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孝庄皇后-辅佐顺治掌理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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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爱子亲政,教以为君之道

    多尔衮死后一个多月,顺治八年(1651年)正月十二日,举行福临亲政典礼。七八年来人们忧心的事,终于一块石头落地。皇宫内外,诸王、大臣、上下文武百官、后宫众福晋、格格等,无不喜形于色。

    作为亲政典礼的组成部分,是将已故孝端太后升于太庙供奉。因与太宗文皇帝牌位放在一起,所以不能称太后,而称孝端文皇后,十九日入庙礼成,二十二日颁布诏书,布告天下,其中肯定孝端的历史功绩:既光辅太宗,为大清江山奠定基础,又佑翼冲子继承帝位,以宏扬祖业,所以顺治帝奉送给她的谥号全称是:“孝端正敬仁懿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辅天协圣”四字,是其上述功绩的高度概括。

    正月二十三日,确定孝庄太后冠顶东珠与皇帝的相同。还定皇太后仪仗:仪仗中有些器物龙凤并绣,都是具有崇高权势的象征,表明这位皇太后非同一般。二月初十日早六时左右,举行恭上昭圣慈寿皇太后尊号典礼。顺治帝在册文中颂扬圣母功德:她在太宗时,不仅赞襄大业,而且与后宫各妃之间和睦相处;对自己自幼精心照料,谆谆教诲,而且即帝位之后,遇事仍详加叮嘱,为人妻子和母亲,都给天下做出模范榜样。其至德用语言述说不尽,深恩无法报答,特敬告于天地、太庙、社稷,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恭奉册宝,上尊号:“昭圣慈寿皇太后”,祝愿圣母心情愉快,健康长寿。

    礼仪集中体现出孝庄皇太后的功德得到公认和敬重,而且,现在和今后都继续拥有崇高的地位和重大而广泛的权力。

    顺治亲政,标志朝廷大权回到皇帝手中。早在为多尔衮办丧事过程中,顺治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1651年1月12日),即命大学士刚林等,取摄政王府所有信符,收贮内库;又命吏部侍郎索洪等,取赏功册,收进大内。二十六日,福临要求诸王、议政大臣及各部,“遇紧要重大事情,可即奏朕”,其他诸细务仍令巽亲王满达海、端重亲王博洛、敬谨亲王尼堪等三位理事王处理,明确收回处理国家政务及旗务大权。翌年三月初六,停止理政三王的理事职责。

    大权回归,孝庄太后母子心中充满胜利喜悦的同时,又有无形的压力。举行典礼时,皇帝颁发的亲政诏书中,首先说自己亲政后,责任“甚重”,恐力不胜任,日夜不安,诚惶诚恐。国家很大,政务繁重,不是我“所能独理”的,要依靠朝廷内外诸王、各级官员等。其次是要求满汉内外文武大小官员,尽职尽责,上下沟通,以便“政举民安”,早日平治。再次是要求人民做好本行业的事,“乐业安生”。

    顺治帝亲政时才14岁,少年天子,肩膀太嫩,难膺治理这么大一个国家的重任。除了年纪轻以外,他还缺乏一个培训和“实习”、实践阶段。早在盛京时,都察院承政满达海、给事中郝杰等,就曾多次疏请选择博学之士,向皇帝“朝夕论讲,及时典学”;入关后,大学士洪承畴等再次建议皇帝学汉语,选派满汉词臣向皇帝进讲六经。多尔衮均不予采纳。在摄政的后几年,摄政王应当带着他参加议政会议和处理国政,当见习生,让他学着做皇帝。而多尔衮却把他放在一边,不向他说、也不允许他过问国事。以致他亲政后,不能“独理”朝政,连阅读诸臣奏章,都“茫然不解”。他必须边做边学,补上这一课。他除掌理军国大事外,夜以继日地发愤读书,学习儒家经典和历朝典章制度等。

    指导他、辅佐他的责任,首先落在他母亲的肩上。一般情况下,皇帝主持和依靠议政王大臣会议议定国事。皇太后不参加会议。顺治在会议前后或遇到难题请教母亲,重要奏疏批呈母后阅览。对于需要皇太后辅佐皇帝掌理朝政一事,朝廷上下已形成共识。为了便于皇太后过问国事,特将内三院衙署移于紫禁城内。这时的内三院大学士有范文程、刚林、宁完我、冯铨、洪承畴等人。

    早在顺治帝亲政之前,孝庄太后就经常训示,顺治帝唯命是从,不敢稍有违抗。正如顺治帝去世后,他的儿子康熙在《孝陵神功圣德碑》中所称:顺治帝“孝事皇太后,晨兴问安,长跪受教”。顺治帝亲政后,皇太后仍谆谆告诫,无不周详。不但平时耳提面命教导福临为清朝当好家,在重要时刻,还公开给幼帝发布懿旨。就在二月十一日,因上尊号礼成而行庆贺礼的那天,孝庄太后诰谕顺治帝说:

