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挣不开,她视线穿过聿尊耳侧望向前方的梧桐树,“他们抢劫是事实,那就报警。”
她的话清冷,坚毅,没有作何考虑。
陶宸轻拉下他的手,“这副样子报警,恐怕……”
莫伊和莫健一看就知道受过非人折磨,警方一旦介入调查,势必会牵扯出聿尊。陶宸明知笙箫对他有情,他就怕,陌笙箫到时候反而会难受。
笙箫明白陶宸的顾虑,他总是为她考虑甚过他自己,聿尊将他害成这样,还有什么好留情的。
“没有恐怕,就算查到聿少头上,他也绝不会让自己有事,有权有势的人最会把黑的改成白的。”她话语犀利,眼里对他没有丝毫的担忧,陌笙箫扯住聿尊的手,一拨就拨开了。
“你难道就不怕,我会再使尽手段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
“我怕,”笙箫抬起的视线正对聿尊,“但是怕也没用,这次,我决不会妥协,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因为我知道就算妥协也没用,只要你聿少一个心情不好,还是会将以前的事翻出来。”自始至终,笙箫始终对陌湘思的事不能释怀。
之前,爱上他已经是个错,她做不到将错就错。
如今她不想再死一次。
他当初有多么宠着莫伊,笙箫都看在眼里,谁能料到,他将来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这样对待自己呢?
想起这些可能发生的事,陌笙箫整颗心都坠入冰窟,冷的不可抑止。
陶宸适时的拥抱令她全身一暖,她握住他的手大步朝楼道走去。
“你若也想省心,就快些离开,”陌笙箫生怕聿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掏出手机,“我可要报警了。”
笙箫作势按下数字,她携着陶宸赶紧上楼,脚步急促,打开大门的手一个劲在颤抖,陶宸见状,将钥匙接过去,搂着笙箫进了屋。
“聿少……”身后的男子口气充满询问,毕竟惊动警方肯定会有麻烦。
聿尊望着楼道口消失的身影,他转身上车,“别让我再见到他们。”
送警局,太便宜他们了。
男人的视线透过车窗望向莫伊,她目光含恨,身子痛苦的在挣扎,聿尊掏出根烟点上,他坏事做尽,从没有觉得良心有何不安,他有仇必报,道上的人都知道,遇事情愿惹警察也别去惹这恶魔,没见过谁有好果子吃。
聿尊一辈子没爱过人。
很小的时候,他只知道生存,生存。
如何不被人打死,如何在睡梦中都保持警觉的状态,有多少次,他睁开眼睛时发现同伴都不明不白死在身边,聿尊从小学到的,就是如何将别人置于死地,而让自己生。
他得不到的,就会强要。
强要不了的,那就毁去她身边所有的东西,倘若陌笙箫无依无靠,而只有他能伸出这只手,她还会拒绝吗?
又或许,她会死心,像傀儡一样。
聿尊狠狠抽口烟,那也无所谓,至少他得到了!
陶宸倒了杯温开水递到笙箫手里,她捧过去的时候,手抖的整个杯子都在颤动,水晃到她手背上。陶宸忙将杯子接过去,他将笙箫的手裹在掌心内呵护搓揉。
“陶宸,我好怕。”
“别怕。”陶宸紧搂着陌笙箫的肩。
“他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我们要怎么办?”笙箫抬起小脸,望着陶宸同样凝重的面色,“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不好吗?”
“笙箫,”陶宸握住她的肩膀,退开些身子,“你离开时那么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也一样,所有的事我会陪你去面对,我们谁都不要妥协,”陶宸顿了顿,口气犹豫道,“笙箫,你爱他吗?”
陌笙箫垂下眸子,并未让他看清眼里的暗芒,“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想要活的好好的,就只有一条路,离他越远越好。”
陶宸点头,他站起身,拉开窗帘望向楼下,“笙箫,没事的,他离开了。”
陌笙箫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仿佛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在,“幸好他离开,要不然我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那些话也只是唬人的,一旦真的报警,同样也会将她和陶宸牵扯进去,面对无休止地调查,他们的日子别想再恢复到以前的平静。
陌笙箫离开的那天,因为知道人鱼眼泪在她手里的就只有她和聿尊,尽管认定抢劫的事和聿尊有关,笙箫还是没有报警,面对他这种人,公道能值几个钱?
笙箫拿起桌上的温开水,一饮而尽,她走向客厅的钢琴,“陶宸,我们弹琴吧。”
也许这样,能令她暂时心安。
聿尊并未离开,他的车就停在楼道下,只不过陶宸在阳台并未看见。
笙箫坐在钢琴前,她紧挨陶宸,同他合奏了首《类似爱情》。
这首曲子,她为聿尊弹过。
那个美丽的海边,那道海风,那个,人。
这是笙箫第二次弹起,她没有再唱,曲子用琴音宣泄出来,似是很悲,夹杂着晚间的凉风,越发显得哀戚绵绵。
聿尊记得,当时在海边的演奏台上,笙箫唱的就是这首歌。
她还问他,好听吗?歌词不错。
他却有意避开,说,没有听清楚。
旁边有两位阿姨散步回来,其中一人抬起头,“听,陶老师两口子又在弹琴了。”
“对啊,听说笙箫以前还是华尔的高材生,我孙女现在就吵闹着要去那个学校,她现在每晚练琴练到0点,也不知道能不能考进去……”
“一看笙箫那姑娘就是能吃苦的,估计为了进华尔,也受过不少罪。”
两人拎着水果各自往家中走去。
聿尊打开车窗,抽了根烟。
橘黄色的路灯斜洒下来,他左手伸出车窗,烟头犹如吐出的红信,他觉得疲乏,便将后背靠向驾驶座的真皮靠垫内。
客厅的窗帘打开着,窗台上,有陌笙箫新买的一盆文竹。
枝叶茂盛,生机勃勃。
同她一样,坚韧而果敢。
聿尊闭目养神,手指陡地被烟头烫到,他睁开眼睨望,并未惊慌失措般丢弃。琴音不止何时已戛然而止,他抬头望去,就见陌笙箫和陶宸并肩正走向不远处。
陶宸将笙箫送到楼下,“我送你上去。”
“不用,你明天也要上班,我没事的。”陌笙箫勉强扬起笑,“快回去吧,晚安。”
“笙箫,”陶宸从口袋掏出包牛奶,递到笙箫掌心内,“睡前热一下,喝杯牛奶就不会失眠了。”
陌笙箫笑着接过手。
聿尊眼见笙箫上楼,陶宸见她亮起灯后,也径自离开。
聿尊睨了眼,打了方向盘,车子绝尘而去。
翌日。
公司办公室挤满人,王姐来时见大伙正凑在经理室门前偷听,“一个个做什么呢?”
“哎,王姐,”有人将她拉过去,“经理又在训人了。”
“谁啊?”
“陌笙箫!”
笙箫坐在办公桌前,双手端正地摆在膝盖上。
“笙箫啊,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当初跃华大厦下属的这个项目,你花了多少努力我们都有目共睹,现在竞标有望,你却说要退出,你成心气死我是不是?”经理两手插腰,真是气的不轻。
“经理,”陌笙箫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你也说过,这个项目你本就没报希望,只当是给我练手的,既然如此,我们现在撤出来不好吗?”
