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智擒疏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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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宪遭到章帝指责,非常恐惧,不停地磕头,幸亏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位美人,在章帝面前代为谢罪。她便是专宠六宫的窦皇后。窦皇后听说兄长遭到指责,立即走到外庭,仗着一副媚态,替兄长求情。章帝见她愁眉不展,一双秋水灵眸含着两眶泪水,连平时的百啭莺喉,现在也呜咽欲绝,满腔怒意瞬时飞到天外。窦皇后又半折柳腰,似要下跪,章帝连忙上前轻轻把她扶住,然后让窦宪退去。窦宪得到这个护身符,转忧为喜,起身出去。章帝带着窦皇后返入后宫,自有一番温存。窦宪虽然免罪,却已被章帝憎恶,不再加以重任。所以窦宪在章帝时代,只做了一个虎贲中郎将,不曾迁升。

    新任洛阳令周纡,不畏强权,刚刚到任就重申禁令,凡犯法者必受严惩。贵族子弟倒也不敢犯法,收敛了许多,京城肃清。一天夜里,黄门侍郎窦笃出宫回家,路过止奸亭,亭长霍延截住车马,定要查问明白才肯放行。窦笃的仆从倚势作威,硬将霍延推开。霍延拔出佩剑,大声喝道:“我奉洛阳令之命,无论哪个皇亲国戚,夜间经过此亭,都须仔细盘查。你是何人,敢来撒野!”窦氏仆从哪里肯让,还要与他争论,窦笃也很气愤,在车中大叫道:“我是黄门侍郎窦笃,从宫中请假回来,究竟能不能通过此亭?”亭长这才将剑收起,让他过去。窦笃心有不甘,再加上仆从怂恿,第二天就入宫弹劾周纡,说他纵容手下,辱骂朝中大臣。章帝明知窦笃说的不是真话,但碍于皇后的情面,便下诏把周纡送入狱中。周纡在廷尉面前对簿,理直气壮,廷尉也没有办法,只好据实上奏。章帝又下令将他释放,暂时免去洛阳令一职,不久提升周纡为御史中丞。

    建初八年,乌孙国派人入朝,乞求和好,招抚乌孙的汉使也与他们一同回来。章帝十分欢喜,封班超为将兵长史,并提升徐干为军司马,另派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人回国,并且赐给乌孙大小昆弥等很多布帛。李邑到了于寘,听说龟兹攻打疏勒,怕道路不通,不敢前行,反而上书说西域难以平定,长史班超拥娇妻抱爱子,在外享乐,无心顾及国内。班超听说后,不禁长叹道:“我并非曾参,竟再三遭到诬陷,恐怕要被圣上怀疑了!”于是将妻子休掉,上书陈述苦衷。章帝知道班超忠诚,就传诏责备李邑,又对班超下令,说李邑如果到你那里,可留做手下。李邑无奈,前去拜见班超,班超不露声色,另外派人与乌孙使臣回国,并劝乌孙王派儿子进京。乌孙王唯命是从,就将一个儿子送到班超那里。班超让李邑监护乌孙王的儿子,并与他一同回到京城。徐干对班超说:“李邑以前曾诋毁你,现在你何不听从诏令留下他,另派别人护送?”班超微笑道:“我正因为李邑喜欢进谗言,留下他没有用处,所以让他回京。心中无愧,还怕别人说什么呢?”李邑返回京城后,再也不敢诋毁班超。

    章帝因乌孙归附,更加相信班超。第二年改元元和,派假司马和恭等率兵八百,前去帮助班超。班超又征发疏勒、于寘的兵马,一同攻打莎车。莎车听说班超出兵,就想出一个办法,暗中派人带着钱财贿赂疏勒王忠,叫他联合莎车,背叛班超。疏勒王忠果然将财物收受,开始和班超作对,屯兵乌即城。班超立疏勒府丞成大为王,召回出发的士兵攻打疏勒王忠。乌即城十分险要,不容易攻克,班超围城数月,也没有攻下。疏勒王忠又向康居求援,康居出兵一万,营救乌即城。班超进退两难,更加吃力。后来探知康居与月氏联姻,往来甚密,于是派人带着珠宝送给月氏王,托他转告康居,不要援助疏勒王忠。月氏王也是好利之人,立即将班超的意思转达。康居顾及亲戚关系,还管什么疏勒王,一道密令传到乌即城中,反让部众将疏勒王忠捆绑。乌即城既失去援兵,又没了主子,只得举城投降。

