皇。

    天皇是神不是人,自古的确有这么个说法,但大家都知道,这纯粹是自己蒙自己的把戏,眼睁睁地瞅着天皇从人肚子里生出来,吃人饭穿人衣,长大了泡的MM都是人类,再大一点,互相之间还要上演一幕幕争权夺位的人间闹剧甚至惨剧,敢情这天皇的神位是圣斗士的圣衣不成?还得靠夺的?看了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儿,你要再说天皇是神那也得有人信啊。于是,问题就出来了,既然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天皇是人不是神,可为何千百年来不管日本再战乱再黑暗,都没啥人去动天皇呢?

    主要原因个人认为有三,第一,天皇人畜无害。这观点我们之前似乎已经阐述过好几次了,就天皇这德行杀个鸡估计都杀不死,最关键的是天皇好几百年来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窝窝囊囊地过日子,压根就再也没有想过去争什么抢什么,虽然有极个别的搞出了一些事端,但绝大多数天皇都是非常老实本分的,而在江户时代他们生活稳定了之后,除了每年要吃掉几只丹顶鹤对环境造成微量的影响之外,其他的基本就没啥了,可以很负责地说,天皇是一种无公害的物种;第二,日本的一部分人需要天皇。这里的人特指掌握着土地实权的诸侯以及靠着天皇混饭吃的公家,而不是日本普通老百姓。诸侯需要天皇,因为他们要一个牌坊。本来,天皇对于大家来讲就是无害的,再加上又被人给神话了,成了活神仙,于是变成为了诸侯做婊子立牌坊中那个牌坊的不二人选,只要给俩闲钱,一切杀人放火攻城掠地的事情都能合法化,还能美其名曰“大义名分”,有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舍得将其干掉?不但舍不得,还得将其越描越神,这样一来杀人放火就能变成“神的旨意”,多爽哪。至于那些公家,他们本身就是跟着天皇混饭吃的,要是天皇没了他们就只能去要饭,这种人怎么会打算干掉天皇呢?第三就是古往今来几乎没有人试图推翻过天皇。虽说皇族之外的人插手天皇继位的事件屡有发生,比如室町幕府三代将军足利义满,即动画片一休哥里的那个二百五将军,他就干过这事儿,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这里不一一列举了。但这些人都是扶植皇族中的另一个人去和现任天皇做斗争,不管赢了还是输了,他们自己本身却从未打算去做天皇的干活,纵观整个日本历史,自打有天皇以来,敢公然跟朝廷叫板且自立为王要取代天皇的,有且只有一人,他活动于平安时代中期,姓平叫将门。因为是吃螃蟹的第一人,所以几乎成了一个神话般的人物,说他勇猛无敌且铜头铁臂刀枪不入,不仅如此,还会一套只有在火影忍者中才能看到的忍术,其中最厉害的叫多重影分身,就是能变出连他在一起总共七个平将门,让你搞不清谁是谁。这么牛叉的一个人,最终的结局是造反一年不到,便被天皇派来的围剿部队给围了起来,破了他的忍术,还找到了他的唯一一个弱点:眉心,接着就被人一箭射中那里,死了。想想吧,铜头铁臂刀枪不入整一个葫芦三娃,这样的角色都被干掉了,换作是你,你还打算造反么?你不造反我不造反,自然也就没人造反了。当然有人会说他造反失败了不代表我造反会失败,为毛没人敢接着造?不错,对于中国人来说或许是这样,只要有机会了人人都会出头冲着那金灿灿的皇位而去,但日本国情跟我们不太一样,日本人从来就是一个不喜欢出头的民族,但他们同时也是一个“只有有人敢出头我们就一起上”的族群,举个例子来说,在日本过马路,通常没人会穿红灯,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在等着红变绿,但事实上大家心里都在念叨着同一件事儿:咋还没人带头穿红灯呢?这么等下去上班非迟到了不可。所有人都盼着有人英雄一把率先穿马路,这样大家好随大流一番。这种意识似乎从小孩子时代就已经有了,比如在学校里,如果有孩子被欺负的话,那通常都是全班欺负他一个,因为大家不知道该欺负谁,一看太郎欺负次郎了,于是所有人都冲次郎而去了,可要是没人欺负其他同学的话,那日本小孩子给我们的印象就是异常团结,大家跟大家关系都很好的感觉。事实上没人推翻天皇,也是出于这个道理:虽有平将门出头,可还没来得及等到别人随大流就被人射死了,从今往后再也没人敢出头造反,那么自然也就反不起来了。

