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换-第86章 洗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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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品口与申甲田的口腔恢复得很好,没有发炎也没有溃疡,因为那钳子和刀,葛蔓生都用碘酒消过毒。只是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们成了对方最后的陪伴。

    吕品口只有呆呆地把申甲田看着,申甲田更只有想象吕品口的静态。他们既渴望无所不谈的兄弟时光,又乐意把自己的剩余健康奉献出来让对方完整。不过许愿榕似乎夺了他们更多东西。看来期望之路不能托附给许愿——这是他们最后的失望。在相互陪伴了大约十天之后,正月二十七——也即2月二十三号,申甲田因病暴毙,拉着吕品口的手。他的大哥紧握着他,想喊出什么,再也无法传达。

    申甲田这一生风光无限,做为商场上的枭雄也着实可为颂歌。在他的老年,他突然体悟了什么,一种自然性的东西,不劳碌,不虚妄,而且少争斗。既便没有葛蔓生的刺杀,然后想出主意让他跟着其旅游生活,申甲田大概也会辞出一切去行走。这抛下一切并不是跳崖式的失去,而是为了另外的获得——一种闲静下可以思考的感受。他自认为死时很安详。

    但吕品口看得出来,那状态,是极为忸怩而分裂的状态。申甲田是在妄愕和惊慌的面貌中死去的。而且没有闭下眼皮,申甲田仍旧有缺憾的东西。

    吕品口一个人陷入浓黑的悲郁中,孤单,没有力气攀登,无法行动与进食。

    “我要把他搬走了。作为大哥将他的眼皮合上吧。”吕品口便合上了申甲田眼皮。葛蔓生将带走申甲田。吕品口发抖地扯住,乞求将申甲田埋了,

    “尘归尘,土归土。”葛蔓生答应,只是在此之前会验货。申甲田的尸体会出现在田系的股东大会上,有一个送别,也要在他的面前交接。

    而剩下的吕品口一个人荒芜生苔。没有人来说话了。只有一些猫叫声,树叶沙沙,还有长空的冷风。室内留下一些荞麦片,芝麻糊,冻成冰块的果冻,他偶尔干咽。他一呆就是一天。黄旧民国风的窗户上的冷铁框望着他,大眼生怪,他好像看到了幻象,一些牛鬼蛇神的东西。

    “真冷。”他想,“还能活几年呢,再去爬几座山吧,死在华山之上。”

    “啊,呸!”利酒对指控全盘否认,在警察来调查时甚至想动之以武,“什么就绑了她?什么就投河!什么是窃取。污蔑,荒谬,眼睛里塞了杨梅,耳朵里全是绒毛!”利酒仍旧抽着他的细杆烟,品着他的波尔多红酒,尝着各种吃法的三文鱼和鲟鱼,抽空一些时间去海景房里居住。那个洗脚女已经陪了他半年多了,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可爱,还会练瑜珈,会打大鼓。拉着她一起散步时,她去拣滩上的小贝和寄居蟹弃下的壳,放在自己的嘴边,耳朵边,有时被夹住,疼着又笑。利酒简想想把她当女儿捧在手掌里而不当自己的小情人了。

    “调查!”警察截住,手里拿着铁钳子,好像利酒不招就要拿他女朋友当核桃。气势上吓吓人,警察拿着钳子来威胁被调查者是没有道理的。两位警官随即和颜悦色,那钳子是只是他们去附近海鲜店消费后送的礼品。“利酒先生,我们跟着你走一趟。”

    对,很烦人,不管在海景别墅,还是在田字楼办公室里,时常有公家的人来问询,无非一件事:岳湫的行踪?然后劝他自首。

    但没做的事就是没做,干嘛要坐怨狱?他的关系还够硬,调查没怎么刁难他。当初程禾呈要他5内放掉岳湫,怎么可能!即便自己真的绑了岳湫——若提前知道她是申甲田女儿的话大概会绑.吃进去的肉只有消化后排泄出来,没有完整放出来的份,况且自己没有吃掉她,更谈不上吐出来。

    这种耍赖皮的日子能过多久呢,两个证据:他偷盗了申甲田的遗嘱和公正律师的信息,二是岳湫在田字楼上层被囚禁过。即使他再怎么耍赖皮,董事会里的人员再怎么因为他的气焰而迎合他,他也知道他在立卵之上。股东大会越来越近了,换血越来越近了。他找不出岳湫或者不能当即主宰了田系,会被扫地出门,一切都会失去。他已经看见断崖,再也没有睥睨雄风去威声振振。

    但利酒是凶猛的,四五田还在手中,虽然不是完全掌握,但里面的血也换得很多,像雪田这种只忠于申甲田的人已经被他革职,现在估计在哪里修皮鞋吧。既然自己被逼上绝路,那就休怪破釜沉舟万事不休!

