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申甲田的意志:岳湫来继承。可是岳湫在哪儿。利酒,岳湫在哪儿!”
“在你的狗嘴里。血口喷人。这是造假的东西,听不出来吗,诸君。他们在造假,是吗,董事们。”董事们没有应和,因为他们看来利酒的大势已去。利酒愤慨没有一个人帮他,他们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活该当一生的狗腿子。“这是假货,货真价实的假货!”
“你说这是假货?那国家公证机关也是假的喽?顺带着连国家也是假的,地球也是假你,那你也是假的。你是谁?不是利酒。”
“我呸!”利酒冲上去,有保安拦住了他。他就朝着贺山扔了话筒,把旁边的一个人的额角给砸出血了。“贺压人,我要干翻你。”
但公安机关的人将利酒控制住了。他变成了疯狗,怒睨那些不守信的律师。他们的老婆会变成棺中人!
“再问一遍,岳湫在哪里。”
“不知道。”稍微冷静一会儿的利酒拍拍身上的灰尘。“我倒要问你,岳湫在哪儿,你不是她的老师吗。我觉得你很碍眼啊,为什么岳湫的培养要交给你,为什么你是遗嘱执行人?诸位,听过垂帘听政吗。岳湫把他当成老师,大小事都变成程卖乖来决策了!而且,谁知道岳湫是那位呢,指不定他随便找个农村小妞就说那是岳湫。就更加一切在他股掌之下。”利酒想程禾呈和自己是一类人,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不去夺来,而是让占据者对他产生依赖。
“你想说,我像你一样,想把持田系?”程禾呈觉得这很可笑。
“是!”利酒要胡诌了。
“但岳湫确有其人,她那个部门的同事可以确认。而且——”
正在这时,来了一位无可辩驳的证人。黎棠来了。她从大门堂堂而入,款款进到大厅。她乐意大家看着她,要走慢一点。大家以为这是在走T台秀。她到主席台上,向大家施了个礼。大家以前见过她很多次,她有时骄傲又时又彬彬有礼,头脑里包的才干和见识也让人如饮雨露。
“黎棠!”利酒恶狠狠地瞪着她。
“利酒大人,认得我吗。我可被你踢了好多次呢。”她捂着胸口,离他远一点。“对不起,大家,迟到了。”她眨着眼睛笑着,有一种天生的魅气。严肃会议中来些养眼丽质是开胃菜,大家觉得有胃口了。
“我只是个局外人,来这种大会有点心慌。”她说。
“心慌个球!”利酒小声骂,警察就在他身边旁边,他不能给他们更坏的印象了。
“我确实是个挡箭牌。申甲田他很害怕闪失,因为袁土衣的事。我是岳湫的面具。幸好她有这张挡箭牌呢,就是为了防备利酒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叵测,实不相瞒。利酒大人用他的囚牢和腿子关照过我,我被囚禁过一个多月。所为的目的只有一个,剥夺我对田系的继承。利酒大人有雄心壮志,但是下错了手。后来不知道他怎么了解到岳湫的,就对我的好姐妹下手了。”她蹲在地上,捂着腹部,表情忸怩昏沉,表明这是后遗症。又以一种呜噎声朝众表演,“我可怜,嗯。”她自己点点头表示同意,“岳湫更可怜。利酒大人,请你放过她。一物换一物,我跟着你走。囚禁我一辈子。”
囚禁?绑架?暴力?谋夺?这些都是犯法。警察们早已按捺不住,要利酒有一个交待。对,法律执行者认为证据确凿就是证据确凿。
“别碰我!”利酒输掉了,他明白后果:退出田,估计大部分财产也会被没收,然后坐牢底。那样的生活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别碰我!”他对那些保安和旁观的警察吼着,又朝黎棠逼去。她的四五田的执行者闯入了进来,与保安们对峙着。荷枪实弹的他们不能有大动作。
“对碰我。”黎堂也说,但没来得及退。
利酒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看着,是狩猎的表情,但现在猎物是他本身,“是你的谋划?蝎子。”
“我?承蒙利酒大人看得起,你确实是个威胁,我不喜欢你,岳湫也不会喜欢你,大家都不会喜欢这样跋扈的你。请你松开,捏疼我了。”黎棠的和颜微笑更加激起了他的怒意。
“你想要什么!”趁着人声嘈杂他简直吼起来。
“我想要的你不能给我,我干嘛朝你讨呢。”
“你安插腥鱼是想要戏弄我吗。我想知道他说的你的另一面到底是什么!别想害我,你只有见着残废的臭鱼。”
“想知道?不给你说。你再不松手我就咬你了。”她突然下口把利酒疼得哇哇叫,他甚至想掏出枪来。他这辈子再也不去拉女人的手了。利酒面对着一只毒蛇,一只极端从容的怪人。他要疯了!