    基于以上这三个原因,再外加种种机缘巧合,使得天皇不但被保留了下来,还被人为地神化,以至于搞到最后变成了天地万物之王,命中注定的地球球长,发动的战争也自称圣战,也不知道他们保卫是雅典娜还是代表月亮消灭谁谁谁,当然这是后话了。

    总之,为了建立神权治国的制度,明治政府的一干人等决定把天皇拉出来当日本之神,尽管之前他已经是活神仙了,但现在决定让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看起来更像一个神。

    在经过各方讨论之后大家一致决定,设立神袛官。其实这东西在庆应四年(1868)二月的时候就有,那会儿的名字是神袛事务科,管宗教的,主要是神道教,后来在闰4月的时候被升了个级,叫神袛官,位于太政官之下,而现在,众官员们将其给独立了出来,并且凌驾于统管全国政务的太政官之上,工作内容也在原来祭祀,宗教等事务的基础上增添了不少新内容,比如说诸陵。所谓诸陵就是诸多陵墓,顾名思义,是管理全国人口死亡登记埋葬之类事情的意思,说通俗点,就是管死人的。千万不要看不起这个工作啊,想想现在我们中国坟墓卖得比商品房都贵,搞一条龙比朝九晚五的都有钱就该明白这是多么重要的职位了。此外,还增加了一个叫宣教使的职务,就是去民间布教,类似于天主教的传教徒,将神道教教义告诉给各阶层的人民,让他们学习。

    设立这个职位的主要目的是,让天皇是神这件事情跟日本老百姓的生活紧密结合起来,你家里死了人了,要找神袛部门,你平时出门的时候,会受到来自于神袛部门宣教使的亲切问候和热烈宣传,告诉你要忠于天皇,天皇是神,顺便再给你讲解一下神道教的其他教义。

    说白了就是有些洗脑倾向。

    接下来的改革就是有点换汤不换药的感觉了,太政官作为全国政治部门的最高机构,由左大臣右大臣各一名和三名大纳言以及数名参议组成。下设民部省,大藏省,兵部省,刑部省,宫内省和外务省。民部省管纳税,大藏省管财政,兵部省管军队,刑部省管司法,宫内省管天皇及诸多皇室成员的衣食起居,外务省管外交。

    此外,还设立了用于监督官僚以及带有警察性质的执法机构弹正台。

    设完了官位,就该决定当官的人了。明治二年(1869)七月八日,明治政府公布了主要政府机构官员的名单,结果所说有些出人意料却倒也在情理之中。

    其中,左大臣未定,右大臣由三条实美担任,大纳言只设两名,一名是岩仓具视,还有一个叫德大寺实则,当年也曾是尊攘派公卿,他的弟弟相当有名,后来担任了日本内阁总理大臣,他就是被称为日本最后的元老的西园寺公望。其中,三条实美虽说官位最高,但并不怎么管事儿,主要由岩仓具视一口说了算。

    这名单一出来,下面一片哗然,因为象征着日本最高权力机构的太政官,居然清一色的都由公家来担任,这就意味着延续了好几百年的武士掌握国家核心的时代,算是告一段落了。

    紧随着太政官之后出来的名单是各省的最高长官,叫做卿。其中,除了民部卿由松平庆永担任之外,其他的都是皇族或者公家。而被誉为明治三杰的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和西乡隆盛,在这新官制名单里连个小脸都没能露。最后还是岩仓具视觉得这么做忒过河拆桥了,跟三条实美商量了阵才决定让大久保利通担任了参议,至于其余的两人,还是被丢在了一边继续凉快着。

    要说这官实在是当不太平,也就过了1个多月,8月份的时候,突然就有人提出来说,这民部省是搞税收的,大藏省是搞财政的,本来就都跟是银子打交道,干嘛要刻意地分成两个部门?合并起来多好?

    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佐贺藩出身,时任日本大藏省会计官大隈重信,之前出过场。

    大隈重信出身不错,家里挺有钱的,他爹年俸300石,7岁就进入佐贺藩的藩校弘道馆学习,接受传统儒学和武士道教育。本来是想把他教育成忠君爱国之士的,结果安政元年(1854)那会儿,大隈重信觉得这学校的教育既带有洗脑成分而且还不实用,无法应对风云突变的国际形势,所以应当改革,加大兰学课程的比重,削减那些无聊的子曰天皇曰。

    那一年,他16岁。其实能够有这样的见地也不足为奇,毕竟当年日本唯一的对外窗口长崎就在佐贺藩,而之前的2年,也就是嘉永四年(1852)美国人的黑船就来拜访过了,大家对于外国人多少也有点知道。