    谁是敌人?首要程和呈!这个万年不变滥忠心的守主犬一定要和他渔死网破才甘心!利酒虽然佩服他,但讨厌他至于他的祖先。“谈判桌上见?不,那是审讯桌。腥鱼,我们先下手为强,趁着没有全民皆知。”对,程禾呈好像在担心岳湫而没有召告田系,所以岳湫的情况还只是董事会里的人明白。只要在他召告之前,让他没有召告的口舌,那么,一切又回到原来的状态。什么是事实呢,编纂的即是事实。遗嘱和见证律师信息过经他的手,他了解里面的内容。

    “我要怎么做?杀掉他吗?”腥鱼问。

    “杀掉?不不,那不是田的作风,那是口的作风。”她好像极端厌恶田去害命,因为袁土衣被田害惨了。“将他绑了,将程禾呈绑来,我们喂他吃盆栽泥。”

    “需要将其他的五虎上将都绑了吗。还有这些人!”腥鱼递上份名单,上面有十几个人,都是田系上层圈的有势但与利酒不和的人。

    “不不不,腥鱼,太多了会被发现端倪。这些人有共同点,都于我坚决反对,被绑我就被千夫所指。明白苏联的大肃清吧,但我不是斯大林,我是一个爱人者。爱人者,呵呵……”他在想着他的洗脚女,“去吧,将程禾呈绑来。我需要和他切磋。”

    但腥鱼失败了,他满脸瘀痕,后肩琵琶骨处还受了刀伤。“因为他有防备,他是个聪明人。他现在身边都是穿西装革履的,保镖都是当过特种兵的人。”

    利酒脸色灰暗。好像什么在逼着他干厌恶至极的事,“那么,杀掉他吧。下毒或者狙击,随便你们。”

    “杀掉?这是口的作品风。”腥鱼有点犹豫。

    “你不就是口里的丢弃者吗?你要是讨厌,就去把岳湫找来!”利酒摔掉杯子。股东大会将在3月1号举行,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要他坐以待毙?要么鱼死网破,要么立即潜逃。他想到了资产转移的事,到国外去,自己再造一个田系好了。不行,这是他的奋斗之地,是敬仰的申甲田的遗产。他要拥拥护下去!

    “把岳湫找来!”他把慢慢走的腥鱼踹了一脚。腥鱼一个踉跄扑飞出门,再爬起来走,脚下生风。

    利酒从来没有这样的危机感——那种他将穿破烂草鞋于街上行乞或者穿着囚衣在监狱中坐穿牢底的景象在视网膜上闪现。难以堪破的状况让他本有银丝的头又更白一番。

    他最后一次到海景房里,拉着洗脚女,甚至坐到洗脚女的腿上,叫她乖乖。他把海景房卖了,钱给洗脚女,然后再在她想去的地方给洗脚女买一栋,作为她陪伴自己的报酬。

    现在正陪着她在她自己的新房子里过夜,要是自己能度过危机,他要给她更多幸福,不能度过,她的生活也有所保障。洗脚女说想和他一起生活,“我们结婚吧。”年轻的洗脚女爱上的中年大叔,一种恍惚之感袭来,利酒差点真信了。

    “不不不,我们不能结婚,你还有大把青春。即便洗脚,也可做到洗脚界的第一,小乖,你想有自己的洗脚城?我给你开一个。”

    洗脚女洗脚只是被迫的生计,“但是我爱你是自愿,因为吸引。况且你还差几年才到五十岁呢。未年过半百,就是还在青春。”

    “呵呵,吸引。”利酒有时觉得洗脚女是自己的明星,愿意为他放弃野心,好好地生一个娃,养到大学毕业或者硕士或者博士自己才七十岁,还能抱孙子。“因为什么?”

    “因为你有钱,而我穷,家里很拮据。”洗脚女很坦诚,“钱虽然让我喜欢,但不足以让我爱。我发现你是个风趣的人嘛。风趣,比如说不是让我坐到你的腿上,而是你坐到我的腿上。”她的腿神经都麻了,“这位中年大叔,让我麻了,麻了耶……结婚吧,生个娃。”洗腿女那个朴实劲感动了利酒。哇,利酒立马抱起来,让她坐自己腿上。争权夺利是为什么呢,控制田系是为了什么呢。这个朴实的可爱女人甚至让他想遁入山林。

    “我马上要坐牢了。”

    “嗯?怎么会,利酒大人不是个守法者吗。在我心里就是个柔和的大叔。”

