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老师说易经-旅卦第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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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山旅 离上艮下)

    小者,阴也。旅卦,三阳皆在阴之上,阴随阳行,旅。

    旅卦卦体:离为火,艮为山,火行山上,相行而不留,行而不居之象。旅,羁旅,客也,不老待在一个地方。

    卦德:艮止在下,离明在上,“柔得中乎外而顺刚,止而丽乎明”,不妄动,明而识时。

    《序卦》:“穷大者必失其居,故受之以旅。旅而无所容。”

    丰盛之至,以至于穷极,物极必反,故丰、旅二卦互综,丰之后为旅,“旅而无所容”,势涣情疏,物皆失其所。

    《杂卦》:“亲寡,旅也。”

    处丰不易,物极必反,成旅。旅,亲少,客旅在外,亲友少,得助亦难,“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旅,小亨,旅贞吉。

    “小亨”,小者,阴也,得二中(“六二”“六五”),小者亨,亨之小也。人在旅途中,亲人少,出门一日难,纵使有亨之事,亦必微小。

    “旅贞吉”,旅途中,内外之应,宜守正固之道,不要净想找便宜,才吉。此言处旅之道。

    来子注:“道无往而不操,理无微可忽,旅途之间,能守此正,则吉而亨矣。”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不要净看那个不如意,也就过了。

    农业社会,安闲、平稳,大家皆在静中求,出门读书带童仆,备茶水。以前好像天很长,东玩西玩,又吃又喝,又听戏,夏天尤其长得令人不耐烦。我现每天三时起床,忙了一天,也乾不了什么。年轻时,陪我母亲串门,从东城到西城,玩得不亦乐乎,有悠闲自在的清闲感,现已找不到,抓不回那个滋味。

    坐着想,到庙喝茶,也没那个感觉,捕捉不回过去那种悠闲。也许,那时心静。有时,到坟上住一两晚,不忙时每月去一次,习惯陪陪祖宗,晚上坐着望月聊天。现你们看诗,没那个环境,已遥不可及!我喜看老杜诗,同命啊!到北京,可到西山,愈晚上愈美。

    《彖》曰:旅,小亨,柔得中乎外而顺乎刚。

    “柔得中乎外”,“柔之为道,不利远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系辞下传·第九章》),柔得中道,外不招祸,不妄动。

    “而顺乎刚”,“顺乎刚”,不可以刚克刚,以柔克刚,不是净谄媚,应恰到好处,太柔则自取其辱,不要自取其辱。柔克、刚克,刚柔并济。

    旧社会,纳上钱粮不怕官,也不懂民主不民主,就求逍遥自在。《心经》“观自在菩萨”,没到自在境界,焉能“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可看佛经,信不信不管,就当智慧看。《心经》如儒家的《大学》《中庸》,其次看《金刚经》。我母亲每早念《法华经》,念一个字磕一个头,是运动的好方法。她对事情看得清楚,很少真生气,有时为责备别人而生气。

    止而丽乎明,是以小亨,旅贞吉也。

    “止而丽乎明”,离上艮下,内止外明,内“知止”外“丽乎明”,不可知止而不知明,要出入、内外、居行皆明。人的动静必要明,有私即不明。

    “小亨”,旅,不过小亨;“贞吉”,正固才吉。

    旅之时义大矣哉!

    来子注:“柔得中,不取辱;顺乎刚,不招祸;止而不妄动;明而识宜。此四者,处旅之正道也。”但做得恰到好处不易。随时各适其宜,过家之道亦如是,故曰:“旅之时义大矣哉!”

    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年轻人在社会上遇困难时,不要怨天尤人,更不要沮丧,有困难要克服、解决之。

    在外经常受困,此为人世最难处之时,正是最好的考验,能处理得好,即所谓“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孟子·告子下》),增其所益,益其所能,不可以气馁,而自暴自弃。

    《象》曰: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

    “山上有火”,火行山上,光明不居,明照四方。不留者,旅之象,随所遇而安。

    “明慎用刑”,以明、慎用刑,明,火之象;慎,止之象。既明且慎,当罪者即罪之,当赦免者即赦免之,罚如其罪,以宽恕为怀。

    “而不留狱”,不留滞监禁,此为德政。《说苑·贵德》云:“夫狱,天下之命,死者不可生。”“天下之患,莫深于狱。”《春秋》重人,判断狱事不敢掉以轻心,汉以《春秋》决狱,原心定罪,诛其可诛,赏其可赏。玩味之,可得事之正反面。

