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贝被踢得在地上乱滚,何姨听到惨叫声忙从厨房出来,“莫小姐,你别生气……”
“你再叫,迟早有一天我把你宰了!”
莫伊将满腔怒火发泄在海贝身上,何姨见了又急又气,莫伊自己也忘了句老话,狗急了不止会跳墙,更会咬人。
“啊——”
何姨眼见海贝嗖地起身,体型庞大的萨摩犬发威起来令人不寒而栗。它咬住莫伊的小腿任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松口,何姨生怕出事,忙上前抱住海贝,“海贝乖,松口,松口。”
“何姨,你快把它拉开,呜呜……”莫伊跌坐在沙发上,抱住腿一个劲地大叫。
何姨好不容易将海贝拉开,她用脚轻踢下海贝,海贝何等聪明,一个起身,摇着尾巴躲进何姨的房间就不再出来。
莫伊神似痛苦,她挽起裤腿,但见小腿上被海贝咬出几个血洞,“呜呜,怎么办啊……”
“快去打狂犬疫苗吧,”何姨将纸巾递给她,“虽说海贝打过针,但确保万一……”
“这条死狗,我今天不把它宰了,我就不姓莫!”
“莫小姐,我看聿少进来时脸色很难看,你也知道的,平时聿少很疼海贝……”
莫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我就被白咬了吗?”
“陌小姐,还是快去打针吧。”何姨状似关心,实则想着,你本来就不姓莫,你姓不,不要脸的不。
莫伊只得咽下这哑巴亏,现在不敢去招惹聿尊,她拿起包一瘸一拐地走出皇裔印象。
何姨将上好的狗粮倒入食盘,她将海贝从卧室唤出来,“海贝,好样的,快吃吧。”
临水镇。
陌笙箫手里拿着图纸和安全帽站在脚手架下,主体做到一半,旁边传来水泥搅拌机轰隆隆地刺耳声,王姐站在她身边,“笙箫,你拿出结构图来,看,这就是图纸上标示的地方,你到现场后,那些令人头疼的剖面图才能完全理解。”
“果然是呢。”笙箫将安全帽戴在头上。
彼时,已经是5月的天。
陌笙箫在公司本来做的是文员,后来王姐见她肯学,就带她做了徒弟,笙箫往往一早就将当天要做的事全部完成,下午便跟着王姐学习造价。
老板看着王姐的面子,在不妨碍工作的情况下,也就应允笙箫这样的做法。
只是这方面要想学的精,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笙箫并不是建筑专业毕业的。
王姐带她上楼,旁边到处是模板及板砖,楼梯很不好走,鼻翼间充斥着浓烈地混凝土味道。两人在上面看了会,王姐走时笙箫还留在那,说要过会才回去。
陌笙箫没想到,5月的天竟会说变就变。
她抬起腕上的手表,都五点多了,这才发现外面下起大雨,雨顺着模板的间隙哗啦啦吹进来。笙箫只得找块地方坐下来,一直到近六点,雨还是未停。
陌笙箫将图纸放进包里,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挎起包站起身,刚来到楼下,就见远处的雨幕中急匆匆冲过来个人影。
她定睛细看,“陶宸?你怎么会在这?”
陶宸将雨伞收起来,“我见你不回来就去了你公司,正好遇见你同事,她说你在这。”
“我没想到突然就会下雨。”
陶宸将伞打开,“走吧。”
陌笙箫挨过去,刚走两步,被旁边堆着的板砖给差点绊倒,疼的脚背发麻。
“怎么了?”
“没事。”她踮着脚,陶宸见状,将雨伞塞进陌笙箫手里,他弯下腰来,“我背你。”
“不用,我真的没事。”笙箫走两步,眉头却蹙地越发紧。
“再不离开等下就不好走了,看来今天雨是不会停的。他趁拉住她的手腕,让笙箫倾下身。
他背起她,才知道笙箫真的很瘦,很轻。
陌笙箫撑起雨伞,一手楼主陶宸的脖子,她明知他很好,温柔体贴,甚至是做丈夫的最好人选,可是要想她爱上,谈何容易。陌笙箫这辈子的爱,都给了哪个黑暗的撒旦,她的心被整个掏空,如今早已是空落落的,深不见底。”
她将侧脸枕着陶宸的肩膀,“陶宸,你别再等我了,好吗?”
他扭过头,“为什么?”
“难道我不爱你,你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吗?”
“笙箫,你知道世上究竟有多少人,她的另一半,是她爱着的,并且也是她深爱的?”陶宸停住脚步,清澈的眸子睨着陌笙箫,“其实最大的幸福,是你的另一半,他爱你,比你爱他深。”
这席话,笙箫倒是深信不疑。
不然怎么会说,宁可找个深爱自己的,也不要去找一个自己爱的。
“笙箫,你和我在一起,我也许给不了你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我会给你最平淡的生活,我能每天按时回家,陪你逛街做饭,难道这些不是你想要的吗?”
陌笙箫手臂不由圈紧,她的过去,真的会有个男人肯接受,丝毫不在乎吗?
“陶宸,哪怕我一点都不爱你,你还是照样如此坚决吗?”
“我相信,一年后,哪怕十年后,你的心里会有我。”他也会占据陌笙箫心里的一个地方,谁都取代不了。
就像,聿尊那般。
笙箫没有再说话,陶宸背着她冒雨前行,工地上到处都是黄沙水泥,陶宸的裤腿已经脏污不堪,“笙箫,别想着这辈子都不再结婚的那些话,你应该活的更好,如果哪天不期然地遇见那个人,你的幸福,就是对他最好的还击。”
陌笙箫心想,她不要什么如果,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聿尊。
陶宸走出几步,笙箫听到他一声闷哼,“你怎么了?”
陶宸摇头,陌笙箫明显感觉他的不对劲,“快放我下来。”
“笙箫,我没事,刚才滑了下。”
“你别骗我,”陌笙箫开始挣扎,“放我下来。”
陶宸不得已,只好照做。
笙箫见他踮起脚尖,她心下明了,“是不是扎到钉子了?”
在工地做事,最害怕的就是藏在地底下那些铁钉。陶宸抬起腿,果然见半截铁钉已扎入鞋跟,他忍痛拔出,“还真被你猜对了。”
“这样不行,得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两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陶宸不由揶揄,“这就是同病相怜吧?”
先是手,再是脚。
陌笙箫走出工地后在外拦车,陶宸望向不远处的嘈杂,“笙箫,你不该来这种地方。”
“那,我该在哪?”
难道,还应该在音乐厅弹钢琴,在国际舞台上绽放光彩吗?