    “我当然柔和,像海棉,只是海棉变硬了耶。”

    “哇,那让我的温度融化它好了,大——叔!”痴情的,又带着阳光女孩嗲嗲的萌的大叔的称呼,利酒陷落了。不怎么再希求当田系的老大,既然岳湫是申甲田的继承人,自已应当辅佐她,要拥护,相信岳湫一定是继承了申甲田才干的能人。如果田系能发展好,那自己也没什么怨言。

    可是岳湫在哪里?他交待不出来。也许一直没有存在过岳湫,只是谁的计策,想弄垮他。是谁的计策?程禾呈?不太会,他不是欺骗型的人物,他从来只正直得一丝不苟。黎棠?棠黎这只小狐狸!她一直让人捉摸不定。他要报复她,要抓来问个清楚。

    可是在这时,他却从田系那里接到了申甲田去世的恶耗。申甲田被带回来了尸体。他一直在旅游,在旅游途中去世的。利酒竟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洗脚女扑下来抱着他。利酒却跪着吻她的脚,好像在救赎什么似的。

    “啊,真可怜,大叔。”她一边抚摸他没有指甲的指头,一边细声耳语。“真可怜,大叔,谁让利酒大人这么忧心忡忡呢?”

    大概谁也猜不到,利酒此时此刻不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申甲田的死牵涉出更多的东西。突然映入其中的就是姚金汤。

    “大人在为谁的要亡而心痛吗?这样的表情那位人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有碎玉石的斑驳,太深刻了。”

    “那位?”

    “姚金汤啊。”

    “你认识他?”利酒有点惊惶。

    “是的,我的姐妹为他洗过脚,他不太一般,他是个反社会的人,对女人肉体不感兴趣。他让我印象很深刻。”

    “深刻!这种兔崽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捅马蜂窝的人。”利酒甩着手,拔弄旁边的卡林巴琴片。

    “但是他死了。”

    “死了!哈哈,死的好。”利酒却突然停止拔片,有点发毛,他记得是放过他的。现在却像自己下令处死他的一样。

    “是啊,我也不觉得可惜。不过听说他的女朋友很惨,他女朋友我还认识呢,那时候经常去桂玖在的珠宝光气店里逛。几谈几谈就熟了。听说,听说桂玖被强暴了。不知道谁这么可恶!是我一定想死吧。不过桂玖有那么个男友,她本身一定很强大。但是精神的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利酒冒出了汗,当初是怎么想到去找刺激的呢,虽然是腥鱼推荐的,那时的自己为什么就那样怪僻呢?“后,后来怎么了?”

    “目睹她男友的惨死。听珠宝气店员说,桂玖好像以为自己有世界上最优秀的男友似的。男友死了她就崩溃了懂吗。听说后来又被抓进了一个恶组织,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不敢想象了,让我天天去出卖肉身,我喝一辈子洗脚水也不会干的。”

    利酒抹抹脸上的汗,“小乖怎么可能遭遇!真惨,害人者堕地狱。”他恶劣地骂了两句,诅咒强暴者不得好死。他的内心却如在悬崖之上,又冷又抖。要是洗脚女知道那个强暴者就是自己,会做何感想呢。要是回到当初,他一定想把那个利酒狠狠揍一顿,不仅要拔掉指甲,还要拔掉脚趾甲。姚金汤的心情和他现在对洗脚女的心情是一样的吗。他不会惩罚自己,却会一直冒汗。

    “小乖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一部分是我比较八卦,爱到处道听途说,另一部分是腥鱼哥给我说的。”

    “呵!腥鱼哥?”

    洗脚女却神色慌张起来。“对不起,大叔。”她差点跪下来。

    “腥鱼哥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怎么回事!”利酒摇着她的肩膀,这把洗脚女吓着了。

    “我,我我不能给你说,不然我会受千刀万剐的,你都要去坐牢了不是。”

    利酒突然平缓下来,一向的蛮横让他变得暴唳,自己年轻时候不是这种人的,袁土衣看上他就因为他风趣而柔和。他就抱着洗脚女,揩着她含泪花的眼眶。“没事了。”

    “对不起,大叔。腥鱼哥在你不在的时候有时会到海景房里去。让我陪他喝酒,然后就在你的床上——爱爱。”她自然而然地吐出爱爱两个字,和他姐妹干着一样的事,但是好像朴实得不得了。“不过不是我自愿的,他逼着我。我一个人力气小,那种地方又冷清得厉害,没有人来营救,我喊破喉咙也只有鱼虾能听见。他威胁我,要是敢告诉你他就杀了我。你看,这是他强迫我时的痕迹。”洗脚女搂起裙摆,搂起胸衣,腿内侧和胁两边都有瘀痕。