“你……”经理面色铁青,本就是个爆脾气,他一拍桌子,“如今这块肥肉摆在眼前还能不吃吗?这个项目一旦做成,不光是赚钱的事,我们这公司也能熬出头了,你说你,怎么前后态度变这么快!”
“经理,你认识聿尊吗?”
经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这个项目就是聿少让给我们的,笙箫,是不是钱的问题,你放心,只要你肯吃苦好好干,等这项目谈成,我和领导去说,给你50万怎样?”
“哇塞……”外面偷听的职员各个目瞪口呆,“50万……”
陌笙箫却并不为所动,“我去跃华的时候见过聿少,他为了这个项目有备而来,既然都是商人,他没有道理将赚钱的机会拱手相让,经理,你好好想想……”
“我还用你教吗?”经理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灌几口水,“我们这公司成立至今都没有接到过这么大的项目,陌笙箫,这次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笙箫气结,脸色倔强,她腾地起身,“我就不信这种事还能硬逼着。”
“你……”经理将茶杯砰地砸在桌子上,“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王姐见状,这两人又僵上了,她挥下手,“去去,都不用干活了?各自忙去吧。”
她推开门进去,“你怎么一天到晚跟个火药桶似的?”
经理见到王姐,恨不得烧香拜佛,他忙将王姐拉过去,“你好好劝劝你的徒弟,我就搞不懂,这种机会她居然还有推出去的理由,你说……”
王姐伸手制止经理的话,“对方有提什么要求吗?”
她毕竟在外打拼多年,这里面很多事看得很透。
经理语气有些焉,剜了眼王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实话,笙箫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若敢打马虎眼,我可不饶你。”
“就是……”经理坐回办公椅,“聿少派人来谈过,其实就一个要求,这项目需要笙箫全权负责,连签署相关文件或是协商沟通,都统统交给笙箫,你看,又不是什么过分地要求,还能让她锻炼锻炼。”
王姐拉着笙箫坐下来,“你先前认识聿少吗?”
陌笙箫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咬着唇角,继而摇头。
王姐面色冷凝,“其实,凡事若当心着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签署文件的时候,让公司律师出面后你再签,这样的话,兴许不会有纰漏。”
“听见了吗?连王工都这个意思。”经理赶忙劝说。
笙箫却不这么想,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聿尊的目的她不用猜就能知道,这个诱惑不大不小,倘若她钻进去,今后定会被害的连绝处逢生的机会都没有。
“王姐,我入门才没多久,这么大的项目肯定接手不了,我和聿少素不相识,他却指明让我负责,我想,公司少赚点钱是小,万一到时候出了岔子,他们资金庞大,不像我们,面临的极可能就是破产倒闭。”
“呸呸,”经理大为不悦,“说什么晦气话!”
“笙箫说的不无道理,你别成天想着项目,再说,我们对这个竞标本就没报希望,你还瞎折腾个什么?”王姐拍拍笙箫的肩膀,“做事求稳,我赞成笙箫的做法。”
“谢谢王姐。”
王姐知道老同学的脾气,她拉扯下笙箫的袖子,将她往门口推了推,“你先出去吧,我和经理有些事要谈。”
陌笙箫点头,转身走出去。
“你就惯着吧!”经理气的别过脸,头也不抬。
“年轻人有闯劲是好,我就看好笙箫,怎么的?”王姐拿起他的茶杯,给他接杯热茶端到手边,“可这样能瞻前顾后的,我更喜欢。”
笙箫刚回到座位,就被一帮人给围着,“笙箫,你做什么不同意啊?50万呢,都够在这买套小点的房子了。”
“哎,笙箫,”有人弯腰,“你是不是怕王姐不高兴?笙箫真有本事,才来这些日子就比王姐还……”
陌笙箫放下手里的笔,她抬起头,目光清冷,“王姐是我师傅,这个项目,也是她给我练手的,现在我没接成,你们平时不是总抱怨事情做不完吗?这下可好,能清闲一段时日了。”
办公室就是这样,总逃不开是非同挑拨,笙箫打开电脑,同事们碰了一鼻子灰,也就相继回到座位。
到了下班时间,陌笙箫买完菜回到小区。
每次听到陶宸的琴声,她就不由停住脚步,整颗心都跟着沉淀下来。
她来到教室门口,不忍打搅,便将菜放下手后走过去,陶宸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笙箫。”
“回家吧。”
陶宸拉住她的手,“笙箫,我接了个家教,晚上6点到8点。”
“在哪呢?”
“就在旁边小区,是个学生。”
“那我们赶紧回家,这会不早了,你吃完晚饭正好能赶过去。”
陶宸掏出手机看下时间,“来不及了,”他站起身,“饭菜我一早就做好了,笙箫,对不起,以后我不能每天都等你下班回来。”
“你吃过了么?”
陶宸点头。
陌笙箫挽起他的手走出去,“没事,就是你,可别累着。”
“我算过了,离婚期还有一个月,我们平时零散着准备好了不少东西,到时候,我再请几天假,把我爸妈接过来。”
笙箫陪他走进车棚,看着陶宸将电瓶车推出来,“路上要当心哦。”
能这样努力而充实的生活,真好。
陌笙箫眼见陶宸的电瓶车开出小区,她这才拎着菜回去。
钥匙插入空内,她别传,将门打开。
肩膀猛地被人一推,笙箫趔趄着栽进去,她差点跌倒,手里的菜掉了满地,她惊慌失措下扶住一把椅子,门后传来反锁的声音。
她回头,就见聿尊站定在她跟前。
“你怎么会在这?”她厉声问道。
“真恩爱,就连被人跟踪都没有察觉。”聿尊走上前,餐桌上有陶宸给笙箫准备好的晚饭。
“你出去!”陌笙箫右手指向门口,却被聿尊将手握在掌心内,她使劲挣扎,“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笙箫,”男人伸出手擒住她的下巴,“你们同居了?”
他力道很大,强硬的骨骼磕的她整张脸皱在一处,笙箫不由踮起脚尖,“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脸被狠狠甩开,聿尊望向周侧,视线落在那架钢琴上。
这,就是他们那晚合奏的钢琴?
他抬起脚走过去,笙箫大惊,忙扑上前扯住聿尊的手臂,“你想做什么?你出去!再不走我喊人了!”
“你喊啊?”男人俊脸微侧,眼里眸光肆意轻佻,“在你男朋友屋里发现另一个男人,我看你到时候长几张嘴能说得清?”
陌笙箫拖住他的手臂,却被聿尊轻易丢开。
他来到钢琴前,右手在黑白键上轻弹几下,“这是他给你买的?”
笙箫满脸地戒备,聿尊见她不说话,凉薄的唇便勾了勾,“你别这么紧张,”他拉开窗帘望向外头,“笙箫,回到我身边,我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钢琴。”
“钢琴再好有何用?”陌笙箫视线落在客厅的角落内,“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一个人弹琴,我在意的,是谁能陪着我弹完一首完整的曲子。”
聿尊闻言,眼里一道阴戾闪过,陌笙箫发现时已然太晚,她冲过去欲要阻止,男人却转过身,抄起地上的凳子猛地砸向那架钢琴!