    为天子者,处于至尊,诚为不易。上承祖宗功德,益廓鸿图;下能兢兢业业,经国理民,斯可为天下主。民者国之本。治民必简任贤才,治国必亲忠远佞(奸人),用人必出于灼见真知。莅政必加以详审刚断,赏罚必得其平。服用必合乎则,毋作奢靡。务图远大,勤学好问,惩忿戒嬉。倘专事佚豫(安逸舒适),则大业由兹替矣!凡机务至前,必综理勿倦。诚守此言,岂惟福泽及于万世,亦大孝之本也。

    这篇诰谕确实是皇帝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纲领,够顺治帝学用一辈子。她告诫顺治如何才“可为天下主”。必须上能继承祖宗功德,更广阔鸿图大业;下能励精图治,管理好国家和百姓。如何才能治理好国家?必须以民为本,任人唯贤,政务详审刚断,赏罚公平;清廉节俭不求豪华,勤学好问不贪安逸,勤于朝政不辞辛劳。真能信守这些,不仅造福于万世,也是尽孝的根本。诰谕平实无华,言简意赅,思想深邃,语重心长。之后,她在实践中辅佐和指导顺治按照这条路向前走。

    总之,重担落在孝庄太后的肩上。好在还有两黄旗大臣和郑亲王济尔哈朗辅佐,而且不用她出面。两黄旗大臣在皇太后身边,作用显著。别的旗凡有重大事项,都找两黄旗大臣反映、商量,实际是请他们向皇太后和皇上转奏和请示。郑亲王主动站出来,以议政王大臣会议为阵地,协助孝庄太后和顺治帝,处理日常事务,应付突然到来的新形势。

    二 清算多尔衮罪行,结束黄、白旗之争

    多尔衮的问题肯定要解决,目标是一劳永逸,彻底改变两白旗与皇帝抗衡状态,结束长达24年之久的黄、白旗之争,以加强皇权。为了稳扎稳打,不引起混乱,采取分步骤进行的策略。先不直接把矛头指向多尔衮,而集中力量打击现行活动最嚣张的英亲王阿济格。然后再分期分批惩处多尔衮的亲信,清算多尔衮的罪行;并为受他打击的大臣平反、昭雪。至于投靠多尔衮的那几个两黄旗大臣,充分利用他们进行揭发检举,留待最后处理。

    顺治八年(1651年)正月初六,也就是顺治亲政的前几天,诸王、固山额真、议政大臣,讨论和硕英亲王阿济格“悖乱”之罪,主要根据是多尔衮死后,阿济格立即召其子劳亲率兵赴喀喇城,去接管本该由多尔衮养子多尔博继承养父掌管的两白旗,还欲接管正蓝旗。其目的是“夺政”。他对理事王博洛说:“原令你们三人理事,现在怎么不议出一个摄政之人?”暗示推举他继任摄政王。两白旗大臣认为:他欲得两白旗,之后“他必思夺权”。

    证据确凿。最后决定将阿济格幽禁,没收原属于他的13牛录,归皇上所属;并把他占有多铎的7个牛录拨还多铎之子多尼。劳亲因率兵参与其父的“悖乱”,应革王爵,降为贝子,夺摄政王给他的4牛录。此外,参与“乱谋”、有牵连的人等,均受到处罚。因阿济格在禁所暴躁闹事,不得不将其赐死。就这样,在哀悼与歌颂摄政王多尔衮的同时,除掉了妄图在他之后继续称王称霸的、他唯一的胞兄。

    同年二月初五日,处理多尔衮的亲信、内大臣罗什等五人。或论斩,或革职为民,家产没收。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不揭发旧主多尔衮,为了避免处理多尔衮时他们闹事,提前将他们搬开。

    处理上述五人后的第十天,即十二月十五日,议处多尔衮。根据苏克萨哈、詹岱、穆济伦揭发,多尔衮生前准备下皇帝穿的八补黄袍、大东珠、素珠、黑狐褂。还企图到永平府圈房,以便率两白旗移驻。据此,没收多尔衮家产、人口入官,其养子多尔博、女东莪均给信亲王多尼为奴。何洛会党附多尔衮,陷害忠良,予以凌迟处死,籍没其家。

    顺治八年(1651年)二月二十一日,福临正式下诏,将多尔衮罪状公布中外。其罪状主要是三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以皇上之继位尽为己功”,“独专威权”,背誓肆行,妄自尊大,将诸王大臣官兵攻城破敌剿灭农民军之功,全归于己。

    二是排除异己,任人唯亲,拉拢、培植私人势力。不令郑亲王预政,以其亲弟豫亲王多铎为辅政叔王。构陷威逼,使肃亲王豪格被迫害致死;纳其妃;并将其官兵、户口、财产等不归公,俱以肥己。