    初六。旅琐琐,斯其所取灾。

    “初六”阴柔,居艮之初,在旅之时,艮止不前,志穷且困。

    “旅琐琐”,“琐琐”,细小貌,琐碎、小器。客旅之中,旅途不得所安,人志穷且受困。“世路难行钱为马”,出门在外不可以小器、大而化之,否则难以成事。

    “斯其所取灾”,因为琐碎、小器而自取其灾。“自取”,灾难是自找的。要注意:人事(世)亦如是。

    男孩外貌无阳刚之气,内里也不会有,做事婆婆妈妈的,没有出息。有些男孩少阳刚之气,男人没英气、豪气,一看就像女孩。必要养成阳刚之气,遇事当断则断,走路要有行健之气,说话莺声燕语的,糟!

    《象》曰:旅琐琐,志穷灾也。

    “志穷”不同于“穷志”。心志穷蹙,无远志,随人为旅,人穷志短,灾也。

    养浩然气,“志至焉,气次焉”,志到哪儿,气随之而至,“持其志,无暴其气”(《孟子·公孙丑上》),男孩要有英气,不可以行事哼哼唧唧、婆婆妈妈的,应好好锻炼,有男人气!必自年轻就好好培养气势,到哪儿必说出自己的主张。没看到像你们这么呆的!没自己的主张,到处胡扯,真没智慧,悲哀!一个男人没威仪,还能做什么?必自小训练自己的担当。

    六二。旅即(就)次(旅舍),怀(来)其资(财,旅费),得童仆贞。

    “旅即次”,王弼注:“次,可以安行旅之地也。”旅,得所安之所。

    “六二”柔顺居中,众与之、处不失当,故能保其所有,也得童仆之忠信。内外之应,守正固之道。

    人的安身之处:家、职业。人生两件大事:择偶与择业。要有一个美满的家,职业是人的第二次投胎,都要善择,“择不处仁,焉得知”(《论语·里仁》)?

    《象》曰:得童仆贞,终无尤也。

    王弼注:“旅不可以处盛,故其美尽于童仆之正也。”得童仆之贞,终无尤也。

    出远门,所带童仆必要贴身的,否则旅次的东西都完了。贴身的童仆能保护你的安全,“终无尤也”。

    九三。旅焚其次,丧其童仆贞,厉。

    旅次之危:旅焚其次舍,被童仆出卖。

    “九三”居艮之上,为进爻,刚而不中。旅途之中,刚而不中,自高而不能下人,故旅焚其次舍;因为过刚,对童仆处置失当,而失了人心,故丧其童仆之贞良,可以出卖主人。

    记住:“以贵下贱,大得民也。”(《易经·屯卦》)何况出门在外,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惹是生非、斤斤计较。

    《象》曰:旅焚其次,亦以伤矣;以旅与下,其义丧也。

    “旅焚其次”,旅舍被焚了;“亦以伤矣”,亦以困伤矣!

    “以旅与下”,在旅途之时,对下面的人过于刚;“其义丧也”,童仆丧其贞良,出卖了主人。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除教子和教学生以外,都不可以“与下过刚”,对仆人尤其如此,对左右手不能以刚道治之。与下不能过刚,而在乎运用之妙。

    “水清无大鱼”,人要厚道。自以为是,这也不可,那也不可,不在利害之间还起“察察”(屈原《渔父》),把社会当成一无是人,终成孤家寡人。做事时,必用其能,人无万能,只要他有一个能就行了。

    年轻不可以养成高傲的性格,易成孤高自赏。你不和人家亲热,人家也不和你亲热,你有什么都与人无关,别人没有必要去迁就你。对任何人,就是没有几分热忱,也不要表示轻视之意,“怠慢忘身,祸灾乃作”(《荀子·劝学》),对别人怠慢了,就忘了自己值几分钱,比人高了多少。到任何环境,不要用言语刺激人家,做事总要让几分,“谦者,德之柄”,能谦让,灾祸就不作。

    九四。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

    处者,随时安住之处。“旅于处”,旅行暂时居住之处。

    来子注:“得资,足以自利;得斧,足以自防。”出门在外,钱得足够,还得防身。“资斧”,旅费、盘缠。朋友出门,帮之以资斧。

    “九四”刚正,居明之初,上比柔君,不得伸其才,仅客于所处;下应阴柔之“初六”,应非其人,虽得资助,“我心不快”。

    《象》曰:旅于处,未得位也;