“砰——”
黑白键的优雅瞬时支离破碎。
笙箫眼眸内的美好被他蹂躏撕碎,她杵在原地,氤氲出的湿意越来越浓,她大口喘着气,使出全身的劲道,才歇斯底里喊出一个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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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奏笙箫 103 敢强暴,就死给他看
凳子的碎片飞弹回来,砸在雪白的墙壁上。
琴键好几处呈现凹凸不平,有些零部件摔落到脚边,陌笙箫后退几步,脊背靠住墙壁,一点点顺着,无力地瘫软滑下去。
“你毁了我的手,现在,又毁了我的钢琴。”
聿尊永远不会知道,为了她能重新拾回弹钢琴的梦想,有那么一名男子,曾经被人踩着尊严,将他最深的痛剖析在人前供他人娱乐,笙箫此时的心情断不是简单的痛苦两个字就能来形容的。她抱住膝盖,眼里充满恨意。
聿尊站在客厅中央,这里有陶宸和陌笙箫共同生活的痕迹,沙发上成双成对的靠枕,茶几上的情侣杯、拖鞋,聿尊弯腰落座,“笙箫,你先前不是问过我为何还会回来找你吗?”
陌笙箫抬起一双眸子。
“我之前不知道,现在想明白了,”聿尊拿起桌上的情侣杯,杯身印着笙箫和陶宸的合影,“我就是看不得你幸福,”聿尊说完,又重复了遍,“笙箫,我不想看到你幸福。”
陌笙箫这辈子听过的最无耻的话,大抵就是这句。
“你凭什么不让我幸福?”
“因为我注定不会有的东西,你也不准有。”聿尊说完,扬起的手一松,水杯掉在地砖上,掉得支离破碎。
“不——”笙箫探出手,却只能触到一块飞溅到她腿边的玻璃碎渣子,她跪在地上,一副仇恨着入侵者般的模样望向他,“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得不到幸福那是你的事,你这个样子还想要好报吗?你活该!”
陌笙箫口不择言,她捡起地上的碎玻璃,陶宸的笑和煦温暖,如今却被碎成两瓣。
聿尊听闻,站起身向笙箫走去,她望见男人脸上阴鸷的笑,下意识一个紧张,陌笙箫想也不想将手里的碎玻璃丢向聿尊,趁着男人躲开之际,爬起来转身就跑。
大门被反锁,她只能双手推开卧室的门,来不及掩上,就被紧随而至的聿尊就势一推,抵住她的背部将她压在了陶宸的床上。
笙箫脸部朝下,闷在被子里,差点背过气。
男人喘息声浓重,呼出的热气灼烧在陌笙箫颈间,她吃力地侧过脸,明亮而绝望的视线望见床头柜上,她和陶宸的合影。
聿尊扳过她的脸,薄唇含住笙箫的耳垂,他轻佻地舔吻,啃噬,陌笙箫浑身战栗,更深的绝望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抬起手肘想撞向他,却被聿尊轻而易举将她的手压在她身子底下。
天色已经暗下去,陌笙箫全身颤抖,目光一瞬不瞬睨向那张照片。
聿尊将她的外套撕扯下来,他迫不及待紧搂住笙箫,炙热的吻带着空虚的渴求,他急切想要将她压在身子底下,以填满心里这刻的空白。他的手伸进她衬衣内,陌笙箫别无它法,她后脑勺使劲向后一仰,身后传来男人的吃痛声,却并未将她放开。
笙箫想要撑起身,聿尊搂住腰让她正对自己,她拱起双腿,摆出排斥的动作,聿尊握住她的膝盖,将她的腿往两边分开,健硕的身子置于其中。
陌笙箫羞愤难当,这样的动作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滚开!”
他两手紧掐住笙箫大腿根部,眼里的隐忍及欲望犹如簇燃的火苗,“他在这张床上要过你吗?”
陌笙箫双眼圆睁,咬住嘴角不说话,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是说不出来的。
她也不用话去激他,这会惹怒聿尊,对她来说不会有好下场。
“笙箫,你何苦,”聿尊修长的食指抚过陌笙箫白皙精致的脸颊,“你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和严湛青分开的吗?同样的痛苦,何必再承受一次呢?”
“陶宸和他不一样。”她语气决绝。
“你也说过,严湛青和我不一样,”聿尊手肘撑在笙箫脸侧,“你每次都会看走眼。”
陌笙箫拉开他暧昧不明的动作,“你的这句话,我承认。”
聿尊有点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冷下脸,狠狠在她嘴上咬了口。
陌笙箫忍痛,他抬起俊脸时,嘴角一道淫靡的丝线拉长,聿尊再度捧住笙箫的脸,“我好好同你说话,笙箫,你回到我身边,你想要的幸福,我可以给你。”
陌笙箫闻言,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心平气和,她如今冰冻的心,不是他一句好好说话就能融化的,“你要是放开我,我会真心感激你。”
聿尊眸底的黑邃蓦地沉下去,笙箫平静地避开视线,对于她的冷漠,他付出了比平时多出几倍的耐心,“放手两个字怎么写,我从来都不知道,笙萧,我好心劝你,你要真听不进去,也就算了。”
陌笙箫被压得动弹不得,“你究竟想怎样?”她话里的疲倦多过于无奈,眼睛望向头顶的天花板,聿尊若再用以前的手段来对付她,她还能逃得过去吗?
似乎,她的噩运又转回去了。
聿尊拂开陌笙箫的齐刘海,他还是喜欢她长发的样子,那时候总会扎个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在她眉角亲昵地吻着,笙箫将脸别开,力气恢复过来后,又拼命挣扎,“放开我!”
聿尊将脸埋入她颈间,他动手解开她的衬衣扣子,“你说,他知道我们又上床了,他会怎么想?还会要你吗?”
陌笙箫并未如他想象中那么反应激烈,她双手揪住自己的领口,“聿尊,你还记得顾筱西吗?”
男人拧眉,等着他说下去。
“你说你和顾筱西没上过床,你之前有多少的女人我都管不着,可是,”她视线对上聿尊,“莫伊总睡在你身边过吧?你下了她的床,还惦记着我,你是没什么感觉,你习惯了嘛,可是我不行,”陌笙箫摇摇头,神情明显摆出嫌恶,“我真的会恶心,恶心到想吐,你总不想被我吐个一身吧?”
她眼见聿尊的脸色逐渐冷下去,他撑在陌笙箫身侧,一动不动,半天都没有反应。
笙箫后背渗出冷汗。
“你之前说,你的手是被玻璃划伤的,笙箫,你是不是想我心存内疚,继而放过你?”
陌笙箫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的那点心思,聿尊又怎会看不透?
“天真,”男人轻拍了拍他的脸,“你都把我这种人看成是恶魔了,恶魔怎么会有歉疚和同情心?”
陌笙箫眼里藏不住愤怒。
“还有,你说我脏是吗?”聿尊重又压下身,“你又自作聪明,还以为我这样能放过你?想都别想,既然嫌我不干净,那索性我们俩一起脏,谁也别瞧不起谁!”
他动手去解笙箫的裤子,她大惊,男人的大掌摸到她底裤边沿,整个手掌已经探入其中,冰冷的触觉令她不自觉夹紧双腿,聿尊笑容邪肆,“再夹紧些。”
陌笙箫羞愤不已,她杏目圆睁,喉咙嘶哑着吼道,“聿尊,你要是敢强暴。我,我就死给你看!”