陌笙箫不由抚摸右手腕,雨水穿过伞沿落到她的眼角,有些凉意,“陶宸,我要想活着不被饿死,显然已经不能再靠钢琴了。”
陶宸睨向身侧的笙箫。
她下巴微扬,眼里的熠熠光辉闪亮迷人,即使偶尔还是会有哀戚之色,但她已会掩饰的很好,“其实现在学的东西也挺好,我若苦心钻研,将来一个竞标成功,我就能拿到不少钱。”
陌笙箫也想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在面朝大海的大房子里弹琴,抑或出去接接演出,可是她的手废了,她就必须再站起来,现实不会给她时间去适应。
尽管,钢琴还是她心里很深的一根刺,陌笙箫经常在教室门口听陶宸弹琴,她手指会跟着动作,但她面对现实的能力很强,不,应该是被迫接受的能力很强。
笙箫现在哪怕是再苦,都不会轻易掉泪,她的泪水,早就在那个叫聿尊的男人身上耗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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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奏笙箫96出卖人鱼眼泪
陶宸扎过钉子后,连着几天都一瘸一拐。
陌笙箫回去就用冰块冷敷,倒是第二天就大为见好。
她照常下班,在幼儿园门口经过时走进去,这似乎成了她和陶宸共有的习惯。
每每听到此种高低不一的曲调,笙箫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给重重敲了一下,总有难耐的心痛。
她倚靠在门前,陶宸似是知道般,他站起身,“下班了。”
边上有笙箫买回来的菜。
这种日子像极了寻常不过的小两口生活,安静而平淡,不会有突如其来的大风浪,亦不会有甚多甜蜜和温馨。
陌笙箫拎起购物袋,陶宸却将她手里的菜结果去,放回原位,他拉住笙箫的手腕将她带至钢琴前。他双手落在她肩膀处,轻按力,让笙箫落座。
陶宸也在陌笙箫身侧坐定。
“笙箫,你还记得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的感觉吗?”
陶宸拉起她的手,让她的指尖在黑白键上轻触,陌笙箫不由退缩,“我们回去吧。”
“笙箫,你放心,我会做好你的另一只手。”
这句话,似曾耳熟。
笙箫望着琴谱发怔,别人真的能充当她的另一只手吗?那种手指随心所欲的灵活,别人能驾驭吗?
陌笙箫左手按住琴键,她一再逃避,一再说没了钢琴照样能活的很好,可当真正面对时,那种割舍不下的痛依旧在胸口蔓延,陶宸覆住笙箫的手背,“笙箫,试试。”
陌笙箫跃然轻奏,他很快跟上她的步子,尽管曲调前后并不和谐,但毕竟是第一次。
“总有一天,我会和你配合的就像你自己的双手在弹奏。”
笙箫松开手,“可是,我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再去花在钢琴上。”如今的她要想接触到钢琴,更是不能的。
陶宸同她走出教室,将门锁上。
笙箫一大早来到公司,老板刚到,就面色铁青的将她喊进去。
一打预算材料啪地甩过来,砸在陌笙箫的肩上。
“这就是你做的预算?几件小厂房就比正常超出一百多万,幸亏我找人再做了份,要不然拿着你的去做竞标,我还有戏吗?陌笙箫啊陌笙箫,你说你好好的文职不做,偏要羡慕别人做造价,你以为是玩吗?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些瓷器活,看把这搅合成什么样。”
经理大为光火,两手插腰不停在办公室踱步。
陌笙箫将预算书拿在手里,“经理,对不起。”
“对不起能值几个钱?”经理气不打一处来,拍了下办公室,“你说我还能放心把大的项目交在你手里吗?本来也是的,你学的又不是这方面的专业……”
王姐才到办公室就听到里面的怒喝声,她推门进来,“经理,出什么事了?”
“王姐,你来的正好,要不是你带的徒弟,我早让她卷铺盖走人了。”
笙箫强咽下委屈,这种时候也不适合意气用事,她做错事受到责骂更是无可厚非。
“经理,你也不看笙箫学造价才几个月,要一般来说,别人都才上手,她能独立完成更不容易。这厂房是我让她练手的,你看看外面那些小姑娘,成天不是聊天就是上网,哪个肯好好干活的?更别说上工地这种苦差事,我和你说,你就偷着乐吧,等笙箫学出师,定是你的得力干将,行了行了,成天摆着张扑克脸给谁看,在家又受老婆气了?”王姐拍拍陌笙箫的肩膀,示意她别往心里去。
“老同学,你就专门在别人面前抹黑我。”
“谁让你成天挂着张脸,看把人小姑娘吓得。”
经理经过王姐三两句话,气也消去大半,“好了,出去吧出去吧,自己找找原因。”
“谢谢经理。”陌笙箫朝着身侧的王姐扬下眉角,在外做事看人脸色是最寻常不过的事,若一昧只知自怨自艾,还不如关在家里别出来。笙箫呼出口气,走出经理室。
回到办公桌前,她出神地盯着那份预算看。
“喂,笙箫,经理在里面发什么火呢?”旁边座位的同事凑过来。
“笙箫,你也是的,上班混混日子得了,何必这么拼呢?”
陌笙箫打开边上的图纸,“我想多学些东西。”
“你是华尔毕业的吧?怎会到建筑公司来?弹弹琴多好,赚钱还省力。”
笙箫不自觉握住右手,女同事指指边上的行政助理,“看见没,公司新招来的,建筑系本科毕业,人家都不高兴往工地跑,三两年下来,非晒脱层皮不可。”
王姐正好出来,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吃不起苦的小年轻,“笙箫,三两年后,你能开着小车上班,同样的人却只能挤公车,建筑这行业,越到后面沉淀的经验越多,回报会越大。”
陌笙箫面露感激,“王姐,我知道的。”
女同事见状,只得悻悻回到座位。
“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看看问题出在哪?”
“王姐,您先忙吧,我若不是自己找出来的原因,恐怕下次又会不长记性的。”
王姐面露赏欣,她拍拍笙箫的肩头,“好好干。”
陌笙箫埋头进去,一整天都看着那套复杂的图纸,直到临近下班,才找出原来是漏算了一道工序。她疲惫不堪,又将预算做准确后才下班。
坐在公车最后一排,笙箫累极,她侧脸靠向车窗,随着颠簸,差点睡过去。
陌笙箫掏出手机,她换了号码,但舒恬的,她一早就存着。
笙箫想,她也该告诉舒恬了。
至少她没有刚离开时那么狼狈了。
陌笙箫犹豫再三,最终按下拨通键。
电话很快接通,“喂?”
“喂,舒恬。”
“笙箫?”对面传来舒恬难以置信地惊呼,几乎是同时,她喜极而泣,“陌笙箫你这个死女人,你去哪了你?”
“舒恬,你别气。”
“我都快被你气炸肺了,你算算你失踪多久了?陌笙箫你……”舒恬抬起袖子捂住双眼,“呜呜……”
“舒恬,你不要哭,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你个头,呜呜……”舒恬激动的直跺脚,“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临水镇,舒恬,我待会把具体地址发你手机上,我明天休息,到时候我们聚聚。”陌笙箫也是热泪盈眶,她有些后悔,离婚的事应该早些告诉舒恬,也不用她担心到现在。
“好,你都不知道,我都要把白沙市翻个底朝天去,笙箫,你赶嘛不早些告诉我,你过得好吗?”
“舒恬,别担心,我很好……”
两人在电话中说了许久,笙箫下车,和舒恬道完别,这才合上手机。
经过小区幼儿园,陶宸竟站在门口,“你怎么在这?”
“等你下班。”
陌笙箫挨着男人的肩膀,她自然地捋下短发,两人相携回到家,笙箫将包放在边上,准备去厨房准备晚饭。
“笙箫,等等。”
“怎么了?”