    三是以朝廷自居,不奉上命,概称诏旨;不令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入朝办事侍候皇上,竟令他们每日候命于摄政王府前。超越本分,所用仪仗、音乐、卫从等,皆仿照至尊规格;府第与宫殿相似,任意挥霍国库财物。将原属于两黄旗的皇上侍臣收入自己旗下。诳称太宗之位原系夺立,以挟制中外。有悖逆之心,“私制帝服”、“欲带其两旗移驻永平”等。

    据此认为,多尔衮“逆谋果真,神人共愤”,谨告天地、太庙、社稷,将其母子并妻所得封典,悉行追夺,布告天下共知。据说还有掘墓戮尸之举。

    多尔衮和阿济格手下的亲信大臣,包括率先告密的大学士刚林,也都分别受到斩决、籍没或革职为民等处罚。投靠多尔衮的两黄旗大臣随之陆续遭到惩处。正黄旗固山额真、吏部尚书谭泰,于顺治八年(1651年)八月以党附睿亲王等罪被处死。镶黄旗固山额真宗室拜尹图、议政大臣巩阿岱、内大臣锡翰、席纳布库及正黄旗内大臣冷僧机等,一直拖延到顺治九年(1652年)三月才予以严惩。其中除拜尹图“念其年迈,免死禁锢”外,其他四人全部处死,没收家产。

    与此同时,平反昭雪工作也在积极进行。顺治八年(1651年)正月,复封太宗长子豪格为和硕肃亲王,立碑表彰,记注军功于册。二月,以其第四子富寿袭封和硕亲王,改号曰显,称和硕显亲王,并参与议政。闰二月初三,封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子富尔敦为世子、济度为多罗简郡王、勒度为多罗敏郡王。顺治九年二月十八日,加封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为叔和硕郑亲王,以示对多尔衮摄政时无故撤销其辅政叔王的平反。过去受多尔衮打击、压抑的两黄旗大臣索尼、鳌拜、遏必隆、希尔艮、希福等,也都纷纷复职、退还家产,乃至优升。

    还有一位人物情况比较特别,那就是范文程。顺治帝在处置刚林时,因为范文程也参加过删改太祖实录,不得不给他一个革职留任的处分。但他不是多尔衮的同党,又是皇太后拟赋予重任的人才,故不久即复职。顺治九年被任命为议政大臣,成为得此特殊宠遇的汉官第一人。从此,他尽心尽力为顺治帝服务,直至年老乞休,平安度过晚年。

    多尔衮既然罹罪,被没收一切家产,养子为奴,正白旗便收归皇帝直接统辖。正白旗与两黄旗,共同构成皇帝直接掌握的上三旗。其他两红旗、两蓝旗及镶白旗,为下五旗。顺治帝在没收正白旗的同时,也改变了镶白旗的领属关系。因豪格的正蓝旗属员,绝大部分被多尔衮移入镶白旗,现在物归原主,其子和硕显亲王富寿入镶白旗,统辖其父原正蓝旗的属下。移入正蓝旗的原多铎镶白旗属员,仍属于多铎,由其子信郡王多尼统领。镶蓝旗仍为济尔哈朗统领。正红旗代善的亲王爵位,由其子孙承袭。镶红旗传给代善重孙平郡王罗可铎,同时,顺治异母兄硕塞也入封镶红旗,并逐步掌管旗务,顺治八年晋封和硕承泽亲王。至此,皇帝和他的兄、侄统领和控制两黄旗、两白旗及镶红旗共5个旗,居绝对优势。济尔哈朗统领的镶蓝旗最靠近皇帝;正红旗唯皇帝之命是从;正蓝旗也服从皇上。至此,两白旗中与皇帝对立的势力彻底瓦解,两黄旗与两白旗的斗争画上完满句号。而且此后再也没形成与皇权分庭抗礼的旗主王公势力,各旗之间、诸王与皇帝之间的抗衡与角逐从此消失。这就为清朝君主专制的中央集权制的巩固扫清了道路;为帝室本支皇位继承制的确立奠定了基础。

    一个多世纪以后,乾隆皇帝于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正月初十日,发布诏谕为多尔衮平反。所复睿亲王爵,由其养子多尔博继嗣,令多尔博之四世孙淳颖世袭罔替。但正白旗并未归还其后代,因已时过境迁,经过雍正时的旗制改革,其他诸王也已不再专主本旗。

    三 认顺治的“玛法”汤若望为义父

    顺治帝亲政后,教导他、指点他的,除了他的母亲,还有一位重要人物,就是前章提到的德国传教士汤若望。第一次引汤若望觐见顺治帝的是范文程。范文程是一位德智兼备之才,他的引见,必经过深思,或许得到孝庄太后首肯。

    使幼年皇帝肃然起敬的,是汤若望的政治洞察力和不避风险坦诚进言。早在多尔衮摄政时期,汤若望就提醒他注意他的皇叔父会“专权跋扈”,并且预言他的皇叔会“早死”。无情的事实证实了汤若望的预见。他由衷地感激。在他亲政后主持召开的王公大臣会议上,特意提及汤若望的这些宝贵帮助。