“是吗?”他食指挑开她的内裤,“你倒是死给我看看?”
笙箫可没有那么傻,可当时真给逼急了,她想也不想伸出舌头咬下去,聿尊眼见不对劲,右手虎口忙掐住她的动作,陌笙箫见状,就势使劲全力咬住。
男人痛地倒吸口冷气,殷红的血顺着手指流进笙箫嘴里,她尝到浓郁的腥味,这才松嘴,“原来,你的血是冷的。”
聿尊坐起身,鲜血流淌到地上。
他眉头都未皱一下,笙箫仿佛觉得这一口并不是咬在他手上,她擦了下嘴巴,聿尊站在床前,阴戾的脸上继而拉出抹笑,他倒退两步,笑容极冷,又充满诡异。
手掌扫过床头柜,陌笙箫和陶宸的合影啪地摔碎在地上。
看着碍眼。
男人用脚将镜框踢开,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打开大门,门外,舒恬刚要按门铃,手还半举在头顶。
她张着嘴,目瞪口呆,“你……”
他怎么会从陶宸家里走出来?
聿尊越过她的身侧,大步朝楼下走去。
舒恬急忙进屋,客厅内一片狼藉,陶宸给笙箫买的钢琴也被砸了,舒恬放下手里的包,“笙箫,笙箫?”
她听到卧室内传来的动静,忙跑过去。
陌笙箫坐在地上,埋着头。
舒恬抱住笙箫的肩膀,“你怎么了?笙箫,我是舒恬。”
陌笙箫抬头,这幅样子吓了舒恬一大跳,她双手捧住笙箫的脸,“怎么在流血啊?笙箫,他究竟怎么你了?这个混蛋!”
“舒恬,”笙箫握住舒恬的手,“你别急,这血不是我的。”
舒恬提着的心这才落下去,“他为什么会在这?”
陌笙箫眼圈泛红,咬住嘴角起身,“他说,让我回到他身边去。”
“无耻!”舒恬咬牙切齿,“我找他算账去!”
“别……”笙箫伸出手,却被舒恬用力拨开,她冲出卧室,拿了包赶忙追出去。
来到楼底下,聿尊的车已远远开出小区,舒恬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轰到底。
聿尊开得很慢,他打开车窗,若有所思,虎口处的伤口犹在淌血,牵动一下就会疼的厉害。
他没有料到,陌笙箫会对他排斥至此,她越是不从,他想将她弄回身边的心情便越是迫切,聿尊烦躁地将音乐开大声,一个晃神,舒恬的车已飙到他前方,她猛地又是一脚刹车。
聿尊忙急转方向盘,停住车。
舒恬气喘吁吁冲上前,聿尊下车,用力甩上车门,“疯子。”
“我看你才是疯子,”舒恬脸色愠怒,“笙箫现在生活的很好,用不着你来操心,她有了陶宸,不用再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你能不能大人大量放她一条活路啊?”
“不能。”
舒恬气结,本也没想和他有商量的余地,“那她之前跟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还让那小三欺负她,你以为她是离婚后才知道你们的事吗?聿少,你女人那么多,少玩一个会死啊?”
“想不到你长相不差,说话这么粗鲁。”
“我是为笙箫不平,”舒恬横在聿尊面前,“还记得你结婚时答应过她的话吗?说你会一辈子对她好,你既然做不到,何不放手给那个能做到的人呢?”
“谁能做到,那个老师?”
“至少陶宸比你懂怎么爱笙箫。”
“你说够了吗?”聿尊靠向车门,不想和舒恬多废话。
“没有,”舒恬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有,你为什么在发现私家侦探后第二天就和笙箫离婚,说到底还不是怕分割财产?”
聿尊敏锐地倾起身,“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第二天就离婚的?”他细想,也就了然,“对,她和你那么要好,自然是会和你说的。”
“她才没有告诉我,连笙箫都不知道,被你揍得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的私家侦探是我请的,我就怕她死脑筋,到时候吃亏,我不帮她,谁还帮她啊?”
“舒恬满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聿尊眼眸闪过阴霾,竟也会有被气的说不上话的一天。
舒恬望见他潭底的寒冽,不由倒退一步,“笙箫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你们离婚也是迟早的事,也许什么都能经过时间的洗涤后变得慢慢淡去,但唯独一件事,她不会接受。”
聿尊面无神色,等着她说下去。
“那就是你的出轨,既成事实地伤害,无法挽回,聿少,笙箫她真的好不容易才能又活过来,我不忍心看她再死一次,没有了陶宸,她兴许真的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你找谁都好,就是别再找她了,行吗?”舒恬眼里充满恳切,泪水凝结在眼眶。
“跟在我身边,就真的生不如死吗?”他就像是在反问舒恬,又像是扪心自问。
“笙箫说过,对你,她永不原谅。”
聿尊握紧手里的车钥匙,它深深嵌入肉里面,他都不自知,永不原谅?他顿觉全身力气被抽尽,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也显得颓废和落寞,舒恬看的出神,仿佛想从他眼里读出些什么。
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此。
笙箫知道聿尊对她没有感情,故而不会在乎她的原谅与否,就算他知道后,也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永不原谅,这句话,是笙箫心里的想法。
她想不到的是,聿尊并没有不在乎,当舒恬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心被剜开个口子是怎样的凄厉疼痛。
聿尊回神很快,他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他放下车窗,发动引擎,“替我带句话给笙箫。”
舒恬心里一松,只当他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什么话?”
“对她,我永不放手!”聿尊说完,驱车绝尘而去。
飞扬的风吹得舒恬脸颊处的头发凌乱不已,她使劲在原地做了个踢脚的动作,“什么人啊!”
陶宸将电瓶车停到车库内,他来到家门口时,发现门隙开着,他推开走进去,“笙箫?”
刚要弯腰换拖鞋,就看见陌笙箫僵硬的脊背挺直着坐在沙发上,客厅内满地狼藉,他视线扫过那架被砸坏的钢琴,脚步匆忙来到笙箫身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陌笙箫目光空洞,听到声音,她回了下神,右手拨开颊边的乱发后抱住陶宸,“陶宸,他来过了。”
“什么?”
“我们要怎么办?我好怕。”
陶宸紧搂住笙箫的肩膀,脚边是被摔碎的玻璃杯,陌笙箫的笑温婉却又碎裂,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陶宸自始至终没问一句令她感到难堪的话,“笙箫,没事,有我在,”他大掌抚着笙箫的脑袋,“明天开始我辞了家教那份工作,我天天等你下班。”
陌笙箫摇着头,没用的,就算陶宸时刻不离地陪伴在她身边,聿尊还是会有办法抢先一步,他像个恶魔般无孔不入,侵蚀着笙箫还未来得及稳固的新生活。
他的逼迫与手段,向来残忍毒辣。
他大可以将笙箫直接拖回白沙市,可他显然没有这么做,在他看来,只有逐步摧毁了笙箫坚持下去的信念,她才能死心塌地,他犹如旁观者般隔岸观火,耍出一点小手段,就能逼得笙箫濒临绝境。
陶宸轻拍陌笙箫的肩,他站起身走向厨房,将餐桌上冷去的饭菜放到微波炉内热一遍。
笙箫被他拉着手带到餐桌前,陶宸盛了碗饭给她,“先把肚子填饱。”
陌笙箫吃不下去,却还是接过手。
陶宸转身回到客厅收拾,笙箫见状,放下碗筷就要站起来。
“不用,”陶宸抬起头,“你快把饭吃了。”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将碎玻璃收拾干净,陌笙箫扒了口饭,她味同嚼蜡,哪还能咽得下。
陶宸的背影僵在钢琴前,他将捡起来的零部件放进塑料袋子,钢琴凳也砸坏了,他手指放在钢琴上,哪怕是用灵活的那只手,也再也弹不出美妙的琴音。
笙箫双手穿过他腰际,紧紧抱住陶宸,“对不起,陶宸,对不起。”
他转过身,“傻啊,关你什么事?”