    利酒脸白起来了。

    “都怪大叔,你太忙了,陪我的时间比较少,才让他可以趁虚而入。而且海景房里被装了针孔摄像和监听器,他在监视着我。所以我什么都不敢给大叔说。他一去那里就喝酒,他喝酒特别厉害,喝晕了不仅胡话连篇还夜夜不倒。他一边扭动着,一边说他的英雄事迹,什么杀了姚金汤啦,送桂玖去贩卖基地啦。这些犯罪的勾当被他当做夸耀的资本。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姚金汤很有威胁,不仅对你。大叔,腥鱼太自由了,能为你干些事是好,但是你认为他真是为你吗。”洗脚女很忧虑,他想为利酒大人做些什么。

    利酒已经怒不可遏,不管腥鱼的忠心怎样,他竟敢强迫小乖做爱就让自己心憔力悴,变成个失落人。

    “所以,我屈服了他,不是真的屈服。只是想探取秘密,就在你的床上我显示了享受的颜色,然后和他一起在背后骂你无能。他好像对你随便将他责备和打骂有所怨言。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是个朴实的女孩,久而久之他好像对我也没什么防备。最终他说他的主人并不是你。”

    “他是条狗!那么,他的主人是谁呢?”

    “一个叫黎棠的女子。”

    “黎棠!哼哼,黎棠。”利酒苦涩地笑起来。

    “是黎棠,酒后应该吐的真言。他说为了黎棠或者黎棠令他这样,他才除掉姚金汤,即使你已放过了他。”

    “为了什么?那个兔崽子姚金汤不是把黎棠从四五田里救走了吗?”利酒问。

    “是救走了,但姚金汤发现了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秘密,关于黎棠的,所以要除掉他。”

    “是什么!”

    “不知道,这个东西好像他包藏得很紧。不过利酒大人最近是不是不太顺?”

    “是啊,小乖。因为有一只黑手把我往泥坑里按。正像我曾经对别人干的那样。”

    “大叔就没怀疑过腥鱼吗。大叔的晦气是因为有人在给你添堵。他说对利酒大人有一个相当优美的戏弄,当初你一直在找什么遗嘱来着。但是遗嘱就放在你办公室的书架上,第十排的倒数第五本,他说是黎棠交给他,他放上去的,毕竟你办公室没有监控,他又是你的心腹。”

    利酒瘫在长条沙发上,现在他明白了,腥鱼不忠于他。那些擅自干的事并非为他好,而是为他乱。腥鱼派着海螺扇贝去程禾呈那里偷盗遗嘱,在利酒命令他们将遗嘱送远保存好时制造了遭遇伏击的事,而事件制造者指向雪田这些忠于申甲田而有些顽固的人。其实根本就没遭遇伏击,甚至没有去送过。同着他们擅自把岳湫送到田五田五十九楼去关押所为的目的只有一个:构陷利酒是绑架岳湫的幕后黑手。虽然当这样的幕后黑手符合他的心情,但不符合事实。这样利酒的强大对手程禾呈就可以握住把柄,趁机将利酒束缚住。

    “而且,利酒大人,”洗脚女舔舔嘴,苍白地像看到了死期。“他说你最近又想对那个黎棠的女子动手,他会先下手为强。在你被田系扫地出门之时,再没后盾可以保护。我不知道他具体要怎么干。但是他一直在诅咒你,骂你对他们的颐指气使,要你好看。他说我早晚是她的女人。他比你年轻,而且强壮。洗脚女是不该挑剔的。但是我喜爱大叔,因为你有钱,而且风趣。我不喜欢幼稚,我喜欢成熟。虽然考虑跟着他,但他不像大叔这样柔和,没有好果子吃的,没有。我想吃好果子。”

    利酒被逼上了绝路,“他是,要干掉我吗?”

    “你还是要防备着好。大叔今天又要走了不是,我不想再见不到大叔,我想和大叔结婚。”她捂着利酒的胸口,端着杨梅又端着葡萄与杨莓,喂他吃一颗葡萄,自己吃一颗杨梅,又酸又苦。

    利酒赶紧安排,让她呆在这里哪里都别去,腥鱼找不到他。自己要去应对,他收纳的力量都在偷偷谋害他,那这种收纳就是错的。他不应该收纳口的人。为什么!腥鱼当初背叛了口,不仅透露了口对利酒的绑架行动,还将自己的小组成员全部反杀来见利酒。为了什么!当初为什么会谋划绑自己?腥鱼给的理由是那时候的口需要钱,那时的口被周庄重没掌握多久,不法走私和地下赌场和黑心贸易被田打压得厉害,又没有其他明面的生意,还没怎么开始通过邪恶途径来赚钱。周庄重急需转型口,需要钱。占据田系近百分之三的股份的利酒富得流油,而又是一个爱挥攉的人,所以绑架他应该能获得不少钱。为什么要背叛?腥鱼给的理由是口已经在堕恶了。他需要一个明主。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虚伪的。也许这起事件只是编造,目的只为了接近利酒在以后好有活动。都是布置好的谋划。他越加地愤恨,如申甲田怒怨袁土衣那般怒怨腥鱼,自己待他可是心腹啊,实际却是心腹大患!