    顺治亲政不久,汤若望向皇帝提出两项建议:一是重建御殿城和修补内外城墙;一是弹劾喇嘛僧徒势力过于强大,建议不要给他们修庙、建塔。福临把汤若望的奏疏呈给皇太后阅览。朝中当权人物都赞成汤若望的意见。皇帝也予批准。可见,顺治帝对汤若望的重视程度。

    这之后不久,大致是顺治八年(1651年)的夏天,皇帝率领贵胄和朝臣赴内蒙古巡狩,只有几位亲王与皇太后留守京城。就在这期间,皇太后身边的人戏剧般地出现在汤若望面前。

    有一天,汤若望的住处忽然来了三位满族妇女,她们自称是汤若望认识的一位亲王的眷属。她们府中的郡主染病,向汤若望求医。汤若望听后推断她的病不严重,就交给来者一面圣牌,说:把这圣物挂在病人胸前,四天之内就会痊愈。郡主照办,病果然好了。三位满族妇女再次前来送钱物表示感谢。

    又过几天,一位蒙古族妇女携带侍女到汤若望的住处,送来一宗更大的款项,作为购买敬神物品的费用。汤若望对她的印象不错,“这位蒙妇为人很诚实”,告诉他,她的女主人就是皇帝的母亲,被汤若望治好病的郡主,是皇帝的未婚妻,大婚前,由皇太后照管养育。她还说:皇太后将来要以父礼敬汤若望。“她愿意汤若望以女儿看待她。”或许汤若望始终不知道这位蒙古族妇女的名字,不过,不难判断,能出面说明皇太后身份,转达皇太后重要意向的,应当是皇太后身边侍女苏麻喇姑。

    从此以后,父女之间礼尚往来不断。皇帝大婚典礼,汤若望已花甲之年,竟入宫祝贺,“终日支持”,皇太后关心他的健康,第二天,派人前去问候。为祝贺义女获上尊号,汤若望又特意前往皇宫。皇太后认为这是一种特别的礼敬,感激不尽,由腕上脱下两只金镯,差宫女送赐汤若望,作为对义父祝贺上尊号的报答,而且按父女的身份,不容汤若望跪领。当她得知义父的庄田需要耕牛时,立即派人送来两头“健壮耕牛”,并问他安好。此后还经常向义父问安,赠送礼品。

    皇太后为什么在福临外出时,主动与汤若望交往?如果只为给未婚儿媳治病,事后给足够的报酬就可以了,不必暴露身份,并建立经常联系。如果推测无误的话,此事与皇帝有关。精明、细心的皇太后,见皇帝称赞、信任汤若望,有就教的意向,觉得事关重大,有必要建立联系,掌握信息,并以良师益友相待。

    据汤若望说,顺治对他也进行过缜密的察访。因对他的独身生活无法理解、难以置信,常不分昼夜派人借口咨询到他的住处暗查,在对他“毫无可非难的贞洁生涯得以确切访明后”,才选他为“师友”、“亲信的顾问”。

    顺治帝用满语尊称汤若望为“玛法”,中文可译为“祖辈”、“长者”等。《汤若望传》说:“玛法”译成德文,应是父师,即尊敬父辈和师傅的称呼。它“包括一位做儿子的,对于他的父亲,一位做学生的,对于他的师傅的一切亲爱敬畏”。想必当年汤若望按德文理解,以为父为师的爱心和为臣为民的尊崇对待顺治;皇帝在汤若望面前,自居于“学子”地位,所以被称为“皇帝学子”。

    皇帝对汤若望入朝有诸多特殊优待,如:谕免行三跪九叩之礼;特许他的一切奏折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包括宫室里、太后处、御花园,或游猎的苑囿,都可以亲自呈交皇帝之手等。不但公事方便,双方接触也很自然。

    福临虽然幼弱,未脱孩子气,但由于政治地位和环境所致,比起同龄人,显得早熟,身心透出的智略非同一般。他作为大国之主,渴望获得知识,要求汤若望解答一切可能解答的问题。如日食与月食的原理,彗星或流星等问题,物理问题,以及关于朝廷各官员的问题,行政问题,或钦天监下级生员有无进步的问题,还有为人品德问题,明朝最末一位皇帝为什么丧失了他的国家等等。汤若望的解答是父亲加师友式的认真、直率而无保留。

    顺治帝还有兴趣从研究中获取知识。有一年的冬天,皇帝召汤若望去游猎苑囿,研究、观察琥珀油采制法,差不多工作了两天。琥珀油是珍贵的药材,皇帝亲手一包一包地称出300包,令内臣一一包好,连带药方赠给汤若望。