“是我没有保护好这里的每一件东西,他毁去它们的时候,我束手无策,连反抚的余力都没有。”
“笙箫,什么都没有你重要,”陶宸将陌笙箫揽在怀里,“只要你没事,就好。”
舒恬进来时,站在门口不忍去打搅他们。
也不知这种不离不弃,还能维持多久?
陶宸抬起头,率先发现舒恬,他牵起笙箫的手走到沙发跟前。
舒恬也回神,将包放在边上,“笙箫,你没事吧?”
陌笙箫摇头,嘴巴里的血漱洗干净,这会除了脸色憔悴外,并没有舒恬方才见到的那么骇人。
“要不,你们离开这,去个聿尊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笙箫面容疲倦,她将脸埋入掌心内,“陶宸的家在这,我们若搬走后再遇上他,那该怎么办?”
“哎,真是瘟神那!”舒恬倍觉头疼,“要不,我让桑炎帮忙,他认识的人多。”
“不要,”陌笙箫惊忙拒绝,她尽管不知聿尊的全部底细,但从阿元那件事就能看出来,他身后至少不会简单,“舒恬,你别担心,也别将桑炎扯进来,我相信,聿尊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还不会怎样呢?”舒恬睨着满屋子的狼狈,“笙箫,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方才我追出去,聿尊说,他对你永不放手,哎,说话的那种口气,并不像开玩笑。”
陌笙箫手冷的像是在冰水中浸泡过,陶宸将她的手拉过去,放在掌心搓揉,“笙箫,你别怕,我会握紧你的手永远不松开,我相信,我们坚持到底的话,没有什么可怕的。”
笙箫重重点下头,舒恬跟着莞尔,却不免担心甚重。
接下来的几日,陶宸辞了家教,聿尊虽然未曾再出现,但笙箫的日子过的如履薄冰,每天战战兢兢,晚上又开始失眠。
周五是经理生日,他难道大方一次,说是要请全公司员工庆祝,再加上今年效益不错,所以一早就让人事去准备。
陌笙箫不想去,经理本来就对她有意见,王姐听闻还是劝她同去,就当是乐一乐,吃吃饭唱唱歌。
从酒店出来已经8点多,一伙人又结伴去ktv,老总请客,不把他敲诈的内出血个个不罢休。
临水镇不比白沙市,会所自然也没有欲诱那么高档奢华,vip包厢内挤了二十来个人,笙箫坐在角落,和陶宸正发着短信。
“你在哪?我来接你。”
“我待会直接打车回去,别担心。”笙箫想了下,又补上句,“现在我同事都在,没事的。”
俨然,他们已经将聿尊当做兽类一样防备。
陌笙箫刚将手机放进包内,就看见包厢门被推开,聿尊穿着身休闲衫走进来,他走到哪都有骇然的气场,往那一站,就算想忽视都难。
经理忙起身迎上去,点头哈腰,“聿少,幸会幸会,请。”
公司的小职员一个个交相议论,聿尊同经理握下手,经理在前方引路,一回头,居然见聿尊径自朝陌笙箫走去。
她坐的地方本来极不起眼,这会,整个包厢的视线都落到笙箫脸上。
她神色依旧淡漠,直到聿尊紧挨她落座,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与失措,更没有其她人会有的欣喜若狂,她碍于所有人在场,不好发作,只是出于礼貌性的对聿尊点下头。
男人不以为意,手臂搭住笙箫的肩膀。
她侧开身子,聿尊的手掉在她腰际。
“聿少,您看我们全公司员工都在,足够表明合作的诚意了吧?”经理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王姐也显出不悦的神色。
陌笙箫冷眼望向旁边的聿尊,她压低嗓音,用只够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又想怎样?”
聿尊不怒而笑,并未正面回答笙箫,他拿起酒杯轻啜口红酒,“还差一点。”
“聿少尽管吩咐。”
聿尊将脸别向笙箫,魅惑众生的桃花眼不怀好意轻眯起,“实话告诉你,我选择你们公司,就是看中了陌笙箫,我想让她做我的女人,可她不干。既然这样,那我就想为她好,这个项目交给她,以后对她前途也大有帮助,所以,你只要说服她接下,我今儿就可以签下合同。”
“不可能!”笙箫断然拒绝,她不顾经理垮下去的脸色,“你想都别想。”
“笙箫,你怎么和聿少说话的呢?”经理忙喝止。
陌笙箫拨开男人的手,“他不是在意我吗?又怎会介意我这些话,经理,我没想到你借着给自己过生日,居然是来谈生意的,这件事我的态度很明确,不行。”
经理碰上个倔脾气的,碍着聿尊在,一时又不好大发雷霆,“你们都劝劝,这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这个项目若谈成,今年年终奖双倍。”
“哇,真的!”
“太好了——”
原先看热闹的同事们这才开始好言相劝,“笙箫,不就是个项目吗,你就答应了吧。”
“就是,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陌笙箫被左右夹击,她忍耐力却极好,并未当场被激怒,“这下你满意了?”
“不满意。”聿尊靠向身后的沙发,妖艳的酒红色液体在他指间轻晃。
经理在边上不住施压,“笙箫,我就想不通,当初你也算是公司一手栽培出来的,现在你事事不为公司考虑,聿少肯跟我们合作,那是天大的荣幸,你点个头,就能拉所有人一把。”
“经理,我之所以不肯答应,就是在为公司考虑。”
“你——”经理忙压住自己的火爆脾气,王姐坐在边上,将手里的酒杯重重放回桌面,“早知道是这幅场景,我是不会来的,还不如在家陪老公孩子,老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笙箫处在里面有多尴尬,你还这样上赶着逼她,这生日会趁早结束吧,我看你应该钻回去再活一次。”
经理当场被糗,偏又不好发王姐的火,“你懂什么!”
陌笙箫生怕此事再牵连到王姐身上,她忙将话岔开,“我先把态度撂在这,经理若想接,那是公司的事,倘若哪天被人剥削的连骨头都不剩,那也同我无关,我们这些打工的到哪都能吃饭,至于我自己,还是那句话,凡是和这个项目相关的事宜,我一律不会插手。”
王姐面露赞许,拿起旁边的包,“我先走了,回家带孩子。”
陌笙箫跟着起身,却被聿尊拽回去。
王姐径自走出包厢,幸亏笙箫有天用陶宸的手机给她打过电话,她知道陶宸的号码。王姐在门口站了会,见陌笙箫还未出来,忙走出会所,拨通陶宸的电话。
同事们见俩人暧昧不清,八卦因子开始作祟,“笙箫,你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啊?”