利酒没有办法,再耍无赖都只有被当作一只疯狗死不认输。一切都会被强制执行。利酒承诺会放掉岳湫,会放掉她。不仅如此,还要拥护她。他在不在田系都无所谓了,只要田系发展得好他就不怨不悔。但是黎棠要除掉,她有威胁,威胁太大。她是玩弄的人,比袁土衣更甚。她的价值都是倒塌的,一片狼藉。
“所以,再问一遍,利酒,岳湫在哪里?”程禾呈不想股东大会纯变成了扯皮的吵架大会。申甲田还在那里躺着呀。
利酒最终争取到的,是时限一天,明天的股东大会二次会议一定要带来,而且要完好无损。不然,他会接受十余项指控。即便他带来了,也会被清理出门,但是田系可能会撤销诉讼,他也许就不必遭受囹圄之灾。
一天,一天要她找到连面都没见过的岳湫,他只有对腥鱼和黎棠动粗了。“将她抓起来。”在黎棠要溜之大吉时利酒吩咐四五田的人。
但黎棠最终也没有抓住。程禾呈有先见之明,对她提供了保护,四五田的人不敢光天化日下强抢。
利酒只剩下丧了,散会后他在奔驰车内捶头,盯着反光镜发呆。他一下子放松下来。这样强烈地要争赢是为了什么呢。当他不断叩问自己为什么的时候,他就发现没有必要的原因,一切都是欲望和情绪在做怪。到他这个年龄,介于不惑与知天命的岁月之间,竟还像小孩子一样情绪化地生活,实在不像样!今在也是,表现得极差。本来靠厚脸皮耍赖可以占据很多东西,但他现在有点看不起那样的得到了。
“要改!”他发誓着,一边撞前面的头靠,一边想念他的洗脚女。
“你在哪儿,大叔。”打来电话的洗脚女娇声娇气又嗲嗲地卖萌。利酒很开心,觉得她是女儿而不是情人。
“在车上。”
“你今天过来吗,我准好了一桌带带薰衣草味的晚餐,还有一大缸的温泉水。我们泡在里面,吃烤龙利鱼和牛肉丸子,你喝红葡萄酒,我喝白葡萄酒,聊聊天好不好。”那种想依他肩膀的朴素的好感着实让利酒受不了。
“抱歉了,小乖乖,今晚不能去陪你了。”
“真可惜,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呢。”
“下次送,下一次行吗。”
“我就想这次送嘛。”
以前的利酒是不会去拗的,“下次。”他掷地有声,不容异议。
“好吧,大叔。这就是大叔的威严,我不能去违抗。”洗脚女有点失望,就挂掉了。
利酒将腥鱼带到另一处郊外别墅,郊外人少,可以放纵腥鱼大叫。利酒要和他好好谈谈,即便送他归西的谈判。然而这次腥鱼的韧劲他从来都没有见识过。再怎么折磨和要挟,他都闭口不谈。甚至懒得发声。
“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即便要把我从田系中除掉也已经达到目的了。我绑架的罪已经坐实。为什么不交出岳湫呢?难道,你们并非只是想开掉我这么简单?你们其实不希望岳湫出现吧。”利酒猜测。
“你不用知道了。”
“真是?哇,我现在倒有点和你们对着干的心情。我一定要把岳湫推上位!”
“哦,利酒,我跟了你这么几年,从来了解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还有无私的一面?”腥鱼一边嘲笑他,一边自己吃苦头。
“是啊,我也奇怪,我从来自诩为唯我独尊的孤傲者。但一切都变了,现在想来,我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挺柔和与谦逊的家伙。这只是叫复原。臭鱼,我还想不明白,那些律师为什么就于他们的妻子不顾,最终也要维护他们的职业道德?”
腥鱼血糊糊地笑,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无力连眼皮都懒得抬,语气却十分慑人。“你以为抓来的都是他们的妻子?亏四五田还是调查的精英。他们的妻子在此之前就已经被囚禁了。你抓来的不过假扮夫妻。你要去要胁他们,而他们却被要挟着要配合你的要挟。利酒,我真可怜你。因为你太相信手下了,不太去过问细节,一种模糊性的授命模式,底下很容易搞小动作啊。你真的没有领导之才,不仅如此,那种随意打骂的性格会有人跟着你吗,他们看中你的不过你的权势。他们只谋取他们的需要,并不对你忠诚。”
利酒懈气,被算计了。他倒不太伤心没有人忠于他。这一直是摆着的可以猜测的事情。律师的妻子们一直在危境中?利酒竟然想去营救他们。“告诉我,岳湫在哪儿。”他竟然跪下来求他。
腥鱼起劲立起来,看着比他低的利酒。他的颐指气使也受够了。“利酒,我跟了你三年,有些事倒是真为你办的。但你好像不是个明主。我可怜你,但你还渴望明天的朝阳吗?”他立马倒下来,气喘呈呈,没有两三天的休息是站不起来的。
“什么意思……”利酒感觉到一种张惶的心悸。
利酒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洗脚女从里面出来,手背后捧着一把薰衣草,还有血红色的袋子。“小乖?你怎么……”
“大叔,因为大叔都不来陪我,我想和大叔聊天,想给你惊喜,我只有自己过来了。”
“但是,怎么——不声不响……”
洗脚女越走越快,抓拿,架住手臂。瞬间匍匐在地的利酒惊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洗脚女将薰衣草放在利酒的头边,再拿出嵌翡翠的双刃匕首。利酒错愕着,“小乖!”