    年轻的皇帝有一颗纯真的心,想要把国家的事办好,愿意并请求“玛法”向他说真话,告知他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1655年京城发生瘟疫,皇帝看到人民被灾,做自我反省。一天半夜里,皇帝召汤若望到他住的城外游猎苑囿去,请他丝毫不隐讳地指出皇上个人和政府的过错。汤若望遵旨劝诫皇上,不要把一切事务都委任给内官太监们去办理;要宽厚慈爱,如同慈父一样对待全国臣民。汤若望向皇帝讲星座,引申到自然现象与人间社会的关系,把非常的自然现象,如天灾,解释为上天的警告。皇帝问:“只要我改悔我的过错,那就足以转移天灾人祸了么?”汤若望的回答是肯定的。

    顺治在道德方面的过失,以及“火烈急暴”、任性固执等性格方面的弱点,无人敢向他谏正,汤若望写成谏书,说些规劝的话。皇帝点头认可,请求“玛法”常来向他进谏。有一天,皇帝问,为什么大多数官吏苟且怠忽职守,汤若望回答说:“他们多是以陛下的行动为榜样的!”皇帝感到羞愧,脸登时发红,但并未发火,而是接受“玛法”的谏正。

    关于朝政方面的事,汤若望的谏言有时直接呈报给皇太后。因为“皇帝身后是他的母后”。他劝告皇太后,以后不要再保护那些僧徒们了,因为她是皇太后、国母,以她的榜样为全国人民的表率,态度不可不慎重。孝庄太后答复说,她需要时间渐次施行;“以后决不容许他们再行干预国家的政事”。汤若望不了解清朝的宗教、民族政策,也许难免有宗教偏见,但正确建议还是被采纳。他听说,西藏达赖喇嘛有一种心愿,想请皇帝当他的喇嘛弟子。汤若望向皇帝陈述:这与国君身份不合,“皇帝与喇嘛应各行其是,各尽其职”。顺治九年(1652年),西藏达赖喇嘛进京觐见皇帝。皇帝打算亲自到离北京有两个月路程的地方迎候。汤若望上了一份长长的谏书,又亲自面奏,谏皇帝不要自失尊严。大学士洪承畴、陈之遴也有同类建议。皇帝便改派一位亲王往迎,自己在南苑御园大殿皇帝宝座上接见大喇嘛。这样做比较得体。

    他们相处10年,感情之深厚难以形容;汤若望指点与规劝青年皇帝,起到了别人起不到的作用。皇太后尊敬自己的洋义父、儿子的“玛法”,并在遇到儿子不听规劝的难题时求助于这位良师益友。

    四 防止诸王掣肘,帮助皇帝巧妙收权

    多尔衮死后,经过全局性的权力再分配,议政王大臣会议也和其他权力机构一样,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与改组。顺治亲政前的议政王、贝勒、贝子,充其量只剩济尔哈朗、吴达海、韩岱三人。顺治亲政后经过顺治八年、九年续补后,议政王、大臣共计12名。其中郑亲王济尔哈朗一家占4口,在议政中居于举足轻重的地位。济尔哈朗是唯一的老一辈议政王,以他为议政王之首,主持会议。由于他威信高,权位重,加之其近亲参与议政的人数多,即使他本人不是有意与皇帝分庭抗礼,也不可避免成为诸王的代表人物,处于操纵会议、左右局势的地位。

    当时战争还在进行,巩固北方、统一南方,都要靠八旗劲旅。诸王或领一旗,或领若干牛录,属下满、蒙、汉军,人数多者达数万,少者也上千。他们在战场上立功,在朝廷有权。皇帝亲政后,依靠他们,加恩封赏都是正常的。问题是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权力比较大,管事宽,有时甚至不把年轻的皇帝放在眼里,顺治帝的谕旨也曾遭到否决。例如,顺治八年二月初五日,议政王大臣等议处原正白旗大臣罗什、博尔惠、额克亲、吴拜、苏拜等五人。其中罗什、博尔惠论死,籍没其家,其他三人开除宗室为民,籍没家产,夺所属人役。顺治帝认为处理过重,要求诸王大臣重议罗什、博尔惠是否可免死。可是,众议政王大臣又上奏,说:“此动摇国是,蛊惑欺罔唆构之人,天发其奸,不可复留。”皇帝只得如议行。再如,顺治十一年(1654年)八九月间,以郑亲王济尔哈朗为首的议政王大臣,为了扩大诸王的特权,把更多的汉人变为奴仆,一再要求修订《逃人法》,主张恢复多尔衮摄政时期的重罚窝主的办法,即将窝藏逃人者,给逃人之主为奴;窝主的两邻流徙;抓住逃人中途又逃,押解者也流徙。皇帝认为这样立法太重,恐坏人借端陷害无辜,命改议。但议政王大臣仍坚持原议。皇帝只好同意。谈迁在其所著《北游录》一书中,称议政王大臣所议为“国议”,“清朝大事,诸王大臣佥议既定,虽至尊无如之何”;“六部事,皆议政王口定”。可以说,此时是清朝入关后议政王大臣会议职掌最广泛,权限达到顶峰的时期。