“不认识!”陌笙箫回答干脆,她扬起小脸,“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
笙箫嘴角噙了抹冷笑,“和我不是同一种身份的人。”
聿尊眼里暗藏幽冷,他视线望向门口那抹已然走远的背影,他口气陡然好转,“算了,我要找的是你们公司,王总,合同带了吗?”
经理明显没有反应过来,陌笙箫却警觉地望向聿尊,他会有那么好心?
“经理,经理……”旁边人忙踢他。
“哦,带了带了,”经理兴奋地手忙脚乱,“我一早就准备好了。”
陌笙箫望着那份被经理小心翼翼供上的合同,原来,经理早就有所准备。
聿尊大方地落下签名,经理欲要签名时,笙箫不自觉伸出手,“经理……”
他神色不耐烦的将合同抽回去,“这是公司的事,陌笙箫,旁边呆着去。”
“我明儿会让人把章带去你们公司,合作愉快。”
“好好,合作愉快,谢谢聿少抬举。”经理像是捧着个宝贝般将合同放进公文包,陌笙箫冷眼相看,将视线别开。
经理想的很简单,这项目拿下来,他今年的奖金至少够换套大房子住住了。
同事们举杯庆祝,笙箫攥紧挎包,腰却被聿尊紧搂住,“喝完这杯酒,我送你回去。”
“不用!”
陌笙箫差点被包厢内的空气逼得喘不上气,她扶着墙壁,缓过神后,一口气跑出去。
夜间的晚风冷冽犀利,笙箫双手撑住膝盖,她衣着单薄,没想到外面这么冷,掏出手机,竟发现十几个陶宸的未接电话。
她一边拨通电话,一边朝公交站台跑去。
聿尊取了车追出来,看见陌笙箫的身影后,忙挂档上前。
“喂,陶宸……”电话终于接通。
另一头传来陶宸焦急的声音,“笙箫,你在哪?”
陶宸抬头望去,正好看见对面的陌笙箫,他忙放下手机,想也不想便焦急冲过去。
“砰——”
“吱——”一道急刹车的声音尖利无比。
笙箫猝然睁眼,却见陶宸已然被撞出去,聿尊解开安全带走下车,陌笙萧望见这一幕,全然失控,她冲过去猛地将聿尊往后面推去,男人的背部撞在后视镜上,“你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你给我滚!”
“你不长眼睛吗?是他自己闯红灯!”聿尊也没有想到,陶宸竟会直接冲上来。
“你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我没想到你那么卑鄙!”
男人眼里藏不住失落,他强忍住后背的疼痛,原来当一个人不信他的时候,全部的过责,都能往他身上推。
共奏笙箫 104 笙箫再婚
在陌笙箫看来,聿尊禽兽不如,一脚油门撞向陶宸这种事,他大有可能会做出来。
而在聿尊看来,他再禽兽……
他似乎想说出什么辩驳的话,但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吞咽回去,这也确实像只有他才能做出来的事。
陌笙箫情绪激动,捏接双拳挡在聿尊跟前,“别再跟着我,你走!”
所幸聿尊挂档时是追着陌笙箫而去,本来就缓了速度,所以冲击力度总算减去大半,陶宸抱着腿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我说过,我没撞他!”平白无故受冤枉的滋味,真憋屈。
“你说的话从来没有算数过,我不屑相信。”笙箫倒退两步,她转身跑向陶宸,“怎么样?伤哪里了?”
陶宸左腿弯曲,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渗在额头,陌笙箫神色慌张,一个劲追问,“伤哪了啊?哪里疼?”
陶宸摇头,他想说让她别担心,但剧烈的疼痛令他半晌后方才能出声,“没事,没有大碍。”
“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陌笙箫又气又急,眼睛里面凝起水雾。
陶宸抬头望向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他紧握住笙箫的手,“你别气,方才应该是我闯的红灯,我见你站在对面,什么都没想就想要过去。”
“你还说话!”陌笙箫咬住唇,眼里藏着不明的情愫,“就算你闯红灯,开车撞人也是他不对,应该负全责。”
聿尊没有听清楚二人在说什么,他双手插入兜内走上前,居高临下的姿态依旧高贵动人,“我送你们去医院。”
“用不着!”陌笙箫语气强硬,面对陶宸时却显得温婉柔和,“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陶宸试着动下腿,“应该能。”
陌笙箫点头,忙起身拦了辆经过的的士车,司机大叔人很不错,还帮忙将陶宸一起扶到车上。
笙箫离开时连睬都没睬聿尊一眼,她捡起地上的包,上了车,狠狠甩上车门。
她将聿尊用劲推到后视镜的那一下,她不是没有看见,她选择不闻不问,是因为聿尊于她而言,是个毫无干系的人。
他伫立在灯火辉煌的夜间,身后的车子都绕开行驶,聿尊回到车前,他弯腰坐在引擎盖上,一条修长的腿随意搭起来,模样随性桀骜,他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没有抽一口。
旁边,火红色的马六轿车开过去,又倒车回到聿尊身侧,放下车窗,一张美艳的脸噙着诱惑的笑容,“帅哥?晚上找个乐子?”
聿尊邪肆的俊脸在蜿蜒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他穿着单薄的休闲针织衫,露出的锁骨性感而极具魅力,美女仰着脸,自信十足,想着今晚又是个放浪形骸的好日子。
聿尊抽口烟,迷离的烟雾透过男人棱角有致的唇瓣飘逸出来,他的脸忽明忽暗,带着某种盅惑,令人想要一探究竟,美女拔下车钥匙,准备下车猎艳。
一只酒红色高跟鞋刚踩着地面,男人朦胧的眼色陡然凛冽明朗,他薄唇轻启,“滚开!”
美女神色僵在脸上,聿尊别过脸,又恢复成先前的姿态。
马六车发动引擎,踩着油门急速离开。
聿尊视线凝向远处,前方就是个十字路口,他徘徊至此,竟不知该去哪。
没有家,没有等着他回去的人,有的,只是一个个看似奢华却满室清冷的临时落脚处。
他的车大摇大摆停在路口,在临水镇这样的小地方,开得起这车的人必定来头不小,所以后头的车辆都尽量避开,也搞不懂这人是不是在这拉风的。
陌笙箫进医院挂了急诊,陶宸的腿擦伤严重,所幸拍片下来没有伤筋动骨,医生配了一大堆药膏以及口服药,但想到他刚出车祸,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陌笙箫办完手续,扶着陶宸在病床上躺下来。
陶宸笑着半坐起身,“我没事,你别听那医生吓唬人。”
“还是小心点好。”陌笙箫将折叠椅打开,想将就睡一晚。
陶宸忙爬起来,拉着笙箫不让她睡在这,“我和你换换,你睡床。”
“这可不行,”陌笙箫忙推开他,“你现在是病人,再说,我不喜欢病床上的消毒味,闻着睡不着觉。”
陶宸听了,这才乖乖躺下去。
笙箫侧过去睡,她将手臂枕在脑袋下面,“陶宸,你怎么会找过来?”