“大叔,对不起了。我不是你的小乖,我叫何小如。旁边躺着的那位算我的师哥。这半年承蒙大叔的疼爱了,我倒是很享受。不过大叔已经没有用了。不再是田系的人,消失了田系也会不问不闻。大叔,要是你再年轻二十岁,我会心动的。但是现在的大叔,我只会取了他的心脏。再见了。”
利酒觉得昏天黑地,“小乖!”他狂呼呼地乱叫,有点心痛。腥鱼背叛也就算了,小乖怎么能同样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明明是洗脚女揭露的腥鱼的暗中谋害,他们却是一伙?不可能。
“小乖,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虽然是大叔,心却是少年。”这种暴喊没有缓解任何刺杀。何小如的坚毅果敢从来不容磨蹭。双刃匕首从他的背后穿入,血哗啦啦地淌下。他的身体抽搐着,大炯眼却异常兴奋。利酒在想四五田的人呢。周围的都是不忠者?他们迎合他没有一个在危难时解救。自己在慢慢清洗四五田的人,而换进去的都是违逆者。太失败了!
不过也好,对于洗脚女虽然忌恨,但有什么办法呢。她是袁土衣后第二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袁土衣是背叛者,而小乖也是背叛者,只是这一次对象成了自己。不,也许不算背叛,小乖的初衷就没有忠于过他,一切都是虚伪的讨好。
他不去追究了。他怨恨了好多事。人生难得从容,他要在最后从容一次。像放掉姚金汤一样放掉叶乖。“小乖,小乖……”他喃喃着,热泪上涌又不省人事了。
何小如洗净了双刃匕首。寒冷残酷的她坐在暖沙发上,盯着利酒发了一会儿呆,努力把大叔清出自己的脑袋。“我说,你还爬得起来吗,腥鱼哥。”她和腥鱼都是在口中成长起来的一代。腥鱼比他大,对她比较关照。二位很多时候也是一个执行小组,所以他们很亲密。
但亲密是亲密,却没有正常人的那种关爱。何小如给利酒透露腥鱼的另一面招致他被这样折磨一点也不含糊。他们之间虽然亲密,却是可以相害的。
灵跃的何小如也不给他止伤口,看着他残痛的悲样不为所动。四五田的人进来了。他们不是纯正的四五田的人,都是利酒吸收的口或者其他道上的恶人,貌似被腥鱼给驯化了。
他们抬腥鱼抬去治疗。腥鱼对何小如也没什么怨恨,经常这样,大家虽然偶尔相害,但仍是一路人。他叮嘱何小如将利酒清理干净,不留任何痕迹。“当然,腥鱼哥。臭大叔想吃嫩草,他不知道我是仙人掌刺!”
田系股东大会二次会议时利酒没有到场。联系不上,所有的住处也找不到。大家突然想到:利酒潜逃了。
“妈的!不该给他一天的时限的,那是在放虎归山!”贺山喊。
“他怎么就逃了呢。他还想做什么抵赖吗?既然大家都知道岳湫在他手上,放出来才是上策啊。因为这样还有最后一条生路。”
大家只得猜测,利酒在穷途未路。他不放出岳湫也许因为岳湫已经不在了。他承诺放出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为潜逃争取空当。有些女职员举报利酒曾经对她们有过性骚扰。得酒的色心大家见识过明目张胆的状态。可怜的岳湫也许被他给消费后斩草除根了。
警方也同意这种事实:岳湫已经死亡,而凶手是就是利酒。他怀罪潜逃。警方不得不开始通缉搜捕。这是警方的任务。
而田系呢?岳湫既然被野心家利酒给害了。那么她继承田系也只得告吹。田系未来的发展怎样还要商榷,在接下来的几次大会决定。申甲田的股份没有人继承,形成空洞的财富要如何利用,这是一项巨大的无主之宝藏。好像还有其他更多的觊觎者跃跃欲试。但利酒的那些跟从盟友仍司着自己的职位。他们现在专注在自己事业,说着对勾心斗角提不起兴趣。
大概大的变故总要有一段平静来消去动荡。最终形成的局面却很平静。启动了第二种申甲田敷衍大家而提出的方案。保留申甲田的为田系自有的。至于领导层只是重新选举了董事会成员,其他的管理职位没有什么大变动。不可能短时弄出一种新的模式,革新是循序渐进。所以,今年的股东大会就在开掉利酒和岳湫之变作为起伏事故的不顺中完成了。申甲田也已下葬,悲哀地,没有亲人。缅怀的皆是他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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