陶宸拉起笙箫的手,他动作自然,从不会让陌笙箫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何不妥,他将笙箫带到客厅,陌笙箫细看,才见角落原先空着的地方摆上了什么东西。
陶宸不给她猜测的机会,她伸手将遮在上面的白纱掀开。
是一架珠江钢琴。
“你买的?”陌笙箫蹙眉,陶宸当初买房是贷款的,他的工资也不算高,要想挤出一万多买这架钢琴,谈何容易?
“笙箫,我现在只能买得起这架。”
“你每天在学校,不是有钢琴吗?”
“我是为你买的。”陶宸让笙箫坐下,“我不想让你的梦想破碎的无影无踪,每天吃过晚饭,我们坐在面朝马路的客厅弹弹琴,多好。”
“陶宸,你怎会有钱?”
“我……攒的。”
陌笙箫并未细想,“其实不用的,你要开销的地方也很多……”
“我想看见你开心地笑,笙箫,我们弹一曲吧。”
陌笙箫吃完晚饭下楼,陶宸执意送她回去,两人刚接近楼道,就看见一辆mini—coopen—#停在那,舒恬啪地甩上车门,三两步跑过去抱住笙箫,“可算见到你了。”
“舒恬?不是说好明天见面吗?”陌笙箫措手不及。
“我还能等得了吗?”舒恬松开手,嘴里不住抱怨,“你还好意思说,我找你……”口中的话在看见笙箫边上的陶宸时,不由噎住,“陶,陶老师?”
“舒恬,好久不见。”
“等等,”舒恬手掌在前额轻拍了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今晚慢慢告诉你,”陌笙箫挽起舒恬的手,“住这吧?”
“那当然。”
两人和陶宸道过晚安,陌笙箫带舒恬上楼,打开门,合租的两个女孩正在客厅看电视,笙箫走进卧室。
“笙箫,她们是谁?”
“是和我同租的室友。”
“你就住这么个小房间?”
“对啊。”
“有没有搞错,”舒恬气呼呼坐在床沿,“你和聿尊离婚,他没给你钱吗?你用得着得他省吗?”
“他倒是给了我不少,可我刚出皇裔印象便遇到抢劫,脖子里的人鱼眼泪也被摘了。”
“人鱼眼泪?”
陌笙箫将倒好的水递给舒恬,“算了,不说了。”
“怎么能不说?笙箫,你们这婚怎么说离就离呢?”
陌笙箫挨着舒恬坐在边上,“没有爱情的婚姻,要如何维持下去?”
“笙箫,我之前派私家侦探跟踪过聿尊,后来被他发现,还把私家侦探揍了一顿,我还想多找些证据,让他输的倾家荡产呢。”舒恬觉得不解恨,连连咬牙。
“钱再多有什么用。”陌笙箫神色淡然,摇头道。
舒恬冥思细想,“啊!”她一阵惊呼,“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以为是你找的私家侦探,才要和你离婚的呢?”
陌笙箫想起聿尊那晚的暴戾,他字字句句都直指他当初结婚是为钱,“有这可能。”
“不是吧……”舒恬一拍脑门,“瞧我这搅合的。”
“舒恬,”陌笙箫将她的手拉过去,“不管是不是,至少这件事让我们的婚姻快刀斩乱麻般结束,再拖下去,我可能真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你怎么这么傻?”舒恬不忍责怪,却着实心疼,“你可以来找我啊,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知道。”
“还有,为什么会被抢劫?”
陌笙箫将当时的情况细说给舒恬听,除了被割手腕的细节,依照舒恬的脾气,非和聿尊拼命不可。笙箫好不容易躲到这,不想再和哪个男人有何瓜葛。
“要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我非拨了他的皮不可!”
人鱼眼泪在笙箫手里,只有她和聿尊知道,这个事实,她也没有告诉舒恬。
“笙箫,要不找私家侦探的事,我还是和聿尊明说了吧……”
陌笙箫却不答应,“魂都离了,一个小小的误会并不是导致我们离婚的主要原因,舒恬,我不可能再拿这件事去管他要好处,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他,你也别管了,就当我摔了跤,现在爬起来了。”
“可是这一跤摔得也太重了。”
“至少你看见的时候,我不是趴着的。”
舒恬视线朦胧,氤氲出的水雾浸入眸底,她紧紧抱住陌笙箫,眼里尽是心疼。
莫健从赌场出来,狠狠啐一口,“妈的,手气真背!”
“喂,这才玩几把你就溜?”结伴的三个朋友跟出来。
“不玩了,这段日子就没赢过钱。”
“我们不是一样吗?”其中一名男子搭住莫健的肩膀,将他带至隐秘的角落,“最近手头紧,那条项链……”
“这可不行,那项链不能动。”
“哎,凭什么啊?我们累死累活干这一票,你就打发我们几万块钱,从那女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我们可是全给你了,看在朋友一场,怎么着也得给我们点好处吧?”
“就是!”边上几人相互应和。
莫健心里也有小算盘,这事要被莫伊知道,非和他吵翻天不可。
“喂,我可专门查过,那项链值不少钱,你藏着有什么好处,成天只能看,还不如卖个好价钱……”
莫健面色犹豫,似在动摇。
旁边的几个人一个劲撺掇。
“要卖也可以,我拿大半,剩下的你们三个平分。”没钱的日子实在难受,莫健一咬牙,卖掉项链,他非要把老本都翻回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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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奏笙箫97她的另一只手
舒恬和陌笙箫挤在一米二的小床内窝了一晚,早晨醒来,她全身酸麻,裹着薄被差点栽下去,笙箫醒的比她早,舒恬转过身面对陌笙箫,“折腾死我了,差点摔跤。”
“这样才够温暖嘛。”
“你也不看几月的天了。”舒恬在身后垫个靠枕,“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陶老师怎么会在这?”
“他家就在这小区。”
“是吗?”舒恬精神大振,“这不就是缘分么?笙箫,其实在华尔的时候我就看出来,陶老师对你有意思。”
“你净瞎说。”陌笙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你想想,当初在阶梯教室出那么大的事,除了陶老师还有谁站出来?”
笙箫胸口像是被软绵花给塞住,“舒恬,他当时的不告而别,是因为他断了只手,不能再在华尔任教。”
“什么?”舒恬面色惋惜,“笙箫,你怎么想的”
“都是聿尊那混蛋,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陌笙箫忙握住舒恬的手腕,“我如果能够和陶宸重新开始的话,就不想再听到聿尊这个名字,舒恬,你回到白沙市就当从没见过我,我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平静生活,不想被繁芜小事给打扰。”
舒恬冥思细想,也对,陌笙箫跟着聿尊落到现在的下场,如今身边总算有个陶宸,她若冲动地去找聿尊,很可能会节外生枝。
“好,我以为见到那死男人,我就当从不认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舒恬不经意望见笙箫床头柜上的书,“你怎么看这些东西?”
“都是我现在在学的。”
“你不再教琴吗?”舒恬诧异。
陌笙箫摇头,“我如今改学造价,最近一门心思都在这上面,若能学成精,待遇会很好。”
“可是……”舒恬想着不对劲,“你钢琴弹的那么好,舍得放弃?”