    最终,大隈重信召集了几个同学联合上书藩校,要求进行教学改革,且态度比较强硬,酿成了一场骚动,然后被学校勒令退学。

    好在他们家地位高关系广,没几天通了通路子又给复学了,而且学校看到这位问题学生也着实头疼,表示既然你那么喜欢兰学,那就去专门的兰学寮吧。就这样,大隈重信成了藩校兰学专业的学生。在读了几年书之后,他顺利地完成了媳妇熬成婆的任务,摇身一变成了学校的老师,负责教授兰学知识。

    此后,他主要就是担任佐贺藩的洋务教学工作,荷兰语流行的时候他教荷兰语,后来英语成主流了,他又变成了英语老师,搞到最后越来越有名,以至于萨摩藩的几个人都知道他了,比如萨摩的家老小松带刀。

    在小松的举荐下,大隈重信在明治政府成立之后先是进入了外务事务局,也就是搞外交工作,明治二年(1869)官制改革的时候,他出任了大藏省的会计官,主要负责新货币的制定和就日本金银流失问题与西欧列强的谈判。正在大家都觉得他很忙的当儿,这位仁兄就突然插了进来提了这么个意见,搞得大伙一时间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似乎是早有准备,在大隈重信提议的当天,伊藤博文,井上馨等人纷纷表示赞同,正在老家放牛的木户孝允闻讯来来信表示支持,三条实美和岩仓具视一时间也闹不明白怎么就会有那么多人对合并抱有兴趣,想来想去没感觉出有啥不对,于是便批准了。就这样,8月11日,大藏省和民部省合并,原民部卿松平庆永出任大藏卿,会计官大隈重信出任大藏大辅(局级),伊藤博文出任大藏少辅(处长),同时,民部省虽说已经消失,但工作却还是在的,所以一些职位也暂时保留了下来,其中民部大辅便由大隈重信给兼任了。

    事实上尽管大隈重信是小松带刀推荐的,但他却跟长州藩的人走得更近些,在筑地(东京筑地)的大隈宅邸中,他经常会招待一些如伊藤博文,井上馨之类的人,有时候连木户孝允都会出现,一时间,大隈重信他们家因时常豪杰云集故而被称为“筑地梁山泊”。

    这种行为就比较赤果果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揽权,不过当时的确事儿多,像大隈重信这样既不耽误本职工作又不放弃争权夺位的人很少,大多数人还是在埋头处理自己手头上的活儿,所以暂时也就没人鸟他了。

    9月4日,已被任命为兵部大辅的大村益次郎来到了京都,对预定建造的兵学寮和火药仓库的选址进行考察。当天晚上,他下榻在京都三条木屋町的一家旅馆里。

    就在大村益次郎和几个随从还有兵部省其他官员在自己屋子里吃晚饭时,突然房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冲进来了好几个彪形大汉,举起手里的刀就冲着他们砍了过来,一边砍一边嘴里还高叫:“砍死国贼大村!”

    因为大伙都在吃饭,所以不可能随身带着刀。被砍了个措手不及的众人唯有纷纷起身四处闪避,在慌乱中屋子里的灯不知道被谁给碰灭了,顿时一片漆黑,大家伸手看不到五指,一时间砍人的也不知道该找谁下手,躲砍的也闹不清该往哪儿逃,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大喝:“我就是大村!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

    于是众刺客闻声而去,就听得唰唰数声挥刀声之后,一声惨叫也随之而起,接着,刺客纷纷有序地从窜出门口,消失在了那茫茫的夜幕之中……

    等旅馆的人上来重新把灯给点上之后,大家才发现大村益次郎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虽然受了重伤——右腿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但还在喘气儿,于是大伙赶紧扶着他就往医院里送了过去。那位在黑暗中自称是大村益次郎的仁兄,叫安达幸之助,是大村的随从,他的下场极为悲惨,因为自曝而被人当成了大村益次郎,所以给当场活活砍死。

    此外,在暗杀现场,人们还找到了一封“斩奸状”,就是用书面形式说明一下为啥砍你的文章,主要中心思想可以参照文里的一句话:“让我等腰挎两把刀的武士跟农民一起扛枪开炮,着实是一种耻辱,想出这个法子的大村是一个武士魂已经腐烂不堪的国贼!”