    疏勒王忠被康居抓去后,并没被处死。两三年后,他与康居达官交好,费了不少唇舌,借来一千人,占据损中,并与龟兹串通,攻打班超。龟兹令疏勒王忠向班超诈降,以便里应外合。疏勒王忠依计而行,写好一封投降信,派人交给班超。班超看了之后,已知其中内情,就对来使说:“你王既然已经悔悟,我也既往不咎,烦劳你代为传话,请他赶快回来!”来使十分欢喜,立即回去禀报。班超密嘱手下,做了一番安排,专等疏勒王忠到来。

    忠以为班超中计,只率几十人贸然前来。班超听说疏勒王忠已抵达,高兴地出去迎接。属下早已遵照班超的嘱咐,备好酒菜。酒过数巡,班超把杯子一扔,立即有几个壮士拿着刀冲出,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把疏勒王忠拿下,捆绑起来。疏勒王忠面如土色,一再说自己无罪。班超生气地指责道:“我立你为疏勒王,你不思图报,反而受莎车蛊惑,背叛天朝,擅离国土,这是罪一;你占据乌即城,我军在城下声讨,你不知悔过,抵抗了半年多,这是罪二;你到康居后,还不死心,竟然借兵占据损中,这是罪三;如今又假装投降,写信骗我,想乘我不备,内外夹攻,这是罪四。有这四条罪过,你死有余辜,现在你自己前来送死,怎能轻饶?”一席话,说得疏勒王忠哑口无言,班超立即下令将他推出去斩首。不到片刻,人头便献了上来,班超下令传出军中,然后亲自带领一千人赶往损中。损中的康居兵正等候消息,不料班超率兵杀到,死了七百多人,剩下两三百个命不该绝的康居兵,仓皇逃去。

    第二年,朝廷改元章和,班超调发于寘各国兵马,攻打莎车。莎车向龟兹求援,龟兹王与温宿、姑墨、尉头三国合兵五万,自己做统帅,解救莎车。班超听说援兵很多,不便力敌,筹划了好久,召来于置王及将校等人说:“敌众我寡,不如知难先退,于寘王领兵东行,我从西面退回。等到夜间,听我击鼓为号,才可出发,免得被敌兵所扰。”说到这,便有侦骑进来禀报:“龟兹各国的兵马已经到来,离这里只有几里了!”班超令于寘王及将校等各自回营,等候鼓声。班超进攻莎车时,沿途已抓住探子数人,都在帐后。到了黄昏时,故意将他们释放,令他们回去禀报军情。龟兹王听到后十分欢喜,亲自率领一万骑兵,向西攻打班超,派温宿王率领八千骑兵,向东拦截于寘王。

    班超登高遥望,料知敌人已经向东、西两面出发,便返回营中,召来几千人,等到鸡叫时,悄悄地来到莎车营前,一声号令,驰马冲入。莎车士兵听说班超将要回去,就放心熟睡。哪知帐外冲进许多兵马,定睛一看,都是汉军,急得莎车士兵东逃西窜,不知所措。班超令部下四面出击,斩杀五千多人,把财物牲畜全部夺走,并让将士大喊:“降者免死!”莎车兵无路可逃,争相乞降。莎车王势孤力竭,也只好屈膝投降。班超收兵进入莎车城,传令召集全营将士以及于寘王。于寘王等人正为夜间没有听到鼓声诧异,等接到班超的命令,才知他计中有计,因此格外佩服。龟兹、温宿各王得到消息后,也都胆怯,各自退回本国。从此,西域都畏惧班超,不敢再生二心,就是北匈奴也闻风丧胆,好几年不敢侵犯边境,章帝得以专心治理内地。