“我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让日子过的更好,钢琴是我曾经的梦想,美丽而遥不可及。”陌笙箫怕舒恬再起疑心,她忙掀开薄被起床,“方才陶宸发短信来,让我们过去吃早饭呢。”
“呦,明显的新好男人啊!”舒恬蹭地起床,“老实交代,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没你想的那么龌龊。”笙箫食指戳向舒恬的额头。
“哎,你怎么知道我咋想滴?啧啧,快点告诉我啦……”
陌笙箫带舒恬来到陶宸家里,餐桌上有刚煮好的米粥,及陶宸现买回来的包子油条,舒恬老实不客气拉着陌笙箫坐下,“陶老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面,快老实说,你是不是暗恋笙箫很久了?”
陌笙箫没想到她对陶宸也是口不择言,忙用胳膊轻撞舒恬,“说什么呢?”
陶宸将早餐递到二人跟前,“舒恬,你眼力劲比笙箫厉害多了。”
“哈哈——”舒恬就差没拍桌子,“听见没听见没,陶老师亲口承认哦。”
“对,我承认。”
陌笙箫脸色酡红,“快吃吧你。”一个包子也堵不住舒恬的嘴。
吃完早饭,笙箫起身收拾,陶宸也要帮忙。
“陶老师,还不带我参观参观你的家?”
舒恬拉过陶宸,“笙箫,这就交给你喽。”
“没问题。”
舒恬走进客厅,环顾四周,房子并不是很大,也不是很新,却充满浓重的温馨,“陶老师,笙箫结过婚,你知道吗?”
“我知道。”
舒恬点点头,她坐在沙发上,望着正在厨房忙碌的那抹身影,她面色凝重,完全不是先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婚吗?”
陶宸在她身侧落座,摇摇头。
“很简单,聿尊出轨了。”她轻描淡写,不想再提那段令陌笙箫痛彻心扉的日子,简单的出轨二字足够概括所有的事情,他趁心里跟着紧揪,舒恬眼角略带湿意,她不想被笙箫看见,忙伸手擦拭,“笙箫伤的太深,要想接受新的感情肯定很难。”
“我知道。”陶宸完全能理解。
“我想说,越是这样,你才越要坚持,笙箫若决定对一个人好,就会一辈子对他好,陶老师,你能接受她的故去吗?”
“舒恬,那你相信我吗?”
舒恬别过头睨着陶宸一双黑邃清澈的眸子,他的眼睛不像聿尊那般深不见底,聿尊哪怕是在婚礼上展露柔情的时候,潭底依旧是不容窥视的阴暗,而陶宸,自始至终,那双眼都是干干净净的,“我信。”
“也许,我给不了笙箫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能令她在平淡中得到幸福。”
舒恬相信自己的眼睛,陶宸也不可能是第二个严湛青。
他说的接受,是真正能包容笙箫的全部。
陌笙箫擦净双手,“俩人说什么呢?”
“说你啊,”舒恬将笙箫拉到身边,“说你什么时候能陪我出去玩呢。”
“我差点忘记问你,你和桑炎怎么还不结婚?”
“我估摸要到今年年底,哎呀还不一定呢,”舒恬难得面露愁容,“我爸妈现在略微知道些桑炎的事,虽然还未完全清楚,可成天跟在我后面,让我分手呢,烦躁。”
“这样啊……”陌笙箫跟着担忧。
舒恬见状,不忍笙箫再平添心事,她眼睛望见角落的钢琴,“笙箫,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快去弹一首。”
陌笙箫惊怔,忙抚住手表腕带。
陶宸眼见笙箫拧起的神色,大概也才出来舒恬并不知道陌笙箫的手已不能再弹琴,笙箫不安地手指紧握,陶宸伸手在她手背拍了拍,“再怎么也得听我弹,你们俩都是我的学生,再说,笙箫的钢琴只弹给我一个人听。”
陶宸说完,已起身走过去。
舒恬张着嘴,半晌方拉住陌笙箫的手臂笑道,“看吧,这会就知道护着你了,”她故意扬声,“哼,小气的陶宸!”
陶宸坐在窗前,他弹琴的时候,背总是挺得很直。
舒恬方才和他开玩笑,这会,却跟着陌笙箫噤声,此时,仿佛一点点杂音都是对这首曲子的亵渎,外面的阳光透过铝合金窗投射进来,舒恬眯起双眼,陶宸身上有的,正是笙箫最需要的安宁。
舒恬吃过饭就准备回白沙市。
走时,她将一张卡塞到陌笙箫手里。
笙箫想也不想便还给她,“舒恬,你知道我不会拿别人的钱。”
“难道我是别人吗?”
“我现在过的挺好,什么都不缺,”陌笙箫握住舒恬的手,“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舒恬点头,她望向笙箫旁边的陶宸,“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
舒恬开车离开小区,在车尾转弯出去时,她从后视镜中望着逐渐消失成点影的二人,她比谁都希望,陌笙箫能活的好。
眼见舒恬的车开远,二人才并肩往回走。
“笙箫,我明天有事,就不回来吃饭了。”
“噢,你去哪?”
“我……”陶宸话语稍顿,“我回家看看我爸妈。”
陌笙箫点头,“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吧?”
“都不错,别担心。”
星期天陶宸不在家,陌笙箫也懒得做饭,她看会书便拿起包打算出去吃,临水镇很适合闲散的生活,笙箫来到镇上,随便吃了碗面,打算再去新华书店买基本造价方面的书。
她穿着平底鞋,走路的步子细碎而缓慢。
不经意经过一家琴行,见外面聚拢很多人,门口有大幅海报,似在搞什么宣传。
陌笙箫不由驻足,虽然她弹不了琴,却又总是莫名对有钢琴的地方心生向往。
“新店开张,新店开张,想给你的孩子圆一个艺术梦吗?不要犹豫,今天您选择静轩琴行,明天您的孩子就是另一位郎朗,新店开张,部分钢琴8折起……”
“听说这钢琴挺难学的吧?”站在前排的一名大妈不由发出疑问。
“就是啊,我孙女先前报了个补习班,这会我儿子正考虑要不要给她买架钢琴,可万一学不好,这钱就太浪费了……”
琴行经理闻言,摆摆手,满脸自信,“各位大妈尽管放心,钢琴并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难学,别人手断了还能照样弹,你们的孩子就更有希望了不是?”
“你就瞎吹吧,手断了怎么弹啊?”
“嗨,你还别不信,”经理扬起手里的宣传册,“我们里头就有,来来来,进来听听,不买也没有关系……”
陌笙箫随着人群被挤进去,偌大的琴行,中间摆着架红色钢琴,一眼就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笙箫杵在原地,却看见个熟悉的背影坐在钢琴前。
陶宸曲风流畅,尽管有些高低音,但那些大妈却完全听不出来,陌笙箫将书本抱在胸前,眼里陡然有种酸胀的感觉。
“看见了吗?这人还是钢琴老是呢,人家断了只手还照样弹琴,所以说,要买趁早,可别再犹豫……”琴行经理适时出来旁敲侧击,几位大妈脑袋凑着开始商议。
“这还不是你说了算吗?谁知道他是不是手真断了?”
琴行经理毕竟先前就考虑周全过,他从文件夹内抽出份病例复印件,“看见没,这可是连医生的详细诊断都有。”
陌笙箫视线穿过众人落到陶宸僵硬的后背上,他的手,和她一样,该是最不愿提及的痛苦才是。如今,却被当作宣传摆上台面,他哪怕是背对着,陌笙箫对他心里的痛,却感同身受。
“是吗?我看看,我看看……”
一份病例复印件被传阅,“真的呢,居然手断了还能弹琴,这上面怎么说来着?”