    “九四”以阳居阴,在退爻,有志难伸,“旅于处,未得位也”。

    《说苑·谈丛》云:“吞舟之鱼,荡而失水,制于蝼蚁者,离其居也;猿猴失木,禽于狐貉者,非其处也。腾蛇游雾而生,腾龙乘云而举,猿得木而挺,鱼得水而骛,处地宜也。”可见“得位”的重要。

    得其资斧,心未快也。

    相应不得人,虽得旅费资助,但其志不行,“心未快也”。

    不论在什么环境,都得用脑子。真有德时,才可“快于心”,不要把自己塑造成神。

    六五。射雉一矢亡,终以(用)誉命。

    “王者无外”(《春秋公羊传》),人君无旅,曰“巡狩”。“天子适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孟子·梁惠王下》)。旅“六五”,不言君之位,言君之德。

    “六五”柔得中,外顺乎刚,上下皆阳,居明之中,“止而丽乎明”。“射雉一矢亡”,射雉,一矢亡之,发无不中,言其才;“终以誉命”,终能用誉、享福。凡事始凶终吉,不易!

    《象》曰:终以誉命,上逮(及)也。

    “六五”柔中,居明之中,有文明柔顺之德,在旅之中,不下乘“九四”,而上承“上九”,上下皆应之,所以得终誉、终命。

    国家危亡之际,必要有忠贞之士,如曾文正、郭子仪方能复国,事在人为。

    上九。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

    “上九”处旅之极,刚而不中,处高位又居明之上,其亢可知,“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鸟焚其巢”,“巢”,鸟之所安止,“缗蛮黄鸟,止于丘隅”,知止,安于所止;“焚其巢”,则失其所安,而无所止也。

    “旅人先笑后号咷”,旅人自亢自况,目中无人,始快其意,故“先笑”;失其所安,莫能安身,故“后号咷”。“先忧事者后乐,先傲事者后忧”,“祸福非从地中出,非从天上来,己自生之”(《说苑·谈丛》)。

    丧牛于易,凶。

    “丧牛于易”,牛性顺,忽易以丧其顺,凶也。

    “多易多败,多言多失”(《说苑·谈丛》),轻视别人,轻易对人不客气,以为人柔顺可欺,容易支配控制,不懂得尊重别人,人亦不尊重之,最后凶。

    《象》曰:以旅在上,其义焚也;丧牛于易,终莫之闻也。

    客旅得上位,自处以尊高,当有“焚巢”之事,乃自取其焚也。

    “丧牛于易”,以为别人容易支配、控制,过于高亢;“终莫之闻也”,人亦不闻不问。“危而不持,颠而不扶”(《论语·季氏》),“莫之闻,则伤之至矣!”(《系辞下传·第五章》)最终,欲止无地,欲行无资,无栖身之所。

    从小就应严格训练自己,什么事都能做才行,聚精会神做事,小事也要清楚,千万不可以马虎。暗处都注意看,一定有成就,因能专注。注意一般人不注意的事,从小事可看出一个人来。从小就训练,否则也要在青年时。

    母亲很重要,家庭教育之所在,有贤妻才有良母,所以娶妻以德,人漂亮不长久,要重德甚于重貌,德即是能按部就班,尽自己的本分。一个女人应用学问与智慧来装饰自己,有专才才是真的美。昔女人将孩子看得重要,不把感情摆第一,极有智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国,是为了多见识、多接触。旅之时,出门在外,亲友少,要谨慎小心以安身。老子“治大国,若烹小鲜”,要保持小鱼之鲜,烹时,需何等的谨慎小心!中国人的智慧要自深处了悟,一切皆自小来。

    福生于微,祸生于忽,重视小,不忽略微,“览求微细于无端之处,诚知小之将为大也,微之将为著也”(《春秋繁露·二端》),慎微,所以绝恶之源也。讲得天花乱坠,连自己生活都不能处理,实际事与讲是两回事。有时你们不把小事当回事,但由小事可定你终生。千万不能于小地方就动心,那大的地方更动心。

    行事得失,必慎于微,“系心于微而致之著”,知微知著,贵微重始,慎终推效,“小者不得大,微者不得著,虽甚末,亦一端”(《春秋繁露·二端》)。社会上做事与做人,微处最重要。人于社会做事,最重要的是要周道,此非难事,不说圆滑,周道很重要,必要细心。做人周道,谁都高兴。今天不讲礼,你懂就占多少便宜,谁稍微警醒些,就得多少便宜。自微处想,到哪儿都不吃大亏。