    在西柚区田字楼,利酒召来腥鱼,以办事不利踹了一顿。

    “但是,你交给我的事根本办不成啊。在人间里找岳湫就是在大海里捞针,对程禾呈下手也没找到机会,他这几天都不露面的,好像知道有危机。他的嗅觉很灵敏。”

    “哦,这就是你的理由?”

    “当然。”

    “嗯,原谅你了。我只好坐牢去。”利酒抖腿,在地上啪啪啪地踩。

    “不会的,天无绝人之路。”

    “人要绝我,而非天!”

    以前腥鱼的鬼点子最多,却在此刻表现出无能,利酒知道他在促成自己走投无路的事实。

    他已经弃用腥鱼了。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作假,然后与真竞争,赢了的就是现实。利酒叫腥鱼滚,腥鱼就滚了。

    造假,遗嘱造假?遗嘱有五种形式:自书、代书、口头、录音及公证遗嘱。公证遗嘱的法律效力最高,申甲田也是采取的这种形式,申甲田的遗嘱的公证是委托五位公证律师代为办理的。他们很清楚该有怎样的流程。只要他们一致同意,作出一份假的公证遗嘱完全不是问题。但他们都是和申甲田有交情而且正直的律师,怎样让他们去背叛呢?威胁!

    利酒召来其他四五田的执行者,要他们把见证律师的老婆们都抓来。“程禾呈没有去保护?”他自问。没有办法,要试一下。

    而好运是,见证律师们的亲人们确实落网了,被带到了田字楼五十九层的囚禁地。“呵呵,我在干什么事?我成口了。”他他一边自嘲,一边拿着切面包的长刀在老婆们的脸蛋上拍来拍去。“我有一请求,老婆们,不知不讲不当讲。”

    “请讲。”老婆们很害怕。

    “人到中年,我也想成婚了。是个二十多岁的洗脚姑娘,芳华正茂啊,比你们这些黄脸太太秀嫩多了。”

    那就去结啊,他这种人还吃不上嫩草吗。绑自己来既然不是为了服侍,不会是让她们当伴娘吧。

    “但是你们的丈夫们正在挖断我的路啊。我不想刚结婚就让她变了寡妇。还是不结的好。老婆们,请你们惨和悲哀一点,让你们的丈夫们动动心,做些违反职业道德的事。两权相害取其轻,他们是为了老婆们而违背,情有可愿。我原谅他们没有职业道德了。”

    有一个清瘦一点的甚至只是怒眼瞪了一下他,利酒就刮花了她的脸。“快来不及了,啊……”他甚至要啜泣,跪下来请求她们当自己的恩人。

    其实说这些也没有用的,决定权在律师们手里。律师急冲冲来这里聚会。正直的他们的善辩的气场甚至让利酒如望高峰。

    “我们同意。”律师们说,“把老婆还给我们吧。”

    “还给?呵呵,我可最怕反悔了,因为我就是那类人。律师们,要是我能度过这次难关,不仅你们的老婆平安无事,我还有厚礼相送,大到你们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要是不协助,就准备二婚吧,而且后面还会奉陪骚扰!”

    这样一个无赖,对讲法与理的律师们是如芒在背。他们当夜就做了工作,拟了新的遗嘱,没有岳湫这个人,一切按照第二种方案执行:申甲田的财产只留给田系。他们还模仿了申甲田的签字,第二天去公证处更新了一些东西。由于申甲田亲自委托了他们,所以他们代表的就是申甲田的意志。公证机构予以了确认。

    “完美,接下来就是耍混的阶段了。董事会的人是我的,遗嘱与见证律师也都站在我这边。我复活了!”利酒叫喊,一个人的狂呼。3月1号,就在后天!他还有点忐忑,幻想着日后走上红毯,给洗脚女戴上婚钻。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仿佛还在被袁土衣牵着走的日子。袁土衣,嗯,自己应该忘记她了。她的魅情只是一种奇物,虚幻的,可妄不可求。洗脚女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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