“喏,这事医生诊断。”
“看不出来啊,好好的一个小伙子……”
“就是,哪只手断的啊?”
陌笙箫胸腔内溢出股难言的悲戚,人就是这样,哪怕嘴上说的多么惋惜,却都摆脱不了看戏的心态。就算觉得别人可怜,忍不住掉下眼泪,却一次次又把别人的痛反复挂在口头上说,仿佛次数越多,就能表现出自己有多良善。
笙箫将旁边人手里的那份病例夺过去,力道大的,当场就撕掉个角。
“你也想看看,喏,就是这个地方断的……”旁边的中年妇女‘好心’指给陌笙箫看。
笙箫侧过脸,犀利地眼神有些阴冷,竟令那妇女当场闭嘴。
“这位小姐,我看你气质高雅,也想买钢琴吧?”
陌笙箫扬起手里的病例,“你们凭什么这么做?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告你?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宣传活动?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哼,原来现在的竞争手段都如此卑劣。”
“唉——你怎么说话的?”琴行经理勃然大怒。
陶宸顿住手,陌笙箫的声音他一下就能听出来。
他站起身,果见笙箫就在人群中。
“你是不是成心来捣乱的?”琴行经理伸出手,想将笙箫手里的资料拿回去。
“笙箫,你怎么会在这?”陶宸忙来到她跟前。
陌笙箫一个用力,将病例放回包内,“陶宸,我们回去。”她拉住男人的手就要离开。
“等等!”经理见状,先一步挡在二人面前,“这事我和他说好的,他们有协议,他帮我免费宣传一天,我就用一架珠江钢琴作为报酬,怎么,这样就想走?”
原来,那架钢琴是用陶宸的尊严换来的。
陌笙箫一口气憋在胸口,提不起来,以她和陶宸的近况,要想有余钱买架琴还很吃力,笙箫手指紧握住陶宸,“那你想怎样?大不了,把钢琴还给你!”
“笙箫,”陶宸将陌笙箫护在身后,“你先回去,我坚持个下午,马上就好。”
“这样要怎么坚持?陶宸,你让我以后如何心安理得的去弹琴?”
“我可差点忘记提醒你们,钥匙他违约的话,需要支付十倍赔偿金,也即使15万,我是没意见的。”经理皮笑肉不笑,示意几个店员过来招呼其余顾客。
“笙箫,你快先回去……”这样的宣传,陶宸不想陌笙箫在场。
“陶宸,你……”笙箫嗓子哽住,说不出话来。
“我不碍事,真的。”陶宸将陌笙箫向门外推去,她站定脚步,越过男人的身子三两步来到琴行中央,她摘下戴在右手腕的手表,将表放在琴架上,自从戴上之后,陌笙箫都是睡觉都不摘的。
“笙箫,你这是做什么?”陶宸疾步追来。
陌笙箫将左手覆在黑白键上,“陶宸,今天,我做你的另一只手。”
“笙箫,你别闹,快回去!”
琴行经理望见笙箫手腕处的疤痕,一看就是伤口过深,不能再弹琴的,他眼睛一亮,又抓住个宣传亮点,“快快,这琴音可是不能停的啊!”
陌笙箫拉住陶宸的袖口,让他在身侧坐定。
“让我能直面这道伤口时,就说明,我已经不再惧怕它,陶宸,你放心。”
经理立马让人换过琴谱,应景应人,是一首光良的《童话》。
这次的配合,已不像第一次那般生疏,陶宸不由侧目,凝视着边上的陌笙箫。
短发的弧度越发衬得她一张小脸仿若巴掌大,笙箫嘴角漾起笑意,悠扬的琴音瞬时流淌在琴行每个角落,陶宸心想,这世上,再没有人比陌笙箫更适合弹琴的了。
那种随心而发的恬静舒适,是别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他仿佛能看见她身着黑色礼服在巴黎音乐节上绽放光彩,艳压群冠。
如果可以的话,陶宸情愿将他的另一只手给笙箫。
以此,来换取她此生的颠覆。
他嘴角随之弯起,清唱道: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陌笙箫相信,陶宸,就是她生命里的天使。
这首歌尽管已传唱多年,大街小巷的盗版碟都是光良的《童话》,陌笙箫如今听来,却还是热泪盈眶。
琴行经理借机大肆炒作,笙箫和陶宸对望了眼,却完全不再理会身后的那些嘈杂。
傍晚五点。
两人起身准备离开,经理腆着笑上前,“这效果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好,要不这样,我再加一万,你们明天帮我……”
“想都别想!”陌笙箫断然拒绝。
“别把话说这么绝,想想这钱赚得多容易?”
陌笙箫走过去,从经理手里将剩余的病例资料抢去,“要是明天我再发现你拿这病例做宣传,你就等着上法院吧!”
“喂,喂,凡事好商量!”
陌笙箫将门向后甩去,拉着陶宸快步离开。
陶宸将手里的表给笙箫戴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陶宸?”
他抬起头,凝着陌笙箫的双眼。
“我的过往,你真的不在乎吗?”
“不在乎。”
笙箫抿紧双唇,不知下面的话该不该再问。她犹豫再三,却不想欺骗他,“陶宸,我现在还做不到爱你,你也不在乎吗?”
“笙箫,你答应给我机会吗?”
“你可愿意冒险?说不定,我即使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你也不在乎吗?”
陶宸拉起她的手,“我可以照样爱你,等不到你爱我,我也在所不惜。”
陌笙箫踮起脚尖,同陶宸紧紧相拥。
她不需要再有什么徘徊在生死间的爱情,她宁愿和陶宸一辈子这么平淡的生活,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注定并不是同一个。
共奏笙箫 98躲不过去的噩梦(相遇)
莫伊站在学校门口,自从被海贝咬过后,她就再没见过聿尊。
她当时回到皇裔印象,就得到何姨一句话,聿尊出去了。
莫伊在华尔天天等聿尊的电话,可男人似乎对她有所厌倦,并未再找过她。
她试着拨打他的电话,同往常一样,无人接听。
“莫伊,聿少怎么没来接你?”菁菁摇下车窗,驾驶座上的李哥肥头大耳,色迷迷握着她的手。
“他,他可能在忙,要待会才过来。”莫伊忙找个借口。
菁菁哦了声,其实莫伊不说实话也没用,她失宠的消息在华尔早就传遍了,要说找个长相帅气的也没用,李哥虽丑,但对菁菁也算不错,还答应毕业后给她找个好的工作。
李哥将脑袋探到菁菁胸前,“我看不是吧,听说聿少最近新宠个小明星,还打算捧红她,你是不是很久没见他人了?”
莫伊脸色咻地难看,“怎么可能,他说好今天来接我的。”
李哥脸上明显摆出看好戏的样子。
菁菁忙用手肘轻戳下他,“我们走吧,还要去买东西呢。”
莫伊眼见那辆雷克萨斯绝尘而去,她握紧手掌,掏出手机狠狠按下聿尊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气恼不已,脸色憋得狰狞。
“李哥,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菁菁撅着嘴,满面不悦。
“这是哪里的话,”李哥掐着她的小手,“我心里只够装得下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停下来同她打招呼?”