    大家在一起,有不好事发生,就显出仁人与君子,“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社会上,表面上看都是人,一细看,分出好几类人。环境一变,什么都出来了,大局一变,就分出很多人,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中庸》称:“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至大无外,无所不包,充塞乎天地之间;至小无内,至微。旅卦教人识小、用小。积学,一天一点,然后才能成大学人。积沙成塔。中国人的智慧,自深处了悟,一切皆自小来。小的观念特别重要,慎小。修己功夫,自微、小入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三国志·蜀书·先主传》)。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想成就,必拿出真功夫,本身必要站住,就能影响别人。

    要把时代注入生命力,作为动力。要出门旅行,不老在一地方待,出去走走,扩大眼界了,才知人世之渺小,还争什么?苏轼《临江仙》云:“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生,羁旅,逆旅;人,行人,过客。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序》亦云:“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光阴亦过客,古往今来,瞬息之间而已。《庄子·知北游》称:“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生命有限,瞬间而已。

    不论到哪个地方,对地方、民情必要熟,南甜北咸,要了解其所嗜。走完中国许多地方,才知人世之渺小,在宇宙间,一百年又算什么!

    登高望远,“学问可以广明德慧”(《说苑·建本》),“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孟子·尽心上》),“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论语·宪问》)。“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孟子·尽心上》),更上一层楼,有了器识,眼界越加宽广,胸襟也更为开阔,小鲁、小天下,小至一,远近大小若一。

    就是智慧不凡,也必举目望世界,再以世界眼光看自己,“友世界以小天下”,远近大小若一,天下一家,中国一人。

    中国人最聪明,法自然。懂得法自然,还争什么?“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孟子·离娄上》),抢完了,自己也完了。明乎?清乎?而今皆安在哉?

    我到始皇陵,坐在陵上,对他说:“你凶,老子坐在你头上。”浩气长存!宣统帝没想开,得癌症死了,晚年常坐在故宫想。

    想尽办法求永远,结果无一永远。永远,都叫自然给破坏了,终归自然。

    《五经》都读完了,才会懂得《论语》,每句都是结论。读书要实际用,非说出就完了。

    子书完全在行事上,不是理论,贵乎身体而用之。《韩非子》集法家之大成。其次,《商君书》《管子》(为后人所集,内掺许多道家思想)。《孙子》要熟,才能玩味。《墨子》给百姓讲道。道家的主流是《老子》,竹林七贤是末流。《庄子》内七篇。老、庄之学,青年吸收太早不好。要读有用书,因为人的时间有限。诸子皆有抱负,认为自己有绝招,可以齐家治国平天下。“著书者,使人继其志”,知此,则知如何读书。

    讲经义与讲训诂,两者绝对不同,所谓校勘学、训诂学,只是读书的第一步,不是读书的目的所在。读子书,贵乎慢慢去玩味。“宁可做纯小人,也不可做伪君子”,经子并重,重视子书的思想,吸收前人智慧,启发自己的智慧,作为应世之方。

    孔子“志在《春秋》”。汉儒说《春秋》,一半真,一半则将当时的政治主张加上去。“行在《孝经》”,汉讲“孝悌力田”,和清用八股一样,皆愚民也。在此一环境孕育下能出凤凰?换个环境,中国人的智慧就发挥出来了。

    真把《论语》看明白,可不得了!孔老夫子很可怕,一个平民有何德能,使历代帝王到孔庙立碑,并以之为光彩?孔庙的气势,比故宫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刘邦是首位祭孔的帝王,离孔子已经三百多年了。一个有学问的人感动一个无知的人最难,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想一问题必要确实。孔庙的御碑亭,皆代表一个时代的艺术。

    以那个时代看孔子,真是“圣之时者”,不能拿今天比古人,还加上是非。论学论人,必要按其时代,“知人论世”。如用今天的标准论古人,实在太残酷,没有智慧。应是以那个时来论其境界。

    经、子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专制时代不重视子书,就怕大家太聪明了。集与子实无别,只是集没有那么高了,《曾文正公全集》即曾子,曾文正公之思想。要用古人之大虑,以启发今人之大虑,皆为民除患,要救国救民。懂是非、善恶、好坏乃有争,但要争之以道。中国书皆谈政之书,中国知识分子没有不管时事的,历代党锢不知有多少,但知识分子还是论。

    人的责任即“继志述事”,社会上需要的事太多了。中国之学都是专学,有志发愤能接下去,知识分子要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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