    大村益次郎被暗杀之后,日本的兵制改革虽然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却并未因此而止步不前,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仿佛这事儿没发生过一样。

    当然,凶手还是要抓的。

    虽说此时大村益次郎还活着,算是活口,不过因为当时环境漆黑,他也看不清是谁朝着他大腿上来了这么一下子,所以对于凶手,根本就是没印象。好在广大人民群众对于这事儿非常关心,纷纷踊跃提供线报线索,使得弹正台迅速出击,一连抓获了一个11人的犯罪集团,其中核心人物有两人,一个叫神代直人,是长州藩藩士;另一个叫五十岚贞利,是越后藩藩士,这些人被抓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动机也正如那封斩奸状上所写,是因对大村的兵制改革心怀不满故而酿成了杀机。

    既然承认了那就好办了,直接送去接受审判吧,一审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判处包括神代直人和五十岚贞利在内6人死刑。

    事情进行到这里基本上该算是完了了,就等着行刑日一到,或枪声一响,或刀光一闪,结案了,众审判者能回去睡觉了。

    可偏偏就没那么简单。

    行刑日当天,正当6名罪犯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的时候,突然快马奔来,马上一哥们儿高呼刀下留人,说奉了上头的命令,先把这6个人给送回去,不执行死刑。

    监斩官问是上头的哪个大人物这么说?有啥书面文件没?

    来者立刻奉上了手谕,看过内容,再见这落款写了这么几个字:

    “弹正台长官海江田信义”。

    这名字,以及这人跟大村益次郎的关系,相信大家应该不会陌生。海江田信义的飞来乱入,使得原本都快结案的案子顷刻间变成了一桩悬案。

    首先,民间谣言立刻四下传播了起来,说神代直人跟海江田信义是好朋友,这次其实就是海江田教唆他去杀大村益次郎的。证据自然就是海江田信义有事儿没事儿总喜欢念叨说老子总有一天非杀了那个丑八怪之类的话,现在大村益次郎真的遭人袭击了,他当然算是犯罪嫌疑人中的一份子了。

    接着,明治政府也随之而起介入其中,他们派出了特别使者找到了海江田信义,问他为毛临时终止处刑,对此,海江田的回答是第一次审判的时候自己不在,没有参与,等到回来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但这个结果却并不合理,所以临时下令终止。

    特使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于是便问:“这个审判结果怎么就不合理了?”

    海江田信义笑了:“凭什么判这些人死刑?”

    “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天经地义。”

    “他们杀了1个安达幸之助,需要6个人一起偿命吗?!”

    特使无言以对。

    但海江田信义却还不依不饶地追着说了一句:“大村益次郎现在没死,可他就算是死了,你们也没有理由判那6个人死刑。”

    这听起来很放肆,但却是大实话,因为当时日本的明治政府还没有制定过相关的法律。虽说之前的确定过一本宪法兮兮的《政体书》,不过那主要是讲政体,并不包含处理杀人放火之类的刑法。

    江户时代倒是有很详细的法律没错,不过按照那时候的规矩,打破武士制度的大村益次郎首先得拉出去砍了。

    总之,这件事儿很特殊,特殊到无法可依的地步。

    那你也就不能怪人家江海田信义钻空子了,而且,从事情本身的角度来看,他和那伙刺客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然的话杀人灭口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刀下救人?

    不过明治政府内的长州人还是愤怒了,10月,在木户孝允的带头下,一群长州出身的官僚纷纷上书朝廷,最终朝廷方面已妨碍司法公正为由,将江海田信义撤职,要求其回家反省,而神代直人等6人,依然维持原判,被执行了死刑。

    可怜的大村益次郎先是被送到了长州老家接受治疗,不过当时日本的外科技术实在是过于落后,更何况长州本身的医疗水平就不发达,故而只能再送回大阪,找到了他的老师绪方洪庵,因为时间耽搁得太久,绪方老师也是回天乏术,最终的结果是找来了一个外国的大夫做了个手术——截肢手术。

    被卸了一条大腿的益次郎最后还是因为败血症等并发症,于当年的11月5日去世,年45。

    这个人后来被誉为日本陆军之父,主要原因是他的这场兵制改革,彻底打破了沿袭千年的武士制度。使得武士这个在日本历史上具有特殊地位的名词变得不再那么特殊,只要符合条件,人人都能扛枪,个个都是武士。

    这看起来是一个很天真妄为的计划,但在大村益次郎的开头下,真的实现了。

    然而,他本人却不是一个天真的家伙,在弥留之际,大村对身边的人喃喃道:“我知道自己会有今天……也知道兵制改革没有那么简单……之后的日子……为了这件事估计连战争……都……都会爆发的……战乱……战乱的话……应该从西而起……”

    不想一语成谶,十年后果然在日本西边的萨摩爆发了西南战争。

    大村益次郎死的当天,木户孝允对天长叹:“真想让这家伙在那个世界里和松阴老师见面哪。”

    事件发生后,明治政府自己内部也做了检讨,觉得兵制改革的脚步不能再走的那么快,动作也不能像之前那么粗暴搞一刀切了,而且,对于即将入伍的士兵,最重要的不是让他们学什么打炮拼刺刀,而是思想教育,教育他们终于天皇,一切以天皇利益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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