“你看她当初跟着聿尊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老子今儿就想瞧瞧,如今她一烂货还有什么可稀罕的,嘴硬也没用,我看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李哥幸灾乐祸的将手搁在菁菁胸前,“还是我对你专一吧?”
“这可料不准,莫伊那时多受宠,还不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说甩就甩。”
“我跟他不一样。”
“那聿少,真的有新宠了吗?”
“嗨,谁弄得懂呢,反正不找莫伊,她失宠这是肯定的。”
莫伊坐在站台前,接送女学生的车子排成一条长龙,她只得徒步走过一站再打车。
莫伊找不到聿尊,唯一有希望的地方就是皇裔印象。
何姨听到外面门铃声经久不歇,她忙丢下手里的活跑出去,“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就看见莫伊铁青着脸站在外面。
“何姨,你做什么去了?现在才开门!”
何姨并未让开身,“莫小姐,有事吗?”
“怎么,我回来也要通报你?”莫伊右手在何姨胳膊处一推,她侧身走进去,“聿少在吗?”
“不在。”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莫伊停住脚步,面色不悦望向何姨,“何姨,才几天不见,你眼睛是不是长头顶去了?”
“莫小姐,你既然过来,聿少吩咐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也一并带走吧。”何姨并不和她多争辩,先一步走进屋。
“真的吗?尊有东西给我?”莫伊喜出望外,忙跟在何姨身后。
她穿着高跟鞋欲要走进客厅,何姨将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莫伊心里虽觉不高兴,但想着聿尊还牵挂她,也就不和何姨多浪费时间,毕竟今后有的是法子对付个佣人。
海贝闻到入侵者的气息,整圈毛领竖起来,“汪汪——”
莫伊吃过它的亏,这会忙躲在何姨身后,“这死狗怎么还在啊?”
何姨将海贝赶至阳台,她回到莫伊身前,“海贝可是聿少的宝贝,笙箫走后,聿少女人一个换过一个,可却不见他换条宠物狗……”
“你说什么?”莫伊不等她说完,便拔尖嗓门厉喝,“除了我,尊还有别的女人吗?”
如今就算得罪她,何姨也是有恃无恐,反正给聿尊名声上抹黑,他也不在乎,顺便还能给笙箫出口气,何姨状似真有其事般,神色故作惊讶,“莫小姐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莫伊脸色一变,嗓音发抖。
何姨摇头,模样惋惜,就连望向莫伊的眼神都充满怜悯,她走到楼梯口,从隐形橱柜内拿出个皮箱,“莫小姐,这是聿少吩咐我给你收拾好的。”
莫伊三两步上前,食指指向皮箱,“这是什么!?”
“你的行李。”
莫伊勃然大怒,眼圈陡然发红,嘴唇一个劲颤抖,她伸手打开皮箱,果然,里面都是聿尊平日给她买的衣服。“不可能的,我和尊好好的……”
何姨站在边上,冷眼旁观。
莫伊站起身,“何姨,为什么会这样?我和尊压根连一句拌嘴的话都没有,我凡事都迁就他,我不信……”
何姨却看的透彻,这样的男人,岂是你三两次迁就就能抓得住心的?
她视线望向客厅内的钢琴,曾几何时,那个拥有花样年华的女子,又何尝不和莫伊一样?何姨眼睁睁看着陌笙箫最美好的光阴在此消耗殆尽,就算笙箫嫁给聿尊,都不能留住他的心,又何况莫伊这样的人呢?
何姨回到厨房,聿尊给她的卡,她不知该放哪,就学电视里那样放在了冰箱。
何姨来到莫伊身边,将手里的卡递给莫伊,“聿少说,等你过来,就把这卡给你。”
“这算什么意思?”莫伊杵在原地,眼泪再也忍不住掉出来。
何姨没有答话,聿尊的意思,莫伊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何姨,你跟在尊身边的时间比我长,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厌倦我?难道我还不够年轻吗?”莫伊情不自禁握住何姨的胳膊,“他怎么能再找别的女人?”
“莫小姐,你还是看开些。”
“看开?我如何能看得开!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何姨叹口气,“聿少说,卡里面的钱足够你能过你想要的生活。”
“什么意思?”莫伊扬起手里的卡,“何姨,听你的话,难道我和他在一起是为了钱吗?”
“莫小姐,你不用每句话都针对我,我只是转达聿少的意思。”
“何姨,你打电话让他回来。”
何姨并不想管这些闲事,“莫小姐,说穿了我只是个负责做饭洗衣服的,你们的事,还是你自己解决吧。”
莫伊并未立即离开,她紧攥着卡回到二楼,搜寻一圈,所幸没发现有任何女人住进来的痕迹。她又回到楼下,坐在沙发上等着聿尊回来。
白沙市有家清幽茶室,里头环境舒适恬静,服务员统一的服饰古色古香,十分有情调。
聿尊经常会开车过来,尽管大多时候不顺路,他坐在靠窗的位子,一副黑色墨镜摆在台面上。
这家茶室还有个独到之处,里面的背景音乐都是当场演绎,而且是老板娘亲自上阵。
聿尊招下手,服务员忙上前,“请问先生,有何吩咐?”
“把她们叫过来。”聿尊指指台上正在演出的两名女子。
“这……”服务员面露难色。
聿尊将桌上的钱推到服务员手边,“就说,今天我包场。”
“好咧!”
服务员收起钱来到台上,在其中一名女子耳边轻语,聿尊就见她点点头,起身带着另一名助手走来,“原来是聿少,出手如此大方,想听什么曲子?”
聿尊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乐器上,“这是什么?”
女子将乐器凑近聿尊眼前,“这是笙,”她目光转向助理手里,“那是箫。”
“笙箫?”聿尊嘴里不由轻念出声,这两个字,仿佛刻在他心里某一处,如今重提,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朦胧及悲凉之色。他想起女子那弯月牙般的笑意,以及,在他掌心拂过的那缕长发。
“对,这便是笙箫共奏。”
“笙箫……”聿尊恍惚出神,这个名字,他有多久不曾唤出口过?
“曹操的短歌行不是有一句吗?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笙多是形容一种奢靡的生活,而箫,多用于离别,所以这两种乐器合奏,收尾时,不免听着有些悲凉。”
“你听过,有人以笙箫命名的吗?”聿尊抬起头问道。
女子初闻,有些诧异,不知道聿尊是何意思,“没有,不过,这名字倒真是不错。”
聿尊离开茶室时,天空笼罩在灰蒙蒙的阴霾中,那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暗沉,仿佛就聚拢在头顶触手能及的地方。
他开车回到皇裔印象。
何姨做好晚饭端上桌,莫伊在这,她也没有招待,连杯水都没有倒给她。
聿尊走进客厅,莫伊哭的双眼通红,眼见他回来,忙起身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腕,“尊,何姨骗我,说你让我搬出去。”
聿尊有些头疼,将车钥匙啪地丢向茶几,“你怎么还在这?”