“是王姐打的电话给我。”
陌笙箫了然,神色不由黯淡下去,“今天我们公司和聿尊签了个项目,我心里总觉得很不安,总想着会出事。”
“别担心了,就算真有什么事,如果逃不过去,就等来到的那天再面对吧。”
笙箫点头,也是,杞人忧天并不好。
“陶宸,你腿痛吗?要是受不了,就吃片止痛药。”
“不痛。”身体上的痛都能接受,陶宸最怕的是他和笙箫的前路如何走,有聿尊在,那必定是布满荆棘同坎坷的。
“陶宸,你什么时候请假?”
“结婚前一周,约好的婚纱照下个星期天去拍,我爸妈到时候也差不多会过来,帮我们布置新房。”陶宸眼眸含笑,想起结婚,两人相视而笑。
“我也差不多,”笙箫睡在躺椅上不能翻个舒服的身,“房子这样挺好的,别浪费去布置了。”
“当然要弄成结婚喜庆的样子,”陶宸目光真挚,他伸过去拉起笙箫的手,“主卧的壁纸我选好了,过几天就会有工人过来,笙箫,我给不了你一个像样的大房子。”
陌笙箫莞尔,“陶宸,我要的是个家,不是住着清冷的房子。”
“笙箫,我们这个星期去领结婚证吧?”
“我在网上查过,我们结婚那天是一年一度最好的日子,适宜婚嫁,到时候,我们上午举行仪式,下午去办结婚证,多浪漫。”
“你还迷信?”
“那当然了,结婚是头等大事。”陌笙箫顺道翻看了她和聿尊当时领证的日子,上面清晰写着,宜祭祀,不宜嫁娶。
所以,他们的婚姻到不了头。
这次,笙箫定要慎重。
“好,就听你的。”
陶宸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院,还好接下来就是周末,不用去上课。
陌笙箫清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将饭菜都做好,陶宸换过药,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笙箫将东西准备齐全后,打算回趟白沙市。
今天是湘思的探监日。
陶家本想一起去,可笙箫硬是不让,他的腿伤需要静养,陌笙箫不想结婚的事再生枝节。
她同上次那般,到了白沙市就将吃的用的都买好,见到湘思时,她抑制不住满心激动,陌湘思脸色红润,剪了短发,倒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笙箫,你最近好吗?”
陌笙箫忙点头,“很好”,她伸出手,按在前方玻璃上面,“姐,我要结婚了。”
“真的吗?”湘思面带惊喜,“是谁?”
笙箫上次来探监告诉过陌湘思,她和聿尊一早便离婚了。
“陶宸。”
湘思对这个名宇没有多少印象。
“就是当初在学校,被聿尊打断一只手的那个音乐老师。”
陌湘思恍然大悟,依稀还能记得,陶宸模样俊朗,能在危难之时出来帮笙箫一把,就凭这点,就能知晓他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笙箫,恭喜你,不过姐姐不能来你的婚礼现场了。”
“姐,我今天有将喜糖带过来,你要记得吃哦。”
“笙箫,”陌湘思伸出手,隔着层玻璃覆住妹妹的手掌,“这次,你一定要幸福。”
笙箫的手上戴着陶宸送她的手表,表带遮掩住伤口,湘思并不知道笙箫的手已经不能再弹琴,“姐,我相信他能给我想要的幸福。”
“笙箫,我真开心,”陌湘思笑容淡然,“爸妈看见了,也会替你感到幸福。”
这次,笙箫是真正为了自己而结婚,一个平凡的男人,能给她平淡而朴实的爱,这才是作为女人最需要的。
周一,陶宸坚持去上课,他一瘸一拐被笙箫搀扶着,学校就在小区内,走过去并不算远。
陌笙箫将他送进办公室后就去上班,刚到公司,正好看见聿尊的助理拿着他的章从经理办公室出来。
经理笑眯眯地紧随其后,点头哈腰将男人送出来,“合作愉快,代我向聿少问好。”
他亲自将男人送到公司楼下,回到办公区时,不少同事都凑上前,“经理,这个大项目总算搞定,那今年的年终奖……”
经理睬了眼,摆摆手,“年终奖还是按照往年那样发放。”
“啊——”
“不是说好双倍的吗?”
“记住前提,是让你们劝服笙箫才能双倍,这项目可是我亲自出马才能拿下的。”经理得意非凡,他走到王姐办公桌前,“王工,你把手头的工作移交下,马上准备新项目的资料。”
王姐转动手里的签字笔,“恐怕不行,我并不看好这项目,而且我和笙萧最近在忙太阳城的竞标,没有时间顾及其它。”
“你啊你——”经理心肠并不坏,本看着老同学的面上想让王姐做成此项目,也好带她一起发财,没想到她竟当众拒绝。
“经理,我手头的工作都完成了,您看……”另一名施工员跃跃欲试。
“好,就交给你。”
陌笙箫拿着文件来到王姐身边,将夹在里面的请柬送给她,王姐翻开一看,“呦,这么快,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笙箫点头,“嗯,差不多了。”
“笙箫,恭喜你。”
陌笙箫挨着她落座,“王姐,谢谢你一路来对我的照顾,我能有今天,也是全靠你。”
“嗨,客气做什么,”王姐在她膝盖上轻拍,“你有今天,都是靠你自己,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做事不骄不躁,尽管可能会错过不少良机,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王姐看了眼手里的请柬,“咦,没贴婚纱照?”
“我们这个星期天就去拍,影楼说好给我们加急的。”
“这样也好,你平时都忙,早点请假吧,一辈子才一次的大事,可不能马虎。”
陌笙箫嘴角不自然地浅勾起,她点着头。
陶宸的腿过了一个星期已见大好,虽然走路仍不方便,但并不影响婚纱照的拍摄。
两人先到二楼选礼服,男宾室和女宾室分别在不同的方位,笙箫穿上脚套进去,室内开着空调,门被关上,带她进来的人先去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陌笙箫按着先前的吩咐选了两套婚纱,一套内景,一套外景,需要大摆。
礼服的颜色则多样化,她将选好的都摆在旁边的椅子上,脱下外套准备试穿,她伸手刚掀起打底衫,原先紧闭的门却突然被推开。
笙箫震惊,下意识躲到成排礼服后面,“你怎么会在这?”
对于聿尊的出现,她只能用阴魂不散四个字来形容。
男人关上门,提了张椅子坐在门背后,“你要结婚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该送张请柬给我。”
“好让你更加方便来破坏我的婚礼吗?”陌笙箫双手环在胸前,神色戒备。
“不用遮,你就算穿再多,我也能想象出你不穿衣服时的样子,”聿尊搭起一条腿,“笙箫,你放心,我会让你结婚的。”
陌笙箫听闻这句话,比听一句你不准结婚还要令她胆战心惊,她拿起旁边的外套,“既然这样,你出去。”
“笙箫,我送你句话。”
笙箫拽紧手里的婚纱,刺眼的白色扎的聿尊眼眶泛痛,“你现在回来,是最好的选择,非要等到羽翼尽折,死了心才能回头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聿尊站起身,拉开椅子,“我会让你亲身体验到,想而得不到是怎样的滋味。”
说完,他拉开门走出去。
陶宸选好衣服过来,在不远处就看见聿尊离开女宾室,他忙踮着腿推开门,“笙箫……”
陌笙箫颓然坐在一堆礼服内,陶宸甩上门过去,他蹲下身揽住笙箫的肩膀,“没事吧?”