    遇到这种情况,年轻的顺治帝难免心烦,不时要发火。这时,“他的理性深厚的母后”帮他解难题。首先劝说皇帝要忍耐,适当做些妥协让步,以求得诸王对皇帝的大力支持。与此同时,皇太后还帮助皇帝策划削弱议政王大臣会议权势的措施。

    皇太极在世时,曾遇到诸王权势过大,与汗(皇)权发生矛盾的问题。通过不断调整及扩充议政王公及议政大臣的数目,有效地削弱了诸王权势。皇太后利用历史的经验,帮助顺治改变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成分,增加其名额。仅顺治八年至十二年所任命的议政大臣就多达30余人。而且成分广泛化。新增的议政大臣中有敢于积极揭发多尔衮的原正白旗大臣苏克萨哈、詹岱,也有屡遭多尔衮打击、迫害的原两黄旗大臣鳌拜、遏必隆、索尼等人。除八旗满洲固山额真早已是议政大臣之外,八旗蒙古固山额真也开始被任命为议政大臣,六部满蒙尚书则全部列入议政大臣行列。顺治九年至十三年几年间,内院大学士满洲希福、额色黑,汉人范文程、宁完我也一度参与议政。其他如皇帝的侍从——内大臣、侍卫,以及在王贝勒府掌管事务的长史、甚至无职的旗下闲散人员,也有被列入议政者。这样有利于集思广益和改变个别人独断专行、操纵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局面。

    顺治九年(1652年)正月三十日,皇帝采取一项极不寻常的举措,谕内三院:“以后一应章奏,悉进朕览,不必启和硕郑亲王。”明显是限制郑亲王干预政务之权。三月十五日降谕,宣布罢革诸王、贝勒、贝子管理部务。从而排除了诸王左右朝政的余地和危险。但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资历深,功劳大,既忠于太宗皇太极,又忠于幼主福临。顺治帝不忘他的恩情,充分肯定他的功绩,保持对他的尊敬。在“逃人”、“投充”乃至私家贸易等问题上,仍适当做出让步,不把关系搞得太僵,以换取诸王在重大朝政上的支持与合作。

    五 江南战局突变,沉着掌舵化险为夷

    顺治十六年(1659年)年初,清朝三路征讨云南的南明永历政权与张献忠大西军的联合抗清势力,会师昆明,西南战场大获全胜。皇上特颁平定滇黔川桂湖五省恩诏。正当朝廷上下喜庆胜利之际,突然于六月底收到急报:盘踞东南沿海的南明重要将领郑成功率军再次北征,二十三日攻陷镇江,二十六日进围江宁(今南京),东南大震。消息传来,顿时朝野震惊,人心惶惶。

    顺治帝览奏,惊慌失措,如果江宁失守,东南财赋重地定难保全,北京将受到严重威胁。他还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险情。关键时刻,去见母后,说出他的意向:欲放弃北京,迁移首都,率众退回盛京。孝庄太后坚决不允,大清的目标,要统一全国,不但北京不能丟,还要以北京为中心向南发展。她申斥了顺治,指出这是丢弃祖宗功业的怯懦行为,等于将先辈辛苦得来之天下,拱手让与敌人。

    接受了母后的训诫,这位年轻皇帝又走向另一个极端。他在南苑召集王公大臣会议,宣布要统领大军御驾亲征。《汤若望传》描写道:“他拔出他的宝剑,并且宣言……要亲自去出征,或胜或死。为坚固他的决心,他竟用剑把一座皇帝御座,劈成碎块。他要照这样对待一切的人们,只要他们对于他这御驾亲征的计划说出一个不字来的时候。”议政王大臣等不赞成,以为皇上和皇太后仍以坐镇京师为好。皇太后也竭力劝阻,指出这是轻率鲁莽的冒险行为,容易引起人心波动;不如设法调兵遣将,消灭进犯之敌。她还派人请汤若望劝说皇帝打消亲征的念头。

    顺治帝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把不稳舵,忽左忽右。孝庄太后跟着太祖、太宗从惊涛骇浪中走过来,懂得战争中胜利与挫败、得而复失与失而复得,都是常有的事。失陷一些地方,没有什么了不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治帝冷静下来之后,感到母后和群臣乃至“玛法”的劝阻是对的,遂接受母后建议,组织与调遣兵力,南下作战。

    顺治十六年(1659年)七月初八日、七月十五日、七月十七日,皇帝先后派出四路军队,组成一支征剿郑成功的劲旅,浩浩荡荡直驱江宁。

    这些队伍尚未到达目的地,八月初一便传来喜讯,江宁之围已解。因为郑成功围江宁后,迟迟无大动作,贻误战机。正赶上从贵州凯旋的梅勒章京噶褚哈、马尔赛等,统率满兵从荆州乘船回北京,得知敌人围攻江宁,立即顺流而下,星夜前往救援。到七月十五日,又有苏松水师总兵官梁化凤亲自统率马步官兵3000余人、金山营参将张国俊统领马步兵1000名,以及其他一些援兵,陆续到达江宁前线。他们与固守江宁的江南总督郎廷佐、昂邦章京喀喀木等,共商攻战退敌之策,配合作战。七月二十三日,出击告捷。次日满汉官兵再次水陆两路出击,大获全胜,焚毁敌船500余只,追到镇江、瓜洲。敌兵纷纷逃向原盘踞地,九月初回到厦门。一度投降郑成功的地方府、州、县,重新归属清朝管辖。