“尊,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莫伊双手掐住聿尊的手腕,急的只差没跺脚。
“是给你的钱不够吗?”他撇开她地纠缠,坐在沙发上,海贝见他回来,蹭地起身,大步跑到他脚边不住撒娇。
“这不是钱的问题。”莫伊眼泪淌过下巴,双手不知所措地提起又放下。
“那是什么问题?”
“尊,我爱你,哪怕有一天你不再有钱,我也照样爱你!”莫伊信誓旦旦。
“是吗?”聿尊挑起眉峰。
莫伊重重点头,“尊,我是真心爱你,”她将手里的卡还给聿尊,“别再说让我搬出去的话好吗?”
聿尊两根手指夹起那张银行ka,“你凭什么和我说爱?莫伊,你妄想的恐怕太多了。”
“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他宠她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和你毫无关系。”
他的冷漠正一寸寸烧灼着莫伊的心,她紧挨聿尊坐下来,“尊,我们之间先前明明都好好的,你这样疏远我,我毫无预兆,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可以改。”莫伊哭的小脸拧在一起,聿尊神色冷冽,他一扬手,挣开莫伊抱住他的双臂,“我玩腻你了,就这么简单。”
“我不信……呜呜……”
“别不信,”聿尊别过俊脸,狭长的凤目直视莫伊,“我和你在一起就是玩玩的,这都是迟早的事,趁着现在拿些钱离开,我相信,你也是聪明人。”
妄想和他谈感情,不自量力。
他想起当时的陌笙箫,走的时候将所有该得的东西一并拿走,多么干脆。
莫伊从一开始跟着他就是冲着钱的目的而来,这点,聿尊看的分外透彻,这种人该是最好打发的。
“尊,我不走,现在华尔所有人都知道我跟着你,我倘若这样回去,哪还有脸继续读书,你看在我向来听话的份上,最多……你出去找女人的时候,我装作不知道,行吗?”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出去的事?我只给你一句话,一,拿钱走人,二,净身离开,”聿尊睨着莫伊逐渐苍白的小脸,“我劝你还是把钱拿着,至少也算捞到些好处,走!”
男人最后的一个字冷冽落定,莫伊吓得一跳。憋着口气只顾在那哭。
聿尊觉得烦躁,起身就要离开。
“尊,别走……”莫伊抱住他的手臂,聿尊将她甩开,手里的银行ka丢至她脚边。
男人起身上楼,海贝守在沙发跟前,仿佛莫伊敢随便动动,就要张开利嘴给她一口。
何姨将行李拖到莫伊身边,“走吧。”
“我不走,呜呜……”
“莫小姐,你知道聿少的脾气,再说,作为女人,你不觉得这样丢脸吗?”
“我有什么好丢脸的?”莫伊抹把眼泪,两条腿跪在地毯上,“他想这样就把我甩了吗?凭什么啊——”
“莫小姐,我记得我提醒过你,海贝是聿少的宝贝。”何姨弯下腰,在海贝头上轻轻抚摸。
“你想说什么?”
“那次你被海贝咬,就是因为你踢打它,聿少下楼时注意到海贝受伤…”
莫伊边哭边擦拭眼泪,“你……你说,我就踢了这死狗几下,尊就不要我了,荒谬!笑死人,怎么可能!”
何姨见她一口一个死狗的叫,也不由生气,她转身回到厨房,才懒得管这些破事。
海贝摇着尾巴跟在何姨身后,留下目瞪口呆的莫伊坐在地上。
到了晚上也不见聿尊下来,任她怎么哭闹都无法挽回,莫伊没法,只得拿起银行ka先回去。
陌笙箫经过小区幼儿园时并未见到陶宸,旁边的老师说他一早就有事回家。
她捋起短发,精致小巧的耳垂上是陶宸亲自给她戴的珍珠耳钉,他知道笙箫喜欢这些东西。时光荏苒,炎热的夏季从指间悄然流逝,陌笙箫整日在工地,皮肤却依旧白皙如常,让王姐一个劲地羡慕。她这些日子的努力总算有所回报,这次竞标,王姐放手给她做,再加上陌笙箫胆大心细,最终以高出底标2000不到的预算拿下这个工程,经理高兴不已,当场就给她2万块钱奖金。
原先比她先进公司的几名助理及文职羡慕不已,笙箫知道王姐女儿在学古筝,她拿出大半钱给她买了个古筝,再给自己添置台笔记本电脑。
她终于尝到,什么是苦尽甘来。
日子也在朝着她规划中那般逐渐好起来。
陌笙箫手里拿着陶宸给她的钥匙,她打开门,就闻到一股菜香飘溢过来,她赶忙换上拖鞋进去,“我们的陶老师,今儿偷偷做什么好吃的呢?”
“是笙箫回来了吗?”从厨房走出来的,却是陶妈妈。
“阿姨?”陌笙箫不自觉咬下嘴角,陶宸从旁边的卧室出来,一个劲笑她,“丢脸了吧?”
“这孩子,说什么呢!”陶妈妈上前拉住笙箫的手,“才下班吧?”
“嗯,阿姨,我来帮您。”
“不用,马上就好。”陶妈妈见到笙箫只顾欢喜,陶宸忙推推她,“妈,厨房还在炒菜呢。”
“笙箫,快坐着歇会,还有两个菜,炒好就能吃饭。”
“阿姨,还是我帮您……”她刚要跟进去,就被陶宸拉着走向客厅,笙箫想起还有东西要给他,她从包中掏出个盒子,“送你的。”
“什么?”
“打开看看。”
陶宸一看,原来是只黑色手表,当时他买给笙箫的时候就见过,配在一起,正好是情侣表。
“我帮你戴上。”
“真好看。”陶宸握住她的手。
笙箫凑近他耳畔,“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叔叔阿姨会过来,我都没有带礼物。”
“傻了吧,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陌笙箫如今在陶宸家里已完全放下拘谨,她端茶倒水,帮陶妈妈摆碗筷,当初的羞涩也褪去,俨然半个女主人的样子。
陶妈妈也很喜欢她,一个劲给她夹菜,“笙箫,过年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要是我儿子的女朋友,那我真得回去烧高香呢。”
“阿姨,您过奖了。”
“笙箫,你还有个姐姐是吗?什么时候,让她也来家里玩玩。”
陌笙箫筷子拨动几下米粒,“阿姨,我不想瞒你们,我姐,她还在坐牢……”
陶妈妈张下嘴,有些吃惊,但显然这件事是陌笙箫不愿提及的,陶宸也是第一次听见湘思的消息,怪不得,平时都不见笙箫和陌湘思走动。
陶妈妈忙夹了块肉给笙箫,“那以后探监的时候,让陶宸和你一起去,在里面很苦,多买些吃的带去。”
陌笙箫原以为陶妈妈会有嫌弃,她忙点点头,“嗯,好。”
吃过晚饭,笙箫执意帮忙收拾碗筷,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后,两人如往常那般坐在钢琴前。
窗帘拉开,外面一排蜿蜒的灯火绵延至天际,陌笙箫紧挨陶宸,两人的合奏已如鱼得水,她抬起下巴,望见男人清澈深情的眸光,陌笙箫含笑,平静的神色安逸而满足。
聿尊,这个名字已从她生命中完全剔除,哪怕是不经意接触,笙箫都不会觉得再痛,越来越多对他的麻木,就像……他只是个曾经令她稍作停驻的陌生人罢了。
当初,在她濒临绝境时,伸出手拉她的只有陶宸,是陶宸将她从黑暗不见底的深渊给带到如今的光明。
两人手拉着手回到笙箫租住的楼道前,“回去吧。”
“明天我爸妈在,要不去湿地公园玩?”