    临淮太守朱晖,勤政爱民,境内有歌谣称颂道:“强直自遂,南阳朱季。”章帝听到这首歌谣后,就提升朱晖为尚书仆射。任城人郑均,清政廉洁,他的兄长曾为县吏,贪赃枉法,郑均多次劝诫,毫无效果。后来,郑均竟然去做佣人,把拿到的工资全部交给兄长,并且哭着对他说:“钱财没有了,还可以再得到。当官贪赃,一旦被抓,就无法再赎回了!”兄长听了这话,颇为感动,从此廉洁奉公。不久兄长去世,郑均孝敬嫂子,抚养侄子,尽心尽力。州郡上书举荐,郑均始终不去任职。建初三年,司徒鲍昱写信召他,郑均还是不肯前往。直到建初六年,才进入都城。章帝封他为议郎,后来提迁升为尚书。不久郑均因病请休回家,一肩行李,两袖清风,仍然与贫寒时一样。章帝东巡路过任城,亲自前往郑均的住处,见郑均家十分清贫,感叹不已,赐他终身领取尚书的禄俸。当时人们称郑均为白衣尚书,名垂后世。

    会稽人郑弘是宣帝时西域都护郑吉的从孙,曾做过灵文乡的乡官,爱民如子,后来迁升为淮阴太守。建初八年,郑弘被调为大司农,在职两年,为国家节省上亿费用。元和元年,太尉邓彪被罢官,朝廷令宋弘继任。宋弘见窦氏势力强大,担心他们成为国家的祸害,常劝章帝加以抑制。虎贲中郎将窦宪,兼职侍中,出入宫中,虽然不敢公然蛮横,却也暗中勾结大臣,把他们作为自己的心腹。尚书张林、洛阳令杨光党同窦宪,贪赃枉法。宋弘忍无可忍,到元和三年,嘱咐属下写奏折弹劾他们。杨光听说后非常害怕,急忙向窦氏求救。窦宪急忙入宫,弹劾宋弘泄露机密。章帝问是什么原因,窦宪就将宋弘将要呈上的奏折陈述一番。不久,宋弘将奏折呈上,果然和窦宪说的一样。章帝起了疑心,便令人传诏指责宋弘,并收回宋弘的官印,另任大司农宋由为太尉。宋弘这才知被属吏出卖,就到廷尉那里领罪。不久,章帝赦免宋弘,宋弘趁机辞官,好几天不见诏令,积愤成疾,卧床不起。临危时还打起精神写了一道奏折,极力斥责窦宪。

    奏折呈进去后,章帝才派御医前去探视,宋弘那时已经病终。妻子遵照宋弘的遗嘱,将以前得到的赏赐全部退还,轻车减从,回乡奔丧。郑弘死后,司空第五伦也乞求休假,章帝下诏准许他退位,但终生享受每年二千石的俸禄,另赐钱五十万,宅院一所。太仆袁安奉命继任,袁安,字邵公,汝阳县人,祖父袁良以研究《易》出名。袁安小时候就遵从祖训,廉洁正直。先担任阴平任城令长,后来又为河南尹,吏民畏服。此后来由太仆迁升为司空,仍像以前一样正直。不到一个月,又升为司徒,光禄勋任隗继任司空一职。任隗,字仲和,是已故信都太守阿陵侯任光的儿子,为人清廉,与袁安并列三公。

    博士曹褒上奏请求整理汉朝礼节,朝廷下诏让公卿商议,袁安与任隗均无异议,只有词臣班固说应把儒生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议。章帝不肯听从,封曹褒为侍中,拿出汉初叔孙通所整理的《汉仪》十二篇,令曹褒参考。曹褒于是引经据典,参照《五经》谶记,写成一百五十篇,匆匆呈上。章帝既没有详细阅读,也不让有关部门评议,就交给礼官,下令执行。章帝驾崩后,群臣多说曹褒擅自更改礼仪,就将新礼一百五十篇全部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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