    捷报传来,顺治喜出望外,降谕嘉奖,令从优议叙有功人员。皇太后在关键时刻,帮助皇帝掌舵,把握方向,正确决策,使局势转危为安。皇帝不能不由衷地感激母亲。

    六 节省宫中银两以纾国困

    顺治帝亲政后,面临的一个最大难题是财政拮据。顺治八年(1651年)三月,国库仅有20万两储备银。官俸(京师各部院文武百官的年俸)银四月支给,共需60万两,说明国库不但是空的,而且还是亏的。不得已,皇帝令取皇宫内库银,按时、迅速发给。官俸银在全国支出中仅占一小部分。要国库负担的,还有全国最大的、最刻不容缓的兵饷。为取四川,仅顺治十年(1653年)陕西增兵,发饷就将近360万两。每年的兵饷也有巨大缺额。据顺治十三年(1656年)四月吏科都给事中的奏章说,现今兵饷年缺额440余万两。此外还有内外王公贵族的俸银和禄米等物,以及赈济灾民、治理江河、接待外使、宫廷开支等。

    全国的统一尚在进行中,赋税收入有限。开支大,而收入少,入不敷出。顺治十年陕西赋入186万两,仅够当年兵饷之半。百姓极度贫困,嗷嗷待哺,不但无法加征,还要减轻人民负担,由国家救济灾民。因此,在征收不足的特定历史环境下,节支的意义更显重要。

    顺治帝亲政,为皇太后上尊号时,皇太后就训导皇帝要以民为本,关爱人民。在全国兵民困苦、国家财政困难的状况下,善于持家理财的皇太后率先垂范,节用爱民。

    北京及其附近州县,连年荒歉,民不聊生。每有灾荒,顺治帝必及时亲诣慈宁宫,向皇太后奏报灾情。皇太后高度重视自然灾害给百姓造成的苦难,设法予以救济。顺治十年七月十三日,皇太后面谕皇帝:发宫中节省银八万两,赈济满汉兵民。皇帝当即令户部、工部,根据受灾轻重散发,务必使“贫苦之人,均沾实惠,以昭圣母德意”。同时赈济八旗贫苦人,满、蒙每佐领布60匹,棉600斤,米100石。汉军每佐领数减半。

    顺治十一年(1654年)二月二十三日、二十五日,皇帝接连谕告户部:地方灾荒除已减免钱粮外,重灾区需另加恩恤。“兹特命户礼兵工四部察发库储银十六万两。”皇太后闻知,又发宫中节省费用并各项器皿共银四万两。皇帝“又发御前节省银四万两”,共24万两。派满汉大臣16员分赴八府地方赈济。

    顺治十三年(1656年),畿辅近地受灾严重,从夏到秋,淫雨、蝗虫,灾害不断,民生艰难。八月十二日,皇帝到慈宁官,朝见皇太后,奏知灾荒和人民生活困苦情况。皇太后慈谕:“小民如此苦楚,深为可悯,所有宫中节省银三万两,即行发出,速加赈济。”九月初九日,被派去赈济灾民的兵部尚书梁清标即将出发,顺治帝于贞顺门亲自接见,勉励他们“宜仰体皇太后拯救小民至意,务使均沾实惠”。

    顺治朝,孝庄太后曾多次用宫中节省下来的银两赈济灾民,皇帝、朝廷更责无旁贷。致成为传统,一直延续着,乃至影响到康熙、雍正两朝。皇太后的行动,是一种教谕:高官厚禄者,只要少挥霍一点,就可给饥寒交迫的百姓一份活命的衣食;是一种无声的命令,举一反三,以小示大,这种仁爱之心,同样适合于别的事、别的人。

    为了渡过难关,皇帝和群臣与皇太后达成共识,采取了一系列节用爱民、缓解窘况的措施,诸如:

    停建边外避暑城。多尔衮摄政时,从国库开支,给自己和兄弟建豪华住宅。顺治七年(1650年)七月,又要在边外喀喇城(今河北滦平)修建避暑夏宫。所需经费,由官民“协力”负担,甚至不惜加派河北、山西、浙江、山东、江南(今江苏、安徽)、河南、湖广(今湖南、湖北)、江西、陕西等九省的赋税,即在每年旧额赋税外,新增赋税银250万两。顺治帝亲政后不久,下令户部:“边外筑城避暑,甚属无用,且加派钱粮,民尤苦累,此工程着即停止。”并将其已加派的赋税,顶替顺治八年应征的正额赋税。