“陶宸,”陌笙箫侧脸枕着他的肩膀,“我好怕,他越是没有动静,我就越害怕,我总觉得我们走到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陶宸,我真的想和你结婚,结婚后,我们就能过和平常人一样的日子,可是,聿尊能放过我吗?他说,他会让我结婚的,我不信,他还说,我现在回去是最好的选择,你说,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陶宸手掌在她背上轻拍,“笙箫,我们结婚是自由的,他约束不了我们,不要再去想他的存在,来,出去化妆。”
陌笙箫整天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她只有能远离聿尊才能过得好,再这样逼下去,她真的会精神崩溃,她现在就连吃饭,睡觉,甚至上洗手间刷牙,都生怕聿尊会突然出现在镜子中。
他像个梦魇般,挥之不去,一种朦胧的恐惧感始终笼罩在笙箫心头。
婚礼的日子越渐临近。
最后一个星期。
陌笙箫和陶宸都请出假来,陶爸爸和陶妈妈也赶过来帮忙。
小两口拉着手去取婚纱照,笙箫若有所思,陶宸见她出神,便开口道,“你肯定很上镜,拍出来特别好看。”
陌笙箫抚向耳侧,“可惜是短发,不好弄造型。”
“短发才好看,我就喜欢。”
笙箫莞尔,公交到站,陶宸拉着她的手下车。
远远的,就望见米兰假日门口围着不少的人,两人对望了眼,忙疾步上前。
拨开人群,却见门口摆着个很大的火盆,陌笙箫依偎着陶宸,两人深情对望的一张婚纱照竖在火盆内,半截已经被烧去,下半端黑漆漆的挤在炭火内,从里面出来的工作人员随手又将两套相册丢进去。
笙箫眼见火苗吞噬掉她脸上的那丝欣悦,她瞪大双目,眼睛被烟火熏得赤红疼痛,她拍摄这套照片的时候,心里在想,她就要结婚了,能有个家,和很多人一样幸福。
“不要——”陌笙箫想也不想扑过去,伸出手就要探进大火内,陶宸及时抱住她的腰,“笙箫,你别这样。”
旁边围观的诸人纷纷摇头,“好好的结婚照怎么就被烧了呢?”
“就是啊,要在我们老家的说法,这可是触霉头的。”
“可不是,本来白头偕老的意思,这会却……”
笙箫蹲下身来,望着照片被吞噬干净,她推开陶宸就要冲进店内,里头的负贵人走出来,“您好,需要什么帮忙的吗?”
“我们的照片为什么会在这?”陶宸满面愤怒,捏紧了双拳。
“噢,这家婚纱摄影店我们已经接手,有些没来得及过来取的照片,我们就一应销毁。”
“什么叫没来得及过来取?我们约好今天的日子,再说,你们有何权利这么做?”
“是吗?”负责人用手抬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把单子给我看看。”
陌笙箫从包里将单子递给他。
“也许是我们的疏忽,不过交接的时候原先的店长并未交代过。”
笙箫指着那个火盆,“既然是一应销毁,为什么只看到我们的照片?没有交接是你们的事,这家店只要还想将生意做下去,就不可能会做出当众烧照片这种事来,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旁边围观的人群也站出来指责,“就是,以后谁还敢过来拍婚纱照,应该去告他们……”
“人家小两口兴高采烈过来拍照,真的太过分了。”
负责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转身走进店内,不消一会,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叠钱,“这一万块钱当做补偿,你们的婚纱照套餐才4999,还净赚了。”
陌笙箫气不打一处来,“我不要你的钱,把照片还给我们,如若不然,我就去消协告你们!”
“我还真就不信,你倒是去啊!”
笙箫转过身,两张放大照烧得只剩下个镜框,她欲哭无泪,一抬眼,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跑车在路口发动,车窗放下来,露出男人冷峻的侧脸。
陌笙箫想也不想地拿过婚纱店负责人手里的钱,她大步冲过去,“聿尊,你给我站住!”
男人狭长的凤眸透过深色墨镜望向后视镜,他开得极慢,笙箫穿着平底鞋在路边一路追赶,陶宸着急地跟上,却因为未痊愈的腿而跑的很慢,陌笙萧不顾红绿灯,眼见就要追上聿尊的车子。
车水马龙,不少汽车疯狂按着喇叭。
聿尊生怕陌笙箫出事,便踩着油门疾驰而去。
她使劲将手里的钱掷向前方,“走——聿尊,禽——兽!混蛋!”
陌笙箫上气不接下去,蹲下身,抱住双膝蜷缩在马路中央。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捂住嘴,陶宸追过来时,就见她肩膀一个劲颤抖,整个后背僵硬,被拉得很直。
后面的车流都被这一幕给拦下,好几个人还下来捡钱。
有人开始按喇叭,“不想活啦,死开!”
陶宸忙抱住笙箫的肩膀,将她拉起身,往旁边的路牙石带,陌笙箫拭去眼角的湿意,朝着身后的车子吼道,“是聿尊把我逼成这样的,他到底怎样才肯放手!”
“神经病!”司机关上车窗,自认倒霉,遇上个在大马路不要命的主。
陶宸携着陌笙箫在长椅上落座,他让笙箫靠在自己肩头,笙箫用手背擦拭眼睛,“结婚照都没有,我们要怎么结婚?”
两人干坐在公交站台前,临近中午才回到家。
陶妈妈正好从厨房出来,“婚纱照呢?快给我看看。”
陌笙箫垂着头,先去洗手间洗把脸。
“妈,”陶宸只得将谎圆下去,“那家店被人给盘走了,我们的照片找不回来,说是没有了。”
“什么?”陶爸爸生气地放下手里报纸,“还能有这种事!”
陌笙箫走出洗手间,脸上用干毛巾随意擦拭下,头发丝上还沾着水珠,陶妈妈拉住她的手,“真是委屈我们笙箫了,那现在去补拍还来得及吗?”
陶宸摇头,颓然坐在椅子内,“可能来不及,先得预约,最近结婚的人多,恐怕得排很久。”
“那怎么行,结婚没有结婚照,说出去像什么话。”
陶妈妈拉着笙箫坐在旁边,“这可是大事,笙箫没有旁的亲人,我们可不能让她受委屈,别人该有的,我媳妇也得有。”
陌笙箫鼻子酸涩,既激动又觉愧疚,就算现在再去补拍,她怕聿尊知道后又会来搞破坏。
门铃声响起,陶宸开门,舒恬拎着大包小包挤进来,“叔叔阿姨好,准新郎和准新娘好啊。”
“呦,舒恬来了。”陶妈妈忙起身招呼,“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是我给笙箫准备的,阿姨您坐着,我不客气的。”她来到笙箫身边,“怎么愁眉苦脸的?”
陶妈妈叹口气,将事情简单说给舒恬听。
“嗨,我当什么大事呢,包在我身上。”舒恬拉起陌笙箫的手,“我把定制的婚纱带来了,走,去试试。”
俩人走进房间,舒恬忙将房门紧锁。
她转过身,脸色凝重,“是不是聿尊做的?”
“除了他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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