“好啊,”笙箫点头,“我早上起不来,你记得打电话给我哦。”
陶宸摸了摸她的头,目送笙箫进门。
周末两天,陌笙箫差点玩疯,索性竞标的事她原先做足准备,经理和王姐放开手,说这次项目庞大,应该会有诸多大公司加入,是否成事经理并不敢奢望,关键,是想让陌笙箫出去见见世面,将来也好栽培着留作己用。
笙箫打车来到跃华大厦。
聿尊停好车,跟着的一辆商务车里有他带来的人手,他举目眺望,谁能料到建筑行业的翘楚,跃华大厦,竟然蜗居在临水镇这样的地方。
陌笙箫踩着五公分高的鞋跟来到接待处,她今天穿着件紫色的荷叶领长袖衬衣,一袭黑色修身小西装将她的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她刻意化了淡妆,边打电话边翻动手里的资料,“喂,王姐,您帮我看看我的入门登记证是不是忘在办公室了……”
她低着头,走出跃华。
聿尊望见迎面走来的笙箫,他只觉身形有些熟悉,女子低着头,只能看清是个波波头造型。
聿尊别开眼,陌笙箫,是长发的。
两人擦肩而过,笙箫挂上电话,手一松,几张资料啪地掉在地上,被风吹的四散开来。这可是她准备了半个月的预算书,她忙蹲下身去捡,一张a4纸恰巧飘.到聿尊脚底下,正好被男人踩过。
事后回忆起来,陌笙箫当时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喊住了这个她并不知道是聿尊的男人。
“喂!站住!”笙箫踩着高跟鞋跑过去,她拾-起地上的纸起身后,拦在聿尊跟前,“谁让你踩……”
轰!
仿若,一个晴天霹雳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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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奏笙箫 99对他,只有恨(高潮)
聿尊眯起狭长的桃花眼。
这样的神色,他之前从未在陌笙箫脸上见过。
她头发很短,虽然习惯看她长发的样子,但聿尊不得不说,笙箫这个样子也很好看。
陌笙箫拦在他身前的双手僵住,她想过要是哪天不期然遇上,该如何应对,她试想过一百种方式,就是没有想到,真正见面的这次,她会张开双手明目张胆送到他面前去。
他两手悠闲地环在胸前,身后是大批精英团队,他簇立在人群中央,享受王者般金贵的待遇,不像她,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那个,为赶一份计划书,没日没夜地加班熬夜。
他阅历花丛的时候,她泡着苦咖啡在学造价,他在国际饭店与人同乐的时候,她却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为如何想起他不再痛而备受煎熬。
这个世上,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
阳光晕出来的光圈一道道透过男人绝美阴戾的侧脸透向笙箫,他嘴角扬起笑意,凉薄的唇勾勒出的弧度魅惑人心,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像穿过万重云霄刺透过来,他喊她,“笙箫……”
这个名字再被唤起,果然是温婉动听的。
可听在陌笙箫耳中,这笙箫二字,就犹如被施了法的魔咒,它随着男人薄唇间的轻启让笙箫定在原处,哪怕是眼睁睁瞅着聿尊走到她跟前,也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陌笙箫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睨向他,僵硬的两条手臂失去支撑的力气,右手腕比尖刀再次划过的钝痛,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如此残忍甚至如此云淡风轻地对她说,笙箫,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陌笙箫真想撕开他的胸口,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聿尊俯望身前的这张小脸,她比离开的时候好很多,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望着他的眸子里也没有那种一昧挥之不去的哀戚之色,陌笙箫跳跃在脸上的细碎阳光被男人高大的身影挡去,她敛起神色,“你认识我吗?”
“怎么,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聿尊漾起冷笑。
陌笙箫了然于心,这才是男人真正的面孔。
“对不起啊,你方才喊我笙箫的时候我就该明白,我们之前认识,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了。”
聿尊薄唇紧抿,似在揣测她的话。“失忆这种老掉牙的借口,你也拿出来说?”
“我那时候听救我的人说,我是被一棍子敲晕过去的,好在我身份证没有丢,知道我叫陌笙箫,请问,我和你之前是什么关系?”陌笙箫下巴轻抬,双眼毫不避讳地睨着聿尊。
男人舌尖轻抵嘴角,姿态放肆轻佻,他逼近笙箫,她也逼着挺直胸膛,不卑不亢,聿尊就不相信,这拙劣的招数能瞒过他,“什么关系吗?你是我的情妇。”
陌笙箫潭底一刺,他还是当她那么不堪,“是吗?先生真爱开玩笑。”
“我像开玩笑吗?”聿尊伸出右手,绘着苍龙的食指落到她胸前,陌笙箫眼色冷凝避开他的手,满目戒备瞪向他,聿尊不以为意,“你是不是我的情妇一试便知,我们俩的身体是最契合的,我喜欢什么体位你最清楚,你身上哪个地方敏感也只有我知道,笙箫,我随时有空……”
陌笙箫气的嘴角颤抖,她划开冷笑,并未就此逃避,“我究竟是不是,也只是你片面之词,就算是,那我也敢肯定,你的情妇不止我一个,你要想找和你身体契合的女人,随便马路上一抓都是大把……”
聿尊倒是没想到,大半年时间没见,她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随便抓一把……
以为他滥情到那种地步?
笙箫赶着回去拿入门登记证,她将手里的资料归拢后从他身侧走过去,聿尊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陌笙箫故作镇定,却恨不得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来,聿尊扣住陌笙箫的手腕,“站住!”
“你还想怎样?”
男人的脸挨她很近,“陌笙箫,我给你的钱足够你用几辈子,不是让你出来抛头露脸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笙箫挣开他的手,却又被聿尊擒住双肩,“你再给我装?”
“你给过我钱?”陌笙箫目露疑惑,“你给过我多少?”
“是不是还嫌少,所以在我眼跟前自导自演这出戏?”聿尊口气残忍,誓要撕开她脸部的伪装。
听他的话,好像那次遭遇他毫不知情般,陌笙箫撇开心思,不管他知不知道,她都不想再和聿尊扯上丝毫关系,“我当时被人敲晕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被抢了,所以并不知道你是否真的给过我钱,你现在拉着我的意思,难道想再给我一笔?”
她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听在他耳中,却纯粹成为胡扯。
“原来,你真的还想要钱,这样吧,你陪我一晚,价钱随你开。”聿尊不信,她装的再好,难道本性还能掩饰?
女人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样召之即来的东西,陌笙箫覆住他的手背,用力将聿尊的手扯开,她侧脸转向男人,眸中迸射出的熠熠光亮竟刺得聿尊有些睁不开眼,“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你说我是你情妇,那之前必定是被你弃之如敝的,既然这样,我如今都不认得你了,又何必纠缠,省的掉自己的价!”
她拍了拍肩胛被他掐出的褶皱,大步走出广场。
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连眼里都没有他,聿尊倒成了腆着脸贴上去的那个。
陌笙箫走得很急,却并没有逃跑似的仓促,她不曾欠聿尊什么,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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