    免除地方贡品。地方贡品一般是地方献给皇上的地方特产。因运送路途遥远,劳民伤财,是地方和百姓一项沉重负担。顺治八年正月初八日,即亲政大典前四天,户部呈进陕西汉中府额贡的柑子,皇帝降旨:陕西进贡柑子,虽然属于岁额,但“是以口腹之微,而骚扰吾民”,“朕心殊为不忍”。目前陕西急切需要兵饷,令其将买运柑子的钱粮,用于养兵民。命从今以后,汉中额贡柑子、江南所进橘子、河南所进石榴,永行停止。初十日,又谕户部:陕西织造绒褐妆蟒绸缎,“殊属无用”,令其停止。江西原来进贡额造龙碗,八年正月十四日降旨永停。同月二十四日,谕户部:凡事不便于民者,一律作罢。四川进贡扇柄,湖广进贡鱼鲊(腌制的鱼),以后永免。顺治十一年正月初十日,谕工部:江宁苏杭一带连年水旱灾害,小民困苦已极,以后除祝帛诰敕等项所用织造外,其余暂停两年。

    精简机构,裁撤冗员。因入不敷出,顺治九年四月初六日,户部奏准,登莱、宣府两巡抚及户、礼、工三部制造等库内监390余人,除留数人外,其余均裁革。之后又裁各道御史20员;裁詹事府官员;裁并直隶诸卫所;裁撤户部制造等库太监55名;清裁工部各监局太监130名、匠役看守军役275名;裁六部司理事官、副理事官等共55员。十年二月,陕西总督孟乔芳奏请裁兵1.2万名,每年可省兵饷31万两,受到皇帝褒扬。由于裁减,吃皇粮的人数相应减少,财政负担紧张状况有所缓解。

    裁减冗费,停罢不急需的开支项目。顺治八年正月十一日,皇帝问户部尚书觉罗巴哈纳:外间钱粮,有没有浪费?巴哈纳等奏:京师建筑用砖,因为山东临清土质坚细,派遣一名官员前去烧造,运到北京,给予脚价。皇帝说:“营造宫殿,京师烧砖尽可应用。”令永行停止临清烧造城砖,撤回派去的官员。此前,还令停止陕西买办皮张,以节省费用,以完兵饷。此后又停止不急需的工程和寺庙修理;裁督抚家人口粮;裁州县修理察院、修宅等项银两;裁江宁、杭州、西安、汉中驻防满洲汉军兵丁每年多支付的米粮;停止派人去江宁、苏州、杭州三处织造催督,以节省往返费用。

    经过上下一致努力,财政状况有所好转,顺治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日,户部向皇帝报告的收支状况中,国库已有余银260多万两。虽然因为战争在继续,财政尚未根本摆脱困境,但节支成绩值得肯定。随着管辖区域逐步扩大,赋税增加,前景看好。

    顺治朝,尽管国库如洗,然而,并没忽视蠲免灾区人民的赋税。

    顺治十三年八月二十二日,也就是皇太后捐银赈济京畿灾民后的第10天,顺治帝谕户部,蠲免顺天府的钱粮,指出:受灾的广大黎民,救死之力尚且不足,若以国赋急需,责成他们照旧输纳赋税,他们可能被迫离开家园,迁徙、游荡。这“恐非所以仰宣皇太后特施拯恤之德意”。你部速将顺天府属各州县灾伤情况,调查清楚,分别轻重,酌量蠲免。

    由于皇太后和皇帝的高度重视,中央及地方官员的共同努力,这次顺天府的赈济灾荒与蠲免钱粮的工作得以圆满完成,保证了人民的生活和京畿地区社会的稳定。

    在此前后,自福临亲政始,朝廷就屡颁恩诏,蠲免钱粮。其中,有喜庆之日蠲免积欠,如顺治八年,豁免顺治五年以前民间拖欠钱粮。顺治十一年豁免顺治六年、七年两年民间拖欠钱粮。顺治十五年豁免顺治十年、十一年两年民间未完钱粮等。还有,因天灾人祸造成民不聊生时,随时蠲免。如顺治十年三月,蠲免山西被叛军践踏的岢岚等74州县六年全部逋赋;蠲免直隶蓟州、丰润等11州县九年水灾额赋等。

    据说,中国直到明朝还没通行育婴堂。顺治帝听讲官进讲,受到启发,特下令严禁溺女婴。于是,以育婴为善举的风尚兴起,然而并无正式机构和常设官员。后来还是孝庄太后用内帑捐助,首次颁发禄米。满汉诸臣,闻风仿效,纷纷输助。没几年时间,由京师到郡县,“育婴之堂,遍天下矣”。

    一系列的事实,让我们看到了孝庄太后那颗慈母心。她深深地关爱自己的儿子,也深深地关爱百姓。她用仁爱之心帮助青年皇帝掌理朝政,同时也养成了皇帝的仁爱之心,使顺治帝成为当之无愧的仁德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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